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融入凡間的龍（2）
第三章 融入凡間的龍（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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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所聽聞的，也就是一千年前那一件，其他的，沒有。”管清濁隻得這樣回答。
一千年前？月銀容馬上想到了祖父。
“那你就說說一千年前的事情吧，誰召喚了龍，那龍最後去了哪裏。”月銀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管清濁。
管清濁更加困惑了，這兩個問題可是人盡皆知的啊。但瞧著月銀容眼裏的期盼，管清濁隻得硬著頭皮說道：“你應該已經知道了啊，當時四大部族的族長聯手召喚了龍，那龍化成了四顆龍珠，四大部族的族長利用龍珠的力量壓製住了凶獸相柳，並建造了大陸西岸的結界，使得相柳的毒液不能侵蝕大陸的其他地方。”
管清濁的語速極快，他自己的感覺就像是一個成年人在對另一個成年人說：“今天早上太陽是從東邊升起，傍晚是從西邊落下”的一樣。
月銀容心中一動，原來祖父是化成了龍珠。
管清濁看到月銀容的神色，似乎閃過一絲怒氣，就像天上兩片烏雲之間，忽然飛過了一隻鷹隼。
月銀容眉頭擰起來，同時心中也又多了一些類似希望的情緒。
祖父化了龍珠，那星呢？星去了哪裏？星的龍齡是不夠化成龍珠的。
看來除了素玨，就隻有這個什麽四大部族的族長會召喚龍了，得從他們下手。
“介紹一下這個四大部族和各族的族長吧。”月銀容吩咐道。
要在往常，管清濁早就惱了，就算是素玨，對他也沒有這般無禮，問這些誰人不知誰人不曉的問題，簡直就是戲耍他。但是現在，在這個白金護法麵前，他一點脾氣都沒了——怎麽敢有呢？白金護法那對清澈的眸子，本應該柔情似秋水，卻比冬天的寒風更淩冽，自帶了一股威嚴。
“四大部族，分別是伊澤族，焮天族，旋族和無垠族。他們的族長，現在都不叫族長了，叫守珠，分別是青陽、朱明、玄英和白藏，不過這些都隻是他們的代號，在成為守珠的那一天起，他們就不再有自己的名字了。”管清濁說著說著，臉色就變得冷峻起來，聲音也跟著變得尖利，他是終於意識到自己的身份明明是和這個白金護法平起平坐的，完全沒必要任由她的戲耍，是，她殺侍女不眨眼，但她未必敢對自己動手啊。
一番話說完，管清濁就覺得自己平白無故受了窩囊氣，兩隻手都握成了拳頭。
“他們現在在哪裏？他們也和素玨一樣有神力嗎？”月銀容絲毫沒有察覺到管清濁內心翻騰的怒火。
剛想著是不是就該立即轉身離開的管清濁，隻覺得自己好像一拳頭砸在了棉花上，他看到了月銀容臉上的疑惑。
管清濁忽然意識到，這些事情，月銀容是真的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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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知道你的族長有沒有神力？”管清濁情不自禁地又開始問問題了。
這回月銀容沒有再嗬斥他，而是垂下一雙清眸，輕輕搖搖頭：“我，受了傷，所有的事情我都不記得了，”說著，又再次抬眼看著管清濁：“你把我當成是人類初生的嬰孩也行。”
這話聽起來是那麽奇怪，但又說不出奇怪在哪裏。
管清濁不說話，盯住月銀容又細看了看她的臉。
月銀容不躲不閃，目光迎著管清濁，絲毫不避退。
管清濁忽然覺得那張臉美得像是夜晚的月亮，在一片深藍色的幕布之間，幽幽地泛著銀色的光芒。
當這個想法變成畫麵在他的腦海裏浮現，他的臉變得滾燙，最後倒是他先收了目光，輕輕別轉了頭：“焮天族在大陸北方，旋族在東北方，伊澤族在東方，無垠族在南方。所有的守珠都有神力，每個守珠的神力不同，這與他們掌控的龍珠有關。伊澤族是水龍珠，焮天族是火龍珠，旋族是風龍珠，無垠族是土龍珠。”
“那雷龍珠呢？”月銀容心下覺得奇怪，龍能化成龍珠，如果是四顆龍珠，那就是四個方位神力，可要是元素神力，那是能化成五顆的。
管清濁笑笑，這笑是覺得月銀容一臉什麽都不知道的傻樣子，與她的神力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倒是顯得可愛了。
“雷龍珠？沒聽說過，要是有人能控製雷電，那元安大陸現在恐怕要是另一番景象了。”管清濁說著，想到了素玨，這個站在元安大陸最頂端的女人，她的神力又是從何而來的呢？無人知曉。大家隻知道她製服了四大部族的守珠，現在元安大陸的所有人都唯她馬首是瞻。
月銀容低下頭，她暗暗想，雷龍珠是肯定有的，可是卻不在人類的手上，所以這些愚蠢的人都不知道。也好，這樣四大部族的守珠即使是聚在一起，也奈何不了她了。就是不知道素玨召喚自己來，究竟是為了什麽。一千年前是凶獸相柳，五百年前又是什麽？現在又是什麽呢？
月銀容剛收了目光，管清濁就覺得一直壓在自己身上的那條大象腿挪開了，他長長地呼了一口氣，定了定心神。
管清濁暗暗怪自己，險些都忘記自己的身份了，也差點兒忘記了自己的任務——還有什麽比失去記憶的人更好控製的嗎？
管清濁輕輕抬起腳挪了兩步，讓自己靠月銀容更近了些，他的右手往袖子裏稍稍縮了一下，再伸出來，指尖上已經染了些細微得幾乎看不見的粉末。
“你脖子上的傷，沒事吧？”管清濁抬起右手，指了指月銀容的脖子。
月銀容聞言，抬起眼，大象的腿又向管清濁心上壓過來了。
管清濁想要收回右手，月銀容卻已經伸出手，一把捉住了他的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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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法，你……”管清濁想要抽回手來，但他發現，這月銀容的力氣已經不能用“大”這個字來形容了。
他用盡力氣的一抽，手卻還在月銀容的手裏紋絲不動。
月銀容不說話，隻是看著管清濁的手指，管清濁的手指尖忽然冒起了火星，不過很快火星就滅了，轉瞬消失不見，隨之消失的還有剛才指尖上的粉末。
“你手上沾了不太好的東西，我幫你清了。不知道你從哪裏蹭的，小心些，那東西對人類可沒好處。”月銀容鬆了自己的手。
管清濁這回終於聽出了月銀容講話奇怪在哪裏了，她說“人類”，就好像她不是人類一樣。
管清濁收回手，又忍不住端詳起月銀容那張姣好的麵容。
此時月銀容已經將目光轉離了管清濁的身上，她望著熱氣氤氳的溫泉池，心裏盤算著該怎樣才能見到那四大部族的守珠——素玨可是要求她不能離開金玉殿的。
這個時候，五個女人從拱門那兒過來，施施然走到了近前，分別給管清濁和月銀容行了個禮，喊一聲“巫滿大人”，再喊一聲“護法大人”。
為首的女人穿得和其他四個侍女不一樣，看著身份是比那四個侍女更尊貴一些，但是又不如黑銀巫滿和白金護法。
月銀容細細地觀察，那女人臉麵上沒什麽皺紋，但頭發鬢角已經霜白。
月銀容不說話。
管清濁倒是又覺得心上輕鬆些了，語氣輕快地問：“晚姨怎麽來了？”
那為首的女人笑吟吟道：“娘娘吩咐，護法大人以後就在溫泉穀居住了，我送四個烏頭來服侍護法大人。”
“烏頭是什麽？”月銀容問。
“烏頭就是奴婢唄，大人莫要取笑我們啦。”晚姨的笑容很有感染力，連月銀容這條龍看了都能感到一種莫名的舒適。
晚姨的笑像是一個能裝下整個世界的容器，月銀容竟然覺得自己也想進到那隻容器裏去。
“為什麽叫烏頭？”月銀容問完，露出笑容，這是她來凡間以後第一次刻意展顏。
月銀容對晚姨示好。
晚姨卻一下收了笑容，跪了下來，她身後的四個侍女也跟著跪了下來。
晚姨低聲下氣地說道：“無意冒犯護法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