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真的,很好笑
第五十九章 、真的,很好笑
剩下的兩天時間,初宜被沈兆庭帶著,處理了所有能辦好的文書工作,還包括租車庫這種小事。
他回國的前一晚,兩個人才第一次在餐廳吃晚飯,明目是給初宜補過生日。
回家路上,沈兆庭開著她那輛新買的玩具車,到家後,換成初宜上駕駛座,沈兆庭看著她試著往車庫裏倒車,調整座椅時,向前拉了好一截。
初宜默默想,腿長就是了不起。
對於她終於要上路這件事,沈兆庭對她的叮囑,和沈靖川之前說的一樣:隻要速度慢,就不會出什麽大問題。
雖然初宜在國內考的駕照就是手動擋,但拿到證以後就沒開過,沈兆庭沒表現得特別不放心,初宜上手才快了點。
時隔已久,重新練習倒車入庫,死去的駕校記憶開始攻擊她。
不過,沈兆庭不像駕校教練那麽喜怒無常、舌燦蓮花,隻在必要的時候提醒一兩句,初宜也放鬆,二十分鍾以後,她就可以自己倒進去了。
雖然暫時還隻會往左手邊倒。
但沈兆庭說,她常去的地方,停車位都夠用,這樣已經可以了。
初宜感覺鮮明,接近分別,沈兆庭的態度是越來越好了。
可能是防著她一個不開心,就水漫金山,哭個沒完。
她自己偷偷揣測沈兆庭,給人家扣帽子,還開始不滿意。
兩個人前後腳進門,沈兆庭裏裏外外收拾東西,打包行李箱,初宜就跟在他身邊幫忙。
沈兆庭又疊好一件襯衣,放進行李箱,突然起身坐在床沿,握住她手腕,把人拖到腿上抱著。
初宜滿臉正氣,眼睛轉到一遍,盯著行李箱,悶聲道:“幹嘛。”
“看你累不累。”沈兆庭揉揉她鼓著的臉蛋,“撅嘴撅了半個小時,掛個瓶子?”
初宜抿了抿唇:“誰撅嘴。”
沈兆庭把她的臉轉過來,理了理她耳邊的頭發,另一隻手又把人往壞裏帶了下,護著腰抱著。
兩個人誰都不說話,是初宜先忍不住,推他胸膛:“你快去收拾東西。”
“我收拾,你搗亂,一夜都收不好。”
初宜頓了頓,訥訥道:“我哪有……”
嗯,她沒有,她是在幫忙。
沈兆庭疊好後,她隻是檢查下有沒有混進自己的衣服。
疊兩件,她檢查一次。
其實初宜確實不是故意的。
或者說,在被沈兆庭揭穿之前,她的搗亂有點自然而然的意思。
她是真的舍不得他。
她黏黏糊糊倒在沈兆庭肩頭,不講道理到自己都受不了自己:“你又嫌棄我。”
沈兆庭的臂膀收緊,低笑了聲,胸膛的輕微震動麻痹著初宜的半邊身體。
她膩進他懷裏,也不嘴硬讓他鬆開了。
沈兆庭順著她的心意,好好抱了她一會兒,初宜才從他身上下去,去洗澡了。
沒了粘人精幫倒忙,沈兆庭整理得很利索。
所有他用的零碎東西,包括刮胡刀、須後水等,也全部收進行李箱裏,然後——放在了初宜的衣櫃頂。
初宜裹著被子坐在床中央,一時間愣愣的:“不帶走嗎?”
“下次過來還要用。”
是啊,初宜想起,他那個大行李箱裏,有半邊根本沒打開過,還是剛才她搗亂時拉開拉鏈看了一眼,裏麵都是些夏裝。
“下次是什麽時候?”
“說不好。”沈兆庭走到床邊,不緊不慢地解著襯衣的扣子,“沒時間就等六月來接你放假,有時間……”
初宜的眼睛亮晶晶地盯著他,被他敞著懷俯下/身來,在臉蛋上親了口,也一動不動,還拿手捧住他的臉,不讓他起身,催促道:“說啊,有時間呢,什麽時候?”
“十五天。”
十五天?十五天!
初宜本來以為,他這一回去,估計就跟之前一樣,最少也要兩個多月不能再見麵。
沒想,竟然會是,半個月。
感覺很快就過去了嘛。
而且距離放暑假,最多也就一個半月,雖然到時候她還有事不能回去,可是沈兆庭可以來找她呀。
初宜鬆開他,側身倒在床上,既開心又小心翼翼地來回滾了兩圈。
她習慣了這張小床,除了剛來的時候,沒再幹過翻下去的事。
等興奮勁兒過去了一小半,初宜胡亂理了理頭發,才想起來問:“回去馬上再過來,不會耽誤工作嗎?”
沈兆庭沒解釋太多,隻簡短道:“不會。”
初宜自己想了想。
他在國內的時候,也常出差,所以沒道理公司離開他幾天就運轉不了。
而且,他在這裏也可以處理很多公事,實在需要本人簽字的,明天回去集中處理一批,後麵不行還有國際快遞嘛。
而且網上簽合同已經不是新鮮事了。
她臉上又揚起那個傻兮兮的笑,接著翻滾了兩圈,爬起來下了床,還看了幾頁書。
初宜看得認真入神,等沈兆庭也洗完澡,像端個盆一樣把她從書桌邊抱起來的時候,還被嚇了一跳。
沈兆庭躺下,初宜倒也不想著要看書了,順著他的動作趴在了他身上,順勢將臉貼在他頸間,軟綿綿地抱著他。
沈兆庭的心情剛剛好了一點。
初宜就說:“我終於沒那麽傷心了。”
“感覺你還沒走,嗖一下就又回來了。”
“就是你總是坐那麽久飛機,一定很累,哎。”
“等你下次過來,我開車肯定已經很熟練了,到時候,換我載你去吃飯。”
“二叔?”初宜奇怪道,“你怎麽了,怎麽不說話?”
等到她被人摁著把嘴巴都給親腫了,也沒想明白,沈兆庭突如其來的不爽是怎麽一回事。
夜色昏沉,初宜好幾次喘不上氣來,腦袋裏什麽都想不了。
沈兆庭的商人本性在這種時候體現得淋漓盡致,初宜得到的每一次喘息,緊隨其後的,都是時間更長更久的深吻。
初宜的嘴唇被吮吻到發燙,手軟腳軟,內心哭哭唧唧,當下感覺這個人比駕校教練還要陰晴不定。
送走沈兆庭,初宜沒獨處幾天,緊接著就迎來了書晴。
她帶工作室在倫敦參加藝術展,其實不順路,結束以後,其他人都回去了,她專門來找初宜。
初宜的確忙,她也沒耐心像沈兆庭一樣有空就跟初宜一塊去上課,自己轉了兩天,初宜偶爾跟她吃飯,第三天,兩個人才有空一起去逛。
書晴住酒店,吃完晚飯,跟初宜去她公寓裏坐一坐。
進門轉了一圈,也說:“比照片裏看著大一點,一個人夠住了。”
初宜給她拿蛋糕,又去煮紅茶,書晴笑眯眯的,說她長大了。
初宜默默想,二叔可不這麽想。
他走之前好像很灑脫,但這幾天每天都要關心她有沒有開車出門,實際上還是很擔心。
書晴也說:“二哥回來以後我們見過一次,老三說起你開車,他雖然說你長大了,也穩重,但看那表情,總像不太放心。”
提起他,初宜免不了就想他。
她還是太天真,之前竟然會覺得半個月很好過。
而且,並沒有板上釘釘,沈兆庭半個月後一定有時間來。
突發工作太多,沒有意外才叫意外。
書晴說:“誒……小初,你打過九價吧?”
初宜想得出了神,沒抬頭,好一會兒,才心不在焉道:“嗯,打過。”
“什麽時候?”
好久之前了,初宜自己也好好回憶了一番。
那會兒應該到北城的時間不長,她還記得,前兩針都是沈靖川帶她去的,等到打第三針,他才放心讓她一個人出門。
當時,她和沈靖川還遠不像現在這麽熟稔,不隻是心裏隔著一層,就連麵上,都生疏得很。
初宜打完針出來,沈靖川噓寒問暖,問她疼不疼,又鄭重其事地將她穩穩帶到休息室,又是倒水,又是拿餅幹。
那家私立醫院,沈靖川應該算個大股東,醫生護士也都很當成一回事,那架勢好像她被抽了兩管血。
等待不良反應的時間過去,兩人出了醫院,初宜才鬆了口氣。
一轉眼,都過了這麽幾年了。
“那是過完年剛到年紀就帶你去了吧,十六歲。大哥真是又當爹又當媽,操的心真不少……”
書晴從小沒被人這麽戳心窩子地疼過,說到這個,九分是感慨,還有一分是羨慕。
初宜轉回去,認真看著她道:“三叔對你也很好呀,你看你出來,他一天要打多少個電話。”
“比不上二哥。”
書晴吐槽了句:“之前聽你說喜歡兩座,我就當你自嗨一下,沒想到二哥真給買啊……”
初宜不太滿意她對兩座的態度:“我一個人有幾個屁股?最多買菜用一下,上學我都不開,和同學走著去。”
要是頭頂可以冒彈幕,書晴的腦袋上一定頂滿了省略號。
“牛,911 Turbo S,地表最強買菜車。”
初宜本來就因為啃老很有心理壓力,這會兒也狂不起來了,嘟囔道:“還可以買紙巾,家庭裝。”
書晴換了個姿勢玩手機,繼續吐槽:“我說,男人買車真的很雞毛,早幾年我年輕的時候,也愛過兩座,沈令嘉非說不實用,什麽實用,就他那大G,關一回車門,震得人手都麻。”
“算你有眼光,看人準,還好命。要是像我這麽命苦,跟沈令嘉在一起……”
她不帶歇氣兒地吐槽了沈令嘉三百字。
初宜看出來了,估計她是又跟沈令嘉鬧別扭,才這麽老遠跑過來找初宜這個沒意思也沒時間陪她的大學生。
初宜沉默了好一會兒,說:“我怎麽記得……你有兩座啊,還不止一輛……”
“買歸買,我就不高興聽他嘮嘮叨叨。”
“……”初宜也手動發送了一串省略號,“三叔好冤。”
書晴又不高興說這個話題了,翻回去剛才問她打九價的事。
“你說,要是大哥知道,那麽早帶你打九價,最後便宜了二哥,他是不是得心理崩潰啊?”
“什麽意思?”
書晴曖昧地笑了笑。
初宜是真的一下子沒反應過來,還又問了兩遍:“什麽啊?”
說完,她自己才恍然大悟。
抿著唇無聲地看著書晴。
“不是你自己說的嘛,你都二十了,是大人了,而且都是女孩子,聊這種話題,不是很正常?”
初宜轉回去,還翻了一頁講義:“不理你。”
書晴連手機都不看了,爬到床沿,伸長胳膊騷擾坐得筆直的初宜。
初宜沒辦法,舉起講義遮住半張臉,重新轉了回來:“小心點,我要撓你癢癢了。”
“不會吧?”書晴饒有興味地打量她好半天,“不會吧不會吧?”
“又在說什麽怪話……”
“真的沒有過?”
初宜不至於聽不懂,瞪著兩隻水潤潤的圓眼睛,不知道是羞是氣,捏著擋臉的那本書的指尖都泛紅。
書晴又沉默了兩秒鍾,下一秒,朝後倒在床中央,才爆發出一陣驚天動地的笑聲。
三十秒,一分鍾。
她笑個沒完沒了。
“別笑了。”
“你別笑了!”
初宜無能狂怒:“書晴!!!”
“笑死我了,笑死我了……以前沒有就算了,二哥他不是剛來過大半個月?啊?”
“十四天,沒有半個月,哪來的大半個月。”
“誰記那麽清楚。”書晴笑得上不來氣,雙頰通紅,緩了緩,才繼續說,“合著,你們倆,還是,蓋著被子純聊天兒?”
初宜:“……”
書晴說的,好像,也沒什麽不對。
書晴又開始狂笑:“那我還避什麽嫌,想著你倆睡過的床,我一個外人不好過來,才去住酒店。”
她忍笑忍得側臉都在抽抽:“小初,你信我,比起二哥,是我更想和你貼貼。”
接著還是喪心病狂的笑。
“我生氣了。”
“書晴!我真的生氣了!”
“隨便你吧,一般情況下,我會忍忍,但這不是一般情況,特種兵來了,都忍不住。”
有將近半個小時,初宜被她噗嗤一聲噗嗤一聲笑得要精神崩潰,抱著書起身,準備到餐廳去看。
書晴拉住她,軟聲討饒:“我錯啦,你別走,咱們都這麽久沒見麵了,聊聊天嘛。”
初宜懷疑地看著她:“那你不許再笑。”
書晴指天發誓:“不笑了。”
可初宜剛坐下,她又噗嗤一聲。
初宜想打她。
“真有那麽好笑?”
“你想聽真話嗎?”書晴眨巴眨巴眼睛,很無辜地看著她,“真的,很好笑。”
“年度最佳的水平。”
想了想,書晴嚴謹道:“兩年內最佳的水平。”
兩年前,最好笑的是沈思行被沈靖川打得嚎到冒鼻涕泡。
可是認真再一對比,書晴又感覺,還是二哥比較好笑。
根本是無人超越的水平。
“好,好,我們正經點。”書晴拿手背捂了捂發熱的臉,“我問你,你們這個狀況,是誰的意見?”
“。”
“你不願意,還是覺得害怕?”
“。”
“沒什麽好怕的,你看你們倆,感情不能更好了吧?我一提二哥,你就這副春心蕩漾的樣,二哥也火急火燎,自從回去,加班就沒停過,我聽老三說,他連覺都不願意睡,為了什麽?不還是放心不下你在這邊?”
書晴說著說著,又忍不住想笑:“所以,我,是真沒想到,我太意外了,小初,別生我的氣,我會好好忍著的。”
“但是,姐姐是過來人,還是想跟你說,這事兒真沒什麽好怕的,二哥有多疼你,你自己知道,難道你就不心疼心疼他,都快三十了,這麽嬌的小姑娘擱手心裏往死裏寵,都快一年了,還沒開過葷,這事兒,給誰聽了不笑啊?是吧?”
作者有話說:
晚安~~
挨個親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