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布局(2)
第四十八章 布局(2)
,
翌日清晨,月銀容在自己的房裏,拿出筆墨,開始在紙上奮筆疾書。
桌上,已經堆了一摞寫好的紙。
一直寫到午後,月銀容終於停了筆,抬頭問道:“我之前讓人做的妝奩可做了?”
“做好了,您昨日去觀摩擇珠大會的時候,下人已經送來了。”菁菁說著,從櫃子裏端出一個分了好幾層的盒子來,盒子上的雕刻讓盒子仿似被一條絲帶環繞,很是別致。
“藥草呢?”
“也準備好了。”菁菁拿出包裝好的兩盒藥草。
月銀容放下手中的毛筆,將剛寫好的紙和旁邊的一遝紙,都放進那梳妝盒中。
“把見紫叫來。”月銀容現在已經非常清楚她身邊三個侍女的特點,她自然要加以利用。
見紫雖然莽撞了些,不過也是最機靈最膽大的一個。
菁菁很快領了見紫過來。
“你們隨我去送禮。”
月銀容讓菁菁捧著藥草,讓見紫捧著那妝奩,然後帶著她們離開了卿澤齋,從法陣去了旋族。
旋族的人自是恭敬接待。
宿立鳴攜著兒子宿尹迎出來:“不知護法大人大駕光臨,有失遠迎。”
“玄英守珠客氣了,是我來遲了些,這些藥草是我特地為玄英守珠找來的,都是稀世奇珍,吃了對身體大有助益。”
菁菁忙將手裏捧著的兩盒藥草奉上。
“多謝護法大人,竟然親自送來如此厚禮,讓宿某真是受寵若驚了。”
月銀容並不與他過多囉嗦,而是開口問道:“羽裳夫人可在府上?”
宿立鳴馬上對一旁的下人使了個眼色,那下人行了個禮就離開了,顯然是去喊薑羽裳了。
“宿某惶恐,不知道護法大人,找羽裳夫人所為何事?莫不是犬子生辰那日,她得罪了您?”
月銀容笑笑:“玄英守珠多慮了。我與羽裳夫人一見如故,幾日不見就有些想她了。”
“喔?”宿立鳴露出驚訝的神色來,宿尹則一臉的不屑於顧。
不一會兒,薑羽裳就進來給月銀容行禮了。
月銀容見她氣息平穩,臉色卻微微泛著紅,想她大概是一路跑著過來,到了門口順了氣才進來的。
月銀容看向見紫,見紫感受到了月銀容的目光,便端著妝奩走上前來。
“羽裳姐姐,無垠族送了一根上好的萬年木給我,我命人打妝奩,沒想到一下打出了三個,我和我師妹一人一個,還多了一個,我就想到了你。你看看,喜不喜歡?”
薑羽裳看著見紫手上的梳妝盒,露出驚訝的神色來。
宿立鳴反應快,馬上說:“還不快謝過護法大人?”
薑羽裳趕忙躬身行禮。
“羽裳姐姐不必客氣。”
宿立鳴示意下人去拿妝奩。
月銀容馬上說道:“這妝奩手藝精細,那些鏤空的雕花,經不起男人的粗手粗腳,不如由我的侍女直接給羽裳夫人送去房裏吧?”
薑羽裳看向宿立鳴。
月銀容真是沒有想到,隻要宿立鳴在場,薑羽裳竟然連這樣一個微末的決定都不能擅自做了。
宿立鳴因為護法大人專程給自己來送禮,心裏喜悅非常,心花怒放,絲毫不覺有詐,抬手就許了。
薑羽裳便領著見紫而去。
月銀容則留下來,繼續和宿立鳴互相客套,互相吹捧。
見紫將妝奩放到薑羽裳的桌上。
“謝謝護法大人了。”薑羽裳對見紫說,眼睛打量著桌上的妝奩。
“羽裳夫人,希望您不負護法大人的期望。”
薑羽裳一怔,期望?什麽期望?
見紫拉開妝奩的最底層,裏麵寫滿了字的紙露了出來。
不待薑羽裳有所反應,見紫對薑羽裳行了個禮,就離開了。
薑羽裳把房門關上,把那疊紙拿出來一看,一時間熱淚盈眶,上麵竟然寫滿了如何修習風法術。
這就是月銀容的打算。
無論薑羽裳以後能不能在金玉娘娘的手下做事,她要擺脫她的困境,她就必須讓自己變得強大起來。
薑羽裳將那疊紙藏好,隻拿了最上麵一張藏在自己的衣服裏。
這是月銀容親手一個字一個字為她寫下的。
她不是小孩子,她懂得月銀容的良苦用心。
她下定決心,一定利用一切獨處的時間來把風法術學好。
,
又過了半個月,在第二次部族會議之前的一天,月銀容又收到了管清濁的信。
還是杜紅帶來的,與一條繡滿了晚霞的腰帶一起。
管清濁在信上寫了自己的生活,他說他已經又建了一個地下的屋子,他現在不用製香了,因為他的族人會給他,他現在的主要任務,就是修煉月銀容給他的“那樣東西”。
月銀容想了許久,才意識到,“那樣東西”指的是扭轉乾坤鐲。
那個鐲子,曾在天空撕開一個口子,將饕餮吞了進去。
月銀容還以為那個鐲子已經壞了,原來又複原了。
管清濁說他手腕上原本已經斷成幾小截的黑色紋路,如今又變成完整的一個環了。
管清濁如此努力,應該還是沒有放下複仇的事情。
對於管清濁的思念,讓月銀容忽然很想問問管清濁,他的那個殺母的仇人,????????到底是誰。
月銀容想,要不幹脆自己出手,幫管清濁了了這樁心事,她與管清濁,也可以早日在一起。
可是,月銀容又想到冷星稀,她現在可不是離開冷星稀的時候。
罷了,待冷星稀坐上族長的位置,一切塵埃落定,再說其他的。
況且現在金玉娘娘不在,她還有一堆的事情要忙。
在接收杜紅手上的腰帶時,月銀容對杜 紅發起了邀請:“五日後,我和我師妹會去青要山踏青,你要一起來嗎?”
這邀請其實是問管清濁的。
不知道他會不會來。
月銀容看著手裏的信,癡癡地想。
不過,她沒有想太久。
因為更令月銀容頭疼的問題,是翌日的部族會議,屆時,阿澈將以焮天族族長的身份出席。
聽聞之前的朱明守珠唐頂天,在阿澈上任後的當晚就連同他的夫人,一起死於睡夢之中。
這個阿澈,真的連自己的親爹都殺了。
不過,這個親爹,確實一點也不像一個爹,阿澈殺起來,估計隻有複仇的暢快,毫無愧疚與自責吧。
看看晚姨,看看雪花,看看薑羽裳,看看冷星稀,什麽骨肉親情,什麽血濃於水,可能是世界上最大的謊言。
阿澈現在如願以償了,應該不會再搞出什麽幺蛾子的事情了吧?
可是,月銀容想起之前阿澈對自己的威脅,又覺得阿澈不是那麽容易滿足的人。
更何況,現在阿澈隻是焮天族的族長,還不是朱明守珠,火龍珠還下落不明。
就怕他又打伊澤族的主意,畢竟,他之前是伊澤族的人,他也會水法術。
晚姨的意思是,月銀容無法定奪的事情,直接以一句“等金玉娘娘回來再說”搪塞即可。
但是月銀容她有自己的野心,她希望自己能夠發揮自己的能力,在金玉娘娘回來以前,解決一些問題。
月銀容在桌前苦思冥想,梳理著自己的回憶。
對於火龍珠的下落,她一無所知,她最後一次見到唐瀾,是在榕城。
那以後,唐瀾便失蹤了,招搖山下還發現了十二具焮天族弟子的屍體,十二個人均是被水刀殺死。
怎麽想,都隻能是阿澈做的。
一開始月銀容還懷疑阿澈的能力,是否能一次殺死十二個人,但看過阿澈與唐英的那場比賽以後,月銀容開始認定,唐瀾就在阿澈的手上。
但為什麽已經成為了焮天族族長的阿澈,並沒有拿出火龍珠來?
之前月銀容就覺得阿澈已經與李卓勾結,難道是將火龍珠給了李卓?李卓要兩顆龍珠做什麽呢?他已經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白藏守珠了。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一人之下。
月銀容眸子一抬,眼神裏閃過一道寒光。
她猛然站起身來,幾乎要喊出心底的那個名字來。
金玉娘娘。
或許,他們根本不甘心居於那一人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