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鴨子
第二十五章 鴨子
鈴木川憤怒的指著陳海手中的電腦，聲嘶力竭的吼著：“你以為我看不懂嗎？這裏哪個字是說我殺了原田先生，你完完全全的誣陷！”
“我可沒說你殺了原田閑治。”
“恩？”倒是鈴木川一下子不知道怎麽說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陳海指著電腦屏幕，讓沈天宇念出來：“是的，我開車出門了一會。”“停，夠了。”陳海喝停了他，然後轉身點上一支煙後對著鈴木川說道：“在口本國，是右駕駛的吧？我國是左駕駛。無證駕駛，是可以拘留的哦。”沈天宇馬上反應過來，這次他倒是學聰明了附和了一句：“雖然不是刑事案，但是拘留十五天是跑不了的。”
鈴木川重重的坐到椅子上，自己被語言誘導了，雖說這不是一個正常手段，乃至於說不被法律允許。可今時今地，自己已為籠中鳥，承認了無證駕駛是事實，沒想到這點被抓住不放。稍稍穩定了下情緒，他張開了口：“陳隊長，我如實交代。您可不可以不拘留我？”
“行，我就當不知道。”
“其實，是井上先生讓我送個人。”
陳海眼睛一亮，“男的女的，體貌特征，說清楚點。”
鈴木川皺著眉頭開始回憶：“是個男的，一米七五左右，二十三四歲的樣子，他帶著帽子和眼鏡，我瞧不出長相。我按井上先生的要求把他送到了三公裏外的《羅曼蒂克》酒店。然後我就回來了。”
“中間停過車嗎？”“沒有，因為沒開過左駕駛的車，我開的還挺慢。”
“所以這就是你那天晚上將棋對戰網上有半小時時間沒對局的原因？”
“是的。”鈴木川點了點頭。
“你的指紋為什麽會出現在原田閑治的行李箱上？”
“陳隊長，之前我已經回答過了。因為原田先生的隨身物品一般都是我幫忙帶著的，所以有我指紋很正常。但是我從沒打開過行李箱，你可以查一下行李箱裏的東西，肯定沒有我的指紋。”鈴木川的話顯得很真誠。
“那個男的具體做什麽的，你清楚嗎？”
“說實話，像原田先生還有井上先生這樣身份的人，我是不敢多去打聽什麽的，他們讓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
“所以，如果是井上太郎讓你撒謊，乃至於讓你殺了原田閑治你也不會反抗咯？”陳海嘲笑似的看著這個可憐蟲。
鈴木川大幅度的搖著頭：“沒有的事，我不會做沒底線的事的。”
“賭博輸了一千一百萬日幣的人有臉說這種話？”陳海的臉色極其陰沉。
鈴木川苦笑了一陣：“陳隊長，我確實輸了很多錢。原田先生借錢給我，還給我工作的機會，我很感激，所以我不可能去殺害他。”
“殺了他不就不用還了？”
“不會的，不管你信不信，我不是這種人。而且在口本，我有更好更多的機會，何必要來華國犯案。同行的一共就我們幾個人，很快就會調查到我的。我沒有必要更沒有理由這樣做。”
鈴木川的一番話說的很是急促，饑不擇食一般的往外吐著。好像一股很濃厚的油漆潑在了他的身上，他不停的想要把它清理幹淨。
陳海看著眼前漸漸崩潰的男人，眼中有不乏有了些憐憫。拍了拍他的肩膀，叮囑了沈天宇一句就離開了。
回到隔壁審訊室，陳海又一次坐到了井上太郎眼前。看了眼杜月，示意她可以開始了。便開始起了詢問。
“井上先生，鈴木川已經交代了，當天晚上九點四十五分，你讓他送了個男人出去是嗎？”
“對，隻是生意上的夥伴。因為涉及行業機密，所以我沒有說。”
“這是他的原話？”陳海疑惑的看著杜月，後者也是點頭。“可我聽見他罵人了，怎麽翻譯過來是這個意思？”
“你怎麽知道？”“有幾個髒話單詞還是聽得懂的，翻譯原話行嗎？”
“哦。”杜月應了一聲：“剛才那句話之前加個”這個混蛋”，就是原話了。”
“好，讓他交代那個男人的具體信息。”
“他說行業機密無可奉告。”
陳海咬牙切齒，要不是語言不通指不定上去一頓罵。稍稍平複了一下心情：“你這樣跟他說，如果他不交代，就有理由懷疑是他買凶殺人。因為我們調查出來的死亡時間和他送那個男人離開的時間太過巧合。”
聽過杜月的翻譯，井上太郎的臉色極其不快。饒是做了很大的決心，說出了讓杜月目瞪口呆的一段話。
“那個男人是個鴨子，我這個人的性取向有些特別。在行業內也沒什麽人知道，希望你們可以幫我保密。因為你們調查那個男人以後就會發現我說的是真的，我沒必要撒謊。而且我對這裏不太熟悉，那個男人也是宋柏浩幫我聯係的。九點半左右來的，九點五十走的。我一直在房間裏沒出來過，不管你們信不信。那天晚上我知道的一切都說了。”
“原話？”陳海詫異的看著杜月。
“一字不漏。”
“好家夥。”陳海被驚訝到了，後背的雞皮疙瘩一下子也起來了，連忙點上一支煙。血腥的場麵他見過，這樣的情況倒是第一次碰到。抽著煙的嘴都有點顫抖：“問問他，原田閑治知不知道他這個愛好。”
“他說知道，這幾年都是因為原田用這個理由要挾他，他才和原田閑治合作。不過再怎麽恨，他也沒殺過人。即使在心裏有無數次想殺了他。”說真的，很感謝殺他的人”，這是最後一句他的感歎。”杜月一邊讓自己從震驚中回過神，一邊向陳海說道。
陳海的心情已經平複，整理了一下井上太郎的話。無奈的搖了搖頭：“老宋啊，這事看來真和你有關啊。”
“走吧，任務完成了。”對著杜月言語了一句，陳海便起身了。
第一審訊室，馮建楠正盤問著宋柏浩。兩人的言語很是平淡，馮建楠一個問題下來，對麵的男人往往可以把他想知道的一股腦全說出來。思路清晰，表達準確。甚至讓馮建楠感覺這是錄最輕鬆的口供。剛想結束，門被推開了，陳海出現在了兩人眼前。
“交給我吧，馮隊。”拍了拍他的肩膀，陳海就坐了下來。馮建楠見狀，知會了旁邊的夏超然一句：“口供錄完了，接下來是陳隊的個人時間了，我們走吧。”一句話，其實是說給在場的四個人聽的。兩人離去，兩人相對而坐。遲遲沒有人說話，打破平靜的依舊是陳海點煙的打火機聲。
啪，隨即傳來一陣長呼。等了半響的話語終於還是從陳海口中說出：“該說的，我想你都跟他們說了吧？不介意再和我說一遍？”
宋柏浩笑著點點頭，“那是自然，陳隊。”
“好生份的稱呼，雖然現在是在這個地方。但我更希望以私人身份和你聊聊，我還是想給你個退路的，別讓我再送個朋友進去。”陳海呼呼的抽著那根剛點上卻快燃盡的煙。
宋柏浩依舊那張笑臉，隻是眼中似有淚光閃動：“既然你問過井上了，以你的能????????力肯定也知道了，我沒什麽好隱瞞的，我從頭說起吧。”
“井上太郎，其實一年前我就接觸過。他很欣賞我的劇本，我們常常在網絡上聊天。雖然這是第一次見麵，但倒像是老朋友一樣。你知道的，我們這種酸文人，總是會惺惺惜惺惺的。我也挺尊重他的愛好的，他說要我幫忙找個這方麵的從業者，我就幫個小忙而已。”
“那天我剛來就收到了他的信息，所以我和陳詩詩吃完飯後就借口出門了。托了幾個朋友找了那個男人。正想回去的時候正好碰到了你，所以就和你聊了會天。後來你說要喝酒，我想著井上語言不通，那個男人到了以後不好弄。就和你說回酒店拿劇本給你看，順勢就把他帶給了井上，我還特地問了一下他，完事以後怎麽辦。我心想是不是該在那等著，然後他說他會安排鈴木川送人的，我就離開了。結果剛下電梯就鬧肚子了，估計晚飯吃的不幹淨吧。就在酒店上了個廁所，就這就是那天發生的所有的事了。”
宋柏浩的話時間線上來說可謂是嚴絲合縫。奇妙的是，三人的口供在此刻完美重合。仿佛這就是當天的真實情況。
陳海的第二支煙點上了：“老宋啊，我們認識多少年了？九年了吧？你是不了解我陳海還是怎麽，把我當傻子嗎？”
“就是因為了解你，所以我清楚你的能力。我說的都是實話，沒有騙你。”他的臉無比真誠。
陳海緩緩道出心中疑慮：“且不說你說在酒店上廁所的事，我就當它是真的吧。因為我找不到理由，找不到一個你宋柏浩說這麽一個低級謊言的理由。我要問你的是，你為什麽會說打電話給原田閑治是為了敲定合同細節。這種不都是正是談判時候才問的嗎？即使你有什麽不得不問的理由，你不是應該去問鈴木川嗎？他是原田閑治的代理人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