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萬花小說>书库>都市青春>未及你矜貴> 第五十二章 、寶寶

第五十二章 、寶寶

  第五十二章 、寶寶


    這一年,北城的秋天比以往都長。


    氣溫降得緩慢,初宜她們係期中考那天,她隻穿了件寬鬆版的黑色薄毛衣去考場,教室裏人多,還有點熱。


    老太太還在療養院,沒課的時候去看她,已經成了初宜和沈思行的習慣。


    考完試,沈思行就在考場門外等。


    “你們學院真煩人,天天考試沒完沒了。”


    應用物理係的係主任兼任北城大學的教學副校長,所以,她們係對成績抓得一向是最嚴格的,留級率也常年穩居全校第一。


    除了期末考六十分難,還比其他大多數專業都多了次期中考試。


    初宜道:“不用你考,有什麽好煩的?”


    沈思行道:“我是不用考,那還不得等你嗎?”


    “可以不等的。”初宜說,“其實沒必要每次都一起去。”


    沈思行有些不耐煩:“我是那個意思嗎?”


    初宜道:“我是這個意思。”


    “你這人。”初宜的語氣其實挺好的,沈思行也不是生氣,轉口道,“誒,你知不知道,譚樟銘回來了。”


    初宜怎麽會知道。


    她跟譚樟銘最後一次見麵,是在高考後。


    報誌願之前,譚樟銘正式向她表白,她也正式說了拒絕。


    後來,沈思行說他出國了,反正國內也沒考上什麽,再後來就沒再聽過他的消息。


    初宜跟高中同學聯係得其實挺多的,不過都是她轉進本部以後的同學。


    這都快兩年了。


    要是沈思行不說,她已經很久沒想起過這麽個人了。


    “他家裏出了點事。”沈思行道,“我也是前兩天才知道,想著約他出來吃個飯,畢竟以前是好哥們兒。”


    “哦。”


    “你不去?”


    “我去幹嘛?”


    “他不是喜歡你?”


    “所以?”


    初宜在包裏翻了好久,都找不到濕巾,還是決定找個地方去洗手。


    被沈兆庭潛移默化地影響,碰過試卷,總覺得手上有油墨的味道。


    沈思行倒也不催她,隻跟在一邊碎碎念:“你對他真沒意思了?”


    初宜覺得他今天有點奇怪。


    不像高中的時候,熱情起來瘋狂撮合她和譚樟銘的態度——她感覺,沈思行其實沒那麽認真叫她去吃這頓飯。


    但又問個沒完。


    “從來沒有過意思,不是沒意思了。”


    沈思行還要張嘴,初宜撇撇嘴,轉眼看他:“打住。”


    看完老太太,兩人如常在療養院門口分開。


    沈思行問不出初宜究竟去哪,嘟囔道:“你最近都神神秘秘的。”


    初宜的心理素質比之前好了不少,臉不紅心不跳:“別人萬一是去約會呢?問個沒完。”


    沈思行並不當真:“你要真有約會,我早就知道了。”


    校內網上討論她的不少,在圖書館和餐廳都有人拍。


    後麵的兩個月,初宜的生活也都一直維持著學校、療養院、沈兆庭的三點一線。


    就算不外出,待在沈兆庭的辦公室裏,一個學習一個辦公,也不會感覺無聊,隻覺得平淡,溫馨。


    等到了學期末,眼看初宜就要放寒假,沈兆庭去寧城出差,走了的第二天,兩個人才都意識到:鬼的平淡。


    那是可以續命的。


    沈兆庭的性格原因,什麽情緒都不會特別外露。


    尤其是這種分隔兩地的情況,初宜知道他也想自己,但理所當然地覺得,還是自己想他更多。


    她掰著手指頭算日子,考完最後一門,立刻,馬上,飛寧城。


    畢竟,男朋友出門太久,領導需要蒞臨視察一下。


    *

    元旦前後,書晴的工作室忙得焦頭爛額,忙過這一陣子,才有時間約初宜逛街。


    兩個人都收獲滿滿,到餐飲層慢悠悠走著,考慮到底吃哪一家。


    書晴道:“你們應該快放假了吧,感覺元旦都過完好久了。”


    初宜道:“這周三開始考試,下周五考最後一門。”


    “嘿嘿,我問得真及時。”


    書晴抱著初宜的胳膊,把下巴支在她肩上,好像一隻樹懶:“放假咱倆幹嘛去?我想去滑雪,老三今年又帶高三,估計要過年那兩天才休息,你放了假陪我去,好不好?”


    初宜道:“我準備去寧城來著……”


    “什麽時候?可以啊,反正你假期那麽長,今年過年晚,滑雪回來,咱們去完寧城,還有時間再去一趟江城。”


    “機票已經買好了,”初宜眨巴眨巴眼,道,“放假那天就走。”


    書晴略微一思索:“跟同學說好了?”


    “沒有……”


    “好啊你,出去玩都不想著我,寧願自己去。”書晴撅著嘴,做出個委屈的表情,“說,我還是不是你最愛的人?”


    “想想你剛來北城的時候,天天書晴姐姐長,書晴姐姐短,別人都說你是我的跟屁蟲,一眨眼,小跟屁蟲長大了,嫌棄人家了。”


    “現在不叫書晴姐姐。”初宜壞笑著道,“要叫……”


    “你敢!”書晴伸著手去捂她的嘴,“不許,不許叫三嬸!”


    “為什麽啊?你都跟三叔結婚了,我就叫……”


    書晴知道她的癢癢肉在哪裏,稍碰了碰,初宜就敗下陣來,投降道:“我錯了我錯了,你是姐姐,不是嬸嬸。”


    “別扭得很,感覺我有多老一樣。”


    沈令嘉的歲數不大,但輩分大,底下有這麽大的兩個侄兒侄女,被叫三叔習慣了,書晴是無論如何聽不慣“三嬸”這種稱呼。


    除了結婚那天,當著外人,禮數要全,忍著被叫過以外,其他時間,都勒令沈思行和初宜見麵有話直說,嬸嬸還是姨姨這些稱呼就免了。


    沈思行是個男生,不會怎麽跟她開玩笑,隻有初宜,偶爾要逗逗她。


    書晴跟她有個共同點,從小沒有爸媽,監護人是她舅舅。


    和初宜不一樣的是,她舅舅家對她不太好,書晴幾乎是在舞蹈學校長大的,她爸媽留下的公司,等她成年以後,也跟她沒多大關係了。


    她在這方麵有過坎兒,所以,結婚以後,她沒能成功改口叫沈令嘉的父母爸媽,大家也都很體諒她。


    初宜長大了,假期外出一下,不是多新鮮的事,書晴也沒有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想法,隻跟她商量:“你是打算一個人散散心?我能不能一起去?吃東西還有個伴兒,就你那飯量,多好吃的店,點一個菜都吃不完,對不對?”


    雖然是去見沈兆庭的,但沈兆庭忙,他們倆不可能從早到晚都在一起——不然,也不用初宜去寧城。


    所以,和書晴一起,也不是不可以。


    “誒,我突然想到,二哥這幾天是不是在寧城?”


    初宜愣了愣,書晴又道:“好像是!前兩天聽沈令嘉說了一嘴,去了好幾天了,不知道回來沒有。”


    她喜笑顏開的:“要是還沒回來,咱倆可以去找他。”


    “幹嘛?”


    書晴道:“蹭酒店。”


    她倆一起出去,住得也不差。


    但跟沈兆庭他們常年預留的頂層套房一比,就顯得小巫見大巫。


    初宜點評道:“你真摳。”


    “摳是美德,好嗎?”書晴理直氣壯,“不當家不知道柴米貴,等你結了婚,就知道精打細算過日子了。學會沒有?”


    “……”初宜認真點點頭,說,“學會了。”


    沈兆庭知道書晴一塊兒去,也沒說什麽。


    他自己也知道自己忙,要不是將近十天沒見麵,他實在想初宜,原本是不應該讓初宜來找他的。


    有書晴過來,初宜也能沒那麽無聊。


    上午十二點,初宜考完最後一門,書晴就在校門口等她,兩個人去趕兩點半的飛機。


    “二叔說,叫了車來接我們。”


    “嗯嗯。下飛機先去酒店吧?我昨晚沒睡好,咱們稍微緩緩再去逛。”


    兩個人都不趕時間,初宜點頭:“不著急。”


    到了寧城,沈兆庭不光安排好了車,酒店也安排好了,書晴沒有意外,靠著初宜的肩膀,打著哈欠說:“我再睡會兒。”


    她是真困,飛機上就睡了一路。


    初宜考完試就出發,沒吃午飯,有一點暈機,精神也不太好,歪著頭反靠著她。


    司機開得穩,停車也慢,加長林肯緩緩停在酒店門口,兩個人都沒有立刻醒過來,沈兆庭打開車門,就看到這麽一副景象。


    初宜坐在靠近沈兆庭的那一邊。


    車裏的空調溫度打得高,她白皙的臉蛋上,微微發紅。


    鴉黑濃密的長睫毛蓋在眼下,有卷曲的弧度。


    初宜感覺到自己的手被人牽住,還有風吹過來——她緩緩睜開眼睛,看見了日思夜想的人。


    沈兆庭略微彎腰,握著她的一隻手,正很專注地看她。


    前後總共不超過半分鍾時間。


    初宜一醒,靠著她的書晴就也跟著醒了,揉著眼睛問:“到了?”


    “誒,二哥。”書晴困得發懵,“小初不是說你忙著?”


    “一會兒還要走。”


    “哦哦。”書晴又伸了個懶腰,“下車吧小初。”


    門童先把行李送上去,另外有人來帶她們兩個人去辦入住。


    書晴在問她們的房間在幾層、晚上十點的精油按摩有沒有空位,初宜的手被人牽住,落後了兩步。


    除了她們一行,酒店的大堂沒幾個人,都是服務生。


    但初宜的心還是跳得很快,她緊緊盯著書晴的背影,做賊心虛的感覺前所未有得鮮明。


    沈兆庭在門口應該等了有一會兒了,手指微涼,初宜雖然緊張,但也舍不得放開,隻猶豫了片刻,就回握上去。


    書晴走到前台,回頭之前,初宜才猛得抽回了手。


    “上去等我補個妝就出去吧?”


    “你不睡了嗎?”


    “算了,飛機上睡完,現在醒了感覺還好,再睡下去,晚上又該廢了。”


    “好。”初宜說,“我都可以。”


    “你沒吃午飯,看看附近有什麽想吃的,隨便吃點,明天再好好吃。”


    這會兒已經將近六點,沈兆庭看了眼時間,眉頭微皺:“你沒吃午飯?”


    除了標配牛肉麵、鹵肉飯,北城機場的快餐店也挺齊全,K家、D家和M家都有,VIP候機室也全天有餐點供應,再不濟,還有飛機餐。


    “不是很有胃口……”


    書晴感覺到沈兆庭的嚴肅,在一邊幫忙解釋:“飛機晚點了一個多小時,我倆都沒想到,正常來說,到酒店沒這麽晚。”


    初宜小聲道:“我帶了餅幹,後來有點暈機,就沒吃,我不餓。”


    她補充:“現在也不是很餓。”


    沈兆庭沒再說話。


    等前台辦好了入住,他才對書晴道:“先去吃飯,今天風大,容易感冒,別吃太辣,吃完熱的,擦擦汗再出來。”


    書晴連連點頭:“好的好的,我記住了,不會讓她感冒的。”


    見麵說了幾句話,沈兆庭的電話就響了兩遍。


    書晴估摸著,這還是他的秘書不敢催得太緊的結果,她知道沈兆庭確實該走了,又說:“二哥,你放心吧,有我在,丟不了她。”


    到了房間,書晴才長長地呼出口氣。


    “好嚇人,本來還有點困的,現在完全清醒了。”


    “我沒騙你吧?我就知道,帶著你來投奔二哥,他不會不管我們的。”


    “就是沒想到,二哥還專門來迎一下我們,真榮幸,嘿嘿。”


    她自己一個人絮絮叨叨的,好半天才發現初宜不說話,邊塗口紅,邊從鏡子裏觀察她:“挨了訓,不高興了?”


    初宜悶聲道:“有一點。”


    什麽人啊,前一秒還爭分奪秒地拉她的手,後一秒,就因為她沒吃午飯,就給她臉色看。


    飛機晚點、暈機和沒胃口,哪個是她自己能控製得了的?

    全世界哪個人的男朋友是這樣的?

    他根本不想她。


    初宜不讓自己為他伸冤,又在心裏重複一遍,他就是不想她。


    書晴“哈哈”一笑:“寶貝,你這反射弧夠長的,以前住二哥那兒,不是被管的一年下來連周末不怎麽過嘛,那會兒都沒看你不滿意,剛剛那樣,就不高興了?”


    初宜朝後躺在床上,又哼了聲,書晴走過去,把口紅塞她手裏,又拽她的胳膊。


    “好啦,不要再撅著嘴,快起來,你也塗一點,換件衣服,我們去happy。”


    她壞笑著道:“而且,你再不去吃飯,小心二哥晚上回來打屁股。”


    “什麽啊……”初宜的臉一熱,“不要胡說八道。”


    “還有,我的衣服怎麽了?不好看?”


    這還是她昨天晚上挑了好久才決定的。


    “好看。”書晴上下打量她,慢悠悠道,“就是……不夠壞。”


    書晴攛掇她穿的夠“壞”的衣服其實沒有太暴露,隻是換了種風格,初宜乖乖配合。


    畢竟是冬天,書晴意識到,在寧城,沈兆庭的眼皮子底下,初宜可是個不能有丁點磕磕碰碰的金疙瘩。


    隻是在身邊養了一年,就上心成這樣,書晴想,等以後真有了自己的孩子,得寵成什麽樣?


    果然,人是複雜的。


    冷淡嚴肅如二哥,也有爸道總裁的一麵。


    當天晚上,初宜和書晴吃飯、逛街,緊接著全身按摩,兩個人一直在一起。


    沈兆庭又忙,直到第二天晚上,才找到機會獨處。


    他和兩個女孩子的房間在同一層,就是書晴說的頂層套房,一共兩套,平時就算空著,一般人也很難訂到。


    初宜把手機解鎖又關上好幾遍,又看了眼微信,才起身。


    書晴正在洗澡,但房間的門沒關。


    初宜敲了敲她的臥室門,揚聲道:“書晴?”


    書晴的聲音在水聲裏模模糊糊的:“幹嘛?”


    “我下去買個東西,一會兒回來。”


    “什麽?”書晴關了水,問,“要買什麽?衛生巾我這兒有,要其他的你等等我,跟你一塊兒。”


    “不是衛生巾,我很快回來,你繼續洗。”


    “好。”


    書晴渾身的泡沫,也就沒再多說,提醒她:“小心一點,把手機帶上。”


    初宜攥著手機,明明不需要,但走出房門的腳步還是放得很輕。


    直到反手關上門,才慢慢鬆了口氣。


    她走到沈兆庭的套房門口,倒沒怎麽猶豫,抬手敲了敲門,“二叔”還沒出口,門就被拉開了。


    沈兆庭身上穿一件深灰色的絲質睡袍,頭發半幹,不像平時那樣打理得整整齊齊,本應該沒那麽嚴肅的,但可能是他的眼神,初宜本能地有些想後退。


    但被他牽住了手。


    指尖也帶著水汽。


    他剛洗過澡,初宜知道。


    他發給她的最後一條微信消息就是。


    “不進來。”


    “哦哦。”


    初宜壓下慌亂,伴著他後退讓開的動作,向門內跨進一步,沈兆庭的手擦過她耳邊,門就在她身後被關上了。


    兩個人都待在原地沒動。


    剛才在門外,初宜沒感覺有什麽,但幾秒鍾之間,隻隔著一扇門,跨進來這一步,氣氛完全是兩個極端。


    沈兆庭就在麵前,他的睡袍係得是整齊的,臉上也沒什麽調笑或不正經的表情——相反,他很正經,正經到,直直盯著初宜的眼神顯得冷淡。


    初宜有些喘不上氣。


    她努力地平靜著自己的呼吸,提起來之前想著的話:“早知道昨天一見麵就被你凶,我才不來……”


    沈兆庭停止了凝視,沒給初宜把那句話說完的機會。


    她懷疑,沈兆庭根本就沒聽她說了什麽。


    初宜被推在堅硬冰涼的門板上,沈兆庭隨後就上前小半步,緊跟過來。


    兩個人的身高差得有點多,初宜幾乎比他矮一顆頭,他用一隻手托著初宜的後腰,是個往上提的動作,另一隻手捏住初宜的下巴,叫她的臉高高仰起——他吻住了她。


    四片唇瓣剛剛相貼的幾秒鍾,觸感還是微涼的,但很快,就熱燙起來。


    沈兆庭的動作流暢,力道堅定,指向性明確。


    初宜後知後覺,她進門後的那一小段沉默的時間,其實就是獵人在腦中做最後一遍演練。


    他吻得很重,初宜的下唇被他含住吮吸,好像被野獸叼住了食物,絕不鬆口。


    可還遠遠不止如此。


    此前,隻有過幾次蜻蜓點水般一碰的經驗,麵對這種陣仗,初宜的大腦一片空白。


    她整個人都在沈兆庭的掌控中,對方的牙齒、舌尖開始輪番上陣欺負她的唇的時候,早就被一點點絞碎的神智丁點不剩,也隻能任由對方為所欲為。


    鋪天蓋地都是沈兆庭的氣息,輕薄的絲質睡衣隻能起到蔽體的作用,他的胸膛靠過來,火燙炙熱的溫度烘烤著初宜的麵龐和雙手,她被堅硬的身軀緊緊抵在門邊,隻覺得比木板還要硬上三分。


    初宜深陷在冰火兩重天裏,早就跟不上他的進度,沈兆庭卻還遠遠不滿足。


    他掐著初宜下巴的手換了位置,掌住初宜的後腦,她的頭更被抬高,牙關隨之鬆開一條縫隙,下一秒,感覺到一陣濡濕侵入口腔,初宜的呼吸停住,喉間溢出兩聲微不可聞的哽咽,睫毛一顫,滾下兩串眼淚。


    沈兆庭沒有退開,鼻尖還抵著初宜的,嘴唇也依然碰在一起,隻略微停下動作,拇指輕撫她紅熱光滑的側臉,嗓音低沉喑啞,幾乎隻有氣音:“寶寶,呼吸。”


    初宜順著指令,下意識吸進一口氣,整個人才魂歸原位。


    沈兆庭就又吻了下來。


    碾磨輾轉,交頸纏綿。


    初宜回了些神,能聽見黏膩曖昧的水聲,更曖昧的,是她自己喉嚨裏溢出來的輕哼。


    她自己不知道自己臉上還濕著,眼淚是無意識的,但會時不時抽泣一下,可沈兆庭一點都沒有要放過她的意思,擠過來的力道反而越來越重。


    初宜整個人都貼在門上,門把手硌得她的後腰生疼。


    她隻能往沈兆庭的懷裏鑽,胳膊環住沈兆庭精瘦緊窄的腰身,掌心貼著他的後腰,被溫度灼得指尖微顫。


    “二哥?二哥你在嗎?”


    拍門聲仿佛就在初宜的耳邊,她狠狠一個哆嗦,繼而聽到沈兆庭輕輕地“嘶”了聲。


    親吻中斷了,兩個人臉挨著臉,初宜流了淚,沈兆庭流了血,似乎很公平。


    沈兆庭還是原樣擁著她,跟她蹭了蹭臉,摟在後腰的手輕輕拍著,是安撫的動作。


    片刻後,書晴的聲音再次響起:“二哥,你在嗎?小初有沒有聯係你?”


    “怎麽了?”


    “她剛才說要出去一下,我正洗澡,要買什麽我沒聽到,這都二十幾分鍾了,還沒回來,發消息也不回,我剛打電話,她也沒接。”


    “我給她打。”沈兆庭說,“你先回去。”


    “應該沒事吧?酒店大樓這麽高,按說迷路也不會啊,手機還有導航。”


    “沒事。”


    講了幾句話,門板還是合得嚴嚴實實,書晴有些奇怪,但又說不上來哪裏奇怪。


    “我想下去找找,二哥,你去嗎?”


    沈兆庭垂下眼,眸中有些微笑意,促狹地看著初宜。


    跟沈兆庭這事,初宜想過,第一個告訴書晴,是對她來說壓力最小的做法,但是,哪天告訴都可以,唯獨不可以是現在。


    眼下,不用照鏡子,她自己都知道,根本不是能見人的樣子。


    初宜滿臉懇求,還有點討好,對著沈兆庭不停地無聲點頭。


    沈兆庭把被她咬破的唇角挨過去,初宜沒辦法,又在上麵輕輕親了下,他才開口:“好,我換身衣服,跟你下去。”


    書晴答應著,先回了房間。


    聽到腳步聲遠了,初宜才握住他依然橫在她腰間的手,小小聲說:“等你們倆下了樓,我回房間,再給她打電話,你們回來。”


    沈兆庭就那麽定定地看著她,初宜心裏虛,既害怕,又不好意思,催促道:“快去,別讓她等太久。”


    要不是剛才書晴那麽著急,初宜真沒感覺到……她出來,已經,二十幾分鍾了?


    ……


    男色害人。


    “快去。”


    “寶寶。”


    沈兆庭又這麽叫。


    ……剛才,初宜就聽得心頭發麻。


    他的睡袍亂了,胸肌若隱若現,肌肉之間的凹痕向下蔓延進陰影當中。


    初宜不知道該落在哪裏的視線被他的眼神帶著往下看,聽他語氣挺無辜,一字一頓道,“我,也得緩緩。”


    作者有話說:


    晚安!!!


    謝謝大家的訂閱和留言!


    雖然答應了要跟書晴下去找人,但沈兆庭和初宜慌慌張張的樣子不一樣。


    他先把初宜帶到沙發上坐下,去擰了條熱毛巾,又折回來,站在初宜身邊,俯身輕輕擦她的臉蛋。


    初宜被他用一隻手捏著後頸,被迫仰著頭,熱氣騰在臉上,她舒服地閉起眼睛。


    沈兆庭的動作慢條斯理,片刻後,初宜又催:


    “你快一點嘛,別管我了,再不去,書晴又該著急了。”


    沈兆庭不說話,垂著眸,擦完她的臉,又拿起她的手。


    擦完左手,再擦右手。


    慢慢的,觸碰初宜指尖的,不再是毛巾,而是沈兆庭的指尖。


    他輕輕摩挲著那幾根水蔥似的手指,眼底晦暗不明,剛剛散去大半的旖旎氛圍,就重新聚攏了回來,氤氳在兩人之間。


    但還是沒說話。


    初宜咬了咬唇,壓下心跳。


    她就是塊木頭,也該感覺到不對了。


    “二叔?”


    “嗯。”


    “怎麽了?”


    “沒怎麽。”沈兆庭道,“初吻沒了,有點心酸。”


    “……”


    初宜的臉上其實還飄著紅暈,兩隻杏眼中水波流轉。


    剛才,之所以需要沈兆庭把她“帶”到沙發上,也是因為,她被狠狠親了二十幾分鍾,腿早就軟了。


    她遠沒有自己嘴上叨叨得那麽冷靜。


    沈兆庭又不是看不出來。


    況且,沒了初吻的,又不是隻有他一個人。


    “你欺負我。”初宜可憐兮兮的,“先物理攻擊,又道德綁架。”


    “我是想綁架你,但不是道德層麵。”


    初宜知道他什麽意思,來不及害羞,忙著哄他:“我答應你,這兩天就找機會告訴書晴,好不好?”


    她反握住沈兆庭的手,晃了晃,自己沒意識到自己的嬌聲嬌氣:“好不好嘛?”


    沈兆庭的喉結滾動了一下,眼底幽深,最終,在初宜期待的眼神下“嗯”了聲。


    初宜才笑起來:“二叔最好最最好。”


    最好的二叔終於換上衣服出了門,初宜再等了兩分鍾,做賊一樣,捏著自己的手機跑回了她和書晴的套房。


    書晴收到初宜的消息時,電梯剛下到十三樓。


    她第一反應是回電話,但猶豫了片刻,又去觀察電梯廂內鏡麵中映出的沈兆庭。


    他就站在書晴身邊,一路跟著下來,行動是配合的,但基本沒說什麽話。


    書晴回憶一番,沈兆庭沒有主動發問過。


    具體是幾點出去的,她再打過電話沒有,有可能是去了哪裏,什麽都沒問。


    臉上也沒什麽特別的表情。


    不主動,就是被動。


    對於已經將近半個小時聯係不上初宜的這件事,他表現出來的,可以說是一種置身事外的態度了。


    ……


    書晴覺得自己不能這麽想,但又不得不這麽想。


    “二哥……”


    沈兆庭抬眼,書晴訕笑了一下,還是硬著頭皮問:“那個,小初……”


    沈兆庭的眼神和表情都很平淡。


    “小初,是在你房間嗎?”


    沈兆庭很自然地“嗯”了聲,似乎這事兒很正常,書晴能想到,也不是她腦回路出了問題。


    還似乎,她應該更早想明白這件事。


    隻要自己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書晴對這句話有了深刻的體會。


    此刻,她確實非常尷尬。


    剛在一起的小情侶能有多黏糊,她自己再清楚不過。


    初宜一放假就飛過來找沈兆庭,可是,這兩天,從早到晚都被她黏著。


    “……”書晴摸了摸鼻尖,訕訕道,“二哥,真不好意思啊……我真不知道……”


    “不怪你。”沈兆庭說,“她臉皮薄。”


    書晴心裏長長地鬆了口氣。


    雖然確實不怪她。


    不過,沈兆庭這麽說了,她心裏才真的有了底。


    “我知道她臉皮薄,我明白,先不跟她說我知道了,看她什麽時候想說。”


    沈兆庭也是這個意思。


    兩個人在電梯裏等了一個來回,下到一樓,再回到頂層,書晴對著沈兆庭的背影說了句二哥晚安。


    沈兆庭道:“你也早點睡。”


    “我回去就睡!”書晴趕忙道,又補充,“我睡得很死的,也沒有起夜的習慣。”


    沈兆庭沒再說什麽,進了房間。


    都不解釋的嗎?


    二哥是沒聽懂,還是不需要解釋?

    蠢蠢欲動借機會試探的人是書晴,最後,原地淩亂的人還是書晴。


    小初這個傻孩子,才多久,就真的……?

    書晴後知後覺,沈兆庭唇角那個小傷口,不會是……她想死了算了,有空幹點什麽不好,非要來當這麽亮眼一個電燈泡。


    這兩天,二哥得有多不待見她啊?


    這會兒功夫,初宜換好了睡衣,又洗了把臉。


    對著鏡子看一眼,才知道,她不能見人的程度,到底有多嚴重。


    沈兆庭,是,狗,吧。


    雖然她的嘴唇顏色本來就偏紅,經常被同學問口紅色號,但,跟此刻的紅根本不是同一種。


    叫人一看,就知道,不正經的那種紅。


    嘴唇還腫著。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理作用,過了會兒,熱脹感反而越來越鮮明。


    呆呆地坐在床沿,初宜想起,剛才在他房間裏,竟然還反過來哄他,就覺得,自己這二十年真的是白活了。


    和人家根本不是一個層級上的選手,拿什麽公平過招。


    她側身躺下,指尖無意識地觸碰著發燙的唇瓣,神思遊移,慢慢的,忘了對沈兆庭的聲討,又紅了臉頰。


    書晴敲了敲門:“小初,你睡了嗎?”


    初宜趕緊說出自己準備好的說辭:“我準備睡啦,對不起啊書晴姐姐,剛才我手機靜……”


    手機確實靜音了,她沒撒謊。


    書晴不想讓她尷尬,也急忙說:“沒關係沒關係,是我小題大做了,那你好好休息,明天還得早起呢。”


    初宜自己剛幹過壞事,心裏正是不上不下的時候,也感覺不到書晴有什麽不同的地方,隻覺得鬆了口氣。


    書晴回了自己的房間,一手關門,一手已經摸出手機,撥通了沈令嘉的視頻電話。


    “驚天大八卦……不對,驚天大新聞,發個紅包意思一下,我考慮看看要不要告訴你。”


    沈令嘉熟門熟路轉了個520,書晴笑眯眯地點了收款,道:“這可是二哥的新聞,二哥,隻值五百塊?”


    沈令嘉換了張卡,給她轉了88888,書晴勉為其難道:“雖然還是有點摳,但你老婆不是那種看重金錢的人,就不計較了。”


    沈令嘉道:“二哥怎麽了?交女朋友了?”


    書晴:“?”


    沈令嘉:“?”


    書晴氣急敗壞道:“你知道?你知道不告訴我?”


    “我知道什麽了我知道?”沈令嘉先是覺得冤枉,緊接著石化道,“你說,二哥,怎麽了?”


    說實話,其實書晴也是這會兒才真正感覺到不可思議,和嘴巴都要張大的震驚。


    沈兆庭,跟,初宜。


    雖然以前沈令嘉總是喜歡在背地裏開他們倆的玩笑,但沒人當真過。


    一來,初宜年紀小,二來,沈兆庭又是個萬年寡王,隻對賺錢感興趣的樣。


    隨著後來初宜搬出了沈兆庭那兒,就更沒人再提起這個話題。


    這兩個人竟然在一起了。


    書晴說了下今天晚上的前因後果,事無巨細。


    也是這麽一複盤,她才明確地懂了,為什麽初宜要繞著麽個彎子。


    畢竟,她不光見過豬跑,更吃過豬肉。


    她和沈令嘉沒有不能說的話,緊接著分析起,出了電梯,跟沈兆庭晚安時的場景。


    “你說,是不是我想的那個意思?我都那麽說了,正常人肯定都能聽出我話裏的意思,要是還沒有,不應該解釋解釋嗎?”


    沈令嘉看她那個八卦的樣子,有點想揉揉她,但人不在麵前,揉不到,隻好歎了口氣,好笑道:“二哥是讓你別管閑事。”


    “誒?”


    “人家那個沒那個,幹嘛要跟你解釋?”沈令嘉道,“你別看二哥那樣,他可是個老古板,比大哥有過之無不及。你八卦人家房裏的事,還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這也是你,要是我,挨一腳都是輕的。”


    “二哥什麽樣?本來也不是多開明的樣。”


    “長得花裏胡哨唄。”沈令嘉道,“他上學那會兒,性子再冷,到底還是個學生,沒現在這麽能唬人,身邊往上撲的狂蜂亂蝶有多少,你沒見過,想象不來。”


    “那他就真沒談過?”


    “一個都沒有。”


    書晴一時間也有些唏噓:“你說,是不是真有月老這麽個人啊,人這一生的緣分,可能真的都是命中注定的,就看什麽時候能遇上。”


    “我記得,那會兒,他替大哥跑腿,去榕縣接小初回來,不是還不情願麽,誰能想到。”


    說到這兒,書晴也有些後悔,自己剛才說話沒過腦子。


    要開那種玩笑,她該跟初宜,而不是沈兆庭。


    哎,就二哥那麽嚴肅刻板,小初是怎麽跟他談戀愛的?


    沈令嘉卻有另外的想法。


    “他倆這事兒,不好辦啊。”


    “怎麽不好辦?”


    “你跟我,當然是尊重祝福,可大哥那兒……”


    “大哥難道會反對?我倒覺得,二哥就挺好的,小初喜歡他,大哥該放心了,這不比跟外麵哪個來路不明的小子在一起更好?”


    沈令嘉想了想,倒也沒再多說,問書晴:“那你們還去滑雪嗎?”


    書晴也有點愁這個。


    之前,她不知道這事兒,還能拉著初宜到處玩。


    可現在,她既然已經知道了,就總不能還那麽沒心沒肺。


    “明天試探下小初,看她什麽意思吧。”


    時間不早了,兩個人又說了幾句,書晴也困了,掛了視頻。


    *

    第二天,初宜醒得早。


    沈兆庭七點半就要出門,書晴也還沒醒,她陪他一起吃過早飯,送他到電梯口。


    “今天還是逛街?”


    “嗯。”


    沈兆庭往她手裏放了張卡。


    初宜沒說不要,隻拿在手上轉來轉去地看,好像觀察什麽玩具,渾身的孩子氣。


    整層就他們這兩套房,沒有旁人走動,但沈兆庭還是忍了忍,最終沒有在外麵怎麽她。


    隻抬手碰了碰她綿軟的臉蛋。


    “幹嘛?”初宜歪著頭抬眼看他,明眸皓齒,看在沈兆庭眼裏,笑起來的時候,周身像在發光,“是不是舍不得我?”


    “嗯。”


    初宜愣了愣,向前半步,把臉靠在他胸口,拿手環住他的腰,用無可奈何的語氣道:“給你充下電,好好工作,讓我做經濟獨立的大學生。”


    沈兆庭不反駁她,初宜顧自解釋給他聽:“經濟獨立就是說,男朋友願意給就花點,不給就要點。”


    沈兆庭低聲笑了下,抬手撫了撫她的後腦。


    “心情好點了吧?”


    沈兆庭又“嗯”。


    初宜膽大包天,在他進電梯的時候,往他肩上拍了把:“去吧去吧,嗯嗯怪。”


    送走沈兆庭,初宜回到房間,又躺了會兒,才聽見書晴的動靜。


    實際上,書晴也一直在掙紮。


    小初到底回來沒有?我可以起床了嗎?


    兩個各懷心事的人在餐廳坐下,初宜已經吃過了,隻做做樣子,根本沒拿什麽,用叉子叉著一塊香蕉,吃了幾分鍾。


    書晴道:“我有個同學。”


    初宜道:“怎麽?”


    “她也想去滑雪。”


    “要跟我們一起去嗎?”


    “嗯……她是想去,但是,畢竟你倆不認識,我想著……”


    “沒關係。”初宜說,“慢慢就認識了嘛,是女同學吧?”


    書晴點點頭。


    過了會兒,她又說:“其實,如果你不想去,也沒關係的,反正,二哥在寧城,你本來就打算過來玩,這樣我也放心。”


    初宜沉默了一會兒,放下還有半塊的香蕉,慢吞吞問:“書晴,你是不是,知道了?”


    書晴本來想的是試探,但她也知道,自己剛才的試探很失敗。


    生硬中帶著做作。


    她這輩子是沒有守護任何秘密的能耐了。


    “嗯……”


    初宜眨巴眨巴眼睛,兩個人麵麵相覷,半晌,又同時笑出聲來。


    書晴看她雖然有點難為情,但也不是特別尷尬,自己也輕鬆了不少。


    “到底什麽時候的事啊?”


    “……應該是十月份。”


    “那是我結完婚不久?”


    “過了一個多月。”


    “我以為沒多久呢!都這麽長時間了?!”


    書晴算了算,都將近三個月了,愈發震驚,“你就這麽瞞著,準備什麽時候說?”


    初宜安撫道:“也沒多久,而且,這不是說了嘛……”


    “能一樣嗎?要不是我非要跟著你來,估計等到明年,二哥還沒名沒份呢。”


    “你跟誰站一邊啊。”初宜委屈道,“我也沒名分呢。”


    書晴不留情麵道:“是這麽回事嗎?”


    確實,沈兆庭一開始就打算跟家裏人開誠布公,是初宜,總覺得臉上過不去。


    “等過完年吧,先跟叔叔透個底,再慢慢告訴爺爺奶奶。”


    書晴突然不懷好意地笑了下:“爺爺奶奶?對了,我發現,你現在還叫他二叔呢?”


    初宜也有些不好意思:“習慣了。”


    “二嫂。”


    “?”


    “以後,我跟沈令嘉,都得叫你,二嫂。”書晴就像個妖女,揚著紅唇,一張一合,又叫了一遍,“二嫂。”


    初宜差點羞憤至死。


    兩個人逛了一半商場,她臉上的紅還沒退下去。


    這話終於說開了,書晴也承認,並沒有突然冒出來一個想去滑雪的同學。


    “但你真的不用想太多,我什麽時候去都行,後麵咱們時間還長,而且,這幾天我已經放鬆過了,等你年後跟二哥熱乎夠了,咱們再去。”


    初宜訕訕道:“什麽熱乎夠了……”


    “不用,他知道我要去滑雪,我們都說好了,他忙完這邊,再去找我。”


    書晴聽她說“我們”,對她跟沈兆庭在一起了這件事,還是沒多少實感,多的隻有感慨。


    那可是沈兆庭,說一不二,嚴肅刻板。


    又是印鈔機,又是製冷器,對誰都沒什麽熱乎勁兒。


    初宜呢,軟軟綿綿的,什麽都好,就是沒脾氣。


    這樣的兩個人,到底是怎麽相處的?

    “你剛來北城那會兒,不是還很怕他?”書晴道,“我記得,你問過我好幾遍,二叔真會打人?”


    初宜道:“那會兒還小嘛。”


    書晴道:“現在也很小。”


    初宜不太服氣:“我過完年就二十了。”


    不說二十還好,說了,書晴更覺得她小。


    “二哥過年多大?二十九,整整比你大九歲。”


    “那怎麽了,又看不出來。”


    “是,你男朋友長得帥。”


    “你非要這麽說,我也沒辦法。”


    “哪裏學的渣女言論?”書晴捏她的臉,靠過去,悄悄問,“二哥的嘴,你幹的?”


    初宜胡亂拿手捂她的臉,不讓她說。


    過了好一會兒,初宜自己忍不住,又問:“你感覺很明顯嘛?我看著還好啊。”


    她雖然是被嚇著了,咬到了沈兆庭,但就是一個小血點,止住血以後,隻有一點點紅,又在嘴唇上,並不是十分顯眼。


    可是,被書晴這麽一說,初宜又不確定了。


    他天天要見那麽多人,被別人注意到……


    書晴見好就收,安慰道:“沒事,不是很明顯,而且,二哥個子高,又沒什麽人會一直盯著他看,下屬不敢,合作方的話,大家都是老板,總不能那麽八卦吧?沒事的。”


    初宜好歹把心又放回了肚子裏,可總還是惴惴的。


    晚上,書晴故意放水,給她去找沈兆庭的時間,她也沒端著,但去了以後,沈兆庭又在門口就想親她,沒能成功。


    按照初宜的意思,兩個人規規矩矩地在沙發上並排坐著。


    初宜盤著腿,有一搭沒一搭地換著台,哪個節目都沒什麽興趣。


    沈兆庭的手搭在她肩上,靠著沙發背,初宜靠在他肩窩。


    她來之前剛洗過澡,濃密濕亮的頭發散著,沈兆庭捏了一縷在手裏繞來繞去,好一會兒,從玩頭發變成玩初宜的耳朵,從玩耳朵變成捏臉蛋,最後,他低頭靠過去,一手把初宜的臉也推了過來。


    初宜的注意力還在電視上,被他騷擾得臉蛋紅彤彤的,但等兩個人的目光對上,被他直勾勾地看著,才反應過來,沈兆庭又要做什麽。


    他的動作很輕,不像昨天還有剛才要把她生吞活剝了一樣,靠近的動作也慢,還將她滑落的發絲拂到了耳後。


    呼吸撲在麵上,帶著他身上慣有的木質香味道,說起緊張,實際上初宜更多的是暈暈乎乎。


    他的唇貼上來,輕輕啄了幾下,一觸即分,半晌,才含住了初宜的唇珠,慢慢吮吸。


    初宜壓下心跳,在他肩頭推了兩下。


    沈兆庭微微退開,嗓音喑啞,輕聲哄她:“乖,就親一下。”


    “那,你別那麽用力。”初宜的聲音有些抖,但被沈兆庭抱著,就又很安心,“輕一點。”


    沈兆庭沒說話,初宜就當他答應了,也早就感覺到他壓抑著的忍耐,自己仰了仰臉,把兩隻手環在他頸後。


    不知何時,初宜變成了跪坐在沈兆庭身邊的姿勢,被他緊緊地按在懷裏,幾乎是撲在了他的身上。


    沈兆庭吻得難舍難分,但那兩隻手始終安分。


    初宜被他按進懷裏時,睡衣往上扯,露出一截滑嫩的細腰,他的掌心無意間擦過,兩個人的身體俱是一震。


    下一秒,沈兆庭就把她的衣擺拉好,含咬她唇的力道也微微放輕,聲線天生發冷,但語氣極致耐心:“不怕,別怕。”


    初宜的臉滾燙——她渾身就沒有不燙的地方。


    長吻漸漸止息,沈兆庭扶著她臉的那隻手緩緩上移,拿拇指撫著她的眼角,又用鼻尖輕輕蹭她。


    又過了好一會兒,初宜才塌下腰,把臉埋進沈兆庭的頸間。


    她想說她不怕。


    是沈兆庭,她就不怕。


    作者有話說:


    晚安寶貝們~

    挨個親親3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