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專案
第四十七章 專案
五月九日上午十點。杭城刑警總隊,第二會議室內,專案《杭城連續殺人案》首次會議召開中。
李澤東儼然是此次行動的最高負責人,眾人落座後,他就說起了開場白:“各位都是精英,有些都是初次見麵。我就給大家介紹一下。”
“蘇漢欽,我們隊的教導員,能力很出眾。楊容芳,杭城檢察院的副檢察長。蘇一佳,犯罪心理學專家,碩士學位。陳海,興城刑警支隊大隊長,此次專案的特別顧問。還有那位同誌是?”李澤東把目光看向了陳海,隻知道那人是陳海特地從興城抽調過來的。
“林統,我們中隊的。”陳海的介紹很是簡明。
“那接下來的日子希望大家通力合作,爭取早日結案。”李澤東一番簡單的介紹,“此次案件社會關注度很好,而且上麵也給了時間,三個月內務必破案。”
“李隊,能否麻煩你仔細說說這次案件的特殊性嗎?”做著筆記的林統卻是沒有顧忌什麽,準備直接進行案件的跟進。
蘇一佳在一旁皺起了眉頭:“陳顧問,你的人怎麽也不講點規矩?有這麽打斷別人的嗎,也太不禮貌了。”
陳海隻是看了她一眼,回話不帶著一絲感情:“這次案件,李隊是專案組長,我們都隻是組員而已。要說林統不懂規矩,您這麽說話又何嚐不是呢?”
見兩人帶著火氣,李澤東忙出來打圓場:“好了好了,兩位還是把精力放在案子上吧。我來詳細說明一下這三起案子。”說著他就調出了三份詳盡檔案。
第一起。
死者金斌,男,漢族,四十七周歲,無業遊民,喜好賭博。二月六日下午五點,被其妻子莊文琪發現死於家中客廳。經法醫鑒定,死因為被重物敲擊後腦死亡,全身上下無其餘傷口,解剖後沒有發現酒精及藥物痕跡,死亡時間為當天下午三點至四點。屍體旁有一根半米長的圓鋼,圓鋼一端沾有死者血液,死者頭部傷口中亦檢測出同金屬含量,可以定為殺人凶器。現場遺留一張紅色 A4 紙,大小為百元人民幣尺寸,電腦機打黑色字體文字”死”。
第二起。
死者薛貴明,男,漢族,五十周歲,《明亮》紡織廠廠長。三月十三號上午十一點半,被其妻子仇美悅發現死在家中客廳。經法醫鑒定,死因為被重物敲擊後腦死亡,全身上下無其餘傷口,解剖後沒有發現酒精及藥物痕跡,死亡時間為當天上午十點至十一點。屍體旁有一根半米長的圓鋼,圓鋼一端沾有死者血液,死者頭部傷口中亦檢測出同金屬含量,可以定為殺人凶器。現場遺留一張紅色 A4 紙,大小為百元人民幣尺寸,電腦機打黑色字體文字”死”。
第三起。
死者袁俊偉,男,漢族,五十一周歲,《歡愉》酒店董事長。四月十七號晚上十點,被其妻子王英萍發現死在家中客廳。經法醫鑒定,死因為被重物敲擊後腦死亡,全身上下無????????其餘傷口,解剖後沒有發現酒精及藥物痕跡,死亡時間為當天晚上八點至九點。屍體旁有一根半米長的圓鋼,圓鋼一端沾有死者血液,死者頭部傷口中亦檢測出同金屬含量,可以定為殺人凶器。現場遺留一張紅色 A4 紙,大小為百元人民幣尺寸,電腦機打黑色字體文字”死”。
陳海也是觀察著手裏的一張張照片,死者的死法出奇的一致,身體都是被擺成了一個跪姿,雙手伏案,頭衝下,似乎在進行著某種懺悔。
蘇一佳早在陳海之前就已經了解過案情的詳情,此刻開始發表了自己的看法:“從三位死者的死狀和死亡現場看來,凶手一定是報複性殺人。現場遺留的凶器上沒有任何指紋,很明顯是蓄意謀殺。凶手行事幹淨利落,案發後還特地擺弄了死者屍體,可見心理素質過硬。凶器為三根不同的圓鋼,直徑二十五毫米,長半米,重量約兩公斤,這是一個普通人就可以正常使用的。三位死者死亡時間上沒有過多的重合,分別發生在下午,上午,晚上。隻有每個日子是星期三是巧合,可能是凶手在那天行動上比較方便,也可能是周三對於他有特殊含義。”
“從三位死者身份來看,沒有什麽特殊關聯,所以也有可能是無差別殺人,凶手是一個變態殺人狂。”她做出了兩種分析。
陳海在一旁聽著分析,心中有著自己的盤算。李澤東見他已經將手中檔案放下,忙詢問起了其看法。
陳海笑著,隻是這股笑意讓人看著發涼:“蘇專員的話不敢苟同,我隻是弄不太明白。第一起案件到現在也有三個月了,刑偵調查就沒什麽進展嗎?”
李澤東被羞紅了臉,滿是愧疚的解釋:“凶手除了星期三這個點出來行凶,和使用相同的凶器外。實在找不到什麽有線索和價值的東西了,確實刑偵手段上有難以有所突破。所以我就建議陳隊你的加入,畢竟你的能力是我親眼見過的。”
“犯罪心理學上來說,凶手這樣的行為更像是報複性行為,可是找不到三位死者的共通點。沒有可以排查的群體。”蘇一佳在一旁無奈的附和著,心中也是埋怨陳海,不相信他會有什麽獨到的見解,自己這三個月可以說是毫無進展。在她眼裏,陳海這樣的人往往是名氣大於實力的,可是接下來陳海的一段話讓她看見了新世界。
“整體看下來,確實是沒什麽線索。不過,還是有跡可循的。”
“首先,三位死者都是年齡接近的男性。看起來幾個人沒什麽關聯,不過仔細想來,肯定是有關係的,這種關係沒放在台麵上。三個月來還沒調查出來,證明這是一起針對他們整個特地群體的案子。但我個人更認為三位死者存在著直接聯係,也就是說他們肯定互相認識。至於為什麽周邊人都不清楚,這個還需要慢慢挖掘。”
“凶手特定的作案時間其實給的很明顯了,那就是周三這個日子。大有可能是周三這天發生了凶手很難接受的事或者說幾位死者在某個周三一起幹了一件事,這件事直接影響了凶手。這點可以從特地擺放的姿勢和故意留下的那張紙上可以看的出來。”
“一般來說,連續殺人案一定存在著某種關聯。但是有一個致命的特點,不管是凶手是什麽人,做不到每起案子一模一樣。特別是第一起案子,不可能和之後的案子一樣。可能存在著沒被發現的第一起案子,也可能是凶手故意按照金斌死況安排了後續。但我個人認為,做不到如此相似。”
“還有死亡地點的選擇,為什麽都是家中客廳。這點理解起來很困難,一般凶手都是希望屍體越晚被發現越好,何必選擇這麽明顯的地方。被殺害在家裏,一兩天肯定被發現了,自己被查到的幾率也會大大增加。凶手這麽做的原因有很多,但是我覺得就是為了讓別人知道。因為如此明顯的連續殺人,明擺著就是要告訴別人,我在殺人。目的呢,大概率就是為了讓媒體加大力度報道,有可能是為了炫耀自己的能耐,但是我更相信,他是為了告訴下一個受害者,準備好受死。就像死亡宣言一樣。”
“所以,死者不僅僅會是這三個人,存在著第四個第五個。隻能趕在凶手之前找到下一個受害者,或者直接找凶手。所有的關聯串起來,就是要搞清楚三名死者之間的關係。”
“還有就是,我有個想法,可能你們不認同。我認為凶手不是同一個人,也就是說這不是連續殺人案。”
蘇一佳急了:“你這說法有什麽根據,如果不是同一個凶手怎麽會做到如此相似。簡直就是胡說。”
陳海隻是苦笑一下,懶得去理會她,看著李澤東,向他解釋了一下:“個人想法罷了,而且也沒有什麽直接證據能證明我的猜想。如果存在模仿殺人,了解第一起案子細節的人才有機會做到,我們現在人力有限,就按照李隊的想法和指示來吧。”
李澤東自然了解其中的艱難,接過陳海的話語順著說了下去:“而且三位死者死前都沒做出過反應,沒有藥物控製,意思清晰的情況下。也隻存在凶手和死者相熟,在其不備之下忽然出手這種可能,可他是怎麽堂而皇之把凶器帶進現場還做到不引起死者警覺的。如果混在其他東西裏帶進來,為什麽特地不把凶器帶走?”
“這點倒是比較好解釋,與其帶走沾有血液的凶器,不如把它留在現場,也不需要冒著被死者血液沾到其他地方這種風險,畢竟特地處理了指紋不是嗎?”陳海很自然的就回答了,殺人不需要搞得多複雜,不管什麽樣的手法能讓案件與凶手無關就是高明的手法。所以他不覺得凶手是那所謂的變態殺人狂,而是喜歡用簡單方法達到目的的精明者。
李澤東麵露難色,現有消息全是不利於案情推進的,凶器和死法都擺在眼前,可就是鎖定不了凶手。沒有目擊者,刑事畫像也用不上。自己指望的心理學專家,連凶手是男是女都無法給出準確判斷。
陳海在這突如其來的安靜中,發現了一些自己感興趣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