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祈笙,沒了
第112章祈笙,沒了
“你為什麽不問我見晴姨說了些什麽?”
關於封希瑞的事情,他不是應該會好奇嗎?
“這件事情,跟你和晴姨沒有關係。”
他的意思很明顯,不想把這件很複雜的事情把她和晴姨卷進來。
葉南溪心中有些暖,其實他要問,她會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訴他,即使也許什麽用處也沒有。
但是,葉南溪卻很喜歡淩墨北這種分得很清,而且明顯很尊重她的態度,這個男人是真的在改變,為了自己在一點點的改變著。
摟住他的脖子,分開的唇貼上了他的唇瓣。
“淩墨北,你說南城和Peony般配嗎?”
在貼上唇瓣的時候,葉南溪煞風景地開口。
“葉南溪,雖然我信任你跟顧南城之間沒有什麽,但是我可還沒大度到在這個時候聽到顧南城的名字從你口中說出來。我很小氣,非常小氣。這個時候,隻準想我一個人,聽見沒有。”
淩墨北眼神微眯,警告意味十足的咬了咬葉南溪的唇瓣。
“知道了,專製狂。”
嬌嗔的開口,但吐出來的話卻滿是甜蜜。淩墨北被葉南溪這嬌俏的模樣給差點攝走了魂魄。
“真想吃了你。”
暗啞的開口,淩墨北低頭咬住了葉南溪的唇瓣,細細地描繪著葉南溪的唇瓣。溫情的擁吻,沒有激情的狂肆,卻別有一翻溫暖的感覺在兩個人之間蔓延開來。
淩墨北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幾乎是瞬間,他微眯的眸子已經睜開,眼底還有殘留的情緒,從葉南溪的身上坐起來。
快速地走到一邊拿起電話,接起。
眉眼間卻已經很認真,聽著電話那邊的話。
“我馬上過來。”
利落的掛了電話,葉南溪看著淩墨北有些凝重的表情。也跟著坐起來,拉了拉自己身上的衣服站起身。
“現在要出去嗎?”
“嗯。”
葉南溪沒多問,主動地幫淩墨北扣上胸前剛剛被自己解開的紐扣。
淩墨北低頭看著葉南溪近在眼前的臉,手扣住她的後腦勺低頭吻了一下葉南溪,吻並沒有深入,隻是按著她的後腦勺攫取她的氣息,快速的貼上,便已經離開。
“今晚我會很晚回來,你早些睡,別等我。”
“嗯。開車注意安全。”
“嗯。”
淩墨北點點頭,然後邁步往外走。而葉南溪看著淩墨北的身影消失在視線裏,再坐回床上,從一邊拿起自己織了一些的毛衣,開始繼續著,一針一針,看似很認真,但是心思好似已經不在。
……
病房
左澗寧做了飯過來。
“淩。”
這個時候聽到左澗寧的口中說出淩墨北的名字,那真是非常的刺耳。
“馬上過來。”
左澗寧在聽到電話裏淩墨北的話後,麵色立刻變得很是凝重。
“出事了,我出去一下。我讓護士進來照顧你。”
左澗寧一手拿過外套往身上披,完全沒有注意到殷恪伽臉上那表情。還未反應過來,他的身影已經消失在視線裏。
門合上,沒多大的聲響。殷恪伽坐在病床上,看著已經打開的保溫盒。看著那冒著熱氣的飯菜,我們的殷大帥哥又開始矯情了。
淩墨北,這個男人跟他上輩子絕對有仇。
眼底暗暗的閃著光芒,他這記住了。
停在車邊的車,很普通的一輛車。
是連小偷都看不上眼的車,封希瑞把車門關上,忘記給祈笙留下一點縫隙。
車裏的祈笙瘦了一大圈,而靠在副駕駛座上,因為肚子的饑餓而轉醒。
被喂了一些安眠藥,時間已經超過了安眠藥的時間,祈笙慢慢睜開雙眼。
不是再被關在黑暗的房子裏,這幾天喉嚨都叫啞了。
但是怎麽也找不到媽媽,也找不到叔叔,也找不到阿姨。祈笙比一般的孩子早熟,醒來的時候身體有些軟。比平時餓的時候還要難受,呼吸也像也有些困難。
小手拍了拍車門,這裏的呼吸感覺越來越困難。手拉著車門,怎麽也拉不開。
祈笙動了動,不知道怎麽把車門打開,想要叫可是張嘴卻發不出聲音。手拍著車門的力氣也越來越輕,而剛睜開的眼皮也好似又開始變得沉重了。
“媽媽。媽媽。”
祈笙困難痛苦地叫著,手從車門上慢慢的滑下,而那努力想要睜開的雙眼,漸漸地慢慢的合上。
嘴裏的喃喃自語也漸漸地失了聲音,小小的身體,臉紅通通的因為車裏越來越少的氧氣和越來越多的二氧化碳而缺氧而暈了過去。
與此同時,正在回來的路上,車排得很長,成了一條長長的長龍。在長龍中間的一輛計程車裏,坐著封希瑞和夏若雨。
此時,封希瑞鎮定的模樣,也有些失了鎮定。
他以為會很快就回來,卻沒想到坐計程趕去的時候竟然會遇到交通意外。
看著前麵封住的路,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封希瑞也有些急了。
夏若雨坐在一邊,看著身側的封希瑞,對他究竟是什麽感覺。
曾經不管是什麽感覺,現在對他唯一的感覺就是害怕。
本來坐得離封希瑞遠遠的,而封希瑞已經直接伸手摟過夏若雨,扣在懷裏。
目光一直注視著前方,而夏若雨從一開始到現在,發現封希瑞的身體越來越繃得緊。緊得讓夏若雨呼吸也越來越急促,隱隱有一種不安在心底蔓延。
“是不是祈笙有事。”
“沒有。”
封希瑞冷冷的回答。
看著前麵悠閑的司機,封希瑞拉低帽簷對著前麵的司機說道:“什麽時候可以不堵?”
“這個說不準,現在的交警辦事效率是越來越差。明明十來分鍾的路程,都能墨跡個把小時才過來,過來還要了解情況,慢慢地疏通這堵塞的交通,我看啊,有的等了。
運氣好的,遇見了能處理事的,要是運氣不好遇到個推事的,這車就有的堵了。”
“你們不知道打電話嗎?”
“打電話要是有用,這遇事了也不用排這麽長的長龍了。”
司機有些嘲諷的笑。
封希瑞看著前麵看不到盡頭的長龍,而時間已經過了一個多小時了,加上自己來的時間,都快兩個小時了,而車裏封閉的時間太多,即使隻有一個孩子呼出的氣體,也會很快耗盡了車裏的氧氣,而全部都成了呼出的二氧化碳。
離開的時候一方麵是覺得很快就能回去,另一方麵害怕開一些窗會被人發現,所以才會封閉著把祈笙給關在裏麵。
又過了十分鍾,封希瑞真坐不住了。他雖然一直拿祈笙的命來威脅夏若雨,但事實上沒有想過真的要祈笙的命。
他還沒有殘忍到去殘害一個小朋友的命,而且,雖然夏若雨平時會有時候控製不住虐待祈笙,但是他也明白,夏若雨對祈笙的疼愛是真的。
她很愛這個兒子。
要想折磨夏若雨,手中握著祈笙這張牌,才是最聰明的。
“下車。”
封希瑞果斷地做著決定,一手拉開車門便準備要下車,夏若雨一怔,在推開車門的時候前麵的司機突然說道:“好像處理好了,前麵的車在移動。”
一句話讓剛準備下車的封希瑞立刻頓住,看了一眼前麵,果然已經開始移動。
把夏若雨推回來,接著坐好身體。
“司機,快些。”
從口袋裏拿出兩張紅色鈔票,直接遞給了司機。而前麵正好已經移動起來,司機接過。了然地看了一眼封希瑞,在車前行的時候,車啟動著。
疏通了的交通,車速以最快向封希瑞說的地方而去。
封希瑞並沒有讓司機直接把車開到他停車的地方,而是在離停車五分鍾距離處停下車。
雖然心中擔憂,但是以防萬一,封希瑞還是謹慎的下了車。
夏若雨在車停下的時候在封希瑞開口前已經主動的推開車門,然後下了車。
視線看向四周,尋找著祈笙可能被藏著的地方。在沒看到可能的藏匿地點時。
此時計程車已經離開,夏若雨沒找著立刻往封希瑞身邊走,一把拉住封希瑞,聲音有些顫抖帶著質問說道:“你說祈笙在這裏?祈笙呢?祈笙在哪裏?告訴我,祈笙在哪裏?”
“封希瑞,你又騙我。”
夏若雨尖叫出聲,封希瑞眉頭一皺,伸手捂住夏若雨的唇,然後大手一摟摟住夏若雨的腰往懷裏一扣,冷聲說道:“別吵,祈笙就在前麵。”
夏若雨被鎖在封希瑞的懷裏動彈不得,在聽到封希瑞的話時轉頭看向他。
封希瑞已經沒再等夏若雨信不信,摟著她便往前麵轉彎處走,車就停在那邊。
當轉彎後,夏若雨一眼便看到停在那裏的車。
“祈笙是不是在裏麵?”
這是唯一可以藏匿祈笙的地方,封希瑞嗯了一聲,夏若雨在確定了已經迫不及待的往前跑,走到門邊,伸手使勁的拉門。
“祈笙,祈笙,媽媽來了,媽媽來了。”
臉上有著笑容,有著激動。手拉門,封希瑞看著夏若雨臉上那光芒。按了一下,門鎖解開,門也隨之被拉開。
真是祈笙。
夏若雨在看到祈笙安靜地靠在那裏時,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笑。
有些冰冷的手小心翼翼地伸出,在快碰到祈笙的時候有些瑟縮地停住。
“祈笙,我的祈笙。”
在祈笙不知所蹤的這段時間,她比誰都清楚,祈笙對自己的重要。
害怕吵醒祈笙,夏若雨不敢碰祈笙。隻是呆呆的看著祈笙,有些瘦了,那本來就瘦弱的身體現在更瘦了一些。
讓人看著心疼,夏若雨的眼眶有些紅,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對於自己以前做的那些混事而後悔,她的祈笙那麽懂事,她怎麽能因為自己個人的問題而打祈笙。
想到祈笙每次被自己打得奄奄一息的模樣,夏若雨都恨不得想剁了自己的手,她是真的瘋了,為了一個早愛自己的男人瘋了,瘋得想要利用祈笙。
從淩墨北把她親手送進監獄,在接到葉南溪一個電話便丟下她。
在他的心裏,她早已經沒有了位置,是她自己看不清,所以才會讓祈笙跟著自己一起受苦。
她已經想得很明白了,在瘋狂找祈笙的時候,在時時刻刻擔心祈笙有事的時候,她已經想得很清楚,她隻要找到了祈笙,一定會好好的疼他。
帶他離開這裏,以後再也不會對他動手。
封希瑞走過來的時候,正看到夏若雨用那樣滿是疼愛的眼神看著祈笙,而祈笙靠在那裏,安靜的不正常。
夏若雨完全沒得發現,但是封希瑞卻一眼看到祈笙臉成不自然的紅。小手更是耷拉而下的,身體攸地一涼。立刻繞到夏若雨的身邊,一手拉開夏若雨。
“封希瑞,你想對祈笙做什麽?”
夏若雨扯著封希瑞要碰祈笙的手,不讓他碰祈笙。封希瑞的力道比夏若雨大很多,手輕易地抽回來,麵色凝重的看著祈笙。他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嗎?
夏若雨在看到封希瑞的表情不對勁,準備再拉封希瑞的手頓住。
跟著封希瑞的表情看向車裏的祈笙,隻見封希瑞的手伸出祈笙的臉再慢慢地靠近他的鼻子。
他在做什麽?
為什麽要對祈笙做這個動作。
祈笙隻是睡著了。
他為什麽要。
手在碰到祈笙鼻息間的時候,手幾乎已經感覺不到祈笙的呼吸了。
手終是一抖。麵色已經慘白一片,夏若雨在看到封希瑞的動作時,表情也跟著變了,嘴角的笑容僵了,眼底的興奮黯淡了。
突然用力的扯過封希瑞,那力道突然大得好像是要把封希瑞高大的身體整個拉得往後一退,夏若雨撲到祈笙麵前。
淚水已經在眼眶裏打轉了,不哭是因為敢相信剛剛封希瑞的意思。
“祈笙。媽媽來了。祈笙。你不要嚇媽媽。”
小心翼翼地碰到祈笙的臉,不敢去碰觸他的呼吸,害怕。
她是真的在害怕,手中碰到的是溫的,可是摸著“祈笙的小臉,手指在碰到了祈笙的鼻息時,手指上感覺不到一點點氣息。
“祈笙。”
夏若雨聲音顫抖得厲害,手哆嗦得更加厲害。用力地咬著唇瓣,把眼淚給壓住。
突然一把抱起祈笙,然後往後退,視線看著祈笙嘴裏喃喃地說道:“祈笙不要怕,媽媽現在帶你去醫院,祈笙,不要怕沒事的,沒事的。”
身體沒有什麽力氣,可是此時卻像是突然有了神力一樣,把祈笙抱在懷裏就向前走。一句一句的沒事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還是真在跟祈笙說。
她要帶祈笙去醫院,她的祈笙沒事,她的祈笙怎麽可能會。
不會的,不會的。
祈笙不會的。
“若雨。”
封希瑞也被這個情景給驚到了,一條小生命,他的手上染上了一條小生命。
“別碰我的祈笙,封希瑞,滾開。”
眼神冷得要命,那股子狠意仿佛要立刻撕碎了封希瑞一般。封希瑞看著夏若雨,這樣的夏若雨是她從來沒有見到過的。
就在猶豫間,夏若雨已經抱著祈笙繼續往前走,眼淚不敢流,而邁著步子大踏步的走著,一邊走一邊不停的說道:“祈笙,媽媽以後會好好照顧你。祈笙。不要睡。祈笙,給媽媽一個機會好不好?”
說著說著,更加哽咽了,眼前的視線模糊了。而封希瑞站在原地,看著夏若雨向前走,想上前拉住夏若雨,可是剛剛夏若雨那一個眼神,跟利刃在千刀萬剮著他一般。
模糊的視線,看不清腳下。夏若雨虛弱的雙腿突然一軟,整個向前撲去。
夏若雨一驚,立刻抱著祈笙,緊緊的護在自己的懷裏,在落地之前翻了個身,用後背著地,而手還牢牢的抱著祈笙。
“若雨。”
封希瑞分不清現在是什麽感覺,在看到夏若雨這個模樣的時候,就如一盆冷水突然從頭澆下,有什麽東西仿佛在一瞬間醒了過來一樣。
那份從未變過的愛意,太恨是因為愛的太深,如果不是那樣愛,怎能那麽的恨。
邁步,快速的靠近夏若雨。而就在這時,遠處一輛車往這邊開來。
那聲音讓封希瑞的手頓了一下,借著路燈,看著開過來的車,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有另一輛車從後麵來了,直接扣住了他的手臂,便把他往後拉。
“若雨,跟我走。”
“別碰我。”
夏若雨掙開封希瑞的手,抱起祈笙,也不顧自己身體摔的有多疼,直接起來就要向前走。
封希瑞看著夏若雨向前走,而前麵來的車也漸漸的靠近過來。而後麵的人,不用說他也知道是誰派來的。而會讓他們這麽緊張,來的人是誰他也很清楚。在猶豫間,人已經被拖進了車裏,而車幾乎是立刻啟動。
淩墨北去接了左澗寧,兩個人一起開車來到查到的地點。遠遠的,便看到一輛車正開離。左澗寧剛準備加速,便聽到淩墨北突然開口。
“停車。”
左澗寧雖然困惑,但對淩墨北的話從來都不曾質疑。車立刻停下,淩墨北迅速的推開車門下了車。
如果剛剛追過去,很明顯可以追到前麵的車,但是這樣一耽擱,前麵的車已經迅速的消失夜色裏。
淩墨北沒去顧好不容易找到封希瑞的下落,視線隻是停在那離他幾步遠處站著的人。
夏若雨在看到有車停下,剛準備抱著祈笙上前,一看下車的人是淩墨北,腳步條件反射的頓住,往後退了一步。
“祈笙怎麽了?”
淩墨北麵色沉的厲害,在看到抱在夏若雨懷裏的祈笙,那耷拉而下的小手,小臉側向外靠著,眼睛閉著,整個人就像是。
“墨北,求你,送祈笙去醫院。”
夏若雨在聽到淩墨北開口的時候,膝蓋突然彎曲,整個人跪了下來,抱著祈笙,淚水在眼眶裏打轉。
哽咽的求著淩墨北,她知道他會到這裏來是為了追封希瑞,但是,她的祈笙已經不能等了。
“上車。”
淩墨北沒有任何猶豫的立刻伸手抱住祈笙,臉色已經沉的可怕。
抱過祈笙立刻往車邊走,左澗寧對淩墨北抱過祈笙沒有選擇追封希瑞沒有任何意見,直接拉開車門,讓淩墨北抱著祈笙坐進去。而夏若雨跟著起身,坐了進去。
左澗寧和淩墨北的默契,在幾人上車後,車立刻向前開去。
微微打開的車窗,新鮮的空氣往裏灌著,淩墨北脫下外套披在祈笙的身上。看著祈笙,手上抱著還溫熱的身體,但是看著祈笙這模樣,心中的不安在擴散著。
“左再快些。”
心,有些揪緊。
祈笙是個讓人心疼的孩子,而夏若雨坐在一邊,握著祈笙的小手,嘴裏不停的在說著話,而淩墨北在聽到夏若雨的話時眼神不由的深了幾許。
她,好像有些不一樣了。
車在夜色裏疾速前行著,而左澗寧以最快的速度把祈笙送到了殷恪伽住的醫院裏。
手術室的燈亮起,祈笙被推了進去。
左澗寧立刻轉身往病房走去,雖然現在殷恪伽下病床有些不適合,但是不可否認,他的醫術比這裏的每一個醫生都要靠譜。剛剛淩墨北抱著祈笙進來的時候,那模樣,讓人不得不擔心祈笙的情況。
夏若雨跪在急救室的門前,目光看著關上的門,整個人顯得有些神神叨叨的。
殷恪伽被左澗寧帶到急救室前,看了一眼夏若雨,對夏若雨這個人一直不感冒,但是一個孩子的命,加上左澗寧開口,他發現自己最近善心泛濫。
邁步向急救室走去,左澗寧幫他換好無菌服,走了進去。
坐在車裏的封希瑞被兩個人按著,而車向前開去。
“停車。”
封希瑞想到夏若雨,臉色冰冷的對著按著自己的見一個人開口,前麵的開車的男人像是沒聽到一般,繼續開著自己的車。
“我說停車,我要下車,立刻。”
封希瑞的聲音越發冷了幾許,但是按著他的兩個人隻是冷眼看著前麵。
封希瑞怒了,身體開始掙紮,知道這三個人是誰找來的。
封希瑞掙紮的太厲害,而兩個人漸漸按不住,前麵的男人見行勢不對,立刻拿起手機拔了號碼。
“好,好。”
在簡短的說了後,電話遞到後麵來。封希瑞身體停止掙紮,而拿過電話。
“我現在立刻要去醫院。”
“不可以。”
電話那邊的聲音冷靜而沉著,沒有任何商量的拒絕。
“我說我要去醫院。”
“我說不可以,你說要帶夏若雨走我同意,已經全部幫你安排妥當。現在,你立刻離開。”
“沒有夏若雨,我哪裏也不會去!”
封希瑞的聲音突然壓低,雖然低,但是字字句句都帶著一抹堅定。
封宇森在電話那邊扣著手機,慢慢的收緊五指。
他沒想到,臨時會出現這樣的事情。而現在淩墨北剛剛已經找到了那裏,如果不是他早一步,希瑞已經被找到了。
現在如果希瑞出現在醫院,那樣人多的地方,簡直就是直接暴露了自己。
“你究竟分不分得清輕重?”
“如果我要是分不清,我現在就不需要離開。”
封宇森手扣著電話越來越緊。
“你非她不可?”
“是。”
“爸我有分寸,我隻是想知道若雨現在的情況。”
“這件事情交給我,我會把夏若雨送到你的麵前。”
封宇森臉色難看的掛了電話,轉身,看著不知何時醒來的許晴正站在他身後不遠處,借著室內留下的那盞燈徑直的看著她。
不確定許晴聽到了多少,封宇森站在原地,斟酌著現在的情形。
“吵醒你了?”
最終,若無其事的掛了電話,然後邁步走了進去,伸手便準備摟住許晴往裏麵走。
許晴看著麵前的男人,眼裏有著一抹陌生。她一直以為自己是懂他的,起碼這些來年,她一直是站在他身邊最近距離的人。
可是現在,看著麵前這個男人,他的臉上是一慣溫和的表情,可是那表情卻讓許晴覺得冷。
那眼神讓封宇森伸出的手頓住。
“怎麽了?”
聲音在黑暗裏顯得很低,她未語,他也未過多的情緒反應。
“希瑞沒死你竟然瞞著我!”
許晴沒有歇斯底裏的尖叫,隻是用那種過於平靜的眼神看著他。他究竟是以一種什麽樣的心理而瞞著自己,關於希瑞的事情。
在她知道希瑞出世未來及看到最後一麵而哭的肝腸寸斷的時候,這個男人明明知道希瑞沒事,如此冷眼的看著。
這些年來,許晴第一次懷疑自己在他的心裏究竟扮演著一個什麽樣的角色。隻是他在外麵樹立形象而需要的一個擺設,他的心,是不是真的有把她容下過。
“老婆。”
“希瑞在哪?封宇森,我要見我兒子,立刻馬上。”
此時醫院外,一輛不起眼的車停在一堆車裏,車內黑暗著,而封希瑞坐在車裏目光看著醫院入口處。這個時候已經十點多,醫院的人流幾近沒有。
他很想這個時候可以站在夏若雨的身邊,但是他不可以。
從在機場堵住封宇森開始,從他跟封宇森談過後,從他決定離開保住封宇森開始,他已經選擇了。他不能棄封宇森不顧,他是他的爸爸。
裏麵是他少的那根肋骨,而那裏麵正在搶救的小生命是他的一時失誤而造成的。
他幾近不敢想象,如果祈笙真的死了,若雨會受到怎樣的衝擊。
醫院裏
夏若雨雙膝就這樣跪在那裏,眼淚不停的流著,無聲一直在哭著。一滴滴的眼淚,就這樣順著下額一滴滴的落在地麵上,暈開成了一團團水漬。
她從一開始的默默祈禱再到沉默不語,就這樣看著那一直亮著的紅燈。左澗寧和淩墨北站在那裏,看著夏若雨。
期間左澗寧脫下外套,披在了夏若雨的身上。她沒動,也沒有說話。
淩墨北麵色很凝重,接過左澗寧遞過來的一隻煙點燃,已經很久不抽煙,那味道在口腔裏盤旋著,莫名的壓抑感在心底糾纏著。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當燈滅的那一刻,夏若雨就像是被人突然重擊了一下,整個醒了過來。跪了太久,突然站起來有些吃力,身體整個向前撲去。
淩墨北一手扣住她的手臂,夏若雨沒有說謝謝,隻是掙開了淩墨北的手臂,往前走了幾步。
同時急救室的門被拉開,主治醫生走在最前麵,而殷恪伽走在後麵。
左澗寧隻是一眼便已經知道了答案,而淩墨北在看到殷恪伽投過來的眼神,那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心口像是突然被堵住了一樣,呼吸很是困難。最後的一口煙好似嗆在喉嚨怎麽也緩不過去,臉被憋的難受。
夏若雨見到穿白大褂的衣服,淚流滿麵的吸了吸鼻子,手抓著醫生的手臂,那身體因為害怕而顫抖的不成人形。
“我。我兒子是不是沒事了。他。是不是沒事了。”
每一個字都在顫抖著,醫生挺高,夏若雨就以微仰頭的姿勢看著醫生。其實從他們麵色凝重走出來開始,夏若雨心中的那希望之火已經幻滅。隻是,她怎麽能相信。
“對不起,我們已經盡力了。”
多麽殘忍的幾個字,在電視裏看到這固定的獨白,會說一聲真老套。而親身體驗的時候,這句已經盡力是多麽的殘忍。
“什麽叫。你們盡力了?”
夏若雨的唇白的厲害,哆嗦的幾近說不出字眼。
“什麽叫你們盡力了,你們去救我兒子啊,你們站在這裏幹什麽?”
“救我兒子,你們這裏不是最好的醫院嗎?醫生,我就隻有祈笙了,我求求你,救救他。你要我做什麽我都願意,真的,我求求你救救他,我求你,求你。”
夏若雨突然跪下,不停的哀求著。那模樣,看的醫生眼眶也紅了。
“若雨。”
淩墨北發現夏若雨的不對勁,伸手拉住夏若雨,眼底也藏不住的痛楚。即使一直懂得壓抑自己的情緒,但是祈笙這個孩子太讓人心疼,在聽到噩耗的時候,他的心也受著撞擊。
“祈笙,沒了。”
夏若雨在聽到沒了兩個字的時候,瞳孔突然放大,揪在醫生褲腿上的手慢慢鬆開。慢慢的轉過視線看向淩墨北,那哭的紅腫的雙眼這樣盯著。
“沒了,你說祈笙沒了。你胡說什麽,他抱進來的時候還是熱的,還是有氣的。什麽叫沒了,什麽叫沒了?”
夏若雨揪著淩墨北的衣服,一聲高過一聲的質問。
正在這時,祈笙從急救室裏推了出來。而夏若雨在看到祈笙的時候,手立刻鬆開淩墨北,迅速的撲到祈笙麵前,一把握住祈笙,那溫熱的手還有溫度。小臉安靜的睡著,睫毛那麽長,在燈光下投射出一道影子。
這是祈笙,明明就是睡著了,明明還是暖的,什麽叫沒了。
“醫生,你看到沒有,你摸摸看,我兒子還是熱的,你們救他,殷恪伽,我求你,救救他。你醫術那麽好,你一定可以救他對不對?
淩墨北,你讓殷恪伽救祈笙,隻要你救了祈笙,我。我可以讓你養祈笙,隻要你讓我能常常看見他就可以。好不好?真的,你說什麽我都答應。
我隻求你們救祈笙。錯的人是我,懲罰的人也應該是我,跟祈笙沒有關係。跟他沒有關係。為什麽你們都這麽冷血的讓祈笙承受。他是。無辜的。”
夏若雨說著說著,內心的苦澀比任何人都痛苦。曾經做過的,一幕幕都在眼前閃過。
他是無辜的,錯的人一直隻是她。為什麽她看清的這樣晚,為什麽她要那樣對祈笙。為什麽在她想要好好疼祈笙的時候,祈笙沒了。
她的兒子沒了,她的祈笙沒了。
淚如雨下,夏若雨趴在祈笙的身上,哭的肝腸寸斷。
是她,都是她。
“祈笙,對不起,原諒媽媽,不要跟媽媽再生媽媽氣,不要再睡了。祈笙,你醒過來,睜眼睛看看媽媽,媽媽向你保證,以後絕對不會再打你,以後你想要什麽媽媽都給你。
媽媽什麽都不要了,隻要祈笙你。你不是想去迪斯尼樂園嗎?媽媽帶你去XG,去RB。隻要你想去的地方,媽媽都帶你去。
你不是想要那款玩具嗎?隻要你不睡覺了,媽媽現在就帶你去買好不好?你告訴媽媽,你還想要什麽,媽媽都答應你,真的,媽媽都答應你。
你不是最聽媽媽話嗎?現在先不要睡了好不好?祈笙,你不要睡了好不好?祈笙,媽媽求你了,不要睡了好不好?”
在對淩墨北失望至極之後,在被封希瑞傷成了那樣後,在她的人生隻剩下祈笙的時候,那個小生命已經成了她的寄托。
現在祈笙也沒了,她還有什麽?
她的祈笙最愛她了,她的祈笙才不會忍心丟下她一個人。她的祈笙最會為她著想,她怎麽舍得讓她最喜歡的媽媽難受。
所以祈笙就是睡著了,他就是睡著了。不會離開自己,絕對不會。
是淩墨北他們想騙自己,想要搶走祈笙。
夏若雨吸了吸鼻子,突然站起身子。一把抱起祈笙,把他瘦弱的身體摟緊在懷裏。
“若雨。”
淩墨北一愣,看著夏若雨像是護寶一樣的把祈笙抱在懷裏,然後後退一步,防備的看著他伸出來的手。那眼神像是母狼為了護狼崽而尖銳的看著獵人。
“不要過來。”
往後退。
她要帶著祈笙去找其他人。
找沒有被他們收買的醫生。
“你想做什麽、?”
淩墨北的眉頭微皺,看著夏若雨越來越不正常的麵色,那過於繃緊的表情,那眼神已經完全把自己封閉在自己的世界裏,自認自話覺得是對的。
“你們都不願意救祈笙,我要帶祈笙去醫治,你們都讓開。聽到沒有,讓開。”
“若雨,祈笙已經死了。”
“祈笙沒有死,他隻是睡著了。他隻是睡著了,隻是睡著了。祈笙才沒死呢,他怎麽可能會丟下我一個人。”
夏若雨喃喃自語,抱著祈笙就順著走廊往外走。一路走,一路昵喃。淩墨北立刻跟上前,還未碰到夏若雨便見走了沒幾步的夏若雨身體突然一軟,抱著祈笙整個倒下。
敏銳的伸手接過祈笙,而左澗寧也一手拉住夏若雨,靠進了他的懷裏。
淩墨北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很晚,一直等著淩墨北的葉南溪聽到開門聲,放下手中其實沒有織多少的毛衣。掀開被子站起身,一眼看到的就是麵色有些沉重的淩墨北。
這表情,讓葉南溪敏感的察覺到些什麽。
“是不是出什麽事情了?”
這樣的表情太過於凝重,淩墨北的眼眸雖然還是深不見底,但是看向葉南溪的目光裏卻蘊含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痛楚。
“祈笙。嗎?”
葉南溪站在離淩墨北幾步遠的距離,看著淩墨北,吐出來的字眼裏有著一抹不敢置信的輕顫。
“溪溪。”
淩墨北走到葉南溪身邊,伸手抱住了葉南溪。
“祈笙,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