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2章


    寧大這次是擺明了要趁著放假把公寓區這片的宿舍全部做大整修。


    修完水管修電線。


    低瓦數供電一周,懷央回學校的日子又開始往後無限延長。


    溫九儒提前兩天跟懷央說,周六晚上有個酒會需要她一起參加。


    懷央自認為是個拿錢辦事的一線好員工,自然答應下來。


    周五晚上,溫九儒照例回來的有些晚。


    “吃飯了嗎?”懷央從沙發上坐起來。


    溫九儒反手帶上門:“還沒有。”


    懷央微微皺眉,半合了電腦站起來走過去。


    她倚著玄關處的架子抱臂看向溫九儒:“你怎麽總是吃飯這麽不規律?”


    “忙,習慣了。”溫九儒手上拿了兩個包得很好看的盒子,“你呢?”


    “吃了點。”懷央點頭,“但晚上不餓,吃得不多。”


    溫九儒拿了手機,要給方叔打電話:“還想吃什麽嗎,等下讓方叔一起送來。”


    懷央看了眼時間。


    現在打電話過去,等飯再送來,都要九點了。


    懷央靠著玄關架打了個哈欠:“快一點的吧。”


    溫九儒給方叔打電話交代了幾句。


    掛完電話回頭看她:“上來一下。”


    聽到這話,懷央趿拉著拖鞋走過去,走到溫九儒身邊的時候忍不住又打了個哈欠。


    “困?”溫九儒問她。


    懷央點頭:“有點,白天有些累。”


    “嗯。”溫九儒拉上她的手腕,帶她往二樓走,“試個衣服,等下晚上早點睡。”


    溫九儒手裏包好的盒子是兩套禮服,第二天酒會要穿的。


    一條深藍色的抹胸短裙,一條是月牙白的露背長裙。


    懷央試了第一條,覺得款式不是自己喜歡的風格。


    她站在衣帽間的鏡子前左右看了看,問身後抱臂靠著櫃子的男人。


    “好看嗎?”


    溫九儒點頭:“挺好看的。”


    懷央盯著鏡子裏的自己又看了兩眼,想了下:“我再試試另外一條。”


    “嗯。”尾音拖長,帶些慵懶。


    身後的男人閑散地靠著櫃子,絲毫沒有要出去的意思。


    懷央走過去,拿起盒子裏另一條冷白色的長裙,看向他:“你這是打算觀摩?”


    溫九儒微勾了唇角,垂頭,扶了下眉毛。


    兩秒後,輕“嗯”了一聲:“我出去。”


    溫九儒在門口等了有三分鍾,衣帽間裏,懷央喊他進去。


    他推開門,抱胸,斜倚在門框。


    衣帽間臨著主臥,很大,有個二三十平的樣子,兩麵衣櫃,右麵放了一排全是溫九儒的東西,左麵空著,是留給懷央的。


    懷央東西不多,隻零零散散掛了一些,其中一大半還都是溫九儒差人準備的。


    溫九儒靠著門,抬眼,眼神停在幾米外女人的背影上。


    月白色的露背長裙,裙擺由左至右依次加長,左側隻到大腿上部,垂到右側的時候已經拖至地麵。


    後背v領,一直開到腰線的位置,露著懷央光潔細膩的脊背。


    挑衣服時,溫九儒想到她穿這件會好看,但沒想到這麽好看。


    不過他現在倒有些後悔了。


    漏的太多,不該挑的。


    “哇,這件好看誒。”鏡子前的人轉過來,眼睛亮亮地看著他。


    溫九儒眼神微動,放下手走過去:“是好看。”


    走到她身前,溫九儒扣著她的肩把她重新轉回去,麵向鏡子。


    懷央目光落在鏡子裏,看著鏡中兩人的身影。


    溫九儒工作日在公司時,一向穿的都是襯衣西褲。


    今天也不例外,黑色的襯衣,和同樣顏色的西裝褲。


    領子上一根深灰色的細領帶勾在上麵。


    工作時不適合看著太過放蕩,領口的扣子隻解了一顆。


    此時男人正站在她身後,以高她大半頭的高度扣著她的肩。


    不知道是不是身上的裙子顏色太純白無暇,這畫麵讓她看起來,有點像被身後人捕在網中的鳥。


    “你有多高?”懷央轉頭,半仰臉看向身後。


    溫九儒垂眼看她:“大學畢業體檢,好像是186。”


    懷央頭向後傾了些,揚手比了下兩人的高度,嘀咕:“,,差不多。”


    溫九儒握著她比高度的那隻手,輕鎖在她身後。


    懷央因為轉過來麵對他,背對鏡子,露著的背印在鏡子裏,白的刺眼。


    “真的要這件?”溫九儒視線又在鏡子上落了落,問她。


    “嗯。”懷央奇怪,“不好看嗎?”


    “那就這件。”溫九儒點頭。


    說話間,溫九儒的手機響了下。


    “周毅的電話,我下去接一下。”


    “嗯。”


    溫九儒下去後,懷央又重新試了下那件藍色的禮裙。


    左看右看,還是覺得沒有白色的這件好看。


    她把藍色的這件脫掉,又換了白色的看了下。


    很滿意的同時覺得腰線的地方有些鬆。


    溫九儒下去了有七八分鍾,懷央拽著裙子比了下腰間的尺寸,打算下去問他時間上還來不來得及改。


    從二樓下來,懷央目光投向客廳右側,玻璃推拉門敞了一半的陽台上。


    身上的黑色襯衣還未換掉的男人,正倚著身後的棕色木質欄杆在講電話。


    客廳開了昏黃的壁燈,陽台上,那人身後是一片寂靜的黑。


    溫九儒左手把握著手機,抬眼,很顯然也看到了從樓上下來的人。


    懷央提著裙子穿過客廳,走到陽台。


    一樓的陽台開放式,臨著房子外的小院,欄杆下往外一片柔軟的草坪,七八米外一棵張揚的梧桐下擺了製作考究的桌椅,是閑時喝茶的地方。


    院子安靜,周毅的聲音從聽筒傳出來,一清二楚,匯報著最近華溫總部人事調動的情況。


    懷央閑著無聊,站在溫九儒旁邊,肘撐在欄杆上,托腮看了他一會兒。


    男人習慣襯衣袖口挽在肘間,露著有力的小臂。


    懷央盯著他的胳膊看了看,發自內心的覺得奇怪,為什麽有人能連手臂線條都是很斯文的樣子。


    她抬手,食指和中指輕點上溫九儒的胳膊,兩指學著走路的姿勢,從露出的小臂上側一直點到他的手腕。


    懷央點得很輕,癢又不癢,像被貓撓了般的觸感在這寂靜的夜裏不容忽視。


    溫九儒那麵還在聽周毅講話,這邊左手直接攥住懷央作亂的指尖,垂眸看過來。


    懷央依舊是微彎腰撐腮,肘部抵在欄杆上的姿勢,望過去。


    溫九儒是那種深灰的眸色,比棕色和淺灰多一層沉穩,卻又比純黑色多一絲蠱惑。


    懷央覺得自己有朝一日一定會沉溺於這樣的美貌裏。


    就比如,此時,此刻。


    她一向做事隨著性子來,沒想太多,直接揚了手,輕扯著男人的襯衣領口靠近。


    踮腳,吻落在他的耳朵。


    溫九儒握在她手腕的手稍稍收緊,卻沒有製止她的動作。


    軟而涼的唇落在他的耳尖,順著耳廓往下,蹭過下顎,再到脖頸。


    沒有很重,一直是輕輕觸碰,甚至是連吻都算不上,隻是在有一下沒一下的玩而已。


    偏偏卻又比深吻讓人覺得更加旖旎。


    手機那端的周毅已經很久沒聽到溫九儒的回音了,他不確定是不是信號不好。


    試探著問了句:“老板?”


    溫九儒“嗯”了一聲,聲音比往日更低沉些。


    然而下一秒,前襟一涼,兩手一直揪著他領口的人,撥掉了他襯衣的兩顆扣子。


    溫九儒扣住她的手腕,再次垂眼看過去。


    懷央眨了下眼,表情有些無辜,她聲音輕,語調是很自然的甜。


    “想親親呀。”她囁嚅著。


    溫九儒拇指指腹在她的手背摸了摸,鬆開手。


    沒了阻礙,懷央兩手扯著溫九儒的衣服,往前探了點頭,又很輕地吻上他的側頸。


    頓了兩秒,繼而往下又啄了兩下他的鎖骨。


    懷央身上還是那件露背的白色長裙,靠在溫九儒身上,和他身上的黑襯衣應著,白與黑的碰撞。


    “差不多就這些,明天上午還通知九點的早會嗎?”周毅問。


    “嗯。”溫九儒應完直接掛掉了電話。


    通話聲戛然而止,懷央敏銳地察覺到氣氛的危險。


    夜晚的涼風再次撩開她的頭發時,她鬆掉掂著的腳,後撤身體,神態自然地幫溫九儒把剛扯開的兩顆扣子係上。


    然後伸手在他的胸前輕拍了一下。


    “親完啦。”語氣乖得不能再乖。


    說罷,轉身要走。


    剛邁出去半步,懷央聽到身後人極低地笑了一聲,接著,溫九儒伸手捉住她的手腕,從後撈著她的腰,把她人直接抱起來了些,反身抵在了欄杆上。


    “剛剛幹了什麽?”


    夜色陰沉,卻不及笑著的男人半分。


    懷央嗓子空咽了一下,歪頭,輕“啊”了一聲,回答:“玩一下。”


    忽而不遠處的客廳裏響起突兀的電話鈴聲,伴隨著手機振動打在桌麵上的嗡嗡聲。


    溫九儒按住想要動的懷央:“我去幫你拿。”


    十幾秒後,取了手機的人折返回來。


    “許言的。”走到陽台門口的溫九儒說。


    懷央下意識微擰眉。


    由於許言追過她的緣故,她一直有刻意地保持距離,更不喜歡在這麽晚的時間,許言總是借著各種原因給她打電話。


    懷央正猶豫要不要接,溫九儒卻已經把手機塞進了她的手裏。


    語氣絲毫沒什麽不對:“接吧,萬一找你有事?”


    懷央想了下,按了接聽鍵,放在耳旁。


    許言的聲音從聽筒裏傳出來。


    “是我。”


    “師兄。”


    “老師的那個項目,調查人群上可能需要做些修改,我想把我的想法再跟你說一下。”


    李佩瑤的那個項目他們其實已經討論了很多次,最終方案都已經敲定,基本沒有什麽要再動的地方。


    許言這通電話,,有些沒話找話的意思。


    但畢竟牽扯到項目的事情,即使知道許言這通電話沒什麽營養,懷央決定還是耐著性子聽一下。


    一樓的這個陽台很長,從客廳的最北一直到最南。


    懷央此時站在中間靠左的位置,倚著身旁的扶手聽電話。


    院子裏的紫薇開得正好,能聞到很清淡的花香。


    溫九儒在她身前兩米的地方,彎腰,從腳邊的軟塌上撿了條毯子。


    黑白格子的毛毯,懷央今天下午在陽台曬太陽時還團成團墊在身後過,此時這毯子在男人手裏被折了兩折,搭在身旁的欄杆上。


    溫九儒的動作有些漫不經心,甚至毯子鋪好後,他還後退半步調整了一下毯子鋪著的角度。


    毛毯搭著的地方就在懷央身前。


    她有些疑惑,沒搞明白溫九儒是要幹什麽。


    然而,下一秒,她就知道了答案。


    溫九儒兩步過來,不顧她還在接電話,抄著她的腰和腋窩就把她抱在了毯子鋪著的地方。


    沾了晚上露水氣的欄杆有些涼。


    所以給她鋪了毛毯。


    欄杆後是悄無聲息的花園,身前是男人體溫滾燙的前胸。


    懷央被夾在溫熱和清涼之間,坐在這個半米高的木質欄杆上。


    溫九儒把她抱上去,手鬆鬆垮垮地撫在她的後背。


    沒用任何力氣,甚至若有似無,懷央對那隻手的感覺都不真切。


    既能保證在懷裏的人往後仰倒時再次把她抱回懷裏,確保安全,又能讓她在此刻產生背後空無一物的恐懼。


    欄杆有些窄,這麽坐著並不穩,所以即使知道溫九儒不會讓她摔下去,懷央還是下意識伸手摟住了他的脖子。


    她左手拿著手機,右臂穩穩地攬在溫九儒剛被她親過的脖頸上。


    “溫九儒。”


    懷央把手機拿遠了些,頭埋在他的頸窩,壓著聲音在他耳邊道。


    女人的語氣少見的沒有賣乖,而是帶了些壓抑的警告味道。


    但她嗓音清甜,壓著的聲音反倒有些更勾人犯罪的意味。


    溫九儒低笑一聲。


    對她的警告仿若未聞,抬起在懷央後背的那隻手,食指觸到她的後頸,很慢很慢,順著脊椎摸下去,一路走過整個脊柱,穩穩地停在被衣料蓋住的上方。


    溫九儒剛還對這件衣服不太滿意,現在倒是覺得這衣服也有些好處。


    露著的脊背被溫熱的手指觸到,懷央下意識就想把跟許言的電話按了。


    然而身前的人像是知道她的想法,右手摸上她的手,把手機開了免提,接著再反手壓住她的那隻手腕,把她拿了手機的左手壓在欄杆上,動彈不得。


    “溫九儒?”


    這次響在他耳邊的聲音沒了警告,語調放軟,仿佛也多了興致。


    溫九儒右手還壓著懷央的手腕,左手繞過她的腋下往後,穩穩地扶在她的背上。


    把人往懷裏壓了壓。


    傾身,含著笑意的聲音響在她耳邊:“自己說說剛剛親哪兒了?”


    手機開著免提,許言的聲音還自顧自地響在墨色的夜裏。


    “把電話掛了好嗎?”懷央打著商量。


    “開著。”


    兩個字說的明明波瀾不驚,卻讓人覺得藏了些惡劣。


    懷央揪著溫九儒肩頭的衣料,偏頭過去,再次輕咬了下他的耳尖。


    “這裏。”


    回答他。


    沒直白的用語言,而是更能讓人切身體會的行動。


    溫九儒壓在懷央後背的手,拇指摩挲著她背脊的皮膚。


    微垂眼睫,低笑聲從胸腔震出。


    都這個時候了,還是這麽不怕死啊,,


    被溫九儒抱著,身後有了堅實的觸感,懷央勾著男人脖頸的右臂沒再摟得那麽緊,開始作亂。


    捏上他的後頸,指甲蹭著他發尾的皮膚。


    溫九儒輕笑。


    後撤半步,眸色暗沉,落在她身上。


    他眼睛嘴角都帶著笑,卻莫名讓人回憶起半個月前,那天晚上咬她脖子時一樣的嗜血味道。


    溫九儒左手還摟在懷央的背上。


    溫度高了半分的手托著她的身體。


    右手,揚起,輕扯下襯衣上的領帶。


    深灰色的細領帶,勾在男人骨節分明的手指上,襯得他皮膚冷白。


    在懷央還沒反應過來之際,溫九儒已經前傾身體,拿著領帶的右手從她身後繞過去,把她一直不安分摸他的那隻手綁在了她坐著的欄杆上。


    深灰色的領帶繞著纖細冷白的手腕,最頂端被紮了個一絲不苟的蝴蝶結。


    正經的不能再正經之下,藏著的卻是洶湧暗流。


    隨後,溫九儒把她往懷裏塞了塞,垂首親在她的耳朵上。


    像陳年佳釀一樣醉人的男聲混著夜露的涼氣。


    “剛剛還親哪兒了?”


    手機那麵許言的聲音已經斷了。


    大概是許久沒聽到懷央的聲音,許言自己把電話掛了。


    左手上的手機被溫九儒摸到。


    男人直接按了關機鍵,把手機拋在身後的軟塌上。


    懷央睫毛微顫,耳朵發癢,腰肢都有點軟。


    溫九儒把人整個摟進自己懷裏,請托著她的下顎,溫柔繾綣,帶著哄騙。


    “說話。”


    懷央再次體會到男女之間力量的差異。


    她被鉗製的逃無可逃。


    “脖子和肩頸。”她微啞著聲音回答他。


    順著剛剛她吻過他的路線,男人細密的吻從上至下。


    很難想象,克製和欲,望兩個詞能被人揉得這麽徹底。


    克製中帶著認真和珍重。


    滔天的欲,望埋下來,又讓你覺得身前這人野得狂妄。


    吻轉至鎖骨處。


    懷央恍惚中想。


    這一仗好像是她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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