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四皇子哦了一聲,俊美的眸子靈動了一下笑道:“寶妃娘娘果然名不虛傳,美得太獨特了。”說完踏著歡快的步子離去。


  美得獨特?寶兒納悶,為何每個人都這麽說她?


  “回齊悅宮罷。”她吸了口氣道,不管她們想幹什麽,今晚就讓她們唱獨腳戲去。剛走沒幾步,就聽聞假山後有細細的聲音傳來。那聲音寶兒一輩子也不能忘,那個她恨之入骨的女人。


  本不想聽些什麽,可聲音中夾雜著‘黑風’二字讓她心底猛顫了一下,忍不住凝神靜聽起來。


  “明日雲溪山上黑風和南越宮主的生死戰黑風必死。”這是皇後的聲音,生死戰??寶兒後退一步,緊抓住自己的衣襟不讓自己發出聲音,生死戰?怎麽回事?為什麽會有生死戰?怪不得右不在,原來~~~

  寶兒忍著心口的劇痛凝神,皇後的聲音直直地敲進她的耳內,涼到心底。“假若是黑風輸了,那便最好,假若他驍幸贏了~~~”


  “娘娘隻管放心,弓箭手裏外十二層,已經準備好了。”


  是李鴻的聲音,頓了下自信滿滿道:“既便他贏了,也再沒體力來對抗臣的十二層弓箭手。”


  “好!明早太陽升起的那一刻,本宮會為你燒香祈福。”皇後冷笑道。寶兒再也聽不進去了,腳下一陣淩亂,步履淩亂地離去。


  皇後和李鴻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嘴角露出了一摸得逞的笑,一切都在她的計劃中進行著。


  “娘娘,你這是怎麽了?”含茵急急地追在寶兒身後,皇後和李鴻的話她聽不懂,可是寶兒怎麽會急成這樣?


  她要去救他,一定得去!寶兒對自己說道,她不能讓皇後的陰謀得逞,她要去阻止那場無聊的決鬥!


  “娘娘。”含茵試探著再喚一聲,寶兒一愣,回頭看了含茵一眼。努力地扯出一摸輕笑搖頭:“沒事,傳善吧。”


  在含茵下去的當兒,寶兒迅速地換下宮庭鞋,想著在這一刻逃出皇宮。隻要速度夠快,明天天亮之前趕到月影山莊還是可以的。


  隻是,前腳剛踏過門檻,皇上便出現在齊悅宮。寶兒大驚,愣愣地盯著眼

  前金黃的身影。


  皇上狐疑地打量著她,還有她手上的軟劍:“寶妃,你這是做什麽?”“我~~~”寶兒一時間不知該找什麽借口才合適,隻好揚著手中的劍道:“我正悶的慌,想到院子裏耍劍玩。”


  “哦?寶妃還懂功夫?”皇上饒有興味地打量著她,拿過她手中的軟劍左右看著,然後出鞘,那隻是一丙普通的劍。皇上用指腹撫著劍身,接著雙掌合實,置劍於其中,隻稍稍一用力,軟劍便碎成幾十段。


  “皇上~~!”寶兒看著一地的碎片,錯諤地抬首瞪他。


  皇上執起她的手暖暖一笑,回頭衝王公公道:“去把朕的玉龍劍取來。”


  王公公領命而去,皇上擁著寶兒進屋寵溺道:“寶妃快快把身子養好,等身子好了朕帶你出去守獵。”


  守獵?寶兒驚訝地看著他,據她所知,女眷是不能參加這等活動的。


  皇上看出了她的疑惑,笑著吻她的發:“朕願意為寶妃破例一次。”


  “謝皇上。”寶兒微微含首,守獵?桃花園?她都不敢奢求。目前,她最想的是出宮,到月影山莊去阻止黑風參戰。


  黑風對她有恩,她卻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死去。


  偏偏皇上還準備留在齊悅宮用晚善。


  “皇上,玉龍劍帶到。”王公公俯身將劍捧過頭頂。


  寶兒回神,驚奇地盯著皇上手中的劍,劍鞘上的雕龍正散發著濃濃的殺氣。皇上將劍遞於寶兒手中:“別國進貢的玉龍劍,朕現下將它賞於愛妃。”


  “謝皇上。”寶兒欣喜地接過劍,迫不及待地拔劍出鞘。劍身泛起的刺目銀光,直逼得她雙目刺痛。


  可她還是很高興,像得到玩具的小孩般愛不釋手。


  見她這般高興,最開心的莫過於皇上了。賞盡了金銀珠寶,錦衣華服,原來,她要的卻不是那些東西。


  好不容易熬到皇上離去,已是夜深了。寶兒勿勿吩咐含茵熄燈睡覺,含茵邊調著油燈邊納悶,


  寶妃今天怎生睡得這般早。以前都是要看很長的時間書才睡的。


  寶兒沒理會她的嘀咕,躺在床上是狂燥不安。待得周邊都安靜下來時,已是月掛高空,今晚的月格外的圓,格外的亮。寶兒悄然起身,從床邊摸出早已準備好的玉龍劍。


  找了半天發才發覺原來自己沒有外出的服裝可以穿,有的,都是鑲金秀銀的華服。


  最後終於在另一個箱子找到一件稍簡便點的衣裙。


  她倒是不能穿上黑衣,不能蒙臉。刺客的裝扮隻怕還沒走出後宮便被捎掉小命了,畢竟皇宮不是普通地方。


  穿上自己的服裝,被抓時頂多也就訂個夜遊的罪,依皇上對她的寵愛,拭君都不算罪,夜遊又算得了什麽?

  寶兒左顧右盼地往宮牆移去,抱著玉龍劍的手有些發抖,玉龍劍比她平時用的劍要沉許多。


  摸到一處守衛稍少的宮牆,寶兒仰頭看了眼十幾米高的宮牆。將劍負於背上,輕輕一躍。


  她以為可以夠著牆頂的,隻是她忘了自己腳上還有傷,用力之餘腳


  傷處一陣刺痛,痛得她隻差沒有呼叫出聲!

  重重地跌回原地,寶兒驚叫一聲不妙,便眼見著一幫守衛直衝而來:“什麽人!”寶兒一慌,顧不得腳上的傷,身子一提,躍於樹上,借力再往圍牆上躍去。濃密的樹一陣嘩嘩作響,樹葉兒像落雨般紛紛灑灑飄於地上!

  “寶妃娘娘!寶妃娘娘逃走了!”守衛大呼,越集越多人,直往宮牆外衝去!

  好不容易逃出宮外,寶兒卻不想就這麽被追了回去。刀劍撞擊聲劃破夜空,守衛們迫於她的皇上的寵妃不敢出手太重,隻能用人牆將她圍於中間,讓她投降。


  “小心本宮再入宮門時便要了你們的腦袋!”寶兒不想傷人,隻想他們能快快放她走。


  放走皇妃照樣死路一條,守衛們卻是不能聽她的。


  就在寶兒的軟劍離手之際,夜空中突然出現一抹黑影,抓著她的肩越過越來越多的守衛。穩穩地將寶兒甩在人牆外的白馬上,寶兒尚未來得正眼看一眼黑衣人,馬兒便像離玄的箭般衝了出去。


  留下亂成一團的守衛。


  寶兒回頭時,已經沒有了黑衣人的蹤影。


  她想不通這個時候會有誰救她,絕對不會是黑風,黑風救她不會抓她的肩抓得那麽疼,也不會救完就丟下不管了。


  她當然不會知道救她的人是皇後派來的。


  寶妃出逃的消息似一顆炸彈般在皇宮裏炸開了,原本沉靜的皇宮燈火通明,喧鬧不已。


  皇上急急地來到齊悅宮,對著哭哭啼啼的一幫婢女大發雷霆。


  齊悅宮從來沒有這般熱鬧過,後宮的妃嬪全聚過來看熱鬧。“皇上消消氣,小心氣壞了身子。”蘭妃一臉擔憂道。


  寶兒的出走對她們來說倒是個讓人高興的好消息。


  皇上用掌心拍著額,臉上因痛恨而刷白,原來她根本就不是想在院子裏耍劍玩。早在晚善時間她就想要出逃了,什麽玉龍劍,原來隻是助她逃跑罷了。“皇上,這是寶妃娘娘的劍。”一位太監抖著聲音跪在皇上麵前。


  皇上瞪著劍,玉龍劍三個字已被鮮血履上,看不出原來的樣子。


  伸手取過劍,皇上冷得讓人發顫的聲音幽幽地響起:“寶妃,等朕將你抓回之時,便讓你死在這玉龍劍下。”


  “皇上,寶妃也許隻是一時貪玩跑出宮去,或許明天一早就回來了。”皇後安慰到,隻有她知道明天寶妃能不能回來,嘴角險惡的笑便是最好的證明。


  “皇後娘娘這話不對,貪玩也不至於打傷守衛,半夜出逃吧。”蘭妃冷聲道。


  皇後瞟了她一眼:“寶妃妹妹年紀尚輕,好玩也是正常的。”


  “好啦!都閉嘴!”皇上怒吼一聲,突然大叫:“婉妃!把婉妃給朕叫來!”


  空氣中一下子靜謐起來,沒有誰敢說半夠話,隻有婢女細微的抽泣聲,一

  聲一聲的。


  “臣妾參見皇上。”婉妃福身柔柔道。“你告訴朕!寶妃為什麽出逃?她要去哪?!”皇上拎著她的手臂,粗魯而狂燥。


  “臣妾不知。”婉兒忍著臂上的痛,依然是那麽的柔和。


  皇上瞪著她,聲音幾近哀求:“你怎麽會不知道,在這個皇宮,寶妃隻與你交好,你怎麽會不知道?你知道的,不然你不會那麽平靜,平靜得還能在自己的寢宮裏呆著!你告訴朕!快說話!”


  婉妃看著他幾經崩潰的臉,突然有些同情起他來,愛上一個不愛自己的女人,這種感受該是多麽的痛苦?

  他是天子,要什麽有什麽的天子,如今卻為一個女人瘋狂。


  “說話!朕命令你說話!”皇上吼著,其它的女子都呆住了,從沒見過皇上這般暴怒過。


  “臣妾真的不知道,寶妃什麽都沒有跟臣妾說過。”婉妃拒實道,寶兒出逃她也倍感驚訝,她沒有到齊悅宮來,隻是不想見到這些有著萬惡嘴臉的女人罷了。


  皇上的手由她的手臂垂落,轉身,


  默默地走出齊悅宮。叮當一聲,玉龍劍摔於地上。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著夜幕下那一抹倍顯孤單的身影,屬於君王的身影。夜幕下,馬兒跑得飛快,穿過叢叢的樹林,鳥兒與蟲類撲騰一聲翻飛而去。此時,寶兒忘了害怕,耳邊隻有呼呼的風聲,風聲把恐怖的獸聲掩去了些。


  “籲——!”馬兒在一個分叉路口前停下,寶兒抬手攏了攏被風吹在臉上的發絲。


  如今趕往月影山莊怕是來不及,而且趕到時人家早就前往雲溪山了。寶兒略一遲疑,調轉馬頭往雲溪山直奔而去。


  絲毫沒有發覺正對準著自己的箭。


  剛跑沒多遠,一聲驚呼,寶兒便從馬背上滾落,重重地摔在地上。


  左肩上的痛楚讓寶兒冷汗直落,趴在地上SY起來。


  一群黑衣人鬼魅般飄到寶兒麵前。


  “你們!”寶兒瞪著他們,夜色下,他們的目光如獸。


  “姑娘,剛剛在下救了你。”一位黑衣人森冷地笑道。


  原來救自己是別有目的,寶兒咬著牙,


  心一橫,將肩上的箭拔去。溫熱的液體順著她的肩滑下,滑過她的手臂,然後落在地上。


  “姑娘真似女中豪傑,隻不過在下身負重任,卻不能憐香惜玉。”說著,黑衣人舉劍刺向寶兒。寶兒直直地盯著直往自己眉心而來的劍,恐懼布滿了她的小臉。劍身在逼近寶兒時瞬間碎成好幾段,直直地往周邊的人飛去。


  未來得及驚呼出聲,血已經流了一地。


  舉劍的人錯諤地盯著這一切,不僅是他,連寶兒也沒看明白剛剛是怎麽回事。


  “月神在上,豈容你這般欺負一弱女子?”鬼魅般的聲音似由四周襲來,遙遠而又清晰,繞著夜幕,織著月光。


  緊接著是一摸比月光更潔白些的白影,潔白的白袍,潔白的發絲,還有那一雙精亮的眸子閃著白光。


  黑衣人拚得最後一絲力氣躍地而起,夜幕下,黑袍四賤,他,已是屍骨不存。


  寶兒早已被眼前的決烈驚住,她見過冷影嗜血的劍花,卻未見過這般觸目驚心的功夫。


  “姑娘一人上山,倒也掂量點自己的份量不是?”白影的聲音緩和了些,不似剛才那般震憾人心,抬步往前行去。“小女子謝前輩救命之恩。”寶兒捂著傷口跪在地磕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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