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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抓捕

  第四十五章 抓捕

    胥村,位於興城與善城交匯處,典型的城鄉結合部。整個興城的發展很快,但也還是存在著許多農村,胥村便是其中之一,優越的地理位置,給了它獨特的發展空間。說來也是奇怪,明明是在一月,隱約還有從田野中傳來的田雞叫聲。


    陳海就這麽站在幽暗的路燈下抽著煙,等待著那個人的到來。


    “陳隊,你怎麽在這?”路的那頭傳來一陣驚喜的聲音,抬頭望去,隻是一道模糊的身影向著陳海緩緩走去,身影走到陳海身旁的路燈處,麵龐已經可見,那弘陽。


    “我自然是等你。”陳海微笑著看著他。


    “等我幹什麽,有事可以去診所等我啊。我家就在前麵,走吧,去我家坐下說。”那弘陽熱情的邀請著。


    “不必了。”陳海冷漠的拒絕了,丟下了那剛剛抽完的煙,突然就向他的右手抓去。隻是陳海並沒有得逞,那弘陽的速度快的異乎尋常,隻是身子一扭,就躲開了。正了下身子,臉色也不再微笑,儼然一股上位者的氣息。


    “陳隊這是什麽意思?”語氣沒有任何感情,加上這張麵無表情說話的臉,常人看了定是不寒而栗。


    “身手不錯啊,我也隻是驗證一下自己的想法罷了。我在你回家的必經之路上等你,你該是知道什麽原因的。”


    那弘陽此刻沒有絲毫慌張,從口袋中掏出一根煙點上:“有趣,你果然很不錯。但是還是讓我失望,為什麽要帶一隻老鼠來。”


    蹲守在草叢的馮建楠被那弘陽的目光瞥見,也是不再躲藏,手一直放在配槍的位置,也是用這行為警告著他。


    “別激動,馮隊,我先和他聊聊。”陳海衝著馮建楠招呼了一聲,隨後又和那弘陽交談起來:“他隻是來做個見證,你不用擔心。告訴我,我想知道的吧。”


    “有趣。”這次的誇獎似乎是出於真心:“不是不可以。前提是你是怎麽發現我的,又是怎麽知道是我的。”


    這兩個問題在馮建楠看來好比聽天書,不知所雲。陳海的心裏卻是明朗。


    “有巧合的存在,更多的是,我們是一類人。”


    “哦?仔細說說看,先說怎麽知道是我殺的人,哪一點開始懷疑的?”那弘陽被提起了興趣,言語沒有絲毫避諱。


    “我廢了很多功夫去調查那個包廂裏和龐娟一起用餐的三個人。每個人的底子都不幹淨,看起來似乎也都有殺人動機。可是越調查,我的心裏越感覺奇怪。最後我才知道奇怪的點在哪。”


    陳海摸出一根煙來,說事的時候抽煙已經是他的習慣,況且還是這麽漫長的故事。


    “我忽略了最關鍵的殺人手法,雖然他們有動機,可這種看不穿的手法,不應該是他們這種人能想出來的。我排除了所有看似可行的手段,甚至連包廂天花板我都檢測了,沒有一點毒素遺留的痕跡。最後,我得到了一個匪夷所思的答案,可這也是唯一的手法了。龐娟早就被下毒了,早在用餐前,也早在進火鍋店之前。是你一早就已經親手種下的。”


    那弘陽不出聲,欣賞著陳海的獨奏。


    “龐娟的牙齒不太好,所以也一直找你給她治療。你就利用那個時候,把毒藏在了她的牙裏麵。解剖屍體的時候,我們也沒往這方麵想,牙齒上遺留的毒素,自然而然被忽略了。所以啊,這毒早就已經種下,隻是等一個時機而已,不管她死在哪,誰都不會想到是你殺了她。”


    一旁的馮建楠已經不能用驚訝來形容了,也是顧不得什麽,開始詢問陳海:“這種方法怎麽可能?真是這樣的話,怎麽保證一定能成功,而且中間這麽長時間,不可控因素太多了。”


    “馮隊,你別急,先聽著。”陳海繼續開始訴說:“我想,你是用了好幾種化學用品吧?石蠟,碳酸氫銨,當然最重要的就是氰化鉀了。你用這兩種物質包裹氰化鉀,利用你高超的牙醫手段鑲嵌在牙齒內部。雖然一顆牙齒比起這些東西輕的多,但普通人對於一克和二三十克的感覺微乎其微,更別說是不敏感的嘴裏。”


    “馮隊,現在該明白了吧?”陳海微笑著轉頭望去,隨後又正了身子接著說著:“其中最為關鍵的是兩點,高溫,還有酒精。為了防止龐娟意外死亡,當然是指意外死在不為人知的地方。你特地製造了這兩個必要條件。一種物質溶於水,但是需要相對的高溫,一種物質又需要酒來溶解。那麽,同時符合這兩點,隻能是冬天裏吃火鍋喝酒的時候。石蠟就算在胃裏被檢測出來,檢查死者的嘴唇也查不到毒素後,也隻會當做死者唇膏和口紅誤食。氨臭的話在死者死亡後一會就會消失,當場肯定沒人會在意。等我們到現場的時候,完美的犯罪現場就出現了。”


    “還有這種事?那豈不是都沒證據。”馮建楠驚訝之餘,想到了這個問題,的確,方法過於新奇,沒有證據支持都是猜想罷了。


    本已一籌莫展的馮建楠,被那弘陽接下來的話震驚了。


    “不錯,大致上差不多,所以我還叮囑她半年內少吃生冷,盡量少喝酒。她這個人我太了解了,時間一旦超過半年,肯定憋不住的。她要是能改脾氣,那就當我送她條命好了。可是就像那位馮隊說的那樣,你要有證據啊。”那弘陽沒有半點驚恐,反而期待著陳海回答。


    陳海也是笑著看著他:“不錯,確實沒有證據。雖然我去你牙科的時候看見過有個小藥櫃,現在去調查,不管有沒有有價值的藥品,都不重要。最多,隻能說明你藏匿違禁品。可是說明不了你殺人。所以,你願不願意自首?”


    馮建楠迷糊了,這是計謀?手段?還是無奈?


    那弘陽的出人意料:“可以啊,我不在乎,殺那個女人也隻是興趣而已。隻是在豬身上做實驗,我已經滿足不了了。”


    “條件呢?”


    “條件?你自然是知道的不是嗎。”那弘陽陰冷的笑著:“大家都是傳承人,就不必拐彎抹角的了,你要是能逮捕我,我就和你走。當然,我也很好奇,你是怎麽知道我的?”


    “巧合。”陳海回答的時候那弘陽不急不慢的解開襯衣衣袖處的紐扣,右手上露出一對金色腳環。


    “那天和你握手的時候,我聽到了個奇怪的聲音,當時我以為那是門口那個患者弄出來的動靜,可是昨天晚上,我意外聽見了兩隻腳環撞擊的聲音,自然想到那時候和我握手的你,那聲音明顯是你身上傳來的。”


    陳海一邊解釋著,一邊也是脫起了外套。馮建楠見狀,雖然不是太明白他們話中的具體含義,但也明白此刻他們就要打鬥,想著阻止,又被陳海攔了下來。


    “馮隊,你就看著吧,交給你一個任務,如果我倒下了,不要猶豫,開槍擊殺他,一定要快,他不是普通人。還有,杜月那裏你幫我跟她說聲對不起。”


    馮建楠自然不會理會,拔出槍來就要控製那弘陽,被陳海拎著肩膀甩開,槍也掉落一旁,身體疼痛的起不來。


    看著倒地的他,陳海從他眼裏讀出了不解,無奈,還有震驚:“馮隊啊,要是我能活下來,記得幫我保密。如你所見,我並不是像入隊考試時候,那個其他科目都優秀而體能剛剛及格的人。”


    陳海一邊卷著單薄的襯衫,一邊在那說話,不知道是自言自語還是解釋給馮建楠聽。“我從小學開始,除了英語和體育,其他成績都是拔尖的。英語是我真的不喜歡去學,我更喜歡研究我們國家的文化,所以到大學畢業也隻是將將及格。但是體育,我其實很擅長,隻是不被允許擅長。我父親,從小就不讓我用全力。以前不明白,現在懂了。”


    把那槍支踢到馮建楠跟前,陳海轉過身來看著那弘陽:“怎麽樣,告訴我你的數字?”


    七。


    那弘陽好像是不舍得最後的幾口煙一樣,告知了陳海數字後,又和他閑聊起來:“我們這一支的選拔方式很是嚴格,而且多是信佛的,所以也都信仰”人不為(第二聲)己,天誅地滅”這八個字。時刻的自我反省很是重要。就像今天,如果我再仔細點,就不會用這種方式和你見麵了。”


    “歪理,不過我不是你,我不評價,最後問你一個問題。你是不是和高層接觸過,不然你是怎麽知道我的?”


    那弘陽把那即將燃盡的煙隨手一扔,已經做好了戰鬥的姿勢:“是的,我知道。但是我不會說的,因為沒有意義。你活下來的話,你自然會碰到他,要是死了,知不知道並不影響。”


    陳海也是一笑,向前衝了過去對著那弘陽的腦袋一腳踢了過去,被他一個扭身躲過,這一腳踢在了一旁的樹幹上,那棵似腰般粗的樹竟是凹進去了一半。


    那弘陽眼中狂喜,也是馬上反擊起來,一拳打歪在路燈杆上,發出嗡嗡之聲。兩人就像是古代的民間武林高手比拚一般,拳腳相加。在這個”反黑”打擊力度極強的時代,這樣的場景已經不能用少見來形容了。更多人熱衷熱武器,身體素養跟不上是一方麵,簡單有效也是關鍵。


    可是,此刻,這兩人,眼裏除了對方已經看不到任何東西了。比起陳海,那弘陽的拳腳可觀賞性更強,像是一種拳腳身法,對抗過程中遊刃有餘。可是幾分鍾打鬥下來,陳海的優勢漸漸明顯,那弘陽的體力開始難以支撐,終於在接了陳海一拳的情況下連退幾步。咳了些血出來,牙齒好像也被打鬆動了,可是陳海並沒有攻擊他的臉,看來是高壓情況下,自己過於緊張的咬合,在被打之後影響到了。


    呸,那弘陽吐出帶著血絲的一口痰,搖晃著腦袋,走到了自己隨身的挎包旁,蹲下,把那一柄二十來公分長的匕首帶了出來。就這麽衝著陳海過去,麵對手無寸鐵的他毫不手軟。


    馮建楠也是看出其中的凶險,用盡全力匍匐著靠近近在咫尺的那隻手槍。打鬥聲越來越清晰,兩人的呼吸聲也漸強漸弱,此刻,他知道,自己必須擊斃那個男人,不然陳海就會死。


    時間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分鍾,五分鍾,十分鍾,這些都不重要,因為在馮建楠眼裏,他此刻的唯一使命就是拿起槍,擊斃那弘陽。終於,他摸到了那把槍,仰起身來,就要喝停兩人。看到的卻是,陳海拿著匕首抵著那弘陽的喉嚨,後者癱坐著,靠在路燈杆上。


    結束了。


    馮建楠舒了口大氣,陳海扛著那弘陽來到了他跟前。


    “怎麽了,馮隊,怎麽這麽狼狽,不至於吧?”


    “你說呢,我左邊整個肩膀都沒知覺了,你是直接把我弄脫臼了,還有臉問我怎麽了?”


    陳海不好意思的道了歉,喃喃了幾句:“要不是我爹小時候逼著我吃那些湯湯罐罐,今天我恐怕就要死在這了。”


    “我看啊,離死也差不多了,回去看你怎麽交代。”馮建楠放鬆了緊繃的神經,言語上卻是沒想饒過陳海。


    “那就回去再說吧,馮建楠,收隊!”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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