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聰慧無雙

  “定王妃在說些什麽，外麵可沒有樹也沒有花。”薑霏雪冷哼。


  姍姍來遲的美人，起身敬酒：“定王妃好文采，書月敬你。”


  正坐上的太後也投來讚許一笑，眉眼間盡是歡喜，心想著，畢竟是她祁家的女兒。確實是有才華。此時，在場的女眷命婦們紛紛讚歎，輪番向她敬酒。


  被讚許的美人，淡然笑笑，心想這句詩在她原來的時空裏連幾歲的孩子都聽過，拿到這裏來賣弄實在有愧。


  太後示意之下，琴瑟聲又起，舞姬徐徐入場，嫋嫋娜娜，數不盡的嫵媚。薑霏雪碰了一鼻子灰，撇嘴坐下，不再說話。


  就算梅花酒再薄，暮凝也經不起這輪番的敬酒，本就不勝酒力，一輪番的下來，暮凝便有些頭暈。起身向太後福了福身，太後朝著她點了點頭，她便先溜出來透氣了。


  一路無言，連走到了梅林深處也未曾察覺。


  “呀，郡主，我們走得太遠了，回去吧？”笙兒看了看四周，輕聲道。


  暮凝也看了看四周，都是梅花，有人也看不到，牽著笙兒說：“好笙兒，回去還得喝酒，我已經不行了，我們就在附近逛逛，一會兒宴會快結束了再回去。”


  想起剛才眾女眷們輪番來敬酒，笙兒無奈搖頭：“誰讓咱們郡主是才女呢。一句詩便震驚四座了。”


  梅花樹後一抹玄色身影緩緩走出，邪魅得勾起嘴角，紙扇輕搖：“是什麽樣的一句詩，竟然震驚四座了？”


  笙兒見到來人，福身行禮：“奴婢見過九王爺。”


  “也沒什麽，其實就是胡亂說的。”暮凝道。


  見她神色黯淡，便知道她有心事，主動提出與她一起走走，暮凝沒有拒絕。


  天南地北地和暮凝說的許多，她最多就是淡淡笑笑，沒有太多反應。蕭翊淩拉住她，問：“發生什麽事了，惹得你這麽不開心？”


  “翊淩，生在帝王家，你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蕭翊淩一愣，道：“沒什麽高興不高興的，這件事也不是我能選擇的。”


  “如果讓你選，你會選擇生在平凡人家，還是選擇當皇子？”


  “暮凝？”察覺到她很是不對勁，蕭翊淩一臉認真道：“雖然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也不知道你今天是怎麽了，但是暮凝，你要是需要有個人依靠或傾訴，你可以來找我。”


  “翊淩，你被利用過嗎？你知道自己被利用的時候，生氣嗎？”


  紙扇輕輕搖晃，苦笑道：“如你所想，生在帝王家，利用與被利用是在平常不過的事。你不是也深諳此道？”


  瞪大雙眼，不可置信地看著蕭翊淩：“我？怎麽會？”


  “應該說是從前的你。”


  “和我說說吧，從前的我。”暮凝說著，走到一旁石凳坐下，緊了緊身上的鬥篷。


  蕭翊淩搖著紙扇，到她對麵坐下，想了想，說；“嗯，從前的你，睿智，聰穎，滿腹計謀，城府極深，是一個很冷漠清傲的女子。你笑起來眉眼間盡是妖嬈，像是溫柔的陷阱，讓人不能自拔。聽說曾經你一直傾心七哥。你聰慧無雙，足智多謀，皇兄本來要帶你入宮封妃的，後來迫不得已許給了三哥。”


  “聰慧無雙，足智多謀，原來是這樣。”暮凝喃喃，“為什麽迫不得已？”


  “北陵國屢犯北境，國難當頭，皇兄派高將軍禦敵卻連連敗退。北陵國軍隊兵多將廣，尤其是他們鐵騎軍，個個都是百裏挑一的好手，鳳瀾將軍當中無一可以匹敵。而三哥在多年前曾擊退過鐵騎軍，所以皇兄隻能求助三哥。三哥提出條件，便是你，皇兄允他凱旋之後便賜婚，三哥不過去了兩月餘便凱旋歸來。這就是為什麽皇兄是被迫的了。”


  “原來是這樣。”暮凝喃喃。心裏泛起一陣寒意，原來連自己的婚姻也是他算計來的，原來“配得上‘定王妃’的隻有你”這句話是因為祁暮凝聰慧無雙，足智多謀。是了是了，自己不過是異世而來的一縷幽魂，陰差陽錯進了祁暮凝的身體，這場婚姻，本就與她蘇芊蕪半點關係都沒有。


  毫無關係又如何呢，她本身就和這個時空沒有關係的，可是為什麽想到這裏，她鼻子就酸酸的，心裏也悶悶的呢？


  兩行清淚落下，看得蕭翊淩很是心疼，正要拭去暮凝眼角的淚水，忽然一道白影閃過，蕭翊淩起身便與那白影廝打在一起。


  待看清來人，二人皆一愣，下一秒蕭翊淩便吃了白影一拳，蹌踉後退幾步。暮凝扶住他，看到他嘴角淤青，滲出絲絲血來，忙問：“翊淩你沒事吧？”後者搖搖頭，扶著他坐下，暮凝看了看始作俑者，道；“七王爺有什麽話不能好好說，何必出手傷人？”


  蕭翊璟見狀，拉過暮凝，滿眼的怒氣與醋意，道；“暮凝，為什麽你會和老九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