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碎了
蕭翊歌看著床上的天生尤物,握緊拳頭,下了很大決心似的轉過身,匆匆坐到屏風前的軟榻上。心想,明明是自己的王妃,對她動了情欲竟還要忍著。可是不忍又能怎麽辦,她心裏想的是別人,難道強要了她?天曉得蕭翊歌廢了多大勁才壓下欲火。
回頭看著屏風裏早已熟睡的天香國色,無奈搖頭。想他堂堂蕭翊歌文能舌戰群臣,武能叱吒沙場,竟也有束手無策的時候。
次日,滄州城又下起大雪。待暮凝醒來,王府裏已經積了厚厚一層雪。
還未來得及笙兒給她梳妝,就拉著笙兒往院裏跑,踩在雪上鬆軟的感覺惹得暮凝激動不已。
“今年郡主是怎麽了,往年怕冷怕得緊,下雪了就窩在炭爐邊上。如今嫁人了倒玩起雪來。”笙兒邊拿著鬥篷給暮凝披上,邊說。
孟一靠在門柱上,笑道:“這多好,郡主高興,孟一就高興。”
“笙兒也是。”小妮子笑著說。
專顧著踩雪的暮凝聽他們這麽說,心裏甜滋滋的,摟住笙兒,道:“你們啊,都是我的家人,你們高興,我也高興。哦對了,馬上要過年了吧,我們把家裏收拾收拾,笙兒去買幾副春聯,我去剪點窗花,到時候讓孟一貼上,咱們也熱鬧熱鬧。”
“郡主,別的院子隻怕也要您吩咐下去收拾。”笙兒扶著暮凝回屋梳妝,輕拍去落在暮凝頭上的雪花。
可不是嗎,她現在是王妃,這些王府裏的瑣事也是她分內之事。想著,笙兒已經熟練地梳好發髻。暮凝不喜歡太複雜的,所以一直都讓笙兒梳簡單利落的發型。
左右看看,滿意地笑了笑。“孟一,你去找長赫問問,以往這事都是誰負責,讓他把事情吩咐下去,沒幾天就過年了呢。”
王府裏上上下下裏裏外外開始張羅著過年,暮凝也不閑著,叫了幾個下人打起雪仗。
王府裏的下人們見了暮凝就躲,硬是被她拉來也是跪在地上,一動也不敢動。
這般無趣,暮凝的玩心被澆滅大半,惱氣得正欲回房,轉身就撞上了一旁的石燈籠,右手腕被燈籠邊劃出一道口子,一不小心站不穩,正正摔在雪裏。石燈籠被她一撞,搖晃幾下,也倒在地上。燈籠裏摔出一顆碎成幾塊的珠子。
笙兒見了忙跑過來,王府裏的下人們七手八腳的不知所措,把暮凝扶起來後,幾個下人皆“撲通”一聲跪下,磕著頭嘴裏不停叫著:“王妃饒命!”
一個眼尖的下人看了眼地上的燈籠碎片,叫道:“呀,夜明珠碎了!”
暮凝回身一看,那顆七零八碎的珠子可不就是他們說的夜明珠嗎?那些下人們嚇得哆嗦,要知道暮凝心裏刀割似的難受,那可是夜明珠啊!價值連城,她曾經倒鬥倒出過一個,一直舍不得賣,現在居然硬生生讓自己摔碎一個!
“郡主手受傷了,還是先回去包紮一下,留下疤可怎麽好。你們就知道夜明珠,郡主受傷了不知道去叫府醫嗎?”笙兒看著暮凝手腕上的口子,“呀,這口子可深了。”
暮凝想著怎麽為自己開脫,可是這麽多雙眼睛看見了,怕是怎麽也免不了受罰了。剛想回自閑居躲躲,就看到長赫朝這邊過來。
“完了完了,這麽快就來了。”往天瀾閣方向一看,蕭翊歌正站在二樓看著這邊。
“王妃,王爺請您過去。”長赫微微頷首。
暮凝應了聲,朝笙兒和孟一投去求救的眼神。笙兒孟一隻覺這回確實是他們家郡主理虧,再者說來找他們郡主的可是王爺,不好發難,隻得眼睜睜地看著郡主羊入虎口。
天瀾閣二樓,蕭翊歌已經回到金絲楠木椅子上,看著暮凝從樓梯上來後就站在門口不敢進來。低著頭,左手捂住右手受傷的地方,唯唯諾諾行了個禮:“臣妾見過王爺。”
“百官麵前王妃都不曾行禮,今天是誰教的禮數?”他見暮凝因撞碎夜明珠擔心的樣子,覺得分外可愛。本就嬌小玲瓏的暮凝藏在鬥篷裏,凍紅的粉頰更是惹人憐。
暮凝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也不敢動,就站在門口。屋裏燒著炭火,即便是在門口,穿鞋鬥篷也漸漸捂出絲絲細汗。
“進來。”
聽到蕭翊歌說話,她咬咬牙,一步一停地踱進去,把鬥篷脫下,放在茶桌旁,又一步一停地挪到他麵前,說:“我不是故意的。”說著,把一方手帕攤在蕭翊歌麵前,裏麵包著夜明珠碎片,“我把它‘屍體’撿回來了,要不我拿回去修補修補?”
“夜明珠千金難求,是你說修補就能修補好的?”蕭翊歌接過碎片,放在桌上,雖然碎成幾片,仍舊淡淡透著微光。
愧疚地看著碎片,暮凝咬著下唇,想了想,說:“這麽珍貴,怎麽能放在花園裏的燈籠上呢?"
“依王妃所見,這夜明珠該放到何處去?”雖是問句,蕭翊歌也是不含半點情感。
“可以把它們藏在你房裏。”
蕭翊歌思忖片刻,道:“好,本王會和長赫說的。從今天起你就在這抄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