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第80章
("重生後皇後娘娘改嫁了");
在魏王沉沉的目光裏,
陸安簡直腳底發飄,還不知死活地不顧魏王的心情,
急忙問道,“咱們真的要定親了麽?!”
他仿佛是在做夢。
戚茹眨了眨眼睛,看著迫不及待的英俊的年輕人。
“你知道,咱們要成親的話……”
“我知道。成親要一年以後,你要多陪陪夫人。可定親也是好的呀!”陸安急忙說道。
戚茹在他的眼裏,是這世上最可愛,最美好的姑娘了。
不趕緊定親,
他也很擔心夜長夢多。
“那我去與母親說去!”他顧不得別的,從魏王的麵前跳起來,仿佛火燒眉毛一樣往王府跑了。
見他這麽著急,
戚茹愣了愣,露出小小的笑容。
她看著陸安的背影的眼睛在微微發亮,
看著陸安焦急又歡喜的修長背影,突然喃喃地問道,“二姐姐,
你相信人有不同的人生麽?”她的話讓戚顏本微笑的臉突然僵硬了一下,
半晌才對戚茹問道,
“為何這樣問?”
她緊緊地看著自己的妹妹,
卻見戚茹圓潤的小臉露出幾分苦惱,抓了抓頭發說道,“我這幾日有時會做夢,夢裏也夢到了阿安。”
“然後呢?”戚顏聽到是做夢,
不由微微皺眉。
“夢裏麵,我似乎嫁給別人了。”戚茹的眼睛微微黯淡了一下,扭了扭自己的手,
對戚顏說道,“我不喜歡那個夢。在夢裏頭,我過得……”她想了想,迎著姐姐擔心的眼神,覺得不應該說得很嚇人讓姐姐擔心,因此便隻含糊地說道,“不是很開心。阿安……在夢裏,我那麽不開心的時候,他一直一直都在。可是他離得遠遠的。”
她還記得夢裏頭陸安痛苦地看著容顏憔悴的自己的背影的眼神。
他心疼她,可是卻仿佛是因礙於她嫁了人,不能走近她。
可是他還是會護著她。
在她嫁去的那個艱難的環境裏,很多人看不起她,欺負她,他都一一喝止。
他保護她,可是卻不能走到她的身邊。
因為她是嫁了人的女子。
他得顧慮她的清譽。
也或者……她記得陸安的眼神,他就算是幫助她,也總是會轉過頭去,不讓她看到他眼裏的愛慕。
來去匆匆,就仿佛他隻是路過,看不過去有人欺負人,才站出來幫了幫她。
那個夢裏的自己永遠看不到陸安眼裏的痛苦,舍不得還有愛意。
可是站在一旁的自己眼睜睜地看著一切。
多麽難過的事啊。
因此,戚茹想,既然是夢的話,那就永遠是夢,不要變成現實吧。
她不喜歡夢裏的一切。
也不想把夢裏的那些虛幻的事說出來,讓家人也聽著難過。
所以才戚顏關切的目光裏,她摸了摸自己圓潤的小臉兒,感受著與夢裏那個消瘦蒼白的女子不同的感觸,心裏鬆了一口氣對戚顏笑嘻嘻地說道,“我覺得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母親說什麽夜長夢多還是讓我害怕了,所以才會做不能嫁給阿安的噩夢。”
是了。
不過是夢罷了。
噩夢而已。
噩夢醒了,真實的自己就還是幸福的。
可是戚茹還是忍不住小小聲地說道,“夢裏麵……我是嫁給誰了呢?”
她喃喃自語,戚顏卻不知該怎樣回答她,沉默很久才微笑著對她說道,“是誰並不重要。反正,嫁給三公子會幸福,那不已經足夠了麽?”她笑眯眯地摸了摸妹妹小雞啄米一樣點頭的小腦袋,又換了溫熱的茶水給她,就見妹妹捧著熱乎乎的茶水又高興起來,和她一起憧憬定親之後的事了。
魏王沉默地坐在一旁。
當戚茹描繪那麽夢的時候,他隻靜靜地看著戚顏的表情。
戚顏的表情盡收眼底。
可是他卻隻垂了垂眼睛,並未多問。
無論是戚顏臉上真切的痛楚,還是一瞬間的慌亂與傷心,他都知道,那其中深深地藏著秘密。
可是他依舊不會追問。
他隻是在戚顏微笑起來不再難過的時候,慢慢鬆開攥緊了的手,鬆了一口氣。
待到戚茹高興地走了,他也依舊沒說什麽。
隻是等要回魏王府前,當目送戚顏回去的背影隱沒進了郡主府的朱門之後,他才突然輕聲說道,“戚茹嫁了的人……是淮王麽?”
這聲音散落在空曠的街道上,並沒有人會聽到,魏王不過是喃喃自語,便轉身回了魏王府中。
他並沒有因此與淮王提及什麽。
不過第二天就往東林王府去了一趟。
東林郡王夫妻本就因陸安的話想來與鄭氏提親,見魏王也到了,東林郡王倒是頗為滿意。
魏王愛慕長安郡主,連皇帝身邊的人都殺了,可見是非卿不娶了。
他這樣看重戚顏的這個小堂妹,日後必然會對陸安加以提攜。
哪怕如東林郡王並不是趨炎附勢的人,可誰不不願意自己的兒子能得到更多的幫助?
東林王妃很快就往鄭氏府上提親。
麵對東林王府的盛情,鄭氏半分沒想過什麽拿捏,一口答應,兩家就開始議親起來。
等戚二老爺知道戚茹已經開始與東林王府的陸安議親的時候,大怒!
他簡直不敢相信!
戚茹是他的女兒,她的婚事,自己這個做父親的竟然是從旁人的口中知道。
東林王府與鄭氏走動親近,可是在朝中卻與他頗為疏遠不說,這婚事上,東林王府竟然對承恩公府毫無表示,把他這個戚茹的生父視若無物,這怎能不讓戚二老爺惱火?
更讓他驚怒的是,雖然戚茹生得沒有其他堂姐妹美貌,可她到底是皇帝的表妹,就算嫁不成淮王,那想嫁一個王府世子,公侯世子是輕而易舉的事。
怎麽能隻嫁一個郡王府的嫡三子?
說是嫡子,可沒有爵位,日後東林郡王百年後,陸安是要搬出郡王府的!
到了那個時候,他就是普普通通的皇族旁支。
既不能給戚家帶來利益,也不能給皇後帶來臂膀,相反,陸安還屢屢與戚家作對,黨附淮王!
這婚事沒有半分有利於戚家,戚二老爺能答應麽?
哪怕早就把前妻丟到腦後,戚二老爺也憤怒地上門,要鄭氏把這婚事給拒了。
鄭氏才不會聽他的話。
見了戚二老爺又擺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樣,鄭氏就恨得牙根癢癢。
外室子與寧氏的傳聞如今滿京都地傳揚,中間還有承恩公的事……這要不是東林王府厚道,換個人家絕對不會樂意娶有這麽個亂七八糟的娘家的戚茹的!
險些壞了女兒的終身幸福,如今還來她的麵前指手畫腳,鄭氏能忍受麽?
都合離了,她半點也不愛惜他,見戚二老爺在自己的麵前嘰嘰歪歪,鄭氏的回答當場就是當頭一茶壺。
帶著滿滿熱水的茶壺砸在戚二老爺的臉上,瓷器頓時碎裂,砸得戚二老爺頭破血流,鮮血混雜著茶水流淌了滿臉滿身,戚二老爺都驚呆了。
他臉上刺痛無比,摸了一把,茶水與血水糊了一手,大概是茶壺沉甸甸的緣故,他挨了這一下,隻覺得腦袋嗡嗡作響,眩暈之外,還想要嘔吐。
“你……”
“下次再看見你,就不是茶壺,是菜刀了!”鄭氏冷笑。
要不是恐壞了戚茹的婚姻大事,她都險些要菜刀侍候。
如今,見戚二老爺那張臉鮮血淋漓,捂著頭踉蹌,她上前就把他給推出了自己的宅子!
“滾你的吧!”她大聲說道。
不做夫妻了,就再也沒有了夫妻之情。
戚二老爺雖然知道她一向性情強硬,卻沒有想到合離後直接做了潑婦,一時也不知所措,不由慢慢地回了家中。
可回了家中,也沒有寧氏的溫言撫慰。
戚二老爺孤零零,寂寞地躺在床上,隻聽見小廝慌張地讓人請大夫來的時候,不知怎麽,嗅著屋子裏,寧氏身上一貫用著的香料,怔忡了起來。
若是從前鄭氏尚在,已經心疼地坐在他的身邊大罵那個敢傷害他的人。
他從前,總嫌棄鄭氏少了溫柔,多了吵鬧。
可是如今,當身邊終於有了溫柔的,夢寐以求的女子,卻又覺得此刻空落落的。
他到底不是軟弱的人,不過是怔忡了片刻,便將這莫名的感觸丟到腦後,甚至都不知道,如今在宮中,寧氏正與哭得鼻涕一把眼淚一把的承恩公夫人都在戚鸞的宮中。
戚鸞歪在軟塌上,聽承恩公夫人哭訴著說道,“娘娘要為我做主啊!這狐狸精,日日纏著你父親,你父親為了她屢次與我相爭,心裏哪裏還有我呢?!”
她與戚鸞母女情深,自然是要對自己寵疼了多年的女兒抱怨,要已經做了皇後的女兒給自己做主的,此刻憤憤地看著垂眸不語的寧氏說道,“我才是承恩公夫人,才是戚家主母!你不過是個外室扶正,怎敢與我相爭!對不對,娘娘?!”
她期待地看著戚鸞,希望戚鸞為自己做主。
戚鸞迎著她期待的目光,遲疑了一下,不安地咬了咬紅唇。
“母親,你許是誤會姨母了。姨母性情寬和,怎麽會與你相爭呢?我知道母親在意父親,愛嫉妒,可這樣的話萬萬不要說了吧。母親既然說自己是戚家主母,那做主母的,不都應該性情開闊一些,容人一些麽?”
戚鸞就無奈地對承恩公夫人說道,“就算父親對姨母另眼相看,也一直想著我的母親,這也都情有可原。母親也大度些不好麽?都是一家人,吵吵鬧鬧,這像什麽話呢?”
她攤開手,對承恩公夫人有幾分責怪地說道,“從前,父親不也是寵過旁人?從前母親都容下了,如今,且也容了姨母吧。”
承恩公夫人這一刻,仿佛挨了一耳光。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一下這兩天大家的霸王票啦,幸福抱走ヾ(▽)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