第83章 有點良心,但不多
第83章 有點良心,但不多
兩人眼神對峙了幾秒後,方子芩側身背貼著牆,讓出條道給他進門:“進來吧!”
男人與她擦肩而過,他身上的煙味濃鬱嗆人。
“阿姨。”
“小湛,你來了?”
宋玉容看到周湛時,無不是驚詫,忙往桌上添了副碗筷:“正好一塊吃飯。”
這個家,除了她方子芩敢給他甩臉子,怕再無二人。
周湛順勢坐了過去,小圓桌擺了四菜一湯,色澤誘人,香味撲鼻。
比起他的隨意,反倒是作為主家的宋玉容,整個人麵色顯得拘束:“我記得小湛你喝酒的吧?”
“他不喝酒。”
“我喝。”
兩人幾乎是異口同聲,同一時間吐出意思完全相反的話。
宋玉容看眼方子芩,又看向周湛,笑道:“難得小湛來一次,我去屋裏拿酒。”
“謝謝阿姨。”
宋玉容選擇偏向他,周湛滿臉得意,看得方子芩心眼子都賭氣。
“開瓶酒加價五百塊。”
他隔著一張圓桌看她,心裏說不出氣多還是笑多:“方子芩,你掉錢眼子裏了?”
方子芩美眸微挑:“要是別人我免費,你周湛不行。”畢竟他的錢都多得沒處使。
周湛有個怪脾氣,心情不好的時候一點即著,心情好的時候,你怎麽點撥他都沒事。
就比如眼前,他愣是沒半分不悅。
他不語,她隻當沉默代表默認。
飯局全程,宋玉容都在上捧著這個金龜婿,雖然心知肚明方子芩已經跟他離婚。
她清醒的知道,隻要這段關係一日不公布,兩家就終得捆綁在一塊。
“姐夫,再喝一杯。”
見周湛麵前的酒杯空了,方俊生立馬替他斟滿。
不過十八九的男生,看他的眼神中卻滿是心計。
周湛心下仿似明白了,紀嘉城為什麽會跟他打架,前者屬於張揚,後者屬於腹黑,注定是冤家不對頭。
他看眼桌上的酒,終是端起喝了。
周湛喝完一杯,方俊生又馬上倒滿,不知是他真心情好,還是盛情難卻。
每一杯都照單全收,不到十分鍾連續喝下去五杯酒。
酒量再好也抵不過這種喝法,到最後一杯時,他臉色明顯閃過抹異樣。
端在唇畔的酒杯頓了半秒,隨即喉結翻滾,一飲而下。
吊燈嶄白的光兜頭照下,方子芩看到周湛那張俊美麵孔,有一閃而逝的醉意。
但他隱藏得十分好,一般人看去,根本無從察跡。
喝到差不多時,周湛起身,穩穩站在那絲毫不像個喝多酒的人。
他還清醒的跟宋玉容打招呼:“阿姨,謝謝今晚的款待。”
要不是說話隱隱帶出來的酒氣,方子芩都覺著他壓根沒喝過酒。
“子芩,你要不跟小湛一塊回去吧?也懶得到時候再跑一趟。”
有方俊生在,宋玉容不好當場點破兩人關係,她示意方子芩一眼。
周湛很配合,手臂攬住她肩膀,語帶寵溺:“走吧!咱兩賭氣歸賭氣,別讓家裏人擔心。”
餘光掃著肩頭那隻修長的手,她擠出抹笑:“宋姨,那我先回去了。”
方子芩回家住是打著周湛外出滬城,在家養病的幌子,眼看病也好了,再住下去不光是方俊生起疑,外人更疑。
前兩天,她在樓下溜皮豆,同小區的大媽還尋上問下。
宋玉容抿著笑,把兩人送到大門口:“路上注意安全。”
待人一走,方子芩攙在周湛胳膊上的手,迅速收回,淡淡出聲:“我去溫然家住,你自己打個車回去吧!”
他估摸醉得不輕,腳底飄忽,才會倚著花壇坐下。
她目露防備的看著他,透過路燈昏暗的光線,周湛那張冷峻的麵上,此時醉意深重。
明顯的喉結上下翻滾,神情顯得迷離不清。
方子芩剛要說話,周湛撐著花壇旁的垃圾桶吐了:“嘔……”
看他那樣子,像是很難受,臉都憋得通紅。
周湛吐得已經有些虛,本是雙手撐在桶蓋上,換成了整個小臂摁在上邊。
“有這麽誇張嗎?”
即便難受,他硬著頭皮掀了掀睫毛,露出雙犀利的眸子,聲音壓低:“站著說話不腰疼?”
她倒是滴酒未沾,話說得響亮又譏諷。
被周湛一個冷眼掃來,方子芩眼底很快的閃過抹心虛,扯扯嗓子:“我去給你買水。”
穿過馬路來到便利店,她買了瓶水,再額外多要了片解酒藥跟酸奶。
管它有沒有用,統統給他安排上。
待她回頭時,周湛吐完了,大半個身子倚在花壇的柱子上,雙眼閉著,也不知是吐難受了在凝神,還是真睡過去了。
他本就生得好看驚豔,走到哪都是人中焦點,加之喝多了躺路邊。
路過的男男女女,無不是側目議論。
“這男的長得好帥啊!”
“身高身材絕了……”
方子芩杵在兩米多遠,等人走完了,才上前:“周湛,你幹嘛呢?”
感受到肩膀給人推搡,周湛眼皮蠕動著,微睜開雙眼。
他是雙眼皮,但又不是那種弧度特別大的歐雙,酒勁加上困倦,他睜眼時眼皮浮腫得成了內雙。
模樣看上去,與平日的狡猾善變不同,隻剩下幾分憨態。
周湛撐著身子想站住,結果腳底發軟又跌了回去。
“行了,你別起來了。”
方子芩扭了瓶酸奶,怕太滿他端不穩撒掉,勻了點出去才遞給他。
周湛沒看清是什麽,接在手上,他試探性的湊到唇邊想喝,淡淡的酸奶味直衝鼻腔。
比喝酒狂吐還難受幾倍,胃裏那股酸勁再次湧上來。
他強壓製住,維持麵上的平靜。
即便如此,方子芩還是不難發現他喉結來回翻滾的動作:“酸奶解氣的,你不愛喝?”
“嗯!”他悶聲嗯了下。
跟他婚期時,周湛時常不歸家,至於他那些小習慣,她無從得知。
這是頭一回知道他不喝酸奶。
“那你喝水吧!”
周湛接過她遞來的礦泉水,仰起脖子,咕嚕咕嚕一口氣喝掉大半瓶。
站在那,方子芩搗鼓好脖子的圍脖,麵色淡淡問他:“你自己能回家吧?”
他看著她不說話,好半天冷不丁說出句:“方子芩,你有點良心,但真不多。”
“周湛,你到底想幹什麽?”
方子芩也沒有立馬接話,微斂起唇角的淡漠,語氣十分嚴肅認真的問他。
跑來找她,又要蹭飯,現在幹脆支楞這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