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他不自控,她吃不消
第113章他不自控,她吃不消
幾個字,說得很是沉重。
葉南溪被摟在淩墨北的懷裏,眼眶在聽到祈笙沒了的時候,身體攸得僵住,眼淚立刻湧滿了眼眶,攸得滾出來。
睜大的雙眼無力負荷承受的疼痛,隻覺得五髒六腑都在疼痛,痛得讓葉南溪窒息。
淩墨北的身上很冷,那寒氣也滲透進了葉南溪的身體裏。
快接近冬天的夜裏,突然好似提前來了冬夜,如此的冷。
一夜,淩墨北和葉南溪靜靜地相擁著,沒有人多說一句話。
祈笙雖然跟他們沒有什麽關係,即使祈笙隻是在家裏住了幾天。但是祈笙這個孩子太讓人心疼,他的懂事讓人無法不去疼他。
那個懂事的人兒,真的沒了。
第二天
葉南溪和淩墨北先把貝貝送到幼兒園,然後開車去了醫院。
不管心裏有多難受,在貝貝的麵前卻不能表露一點。
孩子的世界很是單純天真,他們都不願意讓貝貝這麽小就背負死亡這兩個字的沉重。
從送貝貝進了幼兒園後,再回到車上,嘴角的笑已經隱去。
一路上,兩個人並未交談,直到車停在醫院門口。
兩個人剛從電梯裏走出來,便看到裏麵負責照顧夏若雨的護士腳步匆忙地走過來。
“病人不見了。”
夏若雨昨天晚上情緒不穩定,在暈倒後便被送到了病房裏休息,害怕醒來後情緒會失控,所以派了專人照顧夏若雨。
隻聽到看護聲音有些焦急地說道:“我隻是走開了一下進浴室幫夏小姐準備洗臉的熱水,可是這間的熱水壞了。
我便到公用的地方去裝熱水,因為早上有人排隊,耽擱了一會兒,回來後,夏小姐就不見了。”
“醫院裏都找過了,停屍房那邊也沒有夏小姐的影子。”
淩墨北眉宇深鎖,轉身往外走。
過了一會兒,調錄影帶處傳來消息,夏若雨在二十分鍾前,跑出了醫院,具體不知道去了什麽方向。
拿起電話,立刻派人注意夏若雨的行蹤,現在的她情緒不僅不穩定,而且,根本昨晚初步的檢查,受刺激過度,夏若雨可能。
“誰敢攔我,我是南城的未婚妻。你們讓開。”
學著葉南溪,Peony直接把對顧南城的稱呼改成了親密的南城。
顧南城正在處理公事,在辦公室門突然被推開的時候,眉頭一皺,目光看向外麵走進來的Peony,以及跟在Peony身後的秘書,正一臉緊張的看著顧南城。
雖然說顧南城從兩年前開始便沒有之前的兩年可怕了,但是那張臉依然跟千年寒冰一樣。
即使是個大男人,但是麵對顧南城的時候,還是有那麽一點點心裏寒得慌。
顧南城看了一眼Peony,對戰戰兢兢的秘書使了個眼色,男秘書立刻鬆了口氣地轉身拉上了門。
這可是一個大八卦,雖然他們都知道他們的老板在Y國有一個未婚妻,但是誰都不知道這個是真是假。也沒有人有明確的答案,隻知道訪談裏曾經提及過這件事情,卻一直未見過真人。
今天當有一位典型的Y國M國過來說自己是顧南城的未婚妻時,老實說,不八卦就是不人類。
即使公司裏大部分是男性生物,但是秉持著八卦無國界,無性別區分,在顧南城辦公室關上後,頓時一群人便開始議論吩咐,當然沒人敢湊在一起。
而是彈窗口開始不停地彈出來,每個人的手指都開始迅速地敲動著。
辦公室裏。
寬敞的辦公室裏,Peony臉鼓鼓的看著顧南城,心情明顯的不爽當中。
從那天送她回酒店後,他竟然不接她電話。打電話就是轉語音信箱,整整一天,她竟然把自己丟下整整一天。太過分了,Peony對於這種無視很是不開心很不爽!
“什麽事?”
“陪我去玩。”
Peony一開口,帶著命令。
“沒時間。”
“沒時間?工作有我重要嗎?”
顧南城沒回答,隻是把視線微微上揚,看了一眼Peony,那意思,已經很是明顯。
“Peony,別任性胡鬧,否則我立刻把你送回Y國。”
“我什麽時候任性胡鬧了,南城,我很認真地告訴你,我喜歡上你了。”
“我不喜歡你。”
“喜歡可以慢慢培養的。”
“要是能培養也不用等到今天。”
“那是因為你以前有喜歡的人,現在南溪已經有了未婚夫了,你們不可能了。”
顧南城的眼神微微眯起,看著Peony聲音微冷。
“誰告訴你的?”
為了把他推給Peony,她連這個都開口告訴她了。
“我有長眼睛自己看,南城,我們交往吧。你看我身材比南溪好,家世比她好,最重要的是我喜歡你。隻要你喜歡我,我們就可以相愛了。”
Peony對待愛情其實屬於懵懂狀態,她享受戀愛被人疼愛的感覺,也談過好幾個男朋友。但是總是不會長久,相處一段時間就會厭倦了,而這種心跳加速的感覺,好像是第一次有。
顧南城看著Peony,他一直把Peony當妹妹般的疼愛。
她的性格其實很好,除了從小生活優越有些大小姐脾氣會偶爾很驕縱,其他時候都很可愛。說起來,她的確各方麵都比葉南溪好,隻是,有些東西,不能做比較。
站起身,走到Peony的麵前,伸手像是大哥哥一樣地撫著Peony的頭發,麵色不再那麽緊繃而是有著一絲柔和。
因為那勾起的笑,整個表情都柔和了下來,看著Peony用很輕的聲音說道:“Peony,你還不懂愛情。愛情是注定的,在那一年我被一個女生當眾拒絕開始,我的心便已經遺落在她的身上,一丟就是到現在,而且永遠也找不回來,我也沒打算找回來,懂嗎?”
“可是,她不喜歡你!”
Peony不懂,隻是覺得喜歡一個不喜歡自己的人做什麽?喜歡不就是要爭取嗎?爭取不到然後就放棄,為什麽他不爭取,也不放棄。
“我喜歡她就夠了。”
“我不懂。”
她不懂,喜歡不就是想要占有嗎?單方麵的喜歡,如何堅持得下去。
“等你懂了,就知道什麽是愛情了。”
顧南城的聲音很輕,在不懂愛情的年齡不懂得什麽是愛,而在發現什麽是愛的時候,已經深入骨髓,無力放手了。
……
“媽媽,祈笙會乖乖聽話,你別不要祈笙。”
“媽媽,你說什麽祈笙都會聽,你別不要祈笙。”
“媽媽,因為我知道你不想讓人給我檢查,所以祈笙聽媽媽的話。”
“媽媽,祈笙不是故意的,祈笙隻想讓媽媽可以見到叔叔。”
“媽媽,祈笙不痛,真的。”
夕陽落下,在黑夜籠罩之時,躺在床上的夏若雨突然睜開雙眼。眼淚幾乎從未停過,即使在被打了鎮定劑入睡時,眼角還會不停地流出眼淚。
濕透了枕頭,而在大腦中不停縈繞的祈笙的話語的時候,夏若雨的眼睛就這樣盯著天花板。
“若雨。”
一聲熟悉又似不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夏若雨慢慢地轉過視線看向一臉疲憊的男人。
在封希瑞的臉映入眼裏的時候,夏若雨那默默流淚的臉突然扭曲成了一團。
身體整個從床上彈坐起來,抬手,一巴掌重重地揮到了封希瑞的臉上,尖銳的聲音劃破了黑夜裏的寧靜。
“殺人凶手,你把祈笙還給我。封希瑞,你把祈笙還給我。你個殺人凶手,我的祈笙,你害死了我的祈笙。”
夏若雨像是瘋了一般地一把提起封希瑞的領口,歇斯底裏地尖叫著。
封希瑞臉被夏若雨用力揮了一巴掌,五指印清晰地映在他俊逸的臉上。
“若雨。”
封希瑞手扣著夏若雨的手腕,用力的把夏若雨抱進懷裏。
“別碰我,啊。放開我,你手上染滿了我祈笙的血,都是因為你,祈笙才會死。都是因為你。”
夏若雨情緒太激動,在封希瑞的懷裏掙紮得厲害,連封希瑞的大力都控製不住夏若雨的掙紮。
人被推開些許,而夏若雨觸手可及的東西盡籹地往封希瑞身上扔。然後赤腳下床就要往外走。
“我要去見祈笙,祈笙。我的祈笙。”
她怎麽會在這裏,她的祈笙呢?
夏若雨下床,剛剛被她扔在地上的碎片被她直接踩在腳上,尖銳的碎片刺進了他的腳底,那疼痛明明很疼,可夏若雨卻像是沒感覺一樣。
“若雨,”
被推得後退的封希瑞在看到夏若雨的雙腳踩在玻璃的碎片上,立刻要走過來。
人還未靠近,夏若雨的腳已經在移動,身體整個向後靠。
整個身體都在往碎片上歪倒,而封希瑞也顧不得夏若雨過激的情緒,伸手一把抱住夏若雨,用力的摟進自己的懷裏。
門也在這時被推開。
“瑞兒。”
許晴在推開門的時候一眼便看到夏若雨雙腳染滿了鮮血,而地上有著幾個鮮明的鮮血印。封希瑞抱著夏若雨,站在碎了一地的碎玻璃中間。
“媽,你先出去。”
“殺人凶手,你放開我,我要見祈笙。祈笙。我要見祈笙。血,都是血。啊啊。”
夏若雨看著自己腳上的血,就像是看見了祈笙的血全染在封希瑞的手上一樣,那尖叫聲尖銳地劃破人的耳朵。
“瑞兒。”
許晴出去後,又走了進來。而手中,則多了個針管。封希瑞看著針管,眼神裏有著一抹複雜的情緒,最後還是點點頭。
當針管刺進了夏若雨手臂裏,針管裏的液體擠進去後,夏若雨掙紮的身體慢慢的停了下來。
滿是眼淚的眸子也隨之慢慢的閉上,疼痛的感覺,那樣的明顯。心被揪成了一團,她眼底的恨意如此的明顯。
“瑞兒。”
許晴看著封希瑞把夏若雨的被子拉好,坐在夏若雨的身側,看著夏若雨的臉眼底的愛意怎麽也藏不住。許晴站在一邊,有些心疼封希瑞。
“媽,我想安靜地陪陪她。”
聲音很輕,許晴繞是再想說什麽,最後也隻是默默地歎息著,轉身往外走。
在房裏的封希瑞拿起醫藥箱,小心翼翼地幫夏若雨處理著腳傷門輕輕地合上之時,封希瑞有些痛苦地閉上雙眼。
仇恨是一把雙刃劍,他終於達到目的的讓夏若雨痛不欲生。可是,最終,最疼的人還是他。
淩墨北和葉南溪挪出時間,為祈笙處理了身後事。而在祈笙下葬的那天,天空下著毛毛細雨。在入土為安的那一刻,夏若雨也沒有出現。
葉南溪在看到祈笙被安葬好,出現的人隻有他們兩個人。
靠在淩墨北的懷裏,雨淅淅瀝瀝的下著,淩墨北一手撐著傘,一手摟著葉南溪。曾經淩墨北在失去一個孩子的時候,並沒有那樣的疼痛。
當時心疼葉南溪居多,而此刻,看著葉南溪麵對著祈笙沒了時的表情,突然間想到兩個人的第一個孩子。
在她躺在手術台上時,承受刮宮手術時。那每一刻的疼痛,都在深深地提醒著她,孩子沒有了。
當時的溪溪,究竟有多疼。
之後要離開自己時的堅決是因為多疼才下的決定,她這樣的愛孩子,如果讓她知道。
手不由把葉南溪摟得更緊一些,有些痛苦地閉上雙眼。
一切的因果都是他當時種的苦果,隻是,這最後的果子為何是讓溪溪來承受。
葉南溪沒有感覺到淩墨北的異樣,在失去第一個孩子的時候,不是不疼,但終究不是活生生地在自己麵前,會說話會笑。
她還記得祈笙身上的那一道道傷疤,還記得第一次見到祈笙時,被養母毫不猶豫打的模樣,他還記得祈笙在自己麵前害怕自己生氣,而小心翼翼的模樣。
還記得他為了夏若雨,讓她離開淩墨北時的模樣。他是那麽愛著夏若雨,愛著他的媽媽。可是在他葬禮的這一天,夏若雨卻沒有出現。
眼淚一覺是忍不住又奔湧而出,心中對祈笙更加的疼了幾分。
天氣轉冷了,而心也為了這個懂事的小孩拎疼了心。
為祈笙買了很多東西燒給了祈笙,而淩墨北也去了夏若雨的家裏,找了一些夏若雨為祈笙買的東西。在去夏若雨住的地方時,發現有人曾經在他們之前去過,裏麵的東西早已經翻得亂了。
有些關於祈笙的東西,明顯地被帶走了。
從墓地裏回來,葉南溪靠在椅背上,淩墨北伸手握緊了葉南溪的手。
大手並沒有多溫暖,在貼上葉南溪手的時候,卻好似有一道暖流流進了心裏。
葉南溪側頭看了一眼淩墨北,雖然不想笑,可為了讓淩墨北放心,還是體貼地扯出一抹笑容,表示自己沒事。
祈笙即使跟他們沒有任何關係,可是,這個孩子早就讓他們當成了自己的小孩來疼愛。
心疼他,他的離開不會影響兩個人的生活,卻會讓彼此的心裏會疼很長一段時間。
因為要辦祈笙的葬禮,雖然淩墨北不願意,但還是不得不把孩子交給了顧南城和Peony照顧。
相較於家裏新請的阿姨,他們還是比較放心顧南城和Peony。
而且貝貝明顯比較喜歡跟Peony兩個人一起玩,Peony是Y國長大的,兩個人平時用英語交談,說得頭頭是道。有一種很新鮮的感覺,而且Peony熱情大方,是真的很疼貝貝。
在葉南溪說她要跟叔叔有事情要處理的時候,要她乖乖地跟著Peony姐姐時,葉貝貝幾乎是沒有猶豫的便點頭答應。
兩個人去接貝貝的時候,貝貝正在玩滑梯。
Peony和顧南城站在一邊,隻見葉貝貝伸著雙臂,從滑梯上準備往下滑,而葉南溪一下車,便看到葉貝貝做著預備的動作,臉色刷地一下白了。
“貝貝。”
葉南溪發出一聲擔憂尖銳的聲音,一手甩開了淩墨北,大踏步的往前跑去。
“媽媽。”
葉貝貝在看到葉南溪,臉上揚起一抹開心的笑容,小手張開從滑梯上往下。而隨著葉貝貝往下滑的動作,葉南溪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葉貝貝完全不知道葉南溪此時的情緒變化,在從滑梯上滑下來後,沒緩地就邁步向葉南溪跑去。
心情還處於亢奮當中,玩得太開心,忘記了平時葉南溪交代的。小臉上滿洋溢著的開心,那興奮的模樣感染了Peony,Peony也忍不住的揚起唇角。
“貝貝真棒。”
貝貝聽到Peony的誇獎,回頭對Peony扯了一個好燦爛的笑容。而腳上同時不穩,整個向前撲。而葉南溪在看到葉貝貝要跌倒的時候,那臉色更是白了幾分。
“貝貝。”
那真的是尖叫了,以前葉貝貝也跌倒過,但是從來沒見過葉南溪這麽緊張過。那表情,仿佛貝貝一跌倒就會怎麽了一樣。
“媽媽。”
葉貝貝穩穩地落在葉南溪的懷裏,伸手摟住葉南溪,湊著小臉就跟以前一樣要親葉南溪。
而葉南溪卻未讓葉貝貝親到她,而是突然一把推開葉貝貝。麵色沒有一點緩和,彎著身,居高臨下的看著葉貝貝。眼底的嚴厲讓葉貝貝興奮的小臉也隨之慢慢的垮下,她好像從來沒有看到媽媽以這麽嚴厲的模樣看著她。
“葉貝貝,你究竟要讓我說多少次才聽話,我跟你說過什麽,讓你不許跑不許跑,你當我說的話是耳邊風是不是?還是你真以為我不敢打你?是不是打了你你才會長記性。你為什麽這麽不聽話,你再這樣子,媽媽就不要你了,聽到沒有。”
葉南溪手一開始搖晃著葉貝貝,接著突然抬起手但是看著葉貝貝的臉,硬生生的沒有打下去。頹然地收回手,怒氣卻未消。
“哇。叔叔。”
葉貝貝被搖晃著,聽著葉南溪那一聲比一聲尖銳的話,從一開始的呆住,再到害怕,小身體不停地顫抖著。
從來沒有見過葉南溪這個模樣,葉貝貝真的被嚇到了,在害怕過後驚得吐了的一聲哭了出來。
那眼淚跟斷了線的珍珠一樣從眼裏滑出來,看著站在葉南溪身後的淩墨北,像是個受傷的小白兔一樣,委屈地吸著鼻子。
“叫誰都沒有,葉貝貝,你看著我跟我說,以後再也不跑了。否則,媽媽真的不要你了,聽清楚了沒有。”
“媽媽。貝貝錯了。貝貝再也不敢了。”
葉貝貝見淩墨北也沒上前,嚇得吸著氣眼底還有著驚恐,完全是不由自主的在說著錯了。
“溪溪。”
淩墨北在發現葉南溪情緒過激時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看著葉貝貝那被嚇壞了的模樣。
立刻反應過來上前,把葉貝貝摟回懷裏,聲音微低帶著一抹暗示。她的情緒反應太過了,真的嚇到葉貝貝了。
“叔叔,嗚嗚。叔叔,貝貝怕。”
葉貝貝像是摟著救生圈一樣跟八爪魚一樣地纏著淩墨北,頭埋在他的頸子裏,聲音哭得一抽一抽的,不敢再看葉南溪。
被淩墨北那提醒般的警告聲音一震,整個人從迷障中回過神來。
看著靠在淩墨北懷裏抖得如柳絮一樣的葉貝貝,那小臉上不再是假裝的哭,而是真的被自己嚇哭了。頭埋在淩墨北的懷裏,那模樣瞬間揪疼了葉南溪的心。
“貝貝。”
歉意內疚地直起身子,手試圖伸向葉貝貝。葉貝貝卻害怕的身體一縮,那動作讓葉南溪心又揪成了一團。
淩墨北摟著葉貝貝,看著葉南溪那內疚難受的模樣。手拍著葉貝貝,說道:“溪溪,先回家。”
葉南溪手默默地收回,而顧南城也發現了葉南溪的不對勁,眉頭鎖著,看著淩墨北抱著葉貝貝往車邊走,不由擔憂地上前。
“南溪,怎麽了?”
葉南溪心裏難受,她也不知道為什麽會突然那麽嚴厲的對葉貝貝說話,她從來沒有真的凶過葉貝貝,更加不可能會抬起手要打葉貝貝,貝貝剛剛一定是嚇壞了。
她自己都不敢想象,剛剛自己的模樣有多嚇人。
“我沒事,今天謝謝你們。”
避開了顧南城伸過來的手,葉南溪看了一眼顧南城和Peony,牽強地扯了一抹笑容。
祈笙的死,讓她更加的害怕有一天會失去貝貝。貝貝現在的身體不能承受手術,還有幾年要熬,她真的害怕,如果有一個意外,貝貝如果有事,她該怎麽辦。
吸了吸鼻子,葉南溪的眼眶紅了。轉身間顧南城看著葉南溪那紅透了的眼眶,心像是被人揪住了一般,疼得窒息。
葉南溪沒發現顧南城的異樣,心思都放到了貝貝身上,貝貝從來沒有這樣抗拒過自己,可以想象貝貝是多麽的難受。
跟在兩個人的身後往前走,看著淩墨北把葉貝貝放在車後座,而葉貝貝在看到葉南溪走過來的時候,明顯的瑟縮了一下,腦中浮現的是葉南溪抬起手要打她時的那模樣。
而孩子的反應總是最直接的,也是最傷人的。葉南溪就站在淩墨北的身後,看著葉貝貝伸手拉著淩墨北的手不放,而雙眼則是不敢看葉南溪,嘴裏可憐巴巴的喊著:“叔叔。”
那哀求的語氣,很怕淩墨北真的會這樣丟下她不管。
“我開車吧。”
葉南溪心中很苦澀,剛剛一時沒有控製住,所以才會讓貝貝對她有了害怕的情緒。
淩墨北點點頭,和貝貝似乎是突然鬆了一口氣。葉南溪坐到駕駛座,透過鏡子看著葉貝貝靠在淩墨北的懷裏,小手摟得很緊,那眼神都不敢向前看。
接收到她從前麵看過來的眼神,葉貝貝明顯地更往淩墨北的懷裏縮了一些。
這一縮,縮得葉南溪心揪得更緊了。
顧南城的視線一直看著葉南溪離開的背影,眼底深藏著遮掩不住的疼。
Peony站在顧南城的身側,看著顧南城望向葉南溪離開的方向。
車明明已經開離很久了,顧南城的視線還未收回來。腦中不由地閃過顧南城那天在辦公室裏說過的話。
“我喜歡他就夠了。”
“等你哪天懂了,就知道什麽是愛情了。”
她,懂了嗎?
好像,心被揪了。
從未有過的感覺,在看到顧南城看著葉南溪離開的方向時,心口莫名的被揪住了,第一次,感覺到了什麽叫疼。
葉貝貝一直在躲著她的目光,從回來開始,就一直纏著淩墨北。睡覺的時候,也是拉著淩墨北不放手。微掩的門裏,葉南溪手中端著溫熱的牛奶。手還沒敲門,便聽到裏麵傳來葉貝貝可憐兮兮的聲音。
“叔叔,媽媽是不是真的不愛貝貝了,不要貝貝了。”
葉南溪的心被人活生生地戳了一刀,疼得眼眶一紅,眼淚啪的就滾了出來。
“貝貝,對不起。”
葉南溪推開房門,眼眶裏還有眼淚。看著靠在床上,燈光下縮在淩墨北懷裏的葉貝貝,手中抱著她以前在M國給她買的娃娃,三歲過生日的時候,她給貝貝買的生日禮物。雖然有些舊了,但回國的時候,貝貝還是偷偷地塞在行禮箱裏帶來了。
見到葉南溪,葉貝貝還是瑟縮了一下。孩子的心靈永遠太脆弱,而當時的葉南溪表情實在太認真,讓不知道大人心理的葉貝貝真的嚇到了。即使淩墨北已經用著葉貝貝可以理解的理由為葉南溪說了很多話,可是葉貝貝卻還是有些怕葉南溪。
看著葉南溪走進來,不再跟事情發生的當時一樣特別害怕。
但是還有些餘悸,小心翼翼地看著葉南溪,見葉南溪走過來小嘴癟著,眼底還有著未幹的眼淚。眼睛也紅彤彤的,兩個人,一大一小,跟兩隻一大一小的兔子一樣。
“貝貝,剛剛不是跟叔叔說好了嗎?”
淩墨北摸摸葉貝貝的小臉,而葉貝貝咬著小唇瓣,在聽到淩墨北的暗示後,輕輕的喊著:“媽媽。”
剛喊媽媽兩個字,葉南溪眼淚啪噠就落了下來,手中的牛奶被放在一邊,伸手把葉貝貝摟進懷裏。
“貝貝,對不起,媽媽不是故意對你凶的,媽媽向你保證,以後再也不會了。不要生媽媽氣,不要怕媽媽,好不好?”
葉貝貝就是葉南溪的寶,在看到她怕自己的時候,即使她是因為太害怕失去葉貝貝而失去了控製,但卻無法否認,她是真的傷到了葉貝貝。
“媽媽。”
這下子葉貝貝真的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伸手抱住葉南溪,小嘴裏不停的說道:“媽媽,你別不要貝貝,貝貝最愛媽媽了。嗚嗚。媽媽。你別不要貝貝。貝貝以後一定會乖乖的聽話。”
那眼淚跟不值錢一樣,哭得嘩啦啦的。淩墨北看著這哭的一大一小的兩個人,是他最重要的人。伸手把兩個人一起摟進懷裏,然後說道:“好了,溪溪,你再哭貝貝也跟著哭,明天早上她還要去學校。”
葉南溪伸手安撫地拍著葉貝貝,然後兩個人把葉貝貝臉上的眼淚擦幹淨,哄了好久,把葉貝貝哄睡覺了後。
一前一後,回到房間裏。
“我今天情緒是不是太失控了。”
坐在床上,葉南溪想到自己今天的情緒反應,其實明明不是什麽大問題,隻是在看到貝貝衝向她的那一刻,她的心都揪成了一團,那種感覺,真的很難受。
她有多怕,貝貝會再次在她麵前倒下,她很害怕在醫院等待的那種感覺。
她很怕自己成為第二個夏若雨,很害怕看到貝貝躺在手術台上再推出來是冰冷的,再也不能叫她媽媽。
她很怕。
“溪溪,貝貝不會有事的,我向你保證。貝貝不會像祈笙一樣離開我們,我們會看著貝貝長大,看著她幸福地找到疼愛她的老公,會生可愛的孩子,我保證。別擔心,別再因為擔心嚇到了貝貝,嗯?”
淩墨北的話讓葉南溪剛剛停了一眼淚又滾了下來,他懂她的害怕,懂她心裏的畏懼。她真的很害怕失去,特別是失去貝貝。她什麽都能失去,就是不能失去貝貝。失去貝貝,她真的會活不下去。
摟著葉南溪,她的眼淚濕透了他的胸口。第一次,葉南溪在淩墨北的麵前哭得如此放肆沒有顧及。
那眼淚滾燙地透過心口一直滲透進了心裏,讓淩墨北的臉色也越來越深邃。
……
“你不能喝酒。”
Peony一把搶過顧南城手中的酒杯,以前,她對顧南城了解得的確不多,但是在發現心動後,從Makkr那裏挖到了很多關於顧南城的消息。
對顧南城也越來越了解,而現在,從看著葉南溪離開後,便看到顧南城開車進了一間酒吧。
坐在一角的位置裏,點了酒。Peony看到一驚,立刻伸手把酒奪過來。
顧南城眉頭微皺,看了一眼Peony。
“給我。”
“不,你不能喝酒,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在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顧南城沒有說話,隻是粗魯地從Peony的手中拿過酒。
“我說不許喝!”
Peony毫不猶豫的一手揮開了顧南城手中的酒,酒杯被力道大的直接砸在了一邊的地上。
顧南城臉色微變,心情本來就不好,在Peony一次次的阻擋下,心口那無法宣泄的情緒在一直緊繃的上揚著。
身體陡然站起身,那氣勢仿佛要吞噬了人一般。而Peony就在以為顧南城要伸手打自己的時候,隻見顧南城那急變的臉色突然微變。
隻看到顧南城站起來的瞬間,眼前突然一黑,雙腿無法承受身體的重量,整個向後倒跌進了柔軟的沙發裏。
“南城。”
伴隨著Peony的尖叫聲,顧南城失去了意識。
因為害怕夏若雨突然醒來,封希瑞一直不敢睡。害怕夏若雨醒來會做出傷害自己的事情,靠在床邊的椅子上,打著盹,時不時便睜開雙眼看一眼夏若雨,確定她還安穩地睡著這才會閉上雙眼眯一會兒。
特意讓人從夏若雨以前住的地方找來了一些祈笙的東西,隻是為了讓夏若雨有一個念想。這個時候,若雨的情緒太不穩定,現在去看祈笙,若雨會崩潰。
因為太久沒睡,封希瑞緊張的情緒裏,在一夜裏不停地驚醒當中,最後一次真的睡了過去。
再醒一煌時候,夏若雨已經睜開雙眼,不知何時自己已經靠在那裏,而她手上拿著的正是祈笙的照片,以及祈笙的一本日記本和一些畫的水彩畫。
淚水早已經滿布了夏若雨的臉,那本日記本裏記載了祈笙在遇見夏若雨的那一天,夏若雨轉身追到他抱住他說是他媽媽的時候,他的開心。
在日記的最後畫了一個大大的笑臉說道:“祈笙找到親生媽媽了,祈笙有媽媽疼了。”
裏麵更清晰地記載了每一次她打完祈笙後,祈笙在日記裏寫到:“媽媽今天心情又不好了,祈笙很想讓媽媽開心,可是祈笙沒用不能讓媽媽開心。
媽媽打完祈笙還是沒有開心,看到媽媽哭,祈笙很難受。媽媽,祈笙真的不疼,隻要媽媽開心。不要總是哭,祈笙真的不疼。”
一滴淚,暈開在日記本上。
最後一次是祈笙把自己弄病進醫院的那一次,祈笙在日記的最後畫了個不開心的表情,因為他的關係讓叔叔討厭媽媽了,媽媽也不開心了。他很不乖,沒有用,再寫了句,媽媽對不起。
更多的眼淚落下,夏若雨無聲地哭著。而另一隻手上拿著的是祈笙一個人偷偷畫的畫,那些都是他幻想中的夏若雨和他的生活,有些裏麵還有淩墨北。每一張,他畫得都很開心。
下麵都會寫上,我有爸爸,有媽媽了。爸爸媽媽很疼祈笙。
“若雨!”
看到無聲哭的夏若雨,封希瑞試探地叫了一聲。
夏若雨沒有反應。沒有之前的歇斯底裏,過於安靜。
封希瑞沒敢過於打擾到夏若雨,在看到她很平靜的看著那些時,還有一張祈笙的照片在那裏。像是一個傻子一樣呆呆地看著那些不停地哭著。
因為之前碰觸夏若雨讓夏若雨過於情緒激動,封希瑞不敢輕易的去碰。
哭出來比較好,過於壓抑哭了就能把情緒給發泄出來了。
站起身,若雨很久沒吃東西了,封希瑞想去弄一些夏若雨喜歡吃的東西給她吃。沒再打擾夏若雨,而是悄悄地起身往外走。
許晴已經醒了,正在準備早餐。封希瑞走過去,看著許晴伸手抱了一下許晴。
“媽,辛苦你了。”
“傻孩子,跟媽客氣什麽。”
看到封希瑞可以回頭,許晴比誰都開心。在她的人生裏,最重要的莫過於就是這個兒子,其他次才是老公。
現在知道封希瑞沒列死,最開心的就是她。已經不想再跟封宇森兩個人去演什麽幸福的夫妻,對於他所做的,她真的很失望。
她隻想陪在兒子身邊,一起讓若雨走出來。祈笙出事的事情她也聽說到了,雖然之前若雨的做法讓她有些不滿,但是兒子愛夏若雨,她隻想尊重兒子的選擇。
“媽,我給若雨做些吃的。”
“讓媽來吧。”
“我幫你。”
封希瑞沒拒絕,而是跟許晴兩個人一起在廚房裏忙碌著。他們並沒有出國,因為祈笙的突然出事,一切都打亂了。
找了一個離S市並不是很遠的小鎮,找了一間比較幽靜的地方。這裏的空氣和環境都很好,讓人住著很舒服,心靈都有一種很寧靜的感覺。
用心地忙碌著,在半個小時後,封希瑞端著和許晴兩個人精心準備的早餐,營養搭配著又能開味。
香氣四溢,麵部柔和帶著一抹溫柔往房間走去。
許晴未跟著進去,而封希瑞推開房門。
“若雨,吃點東西。”
聲音很輕,害怕嚇到了夏若雨。隻是在推開門的時候,在滿是香氣的香味裏混合著一股子讓人心揪成了一團的氣味。
那是鮮血的腥味,封希瑞嘴角的弧度僵住了。在邁前幾步,看向床上。
手上的東西啪噠一聲落地,而整個撲向床上。
“若雨。”
鮮血順著手腕往下流,不遠處的水果刀被丟了一床上,夏若雨躺在床上,被割傷的手耷拉在床外,鮮血正從那割破的傷口裏往外滴,一滴滴地落在地上,暈開成了一小灘血水。
空氣中的鮮血味道濃鬱得讓人作嘔,封希瑞看到這震驚的一幕,第一反應就是拿起床單立刻按住傷口。
“媽,叫救護車。”
血滲透了床單,很快就染紅了他的雙手,看著自己滿手的紅,封希瑞覺得自己的心,硬生生的被挖了一大片。
許晴第一次跟他吵架,從來不知道一直柔柔弱弱的妻子可以那麽字字珠璣。
許晴退居於家庭婦女後一直做他背後的女人這些年,他甚至忘記了許晴曾經也是個有能力的女人,因為他嫁給他後才會變成了今天這個柔柔的模樣。
選擇題幾乎是沒有猶豫的便選擇了封希瑞,她不想知道為什麽變成這樣,她隻是要跟著封希瑞。
隻剩下了他一個人了。
回到那棟本來不覺得很大的家,當走進客廳裏,隻剩下了負責起居生活的阿姨,房子裏空的可怕。
坐在客廳裏,阿姨在做好晚飯後,被他支走了,現在家裏隻剩下他一個人,未開燈的家裏黑暗一片。
點燃一隻煙,在煙火忽明忽暗當中。
整個人靠在沙發上,腦中不禁在想著,如果當初在知道了那次喝得太醉的意外,第二天如果不是找不到那晚的女人,也不會讓這個意外存在。
隻是沒想到唯一的一次沒有措施卻真讓種子流落在外,而為了遮掩這件事情,一步一步越陷越深。
如果一開始,他便向許晴坦白。如果一開始不是走這一條隱藏秘密的路,現在的結果不會是這樣。
也許還能擁有一個幸福的家,有溫婉的妻子,有希瑞,有東流,甚至還多了一個墨北。
隻是現在,東流沒了,許晴和希瑞也離開了。秘密依然還處於一種緊繃的狀態下,淩震東還是一個定時炸彈。也許隨時會炸得他粉身碎骨,而他已經沒有力氣再去布局,再去掩飾那個秘密。
煙,一隻接著一隻。舌尖有些發麻,煙抽得太多,澀得厲害。
在一個人坐了兩個多小時後,封宇森把手中最後一隻煙滅了,站起身往樓上走去。
他也許早就應該走另一條路。
翻找出家庭醫生的電話,然後按下號碼。
“是我,明天幫我辦件事情。照吩咐去做便可。”
後天就是安然的婚禮,作為伴娘葉南溪要提前去C市。淩墨北在送葉南溪到了C市市區,陪著葉南溪買了些送安然和丘澤的東西後,親了親葉貝貝。
“這兩天我有些事情要處理。”
“嗯,開車注意安全。我在這裏等安然來接我就可以了。”
在淩墨北開車離開後十分鍾不到,安然的車便停在了葉南溪的麵前。
“南溪。”
親自過來接葉南溪,雖然隻是幾天沒見,卻很想念葉南溪。兩個人住在一起習慣了,再分開有些不適應。推開車門,迎上去,抱住了葉南溪。
“安然,新婚快樂。”
葉南溪回抱住安然,而兩個人隻是抱了一下便鬆開。安然低身把葉貝貝給抱進了懷裏,用力的摟緊,在她的臉上響亮的親了兩下。
“寶貝,想不想幹媽。”
“想,幹媽,貝貝想死你了。”
葉貝貝摟著安然的脖子,用力的吧唧的在安然的臉上親了兩口。
“幹媽。”
安澤從車上下來,看著葉貝貝,葉貝貝直接把頭甩過去,當沒看到安澤。他偷偷地走了不告訴自己,這口氣她可沒消。
“小澤。”
葉南溪伸手抱住安澤,而視線同時看向葉貝貝。
“貝貝,你不是很想澤哥哥嗎?怎麽不叫澤哥哥。”
“貝貝才沒有想他呢,貝貝隻想幹媽,哼。”
鼻子一皺,哼了一聲,安澤沒說話,隻是看著葉貝貝那皺著的小臉。
“好了,快上車。奶奶可想我們小公主了,特意做了布丁等小公主去吃。”
“真的嗎?媽媽,快快,上車。”
葉貝貝一聽有吃的,立刻很興奮地牽著葉南溪的手往安然的車上走。
安澤默默地跟在葉貝貝的身後,伸手就去拉葉貝貝的手,葉貝貝不客氣地把小手一抽,又哼了一聲。坐進車裏後,安澤順著葉貝貝坐著,以前都如此坐的。
葉貝貝卻在安澤坐到身邊後,立刻從葉南溪的身上爬到另一邊,擠啊擠啊,把葉南溪夾在中間,就是不跟安澤坐在一起。
葉南溪看著葉貝貝孩子氣的模樣,又好氣又好笑。伸手安撫了一下安澤,安澤小大人一樣的笑了笑。
他認準的沒這麽容易被打擊到。
婚禮後。
“幹媽,你再住一天,明天再回去好不好?我已經給叔叔打過電話了,讓叔叔明天再來接你。”
安澤靠在葉南溪身邊,一個勁地磨著。視線卻看著不遠處,正吃得不亦樂乎的葉貝貝。
安澤再聰明,但也就是個不到五歲的孩子,那點小心眼被葉南溪看得透透的。
葉貝貝這次真的非常有原則,對於安澤偷偷離開這件事情真不是普通的記仇,也真沒見過葉貝貝這個隻要有吃得哄就能立刻跟別人跑的丫頭,這次為什麽會這麽生氣。
從那天來到婚禮結束,葉貝貝就是不理安澤,不管安澤拿什麽好吃的給她,隻是把頭一撇開,完全不搭理他。
“你都已經安排好了,幹媽豈有不同意的道理。”
捏了捏安澤的小鼻子,葉南溪的言語中不可避免地透著寵愛。這件事情,她們都沒想到葉貝貝會這麽生氣。
明明這丫頭除了開始兩天還能看得出在生氣,之後玩得可開心了。沒想到,這丫頭竟然把這事情都歸到了安澤的身上。
“謝謝幹媽。”
今天婚禮上的那一幕她都看到了,四年前的那一幕還在腦海中。
不知道是應該感歎世間的輪流轉,還是感歎造化弄人。在錯誤的時間裏遇見了錯誤的人,即使相愛也是枉然。
有時候現實麵前,愛情真的太薄弱。
都過了任性的年齡,每一個選擇都不僅僅是為了自己去想。
曾經可以單純地隻去想愛與不愛的問題,安然可以傻到為了不成為顧睿的負擔而自己偷偷打掉孩子,隻因為愛。知道他屬於別人,還是無怨無悔,隻因為愛。
曾經愛得太單純,一味的隻是要愛,隻是想愛。可以不去想未來會如何,隻是想在愛的時候去愛。
隻是人都會長大,都懂得愛早已經不再是兩個人的全部。
現實與愛情之中,隻能選擇對自己來說最好的。
看著安澤從身邊蹦走,向還在吃得歡的葉貝貝那邊走去。
站起身,走到陽台上。
外麵的風景很是宜人,夜色籠罩間,點點繁星。今天的夜空很美。
電話幾乎是在響了一聲後便被接起。
“忙完了?”
低啞的聲音從電話那邊傳來,葉南溪不由的輕輕勾起唇角。
“嗯。”
“明天下午去接你。”
“好。”
“淩墨北。”
“嗯?”
他的聲音通過電話線,更加悅耳了幾分。在滿天繁星下,似一股子暖流讓這有些寒冷的夜裏,溫暖了很多。
“我想你了。”
很輕的幾個字,如涓涓流水般的流進了淩墨北的心裏。握著電話的手,終是緊了幾許。
麵上沒有波動,心卻激蕩得不可言喻。
繞是滿心煩惱,四個字便好似撥開了滿天的陰霾,讓他的心柔和似水。
終是不善於表達的男人,對於此時明顯的情話時間,那句纏綿的我也想你,竟然說不出口。看了一眼坐在不遠處的兩個大男人,那眼神掃過來,麵色在夜色裏微微的赫然。
“早點睡。”
最終,還是隻說出了三個字。
說不上失望什麽的,但是還是忍不住有些小失落。
“你也是。”
說完後,電話卻沒有立刻掛掉。而是握著電話,聽著彼此在電話裏的氣息。
誰也沒再說話,如此的過了一分鍾。
葉南溪才慢慢掛了電話,其實兩個人好似跨過了正常的戀愛,雖然現在沒有扯證,卻有一種已經是老夫老妻的感覺。
剛剛的那一刻,好似有一種熱戀的感覺。那種想念,與不舍的掛電話的感覺。
有些無奈的扯扯唇角,她跟淩墨北兩個人還真的可謂是走在不尋常的道路之上。
電話裏傳來嘟嘟的聲音,淩墨北還握著電話半天沒有回過神來。
葉南溪跟他一樣,幾乎不曾把這些字眼放在口中。
兩個人的相處模式真有些老夫老妻的感覺,除了偶爾在床事上,會有一些情話綿綿。在其他時間裏,想要聽到對方一句情話,真有些困難度。
因為少,所以彌足珍貴。
有些懊惱剛剛沒有回一句,我也想你。
其實,說到想,他比她想他更想她。
“年齡一大把了,還玩煲電話粥這件事情。”
淩墨北走回客廳時,便聽到出院了的殷恪伽那冷諷聲。
大手摟著左澗寧,一點也不介意當著淩墨北的麵前秀兩個人的恩愛。
現在他沒葉南溪抱,刺刺他的眼,他也舒爽啊。他可沒忘記前兩天就是淩墨北讓他沒有享受到左澗寧親手喂自己吃飯的福利,這梁子,結的有些大。
淩墨北對於殷恪伽的調侃,一點也沒放心上。心思間還停在剛剛沒有回葉南溪說句我也想人我。
她難得跟自己表白一次,自己竟然沒有回應。
現在她的心應該很失落。
擁有這種患得患失的情緒,有些陌生。可是,卻覺得挺好的。
那種感覺酥酥麻麻的,讓淩墨北心思好像都飄遠了,直接從S市穿到了C市了。
坐下。
一本正經的看著殷恪伽和左澗寧說道:“那邊有什麽動靜。”
“不知道在秘密進行什麽,隻知道,他的家庭醫生去了他家裏一次,接著便沒有動靜,不知道是做什麽。”
“封宇森有沒有說這次來S市是為了什麽事情?”
“沒有。”
前天封宇森直接給淩墨北打電話,明天下午會飛到S市,隻為了見他。
現在幾乎可以肯定是封宇森做著這一切,但是,卻始終無法找到一個動機。
就連封希瑞都比他有動機,實在無法理解,封宇森四年前做的那一切,究竟是為了什麽。
如果真如柳伯說為了他。
那麽唯一的可能就是。
“你去哪?”
見淩墨北突然站起身,而且是直接往外走。左澗寧不由開口問,這個時候都已經十點多了。
“有事。”
淡淡兩個字,淩墨北已經拿起外套,直接走出門。沒一會兒,便聽到外麵車啟動的聲音。
“淩該不會是。”
左澗寧在聽到淩墨北車離開的聲音時,想到剛剛淩墨北一直心思不怎麽在的模樣。
有一種被雷劈了一下的感覺,淩是變了很多,但是做這樣的事情。
不是毛頭小子才會做的事情嗎?淩這竅開的也太詭異了。
……
淩晨十二點多,葉南溪躺在床上一直沒睡。手機突然響起,一看是淩墨北,葉南溪愣了一下。
拿起手機,立刻接起。
“怎麽這麽晚打電話來?”
“開門。”
簡單的四個字,淩墨北站在葉南溪的房門外,手中拿著另一個門的門卡,眼神在昏暗的燈光下越發的深邃。
葉南溪被這四個字給驚得一下子從床上彈起來,他在門外?
要不是她還沒睡,她真覺得自己在做夢。淩墨北怎麽會是做這種浪漫的人。
可是。
快速地往外走,外套都沒來得及穿,就穿著兩件式的睡衣,當拉開門後,真的看到淩墨北熟悉的身影手中握著電話,站在那裏。
燈光照在他的臉上,眼神正熱烈而深邃地看著她。葉南溪喉嚨有些哽咽,一個不懂得浪漫的人,卻做出這樣會讓人感動的事情。
在普通的情侶間很平凡的事情,但在淩墨北身上,真的是另一種悸動。
葉南溪忘記了自己睡覺是不穿內,衣的,此時當看到淩墨北那目光直視,臉一紅,可是還未來得及害羞,人已經被淩墨北突然下車拉住了手腕,摟進了懷裏。
一手拉上她打開的門,另一手直接用門卡打開了另一間酒店的房門,像是久未見麵的情侶一樣。在門開的時候,人已經被按在了房門上,伴隨著一句:“我想你。”,鋪天蓋地的吻便已經襲擊而來。
那灼熱的氣息濃烈地席卷著,在吞噬的吻裏,火熱地吻著葉南溪。
細細地描繪著葉南溪的唇瓣,舌尖被含進了口中,用力地吸吮著,仿佛要把葉南溪吞進了腹中。
“溪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