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停職
第四十六章 停職
“你他娘的混蛋！”
康少峰在局長辦公室大發雷霆，一旁站著兩人，陳海，馮建楠。
“老子是不是太寵著你了啊，一點規矩都沒有，哪怕你事先給我打個電話。那是殺人犯，你們就兩個人出警？”這顯然是馮建楠進隊以後見到康少峰發火最厲害的一次。
“人給你帶回來了不就好了，等和你匯報完再下文件，凶手早跑到大不列顛了。”陳海打著哈欠反駁著。
“你還有理了？規矩就是拿來遵守的，你懂不懂？”康少峰越說越激動，什麽汙言穢語也不自覺的帶出來幾句。陳海就是一副死人樣，站的筆直，卻是油鹽不進。
康少峰說了好一會，也不知道是累了還是被氣到了，坐下順了幾口氣，喝起了茶。似乎又覺得不過癮，順便也教訓起了馮建楠：“你說你，你副大隊長白當的？為什麽不攔著他？還好戰友？看著他犯錯誤嗎？”
馮建楠啞口無言，答應了陳海保密，其中的利害不是擺在台麵上的那麽簡單，想要反駁，也找不到合適的話語。
陳海站了出來：“都是我要求馮建楠的，您要處罰就處罰我吧。”
“好小子，真以為我不敢處罰你，停職四個月，給我回去好好反省反省。書麵檢查下午一點交給我。”康少峰言語中有著不可置疑的氣勢。
陳海也隻是稍稍歪了歪嘴，就一顆顆的解開警服上的紐扣：“遵命。”說著就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馮建楠一下子沒回過神，直到陳海出了這扇門，忙走上前：“康局，就算是沒按規矩來，也不至於處罰這麽重吧。陳海的性子你是知道的，又不是什麽原則性錯誤。”
康少峰仰著頭喝完了杯中的茶，往杯子裏吐回了點茶葉，站起身來，走到飲水機旁接著水：“給他長點記性也好，體製內有體製內的規矩，這幾年他太隨心所欲了。讓他回家好好想想。”
“可是，這時間未免也太久了吧。”馮建楠還在爭取。
“差不多吧，他來我這快七年了。每年除了春節也不怎麽休息，把自己逼這麽緊，以後保不齊出更嚴重的事。”康少峰的話一語雙關。
合著，這是明裏處罰，實則是給陳海放個長假，每年加起來的調休和節假日確實累加了不少，馮建楠聽出了話裏的意思也不再堅持。
陳海的事也算是給整個警隊敲了個警鍾，說是殺雞儆猴難聽了些，不過也有這一份意思在裏麵。權力者的製衡，這個道理亙古不變。
沒了陳海的整個支隊，好像少了些活力。沈天宇沒被人罵了，夏超然沒被人扯著嗓子喊進辦公室了，胡嘯東聞不到那股突然出現在身後淡淡的煙味了，馮建楠的話語也沒人反駁了。一切是那麽的自然，又是那麽的不自然。
陳海卻是開心的很，脫去這身皮囊後也是自由的多了，每天除了研究幾對腳環，包括從那弘陽那新得到的那對，餘下了很多時間，找三叔喝兩杯，和小時候的發小聚會，看看雜書，關注一下新聞，別的就沒什麽了。當然，他還在過年的時候去看望了一下杜月的父母，雖然是在杜月的一再要求下，不過也算是完成了承諾。兩老對於陳海格外喜歡，聽說他被停職也沒表現出厭倦，隻是怪他的領導，放著這樣的人才不用。
其實，大家心裏都清楚。但凡興城再發生什麽嚴重的刑事案，就會馬上讓陳海複職。隻是這刑事案又不是路邊的野菜，去年整年的刑事案也算是創了新高了。
時間就這麽悄然而逝，如白駒過隙。
五月七日。假期的尾聲，離陳海複職的日子也近了，他卻被康少峰一通電話叫到了警隊，很是倉猝，也容不得陳海詢問詳細，就掛斷了電話。
陳海雖然驚訝，也是知道發生了什麽大事，顧不得收拾就前往警隊。
敲開了康少峰辦公室的門，包括陳海在內的所有人都震驚了。
“你這什麽鬼樣子，胡子這麽長，頭發卷成什麽樣了，也不去理一下。”首先說話的是康少峰，看見陳海這幅儀容儀表，氣不打一處來。
“這不是您急著要我過來嗎，我在家又沒事幹，費那功夫倒騰自己幹嘛？”陳海實話實說，也順便把屎盆子扣到康少峰頭上。
康少峰自然是啞巴吃黃連，自己的電話掛的太快，是事實，陳海在家這隨性的樣子早該想到。
“陳隊，好久不見。”陳海聞言望去，一雙手向自己伸了過來，見到來人模樣，陳海也是笑著回應著：“李隊，好久不見。這是有什麽事？”
陳海掃了眼在座的幾人，除了李澤東和康少峰，其他人都是不認識的。
康少峰喝了口茶，笑著對李澤東說道：“李隊，人我給你叫來了，你自己談吧。”
李澤東不好意思的撓了撓後腦勺：“陳隊，實在不好意思。這假期還沒結束，又得來麻煩你了。”
“沒關係，不用客氣。李隊，是需要我幫什麽忙嗎。”陳海也是客氣的回應著，對於李澤東，陳海打內心裏是佩服的，言語上也就規範了很多。
“事情是這樣的。”李澤東拉著陳海坐下，“杭城最近出了幾起命案，死者的死法出奇的一致。所以懷疑是連續殺人案，我來這是希望你加入專案組的。”
“專案組？”
“是的，這兩位都是專案組的。杭城檢察院的副檢察長，楊容芳。犯罪心理學專家，蘇一佳。”
跟著李澤東的介紹，陳海也是同兩人握了握手，嘴上還開著玩笑：“我還以為兩位是李隊的家人，兩位真是年輕有為。”
蘇一佳聽著調侃，心裏有些不滿：“比起陳隊還是差了點。”
陳海看了這不善的眼神，也沒去理會。
“那也沒必要李隊親自跑一趟，還這麽興師動眾的幹嘛？”陳海的話剛說出去，自己就想明白了。他現在還在停職期間，這種強製性的命令是不適用於他的。
“再說了，我現在也不是什麽陳隊。一個無業遊民罷了，李隊，實在是愛莫能助。”陳海馬上補了一句，拒絕的相當幹脆，這其中自然有他自己的理由。不說一個案子多久可以完結，弄不好就是好幾個月甚至更久，自己的時間看著很充裕，可是時刻逼近自己的那股氣息越來越重，陳海的直覺告訴他自己，很快就會碰到幕後之人了。
“當然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才叫你過來，不然直接就抽調你過去了。也不用人家李隊特別跑一趟了，我看就這樣吧，你收拾收拾，明天跟著李隊去杭城。”康少峰拿出了那股樣子，隻是陳海不接這茬。
“康局，還是按規矩來吧，等文件通知什麽都下來了也不晚。壞了規矩可不好，您說是吧？”康少峰憋紅了臉，最氣人的莫過於被別人拿著自己的說教對付自己，即使自己承認雙標，按陳海的性子也是不會服軟的。因為他知道，在別人眼裏十分看重的職位，對於陳海來說可有可無，之所以一直對自己客氣，也是因為他和陳海的師傅關係比較好而已。
李澤東看著這情況，哪能不明白，連康少峰都勸不動陳海，看來自己是要白跑一趟了。可是案件一籌莫展，他能想到的也隻有陳海這個人。要是外省聘請一個刑事專家來，一來手續麻煩，時間上不一定來得及，二來實在是沒人的成績能和陳海想比，至少明麵上如此。
一屋子的人都不說話了，這微妙的氣氛自然不是三位外來者能夠把握的，陳海是等著康少峰下逐客令，康少峰則是想著要怎麽說服陳海。忽然，他拿起手機打了個電話，隻是簡單的說了句“來我辦公室。”很有他的風格。
陳海也是納悶，隨著馮建楠敲門而入後，這才明白康少峰的心思。
“康局，我來了。”馮建楠打完招呼後，看見了陳海，對他這幅模樣也是驚訝異常：“你這是？”
陳海無奈，又把之前的說辭說了一遍。康少峰順著兩人說話的間隙，也是趕緊開口：“這幾位都是杭城來的。”說著也是又介紹了一遍。
“事情就是這樣，怎麽樣馮隊，要不你代替陳海去一趟。”
麵對康少峰看似詢問的口氣，馮建楠心裏也是明白：“康局，我的能力還是不夠的。況且，現在陳海被停職，就我一個人管著隊裏，他的編製也還在，又不能新招人手，一個人忙裏忙外確實夠累了。我這要是再一走，隊裏可就真沒人了。”
“那你的意思？”康少峰有些左右為難的意思。
馮建楠給出了最簡單的方法：“我看這樣吧，陳海複職也就這樣幾天的事了。不如就先讓他以顧問的身份跟著專案組同去，到時候文件下來以後，你再通知一下專案組，陳海這個顧問就可以正常參與案件了。”
陳海抽搐著嘴角，這也行？本意，他還是想拒絕的，隻是那樣的話就是徹底和康少峰撕破臉。李澤東幾人臉上的麵子也掛不住。
“行吧，行吧。具體什麽案子，成立專案組，不會是什麽簡單的殺人命案吧？”陳海也是無奈的答應下來。
李澤東欣喜若狂，忙把檔案遞了過去：“案子就是很普通的殺人案，隻是死者身份比較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