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5章 坐在他身上
第815章 坐在他身上
衛顏忽然慶幸，自己當初為了去對付郝玉雪而特意學了心理學。
一切真的好像是冥冥之中注定得那般，充滿著巧合和宿命感。
她當初學得心理學，竟在現在可以完全幫到冷夜霆。
衛顏道：“我先去半張椅子。”
就在她要從冷夜霆的大掌中抽出自己的手時，冷夜霆卻一個用力，將她強行拉了回去。
衛顏一驚，冷夜霆已經抱住她了，把她控製在了自己的懷裏。
“不用椅子，”冷夜霆低眸看著她，“坐在這裏吧。”
離得太過近的距離，讓衛顏的臉頰一下子變得紅通通的，她不太自在地咽了口唾沫：“……你確定？”
冷夜霆道：“確定。”
“到時候，難受得是你，可不是我。”
冷夜霆：“……”
這句話的強烈暗示，幾乎讓冷夜霆現在就已經開始難受了。
衛顏輕咳了聲，道：“算了，你覺得坐在這裏方便，那就坐在這裏好了……”
說著，她雙手輕輕捧住冷夜霆的臉頰，目光直直望著他：“我們現在開始吧，我來幫你，我問什麽，你回答什麽，如果我的問題讓你覺得不適，我們就停止。如果你頭痛，你也要如實告訴我，不可以硬撐。現在，我們的關係是醫生和病人的關係。”
冷夜霆點頭：“好。”
衛顏一眨不眨地看著他的眼睛，道：“之前讓你頭痛的原因是什麽，你知道嗎？”
冷夜霆黑眸微凝：“是冷家的女傭。”
“好，是冷家的所有女傭嗎？你之前也回到過冷家，你是見到每一個女傭，都會有頭痛之感嗎？”
冷夜霆想了想，搖頭：“並不是。”
“那麽，就不是冷家的女傭，是冷家女傭加上某件事，二者牽係在一起，讓你感到頭疼。冷夜霆，你閉上眼睛。”
冷夜霆緊緊凝視著衛顏的雙眼，搖頭：“不，我要這樣看著你。”
衛顏微愣，她想給冷夜霆催眠，可顯然，冷夜霆不配合。
卻聽冷夜霆又道：“看著你的眼睛，讓我覺得心安。”
他的大掌就箍衛顏纖瘦的腰肢上，衛顏輕輕吞了下喉嚨，忍住要哭的感覺，道：“那好……那你就，看著我的眼睛。”
“嗯。”
衛顏語聲變得低喃，很溫柔地問：“冷夜霆，你的記憶混沌嗎？”
冷夜霆道：“混沌。”
“混沌的盡頭，你看得到是什麽嗎？”
冷夜霆眉心輕攏，道：“我想要過去，總是過不去，中間時常還有許多隻手伸出來阻攔我。那些畫麵……都是你。”
衛顏輕聲道：“那些畫麵裏的我，在做什麽呢？”
冷夜霆動了動唇瓣，沒有出聲，許久，他才道：“你在和……葉星池擁抱，親吻。”
衛顏目光坦然而寧靜，雖然震撼於他就這樣說出口，可是，她發現自己遠比自己所想得要平靜。
衛顏保持自己剛才的音色，低低道：“冷夜霆，為什麽，你會有這些畫麵呢？”
“因為……”冷夜霆的眉頭輕輕皺起，“因為……”
衛顏緊緊地觀察著他，深怕他的頭痛又犯。
許久，冷夜霆道：“我也想知道，我為什麽會有這些畫麵。”
他的聲音，充滿了冷冽。
衛顏的手輕輕撫過他的太陽穴：“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麽？”
第816章 被強塞進腦子裏的仇恨
冷夜霆沒再說話，他的目光有幾分走神，卻更明亮。
他的確想到了什麽。
他一直想要走到混沌盡頭，可是他過不去。
因為，這幾個月的所有記憶，都是從那個混沌盡頭開始的。
白茫茫的一片雲霧，積壓在那邊，讓他喘不過氣，並為此感到異常痛苦。
除了痛苦……還有，憤怒和仇恨。
憤怒和仇恨的對象，則是眼前坐在他腿上的這個女人。
可是隨著和她接觸得越來越深，冷夜霆越發發現，他離不開她，就像是生命裏純天然存在著的羈絆。
他喜歡眼前的這個女人，喜歡得無以複加。
也是因為頻繁得接觸，他開始懷疑起自己的仇恨。
她的生活裏，並沒有高頻率地出現葉星池這個人，她提到葉星池時，眼睛裏麵沒有看愛人的神色，哪怕是她懷孕、發燒，葉星池都沒有出現過。
而剛才，他拆開文件袋看到宋知找到得這些彩印在A4紙上的照片，冷夜霆腦中出現的第一個念頭，並不是他和郝玉雪的關係是假的，而是在質疑，衛顏和葉星池的關係到底是不是真。
如果這些照片都可以作假，那麽衛顏和葉星池的那些擁吻照片呢？
雖然冷夜霆沒有在這些A4紙上找到衛顏和葉星池擁吻的原圖，但他依然確定，那些照片也是假的。
宋知也說了，他並沒有把郝玉雪私人相冊裏的所有照片都彩印下來，因為有上萬張。
這種種，使得冷夜霆剛才忽然對自己的仇恨提出了質疑。
為什麽，他會有那些畫麵？
為什麽，他會恨衛顏？
原來，記憶最混沌的地方，是別人給他催眠了一段不存在的畫麵！
冷夜霆看回到衛顏的眉眼上，衛顏始終擔心地看著他。
她的眼神清澈幹淨，似乎會說話，目光裏麵忽閃忽閃的情緒，像是在和他交流。
冷夜霆艱難地問：“我，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變得陌生的？”
衛顏的眼睛浮現出巨大的震撼和驚訝。
“怎麽了？”冷夜霆問，手指輕輕地捧著她的臉。
衛顏低笑：“沒什麽，我隻是沒想到你，你會發出這樣的質疑。可是，這個質疑出自你的嘴巴，又好像不是那麽的奇怪，畢竟，你是冷夜霆啊。”
這個智商高得離譜的男人，他是會思考的，且邏輯性極強。
當初衛顏還在他身邊當助理的時候就發現了，他看似沉默，可是心思比誰都縝密。
如若不是因為他的童年創傷應激，和那一杯被下了藥的水，郝玉雪可能這輩子都沒有機會“得到”他。
“好，”衛顏柔聲道，“我回答你，但是我的回答，可能又會牽扯到你的頭痛。”
冷夜霆道：“可能也不會。”
衛顏想了想，道：“這件事，得從溫宜開始說起。”
她盡量避開“你媽媽”這樣的詞匯，從溫宜在別墅裏用他幼年帶血的衣服刺激他開始，一點點說著他的“陌生”。
說到後來，衛顏眉眼浮起難過：“我也不知道你被帶走的那段時間發生了什麽，再見到你的時候，是在星光苑。我看到了這些照片……”
衛顏回頭看向桌上的照片：“或許，你的記憶就是從那裏開始的。”
“對……”
第817章 媽咪，我要好好減肥了
冷夜霆現在的所有記憶，的確都是從那裏開始的。
在那段記憶和更久之前的記憶中間，一片混沌蒼白。
也就是衛顏口中的，她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衛顏的手繼續溫柔地輕輕壓著冷夜霆的太陽穴：“剛才，有沒有頭疼？”
冷夜霆搖頭：“沒有。”
“在我說起溫宜還有郝玉雪所喬裝得女傭時，也沒有頭疼？”
“嗯。”
衛顏笑了：“那就好。”
冷夜霆的手掌在這個時候忽然一緊，衛顏差點沒整個人跌進他懷裏。
她撐著爬起，道：“別胡來，在治病呢。”
“所以，都是假的，”冷夜霆的眼神變深，聲音也變得呢喃，“你和葉星池，什麽都沒有？”
衛顏反道：“你不覺得，葉星池很可憐嗎？他什麽都沒做，就無緣無故背鍋和中槍。”
冷夜霆道：“我管他的。”
是不是真的可憐，不管他的事，反正葉星池對衛顏有所圖，這是冷夜霆所確定的。
衛顏輕笑：“也是，我們也沒有傷害他或者有什麽過激行為。”
冷夜霆的黑眸變冷，低低道：“可我真的動過要殺了他的念頭。”
衛顏問：“那我呢？”
冷夜霆一頓，道：“舍不得。”
他恨過她，不止一次在問，為什麽她要背叛他，可是這些念頭裏，沒有任何一個念頭，是他要去傷害她。
衛顏身子朝他靠去，抱緊他的脖子：“今天就到這吧，我們一點點，慢慢來，我一定會想到辦法治好你的頭痛的。”
冷夜霆淡笑，溫柔地擁住她：“好。”
晚飯準備得非常豐盛，滿滿一大桌。
這也是闊別許久後，衛顏和冷夜霆再度回到禦苑的第一頓晚飯。
最開心得人莫過是點點，他左左右右忙碌，還試圖幫忙一起端菜，被保姆笑著哄去了一邊。
最後，點點嘚啵嘚啵跑上樓，來找爸爸媽媽。
因為他的腳步聲非常有特點，所以樓上正纏綿的衛顏和冷夜霆及時鬆開。
快近了後，點點才變得輕手輕腳，小小的腦袋探了出來。
衛顏已經整理好頭發和衣服，正朝書房門走去，一下看到兒子的小腦袋，衛顏笑道：“是要吃飯了嗎？”
“嗯呢，”點點眨巴著烏黑的眼睛，“媽咪，爸比，吃飯啦。”
衛顏俯身將他抱起，可能是因為沒有吃晚飯的原因，她忽然覺得乏力，差點沒抱穩。
好在點點被冷夜霆及時接了過去。
點點摟住冷夜霆的脖子，有些自責地道：“媽咪，我要好好減肥了，不然媽咪可能要抱不動我了。”
“噗，”衛顏被逗笑，“減什麽肥，你在長個子，媽咪抱不動才好呢。”
“不要，我就想一輩子當個小孩，被媽咪和爸比抱著！”
衛顏俯身過去，在點點的臉頰上吻了一口：“不管你個子長到多大，你都是我們的小孩。”
點點看了看她，再抬眸看向抱著自己的冷夜霆，這一刻才清醒意識到，他的爸比和媽咪終於不再像之前那樣爭吵和生離了。
點點開心得把整個腦袋埋到冷夜霆脖頸旁，咯咯咯地笑出聲音，開心得不行。
第818章 他的腦子就是外掛
吃完飯，衛顏洗澡完後，去找冷無憂。
點點非要一起跟來，同樣也剛洗完澡的點點，渾身也是香香的。
怕冷無憂不開心，點點還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裏找到一副紙牌，要和冷無憂一起玩。
冷無憂好奇：“點點，你會玩這個嗎？”
“姑姑教我的話，我就會啦。”
衛顏笑：“你都不會，怎麽就拿著牌要和別人一起玩了？”
“媽咪，那你教我吧！”
衛顏摸摸他的頭：“玩這個東西會上癮，你得先跟我保證，能做到自律，否則我不放心教你哦。”
點點立即道：“點點答應媽咪的事情就一定會做到，我肯定會自律的，絕對不會上癮！”
衛顏笑：“好，我相信點點。”
冷無憂聽到“上癮”兩個字有些擔心：“顏顏姐，真的要教點點嗎？”
“點點說不會，我就相信他不會。”
“謝謝媽咪！”點點開心道。
衛顏將牌鋪開，開始給點點介紹。
其實她之所以敢教，因為遺傳學裏麵也有這方麵的基因。
一般父母好賭的，孩子通常都會遺傳到一些。
而父母都不好賭的，孩子可能也會覺得賭博無聊。
點點學什麽東西都很快，衛顏簡單教了幾句，點點幾乎就可以上手了：“好了媽咪，我回啦！”
衛顏開始洗牌，三個人鬥地主，結果點點一上來，手氣爆棚，看著他叫了地主之後打出來得王炸，衛顏第一反應是立即向冷無憂解釋，她並沒有放水出老千，將冷無憂逗笑。
不過運氣很快就過去了，可是衛顏和冷無憂這才開始發現不妙。
因為，點點會記牌。
這就相當於在互聯網上和人玩遊戲，買了一個記牌器……
“外掛啊。”冷無憂低低道。
點點不解：“媽咪，外掛是什麽？”
“嗯……就是不怎麽好得作弊手段。”
點點趕緊解釋：“不是的，媽咪，點點沒有作弊啊，點點可乖了！”
“不是說你作弊啦，有時候被人說外掛，甚至是一種誇獎。”
“誇獎？”點點費解。
衛顏不多做解釋，笑道：“還玩嗎？”
點點搖搖頭：“不玩了，這個遊戲好無聊，一點意思都沒有。”
冷無憂在一旁感歎：“顏顏姐，我終於明白你為什麽不害怕點點會上癮了。”
不僅會算牌，還會記牌，甚至還能打出一些牌引誘別人，而他，才幾歲啊！
衛顏將紙牌收回起來，笑道：“也好，多份手藝，多條生路。”
點點好奇：“媽咪，打牌也算是手藝嗎？”
衛顏沒有回答，她將牌收好後，遞給點點，讓他哪裏拿的，放回原處。
看著點點開心地捧著紙牌跑走，冷無憂忽然抬手打了一個哈欠。
衛顏道：“困啦？”
冷無憂失笑：“嗯……已經好多天沒有困的這麽快了，之前失眠得好難受。”
衛顏柔聲道：“困了，那就睡覺吧。”
冷無憂卻忽道：“顏顏姐，可不可以不關燈？”
衛顏微笑：“好，燈先不關，等你徹底睡熟了，我和點點再走。”
冷無憂感激地看著她：“謝謝你，顏顏姐。”
“睡吧。”衛顏哄道。
第819章 沒有錢，你去死吧
夜半下了一場小雨，不過沒多久就停了。
隔日，整個安城的空氣分外清新，地麵雖然還有些潮濕，但是很多老人已經身著白衣，早早起來在公園裏打太極了。
一個老人從公園小徑上路過，忽然發出驚呼，抬手拍著胸：“哎喲，嚇死我了！”
一個男人躺在矮灌木後的長石凳上，臉上蓋著一頂黑色的鴨舌帽，被老人這個聲音驚醒，男人將臉上的黑色鴨舌帽拿下，一雙剛睡醒的眼睛沒有半點惺忪，充滿銳利和威懾的警告。
老人咽了口唾沫，趕緊加快速度離開。
男人冷冷地看著她的背影，如果這個老人再停留5分鍾，他藏在身上的瑞士軍刀可能就會不客氣地刺穿這個老人的心髒。
抬起手腕看了下時間，男人起身離開，朝停在公園外的一輛破舊積灰的白色別克走去。
打開車門後，他從車上拿了一張銀行卡和手機，便又將車門關上，轉身走向不遠處的自動提款機。
與銀行卡插入，餘額顯示1，2元。
男人麵色陰冷，目光凶狠地看著這個數字。
頓了頓，男人轉身一把抽出卡，轉身離開，同時掏出口袋裏麵一直沒有開機的手機，並撥通郝玉雪的電話。
失眠一整晚的郝玉雪才睡去沒多久，尖銳的電話鈴聲將她吵醒，她皺起眉頭，在床頭櫃上一頓摸索。
這個手機號碼並沒有備注，但是她幾乎倒背如流，郝玉雪幾乎立即清醒，自床上坐起：“喂？！”
“錢呢！！”男人邊過馬路邊怒吼，“我上次給你說的錢，你為什麽一分都沒有打過來？你他媽的！！你知不知道老子連買早飯的錢都沒有了？郝玉雪，你信不信我真的跟你魚死網破？我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
“錢？”郝玉雪的記憶因為藥物作用，一直迷糊，好半響才回憶起來，“哦，你說的是那一筆錢。”
“你不要跟我裝糊塗，錢呢！！”
“錢啊，”郝玉雪忽然癡癡笑起來，“我現在哪裏還有什麽錢？之前的那些卡都是夜霆的，可是，他不要我了。”
“什麽？”男人懷疑自己的耳朵聽錯了。
“嗚嗚嗚……”郝玉雪的眼淚說掉就掉，她昨天晚上睡覺的時候那黑色的眼線甚至都沒有卸妝，隨著眼淚滾落，已經在臉上好久的眼線被暈染，在她臉頰上留下非常狼狽不堪的汙痕。
“閉嘴！！”男人暴喝，站在公園外麵的非機動車道上，“郝玉雪，我不吃你這一套，我要錢，給我錢！！”
“沒有！！！”郝玉雪的聲音比他更大，“你去死吧，我沒有錢了！”
說完，郝玉雪一下子掛掉電話。
男人睜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手機。
頓了頓，他給郝玉雪打回去。
電話卻顯示已關機。
不是關機，而是手機被郝玉雪砸了出去，巨大的力氣砸在牆上，手機屏幕碎裂，手機的光亮也頃刻消失。
“嗚嗚嗚，”郝玉雪坐在床上，伸手捂著臉，“夜霆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了，我那麽愛他，他為什麽不要我了？”
哭著哭著，郝玉雪抬起頭，一雙完全暈染著黑色眼線的眼睛變得銳利明亮。
“我知道了，”郝玉雪喃喃道，“隻要殺了衛顏，夜霆就還會乖乖地回到我身邊的。”
對，要殺了衛顏。
第820章 這畜生太凶殘了
男人暴跳如雷，沒想到到頭來反手被郝玉雪這樣拋棄。
他的肚子饑腸轆轆，餓得咕咕叫，所有的憤怒在心頭滾做一個雪球，他的手指緊握成拳，指關節咯咯作響。
現在，他要去殺了郝玉雪！
卻就在他去打開車門的時候，他的腳步忽然一頓。
當了那麽多年的殺手，他有著非常可怕的敏銳度。
微微回過頭去，他一眼看到了馬路對麵出現的五六個身材高大的男人，他們全部都在盯著他。
男人心裏暗道不好，快速朝自己的吃灰別克走去，打開車門，一腳將油門踩到底，衝向馬路。
非常快的速度，讓許多車輛措手不及，一時間喇叭聲亂成一片。
男人們緊緊盯著這輛離開的白色別克，有人快步朝自己停靠著的車子跑去，立即去追，有人拿起手機打電話，給上頭匯報情況。
傅墨聲和戰北溟都各自起來了。
傅墨聲站在公司會議廳的落地窗前接電話，他的身後，是他的手下們在電腦上實時監控這輛白色別克的行動痕跡。
戰北溟在自己的家宅後麵，剛練完幾套拳，他隻穿著一條運動短褲，汗水順著他的古銅色肌膚下淌，他邊用幹毛巾擦拭汗水，邊朝飲料機走去，對藍牙耳機裏麵的手下道：“加強人手，今天一定要捉到他，是生是死都無所謂。”
兩方人馬同時出動，對白色別克進行圍堵。
但是作為一個本就殺人無數的亡命之徒，白色別克是可以不計任何代價來讓自己逃生的。
更或者，他不怕死，死之前多帶走幾個人對他來說都是賺的。
例如遭遇紅綠燈，他根本不管不顧，橫衝直撞，人行橫道上瞬間死傷一片。
“不行！”傅墨聲看著實時監控，“這畜生太凶殘了！不能再這樣追下去！”
手下們也都憤怒無比：“這畜生壓根不把別人的命當回事！”
也有人道：“可是如果不追，放他出去，恐怕會有更多惡性事件！”
“是啊，他早就已經窮途末路了，對他來說，殺人隻是隨機選擇。”
“對，他身無分文，無所顧忌了。”
“可是繼續追得話，他還會傷害更多人！”
“這個畜生！”
手下們你一句，我一句，而最終的行動解釋權，在傅墨聲這裏。
傅墨聲低頭看著手機，在想戰北溟那邊是不是也遇上了同樣的討論。
就在他要打電話給戰北溟的時候，一個手下忽然道：“傅總，快看！”
傅墨聲抬眼看去，白色別克消失在了監控攝像頭的盲區，進入了安城待差遣的老城區裏。
傅墨聲沉眉，忽然轉身出去：“我去找他！”
郝玉雪在摔了手機後，又繼續睡了。
不過這次依然沒能睡多久，半個小時不到的時候，小金毛給她的那個手機也響了。
郝玉雪頭疼欲裂，掙紮著爬起，電話裏麵傳來BM經過變聲器處理的聲音：“郝玉雪，你在睡覺？”
“什麽事？”郝玉雪的聲音嘶啞呢喃。
“在二十分鍾前，你的那位司機朋友開車在街上橫衝直撞，害死了不少人。”
“我的那位，司機朋友？”郝玉雪低低重複這句話，忽然，她的眼睛微微睜大，“怎麽回事？發生了什麽？”
第821章 他會追殺過來吧
BM的聲音永遠輕輕懶懶，悠閑中帶著點陰陽怪氣。
聽完他說的，郝玉雪在最短時間內跑去開電視。
電視裏麵的新聞都在說這個，郝玉雪看著那輛積灰的白色別克，心髒撲通撲通亂跳。
這輛白色別克，她之前見過一次，郝玉雪眉心緊攏，快喘不過氣了。
“怎麽，你在害怕嗎？”BM問。
“怎麽辦，”郝玉雪聲音發顫，“怎麽辦？”
“這個X如果被抓住，你會不會死得很慘？”
“X？”郝玉雪頓了頓，道，“哦……X啊，是啊，他如果被抓住的話，那我肯定會死的很慘的！”
郝玉雪慌亂得不行，忽然，她停下腳步，回首看向房間。
這幾天她一直沒有收拾，房間非常肮髒，地麵上有好多零散的酒瓶，那些酒水灑出來，地板上髒得一塌糊塗。
除了空酒瓶，還有好多空藥盒。
有時候餓得實在沒辦法了，她才會有那麽一點點食欲，喊上一份外賣，可是又吃不完，就那樣扔著……
全屋新風和略冷的空調溫度，讓蟲子沒有長得那麽快，但還是在散發臭味。
郝玉雪咬著自己的手指，像是忽然回到了人間一樣，目光愣愣地看著這些垃圾。
BM在那邊說了什麽，郝玉雪如若未聞，她愣愣地看著房間，目光放空。
BM不耐，沉下聲音：“喂！”
郝玉雪恍惚了下，道：“什麽？你在說什麽？”
BM寒聲道：“你現在在哪？”
“我現在啊……”郝玉雪忽然像是被針紮了一樣，“啊，謝謝你！”
“什麽亂七八糟的？！”
“滴！”郝玉雪直接把BM的電話掛了。
她依然咬著自己的指甲，來回走來走去。
“我現在在哪，我現在在哪？不，我現在不應該在這的！”郝玉雪眉頭緊鎖，努力讓自己的理智回來。
這裏已經不安全了，冷夜霆已經開始討厭她了，這個房子不是她的，冷夜霆會派人趕她走嗎？
不，更可怕得是，X，他們口中的X會不會追殺到這裏來？
如果會的話……
“啊！！！”郝玉雪忽然停下腳步，歇斯底裏地尖叫。
·
一個小時後，幾輛汽車前前後後開來，停在了星光苑。
衛顏和冷無憂打開車門，從駕駛座和副駕駛座下來。
宋知在後麵那輛車，除了宋知，還有十來個身穿黑色西裝的高大男人。
衛顏抬手摘下臉上的墨鏡，看著眼前的別墅，很輕地道：“有一種隔世經年的感覺。”
冷無憂很輕地彎唇：“是啊，上一次，也是我們一起來的。”
上一次在這個別墅裏，冷夜霆第一次變得陌生。
宋知走來，很小聲地道：“你們還是先回車上去吧，現在無法保證郝玉雪手裏有沒有進攻性武器，比如，槍。”
“放心吧，”衛顏淡笑，“她沒有，她如果有的話，早在垣平的時候就拿出來了，我衛顏早早就是一堆灰了。”
說著，衛顏朝前走去：“走吧。”
冷無憂和宋知跟了上去。
密碼鎖已經改了，衛顏的指紋也無法激活。
宋知讓她們讓讓，他直接讓專業人員上前，暴力拆解房門。
門一打開，一股濃烈的惡臭一下子撲鼻而來，巨臭無比，衛顏本來就因為懷孕而動不動吐，這一下味道熏得，讓她直接捂著嘴巴轉身去跑，去到附近的垃圾桶去狂吐了。
第822章 災難一樣的房間
客廳裏麵一團糟，到處都是食品包裝袋，還有空掉得酒瓶子。
一些酒瓶子被砸碎了，很多玻璃碎片。
還有用掉得紙巾，一團一團地丟著，很多結塊扔在那邊。
宋知第一時間打給了家政服務，要他們多派點人手過來。
不過較好得是，除卻進門的這一處大廳比較髒，往後麵的廚房和開放式的小過道都是幹淨的，吃飯的地方也一塵不染。
往上的樓梯除了幾個空酒瓶，其他勉強也算正常，不過進到冷夜霆的主臥後，那股洶湧惡臭比樓下的大廳還要誇張。
這次連宋知都忍不住了，扶在門口幹嘔。
好在，樓上這麽多房間，一共就兩個房間比較倒黴，除了冷夜霆的主臥外，還有一間應該是郝玉雪之前睡的。
看“災難程度”，這段時間郝玉雪應該都睡在冷夜霆的房間。
宋知直搖頭，真心覺得恐怖，他得戴個防毒麵具才行。
衛顏已經回去車上，冷無憂陪著她，不解道：“第一次看到郝玉雪，覺得她是一個很幹淨的姑娘，怎麽現在……瘋了一樣。”
“她吃了很多精神類藥物，”衛顏艱難地道，“客廳裏麵的那些空掉的藥瓶，應該都是她吃的。”
“她……不要命了嗎？”
衛顏微微皺眉：“或許，還真的就是不要命了……”
冷無憂擔心地看向車窗外麵的別墅：“也不知道她現在還在不在裏麵，會不會藏在某個角落，然後忽然衝出來偷襲人呢。”
衛顏淡然一笑：“放心，她再怎麽偷襲也不可能會是他們的對手，他們都是專業的特種退役兵。”
冷無憂道：“嗯，不過，她真的好可怕。”
一個房間一個房間搜索過去，沒有郝玉雪的任何蹤影。
星光苑內部沒有攝像頭，但是外麵有，宋知打了幾個電話，讓人去調取出來。
很快，視頻發到他的手機上，視頻裏麵，郝玉雪的模樣非常狼狽，手裏抱著一個包，匆匆從後門出來，快步離開。
在離開的時候，還不斷前後觀望，像是在躲著什麽人。
宋知看完，把視頻發送給衛顏，打字道：“她看上去很慌張，可能是提前收到了消息，也可能是看了新聞，知道X出事了。”
衛顏看完視頻後回：“應該是提前收到了消息。”
根據宋知剛才發來給她的冷夜霆主臥現場360°全景圖片可判斷，昨天晚上郝玉雪肯定又吃藥了，所以她現在絕對沒可能自然醒，並有去看新聞的閑情逸致。
宋知好奇：“X已經出事了，那麽會是誰通知郝玉雪的？”
衛顏也不知道，但是她越發覺得有些不對勁。
雖然郝玉雪是有很多替身，但是僅憑這些替身，就真的能在傅墨聲和戰北溟的眼皮子底下一次次溜掉嗎？
而且還有非常至關重要得一點，是誰幫助X偷渡過來的？
又是誰，給了郝玉雪這些藥物的渠道？
郝玉雪是心理學碩士，但是，她不是生物學家，也不是製藥中心的人。
而且，亞特蘭大的醫療機械公司，在安城也有紮根嗎？
越來越多的思緒碰撞在一起，讓衛顏的眼角突突地在跳。
她抬手按壓了一下自己的太陽穴，回複宋知：“既然郝玉雪不在，你們也離開吧，房間裏的氣味恐怕不太好聞。”
“嗯，好。”
宋知的確是想跑了，並且他非常肯定，以冷夜霆的性格，聽聞這棟別墅的災難後，可能此生都不會再踏入一步。
第823章 我們之間有內鬼
星光苑剩餘後續，就交給家政們了。
衛顏和冷無憂離開後，冷無憂陪衛顏去醫院做檢查，在等結果出來時，衛顏發現醫院今天格外忙碌，但是今天的病患不多，隊伍都沒排起來。
冷無憂好奇去打聽，回來以後麵色凝重：“是X早上闖得禍，他在逃跑路上撞死撞傷了很多人。那邊血庫緊張，來這裏調取。”
衛顏一愣：“他們並沒有跟我說，那醫療資源豈不是很緊俏。”
“嗯，更可怕得是，X現在還沒有找到。”
衛顏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X是一個窮凶極惡的人，他現在潛入了老城區，以老城區的人口密度……
衛顏不敢再往下想。
冷無憂怒道：“都是狡猾的人，一個X，一個郝玉雪，竟然都這麽不好對付！”
衛顏眉頭輕皺，朝冷無憂看去。
“嗯？顏顏姐，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麽？”
“你說得沒錯，”衛顏道，“都是不好對付的人，可是，他們在安城也是無權無勢的人，為什麽可以做到這樣一個地步呢。”
冷無憂還是沒明白衛顏的意思，不解道：“顏顏姐，你想說得是……”
衛顏說出自己的猜測：“我總覺得，有人在暗中幫他們，尤其是郝玉雪。而且這個人……跟我們很熟。”
冷無憂心底起了涼意：“我們……很熟的人？”
不管是以前的蔣樂安，還是現在的冷無憂，冷無憂的好友圈都不大，相熟的人，幾乎可以一下子將全部人名列舉出來。
這種感覺，讓冷無憂害怕。
她斟酌數秒，到底還是說出了那個詞：“顏顏姐，你是覺得，有……內鬼？”
衛顏點頭：“嗯。”
冷無憂幾乎是下意識哆嗦了一下：“好可怕……”
衛顏反應過來，笑道：“無憂，你大概是誤會我的意思了。我並沒有說這個人是我們的朋友，你不要忘了，不管是傅墨聲還是戰北溟，他們身邊都有很多手下，這些手下也很了解我們，所以我才說，跟我們很熟。”
冷無憂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一些：“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
她不敢去麵對任何一種背叛，哪怕她其實和傅墨聲或戰北溟，哪怕是和自己的堂哥冷夜霆的關係都不是那麽好。
衛顏看了下時間，道：“走吧，我們去找紀涼。”
“嗯！”
暢盛白天也是營業的，不過之前在飲吧後門打架，紀涼的傷口又被拉扯了，她幹脆偷懶幾天，又不去暢盛了。
衛顏和冷無憂找到紀涼的住址，發現她正下樓要出門。
“紀涼姐！”冷無憂叫道。
紀涼看到她們，揚唇一笑：“你們怎麽來啦！”
衛顏和冷無憂走去，冷無憂好奇：“紀涼姐，你要出門呀。”
紀涼輕咳了一聲：“嗯，是啊。”
這略有些心虛的神情，讓衛顏揚眉：“怎麽了？”
“……什麽怎麽了？”
衛顏忽然湊近過去，一雙烏黑明亮的眼睛緊緊盯著紀涼的眼睛。
紀涼越發心虛，避開她的視線。
她雖然是個老江湖，在夜場裏遊刃有餘，但是在關係越好的人麵前，她反而越容易露怯。
衛顏露出笑容：“紀涼，你還是老實交代吧！”
第824章 死也要拉幾個墊背的
紀涼無奈，在衛顏眼神的“嚴刑逼供”下，隻好實話實說：“我想……去醫院。”
冷無憂緊張道：“紀涼姐，是你的傷口又疼了嗎？”
紀涼臂膀後背的這個傷口，畢竟是為了救她而傷的，冷無憂這段時間心理壓力一直非常大。
“不不，不是……”
歎了口氣，紀涼看向衛顏，如實道：“之前意亂情迷，加上傅墨聲那廝太混賬了，頻頻勾引我，軟硬皆釋，導致我在沒有保護措施的情況下和他……我去醫院看看，自己有沒有懷孕。”
說完，她立即又非常緊張地補充：“不準笑！”
衛顏道：“我沒笑。”
冷無憂道：“紀涼姐，我也沒笑。”
紀涼輕歎，不說話了。
衛顏神色變得認真：“那，如果查出來真的懷上了孩子呢？”
紀涼沉默了下，道：“生下來，又不是養不起。”
“你會跟傅墨聲說嗎？”
“……你以為我是你呀，”紀涼輕輕一笑，“我當然要說，但是，我不會跟他領證，他頂多隻是我肚子裏麵孩子的生理學父親。”
衛顏道：“如果你決定這樣，那我支持你。不過，還是去醫院好好看看吧，確定寶寶是不是真的來了。”
“嗯。”
紀涼幹脆不開車了，蹭衛顏的車一起去醫院。
路上聊起現在還藏在老城區裏的X，車內的氣氛凝重了起來。
冷無憂提起傅墨聲去了“前線”，紀涼的神色一下子變了：“他去老城區了？”
冷無憂反問：“嗯？紀涼姐，你不知道嗎？”
紀涼搖搖頭：“我不知道，他親自去的話，危險嗎？那個畜生聽說壓根不把別人的命當回事。”
衛顏直言：“應該是有一定危險性的，不過已經驚動了警方，他應該很快會被鎖定。”
紀涼沉眉：“就怕他魚死網破，死也要拉幾個墊背的！”
“是啊……”衛顏的聲音變低。
這也是她一直在擔心的。
紀涼又問起郝玉雪，冷無憂將今天早上去星光苑以後的事告訴她。
紀涼傻眼：“她也太不知好歹了，給她房子住，還把別人家弄成那樣？”
剛好到前麵的紅綠燈，衛顏停下來，目光看著上麵的燈牌，低低道：“在她眼裏，那可不是別人家。”
越深入了解心理學，衛顏越了解各種心理疾病。
郝玉雪對冷夜霆的控製欲已經到達了病態的程度，幸好冷夜霆是冷夜霆，他哪怕在失去一部分記憶和被強行塞入一部分記憶的情況下，都不會讓任何一個人控製他。他是天生的主導型人格，這也是郝玉雪最失敗的一個地方。
如果是一個性格稍微軟弱的人，也許現在，已經成了郝玉雪的傀儡了。
就在這時，前麵忽然傳來非常刺耳的喇叭聲。
整條街刹那大亂。
那刺耳的喇叭聲由遠而近，呼嘯而來。
冷無憂和紀涼同時抬頭朝前麵看去，就見對麵也停在那等紅綠燈的車子刹那被撞飛撞歪一大片。
衛顏立即發動車子，一個漂移，往旁邊的綠化帶卡去。
迎麵而來的黑色路虎帶著一輛電瓶車直接撞向她們剛才停車的位置，撞在了她們身後等待紅綠燈的車頭上。
那電瓶車被撞個粉碎，黑色路虎的輪胎發出刺耳摩擦聲，倒推後，撞向另外一邊的人行道。
好在剛才那個插曲已經讓人行道的人快速跑走，路虎以超快的速度開過去，並沒有造成傷亡。
緊跟著，一輛熟悉的車子出現在了衛顏她們的視線裏。
紀涼立即道：“是傅墨聲的車！”
第825章 我想看著他死在我麵前
不止傅墨聲，另外一個方向還有戰北溟的車。
冷無憂道：“剛才那輛路虎，難道是X！”
衛顏目光沉冷：“應該是他，不知道這輛車又是他從哪裏弄來的。”
紀涼道：“顏顏，追上去嗎？”
衛顏一愣：“我們追去？”
“去看看吧，有傅墨聲和戰北溟在，我們不會有事，跟在他們後麵就行。”
衛顏想了想，發動車子：“好。”
如果有狙擊手在，她倒是想親眼看著X死在她和冷無憂麵前，如此才痛快。
車子一輛輛呼嘯過去，交通開始管製，但由於安城的交通本就以“堵”聞名，一時根本控製不住。
黑色路虎一路馳騁，奪路而逃，後麵的汽車窮追不舍，沒有一點要放過他的意思。
衛顏則跟在最後麵。
時間一點點過去，前邊所設置的路障越來越多，衛顏確定，X這次真的要插翅難飛了。
忽然，她的手機鈴聲響起，衛顏看了眼，是冷夜霆的。
衛顏把藍牙耳機帶上，接起電話：“喂？”
冷夜霆的聲音非常冰冷：“你現在很危險，立即掉頭。”
衛顏眉頭輕皺：“你怎麽知道我現在在哪裏？”
“我這邊全程在監控。”
“哦……”
冷夜霆不悅道：“不要再繼續跟著。”
衛顏這一次卻非常堅持：“我會確保好自己的安全，這一點你不用擔心。”
冷夜霆壓低聲音：“顏顏！”
“你放心，我前麵還有那麽多車子，怎麽都不會輪到我。”
冷夜霆道：“給我一個你非跟不可的理由。”
衛顏不假思索：“我想看著他死在我麵前，或者在我麵前伏法。”
冷夜霆沒有接話，安靜數秒，他平靜道：“等會兒見。”
電話被他切斷。
衛顏目光微斂，將藍牙耳機摘下。
“顏顏姐，是我哥的嗎？”冷無憂問。
衛顏點頭：“嗯。”
紀涼道：“想也不用想，肯定是不希望顏顏再跟著。”
衛顏頓了下，道：“沒有，他最後說，等會兒見。”
紀涼一愣：“他說，等會兒見？”
“對。”
“意思是，他同意你跟著了？”
“對。”
紀涼目光不由浮起難以置信地羨慕。
冷無憂見她神情忽然變得落寞，小聲道：“紀涼姐，你怎麽啦。”
紀涼緩了下，回過神，唇瓣輕輕一扯：“沒什麽，隻是在想，傅墨聲但凡有半點冷夜霆那樣的氣量，我當初也不至於出國。顏顏，冷夜霆真好啊。”
衛顏想到冷夜霆，淡笑：“是啊。”
前麵的車子還在窮追不舍，衛顏雖然分心和她們聊天，卻並沒有因此落後半步。
在遭遇幾大街口的封鎖之後，X終於將自己堵進了死胡同。
“砰”地一聲，他將車頭用力撞向前麵的牆，後退幾步，繼續朝前撞，帶著一股可怕的執拗，想要將這堵牆給撞塌一樣。
但是他沒能如願，因為車頭被他撞壞了，他幾次發動，車子都不如他願。
X在車上發出一聲怒吼，雙手拍打在方向盤上，越來越暴躁：“啊！！啊！！！”
路虎後麵，六七輛黑色的車子開了過來，將路堵得密不透風。
傅墨聲和戰北溟各從自己的車上下來，他們的手下也都紛紛下車。
第826章 窮途末路
夕陽漸斜，金燦燦的餘光照著大地，也在這典雅卻僻靜的小路上投射著高樓大廈的剪影。
在傅墨聲和戰北溟他們的車子最後麵，一輛一輛非常灼目的紅色法拉利駛來，悅耳的發動機聲刹那停住，傅墨聲一個手下回過頭去，就要出聲讓閑雜人等別過來看熱鬧的時候，他看到車門打開，紀涼從裏麵出來。
這名手下立即閉嘴，什麽話都不好說了。
路虎裏麵，男人還在持續暴躁，那聲音非常病態粗獷，不過很快，也變得嘶啞脆弱。
X終於累了。
清晨在銀行門口開始，他就開始了一路逃亡，一口飯都沒吃，一滴水都沒喝。
他閉上眼睛，再度睜開後，目光異常凶狠銳利。
一股敏銳的直覺，讓傅墨聲和戰北溟同時斂眸，眯著眼睛緊盯著那輛路虎。
忽然，車門被人從裏麵一把踹開，身高至少一米八六的高大男人從車上下來，在下來後，他上身朝車子裏麵略微傾斜，從副駕駛座上帶出了一樣東西。
夕陽的光投射在上麵，反射出來的芒光刺得人眼睛一眯。
看清那是什麽東西後，冷無憂一下子捂住自己的嘴巴，好大的一把砍刀！
紀涼也嚇到了，緊張得喘不過氣。
衛顏是她們中比較冷靜的那個，她的目光一眨不眨地看著X走來。
雖然已看過他的高清照，但不及眼前的真人鮮活，還有舉手投足裏的那股凶殘，更加逼人。
戰北溟這時朝前走去，冷無憂發出很輕地低呼：“這樣會不會很危險。”
衛顏也不知道，赤手空拳和那把長的一把砍刀對打，怎麽看都好恐怖。
可是想到戰北溟的背景和經曆，似乎……又不那麽可怕了。
X的腳步一頓，這樣沉默的氣氛是他所喜歡的，有一種自他身上所散發出來得威懾感。
但是他怎麽都沒想到，有人竟然敢在這個時候迎麵走來。
越來越向西移去的陽光，讓戰北溟古銅色的皮膚更加沉冷，他的身高同樣逼近一米九，沒有溫度的冰冷眼睛讓X不由自主握緊手裏的刀。
身為殺手的直覺，他感覺得到眼前的男人手裏也是有過不少人命的。
同樣的殘忍，同樣的心狠手辣，同樣的果斷堅決。
但是，對方沒有刀！
X眼睛裏的銳氣和殺氣刹那變重，他舉起手裏的刀衝去，打算先發製人，揚起手臂便朝戰北溟的頭頂看去。
冷無憂哪裏敢看，眯起眼睛躲在衛顏和紀涼後麵。
衛顏的目光則非常冰冷，緊緊看著他們。
就在X的刀刃要揮至戰北溟身上的時候，戰北溟忽然爆發出非常快的速度，一把抓住X的手腕，再抗住對方的衝擊力時，以更巨大的力道回擊，同時粗壯的手臂連環捶打在X的小腹上，緊跟著抓住X拿刀的手腕，一個側身過肩摔，將X摔在了地上。
衛顏的眼睛大亮，紀涼也狂喜。
冷無憂抬起頭看去，臉上也一下揚起笑容，並為自己剛才的錯過而懊惱。
X重重摔地，手裏的大砍刀已經被戰北溟奪走了。
戰北溟卻一揚手，將手裏的大砍刀又扔了過去。
清脆的撞擊聲就響在X身旁，他抬起頭，目光瞪向戰北溟。
戰北溟抬了抬下巴，示意X繼續。
第827章 冷夜霆不僅智商高，情商也高
X立即抓起大砍刀，重新朝戰北溟撲去。
又是幾下子，X被放倒。
戰北溟用純英文道：“你還有最後一次機會。”
X暴怒，再度拾起大刀，這一次他拚盡全力，終於沒有讓手裏的砍刀被戰北溟奪走，但代價是他的胳膊幾乎扭曲。
戰北溟的力氣大的驚人，X的胳膊當場脫臼。
最終，砍刀依然落地。
戰北溟看著地上的X，鞋底踩在他的後背上，冷冷道：“廢物，你沒有機會了。”
X被胳膊劇烈的疼痛，痛得滿頭都是汗水，口中一聲聲粗魯爆吼，拚命掙紮，無濟於事。
這場將整個城市攪得不安寧的鬧劇，終於落幕。
戰北溟先帶人離開，傅墨聲朝法拉利走來，目光鎖定在紀涼身上。
幾乎同時，非常舒服的跑車引擎聲在他們身後停下，冷夜霆快步從車裏出來。
衛顏輕輕歎了口氣，朝冷夜霆迎上去，不待她說話，紀涼在旁故意陰陽怪氣：“戲都結束了，冷大總裁才姍姍來遲，這對不起您身上的光環啊。”
冷夜霆不需要多解釋，目光看向衛顏，第一時間檢查她有沒有因為此事受影響。
傅墨聲則道：“整個路況的把控和布局，就是這位姍姍來遲的冷大總裁的安排，如果不是他，X堵不到這條死路來，可能會死傷更多路人。”
紀涼哦了聲：“難怪他會第一時間打電話給顏顏。”
傅墨聲的聲音一冷：“那你呢，你怎麽會出現在這？”
紀涼才不會將他的不滿情緒放在心上，抬手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冷夜霆收回目光，問衛顏：“親眼看到了，滿意了？”
說出口的話帶著指責，聲音卻是清雅溫和的。
衛顏淺笑了下，看了下天色：“我還有事，得晚點回去。”
冷夜霆朝已經坐入車裏的紀涼，還有站在旁邊的冷無憂看去一眼，道：“好，我也還有後續要忙，你早點回來。”
“嗯。”
衛顏看向冷無憂：“走吧。”
上車後，衛顏一氣嗬成，將車子倒退，利落一個轉彎，揚長離去。
紀涼忽然發出感歎：“冷夜霆真好啊。”
衛顏邊看向後視鏡：“為什麽忽然這麽說？”
“他沒有問你要去哪，看到你和我們在一起，他就給你最大的自由。之前我總覺得冷夜霆會是控製欲很強的人，現在才知道，他不僅智商高，情商也高，完全知道你要得是什麽，還有很穩定的情緒管理能力。”
衛顏笑了：“你還挺會誇的。”
“實話實說，這不叫做誇，”說著，紀涼像是想到什麽，看向冷無憂，“無憂，傅川還是沒有消息嗎？”
冷無憂的情緒一直不高，聞言輕輕點頭：“嗯……不過，我聽說傅總已經派人去亞特蘭大了。”
紀涼攏眉：“現在X落網了，如果X這裏調查不出任何有用的消息，那麽，目標還是要放在郝玉雪身上。”
衛顏和冷無憂這時對視一眼，二人不約而同都想到了之前關於內鬼的討論。
郝玉雪今天早上在視頻裏離開得模樣非常慌張急促，她絕對得到了別人的通知。
第828章 我抓到的男人姓傅
狹窄陰暗的房間裏，郝玉雪正抱著膝蓋坐在床上，一眨不眨地看著電視機。
到處都是X落網的新聞，不過更多得關注，放在了那些無辜死傷的行人身上。
郝玉雪的雙手從打開電視機後就沒止住顫抖，除了手指，她的腳趾頭也開始哆嗦。
X落網了，供出她是必然。
他們兩個人之前一直都是金錢交易，沒有什麽情分，並且X如今非常恨她。
現在，電視新聞裏主持人的言辭有多嚴肅，郝玉雪就發現自己抖得有多厲害。
她的自我管理能力一直不弱，現在怎麽了呢？到底怎麽了呢？
當手指抖得近乎痙攣時，郝玉雪爬起去翻沙發上麵的包包，快速拿出裏麵的藥瓶子。
這一次不用用水，她張開嘴巴抬起頭，咕嚕咕嚕就往自己的喉嚨裏麵倒，直接幹吞了下去。
郝玉雪靠著後麵古舊的枕頭，如釋重負般地閉上眼睛，長長一聲歎。
手機鈴聲忽然響起，郝玉雪側過頭去。
原本三個手機，其中一個手機因為X，被她在早上砸壞了。
現在剩下的兩個手機，一個關機狀態，還有一個是小金毛給她的，正在響。
郝玉雪不想接，她的身體正在慢慢變得愉悅，不過鈴聲停止後，重新又響起，實在是煩。
郝玉雪皺眉，撐起綿軟的身體，爬過去拿起手機。
一愣，不是BM的，也不是小金毛的。
她的眼睛一下變得欣喜，接起電話，高興地道：“邁爾斯！你聯係我了！”
電話那邊的男音不悅道：“真得是你，為什麽換手機？”
“哦，那個壞了！”
“我看到新聞，大衛被捉了。”
郝玉雪皺眉，恍惚了下，道：“大衛？噢！對，他幫你幹活的時候，名字是叫大衛。”
“那麽米雪麗，你們發生了什麽？”
郝玉雪笑起來，擺手：“不值得去在意，邁爾斯，我想要離開安城，離開華夏，我想要回亞特蘭大，你能幫我嗎？”
邁爾斯的聲音忽然驟冷：“不值得去在意？米雪麗，你必須回答我，這件事很重要！”
“為什麽這件事情很重要？”郝玉雪困惑地道，“邁爾斯，論這邊發生什麽，都跟你那邊沒有關係吧。”
因為藥效起來的作用，她的聲音聽上去昏昏沉沉的，帶著一股清麗，還有迷醉。
邁爾斯一下子聽出她的不對勁：“米雪麗，你從我這裏拿走的那些藥，你自己在吃了？”
郝玉雪的聲音越來越悠遠：“對啊，邁爾斯，我今天找你就是為了想跟你再購買一批。哦不對，我是想要讓你幫助我離開這裏，我想要回去了。”
“那麽你回答我剛才的問題，你們在安城到底發生了什麽？”
“怎麽了邁爾斯，這對你來說真的很重要嗎？”
邁爾斯沉默了下，道：“在不久前，我們捉到了一個男人，來自於安城，他姓傅。”
郝玉雪的意識越來越淡去：“哦……”
忽地，她的腦袋綿軟無力地低垂，手機從她的手裏跌落，撞在了地板上，不小心觸發了屏幕，強行終止了這一通電話。
第829章 玩的就是心理戰
睡得多舒服，郝玉雪醒來就多痛苦。
劇烈的頭痛快要將她撕碎，她在床上用力爬起來，床頭櫃上的手機依然關機，落在地板上的手機被她拾起，她看了眼時間，而後發現有五個未接來電。
一個來自於邁爾斯，其餘來自於BM和小黃毛。
看到BM，郝玉雪的眉頭深深皺起。
現在想要逃出安城，逃出華夏，BM的勢力或許能夠幫助她。
畢竟不是誰都能有那麽大的實力能屢次幫她從戰北溟和傅墨聲的聯合跟蹤圍剿下逃出。
郝玉雪回撥了這個號碼，顯示對方正關機。
她又打了小金毛的電話，同樣也在關機狀態。
郝玉雪握緊手機，心裏麵起了恐慌。
如果是之前，她篤定對方還會聯係自己。
可是現在，她全然沒有了那種自信，以及，她在懷疑自己還有多少利用價值。
因為時差問題，邁爾斯現在在睡覺，郝玉雪不敢冒然去找，邁爾斯有著非常嚴重的起床氣，誰打擾他的睡眠，誰會死得很慘。
不過，郝玉雪拿著手機，卻漸漸回憶起昨天晚上的那通電話。
邁爾斯憤怒的原因似乎是提到，他在亞特蘭大捉到了一個來自安城的男人。
姓……傅。
郝玉雪腦中立即出現了一個人名，傅墨聲。
但是，傅墨聲現在還在安城，會是傅家的誰？
傅家兄弟不少，但是一直露麵，現在卻忽然消失的人……傅川？！
會是傅川嗎？
傅川在邁爾斯手裏？
這個發現，忽然讓郝玉雪的心情激動了起來。
幾乎不假思索，她立即拿起另外一個手機開機，將之前拆下來得手機卡也裝上。
她的這個手機和號碼早就被監控，幾乎在她開機的第一時間，她就被人鎖定住了。
郝玉雪清楚這一點，不過她現在不怕，她目前所在的位置很偏僻，她確定對方過來找到她，在這個早高峰階段，至少也要兩個半小時。
許多警告短信一股腦地衝入她的手機，措辭嚴厲，語氣凶狠，但在郝玉雪眼睛裏麵卻什麽都不是。
心理壓迫這一套，她根本不會放在眼裏，甚至，她自己就是個比誰都擅長玩這一套的人。
將所有信息一口氣刪光，郝玉雪撥通了冷夜霆的電話。
電話鈴聲忽然響起，冷夜霆抬手要拿起，他的手背卻被一隻纖細白皙的手壓住。
衛顏道：“別接。”
冷夜霆眉心微皺。
一旁的宋知看著提心吊膽，低聲道：“她好不容易‘活’了，如果不接，會不會錯過。”
衛顏的語氣非常篤定：“郝玉雪對別人可能不會有耐心，但是……”
她的目光看向冷夜霆。
冷夜霆道：“別說下去。”
他生理不適。
衛顏卻揚唇，忍不住一笑。
她點點頭：“好。”
鈴聲自動停止。
冷夜霆朝手機看去，宋知也看了過去。
衛顏道：“而且郝玉雪是聰明人，她知道自己現在被多少雙眼睛盯著，在這樣的情況下依然選擇打開手機，她不是開著玩的，她定有所求。”
宋知道：“看來，玩得就是心理戰。”
衛顏笑道：“我的證不是白考的。”
時間一點點過去，大概三分鍾後，手機鈴聲再度響起，依然還是郝玉雪。
“接嗎？”冷夜霆問。
衛顏抬起他的手腕看時間。
過去十秒，她道：“接。”
第830章 說謊的最高境界是將自己騙進去了
冷夜霆接起電話，聲音一如往常，淡淡道：“喂。”
郝玉雪的手指就捏著自己的衣襟，聽到冷夜霆的聲音，她像是久旱的荒土迎來一場大雨，深深閉上了眼睛，麵上露出欣慰。
冷夜霆非常有耐心，沉默等著。
好一陣，郝玉雪道：“夜霆……你這段時間是怎麽思考關於我的事的？”
衛顏舉起手裏的紙牌，衝冷夜霆指了指，要他按照她的吩咐行事。
冷夜霆目光無奈又寵溺地看了她一眼，對電話裏的郝玉雪道：“你離開星光苑了。”
“……對。”
“你恨我？”
郝玉雪一愣：“什麽？”
“你如果不恨我，為什麽將星光苑糟踐成那樣。”
郝玉雪抿唇，思緒有些亂。
她這幾天一直醉生夢死，不是酒就是藥，星光苑被糟踐了嗎？
她是有點印象，可是，她覺得……還好啊！
郝玉雪落寞地笑了：“夜霆，你錯了。”
“什麽？”
“我不會恨你，”郝玉雪低頭把玩著空掉得藥瓶，“你大錯特錯，錯得離譜，這個世界上，我看誰都討厭，看誰都不喜，可唯獨你，我為什麽要不喜呢。”
她的聲音變得很輕，卻更深情：“哪怕你被別人蠱惑，因而討厭我，要把我推出去，我都一次次地回來繼續找你了。夜霆，我離不開你，我真的很愛你。”
冷夜霆覺得這一通電話，他聽不下去了。
生平第一次，堂堂冷氏集團的冷大總裁，用幾乎求饒的目光看向衛顏。
衛顏卻非常“殘忍”地又舉起一張牌子，表示他表現很好，並示意他繼續。
冷夜霆聲音變冷：“星光苑裏的那些照片，我已經讓人取下來了，你選擇要，還是不要？”
郝玉雪不理解：“為什麽要取下來！？”
“你被我解雇了，我不想再跟你有任何牽扯。”
“夜霆！”郝玉雪的聲音帶起哭腔，“可是你忘了嗎？我們兩個人在工作之外，還有情侶關係啊！”
冷夜霆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淡聲道：“你在說什麽？”
“情侶，我們是情侶，你當初很愛我的！你忘了嗎？！”
冷夜霆抬起眼睛看向衛顏。
衛顏坐在她對麵，耳朵裏帶著手機藍牙監聽器。
她低下頭，手裏的鋼筆柔順絲滑地留下一行字，而後舉起紙來。
“說謊的最高境界，就是將自己都騙進去了。”
冷夜霆看了眼，收回視線。
郝玉雪還在那邊訴說衷腸，冷夜霆臉上已經沒有絲毫表情。
郝玉雪停了下來，很輕地道：“……冷夜霆？”
冷夜霆張了張唇瓣，到底還是將衛顏安排得那幾句話說了出來：“郝玉雪，也許，我是愛過你，但是現在，我對你沒有一點感覺了。”
郝玉雪捏著手機，僵硬在電話那邊：“你，你說什麽，夜霆？你剛才說，你愛過我？”
衛顏舉起紙牌，衝冷夜霆指了指。
冷夜霆生平第一次有一種要瘋的感覺。
他看著寫在紙上得那些話，衛顏甚至連語氣要求都給他標好了。
冷夜霆按照她所標注的“緩慢”“猶豫”，很輕很輕地道：“或許，我的確為你心動過，你的眼睛很有特色。”
說著，冷夜霆的黑眸落在了衛顏的臉上。
第831章 我的確對你動過心
衛顏目光亮閃閃的，鼓勵和期盼著他說下去。
她確定，這一套對郝玉雪來說一定管用。
冷夜霆停頓了下，看著衛顏的眼睛：“因為你的眼睛，像是天上的星星。”
衛顏微愣，不過很快，她就讓自己立即清醒過來。
她現在還需要讓冷夜霆“功成身退”呢！
郝玉雪的聲音在那邊顫抖：“你，你說你真的為我心動過？”
冷夜霆道：“可能吧。”
郝玉雪的語氣變得激動：“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什麽叫做，可能吧？”
冷夜霆語聲變得輕蔑：“還重要嗎？就算真的有過那麽一兩秒喜歡你，可是郝玉雪，我現在是討厭你的。”
郝玉雪的手指快要將手機捏碎：“你，你說什麽。”
“你不是傻子，難道看不出來我最後對你的態度？”
“不！！你既然喜歡過我，那你就應該一直喜歡我！我們兩個人，有過那麽多甜蜜的時光啊！！”
“就算有過，也已經翻篇了，你說吧，那些照片你還要嗎？”
郝玉雪唇瓣都白了，眼淚一個勁地往下掉：“夜霆，你好殘忍……”
“那些照片，你還要不要？”
“我說你好殘忍！！！既然喜歡過我了，為什麽要變心啊？為什麽！！”
“請你保持情緒穩定，如果你一直這麽失態，那我們的對話想必沒有談下去的可能了。”
“不，不要掛！”郝玉雪害怕地道，“夜霆，你聽我說，你喜歡過我，我很開心的，你先不要掛，你……你還會再喜歡我的，對嗎？”
衛顏這時快速舉起一張紙。
冷夜霆看去。
上麵隻有一個字：“掛！”
冷夜霆簡直像是得到了救贖，立即掛斷了電話。
宋知那邊也有一個藍牙耳機，等電話結束，他愣愣地睜著眼睛，將藍牙耳機摘下來。
卻就在這時，冷夜霆的手機再度響起。
還是郝玉雪。
冷夜霆痛苦不堪，看向衛顏：“接嗎？”
“不。”
“那就好。”
看著他如釋重負的模樣，衛顏從桌上的紙巾抽取了張，過去替他擦拭臉上的汗。
電話響到自然結束，郝玉雪又打過來。
衛顏這次直接伸手將電話拒聽。
宋知豎起大拇指，對衛顏道：“這招太高了，如果我是郝玉雪，我可能會氣瘋。”
衛顏要得就是這個結果。
冷夜霆忽然道：“宋知，你先去忙。”
宋知乖巧應聲，立即閃人，把辦公室裏的空間留給衛顏。
宋知一走，冷夜霆就握住了衛顏的手腕，將她一把帶入自己懷中。
衛顏掙紮了下，道：“郝玉雪還會打電話來的，別鬧。”
“拒絕就行了，或者直接拉黑名單，”說著，冷夜霆的手指托起衛顏的精致的下巴，“倒是你，我剛才，算是工傷嗎？”
“……”
冷夜霆卻更放肆，將唇瓣貼近在衛顏的耳廓旁：“如果是工傷，請問季醫生，你要怎麽治？”
衛顏身體輕輕抖了下：“你，你別鬧。”
冷夜霆存心要鬧：“說說，怎麽治呢？”
忽然，他張開嘴巴咬住了她的耳朵。
像是一道雷電刹那從衛顏的身體裏飛縱過去，她抬起眼睛，盈滿水汽的眸光看著冷夜霆。
第832章 你為什麽要對我變心
衛顏真的很想知道，這個男人，他想要勾引人的話，有誰是他勾引不到的嗎？
冷夜霆的黑眸深邃得像是要將她吸引進去，修長的手指沿著衛顏的臉頰輕輕滑落：“醫生說，胎兒穩定了嗎？”
衛顏一聽這話就一個激靈，目光下意識朝外麵才升起來得太陽看去。
“不，不早了，”衛顏結結巴巴，“我得去忙了，無憂還在等我呢。”
她就要從冷夜霆的腿上起來，冷夜霆的力量卻忽然變得非常強勢，將她牢牢控製住。
“想溜？”冷夜霆的聲音浮起警告。
衛顏一張臉紅通通的，小聲道：“沒，沒有。”
她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害羞，之前都老夫老妻了，對於彼此的身體也早就熟悉，為什麽要害羞？
也許真得就應了那句話，久別勝新婚……
這個念頭才一冒出來，冷夜霆忽然捧住她的臉頰，用力地吻了上去。
衛顏大驚，來不及反抗，整個人被冷夜霆打橫抱起，將她帶去了總裁休息室。
郝玉雪一直不甘心地在打電話。
電話裏麵的機械女音，一下子告訴她，對方不在服務區，一下子跟她說，對方關機了，再要麽，就直接是忙音。
顯而易見，她被對方限製呼入，拉黑名單了……
郝玉雪愣愣地垂下手，眼淚忽然滾了下來。
“夜霆，你怎麽可以這麽對我？”
“你既然喜歡過我，那又為什麽變心呢？”
忽然，郝玉雪的聲音變作咆哮：“為什麽喜歡過我，又不要我了呢！！！”
她抓起一旁的枕頭，用力朝床上打去，忽然又揚手摔去地上。
“你變心了，冷夜霆，你變心了！！你喜歡過我，你又變心了！”
郝玉雪喃喃說著，目光裏麵的愛意緩慢消失，浮起仇恨。
她的記憶在腦中也逐漸蘇醒，但是所想到得，全是冷夜霆後期對她的冷漠和不耐，還有壓根不加掩飾的厭惡。
郝玉雪的手指緊緊地攥成拳頭，手指甲幾乎要在手心裏麵掐出血來。
不過忽然，郝玉雪想到了另外的事，她低頭重新看回手機。
今天給冷夜霆打電話，要說得是什麽來著……
對了，是傅川！
她是要去旁敲側擊，傅川是不是真的在邁爾斯手裏的。
她怎麽把這件事給忘了？
郝玉雪抬手擊打自己的腦袋，她的記憶力越來越衰退了！
還有……郝玉雪看了下時間，她現在得走了。
再不走，那些人就要糾纏上她了。
郝玉雪立即將手機卡從電話裏麵拔出，而後關掉手機。
想了想，她忽然揚手，將這個手機砸在床頭櫃上，砸得粉碎。
下床簡單收拾整理，郝玉雪帶著小金毛給她的手機，快速離開了這個破舊的房間。
在她離開後的半個小時後，戰北溟的手下胡生海便來了。
他舉起手機，將現場全部拍攝，還有那部被郝玉雪砸壞了的手機。
胡生海戴著手套的手拾起手機，放進了透明的白色塑料袋裏。
待現場搜查過去，再無發現後，他轉身離開。
才出門口，胡生海忽然回頭：“阿樹！”
正在小心偷拍現場，頂著一頭金毛的阿樹嚇了一跳，朝他看去：“嗯？老大，怎麽了！”
“你帶他們幾個再自己搜查一下，看看櫃子裏麵有沒有被動過，或者被她留下什麽。”
阿樹在心裏長長鬆了口氣，道：“放心吧老大，我辦事你不用怕！”
第833章 想帶著他的骨灰去世界環遊
戰魏靠著沙發，一個女人蹲在他的沙發前，正在給他按摩腳。
小金毛一口氣發了幾十張圖片過來，讓戰魏不高興地皺起眉頭。
“行了，別發了。”戰魏打字。
同時，因為女人的手開始胡亂蹭，戰魏忽然惱怒地一抬腳：“滾！”
本想撩他勾引他的女人嚇了一跳，立即抽身後退，但是嘴巴裏麵的聲音卻不忘撒嬌：“魏哥~~”
戰魏叫道：“滾！！”
女人撇了下嘴，轉身離開。
戰魏將隨機挑了幾張圖片，雙指放大。
這個房間一看就是老城區那邊的，屬於八九十年代的裝潢，在那個年代非常不錯，放在現在，白送估計都沒多少人住。
小金毛這時又發來：“魏哥，現場並沒有留下任何暗示的線索。”
戰魏鬆了口氣，打字：“行，知道了。”
“其實魏哥，我覺得那表子肯定猜不出你是誰的，她要真厲害，還能把自己玩成今天這局麵？”
戰魏冷笑：“你知道什麽？她能讓冷夜霆跟衛顏厲害，就這一點，她的手段已經非常厲害。”
如果可以，戰魏甚至想把郝玉雪保下來，他身邊實在太需要人手，而郝玉雪這樣的人才，她能發揮得作用實在太大。
畢竟，可不是誰都能拿下冷夜霆的。
但是現在，在保郝玉雪和除掉郝玉雪之間，戰魏選擇後者。
郝玉雪是個人精，當下戰魏最怕得就是郝玉雪會猜出他的身份，而他現在的力量還不足以和戰北溟在明麵上撕破嘴臉。
戰魏的目光變得若有所思，怎麽都過去了這麽久……季念念那邊還沒有動靜呢？
安城的一天，庸碌且奔忙。
密集的車流穿梭飛行，雲朵從天空漂浮而過，天色由湛藍漸漸變作燦黃。
郝玉雪頭上帶著破破爛爛的草帽，臉上遮著口罩，一頭長發被她自己剪了，全部盤在草帽裏麵，身上衣服也破爛，一身混搭，還有一件偷來得附近學校的校服外套。
她就這樣坐在路邊，經過得不少人都會朝她投去目光，但大多數人也隻是這麽投一眼，便匆匆走了。
郝玉雪的視線則一直看著遠處的天盡頭。
冷氏集團的大廈非常矚目，郝玉雪一抬頭就望得到。
她的手指不時比劃，好想……好想炸了它！
想看著這一棟大廈在自己的眼前被轟個粉碎！
可惜，她現在沒有這樣的本事。
她當初明明有那麽多的機會，可以親自殺掉他，再帶著他的骨灰去世界環遊，但是現在，她可能連靠近他都成了難事。
等到天邊最後一縷夕陽的光消失，郝玉雪才從原地爬起。
她將自己打扮成這樣，看上去瘋瘋癲癲，實則卻也是最好的偽裝。
踩著夜色，她離開了路邊公園。
星光苑離這裏有至少四公裏的路。
郝玉雪騎上一輛電動車，緩緩朝目標開去。
由於是高檔別墅區，星光苑的路燈雖然明亮，但往來得人沒有多少，非常清靜。
不過盡管如此，郝玉雪依然避開她所知道的所有監控攝像頭，選擇了一條幽暗僻靜的小路。
快靠近的時候她停下了車，將後麵的鐵皮箱打開，從裏麵拎出兩個蓋著蓋子的水桶。
不過水桶裏麵裝著的並不是水，沉甸甸的兩個桶，裏麵裝著的都是汽油。
郝玉雪的臉藏在草帽和口罩下，她微微低著頭，一步一步朝別墅走去。
第834章 為什麽要毀了我的美好
路燈璀璨明亮，景觀草木裏蟲鳴鳥叫，一片亮堂的環境中，那棟讓她熟悉的別墅，此刻一片黢黑，沒有半點光亮。
郝玉雪上前觀察門鎖，是新的。
她打開密碼鎖，嚐試了之前的密碼，失敗。
她想了想，輸入自己的生日，失敗。
冷夜霆的生日，也是失敗。
點點的生日，也是失敗。
還有三次機會。
郝玉雪有些手抖，頓了頓，她輸入衛顏的生日，失敗。
這個失敗讓她如釋重負，長長鬆了口氣。
不是這個賤人的生日就好！！
還有兩次機會。
郝玉雪的腦子裏麵冒出一個猜測。
她的手指顫抖地輸入衛顏和冷夜霆的結婚紀念日，失敗。
最後一次機會，她咬牙，輸入了他們的離婚日期，成功。
門鎖解開，郝玉雪的腦子卻轟地一聲驟響。
為什麽？！
星光苑不是應該屬於她和他的有意義的地方嗎？
為什麽這麽有意義的地方，密碼卻是他和衛顏的離婚日期？
郝玉雪的耳邊浮現起冷夜霆所說得話。
“我或許對你心動過。”
“你的眼睛很有特點，很迷人。”
“我可能喜歡過你。”
……
郝玉雪的眼淚一下子滾落了下來。
今天一整天的沉澱，她自認為可以恢複平靜，這會兒，巨大的仇恨忽然襲來，幾乎要將她吞沒。
“冷夜霆，我恨你，”郝玉雪很輕地道，“還有衛顏，我要殺了你！！”
她回身拎起兩桶油，一把踹開大門。
她今天過來，就是要燒了這裏的！
抬手在牆上摸索，郝玉雪打開燈。
刹那明亮的吊燈，讓她的眼睛微微眯起，忽然，她頭皮一麻，有一種可怕的、強烈的不安感。
郝玉雪緩緩抬頭，看向客廳，瞬間如若石化。
冷夜霆背靠著嶄新的單人沙發，黑眸冰冷地看著她。
不僅冷夜霆，那邊的長沙發上，衛顏、紀涼、冷無憂三個女人坐在一起。
另外一張單人沙發上麵，傅墨聲正側過頭來看著她。
郝玉雪傻了，隨即，她的眼睛變得憤怒：“你們，為什麽會在這裏！？”
紀涼冷笑：“這話應該是我們問你吧，這裏不是你的家，你郝玉雪憑什麽出現啊？”
郝玉雪咬牙切齒，目光看向冷夜霆：“你不應該把這些人帶到這裏來，你知道這裏對我的意義有多不尋常嗎？你為什麽要毀了這裏，毀了我的美好？！”
冷無憂道：“神經病！”
紀涼接道：“的確病得不輕，如果真如你所說，這個地方對你來說意義不尋常，那你怎麽不好好珍惜，而是把這裏變成發臭發爛的垃圾場？”
郝玉雪怒道：“關你什麽事！你住口，這裏沒有你說話的地方！”
衛顏起身，看著郝玉雪道：“紀涼，其實郝玉雪沒說錯。”
紀涼道：“沒說錯什麽？”
衛顏道：“這個地方對她而言的確意義非凡，否則我也不會把她引回這裏來。”
說這些話的時候，衛顏的目光一直望著郝玉雪，眼睛裏麵不自覺地流露出可憐。
郝玉雪心下一咯噔，道：“什麽叫做，你把我引回到這裏來？”
衛顏微微一笑：“字麵意思。”
第835章 絕對不會懷疑他手段的殘忍
字麵意思……
郝玉雪看著衛顏的笑容，頓了頓，目光緩緩看向那邊的冷夜霆。
冷夜霆沒有看她，在衛顏起身的時候，冷夜霆的目光便第一時間看向了衛顏。
郝玉雪艱難地吞了口唾沫，道：“所以，字麵意思是，你是故意引我回來的。”
衛顏道：“你難道不記得，你在福安和我見過嗎？”
“我怎麽可能不記得！”郝玉雪忽地爆吼，“你奪走了我的一切，衛顏！我做什麽，你就做什麽，你恬不知恥！”
衛顏道：“我的重點是，我也懂你的心理。郝玉雪，你沒有退路了，說吧，這個是什麽？”
衛顏手裏多了一個藥瓶。
郝玉雪看著那個藥瓶，眼睛裏麵的怒意變得更加盛烈。
這個藥瓶，就是她最近這段時間一直帶在身邊的。
如果將裏麵的藥丸稍微再提煉一點，就成了她之前控製丁曼還有那名司機的藥物。
郝玉雪手指攥緊，指甲在手心裏麵戳得生疼。
安靜了陣，郝玉雪忽地揚起一個笑容，目光看回到冷夜霆臉上。
餘光有所感，冷夜霆轉頭，視線和她相觸。
郝玉雪動了動唇瓣，聲音喑啞道：“所以，你說的那些為我心動的話，全部都是假的，就是為了將我哄騙過來？讓我被憤怒驅使，主動回到這裏？”
冷夜霆語聲冰冷：“你沒有猜錯。”
郝玉雪眼眶通紅：“我這麽愛你，你為什麽要這麽對我？原來……你從來沒有愛過我？”
冷無憂在旁邊聽不下去了：“郝玉雪！請你回答，這個藥瓶裏麵裝的到底是什麽？”
郝玉雪低下眼睛，幹笑了幾聲後，抬頭看向衛顏：“看起來你們真的很想知道，好啊，我可以告訴你，但是你殺了你自己，或者殺了冷夜霆，我就說。”
傅墨聲出聲道：“郝玉雪，你的同黨已經落網了，我覺得將你和他關在一起，可能會讓他很開心。”
想到X，郝玉雪的身體不受控製的一顫，她瞪向傅墨聲：“如果你真的要這麽做，那你絕對沒有好處。”
說到這，郝玉雪忽然笑了：“是了，我倒是想起一件事。傅墨聲，你去亞特蘭大的弟弟呢？他回來了沒有啊？現在是生是死？最後一次跟你們聯係是在什麽時候？”
傅墨聲的眉眼立即變了。
冷無憂的眼神也刹那銳利，她就要開口說話，紀涼伸出手，按在了她的手背上，並衝她很輕很輕地搖頭。
不僅是冷無憂和傅墨聲，衛顏也心下一沉。
但是，她不確定郝玉雪是故意這樣說，還是得知他們在找傅川，而故弄玄虛……
屋內氣氛忽然變得安靜，就趁這個時候，郝玉雪忽然掉頭朝外麵跑去。
剛才她進門時不曾發覺外麵有人，現在卻憑空冒出六七個高大的男人來，將她堵了回來。
郝玉雪一步步後退，被逼著退回到大門內。
“你說清楚，”傅墨聲站起身，神情慍怒，“不說清楚，今天你的下場會很慘。”
跟冷夜霆有關的所有人，郝玉雪都有深入了解過，對於傅墨聲，郝玉雪絕對不會懷疑他手段的殘忍。
郝玉雪唇瓣緊抿，漸漸朝玄關處的花瓶靠去。
第836章 刺殺逃跑
根據花瓶的位置，郝玉雪可以判定這個花瓶沒有被動過。
在這個大花瓶裏，她一直藏著匕首，並且那天小黃毛第一次出現在星光苑後，她為了安全，在這個花瓶裏麵又藏了一把更順手的。
如今，廳堂裏的沙發茶幾都是新的，連地板也被重新上色，牆上掛著的那些照片都沒了，玄關處屬於她的鞋子也消失的無影無蹤，卻唯獨這個花瓶，似乎被他們忽略了。
郝玉雪人生第一次生出一種自己終於被老天爺眷顧了一次的感覺，她裝作很害怕的樣子，一步步靠過去。
傅墨聲快要失去耐心：“郝玉雪。”
便就在這個時候，郝玉雪眼疾手快，忽然抽出了藏在花瓶裏麵的匕首，轉身就朝後麵的黑衣人刺去。
她的速度太快，匕首太凶狠，加之誰也沒想到她竟還有這麽一手，就趁這個功夫，郝玉雪又踢翻放在門口得油桶，快步跑了。
汽油嘩啦啦出來，地上著實很滑，擋在門口的男人們除了被刺傷得那個，其餘紛紛追去，結果一個人不慎滑倒，其他人紛紛摔了上去。
等重新再追，郝玉雪已經跑了。
傅墨聲也趕了出來，看著一地的狼藉和這些手下們的狼狽，傅墨聲的濃眉緊緊皺起。
手下們也深感自責，這還是他們在傅墨聲身邊這麽久以來，第一次如此丟人。
夜色茫茫，路燈幽幽，傅墨聲拿出手機給助理打電話，報了郝玉雪消失離開的方向，而後轉頭看向屋裏同樣正在給宋知發信息的冷夜霆，道：“我先回公司。”
冷夜霆抬頭看他，點了點頭，給宋知發完最後幾行字後，起身看向衛顏：“我也要走了，你先回禦苑。”
衛顏應聲：“嗯。”
很快，房間裏麵就剩下衛顏，冷無憂，還有紀涼。
一陣詭異的安靜後，紀涼打破沉默：“這種情況還真是第一次遇見。”
衛顏朝她看去。
紀涼道：“對吧？我們以為設好的天羅地網，對方輕而易舉就掙脫了。而且，還是冷夜霆和傅墨聲一起參與的。”
衛顏斂眉，沒有說話，看向沙發上神情麻木的冷無憂。
“無憂。”衛顏坐回沙發，手心輕輕覆蓋著冷無憂的手背。
“顏顏姐，”冷無憂強忍著的眼淚到底沒忍住，掉落了下來，“所以，傅川真的出事了……”
“也可能是郝玉雪使詐，她精通此道。”
冷無憂哭道：“希望是，希望是。”
衛顏抱住她：“現在是回去呢，還是……”
冷無憂道：“回去吧，我好怕，我不想留在這裏。”
雖然這個房子是冷夜霆的，可是冷無憂覺得空氣裏麵到處都是郝玉雪的氣味。
“好，”衛顏道，“還是回禦苑，好嗎？”
“我也一起。”紀涼道。
衛顏朝她看去。
紀涼牽住冷無憂的另外一隻手：“我今天晚上和賽琳娜一起睡，多陪陪她。”
衛顏欣然點頭，冷無憂的眼淚流得更凶了：“謝謝紀涼姐！”
門口受傷得傅墨聲手下已經第一時間被送去醫院了，地上的汽油則等專業人員帶工具過來解決。
衛顏她們從後門離開，繞到前門。
紀涼的目光看向地上那些汽油，道：“顏顏，你把郝玉雪吃的死死的。”
第837章 她已經窮途末路
衛顏朝那些汽油看去一眼，沒有說話。
紀涼又問：“不過顏顏，郝玉雪今天過來是想要和這一棟房子同歸於盡，還是單純的，隻是想燒了這個房子？”
衛顏搖頭：“不確定，不過，也不重要了。”
郝玉雪窮途末路，已經發瘋。
X也已經落網。
可是衛顏確定，自溫宜落海淹死後開始的這幾個月的鬧劇，遠遠還沒有結束。
不僅是傅川的離奇失蹤，更還有那個潛藏在他們身邊的“內鬼”。
這個人之前一次次幫助郝玉雪，那麽今天晚上，他會再度出手嗎？
以及，他如此幫助郝玉雪的目的是什麽？
對付冷夜霆？對付她衛顏？
可是至今為止，衛顏並沒有覺得她和冷夜霆身邊還有什麽危機冒頭。
這種過於風平浪靜的感覺，才最可怕。
·
郝玉雪跑出去很遠，很快去到安城最繁華的路口，讓擁擠的人海徹底淹沒她。
幾個小時後，半夜兩點三十六分，她在繁華的商場二樓衛生間打開了手機，撥通了BM的電話。
電話顯示關機。
郝玉雪攏眉，又給小黃毛打去。
雖然已經是半夜兩點半多了，但是對於小黃毛來說，正是一天裏麵最興奮的時候。
他此時嘴巴裏麵叼著煙，在烏煙瘴氣的環境裏麵甩下手裏的牌：“通吃！給錢給錢！”
口袋裏麵震動響起的手機鈴聲，讓小黃毛掏出來，看也不看，直接接起：“喂！哪位！！”
“來接我，”郝玉雪的聲音很輕，“我是郝玉雪。”
小黃毛一愣，低頭看向手機屏幕，頓了頓，他道：“忙呢忙呢！”
說完，直接掛斷電話。
郝玉雪眼睛微眯，頓了頓，她低頭在手機上快速打字，而後將手機關機，收回口袋裏。
時間一點點過去，郝玉雪坐在馬桶蓋上平靜等著，一點點在心裏數著描述。
外麵的天色漸漸亮起，郝玉雪的身體開始出現不舒服的感覺。
她這才反應過來，她被憤怒和厭惡衝昏了頭，竟然擋住了要發作的藥效。
郝玉雪從包裏麵拿出那瓶藥，因為所剩不多，她不敢吃得太凶，隻往嘴巴裏麵扔了兩粒，慢慢咀嚼。
等外邊的天色徹底梁凱，郝玉雪重新拿出手機並開機。
時間顯示，早上五點二十分。
在她開機後，一時間湧入了幾個未接來電的消息提示，還有短信。
郝玉雪唇角勾起，目光冷漠地看著手機，很低很低地自言自語：“不是不接電話麽，還要繼續裝嗎？”
她平靜地說完，繼續關機，放回口袋裏後打開衛生間的門離開。
另外一邊，戰魏眉頭深皺，拚命打郝玉雪的電話。
無論多少個，對方都顯示關機。
剛才的開機提醒短信，明明說她開機了的。
戰魏又嚐試了好幾次，一直顯示失敗。
戰魏暴躁地罵了聲，抓起手裏的茶杯朝地上摔去。
一旁的傭人被嚇到，有幾個趕緊過去收拾整理。
這時門外傳來動靜，小金毛慌裏慌張地趕來：“魏哥！”
雖然入夜以後就如打雞血，但是一個晚上沒睡，精氣神到底還是跟痿了一樣。
戰魏見他這模樣便怒：“滾！！”
“呃……”小金毛掉頭準備走。
“回來！！”戰魏又怒吼。
第838章 我是個拉人一起死的水鬼
戰魏這樣反複，是他脾氣瀕臨極限的反應。
小金毛惴惴不安地回來，戰魏讓家裏的傭人們都下去。
等人走光了，戰魏掏出一根煙來，小金毛趕忙上前，搶在他前麵拿出打火機。
戰魏冷冷地看他一眼，道：“她真的沒再給你說其他？”
小金毛搖搖頭：“我當時迷糊了，接起電話聽到是她的聲音，我就掛了。”
“她沒再找你？”
“沒，她那個消息發來……我也是第三局開始了以後才看到的。”
戰魏眼神變得憎惡，揚起一腳朝小金毛踹去。
小金毛順勢被他踹到了地上，道：“魏哥，您別生氣啊，她現在估計也無路可走了，就指望著拿這事給您說價呢。”
戰魏沒說話，重新點開手機，看著小金毛轉發過來得這條消息。
“我知道你是誰，也知道BM的真實身份。你轉告戰魏，他如果覺得可以過河拆橋，轉頭就把我郝玉雪拋棄掉，那麽他錯了，我知道得遠比你們想象得多。而這些，將會是我的保命符，一旦我有什麽不測，我就是個拉人一起死的水鬼。戰魏這條命應該不錯，畢竟是戰北溟的弟弟嘛。”
戰魏看著就來氣，他之所以拿一個新手機，新號碼，且讓胡生海的手下去星光苑找郝玉雪，就是想要將自己完全摘出去。
“他媽的！”戰魏暴怒。
他看準了郝玉雪，果然沒看走眼，這個女人是有點手段的。
可是，這個手段用到了他身上，他就掐死她，將她碎屍萬段！
小金毛結結巴巴地道：“魏哥，要不您再打一個電話過去試試？她可能剛才不太方便接電話。”
戰魏瞪了他一眼，重新撥通郝玉雪的電話。
電話裏麵的係統機械聲音，依然在提示他，對方電話關機了。
“操！！”戰魏暴怒。
·
一個晚上的折騰，衛顏是在淩晨四點才睡著的。
醒來差不多快十點了，她睜開眼睛就看到點點在她旁邊默背單詞。
“點點。”衛顏的聲音有些喑啞。
點點看到她，一笑：“媽咪醒啦！”
點點放下手裏的英語單詞本，朝衛顏爬去：“媽咪，爸比怎麽一個晚上都沒有回來呢。”
衛顏一愣：“他還沒回來？”
“嗯呢，我打電話給他，他說在忙，然後就給我掛了。”
衛顏的眼神變得有些失落，點點小臉蛋浮起擔心，又很輕很輕地道：“還有，媽咪，傅川叔叔……是不是出事了？”
衛顏抬手輕輕捏著他的小臉蛋：“這個是誰給你說的呢。”
“沒人給我說，是我偷偷聽到的，”點點吐了下舌頭，“媽咪，我不是故意要偷聽的，對不起啦。”
衛顏道：“是無憂姑姑和紀涼阿姨在說的時候被你聽到的嗎？”
點點不好意思地點點頭，而後抬起一根手指放在自己的嘴巴前：“媽咪不要告訴她們哦。”
“好，”衛顏道，“媽咪不說。”
她從床上爬起來，腦袋有些疼，嗡嗡嗡的。
睡得時間不多不少，可是噩夢卻連著騷擾了她一整個晚上，並且全部都和傅川有關。
衛顏拿起手機，沒有冷夜霆的消息，也沒有宋知和小月的消息。
沒有，就說明郝玉雪還沒找到。
第839章 我和顏顏不是外人
冷無憂和紀涼在樓下看電影，她們生前的茶幾上放著好幾杯果汁。
聽到衛顏下樓的動靜，紀涼懶洋洋地抬起手：“早呀~”
點點則歡快地朝她們跑去：“無憂姑姑，紀涼阿姨！”
紀涼看到他就開心，把點點抱了過來。
不過抱到點點的時候，紀涼臉上的神情僵凝了一下，好像想到了什麽事。
冷無憂和點點逗笑，看到紀涼的神情，冷無憂頃刻了聲：“紀涼姐。”
紀涼反應過來，笑笑：“忽然想起，我本來要去醫院的……”
衛顏走來，一下子聽明白紀涼的意思，道：“買個測試紙吧。”
紀涼“嗯”了聲，沒有接話。
衛顏看著她的眼睛：“不敢？”
“……怎麽可能，這個世界上怎麽會有我不敢的事情？”
衛顏笑道：“你就是不敢。”
“不理你。”紀涼低頭繼續和點點說笑。
點點則好奇地眨巴著烏黑明亮的眼睛：“媽咪，你們在說什麽呀，什麽東西不敢呢？”
“等以後告訴你。”衛顏道。
說完，她的眼睛看向冷無憂，走去在冷無憂另外一邊坐下。
冷無憂的黑眼圈非常明顯，低低地道：“顏顏姐，早。”
“傅家那邊，有沒有跟你聯係？”
冷無憂一驚：“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他們怎麽跟你說的？難道說是……”
“別，別，別亂想！”衛顏趕緊道，“我這邊也沒有收到任何消息，所以才來問你嘛。”
冷無憂愣了下，而後不好意思道：“這，怎麽可能呢，我和傅川……其實，什麽都不是啊，就，就是同事。”
說完，她忽然覺得有一股自作多情的羞愧感，將頭低了下去，無地自容。
衛顏握著她的手：“別胡思亂想，擔心一個人，並不是什麽錯。”
冷無憂輕聲道：“我不是他的女朋友，他好像也沒說喜歡我，我之前還表現得那麽，那麽的……是不是有一些不應該。”
“你也沒有在別人麵前表現啊，”紀涼道，“我和顏顏又不是外人。”
衛顏點頭：“嗯，在我們麵前，你可以盡管流露出你心裏的所有情緒。如果在我們麵前都這麽壓抑，那在別人麵前豈不是更不快樂？”
冷無憂感動：“顏顏姐，認識你真好！”
衛顏笑：“吃早飯了嗎？”
說著，她的目光朝茶幾上麵的這些果飲看去。
不僅是冷無憂，好像紀涼也沒怎麽喝。
衛顏對紀涼道：“要不現在就去醫院？你正好空腹，就去抽個血吧。”
紀涼沒接話，目光又浮起不安。
“是啊，”冷無憂道，“紀涼姐，還是去吧，如果不去，你心裏麵的這塊石頭不會落下來，吊在那邊，會一直忐忑的。”
“那……”紀涼悶悶道，“好吧，那就去吧。”
要出門，就得換衣服，換好衣服先後下樓得時候，紀涼和衛顏都看了下手機。
不管是傅墨聲還是冷夜霆，都沒有發信息過來。
衛顏心緒有幾分沉，將手機收起，電話卻忽然響了。
衛顏趕緊又拿出來，是小月打來的。
“喂？”衛顏扶著樓梯扶手，停步接起：“喂？”
紀涼和冷無憂也趕忙朝她看去。
不過很快，她們就從衛顏臉上的神情判斷，這一通電話裏麵所說的事，跟郝玉雪或者冷夜霆、傅川都沒有關係。
第840章 那個姑娘不會做人
衛顏多數時間保持著聆聽的狀態，等小月說完，她才道：“拒絕和解，不接受任何調解。”
小月道：“還有一件事，今天早上，對方的一個媽媽，大概是60多歲的，不知道是用的什麽辦法，找到我們公司樓下，一直在哭，看到我們的員工就下跪……”
衛顏皺眉，沒有說話。
小月那邊便安靜等著。
衛顏開口：“不慣著，堅持不調解。”
“嗯，好。”
紀涼和冷無憂在這邊聽著衛顏的聲音，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似乎有點嚴重。
等衛顏終於結束通話，紀涼立即問她是什麽事。
她的話音才落，她自己的手機鈴聲便響了。
衛顏淡笑：“你接起來就明白了，可能說的是同一件事。”
紀涼接起電話，衛顏聽了她兩句，確定就是了。
冷無憂低聲問：“顏顏姐，是不是發生了什麽？”
衛顏道：“是之前的飲吧，還記得嗎？”
冷無憂一頓，怎麽可能會忘呢，她臉上的傷到現在還沒有好，顴骨的淤青還沒有退。
冷無憂道：“他們，現在認錯了嗎？”
紀涼正好掛斷電話，聞言笑道：“何止是認錯，他們都要認我們當祖宗了。”
衛顏道：“是的，連親媽都出動了。”
顯然對方當時根本就不知道，他們得罪的是什麽人。
現在，不僅是戰北溟找他們算賬，冷夜霆也沒有放過他們，還有傅墨聲。
紀涼被打成那樣，傅墨聲早就暴怒。
而衛顏和紀涼，也不是躲在男人背後讓男人出頭的性格，她們也各自安排了人手去教訓那群人。
現在，走公的走公，報私的報私，那群人已經苦不堪言，連親媽都搬出來了。
不過衛顏依然不會輕易罷休，那群人當時流裏流氣的模樣，她回想都覺惡心。
去到車庫，依然還是去之前那輛四座對開門的法拉利。
坐入車中後，冷無憂忽然道：“當時的那個女生現在不知道怎麽樣了。”
紀涼微頓，道：“看起來，那個姑娘不怎麽會做人。”
冷無憂道：“紀涼姐，為什麽這麽說呢？”
紀涼道：“我們當時在那麽危險的情況下救了她，她怎麽都應該對我們表示感謝。而且她和戰北溟認識，那就不算是嚴格意義上的陌生人，想要找到我們還是非常容易的，但是事情過去了這麽多天，隻有戰北溟對我們表示感謝過，她本人什麽反應都沒有。雖然我們不在乎她要不要謝，但看得出，她為人處世不太行。”
衛顏係好安全帶，就要開車，聞言停頓了下，腦子裏麵想起那個姑娘對戰北溟的備注，還有冷夜霆對她的提醒。
冷夜霆說，不要去管季念念，也不要去解除。
冷夜霆很少會對她說這樣的話，而且那個姑娘，看上去分明是單純無害的。
不過衛顏當時有一種直覺，這應該會涉及到戰北溟一些很私人的事情，所以，她沒有多問。
確認了下紀涼和冷無憂都係好安全帶了，衛顏發動車子，離開了車庫。
同一時間，正被她們在聊起的季念念，端著手裏的熱牛奶朝客房走去。
她敲了敲門，在門口關心地問：“雪麗姐，你睡了嗎？”
第841章 她沒有懷孕
郝玉雪的確已經睡了，不過因為隻吃了兩粒藥，加上現在渾身上下高度警覺，所以稍微有點風吹草動，她就睜開了眼睛。
“雪麗姐？”季念念在外麵道，“我給你送來了牛奶，要喝下嗎？”
郝玉雪眼睛變冷，道：“不用了。”
“那，你餓嗎？’
郝玉雪道：“我要睡覺了，我很困。”
“好吧……”
郝玉雪聽到外麵的聲音消失，這才將眼睛重新閉上。
但是，反而睡不著了。
身體明明困到極致，也疲累到極致，可是被吵醒，想要再入睡，卻好像變得困難了起來。
她在床上翻了個身，頓了頓，伸手去拿手機並開機。
未接來電的消息提示音一下子衝入進來，緊跟著，是戰魏發來得消息。
郝玉雪也沒想到她才發過去一條消息，就把對方給嚇成這樣，忍不住唇角冷笑：“這麽沉不住氣，你怎麽和你哥哥鬥？”
她一條條看過去，準備繼續關機。
戰魏的電話就在這個時候再度響起。
郝玉雪目光冰冷地看著這個頁麵，並沒有要將它接起來的意思。
一直到電話自動結束，她再度關機。
好了，這下可以繼續睡覺了，而且有戰魏這個把柄在，她可以睡個好覺了。
戰魏這邊繼續撥打，電話從待接狀態，變成了對方已關機。
“媽的，媽的，媽的！！操！”戰魏爆吼。
頓了頓，他看向身旁手下：“核桃，定位到了嗎？”
被叫做核桃的手下是個胖子，身高一米七不到，帶著非常厚重的黑色邊框眼鏡。
他的雙手正在鍵盤上快速敲打，道：“魏哥，再給我點時間。”
戰魏對他還算是比較客氣的，道：“快點。”
“嗯。”
核桃胖嘟嘟的手極其靈活，一頓劈裏啪啦後，他眉眼變得不順，不太自在地看向戰魏，抬手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鏡：“她沒有接電話，開機的時間也很短，所以……”
戰魏道：“沒定位到？”
核桃點點頭。
“算了，”戰魏煩躁道，“她既然發這個消息給我，一定還會再找我的！”
核桃道：“是啊，她現在無路可走了，除了魏哥，她也找不到其他人了，但是……”
但是這個把柄捏著，到底是對戰魏不利的。
戰魏也知道這一層，他越想越怒，繼續給郝玉雪發信息。
同時他也發現，在冷夜霆麵前，郝玉雪神神顛顛，極不正常，可是一旦脫離冷夜霆，她又會變成那個高深莫測的心理學碩士了。
至少現在，他戰魏被她郝玉雪弄得吃不下飯，睡不著覺了。
·
下午兩點，檢查報告出來了。
衛顏的胎兒很穩定，她現在已經顯懷了。
而紀涼，她看著手機小程序裏的報告，目光有些愣。
冷無憂在旁邊，不知道她這是喜還是憂：“紀涼姐？”
紀涼頓了下，回過神：“嗯？”
“你……是開心嗎？還是不開心？”
紀涼發現自己被問住了，她也不知道是開心還是不開心。
手機小程序上麵，顯示她沒有懷孕。
忐忑不安的一顆心總算是跌了下去，但是，她分不清自己此時的心情。
衛顏拿了藥回來，聽到她們這番對話，坐下來笑道：“喜憂參半吧，對不對？”
第842章 這樣的性格會很擰巴
紀涼看了衛顏一眼，低頭看回手機。
衛顏繼續道：“一方麵，開心沒有懷上，否則，你會手足無措，毫無準備。另外一方麵，其實你也在期待有一個寶寶。”
說著，衛顏神情變得嚴肅：“紀涼，傅墨聲那邊……就沒有給你提出過求婚嗎？”
“求婚？”紀涼嗬嗬，“哪有什麽求婚，我和他現在什麽都不是，連男女朋友都算不上，怎麽就會直接求婚了。”
冷無憂驚訝：“他毫無表示？”
紀涼攏眉，把手機熄屏後，道：“我們不說這個了。”
話音剛落，她的手機屏幕卻又亮了，正是傅墨聲打來得。
紀涼一看到他的名字，忽然心慌，立即摁掉。
衛顏看了眼手機，道：“我和無憂可以先去外麵等你，他找你或許是有事。”
手機屏幕再度點亮，依然還是傅墨聲的電話。
紀涼卻不客氣地又給他掛斷一次，看向衛顏：“沒事，不管他。”
“萬一真的有事呢？”
手機第三次亮了。
紀涼又雙叒叕給他掛了，並且這一次直接關機。
衛顏道：“紀涼……”
“走吧，”紀涼伸手牽住衛顏和冷無憂，“逛街去！”
但是這一次，是衛顏的手機響了。
衛顏失笑，拿起來看，果然是傅墨聲。
“接嗎？”衛顏問紀涼。
紀涼幹巴巴道：“這是你的手機，你要接還是不要接，都是你的事。”
衛顏於是接了起來，道：“喂？”
傅墨聲聲音冰冷：“紀涼在你旁邊嗎？”
衛顏看了眼紀涼，道：“嗯。”
“她為什麽掛我電話？”
衛顏故意使壞，道：“傅墨聲問你為什麽掛他電話？”
紀涼扶額，暗道損友。
她牽著冷無憂就走。
衛顏跟上去，邊對傅墨聲道：“她可能不想回答，你直接說你有什麽事吧。”
傅墨聲道：“你們現在在哪？”
“醫院。”
傅墨聲一愣：“醫院？她發生了什麽？”
“陪我做產檢。”
“……”
傅墨聲沉了口氣，道：“等她心情好的時候，讓她給我打個電話吧，有勞。”
說完，傅墨聲結束通話。
衛顏看向紀涼，輕輕一聲歎。
紀涼道：“他……說了什麽？”
“什麽都沒說，就說要你心情好的時候，給他打個電話，就掛了。”
紀涼“哦”了聲，沒有接話。
衛顏淡淡一笑，上前挽著她的手：“好啦，走吧。”
去到停車場，上車之後，紀涼忽然開口：“顏顏，你會不會覺得我這樣很擰巴？”
衛顏正在係安全帶，聞言回過頭來：“擰巴？”
“這就是我之前為什麽要出國的原因，這樣不僅是我一個人累，身邊的朋友們也會很累。”
衛顏笑道：“無憂，你覺得累嗎？”
冷無憂搖了搖頭。
衛顏看回紀涼：“巧了，我也不累，所以，都是你一個人亂想而已。”
紀涼輕歎，把腦袋靠在冷無憂的肩膀上。
“走啦。”衛顏笑道，發動車子。
其實衛顏還有不少話想跟紀涼說，但是她了解紀涼的性格，就怕說多了，紀涼到時候又逃跑，而且這次可能再也不會回來。
最好的“良藥”，還是傅墨聲那邊的態度。
作為朋友，衛顏希望紀涼幸福，隻要紀涼開心，管他傅墨聲是誰呢。
第843章 季瑤女士，我想和您做個朋友
接連五天過去，郝玉雪就像是在這個城市裏失蹤了一般。
冷夜霆，傅墨聲，戰北溟還有紀涼和衛顏的手下，幾乎快要掘地三尺，都沒有將郝玉雪找出來。
不僅沒有郝玉雪的消息，亞特蘭大那邊也沒有傅川的消息，一切好像又停擺了。
紀涼這段時間一直住在禦苑，和冷無憂一起睡。
一入夜，衛顏就會和點點一起去找她們玩，關於郝玉雪現在的下落，她們討論很久都沒討論出一個具體，隻覺得非常不可思議。
紀涼更偏向於，郝玉雪已經自我毀滅了，有可能再找到她，得驗dna。
冷無憂則在想，她會不會在逃跑路上遇上了什麽壞人，被黑吃黑了。
衛顏想到得，依然還是那個“內鬼”。
可是要揪出這個“內鬼”，衛顏沒有半點頭緒。
直到一個越洋電話忽然打到了衛顏的手機上。
彼時，點點正在和紀涼下軍旗，看到來電，衛顏和她們說了聲，起身出去陽台接。
電話裏麵的男音很醇厚，又帶著一股少年氣，非常開朗：“你好，請問是季瑤女士嗎？”
衛顏眉頭輕輕皺起，聽這一口怪怪的中文，直接用英文道：“嗯，我是，你可以說英文，我聽得懂。”
“ok，ok，”男音笑道，“聽得懂就好，你好，季瑤女士，我叫邁爾斯。”
衛顏溫然道：“你好。”
“華夏這個時間，應該已經晚上了吧，不好意思，冒昧打擾你了。”
衛顏不想再磨嘰，開門見山道：“你好，麥爾斯先生，請問你找我，有什麽事情嗎？”
“哈哈，沒有，就是想要認識一下你，想和你做個朋友，我仰慕華夏蒲城季家的醫術實在太久了。”
衛顏皺了下眉，用不失禮貌但非常疏遠的口吻道：“這樣啊，不過既然邁爾斯先生能將電話打到我這裏，並且直接說出我的名字，那麽想必，您也應該有辦法得到我的爺爺和爸爸的聯絡方式。您直接找他們，比找我要好。”
“這……季瑤女士說得有道理。”
“我們這裏夜色很深了，祝您有個愉快的一天，我得先睡覺了，失敬。”
“哈哈，好的好的，是我打擾你了。”
“不會，再見。”衛顏說道，結束了通話。
她捏著手機，覺得有些古怪，不過沒有多想，轉身回去了。
電話那邊，邁爾斯開心地拿著手機叫道：“yes！”
他身邊站著幾個手下，一個男人道：“先生，是季瑤女士嗎？”
“沒錯，是她！”邁爾斯道，“聽上去，她是一個有修養的人，看來，雖然離開了季家這麽多年，但她還是成功優秀的人。”
“那，她願意跟您做朋友嗎？”
邁爾斯哈哈笑了：“我這樣一個冒昧的陌生人忽然打電話給她，她隻要是一個正常人，就該保持對我的警惕，怎麽可能會同意呢？”
“好像，也是的。”
邁爾斯心情很好，起身道：“不急，我可以慢慢來，從她的談吐，我確認她是一個理性且懂得利弊的人。隻要和她成功交上朋友，後續一切就都好說啦！”
說著，邁爾斯伸了個懶腰：“走，去公司看看成果！”
第844章 情緒崩潰的人最好下手
一杯熱騰騰的牛奶被放下，季念念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下，微笑說道：“這個牌子的牛奶是我剛買的，都說它口味更好，你試試吧。”
郝玉雪神情疲憊倦怠，低頭看著茶幾上的這一杯牛奶，並沒有伸手去動。
季念念看著她沒有精神的黑眼圈，溫柔道：“多吃肉蛋白對身體好，今天中午我們就吃牛排吧，我早上特意去超市買了新鮮牛排，而且我手藝很好的。”
郝玉雪頓了下，抬眼看著她：“你的手藝很好，那麽，戰北溟吃過你做的牛排嗎？他是如何評價的？”
季念念的臉色一下子沉凝了下去，安靜了一陣，季念念道：“嗯，他吃過。”
“評價呢？”
季念念望向茶幾上的牛奶：“他很少會對別人或者別人做的東西評價。”
郝玉雪忽然笑了，冷冷道：“季念念，你之所以有一手不錯的廚藝，該不會就是為了討好戰北溟而去特地學的吧？”
季念念的臉瞬息變得蒼白，她有些驚恐地看著郝玉雪。
郝玉雪看了看她，抬手去拿桌上的熱牛奶。
說是熱，但是溫度應該在六十度左右，對於她來說，剛剛好。
香氣很醇厚，郝玉雪慢慢聞了口，道：“那個時候你又不懂事，而且你現在年紀也不大，被戰北溟pua很正常。”
季念念低頭，神情越發局促。
尤其是“pua”三個字，讓她說不出來得難受。
“你還是很喜歡他，對吧？”郝玉雪道。
“沒有！”季念念幾乎想也不想的否認。
郝玉雪露出一個非常了然的笑容，慢慢悠悠將牛奶喝完。
季念念有一些待不下去了，起身道：“我去廚房忙。”
“不急，”郝玉雪抬起眼眸看著她，“我想知道，你以後有什麽安排？”
“……安排。”
“你現在吃的用的穿的住的全部都是戰北溟的錢，你還要繼續留在他身邊嗎？”
季念念手指緊握：“可是，這些也是我父母留給我的。”
“戰北溟已經奪走了，這些便不屬於你，除非你殺了他，把這些重新奪回來，它們才屬於你。”
“殺了……他。”
“你不要忘了，我們的父母都慘死在他手裏，像我們這樣的孤兒，絕對還有很多很多。他是一個惡魔，他的雙手並不幹淨，他的每一分錢都來自於對別人的掠奪，你卻還要對這樣的人死心塌地，你對得起你的父母嗎？”
季念念不敢去細想，她避開郝玉雪的目光，靜了靜，仍舊要起身。
郝玉雪忽然抓住她的手：“你還在猶豫什麽？都已經這麽久了，你竟然還沒有想好？！”
季念念用力的從她手裏抽出自己的手：“我，我先去廚房，我先去做飯！”
她極其狼狽地逃走，一到廚房就將門關上，背對著門口靠站在那裏。
眼淚忽然掉了下來，激烈的矛盾衝突，讓她掙紮不得。
季念念再三跟自己說不要哭，眼淚卻越來越多，她抬手捂著臉，滑坐了下去。
客廳裏，郝玉雪滿意地端著牛奶，往沙發上靠去，目光一眨不眨地看著廚房的門。
情緒崩潰的人，是最好下手的。
丁曼是，現在的季念念是，當初的冷夜霆，也是。
第845章 不好意思，這段時間讓你破防了
新聞鋪天蓋地，到處都是郝玉雪的通緝令。
上網隨便搜點什麽，她的通緝令都在旁邊掛著。
這張臉，戰魏越看越煩。
小金毛幫他時刻盯著胡生海和戰北溟的消息，戰魏自己的人手則全部出動，一直在找郝玉雪。
但這個女人，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
不僅他的手下找不到，她的手機也很難聯絡的上，她每一次開機的時間都不超過三分鍾，不會接電話，不會回信息，有時候一天開機一次，有時候是兩天一次。
也是因為這個開機，戰魏才能明確得知她沒有死。
時間又過去5天，郝玉雪依然沒有任何消息。
到處都是想要找她的人，而對於郝玉雪自己，卻也開始漸漸焦灼。
因為，她的“藥”不多了。
這幾天，她每天都吃得很少，比起當初大口大口的往嘴巴裏麵吞咽，她現在隻敢將一粒藥丸掰成兩半，慢慢含著吃。
由於“藥量”的突然銳減，身體的不適反應突然變得明顯。
她連著幾天早上醒來喉嚨都是幹的，喝多少水都會覺得渴，鼻血也變多了，刷個牙的功夫，流了很多血。
這種症狀，隻有回到房間裏麵吃下幾粒藥丸才會變好。
但是隻剩下一瓶半了。
郝玉雪一直自認是一個非常自律自製的人，可是她現在卻捏著藥瓶，每天都瘋狂地在做心理鬥爭。
敲門聲忽然響起，季念念在外麵問她今天想要吃什麽。
郝玉雪渾身發抖，目光有一些渙散的看著房門。
“雪麗姐？”季念念擔心地道，“雪麗姐，你聽得見我的聲音嗎？”
郝玉雪沉了口氣，回過神來，望向房門：“你有什麽事情嗎？”
“我剛才問你今天想要吃什麽。”
郝玉雪冷冷道：“不用特意來問我，你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我並不是一個挑食的人。”
季念念的聲音有一些愧疚：“嗯，好的雪麗姐。還有，我剛才是不是打擾你睡覺了？”
郝玉雪不耐煩道：“你去忙你的吧。”
季念念抿唇，小聲道：“好吧……”
聽到外麵季念念離開的腳步聲，郝玉雪低頭看回手裏的藥瓶，想了想，拿起床頭櫃上的手機，猶豫再三後開機了。
戰魏那邊仍舊在監控著她的手機動向，在她一開機，戰魏就立即被自己的手下通知到，第一時間撥通了她的號碼。
郝玉雪低頭看著來電提醒，這一次終於按下了接通鍵。
郝玉雪拿著手機放在耳朵旁邊，目光冷漠。
反倒是戰魏那邊沒料到她這一次竟然接起，愣在了那頭，頓了下，戰魏道：“郝玉雪，你終於肯接電話了。”
郝玉雪冷冷一笑：“不好意思啊，戰先生，這段時間讓你破防了。”
戰魏咬牙切齒：“你現在在哪？”
“你有什麽事？”
戰魏眼睛輕輕眯起，忽然一笑：“你不覺得，這句話應該我來問嗎，你躲了我那麽多天，忽然願意接我的電話，郝玉雪，你是不是發生了什麽，需要用到我了。”
郝玉雪往床頭後靠去，滿意道：“跟聰明人聊天果然方便，不需要拐彎抹角。”
戰魏道：“說吧，你有什麽事？”
第846章 她不敢對季念念下手
郝玉雪也不客氣，開口便道：“我需要五百萬，一張偽造好得身份證，一個靠譜且值得信任的整容醫生。”
戰魏淡笑：“我從來不是一個慈善家，你要我拿出這麽多，你需要讓我看到你值得的價值。”
郝玉雪道：“一，我手上有你要對付戰北溟的證據，你們看似堂兄堂弟，但你覬覦他的位置很久了吧？二，戰北溟如今也是我的敵人，我們兩個人聯手，你覺得不好嗎？”
聯手這一點，戰魏之前也想過，但是，郝玉雪讓他有一種失控感。
對於身邊的所有手下，戰魏都要掌握絕對的統治權，但是郝玉雪，戰魏確認她是一條叛逆的毒蛇。
對於這種不安定且隨時會背叛和出賣他的不利因素，隻有一個身份適合他們，便是死人。
戰魏的掀起眼皮，目光朝不遠處的核桃看去。
核桃衝他做了一個手勢，速度更快地在鍵盤上麵敲打。
郝玉雪道：“怎麽，這是需要思考的嗎？”
戰魏緩緩道：“現在整座城市都在通緝你，你這段時間藏在了哪裏？”
郝玉雪勾起一個笑容：“我藏在了哪裏，你不是很快就能查到了嗎？這一通電話已經三分二十秒了，你的手下難道還沒有定位到我？”
戰魏的眉頭怒然皺起。
對，就是這種失控感！
郝玉雪這種有恃無恐的樣子，讓慣來淩駕於女人身上的戰魏非常厭惡！
戰魏笑笑：“原來你不怕被我找到。”
“還是那句話，戰魏，我需要五百萬，一張偽造好得身份證，一個靠譜且值得信任的整容醫生。我給你兩天的準備時間，你既然已經知道我在哪了，我等你上門。”
說完，郝玉雪結束了通話。
戰魏拿下手機，瞪著手機屏幕一陣，戰魏立即起身朝核桃走去。
“怎麽樣？查到了嗎？”
核桃的手指還在快速定位衛星，大致區域已經確定，正在精準小區。
他的手指越來越快，隨著一行行代碼刷過去，核桃最後按下幾個鍵，抬頭看向戰魏：“她……在季念念的小區！”
戰魏一頓，道：“我怎麽把這個給忘了！她是去找季念念了！！”
核桃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暫時可以確定，她不會對季念念下手，也不會告訴季念念實情，所以目前，她還是我們這邊的。”
戰魏道：“她當然不敢，季念念是她唯一的底牌了。”
“那麽，她說的五百萬和整容醫生……我們要提供嗎？”
“當然不！！”戰魏暴怒，“這個節骨眼上，我做什麽都會被人盯上！”
他確定戰北溟不會懷疑他，戰北溟一直拿他當兄弟，但是，傅墨聲和冷夜霆的人不是吃白飯的。
郝玉雪的事情，讓他們所有人都戒備著一切，他戰魏這個時候有任何動作，都勢必會引起傅墨聲和冷夜霆的人注意。
萬一有哪個不知好歹的深入去調查，他戰魏就死定了。
核桃道：“她現在說，給我們兩天的準備時間。”
戰魏沉眉，想了想，道：“如果暗殺她，會如何？”
話一說出口，戰魏就覺得不可能。
郝玉雪，她不是傻子。
第847章 派去找傅川的人失蹤了兩個
這個步步為營，處心積慮，算盡一切的女人，她既然敢接他的電話，那麽一定做好了下一步的打算。
所以，如果暗殺她，反而是最糟糕的一步棋，因為她肯定是將性命放在自我保護的第一要義。
而這裏，季念念是個關鍵。
戰魏陷入沉思，要麽，真的去合作一下，先借郝玉雪和季念念的手除掉戰北溟？
電話另一邊，郝玉雪沒再關閉手機，她放在床頭櫃上，再拿起藥瓶打開，又往嘴巴裏麵塞去兩粒。
藥效還沒有發揮物理作用，但是隨著藥丸入嘴，她精神上的愉悅已經得到了滿足。
等戰魏把錢和假身份給她後，她會在第一時間離開安城和華夏，回去亞特蘭大，等她的生活徹底恢複平靜，她就再度卷土出來。
而下一次，她的目的，是奔著殺冷夜霆而去的。
“冷夜霆，”郝玉雪在沉淪的快樂裏喃喃道，“你是我的，活生生的你，我得不到，那麽你的屍體，我要留在身邊。”
她漸漸閉上了眼睛。
同一時間，點點忽然用力打了個噴嚏，抬手揉了揉鼻子，身體也輕輕一抖。
冷無憂牽著點點的手，好奇：“點點，怎麽了？”
點點皺著小劍眉，搖搖頭：“我也不知道，不過姑姑不用擔心，應該沒什麽。”
冷無憂輕笑，點頭：“好。”
臉上雖然是笑著，但是冷無憂現在非常焦急。
她和點點坐在寬敞的接待客廳裏，衛顏和紀涼已經進去半個多小時了。
她們在裏麵的時間越久，冷無憂就越覺得擔心和害怕。
距離傅川失蹤到現在已經二十天了，冷無憂從最初的擔心隱憂到兩個星期的徹底確認他失蹤，這段時間，冷無憂每天都陷落在難以言說的自責和愧疚之中。
點點這時忽然喊了一聲：“媽咪來了！”
冷無憂回神，點點已經從她身邊離開，快步朝衛顏和紀涼跑去：“媽咪！”
衛顏牽住他的手：“點點。”
冷無憂從位置上起來，看衛顏的神情，冷無憂就知道，依然沒有什麽好的進展。
“顏顏姐……”冷無憂走去，很輕地喚道。
衛顏抿唇，對她道。“先去附近找個咖啡館。”
“嗯。”
這家公司，是傅家名下一家對外貿易的國際公司，掌管著碼頭最大的集裝箱船組。
衛顏和紀涼這次過來要找得人，是傅墨聲提前安排好的一名海外主事，傅川的尋找情況，如今都交給了這名海外主事。
這家公司地處沿海，離安城中心有些距離，她們一行人是坐地鐵出來，再打車的。
就近找了家咖啡館，衛顏將平板拿出，道：“現在基本已經可以確認傅川最後消失得地方，和他的活動軌跡。這算是一個好消息，不過……”
她沒有說下去。
紀涼皺了下眉，接著衛顏的話道：“不過，派去找傅川的幾個人，失蹤了兩個。”
冷無憂一愣：“也是失蹤？”
“嗯。”
衛顏點開平板上的一個頁麵，推到冷無憂跟前：“現在可以確認，活動範圍都與這家公司有關。”
冷無憂低頭看去，是一串純英文，而她的英語水平暫還不能直接翻譯過來。
衛顏直接以公司的首字母稱呼：“我們就叫它LH公司吧。”
冷無憂點點頭：“好。”
第849章 冷夜霆的身體沒有被汙染
衛顏一行人回到城裏，已是黃昏。
暢盛那邊有人鬧事，紀涼需要回去一趟，衛顏和冷無憂便帶著點點從地鐵離開，去附近的停車場開車回禦苑。
路上，冷無憂一直在平複心情，可是出國的念頭一旦生成，便非常迫切。
衛顏想了想，道：“如果你非要出去，那麽，多安排一些人手吧。”
冷無憂喜道：“顏顏姐，你同意我出國啦！”
衛顏失笑：“剛才在咖啡館裏的時候，我就已經說了，你本來就是一個成年人，要去哪都是你的自由。隻是，安全問題真的很重要。”
“嗯，我保護好我自己的，我出去是想要救人，而不是讓自己成為一個累贅。”
點點的聲音非常小：“媽咪，我也想要出國，我可以和姑姑一起出去找傅川叔叔嗎？”
衛顏搖頭：“等以後安全了你再出去，現在還不行。”
說著，衛顏道：“不過這段時間你可以用英文跟姑姑交流。”
“好啊！”點點開心地笑道，笑完，點點的小表情卻又變得嚴肅起來。
衛顏通過後視鏡看到他忽然專注認真的臉，道：“寶貝，你是不是想到什麽了？”
“嗯，是媽咪今天和紀涼阿姨還有無憂姑姑討論得平板，上麵有幾個英文單詞，我好像在哪裏見過。”
衛顏平淡地笑了笑，收回視線道：“嗯。”
點點見過也是正常，他現在已經可以無障礙的閱讀各種純英文的科普類外文，所以衛顏沒有多想。
點點托著下巴，還在回憶那幾個單詞。
和衛顏所想得不同的是，點點清楚自己並不是在那些書籍上看到的，可是，在哪裏呢？
點點嚴肅地道：“或許，我還需要一杯西瓜汁。”
可能就能回憶得起了。
這句話，讓一直愁雲的冷無憂終於會心笑起。
回到家，冷無憂陪點點看書，衛顏回房整理今天得到的所有材料。
脖子漸漸有些酸了，衛顏抬手輕揉，目光不經意地落在了書桌右側最邊緣的一個外置鋁合金長板上。
上麵依次放著點點喜歡的小擺件，最裏麵，則是三個空藥瓶。
在星光苑裏一共找到三十多個空藥瓶，這些空藥瓶長得一模一樣，且裏麵化驗出來得成分，都有G60神經毒素的存在。
衛顏目光看著它，漸漸變得渙散，最後，她的視線停留在冷夜霆那雙黑眸上。
這幾天，她又拉著冷夜霆去了兩次飛雲實驗中心和華誠製藥，兩邊所給出得報告都可以證明，冷夜霆的身體並沒有被G60神經毒素“汙染”。
但是衛顏還是不放心……
她總有一股不安的預感，雖然她再三跟自己說，不要烏鴉嘴，不要毒奶，可這個念頭，便是揮之不去。
可惜，郝玉雪沒有找到。
那天晚上，竟就這麽讓她在他們眼前消失。
一個已經無權無勢，走投無路了的人，她為什麽可以做到在這座城市無緣無故消失十天呢？
衛顏取來一張A4紙，再拿起鋼筆。
目前除卻郝玉雪下落不明，還有兩個至關重要的問題擺在他們的跟前。
第848章 做好一個心理準備
咖啡廳裏開著舒適的冷氣，服務員端來咖啡，濃香四溢，暖軟的香和四周的冷氣碰撞衝突，意外產生了一股令人愉悅的多巴胺。
點點喝得是西瓜汁，他咬著吸管，看著大人們在討論LH的所有資料，包括稅務情況，他有的聽得懂，有的聽不懂，不過很多個專業性英文單詞，他之前都背過。
冷無憂的臉色一直蒼白，不管是咖啡的濃香還是周圍的冷氣，都沒有讓她覺得舒服。
最後，是一封純英文的郵件。
冷無憂用軟件翻譯成中文，逐一看去，眼眶變紅。
郵件內容上說，圍繞著LH公司，經常會有惡性事件發生，但都被很好的平息。
此前曾在LH公司後麵發現一個集裝箱卡車，裏麵有很多疑似人體組織的黃色特製包裹塑料袋，不過這件事情，最後被資本壓了下來，不了了之。
郵件上還說，關於傅川的失蹤，時間越久，可能越危險，讓她們做好一個心理準備。
冷無憂手指發抖，焦慮得難受。
忽然，冷無憂抬起頭看向衛顏：“顏顏姐，我想要出國一趟，我想要去亞特蘭大！”
“別呀，”紀涼先道，“我在國外生活過，我的英語水平隻能做到日常交流，更深入的一些交談，還得需要借助機器，你出去之後，會很困難的。而且，你要去的地方很危險。”
“傅川是為了我去的，”冷無憂的眼淚滾落下來，“顏顏姐，我現在特別擔心他，我去到那裏可能才會心安！”
衛顏低眉看向平板，安靜了一陣，衛顏道：“無憂，你是成年人了，你要去哪裏都是你的自由。但是，我個人還是……不建議你去的。”
“嗚嗚嗚。”冷無憂哭了起來。
點點趕緊抽出紙巾遞去：“姑姑，你不要傷心，傅川叔叔會沒事的！”
“嗯。”冷無憂點頭，接過他的紙巾，卻哭得更加傷心。
衛顏的手機在這個時候忽然響起，衛顏看了眼，道：“我接個電話。”
她起身坐到隔壁那一桌，接起來用英文道：“你好。”
邁爾斯的聲音在電話那頭響起，依然帶著一股輕盈的笑意：“你好啊，季瑤小姐，還記得我嗎，我是邁爾斯。”
衛顏不卑不亢，道：“你好，邁爾斯先生。”
邁爾斯道：“上次給你打電話的時候是晚上，現在，你那邊應該是白天吧？”
衛顏點頭：“是的，先生。”
“嗯，你在做什麽呢？我怎麽聽到，你那邊有女人的哭聲？”
衛顏道：“我在咖啡館。”
“哦，原來如此，那麽看來，你的心情不錯啊？”
衛顏淡笑：“還可以，聽邁爾斯先生的語氣，心情似乎也不錯？”
“是啊，今天有一個研究發明，成果剛出來，讓我很滿意，這一份喜悅，我第一時間隻想季瑤小姐分享。”
“可是邁爾斯先生，這是我們兩個人的第二通電話，按照正常的邏輯來說，我們兩個人應該還稱不上是朋友吧……”
“沒有關係的，我們會成為朋友，我是一個性格外向非常開朗的人，我相信季瑤小姐一定會很喜歡和我這樣的人做朋友。像坐在你身邊正在哭的那位女士，如果她是我的朋友，我絕對會把她逗笑，讓她開心。”
衛顏快要失去耐心了：“邁爾斯先生，實際上，她就是我的朋友，現在，我需要去安慰她了。”
“哦？既然是你的朋友嗎？那麽，我也順帶安慰她一下？”
“不必了，我先掛了。”
說完，衛顏結束了通話。
邁爾斯低頭看著手機，有些苦惱地皺眉：“中西方的生活習性不同，是否給我的溝通都帶來了障礙呢？”
說著，他像是想到了什麽，看向自己的手下：“之前抓到得那幾個華夏人，也許我可以跟他們請教一下？”
第850章 X的入境視頻
一，這麽多含有G60神經毒素的藥物，絕對是郝玉雪從亞特蘭大帶回來的，那麽，她是怎麽過境的？誰給的渠道？就如，X是怎麽偷渡過來的。
二，內鬼是誰。
衛顏目光冰冷，亂成一片的思緒在腦中不斷翻湧。
低沉的男人聲音在這個時候忽然響起：“在想什麽？”
衛顏一頓，轉過頭去，恍惚了下，道：“今天怎麽那麽早回來？”
冷夜霆淡淡地“嗯”了聲，走來道：“你們去了一趟傅氏海運，有收獲嗎？”
衛顏點點頭，不過很快，又搖搖頭。
“嗯？”
“不算大收獲。”她隻能這樣回答。
冷夜霆道：“我這邊，倒是有一個收獲。”
衛顏目光一亮，抬起頭看著他，烏黑明亮的眼睛期盼他說下去。
冷夜霆最愛得就是她這樣的眼神，她如此看他，反而讓他想要說得話忽然停在了唇邊，說不出來了。
“嗯？”衛顏低低催促。
冷夜霆伸出手，略有些粗糲的手指輕輕拂過她的眼瞼，最後捧住了她的麵頰。
他變深的黑眸也是衛顏所再熟悉不過的，她心下一顫，握住他的指尖：“別鬧，說正事呢。你這麽早回來，看來這份收獲很大？”
“正事？”冷夜霆濃眉輕揚，過分冷峻的麵龐也隻有在她麵前才會露出這樣的戲謔，他的手指微微加重些力道，“這也是正事。”
這力道不重，且衛顏過分飽滿的肌膚，被他的手指略略壓了下去，更顯細滑和潤澤。
冷夜霆鄭重道：“顏顏，關於你的所有事，在我這裏都是正事。”
衛顏麵頰微紅，不自在地說：“先放一放，還是，說一說你的收獲……”
見她心有牽掛，如此執著，冷夜霆隻好暫時放過她。
他看向已經黑屏了的電腦：“打開郵箱。”
衛顏趕緊移動了下鼠標，重新點亮屏幕，而後快速登陸郵箱點開。
她最近的郵件實在太多，暫時沒來得及去整理，粗略瀏覽了一下，並沒有找到冷夜霆寄來的。
冷夜霆道：“二十分鍾前，四行公司。”
衛顏鼠標移去：“找到了！”
她點開郵件，一共三份附件。
全部下載後，她在桌麵點開。
衛顏有些驚奇：“還有視頻，誒，這個日期，是去年的了？”
“X的入境視頻。”冷夜霆淡淡道。
衛顏一愣，將畫麵放大。
的確是X，不過那個時候，頭發很長，不是現在這樣類似於光頭的寸頭。
衛顏道：“原來不是偷渡，而是假身份。”
“你錯了，”冷夜霆道，“還是偷渡，他是上岸後才得到一個假身份。”
“啊？”衛顏有些詫異，“這麽大的一艘輪船，安保肯定很嚴格。”
“不，”冷夜霆道，“確切來說，這整艘船都是偷渡的。”
衛顏頓了下，目光變得更亮：“走私？”
“嗯。”
衛顏側頭，下意識地看向了桌上的那些藥瓶。
冷夜霆立即明白她在想什麽，道：“這些藥，應該也來自於這一艘船。”
“那，查到了這艘船的公司了嗎？就是這家四行公司？”
冷夜霆淡淡道：“冒名頂替的，實際並不是，對方的偽造文件非常逼真，甚至，黑進了政府係統。”
第851章 郝玉雪不可能有那樣大的神通
衛顏咋舌：“這麽厲害？所以……”
所以，這絕對是一條非常成熟的“產業鏈”了。
單靠郝玉雪，她沒有這麽大的能耐。
衛顏看向她才在A4紙上寫下的兩條困惑。
第一條的渠道問題，暫時弄清了一半。
而第二條的內鬼，在某種程度上來說，也可以和第一條重合……
冷夜霆的目光隨著她的視線也落在了A4紙上。
冷夜霆淡淡道：“內鬼？”
衛顏抬頭：“我一直懷疑我們身邊有內鬼，可是，我又說不出具體是誰。”
冷夜霆麵容平靜，無波無瀾，問道：“你有初步的懷疑對象了麽？”
衛顏輕歎：“其實沒有，我，你，無憂，紀涼，傅墨聲，戰北溟，我們都不可能。我在想，會不會是我們身邊的手下，尤其是……傅墨聲和戰北溟的。”
冷夜霆沒有說話，黑眸看回A4紙上的“內鬼”兩個字。
衛顏繼續道：“因為，之前跟蹤郝玉雪的行動，都是在他們那邊中斷的。我不信郝玉雪有這麽大的神通，即便她故意為自己安排了這麽多的替身，但僅憑這個，仍然不可能是戰北溟和傅墨聲的對手。”
見冷夜霆沉默，衛顏以為他不高興，但衛顏不會因此而去哄他，畢竟她是在理性分析。
“冷夜霆，你怎麽看？”衛顏道。
冷夜霆沉默了一陣，道：“我有一個懷疑對象。”
“誰？”
冷夜霆黑眸變深，朝衛顏看去，隻道：“暫時隻是懷疑，需要足夠的證據支撐得起我的懷疑，我才能將他的名字告訴你。否則，這很容易影響你的判斷。”
衛顏認可：“也是。”
一通電話在這個時候打來，冷夜霆低頭看了眼，道：“我去接一下。”
“好。”衛顏道。
冷夜霆邊接電話邊朝陽台走去。
聽他說話的聲音，是趙遇林的。
衛顏收回視線，看回郵件上麵下載來得其他附件。
其實從A4紙上的疑點一，她還可以再延伸出去。
比如，渠道來源掌握了，可是，郝玉雪憑什麽能搭上這條渠道？
還有她的藥，今天通過傅氏海運了解過，亞特蘭大那邊暫時沒有出現任何和G60神經毒素有關的相關案例。
全世界都沒有，就隻有安城出現過。
而且這麽多藥瓶，顯然郝玉雪所接觸到得這條線，已經批量生產了。
批量這兩個字一在衛顏的腦中出現，她甚至不由自主地戰栗了下。
總覺得時間快要不夠了，她要查清楚，一定要查清楚！
晚飯，點點當真給自己叫了一杯西瓜汁。
甜甜的西瓜汁入喉，他才舉起酒杯，要和衛顏還有冷夜霆和冷無憂幹杯。
衛顏舉起自己的白米飯和他碰了一下，點點用英文道：“我一定會很快想起來的！”
衛顏用英文反問：“想起來什麽？”
點點回：“今天在腦中一閃而過的念頭。”
衛顏失笑：“ok，那你多喝點西瓜汁。”
完全狀況外的冷夜霆看向衛顏，問：“為什麽和西瓜汁有關？”
衛顏於是將今天發生的事情告訴他。
冷夜霆看向點點：“是哪幾個單詞讓你產生了記憶點？”
點點的記性好，立即將這幾個單詞念出。
冷夜霆濃眉輕擰，道：“的確……是有熟悉的感覺。”
第852章 那，點點穿尿不濕可以嗎？
這一下，懵得反倒是衛顏了。
冷夜霆的記憶很好，點點也是，這對父子都有著可怕的大腦。
可是，二者現在同時產生了記憶感，卻說不出具體，這種模糊輪廓的感覺，讓衛顏越發好奇起這幾個詞。
她拿出手機，問點點怎麽拚寫。
點點搖頭。
衛顏的目光於是看向冷夜霆：“那麽，你翻譯一下？”
冷夜霆道：“都是名詞，暫沒有對應的中文。如Dior迪奧，Hermes愛馬仕，Porsche保時捷，點點所念得那幾個詞，情況一樣。”
冷無憂道：“顏顏姐，平板上麵有原文件，我去拿嗎？”
衛顏道：“不急，先吃飯吧。”
“嗯。”
衛顏看向點點，他喝著西瓜汁，葡萄一樣的眼睛若有所思。
衛顏再看向冷夜霆，發現他也陷入沉思。
冷夜霆本就是個冰冷麵相的人，一旦靜下心，他給人的氣質便是冷峻而疏離的。
衛顏低頭繼續吃飯，看起來，全場最閑的人，反而是她了。
吃完飯，衛顏拿了平板放在客廳的茶幾上。
點點找到了那幾個詞，抱著平板拿去給冷夜霆：“爸比，就是這幾個！”
冷夜霆低眸看去，濃眉緊鎖。
點點依偎著他的臂膀，冷夜霆便順手將點點抱到懷裏。
好一陣，冷夜霆平靜道：“抱歉，我沒能想起。”
點點麵露愧疚：“媽咪，我也抱歉，我也沒能想起。可能，我還是需要一杯西瓜汁？”
衛顏失笑：“喝多了不好，會尿床的。”
“啊！真的嗎？”
“西瓜利尿。”
“那，點點穿尿不濕可以嗎？”
“……”
冷夜霆黑眸繼續看著平板上的這些單詞，邊道：“不可以。”
衛顏看向冷夜霆，道：“想不出的話，就不要想了。”
冷夜霆將平板放到茶幾上，平靜道：“迄今為止，我的記憶隻在一個特定的時間段中出現錯誤。”
衛顏明白過來他的意思：“你是說，前幾個月。”
“嗯，我應該是在這段時間裏接觸到它們。”
說著，冷夜霆低頭看向懷裏的兒子：“點點，你呢？”
點點道：“點點不記得了，但是……應該也不久遠吧。”
冷無憂道：“顏顏姐，點點的記憶一直很好，過目不忘，能讓他記不住的，一般會是什麽樣的情況下？”
衛顏道：“匆匆一瞥，或者，他快睡著的時候。”
點點道：“我可以確定，不是爸比！”
冷夜霆揚眉：“什麽？”
點點從冷夜霆的懷裏爬起來，盤腿坐在沙發上看著眼前的三個大人：“就是說，我確認我在接觸到這幾個詞的時候，爸比不在現場！好像……”
點點撓頭，想了一會兒，道：“好像就是媽咪說的，我匆匆一瞥看到的。隻是，真的很難想起來。”
衛顏的目光看向桌上的平板電腦，腦中生出一個想法。
冷夜霆剛出事的時候，在她和冷夜霆正式簽訂離婚協議前，她就已經帶著點點離開冷夜霆身邊了。
接下去為了保護點點，她一直搬家，且點點沒有再去學校。
所以，那一段時間裏，點點去到過的地方，接觸到過的人，都非常固定。
也就是說，這很好排除。
衛顏看向冷夜霆，手指輕輕覆蓋在他的手背上：“這幾個詞，你不要再管了。”
第853章 他有新的女朋友了
冷夜霆的頭痛還沒有完全根治，衛顏不敢冒險。
就像之前那樣，他非要去回憶當初發生在冷家老宅的事，結果就是，他生生將自己痛昏了過去。
冷夜霆明白她的意思，反握住她的手：“我確定，這幾個詞很重要。”
衛顏淡笑：“那就讓兒子替你出馬。”
點點也道：“嗯！還有點點呢！”
衛顏認真地看著冷夜霆：“而且，你身上還有更重要的事，你別忘了，郝玉雪可是從我們這麽多人的眼皮子底下跑走的，說出去，大家沒一個有麵子。這麵子，就看你能不能掙回來了。”
“對啊，”點點道，“那個壞女人！”
他這麽幫腔，一路跟著衛顏說話的樣子，讓冷夜霆的冰山臉略略融化，浮起一個很淡的笑容。
跟之前一樣，睡覺前，衛顏帶著點點去找冷無憂。
冷無憂仍在擔心，但過去了這麽多天，她好像漸漸能夠適應這種無所措的情緒了，抱著軟枕在床上和衛顏說著話。
房門是敞開著的，她們在屋裏說著話，外麵忽然傳來腳步聲，以為是保姆來送點點睡前的熱牛奶，結果這腳步聲聽著熟悉，點點最先開心地道：“是紀涼阿姨！”
他轉身跳下床，朝門口跑去：“紀涼阿姨！”
來的果然是紀涼，她在門口擁住迎麵而來的點點，笑道：“點點。”
但衛顏和冷無憂都一眼看出，她的笑容有些勉強，臉上還有幾分蒼白。
待紀涼牽著點點手過來，衛顏道：“紀涼，發生了什麽？”
紀涼看她，搖搖頭。
衛顏卻越發擔心，伸手握住她的手指：“這，到底怎麽了，如果有事情，一定要說。”
紀涼依然沒有說話，但是目光朝點點看去一眼。
衛顏了然了，這是不方便說。
衛顏於是握著點點的雙手，道：“媽咪和無憂姑姑還有紀涼阿姨有話說，點點去找爸比玩吧。”
點點非常懂事，乖巧道：“好！”
他又看向紀涼，抬手抱了抱她：“紀涼阿姨，我走啦。”
“嗯。”紀涼衝他微笑。
衛顏把點點送到門口，確認點點去到冷夜霆的書房後，她輕輕關上門，回去床邊：“紀涼，發生了什麽事？”
紀涼平靜地坐在床邊，見衛顏這麽緊張，她唇角揚起一個笑容：“沒多大的事，就是……傅墨聲有女朋友了。”
這一口瓜，讓衛顏和冷無憂同時目瞪口呆。
衛顏：“啊？”
冷無憂則懷疑自己的耳朵聽錯了：“紀涼姐，你說什麽？誰有女朋友了？”
“傅墨聲，”紀涼平靜道，“那個姑娘比我年輕，比我有錢，出生豪門，氣質也很好。”
衛顏握住紀涼冰冷的手指：“你確定嗎？傅墨聲……真的女朋友了？”
紀涼笑笑：“好啦，其實也是挺無所謂的一件事，本來我和他就已經分手了。他有談新的戀愛的自由，我無權幹涉。而且，我也不是戀愛腦對吧，我們就沒必要再繼續討論這個話題了。”
衛顏和冷無憂沒有接話，兩個人無聲看著紀涼沒有半點血色的臉。
安靜好一陣，衛顏傾身過去，抬手抱住她：“在姐妹麵前，不用逞強的。”
紀涼還是笑：“不是逞強，而是本來就很強。”
第854章 冷大總裁，你屈尊了
一直到十一點半，衛顏才離開冷無憂和紀涼的房間。
兩個姐妹都在感情上出了問題，讓衛顏也鬱鬱寡歡。
她離開後慢慢悠悠地上樓，心事重重，這時有所感地抬頭，便見穿著一身深藍色睡衣的冷夜霆正打開主臥室的門，懷裏抱著睡著了的點點出來。
看到衛顏，冷夜霆道：“我先送點點回去。”
點點的房間也在這一層，穿過近一百平的寬闊客廳，冷夜霆把寶貝兒子無情地送走。
衛顏沒有進房間，站在門口等冷夜霆回來。
冷夜霆過來後便見她在發呆，伸手輕摟住她的腰肢：“在想什麽？”
衛顏回神，眼眸輕抬，旋即淡淡一笑：“沒什麽。”
“有心事。”
衛顏轉身推開房門進屋：“我累了，睡吧。”
在床邊坐下，衛顏的神情依然發呆。
耳邊聽到冷夜霆的動靜，再抬頭，冷夜霆手裏端著一盆溫水過來。
在衛顏驚訝的目光中，冷大總裁蹲下去，將她的腳抬起，浸入水中。
水溫剛剛好，精準的儀器測出來的39°，對於衛顏的身體來說非常舒適。
冷夜霆就著溫水，給她的腳底做起了按摩。
衛顏不自在地縮了下：“不，不需要這樣。”
冷夜霆堅持著，力道非常溫柔。
漸漸的，衛顏的臉紅了，她深深看著冷夜霆，想起他之前親口對她說過的話。
他說，他之前錯過了點點的孕期，所以這一次懷孕，他不會再錯過。
衛顏看著他的黑眸，忽然微微一笑：“冷大總裁，您屈尊了。”
冷夜霆看她一眼，道：“衛總言重。”
衛顏被他一本正經的模樣逗笑，俯首在他的額頭上輕輕一吻。
冷夜霆挑眉，衛顏開心道：“賞你一個吻，順便誇一誇你，非常優秀。”
冷夜霆目光變深，就要起身回親過去，衛顏趕緊道：“你先把洗腳水倒了，再去洗手，不然別碰我。”
冷夜霆冷笑：“衛總連自己的洗腳水都嫌棄。”
衛顏第一次拿肚子裏的孩子做喬，狂妄地往身後的床上一趟，雙手大開，攤成一張餅：“本孕婦累啦，你倒完洗腳水，來伺候本孕婦歇息啦。”
這欠扁的小模樣，讓冷夜霆很想上去用力掐她的臉。
待從洗手間出來，冷夜霆果然這麽做了，隻是力道很輕，將衛顏飽滿的麵頰掐出一個嘟嘟嘴。
衛顏已經困呼呼了，抬手虛虛擋了下，便在冷夜霆懷裏翻了個身，繼續睡。
冷夜霆本來想做壞事的，可是看到她困成這樣，他於心不忍。
才把兒子抱回房間的他，現在又將衛顏抱起來在被窩裏擺端正。
衛顏徹底睡熟，嘴巴小聲咕噥了下，繼續睡。
冷夜霆低眉看著他，眸色像是要將夜空都化掉。
他輕輕抬手，修長的手指覆蓋在衛顏已經顯懷的肚子上。
想到裏麵在孕育著一個小生命，一股很奇異的感覺，讓冷夜霆不由揚唇，露出一個笑容。
他抬眸看回衛顏的臉上，衛顏長長的睫毛輕輕動著。
冷夜霆俯身過去，在她的麵頰上落下溫柔到極致的一個吻，而後擁著她入夢。
第855章 我昨天尿床了
夜色越來越沉，今夜的月亮尤為慷慨，照得萬物明亮。
季念念的耳朵高高豎著，她像是聽到了什麽聲音，但是又不敢確定。
她經過客廳的時候，從茶幾上麵拾起一個茶杯，再在牆上摸索開關。
燈一亮，反倒是她自己被刺到了眼睛。
廚房裏蹲著的人回過頭來，季念念嚇得伸手捂住嘴巴：“雪麗姐！”
郝玉雪穿著一身睡衣，回頭看著季念念，目光明亮銳利，直勾勾的。
季念念放下手裏的茶杯快步過去，見她蹲在地上，竟然是瘋狂地在喝水和酸奶。
她特意買回來的酸奶全部都被吃完了，地上都是包裝盒，除卻包裝盒，還有水。
郝玉雪腳邊有好多碗，有些碗裏還有大半碗水，有些碗裏隻剩一點點，但根據碗口的酸奶判斷，她每一碗都喝過。
“雪麗姐，”季念念蹲下來，“怎麽了？是不是想吃東西？你跟我說一聲就行啊！”
郝玉雪沒有回答，就這樣一眨不眨的看著她。
這個眼神讓季念念覺得害怕，她吞咽了一口口水，小聲道：“雪麗姐？”
可是對方的眼神好像是在看她，又好像不是。
季念念害怕得一激靈，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不過很快，她就發現郝玉雪為什麽會這麽怪異了，她極大可能是在夢遊。
果然，郝玉雪全程沒說話，回過頭去繼續吃酸奶，狼吞虎咽的模樣，像是有人在跟她搶。
季念念一個字都不敢說，安靜站在旁邊看著，郝玉雪吃完酸奶後，咕嚕咕嚕往肚子裏麵喝水，然後像是一個沒有生命的機器人，起來又去放水。
已經安裝好了淨水過濾的自來水是可以直接飲用的，可是也不能這個喝法。
季念念看向她的肚子，已經明顯鼓起來了，說胃會炸掉，那是誇張的修辭，但是胃的確會被撐大，而且非常難受。
又喝了兩碗水，季念念忽然聞到了一股非常難聞的氣味。
她下一步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郝玉雪竟然，竟然就這樣站在這裏尿褲子了……
過於刺鼻的氣味讓季念念覺得惡心，她站了陣，去到沙發上坐著。
郝玉雪就這樣繼續在廚房裏吃，一直到淩晨四點半，郝玉雪才回去。
季念念的睡意徹底消失，待郝玉雪離開後，她悄然起身，忍著反胃去廚房裏收拾，還有地上被郝玉雪踩過的一個又一個髒兮兮的腳印。
至於郝玉雪睡覺的床單，隻能等她明天醒來了。
隔日，一直到正午，郝玉雪的房門才打開，季念念已經為她準備好食物了。
郝玉雪就站在門框邊，低眸看著這些食物，沒有反應。
“雪麗姐……？”季念念小聲道。
郝玉雪朝季念念看去，道：“我昨天尿床了。”
季念念很想說，那不是尿床。
郝玉雪說下去：“你去收拾一下我的床鋪。”
季念念皺眉，不太喜歡她這理所當然的語氣：“可是，那是你自己尿的。”
“你替我收拾一下，怎麽了？”郝玉雪冷冷地看著她，“你連我們的殺父仇人都能伺候，替我收拾床鋪，人讓你覺得不爽了嗎？”
季念念手指發抖，氣憤她竟然說出這種話。
郝玉雪沒理會她的憤怒，抬腳走去在單人沙發那一頭坐下，舉起勺子開始吃飯了。
第856章 你把靈魂賣給了我
最終，季念念還是替郝玉雪收拾了。
將幹淨的床單和被褥從洗衣機裏拿出來，曬到陽台上後，季念念回到客廳。
郝玉雪全程安靜吃飯，頭也未抬，看都不看她一眼。
季念念抿唇，走去端起她之前放在桌上的水。
咽下去好一大口後，季念念才忽然驚覺水的味道有些奇怪。
季念念低頭看著水杯，眉頭輕輕擰起，再轉頭朝廚房看去。
這些水都是層層過濾的，不可能會有這麽怪的氣味。
“幾點了。”郝玉雪忽然問。
季念念下意識看向對麵牆上的掛鍾。
這一麵掛鍾，還是郝玉雪不久前網購回來掛上去的。
季念念看著掛鍾上的時間，覺得有些不對勁。
那一個個數字，好像變成了兩個，漸漸的，密密麻麻的虛影在她眼前晃動，似乎有無數人影冒出。
忽然，一隻都是血的手朝季念念的臉門伸來，季念念驚呼一聲，趕忙後退，差點將手裏的水杯摔下去。
這一下，她把自己吼得清醒過來了，眼前還是客廳，哪裏有什麽帶血的手。
季念念大口喘氣，額頭都是冷汗。
郝玉雪從始至終低頭吃飯，不過唇角卻微不可見的揚起了一個笑容。
季念念現在的表現，她很滿意。
這時，郝玉雪隨身帶著的手機響了。
郝玉雪低下頭，以為是戰魏，結果來電顯示上麵這個久違的號碼讓她的眼睛大亮。
“我去接電話。”郝玉雪放下手裏的勺子，起身回屋，關上門接起電話。
季念念驚魂未定地坐在沙發上，她看著被郝玉雪關上的房門，再抬起頭，看回到牆上那個掛鍾。
現在好像又正常了。
她剛才的那些幻想太過逼真，逼真的可怕……
不，不對！
季念念望著那搖擺的鍾錘，眼睛又睜大了。
她渾身僵硬，往後麵退去，那些密密麻麻的手瞬間像是從鍾表裏麵衝出來，季念念雙手抱住自己的腦袋，發出了非常淒厲的慘叫聲。
郝玉雪的電話那邊，邁爾斯聽到了這聲慘叫，好奇道：“嗯？那是什麽聲音？”
郝玉雪麵淡無波，回道：“一個蠢貨罷了。”
“哦，蠢貨啊，”邁爾斯的唇角又揚起笑容，“有段時間都找不到你，我以為你也變成蠢貨，死掉了。”
這一句話深深的刺痛了郝玉雪的耳朵，她平靜道：“沒有，我不會再是那個蠢貨了。”
不想再在這無聊的話題上拉扯，郝玉雪道：“邁爾斯先生，我需要你的幫助，我的食夢已經快吃完了。”
邁爾斯斂眸：“然後呢。”
“請你……賣一點給我吧。”
邁爾斯笑了：“米雪麗，你莫非還不知道，你的賬戶已經全都凍結了，我賣給你可以，但是你要怎麽給我錢呢？”
“我會有辦法的。”
邁爾斯的笑聲變得更加愉悅：“我在給你食夢的時候曾經再三叮囑過你，這個藥你可以給別人，但是自己不能碰，看來你沒有把我的話放在心上。”
郝玉雪抿唇，容色變得緊繃。
“我看你不僅是吃了，而且還吃了不少，米雪麗，你這是把自己的靈魂完全賣給了我啊。”
郝玉雪忽然覺得一股焦慮，手指都在發抖，她硬著聲音說道：“邁爾斯先生，我請求你賣給我，求你了。”
“哈哈哈哈哈……”
邁爾斯響起了越發愉快的笑聲。
第857章 你去和她成為閨蜜
終於，在郝玉雪的再三請求下，邁爾斯同意了。
確認好運貨時間，郝玉雪估算，不出一個星期，她就可以擁有新的“食夢”了，那顆懸在她心上多時的石頭終於落下。
從屋裏出來，郝玉雪打開房門，便看到縮在沙發上抱成一團的季念念。
季念念抬頭也看到她，眼神惶恐驚詫，唇角呢喃。
郝玉雪冷冷一笑，走去道：“怎麽，你現在是在怕我呢。”
季念念搖著頭，身體卻往沙發後麵更縮去一點。
郝玉雪忽然伸手，一把抓住季念念的頭發，將她的臉對著自己。
“啊！！！”季念念發出驚叫。
“你這個賤人，”郝玉雪對她道，“我知道你現在因為害怕我，此時你眼中的我是什麽模樣的。如果我是戰北溟，恐怕此時你眼中的我，是一個天仙下凡吧！！”
她再清楚不過那個感覺了，冷夜霆於她，便是這樣。
食夢，愛之欲其生惡之欲其死。
對於喜歡的人，幻覺都是美好的，是令所有人向往的天堂。
而若是令人厭惡的人，那麽幻覺，嗬嗬。
郝玉雪忽然拿出一個電子腕表，一下子扣在了季念念的手腕上。
電子腕表傳來得痛意，讓季念念驚叫想要掙開。
但是短暫的痛意後，手腕很快便傳來發麻的感覺。
緊跟著，是大腦在嗡嗡作響。
季念念的目光像是忽然變直了，她直勾勾看著前麵，周身像是動不了了一樣。
“睡吧，”郝玉雪道，伸手溫柔地撫過季念念的麵龐，“睡夠五小時後再醒來，說不定，我就是你在這個世界上最愛的姐姐了。”
季念念還在試圖掙紮，郝玉雪的手指卻好像有魔力，越發輕柔。
同時，她的聲音每一聲都像是帶著蠱惑。
“睡吧，睡吧，沉入睡眠中去。”
季念念緩緩閉上眼睛，再掙紮也無濟於事，終於在郝玉雪的一聲聲催眠中，徹底昏睡。
在她倒下去的時候，郝玉雪的眼睛便變了，她再無一點溫柔和慈愛，眼睛裏麵充滿厭棄，像扔掉一塊垃圾般，將季念念拋下。
郝玉雪起身離開，回房去享用專屬於她的食夢了。
三天後，戰魏給得資金到賬了。
郝玉雪誇讚了他幾句，便把錢打給了邁爾斯。
時間還早，這個點的邁爾斯應該在熟睡，結果錢才打過去，郝玉雪便接到了邁爾斯的電話。
這一通電話和剛才的錢，還有食夢都沒有關係，邁爾斯來問得，是有段時間沒提到過了的季瑤。
郝玉雪聽到這兩個名字，便覺臉色發白。
但是從邁爾斯的語氣中她聽出，邁爾斯暫時還沒有將季瑤和衛顏聯係在一起。
郝玉雪的手指有些發抖，語聲盡量平靜：“既然您已經找到了季瑤，那麽，還有什麽事需要我做嗎？”
“你既然有辦法匯錢給我，那麽想必也有辦法離開你現在藏身的地方吧？”邁爾斯微笑，“你當初連冷夜霆都能拿下，那麽一個季瑤，你應該也不是問題。我給你半個月的時間，你去接近她，並和她成為閨蜜，你覺得夠嗎？”
第858章 被食夢擺布的傀儡
半個月……
這距離第一批食夢到安城，已經完全夠了。
可是，第一批吃完之後呢？
郝玉雪現在才真正意識到可怕，從此之後，她將真的完全受控於邁爾斯的掌控了。
之前勉強稱得上是合作夥伴，所以邁爾斯對她也算客氣。
如果一旦處於被動位置，今後她就是邁爾斯的傀儡了，還是終身都難以擺脫得那種！
郝玉雪渾身都在發冷，不知道如何去接這話。
一旦應下，她如果沒有達成，反而會讓邁爾斯更為憤怒。
邁爾斯在那邊揚眉：“哦？米雪麗，看起來，你遇到了困難。”
郝玉雪實話實說：“是的，邁爾斯先生，我現在不方便出門，我之所以能給您轉錢，因為我用一些條件和人達成了交易。實際上，我目前還沒有辦法得到自由，對不起，沒能幫上您的忙。”
邁爾斯眼睛微眯，神情在電話那邊露出幾分不快。
不過他沒有表露，淡淡應了聲後道：“好吧，那我祝你，早日出獄。”
通話結束，郝玉雪低頭看著手機，如果季瑤是任何一個人，她都不會這麽不爽，為什麽，偏偏是她衛顏？
同一時間，冷夜霆的手機鈴聲響了。
點點在棋盤上按下一顆棋子，聽到冷夜霆的電話鈴聲，點點的目光黯淡幾分。
冷夜霆眉眼愧疚，道：“我去接個電話。”
“……嗯。”
今天是衛顏特意設置的親子日，但是衛顏自己先放鴿子，陪好姐妹去了。
所以冷夜霆從公司回來陪點點玩，結果坐下來沒半個小時，冷夜霆已經接了五通電話。
點點明白自己的爸比有多“日理萬機”，而且這些電話都很重要，不能不接，所以點點一句不高興的話都沒說。
冷夜霆拿著手機去到一旁，點點小心觀察他的神情，發現通電話讓他變得很嚴肅。
冷夜霆的聲音很低沉：“確定了嗎？我需要你們完全證實。”
“嗯，確定了，的確就是後天，會在東海碼頭入港。”
“好，我和傅墨聲打個電話。”
“嗯。”
電話裏麵的人說得話，點點聽不到，但是從冷夜霆這邊判斷，事情真的出得不小。
點點有些小擔心，以及，他還擔心爸比會棄棋局離去。
好在冷夜霆回來後，在對麵重新坐下，並未提及離開。
點點悄悄鬆了口氣。
但其後時間，點點發現爸爸完全一心二用了。
他一邊跟他下棋，一邊回信息，手機的消息也在不停響起。
點點終於忍不住了，超小聲地道：“爸比，你這樣分心，下棋就沒意思了……”
冷夜霆濃眉輕擰，看向兒子。
看到點點委屈巴巴的小臉蛋，冷夜霆是有幾分愧疚，但愧疚之後，他出言提醒：“不過你有沒有發現，真正分心的人是你呢？”
點點不解：“嗯？”
冷夜霆道：“你輸了。”
他拾起手裏的棋子，在棋局上落下。
點點趕緊低頭朝棋盤望去，局勢暫時還沒有定輸贏，但是棋局對弈，往往並不需要走到最後一步。
點點很快看出來了，他真的輸了。
第859章 冷夜霆一心三用還能贏
衛顏在晚飯前準時和冷無憂回來。
點點躺在沙發上，雙手枕在腦後，目光若有所思地看著天花板。
聽到衛顏的動靜，點點一下子坐起來：“媽咪！！”
衛顏已經瞧見了他剛才的小深沉，笑著走去：“點點有心事？”
點點抱住衛顏的胳膊：“我和爸比下棋，輸了……”
衛顏反倒是覺得，贏了才是反常。
她摸了摸兒子的腦袋：“什麽時候勝負欲這麽強啦？”
“不是，是爸比太厲害了，他一心二用還能勝我！”
衛顏笑著坐下，從精品袋裏翻出給他準備的禮物，邊道：“那他一心二用在哪裏？除了跟你下棋之外，他還幹嘛啦？”
點點驕傲道：“跟人發消息，還接了好幾個電話。”
他這小神情，讓衛顏的笑容更加燦爛：“點點很自豪呀？”
“爸比這麽厲害，我當然很開心啦！”
說著，點點聲音變低：“媽咪，爸比好像有一個安排！”
“安排？”
“在後天晚上，雖然我沒有聽清是什麽，但是……好像很嚴肅。”
衛顏又笑了，摸了摸兒子的腦袋：“點點，你這樣通風報信，就不怕你爸比生氣嗎？”
“嗯？這叫通風報信嗎？”
衛顏道：“對的，不過，幹得漂亮。”
把幾個限量版的變形金剛玩具給了點點後，冷無憂陪點點玩，衛顏上樓去找冷夜霆了。
冷夜霆的書房半掩，衛顏上去時，他正在打電話，衛顏聽到他話裏麵的“東海碼頭”四個字，聽起來似乎真的有什麽“行動”。
衛顏想了想，故意加重自己的腳步聲，聽到動靜，冷夜霆停下說話，淡淡道：“稍後聊。”
衛顏心裏麵哼了一聲，看來這個“行動”，果然是不想要讓她知道啊。
衛顏推開門，冷夜霆正放下手機，轉身朝她看來。
衛顏揚起笑容過去：“點點很驕傲啊，他剛才跟我說，他的爸比下棋一心二用，還輕易贏了他。”
冷夜霆俊容變得溫和，淡聲道：“說我一心二用，他又何嚐不是。”
“他也一心二用？”
“他一直在觀察我，”冷夜霆擁住走來得嬌妻，“怪你這個親媽，沒有好好陪他。”
衛顏輕歎：“點點太依賴我們了，不過……你一邊下棋一邊打電話，一邊還在注意著點點的情緒，可見，你不僅是一心二用，你是一心三用。”
冷夜霆的手指輕輕拂過她的頭發，張了張口，又止罷。
他俯首吻在她的頭發上，細嗅著她的發香：“今天出去玩，開心麽。”
“……不開心。”衛顏如實道。
“發生了什麽？”
衛顏歎道：“姐妹不開心，我也就不開心，不過具體的，你就不要問了。”
一開始，她和冷無憂都以為紀涼是產生了什麽誤會，但是這段時間下來，她們明顯發現，紀涼的情緒不僅僅是誤會。
而礙於立場，她們沒有辦法去找傅墨聲問清楚。
冷無憂有過小建議，讓衛顏想辦法能不能讓冷夜霆去傅墨聲那邊旁敲側擊些什麽。
可是感情的東西非常私人，旁敲側擊出來了又怎麽樣呢，以及紀涼性格一直直爽，她不喜歡太多人卷入，不然她又會當一隻烏龜，遠走海外了。
第860章 衛顏的新身份
接下去兩天，冷夜霆異常忙碌。
衛顏特意要小月留意傅墨聲和戰北溟那邊的動靜，得知那邊也有大動作，而且果然都圍繞著“東海碼頭”，衛顏一下子就聯想到了之前冷夜霆查到過的郝玉雪的進貨渠道。
這一次的“行動”，衛顏百分百確定，就是和郝玉雪背後的勢力有關。
但是，那個內鬼還藏著，他會知道這次的行動，並且把這次的行動暴露出去嗎？
兩日觀望，在“行動”開始的這一日，冷夜霆跟往常一樣去公司，沒有表現出半點不同。
冷夜霆前腳剛走，衛顏也跟著離開，所去方向和冷夜霆相反，半個小時後，衛顏在一家高檔私人會所下車，她一進門，經理親自迎上來：“衛總，您好。”
小月領著一票化妝師和服裝師們等在包廂裏，衛顏一進去，眾人同樣齊聲問好。
衛顏的目光看向服裝師身後那一排衣服，是各式各樣的職業裝束。
衛顏失笑，覺得小月的陣仗安排得有點太大了。
她過去坐在化妝鏡前，看著鏡子裏麵的自己，道：“你們覺得我適合偽裝成什麽樣，便什麽樣吧。”
一個服裝師小聲道：“那……恐怕還得一個個試過去。”
“沒關係，”衛顏笑道，“還早。”
化妝師和服裝師於是開始給衛顏做造型，從男生開始，到男教授，最後確認了一個造型，最能讓衛顏泯然於眾，是穿深藍色工服的男性快遞員。
確認好後，小月立即將開始圍繞這一個形象做諸多安排，包括偽造證件和社會福利信息等，化名“魏小軍”，不過三個小時，她們很快匹配了一係列與“魏小軍”相關的電話身份信息，銀行戶口等。
一個裝滿證件的文件袋被專人送來，小月去後門交接，回來交給衛顏。
衛顏的妝容徹底成功，她站在化妝鏡前，看著鏡子裏麵完全陌生的自己，感歎這化妝技術，堪比整容了。
接過小月遞來得文件袋，衛顏打開後逐一看去，笑道：“剛才那個一寸照，拍得也神。”
小月笑容有幾分俏皮：“是啊，魏哥。”
衛顏被她逗笑，收起東西：“ok了，我出去闖一闖。”
“嗯。”
傅墨聲的幾家公司，目前隻有一家有招聘計劃，所以衛顏暫時不考慮，她把目光投向了戰北溟。
她的身高在女性中屬於較高的，在男性中卻連中等水平都算不上，但是她的“簡曆”上工作經驗豐富，人脈廣，這是她們特意打造出來得優勢。
下午就是麵試，衛顏表現得落落大方，談吐合宜，她看得出麵試官對她很滿意，不過按照流程，還是得回去等消息。
離開麵試公司後出來，衛顏看了下時間，下午三點。
離冷夜霆今晚“行動”快近了，她給冷無憂發去消息，讓她今晚辛苦帶一下點點，而後她便開車，朝著東海碼頭的方向開去。
就在剛出停車場的時候，從公司另外一邊開出來一隊車。
衛顏不自覺放慢自己的速度，想等這些車子先走，她想看看他們是不是也去東海碼頭。
不過，這家公司並不是戰北溟的主公司，她害怕暴露，所以選擇得略微偏，想一步步去深入了解公司內部結構。
最後一輛車出來的時候，忽然在路邊停下了。
衛顏朝另外一個方向看去，這才發現，這輛車在等人。
所等的人一頭金毛，走的慢慢悠悠，絲毫不在乎是不是被人在等。
他的衣著比較流裏流氣，得益於今天上午的身份偽造，衛顏恰好對這個牌子有所了解，這小金毛的一身潮牌，價格應該在200，6000中間。
這個牌子還是很有設計感的，能將這個品牌穿出一副痞樣，不得不說，有點本事。
第861章 滾遠一點
小金毛快靠近時，司機親自下來打開車門。
小金毛不急不躁地坐入進去，車子才開始啟動。
衛顏皺眉，戰北溟手下，竟然還有這麽囂張的人嗎。
她立即調取汽車的前置路攝，發給小月，讓她查出這個小金毛的資料。
而後，她開車跟上前麵的車隊。
十分鍾後，小月打來電話：“衛總，查到了，名字叫向文樹，人稱阿樹，的確是戰北溟的手下，由胡生海領隊。”
衛顏聽著熟悉，道：“胡生海這幾個字，之前好像在哪裏聽到過。”
“是的，之前跟蹤郝玉雪的行動，戰北溟這邊的負責人就是胡生海。”
衛顏淡淡一笑：“怎麽覺得，有一點巧呢。”
小月道：“是有點，衛總，現在需要盯著這個阿樹嗎？或者，盯著胡生海？”
衛顏想了想，道：“胡生海不會出錯的，戰北溟既然把這麽重要的事情交給他，說明戰北溟是信任他的。胡生海也不可能在這個事上亂來，他沒有幾條命可以賠。這個阿樹，倒是可以盯一盯。”
“好！”
結束通話，衛顏又跟了一段時間，不過很快發現，這群人應該是另有任務在身，且跟今晚的碼頭行動沒有關係。
她看了下手腕上的表，不方便再繼續跟著了，調轉方向盤，立即朝東海碼頭的方向駛去。
同一時間在看表的，還有郝玉雪。
她這輩子都沒這麽緊張過，目光一眨不眨地看著手腕上的秒針。
之前邁爾斯答應她的貨物，將在今夜進港。
這些藥對別人來說非常珍貴，但是對於邁爾斯來說什麽都不是，他這次也表現得很慷慨，送了整整兩大箱給她。
今晚進港後，想到可以繼續揮霍“食夢”，郝玉雪就有一股說不出來得興奮感。
但是在興奮感之前，是等待輪船進港的焦慮。
季念念端著切好了的西瓜進來，低頭將西瓜盤子放在茶幾上。
抬起頭看向郝玉雪的時候，季念念的目光已經從之前的惶恐，完全變成了呆滯。
郝玉雪的眉頭一下子皺了起來。
同樣是被食夢加上她的催眠所驅動的人，撞死炳叔的那個司機，目光充滿貪婪，丁曼的目光則憤怒癲狂，而現在，季念念這呆滯傻氣的目光，讓郝玉雪心底生起濃濃的厭惡。
“滾遠一點，”郝玉雪直接道，“不要再出現在我眼前。”
季念念神情變得受驚，頓了頓，小聲道：“對不起，我這就走……”
她起身準備離開，郝玉雪卻又叫住她：“等等！”
季念念朝郝玉雪看去。
郝玉雪道：“看向牆上的那麵鍾。”
季念念一下睜大眼睛，搖著頭往後退。
“我讓你看那麵鍾！！”郝玉雪的聲音瞬間變大，“你看啊！”
“我不要！”季念念抬手捂住自己的臉，“我不要看，我不要看！”
雖然現在的記憶混沌，但是這麵鍾所帶來得恐懼非常深刻，季念念從骨子裏害怕它。
郝玉雪抬手，一把揪住季念念的頭發，並拉扯下她的手掌，強迫她抬起頭麵對著那麵鍾。
一看到掛鍾上麵搖擺的鍾錘，季念念便發出尖叫聲。
但是她不能自己，因為郝玉雪死死地把住了她的腦袋，逼著她去看。
“啊！！”季念念嚇得眼淚都出來了，拚命搖頭，但無濟於事。
第862章 親手殺了戰北溟
郝玉雪強迫她看，但是郝玉雪自己卻不看。
在季念念漸漸被那擺鍾迷了雙目，郝玉雪沉聲道：“季念念，我不需要你的恐懼，懂？我更想要的是你的憤怒，你的仇恨，你的戰鬥力。我希望你去殺了戰北溟，或者，能殺了衛顏最好！你是一個殺手，我想要你成為殺手，你懂嗎？”
季念念的眼淚都出來了，她的腦子裏麵好像有一隻手在拉扯著她，去往另外一個世界。
“跟我一起念，”郝玉雪壓低聲音，“我，季念念，我要去殺了戰北溟。”
季念念痛苦地搖頭：“不……”
“念！”郝玉雪手指用力，揪緊她的頭皮，“快點，念！”
“不！”
“念！我，季念念，我要去殺了戰北溟！念！”
那擺鍾離得很遠，可是季念念覺得，它的每一聲，好像都能被她的耳朵捕捉到。
滴答，滴答，滴答……
郝玉雪放慢聲音，緩緩道：“我，季念念，我要去殺了戰北溟。我要去殺了衛顏，乖，念。”
滴答，滴答，滴答……
季念念的意識終於不剩多少，她很輕地跟著郝玉雪的口吻：“我，季念念，我要去……”
郝玉雪用鼓勵的語氣道：“說下去。”
“我要去，殺，殺了戰北溟。”
“還有，衛顏。”
季念念哭著道：“還有，衛顏。”
郝玉雪道：“好，完整的再說一遍。”
季念念痛哭求饒，但郝玉雪並不放過她。
除了強迫她一遍遍念著，郝玉雪還拿了一杯水，強行從季念念的嘴巴裏麵灌入進去。
水裏除了食夢，還有她添加的其他藥物。
季念念一遍遍念著，目光漸漸開始變了，從懦弱呆滯到混沌求饒，再到最後，終於變成了郝玉雪所期望的憤怒和堅決。
郝玉雪鬆開季念念的頭發，沉聲道：“從現在開始，我每天都要催眠你，直到，你親手殺了戰北溟和衛顏為止。”
季念念卻連這句話都喃喃重複：“直到，我親手殺了戰北溟和衛顏。”
郝玉雪揚起一抹得意笑容：“沒錯。”
夜色越來越深，郝玉雪讓季念念去看虐殺類的視頻了，她則懶躺在沙發上，一眨不眨地看著手腕上的表。
時間越近，便越忐忑，雖然知道邁爾斯的行事風格不會有半點差池，可是，安城畢竟不是一座尋常的城市。
終於，時針分鍾確定了入夜的八點正點。
郝玉雪閉上眼睛，但願成功！
作為安城兩大海港之一，八點正點入港的輪船和貨船以百為計。
貨船長鳴，夜色裏仿若能看到白煙高歌。
江海浪花疊疊，衛顏站在一個飯店三樓的包廂，目光一眨不眨地觀察著整片海港。
她早早就來了，可是從下午站到晚上，好像沒有看出這片海港有什麽不對。
但這也是正常的，冷夜霆的形式風格便是滴水不漏，如果淺顯就能看出，那也太過露外了。
一艘艘大船靠近，郝玉雪的心也變得揪緊。
但分鍾慢慢攀爬到數字10的時候，都不見這片海港有什麽不對。
難道，是她的信息錯誤嗎？
衛顏皺眉，心裏麵生出懷疑。
就在這個時候，另外一邊傳來巨大的爭吵聲，像是很多人同時打了起來。
這邊港口上正忙的人群也聽到了那頭的聲音，紛紛抬頭看去。
衛顏立即掉頭離開包廂，朝聲音來源處快步走去。
第863章 江海風波
正在鬧矛盾的兩邊人馬，身上衣著都像是港口的務工人員，吵得非常凶，有你推我我推你的動手痕跡，但並沒有爆發真正的打鬥。
衛顏藏在包廂的黑暗角落裏聽了一陣，兩邊人馬吵架的內容，甚至可以用幼稚兩個字來形容，無非就是爭奪一塊地盤，還是位置不怎麽樣的小地盤。
衛顏看著他們，卻漸漸覺得不對勁。
這麽一番爭吵，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過去，恰好出現在這個時間點，未免有一些大過刻意……
她一凜，立即掉頭，回去之前藏身的包廂。
海風很大，天上星空朗朗，比起那邊的喧嘩，這邊依然平靜，暫時沒有看出什麽不對。
衛顏望了一圈，將目光投向遠處的江麵上。
很快，她憑借敏銳的嗅覺和直覺，將目光鎖定在了一艘船上。
今晚其實有一個很奇特的細節，那就是對麵的江橋很多燈“壞”了。
有些仍亮，有些故障，而被衛顏凝望住的那艘船，此時就藏在江橋的巨大暗影裏。
這艘船本身也有燈，但是亮得不多，衛顏拿起隨身帶來得望遠鏡，輕輕擰動，對焦後，黑夜裏果然有動靜。
很多小艇正朝那艘船靠去。
小艇悄無聲息，姿態如似潛伏，衛顏皺眉，屏住呼吸去看。
最先靠近的小艇已經上去了，往上攀爬的人非常靈活。
另外一邊，第二艘小艇上的人也在同時登船。
忽然，衛顏發現這艘大貨船的甲板上其實是有人的，還不少，但他們顯然被對岸的爭吵聲所吸引。
盡管如此，這樣的大貨船，它不可能沒有夜視探頭或者水下探頭，這些小艇如此明目張膽地靠近過去，實在危險，除非能在最短的時間裏一擊擊殺。
衛顏快喘不過氣了，隻能在心底期盼，船上的人並沒有支類的武器。
但真的想到什麽來什麽，幾乎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她就聽到了qiang聲。
距離非常遠，望遠鏡的視覺範圍有限，衛顏立即朝那邊移動過去，卻無法確定是哪一處的聲音。
忽然，她的鏡頭在一個高大的背影上停格。
衛顏睜大眼睛，冷夜霆！
周圍光線很黯淡，但是這個修長高挑的背影輪廓她絕對不會認錯。
這些小艇果然是他的人，那麽這艘船……
再聯想到剛才的qiang聲，衛顏心裏一下冒出四個字，危機四伏。
她顧不得再去其他地方找qiang聲了，所有的目光和心念都緊緊鎖定在冷夜霆的背影上，生怕鏡頭一移開，就會找不到他。
然而下一瞬，冷夜霆便帶人在甲板上貓身朝黑暗處快速走去。
衛顏急得不行，恨不得自己生出一雙翅膀立即飛過去。
便在這時，qiang聲再度響起。
衛顏心下一顫，一口氣沒喘過來，那船上的混亂隨即展開，喝罵聲和警報聲響起，還有此起彼伏的qiang聲。
被碼頭上的爭吵聲吸引過去的所有人，全部都朝這邊看來。
碼頭的西北方向卻有一大群人忽然出來疏散人群，讓他們遠離江岸。
江麵上也有船用汽笛喇叭在通知所有人離開江麵，聲音非常洪亮。
衛顏放下手裏的望遠鏡，大口大口喘氣，她覺得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第864章 江上的船體廢墟
人群往西麵和北麵奔逃，江上的漁船快速駛離。
不僅是水與岸，不遠處的跨江大橋，車流也被限行。
衛顏所在的包廂門忽然被人敲響，服務員在外催促衛顏離開。
見包廂裏沒有反應，服務員直接推開門進來：“魏先生，海上可能有危險，我們需要您……”
衛顏打斷她，語聲嘶啞：“不要說話。”
她站在窗邊，依然拿著望遠鏡，喬裝過的背影看不出半點女人氣質，像是一個清秀的男大學生。
頓了頓，衛顏覺察服務員還在後麵，她轉過身去。
包廂裏並沒有開燈，服務員背對著包廂外的燈光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但衛顏好像能夠感覺得到對方落在她臉上的目光有多敵意。
衛顏攏眉，粗著聲音道：“請問你有什麽事嗎？”
服務員卻反問：“你來吃飯為什麽帶著一個望遠鏡？”
衛顏低頭看了一下手裏的望遠鏡，淡淡道：“這不是海邊嗎？帶個望遠鏡看海，礙著你什麽事了？”
服務員冷冷道：“你這個包廂挑的，也挺有深意啊，亮底牌吧，你是什麽人？”
衛顏用同樣嚴肅的目光打量他，服務員的這一番話，他的身份無非兩種，要麽敵，要麽友。
如果是敵人，衛顏需要確保自己的安全。如果是冷夜霆的人，那麽，衛顏還要考慮怎麽做才能保全自己的身份。
包廂裏的氣氛突然變得嚴肅凝重，衛顏一眨不眨地盯著男人，看到男人的手緩緩朝口袋移去時，衛顏心下一緊。
便就在這個時候，一股氣焰忽然從窗外撲來。
衛顏下意識抱著頭蹲下，伴隨著巨大的轟聲，腳下瓷地震顫，窗戶被轟破，劈裏啪啦的碎片落在地上，像是下雨一般。
衛顏的雙耳嗡嗡作響，耳鳴嚴重，稍微緩了緩，她立即爬起，朝窗外看去。
那艘大船，在海上隻剩半座堪堪欲碎的輪廓。
衛顏的眼淚奪眶而出，她轉身朝包廂大門跑去。
那個服務員被壓在從上麵掉下來的天花板下，試圖抓住衛顏，但一時逃不出來。
衛顏用最快速度跑到岸邊，看著一片狼藉的江麵，還有水上漂浮著的一艘艘小艇廢墟，衛顏雙腿一軟，跪坐在地，腦袋一片空白。
就在這時，江麵忽然有人破水而出。
衛顏一凜，趕忙爬過去。
距離太遠，她的望遠鏡落在了包廂上，隻能依稀在黑暗裏看到越來越多人從遠處的江麵上浮起。
她試圖去找到冷夜霆，可是空氣裏屬於船體的塵埃還太重，她什麽都看不到。
遠處的海麵上忽然駛來很多快艇，同時，高空出現了大量的直升機。
那些從上落下來的探照燈，終於讓衛顏的視野能見度變得稍微清晰。
她快速在人海裏尋找，終於，她看到了一艘快艇上的人影，正在俯身幫忙救人。
隔得這麽遠，她依然能夠一眼確認是冷夜霆。
他還活著！！！
衛顏心裏麵的大石頭終於重重落下，眼淚卻掉得更加洶湧。
這邊的海岸上也跑來很多人，衛顏在其中看到了傅墨聲。
雖然現在她已經灰頭土臉，但仍不想被太多人注意到。
衛顏再三確認冷夜霆絕對安全後，悄然起身，離開了海岸。
第865章 應酬？騙子！
回家之前，衛顏先回之前的私人會所洗漱。
從魏小軍變回衛顏，她悄然離開，回到家中。
由於今晚的心情大起大落，她臉上的神情有些疲憊。
點點已經睡著了，冷無憂看到她，擔心地起身過來：“顏顏姐，發生了什麽？”
衛顏太累了，努力擠出一個笑容：“沒什麽，虛驚一場。”
冷無憂關心道：“虛驚嗎？那就好，不管發生什麽，隻要是一場虛驚，那就還行。”
說著，冷無憂讓保姆幫忙倒一杯溫水。
待保姆送來，冷無憂接過溫水送到衛顏身邊，這才發現，衛顏身上有很香的氣味。
冷無憂道：“顏顏姐，你在外麵洗過澡呀。”
“嗯，灰頭土臉的，就先洗了個澡。”
冷無憂才鬆了口氣，又變得擔心：“看起來，顏顏姐發生的事情還是有點嚴重的。”
衛顏淡然一笑：“沒事。”
她看了下手腕上的表，再轉向門口。
距離江麵上的風波，已經過去一個多小時了，這一個多小時，冷夜霆一個電話都沒有給她打。
可能，現在還在忙吧。
“無憂，”衛顏疲累道，“我先回房睡覺了。”
“嗯！”冷無憂擔心地看著她，“顏顏姐，你快去休息吧。”
衛顏低眸看著睡在沙發上的點點，彎腰在點點的臉頰上吻了一口：“那，點點他……”
“我等下把點點抱回房間，我的力氣大！”
衛顏彎唇：“好，辛苦了。”
回房後，衛顏並沒有馬上睡覺，她量了一下自己的血壓和血糖，確定都是正常的，這才放心。
卸掉了一身男性的喬裝，她的身體非常纖瘦，肚子上顯懷的胎兒也變得明顯。
衛顏的手掌很輕很輕地撫摸過肚皮，如釋重負。
至床上睡覺，四個多小時後，她被噩夢驚醒。
緩過來一陣，衛顏發現枕邊人還沒回來，她伸手拿出手機，沒有未接來電，隻有冷夜霆發來得一條消息：“晚上有應酬，很晚才回，你先睡。”
發送消息，是兩個小時前了。
“應酬，”衛顏嘀咕，“騙子。”
回想冷夜霆這幾天神神秘秘，不肯跟她透露東海碼頭上的“行動”半個字，如若不是點點的“出賣”，她可能就稀裏糊塗被蒙過去了。
親臨現場才知道那有多危險，稍有不慎，粉身碎骨。
衛顏放下手機，輕輕一聲歎。
這一聲歎息，恰好被推門進來得人聽到。
忽然亮起來的廊燈溫和淡然，但仍讓衛顏眯了下眼睛。
冷夜霆濃眉輕擰，道：“顏顏，你沒睡？”
衛顏從床上撐起身子，聲音帶著睡醒的嘶啞：“不是，我睡了，又醒了。”
冷夜霆走去，在床邊坐下。
自他身上傳來的氣息非常清雅，衛顏一聞便知，他跟她一樣，在外麵洗過澡了。
得虧她知道他去幹了什麽，否則按照正常妻子的思維，不定往什麽去想呢……
衛顏想了想，還是決定問出來：“冷夜霆，你有沒有什麽要跟我說的？”
冷夜霆長眉輕挑：“什麽？”
“你……真的沒什麽要跟我說的？”
在衛顏的注視下，冷夜霆的俊容難得露出幾分心虛。
不過冷夜霆不愧是冷夜霆，這心緒稍縱即逝，很快，他的目光恢複平靜，深深看著衛顏：“是有一件事要說。”
“好，我聽著。”
“我們協助jing方搗毀了四海公司的一艘走私船隻，繳獲了大量走私物品。”
衛顏心裏默默吐槽，我信你個鬼。
第866章 你的注視，會讓我……
那叫“繳獲”嗎？
她人就在現場。
那叫，灰飛煙滅好嗎。
衛顏不出聲，安靜聽著冷夜霆說下去。
“船上的船員都被捕了，目前可以確定，郝玉雪的主要運貨渠道就是四海公司。雖然暫時依然沒有辦法找到郝玉雪，但已經可以確定，那批貨物是從亞特蘭大出發，並在加勒比上船的。”
衛顏道：“我在網上看到消息，說東海碼頭出現了很大的事情，跟這四海公司有關係嗎？”
冷夜霆頓了下，道：“……有。”
衛顏抿唇，讓智能家居打開床頭燈，她抬手拾起冷夜霆的手，檢查他的手背。
左手檢查，再檢查右手。
除了手背還有手心，還有每一根手指的指縫。
再然後，是手腕。
找到一些摩擦和小傷口，還有被海水浸泡了太久，起皺的皮膚。
她的力道非常溫柔，目光也很仔細，將他的腕表摘下，再將袖子也往上麵卷。
冷夜霆沉默看著她，知道以她的聰明和能力，應該知道發生了什麽。
他沒有再解釋，不想再對她說謊。
衛顏忽然道：“把衣服脫了。”
“……我需要衝個澡。”
衛顏掀開被子：“那我一起去。”
“你要看我洗澡？”
衛顏臉頰紅了下：“又不是沒看過。”
冷夜霆輕輕捏著她的臉：“可是你的注視，會讓有個東西變得不乖。”
過分低沉的語氣和誘惑性言語，讓衛顏的耳根都徹底紅了。
她輕咳了聲，堅持要下床。
冷夜霆先她一步蹲下身，把拖鞋給她穿上。
在他抬起身的一瞬間，衛顏忽然伸手，擁住了他勁瘦的腰肢。
冷夜霆一頓，低眸看著她。
衛顏沒有說話，就這樣靠著他的小腹，深深閉上眼睛。
也是在這一刻，她所有的不安惶恐，終於徹底放下了。
冷夜霆不想跟她說今天在海港發生了什麽，她也不想告訴冷夜霆，她當時有多麽的害怕。
她的腦海中甚至閃過一個可怕的念頭，如果冷夜霆真的不在了，她甚至，也活不下去了。
冷夜霆覺察得到衛顏的情緒，大掌很輕地撫摸著她的頭發：“顏顏，我就在這。”
半響，衛顏道：“那麽，港口那邊，應該已經無事了，對嗎？”
“嗯。”
“好……”衛顏抬起頭，擠出一個笑容，“走吧，去洗澡。”
她讓冷夜霆先進去，她在外麵拿他的睡衣。
進去後恰好看到他除完衣物站在淋浴頭下衝刷，晚上剛行動過，他渾身的肌肉好像並沒有因為之前的洗浴而得到放鬆，一目看去，依然緊繃。
光滑的紋理線條和碩大的肌肉塊，並不似戰北溟那樣猙獰健碩，有著非常完美的自成一派的力量感。
似有所感，冷夜霆側目朝衛顏看來，衛顏趕緊收回自己看呆了的目光，不好意思地避開他深沉的視線。
她紅著臉將睡衣放在一旁的架子上，但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冷夜霆走出來，抬手輕輕撫著她的臉頰，浴室的燈光比自開了庭燈和床頭燈的臥室要明亮很多。
冷夜霆的視線深的像是要將衛顏吸入進去。
衛顏的眼睛多了幾分濕潤，迎著他的注視，道：“我剛才說了……要給你檢查身體的。”
“你要檢查哪裏？”冷夜霆湊過去，“我現在什麽都沒穿，你要怎麽檢查都行。”
這句話，簡直要讓衛顏的氣血上湧。
她還來不及說什麽，忽然被衛顏帶入了進去，猝不及防間，她身上的睡衣全濕，好在水是溫熱的，她並不覺得冷。
迎著兜頭的溫水抬起頭，她的視線還未看清什麽，冷夜霆的吻已經落了下來，深深覆蓋在了她的唇瓣上。
第867章 對方每一個都是亡命之徒
精疲力盡。
衛顏靠著冷夜霆寬闊的懷裏深深睡去。
因為她肚子裏有寶寶，冷夜霆非常溫柔，他表現出來的所有力度和他充滿張力的身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極盡地在嗬護她和注重她的感受。
這一場鼎盛的狂歡，讓衛顏一直睡到第二日的中午。
醒來，冷夜霆又不見了人影，衛顏側臥在床上，愣愣地看著他的枕頭，在想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一切都是真實的嗎。
她拿起手機，沒有冷夜霆的留言和未接來電。
倒是小月，發了很多消息過來。
衛顏在床頭上放了一個軟枕，起身靠坐，一一閱讀小月發來得信息。
說的最多的，正是昨天晚上在海港上發生的事。
那麽大的一艘船支離破碎，卻不是對方想要同歸於盡，而是冷夜霆協助海關安裝上去的。
不能讓這艘船靠岸，便是擔心對方在靠岸時被檢查到，從而選擇同歸於盡，到時候會造成大量無辜人員的傷亡。
而活捉，那更不可能，對方每一個都是亡命之徒，他們寧可拚死都不會被活捉，所以登船活捉將付出非常巨大的代價。
所以，幹脆讓船上的人員和整艘船一起消失在大江的入海口。
小月的文字非常簡練，將大致經過述說後，還附上了一份excel表格。
“初步能得到的船艙清單隻有這些，都是一些日常生活用品，暫時沒有看出有什麽價值。藏在內部的走私物名錄必然不少，可是由冷總親自坐鎮，我沒有辦法安插人手調查。可能得內部人員……”
衛顏看著“內部人員”四個字，仿佛看到小月在打這四個字時的臉上神情，好像小月似有所指，且指得就是她。
門外傳來腳步聲，衛顏以為是點點，抬起頭卻看到是冷夜霆。
他身上沒有穿著革履西裝，而是非常居家的衣物，衛顏一愣，道：“你沒去公司。”
冷夜霆走來：“嗯，我一直在書房，過來看看你醒了沒。”
衛顏心道，難怪手機上麵沒有他的消息和未接來電。
冷夜霆過來坐下，低頭吻了下她的額頭：“睡得好麽？”
“……嗯。”
“餓麽？”
“餓。”
“有沒有什麽想吃的？”
衛顏淡笑，朝他懷裏靠去：“隨便吃什麽都行。”
冷夜霆摟住她，道：“好。”
他拿出手機，給樓下的保姆打去一個電話，收起手機後，對衛顏道：“昨天晚上跟你說的行動，現在有了新的發現。”
“嗯？”衛顏好奇地抬起頭，“還有新的發現？”
不是都成了渣渣了嗎？
這個發現難道是對大海的汙染？
“去我的書房？”冷夜霆道，“我抱你去？”
“……我還沒殘廢！”說著，衛顏離開冷夜霆的懷抱，“我先去刷牙！”
雖然大著肚子，可是衛顏的行動還是非常利索的。
前一秒她還在思考她這個“內部成員”怎麽樣才能從冷夜霆這裏得到消息，沒想到下一秒這個男人就自己送上門來了。
這麽好的好事，她當然要積極。
衛顏很快收拾好個人衛生，冷夜霆全程就站在洗手間門口等她，等衛顏出來說準備好了，可以走了，冷夜霆忽然一俯身，將她攔腰抱了起來。
第868章 想向你重新求婚
衛顏一聲低呼，隨即因為冷夜霆放在她腰肢軟肉上的摩挲而不禁笑起。
衛顏笑道：“有點癢。”
冷夜霆淡淡道：“習慣就好。”
說著，將衛顏朝隔壁書房抱去。
衛顏正好也不想走路，伸手圈住他的脖子，懶洋洋地靠在了他的懷裏，享受著世界上獨一份的人力運輸。
書房的電腦已經開啟了自動屏保，冷夜霆抱著衛顏坐在轉椅上，沒讓衛顏的雙腳沾一點地麵。
他修長的手指在鍵盤上輕巧，輸入密碼，衛顏大大方方地看去，發現是他們的離婚日期。
衛顏微頓，轉頭看向冷夜霆。
冷夜霆有所感地低頭，看著她這雙明亮的大眼睛，道：“是不是有話要說？”
“是有，還不少。”衛顏道。
“比如？”
“不比如，”衛顏道，“你猜我想說什麽。”
冷夜霆沉默了陣，另外一隻手攬緊她的腰肢：“等你生完孩子。”
衛顏眼睛變亮：“你真的知道我要說什麽？”
冷夜霆淡淡一笑：“一直都想向你重新求婚，可是你的肚子一天天在變大，怕你不喜歡穿婚紗。”
衛顏靠在他的頸窩上，也笑了。
婚禮不婚禮的，她其實不在乎了。
之前的婚禮出過那麽大的一場風波，至今想起來都覺得晦氣，有沒有婚禮，她無所謂。
但是，冷夜霆把她放在心尖上去寵愛，且時時在意著她的情緒和想法，讓她很開心。
把視線投向電腦屏幕，衛顏看到屏幕上麵正出現的幾組圖片。
這些圖片的角度可見是偷拍，出現在圖片裏麵的人物幾乎都是外國人，有一些人身上帶著武器，可見偷拍者當時的情形非常危險。
衛顏把目光鎖定在偷拍者所拍下來的這些物品上，有幾箱物品的名稱她覺得非常熟悉，略一回想，正是小月才給得excel名錄。
衛顏看向冷夜霆，等著冷夜霆開口。
冷夜霆果然也是這麽說的，這些是在加勒比海就拍下來了的。
冷夜霆移動鼠標，最後放在一張圖片上：“你看看這個。”
衛顏一眼認出那兩大箱紙箱裏麵所裝著的小瓶子是什麽，她有些驚訝地微微瞪大眼睛，目光一下看向書桌外麵的延伸架，那上麵正好還有幾個空瓶，便是從星光苑裏麵拿來得。
冷夜霆道：“沒錯，是它們。”
“果然，”衛顏道，“四海公司就是郝玉雪的渠道。”
冷夜霆道：“確切來說，是四海公司下的子公司。”
“四海公司的內鬼？”
“嗯。”
“這兩箱藥，現在在哪裏？”
冷夜霆頓了下，道：“沒了。”
他看向衛顏：“昨晚你太困，怕你問太多，所以我沒有細說。其實沒有繳獲，不過，這兩箱藥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
衛顏目光變得溫和，她輕輕笑了下，靠回冷夜霆的肩頭，望著屏幕道：“沒了，就沒了吧。”
當時的情形想也可知，想要把這兩箱藥拿到手有多危險，失去了研究的機會固然可惜，但，總好過無辜的人命傷亡。
這時，衛顏想到了什麽，看向冷夜霆：“郝玉雪那邊不知道還有沒有留存？如果有，如果能從她那裏得到，也不失為一種辦法。”
“應該有，不過，她再也沒有露頭了。”
衛顏一笑：“不怕，這個新聞，我想郝玉雪應該已經看到了吧，卻不知她會是什麽心情。”
其他的暫時不論，但從撞死炳叔的那個司機還有丁曼身上所提取出來的G60神經毒素，已經被證實擁有非常強大的生理依賴性。
而在星光苑裏麵短時間內驟然出現這麽多的空藥瓶，更讓衛顏斷定，郝玉雪也服用了，而且，她的癮還很大。
第869章 我現在就去殺了他
季念念的客廳裏。
空氣裏有非常難聞的氣味，季念念正在收拾滿地狼藉。
郝玉雪推開門出來，就聞到了客廳裏的難聞氣味。
她麵色呆愣地立在臥室門口，看著季念念將一地的排泄物收拾幹淨。
這些排泄物不是別人的，正是郝玉雪自己的。
郝玉雪看著季念念進去衛生間，等季念念出來後，郝玉雪聲音很輕地道：“還有我的臥室，我又尿床了。”
聲音很輕，不表示聲音很溫柔。
隻是，她已經沒有力氣說話了。
自從昨晚知道碼頭出事後，郝玉雪所有的力氣就像是消失了。
她看著位數不多的空藥瓶，不知道接下去要怎麽辦，發了一個晚上的瘋後，她又夢遊了。
伴隨著夢遊，便是失禁，之前的小便失禁，現在是大小便一起來。
郝玉雪走去沙發上坐下，看著茶幾上的手機。
這會兒的亞特蘭大，應該是晚上。
從昨晚事發後到現在，邁爾斯一個電話都沒有打來，也沒有發來任何消息，他不可能不知道四海公司出事了的……
盯著手機越久，郝玉雪的心情越難平靜，本來自認心如死水，莫名又開始焦慮狂躁起來。
怎麽辦，怎麽辦？
給他打過去？
或者，去找戰魏，再要點錢？
季念念這時拿著髒兮兮的床單從臥室裏出來，不小心摔了一跤。
發出來得動靜讓郝玉雪暴怒，回頭朝她看去：“廢物！你不會小心一點嗎！”
季念念憤怒地爬起，可是卻罵不出口，心裏麵像是有兩個小人在吵架。
還沒等吵架分出勝負，季念念愕然發現自己已經跪了下去。
“對不起，對不起！”季念念聽到自己的聲音響起，“對不起，我錯了，我不敢了！”
郝玉雪顯然並沒有因為她的跪地磕頭而消氣：“廢物！！廢物！！！”
郝玉雪抓起桌上的水杯砸了過去，一下砸中季念念的腦袋。
季念念的腦袋立即破了個洞，鮮血瘋狂湧了出來。
劇烈的痛意讓季念念抬手捂住自己的頭，瑟瑟發抖。
“我讓你去殺了戰北溟，你怎麽還沒去！？”郝玉雪痛罵，“今天就去，你今天就給我去殺了戰北溟！”
“好，我去殺了戰北溟，我一定會去殺了戰北溟的！”
郝玉雪卻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麽，瞪大眼睛道：“對……如果你早點殺了他，說不定我的藥就已經到手了，昨天晚上發生在碼頭上的事情一定跟他有關！”
說著，郝玉雪一下子站了起來，快步衝向季念念，揪住她的頭發：“是你！季念念，是你這個廢物，一直沒有去對戰北溟下手！！！你毀了我！！”
說完，顧不得季念念已經頭破血流，郝玉雪將她的腦袋朝牆上撞去。
“啊！！”季念念發出慘叫，大哭道，“我錯了，我現在就去殺了他，我錯了，求你放過我！”
“有用嗎？有用嗎？！”郝玉雪一下又一下將季念念的腦袋撞去，忽然，季念念的眼睛一翻，昏死了過去。
郝玉雪鬆開手，她身上的力氣徹底沒了，她啪塔一聲，癱軟在地。
她的食夢沒了，她怎麽辦啊？
就在這個時候，茶幾上麵的手機突然亮了。
郝玉雪的餘光一下子注意到，立即抬頭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