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
第188章 ,
“嗯嗯嗯!”李扶風嗚嗚喊叫。
聽音調,說的是一個人名。
李景乾知道他想說什麽,眼皮一闔就道:“殿下未免自視過高。”
寧朝陽從始至終都是他的,他一個人的,什麽時候輪到別人來討價還價了。
就算名義上她與李扶風即將定親,但那也隻是即將。
即將可以是指一個月後,也可以是指一百年後。
單手將他拎起來,李景乾對司徒朔道:“去準備準備吧。”
罪名既然都有人擔著,那豈有不往涼國走一趟的道理?
司徒朔眼眸一亮,後頭的胡山和江大更是振臂開始歡呼。
東征!東征!
在自己家門裏清掃髒汙不叫征,出門去收拾惡鄰才能叫征。
這是蕭大將軍的遺願,也是他們這麽多年一直以來的心病,東涼若不交上降書,大盛邊境就一直不得安寧。
涼國境內地勢險要,沒有人敢擅自越線,但李景乾敢,不但敢,他還研究一別城長達五年。
一別城在涼國邊境往北的方向上,易守難攻,被稱為天險,隻要那座城池能拿下來,那其餘的涼國之地,鎮遠軍就沒有不可往之處。
胡山激動得眼淚都出來了,舉著李扶風呼喝喊叫,江大被他感染,也跟著嗚哇亂叫。
李扶風被這群人拋起來又掉下去,嚇得嗚嗚聲比他們還大。
消息傳開去,軍營裏一片沸騰。
原先那幾個被李扶風策反、在鎮遠軍裏鬧事的幾個將領見狀,默不作聲地就去主營帳裏跪著了。
先前將軍將他們降為百夫長,他們還不服氣,聯合其他將領想鬧事,但均被鎮壓。淮王那邊一直沒消息,李景乾又沒對他們下重手,他們便一直心懷僥幸。
結果進帳看見被五花大綁的淮王殿下,幾個人這才恍然明白自己為何突然被貶。
李景乾什麽也沒說,隻任由他們看著嗚嗚求救的李扶風。
幾個人互相對視,而後就齊齊朝李景乾磕頭請罪,將李扶風與他們來往的經過一一說明。
李扶風最後一絲希望也消失了。
他沉默地看著意氣風發的李景乾,不再掙紮,也不再喊叫。
李景乾拿下自己放在架子上的長槍,掀開帷帳就邁進了光裏。
·
淮樂一大早開門就看見了寧朝陽。
她最近來東宮很勤,就算是該休沐的日子,她也總湊過來。
一開始淮樂以為她是閑不住要幫忙,但日子久了就發現,這人是急著想聽戰報。
定北侯東征去了,邊境上傳回來的戰報日益增多,昨兒一封說定北侯負傷,今日就又來一封說他們三攻一別城不下,士氣有些低迷。
寧朝陽皺眉將戰報看完,淮樂以為她會說點什麽,但她卻轉頭道:“雷開籍雷大人在修典籍一事上有功,臣想替他向陛下討個封賞。”
淮樂輕笑:“你不讓本宮先支援邊境?”
“武事非我所長,侯爺若有所需自會開口。”她冷靜地道,“若沒有需求,多餘的打算隻是給他添亂罷了。”
倒是想得很明白。
淮樂安慰她:“勝敗乃兵家常事,隻要人能順利回來,你就不必太擔心。”
一開始在大盛境內,朝陽的確是不擔心的,這裏頭沒有誰是他的對手。
但是現在,鎮遠軍去了涼國境內,傳回來的消息還都不太好。
深吸一口氣,寧朝陽定神,先如往常一樣匯稟公事,又主動請纓去催收江浙一帶的賦稅。
糧草之事一直是打仗勝敗的關鍵,她不能讓前頭的人有心打仗但無力攀牆。
不就是得罪人麽,這上京裏沒被她得罪過的人都不好意思說自己在混官場。
忙碌的間隙,寧朝陽又看見路邊有人在放天燈。
這次她沒有猶豫,自己就大步下去買了一盞,認認真真地將祈願寫滿了燈籠,放飛之後覺得不夠,又再多買了幾盞。
華年奉命一起去江浙,好不容易收拾好了行李,左右卻找不到寧朝陽的人。
她駕車在上京四處奔走,直到天黑了,才在一個人群極多的地方發現她。
寧朝陽認真地寫著天燈,在她腳邊,已經有一百多個天燈等著被放飛。在天燈旁邊,還有幾十個抱著燈的攤販在等著收錢。
華年哭笑不得,衝進去就拽住她問:“這等蠢事,能是你寧大人做得出來的?”
寧朝陽被她抓著,還是十分虔誠地合十了雙手,許了很多個願望才將天燈放飛。
她道:“反正也不是第一件了,你來幫我搭把手。”
華年沒好氣地替她扶起燈籠,嘟囔道:“也不知道在嘴硬什麽,直說不好嗎?”
“直說你會罵我蠢。”她矜持地捏起火芯點燃燈下的燭火。
“我怎麽會呢?”華年瞪眼,“你我可是知己之交。”
寧朝陽看她:“那我可直說了。”
“嗯嗯。”
“我想去太極殿門口再挨一頓板子。”
華年:“……”
好蠢的人!
寧朝陽眯眼看她,顯然是看懂了她的眼神。
華年抹了把臉,萬分無奈地道:“行了,我在江浙那邊有個跑商的親戚,總是往返於浙涼二地。”
寧朝陽一本正經地抬頭:“身為朝廷官員,豈能做那偷雞摸狗之事。”
說完,湊近她些,低聲道:“我就寄個東西,無傷大雅吧?”
華年沒忍住翻了個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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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別城是四周陡峭的地勢,進城隻有一條路,城門又高,實在是很難攻下,饒是做了萬全的準備,胡山心裏也不免有些打鼓。
再僵持下去,他們的糧草怕是都不夠了。
司徒朔已經開始省將士們的口糧,但這口糧一省,士氣就低了,不管怎麽打氣鼓勁,大家都有些提不起興致。
李景乾問陸安:“河北道邊城的增援不是說今日送來?”
陸安小聲道:“是這麽說了,這些邊境上的州縣,將軍也知道,靠不太住,不如以耕養戰?”
李景乾想也不想就搖頭:“打仗的士兵要專練打仗才能製敵,若分去種田,那便是農夫,遇戰便潰,無甚用處。”
“可眼下我們沒有別的選擇了。”陸安歎了口氣。
李景乾沒有再說話,夜晚兀自站在臨時搭成的瞭望塔上,靜靜地看著城裏冉冉升起的炊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