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第75章
("重生後皇後娘娘改嫁了");
這個時候,
戚鸞突然跳出來捧著一個外室子,這是想幹什麽?
堂堂皇後,就算嫡親的弟弟不做世子,
那也有三房的嫡出堂弟。
可她卻偏偏對名正言順的嫡出堂弟視而不見,
相反,
竟然還要一個外室子做世子。
天可憐見的,就算是心機深沉如承恩公,也萬萬沒有想到,
戚鸞在宮裏鬧了這麽一出。
這不僅是戚鸞表現出對嫡親的弟弟戚恪的冷漠與疏遠。
甚至,
還讓人覺得她迫不及待地捧著外室子上位,那之前,戚恪突然請辭世子爵位卻沒有緣故,竟然也能讓人猜到兩分……難道是戚皇後不喜歡戚恪這個弟弟,因此嚴詞命令弟弟讓出世子爵位給她喜歡的外室出身的弟弟?
正是因這是戚皇後的命令,因此,
戚恪才會苦澀不言,一聲不吭,
沒有任何緣故地就辭去了世人眼中無比重要的世子爵位?
更讓戚二老爺也不知所措的事,
自己的兒子的確可以做世子。
可不能在這個時候!
寧氏尚未扶正,
他們母子還沒有名正言順!
如今,
他本就背負著一個為了外室逼走正室母女的名聲,
名聲不堪。
再如今,又鬧出這件事,
他的名聲怎麽見人?
這不成了他一心圖謀爵位,
逼著長房的侄兒在家中立不住腳,把侄兒逼走想要霸占承恩公府的陰險小人了麽?
本來,戚二老爺還想拿著戚恪回了京都卻不肯回家門這件事來給戚恪扣個罪名。
如今,
罪名是別想了。
戚恪在旁人眼中,如今深有苦衷。
二房霸占了承恩公府,把長房正經的嫡出子女給逼走,從前的溫和君子,如今在世人眼中就成了偽君子。
不僅如此,宮中的戚皇後也被人非議。
奪走妹妹的皇後之位,逼迫弟弟讓爵,這做長姐的,是不是有點問題?
更讓承恩公不敢置信的是,因帝後情深,皇帝本就想表達自己對戚皇後的優容,因此戚鸞哭著央求,他頓時一口答應,寫了冊封世子的詔書,直接將世子之位封給了戚二老爺的外室之子。
這就更讓人惶恐了……一紙皇命之下,竟然連勳貴爵位都可以這樣任性兒戲,這像話麽?
這誰家不惶恐啊?!
那些曾經有著嫡長名分的,如今瞧著府中的弟弟都覺得胃疼。
皇帝與承恩公府開了個壞頭。
日後,若是庶出的,外室的都想搶奪爵位,都不能算是癡心妄想了。
因為皇帝不都認可這樣的事情了麽?
這才是會動搖勳貴門楣的大事。
因這一件事,朝中最近不說別的了,隻專注在彈劾戚皇後肆意妄為,彈劾皇帝聽信讒言,破口大罵承恩公府嫡庶不分,不分倫常,連帶著也大罵戚太後,連娘家都管不好,竟不知勸諫皇帝不可肆意妄為,竟然還默認了這樣的做法,這是一個太後可以做的事情麽?
若當真嫡庶不分,若當真連個外室子都能做承恩公世子,那當初,先皇駕崩,繼承皇位的為何是皇帝?
為何不是出身尋常的皇長子魏王?!
戚太後母子占著嫡出的,名正言順的好處,如今卻倒行逆施,把個外室子捧起來做承恩公世子,這是人幹的事麽?
朝堂之上,皇帝從未見過群情洶湧成這樣,一時膽怯極了。
看著那些禦史麵目猙獰挽著袖子破口大罵,指著承恩公罵到承恩公臉上去,皇帝看著這些文人隻覺得害怕極了。
他在這樣洶湧紛爭,爭吵得仿佛連大殿都震動不堪中甚至不知道該做什麽,隻訥訥了兩聲,可那微弱的聲音在禦史們的高聲裏被淹沒得完全不能被人聽見。那紛爭的朝堂,頓時讓皇帝覺得無力起來。
“夠了!”就在爭吵與紛爭之中,魏王便冷冷地開口。
他如同定海神針一般站在紛亂的群臣之中,站在那裏,就讓一切都安靜了下來。
禦史們慢慢都不罵了。
皇帝不敢置信地看著魏王!
他,他怎麽能……
當皇帝都無力控製朝堂的時候,魏王怎麽敢這樣震懾了朝堂?
那不是顯得皇帝是個廢物麽?
皇帝一下子就不舒坦了。
特別是剛剛他聽到有人提及,先皇長子魏王也同樣可以繼承皇位。
既然戚家,戚太後與皇帝都承認外室子可以做承恩公世子,那魏王的血脈可比外室子高貴多了。
在皇帝沒有出世的那段時光裏,魏王好歹是先皇承認了的唯一的皇子。
別管先皇多嫌棄,多麽不情願,可他就是先皇的皇長子。
那想必,戚太後母子應該也會認同魏王擁有可以繼承先皇一切的資格。
紛紛亂亂之中,魏王的身份竟然這樣塵埃落定,什麽卑賤的出身不配做皇帝之類的,全都被戚太後母子打破,如今他又萬眾矚目起來。
且比起那個在群臣紛爭之中隻知道瑟瑟發抖,不知所措的皇帝,在軍中十年,如今已經是國之棟梁的魏王更加令人信服。
他隻消一句話,幾個字,就可以平定朝中亂局。
這不更顯出皇帝的無能。
不僅皇帝想到了,戚太後也想到了。
她的眼睛恨不能流血,瞪著魏王說不出話來。
魏王卻不理睬她,隻抬眼,看著皇帝那雙多了顧忌與畏懼的眼睛冷冷地說道,“陛下自己說,戚家是不是有錯?”
若說戚家有錯,那不僅承恩公,連戚皇後也肯定完了!
可若說戚家沒錯,嫡庶沒那麽重要,那魏王的身份……
皇帝隻覺得心肝兒顫抖,在魏王的目光裏,心裏突然有一瞬間惱火極了戚鸞。
要不是戚鸞在他的麵前哭哭啼啼,說恐日後在娘家無依無靠,又說什麽外室子是她庶出姨母所出,血脈相連,與她感情最好,吹了他的枕頭風,他怎麽會被迷得暈頭轉向,把一個外室子給捧上來。
皇帝從不會覺得是自己錯了,隻會覺得是旁人錯了。
因此,他看著魏王的眼睛,緩緩地說道,“是……是皇後錯了!”
在這個時候,他頓時舍棄了自己心愛的人。
沒有半分維護。
再愛語纏綿,再海誓山盟,可在皇帝的眼裏,這一刻都趕不上他自己的地位與臉麵要緊。
“皇後哭著跟朕央求,你們知道,朕,朕愛極了皇後,因此她說了什麽,朕就答應了什麽。”
皇帝決定先讓戚鸞承擔這些。
反正戚鸞也不用麵對群臣,就算被罵幾句,又怎麽了?
隻要有他的寵愛,有他的愛重,她就能在後宮幸福地過日子不是麽?
因此,當他說了這話,群臣都傻眼了。
“陛下,你知道你在說什麽麽?!”
這哪裏是戚皇後一個人的黑鍋。
在皇帝的說法裏,戚皇後固然成了奸佞,可皇帝耳根子軟,糊塗蟲一個也不是什麽好名聲啊!
“朕說什麽就是什麽!”皇帝青澀,哪裏聽得懂有人攔著他,讓他別一句話也坑了他自己,頓時不耐地說道,“不過君無戲言,朕,朕都已經下了冊封的旨意,難道還要收回去麽?!君無戲言!”
收回去,那不就承認他做錯了麽?可是這在群臣的眼中,死不認賬就更可怕了。
一位皇帝,不怕他做錯。
怕的就是他死不認賬。
可這樣的決定,卻已經讓人都將目光求助地落在了魏王的身上。
魏王筆挺地站在成王的身後,目光專注地看著成王的背影。
成王高大的背影一動不動。
魏王垂了垂眼睛,輕輕地吐出一口氣。
這其實是他最喜歡見到的結果。
戚皇後承擔罵名,皇帝自己承認自己做了糊塗蟲,可卻堅決不願意收回旨意,想要保全自己最後的臉麵。
隻要皇帝依舊將外室子冊封為承恩公世子,那就證明,所謂的出身,所謂的嫡庶,都是狗屁。
曾經,先皇因他出身卑賤,因此越過了他,將皇位傳給了他的弟弟。
而如今,皇帝自己說的,嫡庶無所謂,出身也無所謂……
至於旁人……
皇帝給魏王今日送上了這樣的“厚禮”,魏王到底願意投桃報李一番,隻抬眼對皇帝沉聲說道,“陛下此言,臣等都已經明白。”
見成王依舊沒有吭聲,魏王攥緊了大手半晌,才繼續在朝中說道,“陛下教妻不嚴,日後當嚴加管束皇後。還有太後。”他平靜地在戚太後憤怒的目光裏說道,“連後宮都不能教導明白,令後宮作祟,太後娘娘不如先將皇後與陛下的後宮都看管好了,再說朝中事不遲。”
皇帝本看魏王有些不順眼,覺得他似乎比自己更可靠些。
可是聽到這話,卻眼睛一亮。
“王兄,你的意思是!”
他迫不及待。
實在是戚太後還政之事已經拖得太久,他沒有了耐心。
可太急迫了,卻顯得心性涼薄。
戚太後再弄權,可是他的親生母親,也曾經在他年幼的時候為他穩固朝堂。
可是如今,一旦想要接管朝政了,連有功自己的母親都顯得這樣無情。
這讓人看著,誰不背後發涼?
連戚太後都覺得心口冰冷,轉頭,仿佛不認識地看著皇帝。
皇帝頓時發現了,急忙訥訥兩聲,訕訕地收斂臉上迫不及待的表情,卻還是忍不住對魏王問道,“王兄的意思究竟是什麽?你與朕是兄弟手足,但說無妨!”
他的眼睛灼灼發亮,魏王微微皺眉,卻隻忍耐著說道,“請太後退居後宮,將後宮管好就是大功一件。且……”他冷笑了兩聲,抬眼看著麵容慘淡的戚太後輕聲說道,“戚家二房私德有虧,為了外室逼走原配發妻,扶持外室子做了世子,娘家如此,太後又有何臉麵出現在我等麵前!”
“王爺說的對!”
陸安頓時上前,大聲說道。
打仗親兄弟,他和魏王……勉強也算吧。
2("重生後皇後娘娘改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