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替身
第86章替身
在坐下後,安然放在桌麵的手悄悄地扣緊,目光慢慢從檢驗報告上移開看向慕容雪立持冷靜地說道:“你以為一個孩子可以綁住睿嗎?”
慕容雪沒有立刻回答,隻是看著強裝鎮定的安然,視線掃過一邊的手機。
“能不能綁住,這也要看睿的態度不是嗎?敢賭嗎?”
“我已經是贏家,不需要跟你賭,我信他。”
安然見到自信滿滿的慕容雪,心口揪得緊緊的。
搖搖欲墜的自信心,安然不想再在這裏停留,幾乎以一種自欺欺人的態度站起來。
臉上的偽裝平靜,雙腿卻有些無力附和,那是顧睿的孩子,她賭得起嗎?
“安然,你在害怕?”
慕容看著匆忙起身的安然,言語裏滿是自信。
“如果真的信他,那麽為何這麽慌張地要離開,何不等他來給你更多的信心。
如果真的堅信他的選擇,那麽何不在這裏等他過來,讓他親口讓你知道,他的選擇是什麽?
到時候,你不是可以借此來嘲諷我嗎?還是,你對睿的信任,其實不堪一擊。”
慕容雪的話字字撞進安然的心,是因為從來沒有真的感覺到真實,所以才會這樣害怕。
因為不確定顧睿的選擇,才會想要逃離。
他說要讓自己信他,他會一直在。信他,信他,信他。
“我信他。”
安然轉過身,走回原來的位置上,坐下。
慕容雪看著安然,視線掃過放在一邊的手機。
接下來,誰也沒有說話。點了一杯咖啡,咖啡已經冷掉,安然握在手心裏的手機一直安靜著,離約定的時間早已經過了一個多小時,顧睿沒有一點消息。
當慕容雪的電話響起的時候,放在桌上,安然一眼便看到是誰的來電。
“在二樓。”
慕容雪並未多話,看了一眼臉色微變的安然,太年輕,不懂得如此遮掩自己的情緒。
電話很快的就被掛了,而慕容雪把電話隨意的放下,看著安然說道:“他來了。”
安然沒有說話,目光看向二樓,隨著那熟悉的腳步聲,踩著台階一步步的向上,每走一步,都似踩在她的心上。
直到顧睿熟悉的身影出現在視線裏,安然坐在那裏看著走上二樓看到與慕容雪坐在一起的她時,臉上閃過的一抹詫異。
慕容雪笑著站起身,邁步走向顧睿,伸手挽住顧睿,然後一副親昵的靠在顧睿的身側。
兩個人站在那裏,目光同時看向坐在那裏的安然。
安然被眼前的一幕刺得眼睛很疼,不去看慕容雪臉上炫耀的自信笑容,隻是看向顧睿,今早還溫存地跟自己說等他回來,此時,他站在慕容雪的身邊,在慕容雪靠近的時候,默認了她親昵的動作。
顧睿看著安然慢慢變得慘白的小臉,身側的慕容雪嘴角勾著笑容。
顧睿的臉色冰冷,看向安然聲音微冷的說道:“不是讓你在那等我嗎?”
“是我打電話讓她過來的,睿,長痛不如短痛,你也不能一直讓人家小姑娘蒙在鼓裏。早點跟她說清楚,也少些傷害。”
慕容雪一邊說著,一邊拉著顧睿走向安然對麵坐下。
安然被顧睿的質問問的心冰冷,他不是應該甩開慕容雪的手走到自己麵前拉上自己的手,果斷地跟慕容雪說,他要的人是她嗎?
慕容雪看著臉色越來越難看的顧睿,三個人裏,就她笑得最為燦爛。
顧睿身體繃得緊緊的,看著安然那已經快崩潰的模樣,隻是冷著臉,沉默著。
同樣一直沉默的安然在看到一直沉默的顧睿時,慢慢站起身,眸裏的淚光隱隱可見。
眼前是慕容雪那滿是自信的臉,在之前還信誓旦旦說信顧睿,此時看著他那冷漠的表情,以及慕容雪一副勝利者的模樣,顯得她如此可笑。
淚水隱在眼眶裏,慢慢地被吞下。孩子,並不是慕容雪可以綁住他的理由。
就當是她的自私,每個人都是自私的,如果她不曾得到過,她不會如此不舍得放手。
之前放手,就是因為不曾真實的擁有過,現在,她已經真實的擁有,如果隻是因為慕容雪懷了孩子,那麽她絕對不放手。
“我隻想問你,要她還是我?”
顧睿看著站在那裏的安然,瘦弱的身體,仿佛隨時會倒一般。慕容雪手扣在他的手臂上,這是一場女人的戰爭。
她隻要一個結果。
“安然……”
顧睿未回答,隻是蹙著眉頭,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睿,安然在問你要她還是我?”
慕容雪放在顧睿手臂上的手輕輕的搖了搖。
“她。”
被刺穿的心,一個字,就已經足夠。在慕容雪那得意的眼神裏,安然忍著心痛。
“是因為她懷了你的孩子嗎?”
“安然,不管我懷不懷睿的孩子,結果都不會變。你的身份從未改變過,贏的人永遠隻會是我。
對了,順便通知你我們的好消息。下周三我們的婚禮,睿沒告訴你吧,婚禮其實一直都在籌備,但我跟睿兩個人鬧了些小矛盾才會讓這場鬧劇發生,現在雨過天晴了,大家也該各就各位了。
你畢竟跟睿相識一場,到時候過來喝杯喜酒。或是,本來是想準備請你做伴娘的,但是……你也知道,我們慕容家的身份問題,你這樣的身份實在……所以,隻能請你喝杯喜酒了,記得準時過來。”
“夠了。”
顧睿見慕容雪字字滿是軟劍,一字字地刺入安然心中,安然仿佛隨時會暈倒一般。
“你要娶她?”
“安然……”
“顧睿,你下周三就要娶她?回答我。”
“是。”
“你一直都在騙我!”
沉默,沒有解釋。
安然的眼淚終還是忍不住滑了下來,看著顧睿沉默不語的模樣。
隻覺得慕容雪每個眼神都滿滿是嘲諷,她究竟是哪裏來的自信,究竟是從哪裏來的自信!
這樣看著顧睿幾秒,安然倔強地伸手把滑下眼眶的淚水抹去,安然看著顧睿,紅通通的雙眼有著傷痛。
“既然一切隻是一場遊戲,我陪你玩了一場成人遊戲,是不是應該把我應得的給我?”
安然站在那裏,居高臨下的看著顧睿,視線完全不去掃視慕容雪。
顧睿臉色已經很難看,在聽到安然的話時,雙眼裏閃過一抹痛楚,這樣的安然,讓他揪緊了心。
見顧睿不說話,慕容雪嘴角微微嘲諷地勾起,原來所謂的愛到最後發現沒辦法擁有的時候,也還是歸於錢。
“要錢是嗎?多少?”
慕容雪拿出一邊的支票簿,問著安然。
安然沒理慕容雪,隻是看著顧睿冷冷的說道:“這是我跟顧睿之間的賬,你還不是他老婆,沒資格替他清算。
顧睿,算起來我跟了你也有一年多了,這一年多裏,一個孩子,和陪睡的日子,算起來也值個五百萬。給我五百萬,以後我們兩個人就兩清了。”
“安然。”
顧睿眉頭蹙得更緊,似乎有很多話卡在喉嚨裏。
“五百萬,一分錢也不能少,否則你們的婚禮我不會讓安靜地結束。”
“睿,隻是五百萬,給她吧。”
慕容雪一副嫌棄的模樣,區區五百萬,都臉紅脖子粗了。
剛剛還在那一副愛的天昏地暗,現在,發現沒好處了,立刻就是隻和他們談錢,這樣的女人,太好打發了。
“顧睿,我連五百萬都不值嗎?”
當安然清冷的聲音在顧睿的耳邊響起時,顧睿從口袋裏拿出支票簿。筆握在手中,快扣進手掌心了。
每寫一個零,都能感覺到自己在拿刀刺彼此的心。
當支票開好後,安然見顧睿沒動作,自己伸手撕下,然後看了一眼上麵的零,還特意的數了一下後麵的零是否正確,然後折好收起。
“我們兩清了。”
轉身,抬頭挺胸。
嘴角僵持的弧度,雙眼卻空洞地看著前方,每走一步,都似乎踩在尖刀上。
“我還以為她有多愛你呢?發現沒辦法跟你在一起,少了個金庫後,竟然開口就是錢。睿,你們之前所謂的愛就值區區五百萬,真廉價。”
慕容雪有些輕蔑的說著,還以為有多難處理,沒想到,五百萬就解決了。早知道這樣,她早就拿一千萬,三千萬直接解決了她。也不用廢心思了。
“說夠了嗎?”
顧睿冷冷的甩開了慕容雪的手,站起身。
“你做什麽?”
慕容雪突然被揮開,桌上的咖啡被掃地潑了她一身,聲音微微拔高地對顧睿吼著。
顧睿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理都不理地走到窗前,看著走出咖啡廳的安然,厚重的冬季衣服穿在身上,卻依然那樣的纖細瘦弱。
低頭,長發披散著,一步一步地走著,直到安然的視線消失在眼前,眼底的痛楚無力遮掩。
走出咖啡廳,一直走一直走,直到看到轉角,安然筆挺地轉彎,當邁步走過轉彎處時,安然的雙腿像是突然無力支撐了一般。
眼前的事物一片黑,靠著牆壁撐住自己的身體,手慢慢地伸向口袋,把口袋裏的那張支票拿出來。
五百萬。
這是買斷了她感情的五百萬,手指握在兩側,慢慢地撕碎,對折,四片,八片,直到完全的成了碎片握在手心裏,走到一邊的垃圾筒,手中的支票扔進了垃圾筒裏,碎片零碎的有飄出來落在一邊,安然看也沒看一眼,邁著步子繼續往前走。
這,是她最後能做的。
……
S市,淩墨北的住處。
葉南溪站在書房裏,再次拿起那本書,翻開。
上次看到模糊的字跡,此時再重新看,心口處又開始生生的疼了。
像個鴕鳥一般地逃走,因為不知道如何麵對。不知道如何麵對自己的感情,第一反應就是先離開。
翻開書,裏麵那張照片還夾在裏麵,握在手中慢慢地收緊。
其實屬於她的東西並不多,葉南溪很快便收拾好自己的東西,打包整理好。
看了一眼自己手上戴著的玉還有淩墨北送給自己的手鏈,猶豫了一下,還是從手腕上拿下,這麽貴重的東西不應該屬於她。
當門從裏麵帶上的時候,葉南溪提著簡單的行李下樓,打車直接飛回了M市。
淩墨北在安排好災區的事情後,直接回到S市。
當打開門時,看到收拾得幹淨的房子,幹淨的一層不染。玄關的鞋櫃裏,屬於葉南溪的拖鞋和穿的鞋不見了。
臥室裏,衣櫃裏葉南溪的衣服更是一件不剩。
臉色陰鶩地轉身,在看到客廳茶幾上放的一張照片時,淩墨北走近伸手拿起那張照片,眼神深邃了幾許。
照片邊放著兩個盒子,打開看到盒子裏的東西時,手用力地握緊,轉身大踏步離開。
寒假,留校的人並不多。大部分人都買了票回去過年。
大部分人都買了票回去過年,宿舍裏躺了兩天,實在是很餓。電話關了幾天,幾乎是與世隔絕。
她是在給自己留麵子,這樣的方式,總比他親口跟她說,分開要好很多。
給自己留最起碼的自尊,她不敢保證,當他對她說分開的時候,她能不能維持冷靜。
起碼如此,她可以小心地保護好自己,不讓任何人發現她的狼狽。
從超市裏走出來,買了一些速食品和零食。
從超市到學校並不遠,葉南溪一手提著環保袋,一手插在口袋裏低頭往學校走。
一輛車,突然停在她的身邊,車門隨之被推開,葉南溪被那逼得很近的車驚得後退了一步,抬頭間便看到坐在車裏的淩墨北。
“上車。”
淩墨北的聲音比這寒冷的冬天還要冷上幾許,葉南溪站在那裏,迎上他那雙熟悉的眸子。
裏麵閃動的光芒是自己所熟悉的。他做事從來都是不達目的不罷休,她不知道他到現在還來找她,為何?
一定要把一切剝開弄得傷痕累累的才可以嗎?
默默地看了幾秒,葉南溪還是走過去上了車。
剛坐上車,車便迅速地滑了出去。
車,停在老地方。葉南溪坐在車裏,看著那扇亮著燈的住處,他回去過所以應該看到她的東西都已經搬走了。
“下車。”
見葉南溪坐在那裏走神,淩墨北一手推開車門,聲音也隨之冷了幾許。
帶著隱藏的怒意,正在胸口翻湧著,好似很快就要崩裂而出。
眼神閃爍著,葉南溪微微垂下眼瞼,伸手慢慢推開車門,其實,有些話並不想說,是想給自己留一線自尊,隻是顯然這一點要求都不可以。
她甚至在想,是不是應該效仿安然,以同樣的方式結束,錢,可以買斷很多。是不是這樣,就能夠維持僅剩不多的自尊。
淩墨北見葉南溪下車,轉身便往上走。葉南溪默默地跟在後麵,進屋走進客廳。
一眼看過去,茶幾上放著柳媽給自己的白玉鐲子和他送給自己的手鏈,即使不值錢,自己卻一直聽他的話一直戴著,未曾取下來過。
隻是這兩樣東西邊上少了一樣東西,視線定格在上麵,淩墨北坐在沙發上,目光同樣掃過茶幾上的東西。
“什麽意思?”
這句話,從在災區那晚淩墨北很想問,他究竟是給了這個小女人多少,讓她如此的放肆。
放肆地一次次地挑戰了他的權威,他真的對她太好了是嗎?
“就是你看到的意思。”
葉南溪聲音平靜的說著,站在那裏,纖細的身體站得直直的,仿佛是在支撐她已經有些無法支撐的雙腿。
“葉南溪。”
淩墨北在等葉南溪的解釋,等的結果就是這種陰陽怪氣。她沒有感情的時候,那表情那聲音,真是讓人恨不得撕碎了她。
“很好,你倒是說說,我看到的是什麽意思?”
“淩墨北,一定要把一切挑得那麽白嗎?”
“挑白?就為了一張照片?”
淩墨北從懷裏抽出那張少了的照片,往茶幾上一甩。目光裏蘊含著洶湧的怒意。
“一張照片?”
“那隻是一張照片嗎?”
“不是照片,還能是什麽?”
淩墨北的聲音低沉而銳利。
“淩墨北,那真的隻是一張照片嗎?”
“葉南溪,你究竟想說什麽?”
“我想說什麽?”
葉南溪閉上雙眼,她什麽也不想說。因為自知比不過,因為自知不如,所以比不過。
因為他跟別人親吻的畫麵美好得讓她自卑。
在聲音微微拔高之時,葉南溪情緒微微失控,那幅畫麵終究在午夜裏刺入自己的雙眼。
她該死的嫉妒。
腳步微微地後退,直到靠在牆壁上這才讓自己找到一絲力氣。葉南溪慢慢的抬起頭,看著淩墨北,雙眼已然平靜,聲音帶著一抹空遠的麻木。
“淩墨北,我還記得左澗寧曾經不止一次在我麵前說過一句話:除了她之外,你是唯一讓淩花心思的女人。左澗寧口中的她就是照片裏的女子對嗎?”
淩墨北沒有說話,隻是用那雙深邃的眸子滿是深意的看著葉南溪。
也沒想淩墨北會回答,葉南溪繼續說道:“照片裏的女子就是夏若雨對嗎?”
眼裏,閃過一抹光芒。微鎖的眉頭似乎是在思考著葉南溪怎麽能夠通過一張照片認出那人會是夏若雨的。
“其實我並不是第一次見到她,還記得上次你生日你讓左澗寧帶我去Z市嗎?那天馮禎禎找到酒店我去買蛋糕,遇見了她。
她說,她心愛的男人喜歡吃那一款蛋糕。還有那次電影院,你打電話催我的時候,我在洗手間裏也遇見了她。她告訴我,她回S市尋找曾經丟掉的重要的人。那個人是你——淩墨北。”
“就為了這個?”
淩墨北聽完葉南溪的話,淡淡地開口。
“就?”
“就為了這一點你自己的臆測,所以夏若雨去災區你就擺臉色給我看,就把我的話當耳邊風跟那個姓孟的不清不楚,甚至不說一句一個人離開?嗯?”
淩墨北突然站起身,身體整個逼近葉南溪。
葉南溪已經靠在牆壁上,淩墨北的動作太快,轉眼間人已經被逼在那裏,整個籠罩在他的氣息之下。
“臆測?”
葉南溪心在顫抖,看著淩墨北隻覺得靠在牆壁上的身體抖得厲害。
“就憑藉你說的這些毫無根據的東西,就硬把我跟夏若雨扯在一起,葉南溪,你問過我嗎?”
淩墨北的眼神突然變得很是犀利,那聲音字字逼近,像是要吞噬了葉南溪一般。
葉南溪身體顫抖得更加厲害,看著淩墨北,突然像是著了魔一般的喃喃問道:“全是我的猜測?好,你說我沒問過,現在,我問你,你跟夏若雨沒有關係是嗎?”
“沒有。”
“淩墨北,你說沒有?”
見葉南溪還準備開口,淩墨北伸手摟住葉南溪,指腹輕撫過她又瘦了的臉頰,收緊在自己懷裏,聲音低沉的誘哄般的說道:“別跟我鬧了,你隻需要知道,你是我的。”
葉南溪沒說話,隻是心很冷很冷。其實如果他直接說跟夏若雨如何,就算告訴她他會跟她重新開始,她也隻是會離開。她還沒有到會死纏亂打的地步,現在。
在淩墨北低頭埋首進葉南溪的頸間,聲音低啞的從頸間傳來:“溪溪,你是我的。沒有任何人可以搶。”
遊走的唇舌,嗅取葉南溪身上的香味。埋首在頸間的黑色頭顱好似停頓了一下,聲音低啞地從耳邊傳來:“換沐浴露了?”
曖昧的聲音,帶著一抹難懂的情緒。
“嗯。”
葉南溪輕輕的嗯了一聲,淩墨北輕咬了一下葉南溪,暗啞的聲音說道:“換回來。”
命令的語氣,葉南溪聽後,嘴角突然泛起一抹很飄忽苦澀的笑容。
慢慢地睜著雙眼,冷漠帶著疏離的聲音響起。
“淩墨北,你知道我為什麽會再次扭傷腳需要孟寧抱我回來嗎?”
明顯的感覺到埋首在自己胸前的動作頓了一下,葉南溪冷冷的勾起唇角說道:“樹林裏我看到了你跟夏若雨,親吻在一起。”
隻見淩墨北黑色頭顱慢慢的移開,再以一種陌生的眼神看向葉南溪。
她眼裏的情緒各種複雜,原來,她看到了。怪不得她會憑藉一張照片猜到夏若雨跟他的關係。
知道竟然任他在這裏安撫她…。
見淩墨北看自己的眼神,她知道他誤會了。
不想解釋,也不願意再解釋。
葉南溪伸手推開淩墨北,這一次很輕鬆的便推開。一手慢慢的拉好自己的衣服,一邊喃喃自語般的說道:“淩墨北,你究竟是想騙我還是想騙你自己。其實以前我一直不知道為什麽一向討厭我的你會突然對我的身體感興趣,直到夏若雨出現,直到我嗅到了熟悉的體香。
在Z市的時候覺得很巧,竟然有人跟我身上的香味那樣相似,但是在知道夏若雨跟你曾經的關係後。我才發現,並不是她的像我,而是我的像她對嗎?”
“淩墨北,你會突然對我感興趣,其實是因為那次我生病意外從樓梯跌落撲倒了你讓你嗅到了相同的香味,所以才會開始對我有了掠奪之心。
才會步步為營不擇手段地得到我。你不是想得到我,而隻是想要彌補自己心底的空缺而已。應該是你難得遇到一個相似的,所以才會如此的瘋狂想要得到。
淩墨北,現在正牌回來了,你用一些謊言哄我還在身邊是為何?因為她已經屬於別人了嗎?所以你就算得不到她,有個替身在身邊也不錯?”
葉南溪的聲音甚至聽不出悲喜,隻是有著無盡的空涼麻木。
有些事情想明白了,全部都堆在一起。那些所有的縱容和矛盾掙紮都似乎找到了一個合理的解釋。
心疼嗎?其實是揪痛著。在他試圖用一貫的霸道和懷柔誘哄政策的時候,隻是讓她的心更加的冷。
淩墨北的臉色此時很難看,就這樣看著葉南溪,不知道是因為說中了心事還是什麽。
葉南溪已經無心再去看淩墨北的表情,隻是拉好自己的衣服,然後轉身往外走。
“淩墨北,我是葉南溪,不是夏若雨。”
直到門砰通一聲甩上,淩墨北還是站在原地,目光一直定格在某一處。
她竟然知道。
葉南溪不是借酒買醉型的人,其實選擇一個人默默地離開,就是不想把一切撕破,弄得自己很狼狽。
甚至都不敢再去細想,每一次躺在他的懷裏,他看到的人究竟是自己還隻是因為她身上能夠嗅到夏若雨的影子。
從小用習慣了的,因為媽媽的身上有著那種熟悉的香味。
所以,她一直用著。隻是沒想到,就是因為如此,她被卷入了一場無法掙脫的洪流裏。
埋在心裏不說,才不會覺得那樣痛苦。而當一切都撕開了,原來會這樣疼。
路過一家冰淇淋店,葉南溪邁步走了進去。
坐在店裏,點了十二種球,大冬天吃冰淇淋別有感覺。冰冷的口感,甜甜的味道在舌蕾上旋轉著。
葉南溪沒有咀嚼直接吞了下去。冰冷的觸感滑過喉間,直接進了胃裏,冷得讓葉南溪不由得打了寒戰。
這樣是不是就能夠忽略心裏的冷意了。
不知不覺間已經吃了第四個球,嘴巴吃得有些麻木了,葉南溪看著桌上還擺放著的八個球。
都說吃甜食會讓心情好,那麽此時,她為何還是無法揚起嘴角,是真的有傷這麽重嗎?
“潛伏這麽久放出來,就準備用冰淇淋撐死自己?”
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葉南溪沒抬頭,也知道來人是誰。
原來小說裏的狗血真的存在,可是她現在真的不想見任何人,更是顧南城,她不想把任何人當救命稻草。
也不想讓任何人看到自己的狼狽,就算是顧南城也好。
“南城,好巧。”
平靜的言語,不想泄露一分自己內心情緒。
“一點也不巧。”
顧南城意有所指,葉南溪微愣。見顧南城眼底閃動的情緒,不難排除他真的是時時在關注她,所以才會這麽巧的出現。
無言地低下頭,這樣的付出,她受不起也要不起。
看著沉默葉南溪拿起第五個球準備吃。在看著她吃得痛苦的時候,隨口說道:“小南溪,你知道這間店裏的規矩嗎?”
沒有反應,隻是又痛苦地吞了一口。
“這間店是點多少要吃多少,不許外帶,不許剩下。”
喂在嘴裏的動作頓住,葉南溪雙眼微微瞪大的看著顧南城,還有這麽變態的規定嗎?
見葉南溪的反應,顧南城掃過桌上還剩下的七個球。伸手拿過一個,便往嘴裏喂。
“你……”
他根本就不吃甜食,更別說吃冰淇淋了。
顧南城吃得很快,很快七個球盡數都進了他的胃,應該說根本就沒感覺到味道,而是不停地往裏塞,在吃完後,顧南城有一種剛經曆了一場比死還痛苦的折磨一般的表情。
“真比死還難受,我忍受比死還難受的痛苦幫了你,怎麽報答我?”
葉南溪心中是有些感動的,其實她知道這裏根本就沒有這樣變態的規矩,更加知道他會這樣吃其實完全是想用這樣的方式逗自己開心。
“我又沒讓你吃。”
葉南溪把自己手中的最後一口咽下,一副不領情的模樣。這個時候,她真的沒有心情調笑。
“哦,受傷了。”
顧南城一手捂著心口,一副受傷頗深的模樣。那雙眼眸卻滿是深意的看著葉南溪,裏麵染滿著的光芒,滲透在這布置溫暖浪漫的冰淇淋店裏。
葉南溪看著顧南城,對顧南城的了解,他的眼神,已經早早的透露了一些訊息。
“別貧了,南城,找我有事嗎?”
玲瓏的心,玲瓏透徹。
之前自己一直關機,所以顧南城找不到自己是正常的。
聽他說不是巧合,那麽應該是一直在關注著自己,所以他才會在這裏出現。
“後天,大哥的婚禮。能做我女伴陪我去參加婚禮嗎?”
顧睿要結婚了,她是從安然口中得知的。
安然打了個電話跟她報平安後,便再沒有消息。每天會給安然打電話,但都會傳進語音信箱。
“好。”
葉南溪隻是猶豫了一下便點頭,其實她很擔心,以安然對顧睿付出的感情,峰回路轉的感情,安然好不容易以為自己得到了幸福,最後卻因為慕容雪懷孕而選擇離開安然,跟慕容雪結婚。
中間的發生了什麽事情她不知道,隻知道,安然如果要去鬧婚禮的話,那她在的話,還能夠帶安然離開。
找不到安然,更加不知道安然現在怎麽樣。
在同樣一個地方不停地跌倒,跌得慘重。她需要舔自己的傷口,而她,卻不知道能為她做些什麽。
顧南城應該也是考慮到這一點才會找自己讓自己陪他去。
“我送你回宿舍,明天十點來接你。”
“好。”
葉南溪站起身,兩個人一前一後地走出去。一路上,兩個人並沒有多少言語,直到車到了校門口,葉南溪下車,顧南城也跟著下車。
“我自己進去就可以了。”
拒絕了顧南城送自己進去,葉南溪轉身便往裏走,剛走一步,便聽到顧南城在後叫住自己。
“小南溪。”
“嗯?”
心神有些不在,側頭看向顧南城,隻見他一臉凝重的看著自己。
“以後少吃冰冷的食物。”
見葉南溪疑惑的表情,顧南城伸手揉揉葉南溪的發絲:“女生吃多了冰冷的食物對身體不好,以後注意一些。”
“哦。”
葉南溪有些奇怪,卻也沒說,自己往裏走。
“我還不知道你會做飯。”
封希瑞接到夏若雨的電話,晚上推掉了應酬回到家裏。
推開門便聞到了滿屋的飯菜香氣,看一眼桌上擺放看起來色香味俱全的七菜一湯,手中的公事包放下,一手脫掉大衣,有些驚訝。
認識夏若雨這麽久,還不知道她竟然會下廚。
夏若雨沒回答,把手中的湯放下,然後一手準備解圍裙。
封希瑞大手取代了夏若雨的小手,順勢摟住,薄唇吻上了她的耳側。
夏若雨身體僵了一下,微微側身閃過封希瑞的吻和擁抱。
“吃飯了。”
坐到位置上,擺好碗筷,看著站在原地未過來的封希瑞開口。
“按捺不住了?”
封希瑞背對著夏若雨,輕吐而出的言語,滿是低啞的嘲諷。夏若雨的身體一僵,拿在手中的筷子頓住,剛拿起的筷子慢慢放下。
“什麽意思?”
“夏若雨,這就是你想了五天最後決定用的方式,拿這餐飯當分手的晚餐?”
冷冷的掃過那一桌子菜,再轉向夏若雨時,目光裏的冰冷,簡直能吞噬人。在災區時,在看到夏若雨時不時掃向淩墨北的目光時,那是自己一直想要而沒有的目光。
他一直不知道在她心底的那個人究竟是誰,在看到夏若雨看淩墨北的眼神時,他終於反應過來,特別是在看到兩個人相似的那雙眸子時。他的眼睛那麽驚人的跟淩墨北相似。
被說中心事的夏若雨臉色微變,她準備吃完這餐飯,然後再跟封希瑞說清楚。
現在……
“是,我們分手吧。”
這餐飯,注定是沒有辦法繼續下去。夏若雨抬起頭,目光裏滿是堅定的抬起頭看向封希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