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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抱抱

  第五十四章 、抱抱


    “雪鏡。”


    “在這裏。”


    “雪襪。”


    初宜跪在床沿,一手撐在床墊上,在傾倒在床上的那一堆裏翻找片刻,又拎起一個小打包袋:“在這。”


    放好後,沈兆庭把剛才隨手扔在床沿的一個厚厚的信封裝進行李箱夾層,叮囑初宜:“裏麵是現金,比國內用得多,記得隨身帶錢包,用完記得提前去取。”


    初宜伸手過去,撥開封口看了眼,全是歐元,想起上次她找了三家小店買可麗餅,都因為沒錢沒能成功的事。


    “聽見沒有?”


    初宜乖乖點了點頭。


    沈兆庭低下頭,繼續檢查,兩個人合力整理出一個小行李箱。


    說是合力,其實初宜隻負責偶爾遞個東西。


    沈兆庭的強迫症還有輕微潔癖在整理行李箱時體現得淋漓盡致,每一件單拎出來看著沒棱沒角的小東西,被他一放,就感覺卡得嚴絲合縫。


    初宜的主要工作其實是讚美。


    雖然沈兆庭對她這種捧場並沒有什麽多餘的反應。


    最後,沈兆庭又著重看了看她帶的滑雪服,和保暖內衣的厚度。


    初宜沒找到上午剛和書晴一起買的新雪鏡,本來一身穿搭都想好了,她埋著頭一通亂翻,沈兆庭找到雪褲疊好,也走過去,蹲下跟她一起找。


    “什麽顏色?”


    “粉色的包裝盒……”


    初宜愣住了,沈兆庭的動作也頓了頓。


    他本來是想著幫初宜找另一個沒打開的行李箱,但剛翻了兩下,一堆內衣就挨在他的手邊。


    初宜習慣成套買,在家裏成套換洗,出門打包的時候,也成套帶。


    淺紫真絲、米白蕾絲、奶油粉薄紗,全是沒多少布料的無鋼圈款,少女的同時,的確還有純欲感。


    尤其是和沈兆庭那隻手出現在同一個畫麵中。


    砰!

    初宜慌忙推開他的手,合上行李箱,臉紅得像番茄。


    她起身去倒水,背對著沈兆庭,臉上還是像要起火,一麵還強裝鎮定:“算了,不找了。”


    “到時候借書晴的來拍照。”


    一開始,沈兆庭過來,書晴還抓心撓肺的,反複猶豫,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出去。


    不出去吧,明天,她就要拐走初宜,這一走,最少得一個星期。


    這幾天來,饒是她瘋狂找機會,初宜和沈兆庭單獨在一起的時間,加起來估計都不超過三個小時。


    每晚十點前,初宜必回房間,沒有宵禁,勝似有宵禁。


    這也是沈兆庭第一次光顧她們倆這間房。


    可出去吧,總感覺太刻意,對不起二哥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敞開的半扇門。


    已經十點多了,馬上就可以睡覺,等會兒讓初宜知道自己溜了,估計又要不好意思。


    不說別的,初宜的臉皮確實太薄。


    好在,書晴的天人交戰沒有持續太久。


    兩個人在初宜臥室裏的對話,她能聽到個一兩句,很正常,甚至正常得過了頭——就是個不放心孩子出門的老父親,怕她冷,怕她餓,怕她愛靚不穿秋褲,又怕她穿太厚熱出病來。


    真是,臨行密密縫不夠,縫好還想著到底用不用拆。


    書晴沒能偷偷笑話初宜給自己找了個爹多久,剛感覺裏頭靜了靜,沈兆庭就叫她。


    書晴擺正表情,規規矩矩地走進去。


    “我們倆住一間,上次去,我倆就都喜歡小木屋,所以這回就訂了木屋。”


    “巴黎太破,不過夜,上午跟趙秘書聯係過,飛機航線都申請好了,來回都不用等,停機坪也都聯係好了。”


    “我知道,我看著她,不讓她晚上一個人跑出去。”


    初宜有點路癡,書晴著重保證了這句。


    沈兆庭的問話簡短,但其實考慮的細節很詳細。


    書晴一句句交代著她計劃好的行程,原本是站著的,還是沈兆庭讓她坐下,她才坐在窗邊的單人沙發上。


    初宜在沈兆庭背後,仗著他看不到她,沒乖幾分鍾,就朝著書晴做鬼臉,嘲笑她到了沈兆庭麵前,也不比自己放肆多少。


    書晴的確像個被班主任訓話的小學生。


    在她們麵前,沈兆庭永遠那麽嚴肅,喜笑不形於色,因為知道自己沒犯錯,所以書晴才並不心虛,但緊張是免不了的。


    這是要從她被沈令嘉帶回家,認識沈兆庭的那天,對當時還沒大學畢業的二哥的尊敬,就深深埋在心裏說起。


    如果說第一眼心動的人,以後會永遠心動。


    那麽第一次見麵就被震懾到的人,以後很久,也還會殘留心理陰影。


    ——她第一次做客沈家的那天,沈兆庭正在收拾沈思行,二樓沒人敢上去,但整個大廳都能聽到沈思行的崩潰大哭。


    見識短淺的書晴哪裏見過這種大型家暴現場,差點報警。


    當時,沈令嘉衝她露出一個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習慣就好,習慣就好。”


    後來,知道那天沈兆庭其實並沒有動手,她也覺得,沈思行,不揍不行,就都暫且按下不表。


    “好。明天一早的飛機,早點休息。”


    沈兆庭起身,初宜立刻恢複跪坐在床沿的姿勢,表情老老實實。


    他轉身,初宜就說:“二叔再見,二叔晚安。”


    沈兆庭“嗯”了聲,但先沒走,側身拿起床頭櫃上的水杯,慢條斯理地喝了兩口。


    電光火石間,書晴意識到,關電燈泡的時間就是現在,此刻。


    她一邊說著“小初晚安,二哥晚安”,一邊走向門邊。


    在沈兆庭的視線盲區,把初宜剛才做過的鬼臉還給了她。


    *

    剛才,沈兆庭來敲門的時候,初宜剛洗完澡,正在擦頭發。


    沈兆庭檢查她的行李箱,她一開始還在旁邊看,但忍不住上手騷擾,就沒再認真擦頭發,這會兒,大浴巾還在肩上披著。


    他喝水的動作太不認真,裝都不裝一下,唇都沒挨著杯口,隻把不動聲色的眼神落在初宜身上。


    初宜連自欺欺人都做不到。


    兩個人隔著一張兩米的大床,一站一跪。


    最後,還是初宜熬不住這樣沉默但又莫名熱意蒸騰的對視,先敗下陣來,踢掉拖鞋,向前膝行一段,靠近他身邊,張開雙臂。


    “抱抱。”


    沈兆庭沉默著放下水杯,往前半步,初宜上身前傾,進了他的懷抱。


    回酒店以後,他換下了西服,此時穿著一身可以外出買菜的家居服,黑色長褲,煙灰色毛衫,初宜的側臉貼在他胸口,觸感柔軟,愜意地蹭了幾蹭。


    沈兆庭的一條胳膊橫在她腰後,另一隻手握住她大半張臉,幅度很小地摩挲。


    抱了好一會兒,初宜才抬手環住他脖頸,仰臉看他。


    沈兆庭原本站得筆直,這會兒,為了將就她的身高,才稍微躬身,低頭垂眸,眼神一瞬不瞬。


    掌著初宜側臉的那隻手動了動,拇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揉按著初宜的唇角。


    他的動作越漫不經心,初宜就越被撩撥得心間發緊。


    她第一次主動,直起腰身,去碰沈兆庭的唇。


    初宜沒有主動的經驗,貼上去已經用光了所有的勇氣,好在,沈兆庭沒再吊著她,掌心托住她後腦,舌尖頂開了她的唇齒。


    親吻愈來愈深,沈兆庭的手也從初宜的腰間上移。


    房間裏的空調溫度打得高,除了浴巾,她身上隻有一件煙紫色的吊帶睡裙。


    長度倒是還可以,遮過大腿,但肩頸處是大片的空白。


    沈兆庭的動作間揉皺了浴巾,大手牢牢握住初宜單薄的肩膀,觸手隻覺滑膩溫潤,初宜輕輕發抖,反往沈兆庭的懷裏縮,瑩潤白皙的鼻尖微顫,溢出一聲輕哼,掛在他後頸的雙手也沒了力氣,滑到兩人身前。


    她嬌氣得沈兆庭心肝肺裏全都鬱結著一股要衝破胸腔的躁動。


    他驟然分開時,初宜沒有防備,向後跌去。


    沈兆庭伸手去撈,拽住初宜肩上的浴巾,緊跟著,浴巾滑脫,他又下意識跟著她俯身。


    天旋地轉間,初宜陷進床褥,沈兆庭的臉和寬闊的肩膀代替天花板,遮住了她全部的視野。


    他的神情依然克製,甚至是偏向冷淡的,隻有眼神泄露些許情緒。


    或許是因為忍耐,眉頭微微皺著。


    無聲的波瀾如同潮水,裹挾著初宜柑橘和小蒼蘭味道的沐浴露香氣,在兩人之間交纏湧動。


    沈兆庭的一隻手撐在初宜身側,良久,另一隻手終於鬆開手中攥著的浴巾,慢慢靠近,最終,撚了撚搭在初宜頸窩的發梢。


    隨著他起身下床的動作,初宜也側過身,整個人蜷縮起來,將臉埋進浴巾,還拿一隻手捂住發燙的耳朵。


    她感覺到沈兆庭扯起蠶絲被的一角蓋住她的肩膀。


    聽到沈兆庭愈來愈遠的腳步。


    最後,一聲輕微的“哢噠”聲,結束了這個分別前的夜晚。


    她像蝸牛一樣,在原位縮了好一會兒,手機不依不饒地響個沒完,才終於抬頭,伸長了胳膊去探床邊的手機。


    是書晴。


    初宜接起視頻:“幹嘛?”


    書晴吃吃笑道:“瞧這小臉紅的,講話這麽不客氣,怎麽,欲/求不滿啊?”


    “你要死。”


    “我不死,二哥先憋死。”


    “書晴……”


    “他真走了?”書晴笑得想死,“不枉我豎著耳朵聽了半個小時,門一響,我就知道,二哥,真是這個。”


    她跟著沈令嘉有樣學樣,最愛用大拇指開嘲諷。


    初宜縮進被子裏,蓋住半張臉,一雙杏眼圓睜,一半是怒,另一半,是羞窘。


    她們在的這幾天,說沈兆庭是柳下惠都不為過。


    偶爾一起吃晚飯,當著書晴的麵,雖然形容動作裏,很輕易就能感受到他們倆不同於以往的親密,但也確實沒有過一絲過分的舉動。


    比起片麵的喜歡,書晴明確體會到,他非常非常珍惜初宜。


    也是在他身上,書晴才切身體會到,人常說的老房子著了火,到底是什麽樣。


    明明以前是那麽冷淡、好像對任何事任何人都興趣平平的一個人,對上初宜,才終於有了重心。


    有初宜在身邊的時候,他渾身的注意力全都牽動在她身上。


    書晴還在房間裏,用腳趾頭想都知道,他根本不可能做什麽出格的事。


    當著書晴的麵又留了半個多小時,也實在是因為,初宜明天一早就要跟書晴走了。


    書晴就是故意來犯賤的,想看初宜羞憤欲絕的樣子。


    這可太好玩了。


    想當年,她跟沈令嘉真刀實槍的第一次以後,也沒有初宜當著她的麵被沈兆庭握了下手腕那麽不好意思。


    這幾天,初宜就是她全部的快樂源泉。


    掃貨都比不上這種快樂的十分之一。


    書晴又好好樂了五分鍾,初宜才反應過來,不想理的人,是可以掛她的電話的。


    一夜無夢。


    五點的鬧鍾準時響起,深冬的時節,窗外還跟淩晨一個樣。


    天光暗黑,城市裏的燈火點亮一絲寒意。


    初宜困得頭掉,簡單地洗臉刷牙以後,把兩個行李箱拖到客廳,就兩眼無神地坐在沙發上。


    書晴要化妝,所以比她早起了半個小時,和她的進度差不多,也剛穿好衣服。


    她檢查了一遍證件包,又問初宜:“你護照呢?”


    初宜舉起手晃了晃。


    “放包裏,別拿在手上。”


    初宜拉開背在身前的雙肩小包,拉拉鏈的動作也相當有氣無力。


    書晴突然彎腰,湊近了,細細地看了遍她的臉:“你沒化妝?”


    初宜搖了搖頭。


    “沒打粉底?”她摸了下初宜的臉,不等回答,繼而憤憤道,“人比人氣死人。”


    “起來,走了。二哥肯定在門口。”


    門打開,果然。


    他也襯衣西服穿得很整齊,眉眼漆黑,掛著冷淡,長臂一撈,攬住困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的初宜,半抱在懷裏,兩個服務生上前接過兩人的行李箱,一起下樓。


    電梯裏很安靜。


    見了沈兆庭,初宜沒那麽多的瞌睡了,隻覺得很舍不得他。


    昨天晚上應該多跟他說兩句話的。


    雖然他們倆站在電梯廂靠後的角落,但廂壁全是透亮的鏡麵,四麵八方都能看到裏頭的所有人。


    初宜顧不上那麽多不好意思,順著沈兆庭的動作,歪頭靠在他肩窩,半個身體都倚在他懷裏。


    兩個人挨得緊,初宜還又握住了他的另一隻手。


    頂層雖然高,但總有盡頭。


    送機的房車停在酒店門口。


    在登機口分開前,初宜悄悄捏了捏他的手。


    “我的媽呀,不誇張,我真起雞皮疙瘩了。”


    書晴抓著初宜的手,伸進寬大的毛衣衣袖裏,摸她自己的胳膊:“你倆怎麽回事?好好的我剛還困呢,突然搞得跟生離死別一樣……”


    “哪有……”


    “那他送了一程又一程?”


    書晴道:“我看,剛要不是我眼疾手快拉你進來,二哥真敢送到巴黎。”


    機場一來一回要兩個多小時,沈兆庭上午有安排好的工作,原本是不來的,但看著司機和服務生裝好行李箱,書晴和初宜相繼上車,關上車門前,被他伸手攔住。


    送到了機場,送進了VIP登機通道。


    “你跟二哥在一起,真有三個月?”


    初宜認真算了算:“四個月了。”


    “……”書晴道,“知道你倆恩愛了,滿意了吧。”


    初宜好氣又好笑,還有點害羞,快步走了兩步。


    書晴也不臊她了,落在後麵,“嘖嘖”了兩聲。


    沒再說出來,隻在心裏默默吐槽:她剛跟沈令嘉在一起的時候,難道是因為年紀小,不懂情愛貴?

    反正沒這麽黏糊過。


    好笑不好笑,虧她之前還覺得,她明白剛在一起的小情侶有多黏糊。


    現在才知道,跟初宜和二哥比起來,她還是小兒科了。


    書晴跟沈令嘉在一起的時候,也還是個學生,連沈兆庭都沒從大學畢業。


    但沒多久,沈兆庭就慢慢成了整個沈家的主心骨。


    現在,不說他們這幾個人,就連那些多得數不清的旁親,生活溫飽也全都係在他一個人身上。


    這幾年來,書晴從一開始的怕他,到尊敬他,現在成了一家人,也愛他。


    她發自內心地希望二哥能幸福。


    像現在這樣,真的是以前做夢都夢不到的狀態。


    誰能想到,最後會是這個看似什麽都不順的,千裏迢迢從榕縣來到北城,可憐兮兮的小姑娘,成了沈兆庭身上罕見的那點柔軟?

    *

    跟書晴一直預設的“不情不願”毫不相關,初宜在滑雪小鎮過得樂不思蜀。


    畢竟年紀還小,完全倒好時差,隻用了兩天。


    第三天,她一大早就上了山,下午也不帶累的。


    玩了五天,她還有精神跟剛認識的差不多年紀的女孩子出去撿蘑菇。


    書晴沒有她的好精力,米其林餐廳的大廚烤出來的蘑菇倒是吃了不少。


    “你應該為自己侵占別人勞動成果的行為感到羞愧!”


    “我這是對你的信任。”書晴笑眯眯道,“我都沒怕吃了以後被抬板板,你應該感動。”


    初宜也笑,倒過去抱住她胳膊,央她:“晚上去泡溫泉,好不好?”


    書晴是養老式滑雪,經不住初宜那麽折騰,這幾天胳膊腿都疼,說好了兩三天的泡溫泉,天天都被她睡過去了。


    “可以,但我下午要睡覺,想滑你自己去。”


    想了想,書晴又道:“不對,我還是找個人看著你,有個萬一,二哥該找我算賬了。”


    說到沈兆庭,初宜有點惆悵。


    說好的明天沈兆庭來跟她們匯合,但是,昨晚打電話,聽他那意思,估計是來不了了。


    工作工作,每天都有那麽多的工作。


    她托著腮出神,感覺他其實不太像別人常規的男朋友。


    除了偶爾的親密,見麵時,沈兆庭大多數時間還像以前那樣管著她,不見麵時,就似乎和工作的關係更好一些。


    哦,不見麵時,也跟以前一樣管著她。


    每次他連名帶姓地叫“初宜”,初宜就下意識老老實實的,等著他發號指令。


    不來算了。


    她還能自由一點。


    睡了個午覺,初宜先出去溜達了一圈,才抱著自己的滑雪板去坐纜車。


    跟著她的教練一開始看她的裝備,又觀察她還是個小姑娘,隻當是人民幣玩家,生怕她磕了碰了。


    後來,看她動作嫻熟,也始終規規矩矩的,沒有年輕人熱血起來就要玩高危險動作的意圖,才慢慢放鬆下來,盡職盡責地跟著她,拍她下滑的一路。


    一個人滑到底沒意思。


    教練雖然是個華裔,但總愛講英文,初宜對自己的口語沒多少自信,除了必要的溝通,也不多說話。


    他誇她滑得好,初宜說thank you,被網絡用語荼毒的腦袋裏想著拴q。


    他又問是誰教的,父親嗎,初宜下意識想說“uncle”,也才第一次感覺到這個詞的曖昧。


    最後,她用了“boyfriend”。


    前後也就一個小時,她就收起滑雪板,準備下山。


    教練可能感覺跟她熟了點,話比剛才多很多。


    初宜莫名有些心不在焉,聽見他在耳邊叫了幾次“Ardea”,才回過神來。


    “他認識你?”


    初宜順著教練的目光看過去。


    二十米開外,站著一個穿黑色滑雪服的男人,人高馬大,雪鏡架在高挺的鼻梁上,遮住半張臉。


    他沒帶滑雪板,垂在身側的手裏,還捏著一副雪鏡。


    隔得有些遠,雪地反光,刺目亮眼,但能看得清,雪鏡是粉色的。


    出發之前,初宜怎麽都沒找到的那副。


    他不是說,明天來不了,下周也來不了嗎?


    初宜鬆開手,雪板還沒來得及落地,她已經飛奔出去。


    沈兆庭就站在原位,剩下四五步距離時,他張開手臂,穩穩接住了蹦到他身上的初宜,抱著她轉了個圈,緩衝完衝撞力。


    這會兒還不到下山的時候,出口附近的人並不多。


    皚皚白雪中,大片的空白中心,隻有黑與白的靠近和相擁。


    沈兆庭被初宜用雙腿雙手緊緊纏在身上,英俊的臉上也揚起一個未加分毫克製的笑容,和初宜的心情一樣,明亮、歡愉、洋溢。


    “你騙我!”


    沈兆庭抱著她,隻是笑,眉眼舒展,晃得初宜心動得像要死掉。


    她捶著他的肩,反複說:“你騙我你騙我!”


    “我來送雪鏡。”沈兆庭道,“沒有新雪鏡,不漂亮就不好了。”


    “我怎麽都漂亮。”


    沈兆庭好像不是非常讚同:“是嗎。”


    “就是!”


    初宜把臉湊到他麵前,試圖阻擋他的視線,也試圖讓他承認自己的漂亮。


    被他抱著往前走了好長一段,初宜才意識到,沈兆庭抱得她很穩,她的雙手是自由的,於是開始自由地捏沈兆庭的臉,以此發泄不滿。


    沈兆庭的眼角眉梢,從頭到尾都沒有別的情緒。


    非要說,是縱容。


    他比初宜想象中想她得多,初宜知道嗎?

    作者有話說:


    教練:喜提高玩必備滑雪板一副,拴q

    寶貝們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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