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動機
第四十八章 動機
杭城的一處普通麻將館內，陳海帶著林統在一個包廂裏坐著。兩人並不是來打麻將和撲克的，隻是在等著眼前的女人打完這最後一圈。
“胡了，飄了三張，給錢給錢。”女人興奮的推到了麻將，其餘三人罵罵咧咧的說著要繼續，林統在陳海的示意下直接把證件拍在了桌子上，幾人見狀都灰頭土臉的離去。
女人急忙收起了錢，這才回過頭來看著這兩人。
“莊文琪，我們來是為了你丈夫的死，有幾個問題還需要你配合一下。”
女人就是金斌的妻子，莊文琪。“行吧，該問什麽趕緊問，我還等著打下午場呢。”她不耐煩的回答著，比起自己丈夫，她更喜歡這些冷冰冰的麻將。
“仔細說說你丈夫死的那天你在幹嘛，還有就是他有什麽仇人。”林統開口詢問著，這也是陳海的意思，想來是想看看這小子的能力。
莊文琪一臉不耐煩，摸了摸口袋，帶出一個煙盒，卻是沒有一支煙，也毫不客氣的就問陳海要了一根，點上後，這才不情不願的開始。
“哎，你們辦案效率也太低了，這麽久還沒個動靜，該說的我那天都說了。”這份埋怨，絲毫不帶避諱。
“我和金斌早就各過各的了，那天大年初二，我當然是回娘家了。一大早我就出門了，那個時候他還在睡覺，吃過午飯就和親戚打牌，手氣背極了。後來就沒心思留下來吃晚飯，回到家就看見他死在客廳裏，就報警了。”
“這個人債主一大堆，誰殺了他都有可能，沒什麽稀奇的。調查是你們的事，就不要打擾我贏錢了，難得今天運氣好。”
“莊小姐，不用這麽急。雖然你和你丈夫關係不太好，但是配合警方調查也是你的義務。”林統的話讓她渾身不自在，心中就是不樂意，也是無法避免的。
“在你的印象裏，你丈夫認不認識這兩個人？還有就是你丈夫死的前幾天有沒有奇怪的表現。”林統把另外兩位死者的照片給到了她跟前。
莊文琪隻是瞧了兩人就很快否認：“不認識，他和平時沒什麽不一樣。還是天天喝酒，輸了錢就喝的多，一喝多就打我，我早就受不了了，要不是看在兒子的份上早離婚了。”
林統還想再問幾句，就被陳海阻止了。
“好了，那就謝謝你的配合了。有凶手們的消息話我們會馬上通知你的。”陳海起身，還留下了自己那小半包煙，莊文琪也是不客氣的拿著，口上答應了一聲，神情看不出有什麽變化。
兩人來到樓下的超市，陳海買了兩包煙，來到車上，憋了一肚子話的林統忍不住問他為什麽不多問點有價值的東西。
陳海微笑著開始教育他：“你的能力不錯，做事比較全麵。所以我特地調你過來，雖然更加傾向和馮隊合作，畢竟我和他多年老搭檔了。不過誰不是從新手一步步過來的呢？今天的問話和你拿到的金斌的檔案，你能得出什麽結論？不要想著這三起案件的共性，單說這一起案子。”
林統見陳海沒有直接回答自己，反而問起了自己，自然是知道這是對自己的有意培養，思索了一陣了一陣：“根據之前的問話來看，莊文琪有殺人動機，就是長期以來的家暴，憤怒殺人。如果是為了錢，金斌沒有多餘的錢財，房子的第一順位繼承人也是他們的兒子，說不通。但是她沒有殺人的時間，她的親戚都證明了她在離開娘家的時候都已經超過四點半了。至於金斌欠錢的幾個人，也都是欠了幾千塊而已，最多的也隻是他哥哥，欠了三萬。為了這麽點錢殺人根本不可能，人活著說不定還有機會拿到錢，人死了就是死賬了。所以，隻能是其他人。”
陳海有些許失望，不過也很快釋然，很多人都是按照自己的直覺進行排查，刑偵手段進行輔助，這是常用的手法，但過於依賴一些手段，自己的判斷和對事物細微的把握就不會那麽準確了。
“你看看他們兒子的口供，再聯係一下今天看到的聽到的，大膽下個判斷。”
林統又仔細翻查起來，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他們的兒子說，夫妻兩人的關係不好自己是一直看到的，時常會為了幾百塊錢吵罵打架。也知道兩人是因為他才繼續湊合在一起過日子的。”
“接著說。”
“案發當天金斌的兒子金泉並不在杭城，因為自己母親大年夜贏了好幾千塊，所以給了他兩千塊，讓他出去和朋友們旅遊玩玩。自己也是在當天晚上接到母親電話說父親出事了，才趕回來的，到的時候已經晚上十點了。父子兩人關係很普通，說不上好也算不上壞。”
“就看不出什麽嗎？”陳海期待著，隻是換來的也隻是陣陣搖頭，陳海點上一支煙，車內的氣氛陡然發生了變化。
“莊文琪也是個賭徒，雖然站在她母親的角度來說，疼愛兒子沒有錯。不過，一下子給兩千塊讓他花，在他離開的第二天金斌就死了，難道其中沒有巧合嗎？在我看來就是故意支走他的。而且今天的問話也是有很多線索的，給她看照片的時候她太不自然了。兩張照片是一起看的，明明是疊放在一起的，她根本沒有自己抽出來看一下，也就是說她知道下麵那張是誰，也是她潛意識的一種表現。還有，我離開的時候說知道凶手們的消息會通知她，她沒有一點詫異，好像早就知道凶手不止一個人。”
林統聽後，茅塞頓開。“那可以肯定，就算她不是凶手，也是一個知情人，把她拘留起來問話肯定會有收獲的。”
陳海無奈：“看來馮隊那一套你是學了不少。先不說可不可行，這些也隻是推斷而已，沒有證據支撐。而且貿然行動隻會打草驚蛇，她隻需要一口咬定不知情就好了，別忘了，這是連續殺人案。”
兩人交談了幾句，開著車，隨便找了家飯館吃了頓午飯，陳海還不忘在車上打了個盹。下午一點半，兩人來到了一家話劇社。
他們進門的時候，正趕上一場排練結束，幾個學生模樣的人擦著一身汗在那喝著水，邊上站著一位優雅的中年婦女，不時的誇獎著。“舒然，你的表現最好，好好努力啊。”
兩人走上前，出示了一下警官證，婦女也清楚了來意，順手就要把一旁的三人支開。隻是那群人中唯一的女子撒嬌的開了口：“老師，你也誇誇我啊，我也表現的很不錯啊。”
被誇獎的那個男子，拉了拉她的手，耳語著：“陶慧，沒看見那是警察嗎，別鬧了，快走。”叫做陶慧的女子馬上發起了狠：“蕭舒然，我就不信比不過你，哼。”另外一名男子也是走了上來一起勸說，隻是女人似乎天生公主病，好賴不聽，衝著兩人做著鬼臉瘋狂眨眼。蕭舒然一臉嫌棄的看著這個人，眼中滿是不悅。葉嘉銘雖然沒看上去那麽煩躁，也是看的出心中不快。
陳海叼著根沒點的煙走了上去，盯著三人看了看：“不想走就不走，身份證拿出來。”陶慧一下子沒了脾氣，瞧著眼前的人，哪像是警察，活生生的地痞流氓，當下就打起了退堂鼓。陳海又哪是那種好惹的主，厲聲喝道：“耳朵聾了嗎？拿出來，快。”
幾人乖乖照做，陳海拿起幾張身份證，瞧了起來，竟是正反兩麵反複觀看。
“蕭舒然，陶慧，葉嘉銘。看年紀，你們三個都是學生？來這裏幹嘛。”麵對詢問，陶慧顯得很是無語，在話劇社不排練話劇還能幹嗎？顯然這人是故意找茬，但是自己也不敢有語言上的衝撞，按著要求回答了。
幾人是杭城傳媒大學大三的學生，趁著今天沒有課，來排練話劇的。蕭舒然和陶慧是情侶關係，但是陶慧是個學霸，心氣也是十足，不過處處都被自己的男友壓上一頭，心裏自然是不舒服的，這才有了剛才的畫麵。
“哎，這孩子什麽都好，就是脾氣差了點。聽說在南京城上高中的時候，兩個人就是情侶了。就是她什麽都比不過舒然，心裏不服氣。您見諒啊。”說話的自然是那名婦女，此時那三名學生已經被支走了，她解釋了一下剛才的事情，也是為接下來的談話開了個頭。
“沒事，年輕人常有的事。”陳海看著那離去的三人背影，一絲奇怪的笑容爬上了嘴角，轉過身，看著那位婦女，“仇美悅女士，很抱歉打擾你，我們是來了解一下你丈夫情況的。”
女子便是仇美悅，薛貴明的妻子，也是這家話劇社的老板。在這個話劇賺不上錢的年代，還堅持這份初衷，無疑是個中愛好者。
仇美悅不忘給兩人倒上茶水，又拿出幾盤精致點心招待，這才緩緩坐下，弄的陳海倒是不好意思了。
“看您這談吐，應該是書香門第出生吧。”陳海也不急著開始步入主題，開始閑談起來。
仇美悅淡淡的笑容給人一種說不出的舒適感：“不提也罷，兩位警官今天是為了我丈夫的事情來得吧？還需要問什麽。”
陳海沒讓林統繼續，而是自己來問：“你丈夫出事時你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