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血洗渾夕穀(1)
第三十八章 血洗渾夕穀(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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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人浩浩蕩蕩地進了渾夕穀。
穀裏的景色與一般的山穀不同,這裏沒有任何的植被,隻有泥土、巨石。
穀中央是一個巨大的湖,湖水血紅,就是龍族口中的血淵了。
血淵前一塊空地,鋪了石磚,石磚上畫了法陣,周圍還立了了九根巨大的石柱。
法陣中間是一個石台,一個眉清目秀的男人正閉著雙眼盤腿坐在石台上。
“師父!”敖策奔過去。
男人睜開了雙眼。
燭瑞是紫發紫瞳,而這個男人是藍發藍瞳。
他的頭發一把全部低低束在腦後,隻留了兩縷在臉龐兩側。
四個島守齊齊在他麵前半跪下來。
男人看到燭瑞,輕輕巧巧地起身,一甩袖子,下了石台。
他慢慢地踱到燭瑞麵前,對著燭瑞稍稍一傾身:“殿下來了。”
簡單四個字,語氣溫柔,聲音低沉。
隻見他五官立體,皮膚白皙,眉毛又粗又濃,目光炯炯,身材高大,穿一身淺色的長袍大袖,年紀看上去不過三十歲出頭,整個人完全出乎了管清濁的想象。
畢竟此人是四個島守的師父,敖涯已經是四十多歲的中年人了,管清濁還以為他們的師父,會是那種遺世獨立的上了年紀的,長了長胡子的老人。
男人那對桃花眼瞟過管清濁,管清濁不由自主地垂下眸子,不去與他對視。
那眼神似是不經意的,卻又有一種淩厲,綿裏藏針。
“敖寄,現在的情況如何?”
原來他的名字叫敖寄。
敖寄並不答,他收回一覽眾人的目光,看向燭瑞:“燭琯沒來?”
燭瑞一怔:“他不是早就來這裏了?”
敖寄眉頭微蹙:“這裏從前日便一直隻有我一人。”
燭瑞側頭往自己身後的方向看了看,回過頭來:“那就稀奇了,我們的這位雷祭司大人,似乎失蹤了。”
說著,眼睛眯起來看敖寄:“而這種情況隻有一個可能,就是他死了。”
敖寄微微一笑:“殿下的意思是我殺了祭司大人。”
燭瑞抬手輕輕撣去敖寄左肩膀上的灰:“怎麽會呢?你們兩個是我的左膀右臂,左膀右臂是不會自相殘殺的。”
此時四大島守已經站起身,也轉過來看著燭瑞和敖寄。
敖寄點點頭:“那我就忍不住好奇了,這瀛洲島上,還有誰能殺得了燭琯?”
燭瑞垂頭沉吟了一下,抬頭說道:“先不管他了,或許他已經離開瀛洲了也說不準,還是先解決掉饕餮再說。”
敖寄看向冷焱:“你找了新的幫手,怎麽,之前那個女人死了?”
眼睛肆意地打量著冷焱,話還是說給燭瑞的。
燭瑞冷冷地說:“我們龍族從來不會把希望放在一個女人身上。”
“也是。”敖寄收回目光,返身走到四大島守麵前,把他們逐一端詳了一遍。
“動手吧。”燭瑞在敖寄身後催促。
“是在那血水裏嗎?我可以把它從血水裏揪出來,然後你們殺了它。”冷焱忍不住開口,他完全不介意剛才敖寄那輕蔑的目光,他隻想殺戮,他想要當救世主,他已經迫不及待。
冷焱話音未落,敖寄已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回身,他兩指前伸,化出一把泛著紫色光芒的劍,接著就向燭瑞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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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耀眼的光芒,穀裏的每一個人都感到自己被兩股狂風撕扯。
那是燭瑞與敖寄的劍氣相撞導致的。
待狂風止息,眾人方能睜眼看去,隻見燭瑞和敖寄相向而站,他們手裏的劍正互相死死地抵著。
四目相對。
他們腳下的石板已經化作齏粉。
“果然。”燭瑞說話了,他的神情看起來很平靜,並沒有用太多的力氣。
敖寄嘴角朝著一側揚起:“龍族,是時候遵守新的秩序了。”
“你根本沒有勝算。”燭瑞的眼睛又一次眯起來。
“你就這麽篤定嗎?就憑那破鏡子?我可不信。”敖寄手上加大了力量。
其他人都不知所措地看著兩個人對峙,四大島守不明白他們的師父為何忽然向龍殿下發難,其他人就更不明白了。
“你們要內鬥,要爭奪王位,不能等到殺了饕餮以後嗎?”冷焱怒氣衝衝地吼起來,他一心想要趕緊立功,然後衣錦還鄉,可不希望節外生枝。
敖寄卻忽然收了自己的劍,直接朝著冷焱攻過來。
這一動作完全出乎冷焱的意料,他大駭,卻已經來不及躲。
趙照一看不妙,直接站到冷焱的麵前。
那把劍穿透了趙照的身體,劍尖停在了冷焱的腹部前麵。
隻差一寸。
冷焱一頭冷汗,看著血水沿著劍尖往下滴在地上。
他費力地吞咽了一口口水,眼睛瞪得大大的。
他想到了冷家被滅門的那一晚,可怕的回憶瞬間塞滿了他的腦子,突如其來的恐懼讓他無法做出任何的思考。
“趙叔!”采風喊起來,衝上來扶住趙照的身體。
“呦,差了點,不過沒關係。”敖寄手掌將劍柄用力一推。
那把泛著紫色光芒的劍完全穿過了趙照的身體,跟著穿透了冷焱的身體,插進冷焱身後的石板裏。
從劍身到劍柄都是血。
冷焱的喉嚨裏發出一串低低的呻吟。
“小公子。”采風嚇得呆愣在原地。
敖寄手指往采風的後腦一點,采風變一聲不響地朝前撲在了地上,死了。
“敖寄!你到底要做什麽?你瘋了嗎?”燭瑞大吼。
敖寄走到冷焱身邊,手探進他胸口的衣服,將水龍珠拿在了自己的手裏,
冷焱撲在趙照的屍體上,抽搐了兩下,就再也不動了。
敖寄把手上的血往自己淺色的衣服上蹭了蹭,手一抬,就把地上的劍化作一道紫光,收回了自己的袖中。
他轉過頭,看著燭瑞:“你的確是自負,竟然任由我拿了這龍珠。”
燭瑞抽抽鼻子:“看來你是非得和我打一架了。”
“師父,不要……”敖策終於出了聲。
這回先出手的是燭瑞。
水龍珠被燭瑞的風法術吹到了高空。
紫色的龍鱗從燭瑞的臉上顯現出來。
須臾間,燭瑞竟然變成了一條龍,雖然比龍首山頂的那一條要小很多,但是到底不是一個人,而是一條龍了,一條通體紫色的龍。
雖然知道燭瑞的龍血脈超出其他人,但是他竟然能完全化成龍的形態,還真的是超出眾人的想象了。
更令眾人目瞪口呆的是,敖寄竟然也變成了一條龍,一條通體藍色的龍。
兩條龍身量差不多,互相咆哮著在空中纏鬥起來,而水龍珠,在它們的上方發出耀眼的淡藍色光輝。
眾人一邊伏低身子,擔心城門失火殃及池魚,一邊目光鎖定天上的兩條龍,小聲地議論著。
“這,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敖涯終於回過神來,看著空中兩條龍,磕磕巴巴地問。
“不可能,師父不是那種人,師父,師父不會想坐那個位置……”敖楓仰著頭,喃喃地說。
“敖策,等下不管發生什麽,別管任何人,保護好自己。”敖心囑咐自己的弟弟。
“哥,你這麽說是什麽意思?”敖策擔憂地環顧四周,穀裏的所有人目前都在仰頭看天上。
敖策看向血淵,他發現血淵似乎有點不對。
“哥,你快看看血淵,好像有什麽東西要從裏麵出來了。”
敖心一聽,側頭去看,隻見一湖粘稠的血水開始不停地冒泡,就像是沸騰了一樣。
“不對,這不對。法陣破了。”敖心看向剛才敖寄與燭瑞踏得稀碎的石板。
“就算師父想坐王座,也不該選這個時間啊。”敖涯也不看天上了。
“或許,師父,就是這麽打算的呢?”敖楓看著敖寄剛才坐過的石台,幽幽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