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完蛋,季景言生氣了
第八十五章 完蛋,季景言生氣了
孔桉的臉色很差。
謝容暄依舊是眉眼帶笑的模樣,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孔桉不善的臉色。
似乎是過了很久,謝容暄才又看向孔桉:“皇叔,怎麽不坐啊?”
就好像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暮池眯了眯眼睛,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謝容暄還挺有進步的嘛。
孔桉倒也沉得住氣,他對著謝容暄笑笑:“謝陛下。”
隨即來到季景言緩緩來到季景言身邊,站在季景言身旁沒動。
一時間,所有的大臣都愣住了,紛紛停下手上的動作去看向這邊的場景。
季景言分明是聽到了孔桉的聲音,也知道孔桉就站在他的身邊,但是他一動沒動,隻是喝著手上的茶。
“國師大人,可否讓位?”
孔桉這話說得肅殺又帶有歧義,似乎就是說給在座的人聽的。
暮池站在角落裏,能夠輕易地看到謝容暄嘴角冷下來的笑意。
這孔桉確實是不要命了,居然在聖上麵前說出這等大逆不道的話。
而正處於風暴中心的季景言坐姿端正,似乎完全沒有因為孔桉的話有任何情緒波動。
在眾人眼中,謝容暄是帶著“重傷”前來赴宴的,也足以看出他對這場宴會的重視,但是孔桉的做法,無異於是藐視皇權的。
謝容暄隻是靜靜地看著這邊,並沒有開口。
季景言將手中的茶盞放下,語氣平靜:“親王殿下,您的位置似乎不在這裏。”
孔桉輕笑一聲,語氣隨意:“接風宴而已,國師大人為本王讓個位置有何不可?”
季景言端方地坐著,饒是處於這般境地,也全然沒有一分一毫的慌亂。
他開口準備說些什麽,卻聽到什麽聲音傳來,那原本端正的身子瞬間緊繃。
“喵——”
聽到這叫聲時,誰都沒反應過來,隻有不遠處的婁靖嘉一臉愜意,悠然自得地品著酒,像是看熱鬧一樣。
季景言薄唇緊抿,似乎是準備說些什麽,隻是還不等季景言開口,暮池直接從角落裏蹦出來,跳到了孔桉的身邊,身體帶起放在桌上的酒壺,那上等的美酒便悉數灑在了孔桉的衣服上。
“哪來的野貓!?”
這話是婁靖嘉說的,先入為主地讓眾人以為這貓是無主的。
這樣到時候也怪不到季景言頭上。
孔桉又反應過來,注意到自己繡著蟒紋的鞋履和衣角全部染了酒漬,眼中瞬間染了怒意。
他看向那隻行動靈活的白貓,那貓不知道是從哪裏竄出來的,跳上酒桌,爪子上沾了亂七八糟的點心酒漬,又跑到孔桉身邊,全都踩在了他的身上。
孔桉是真的生氣了,一把將暮池抓起來,怒目圓睜,暮池沒在怕的,被他提起來,一爪子直接劃到了他的臉上。
“該死的!”
孔桉大喊一聲,手上力道一鬆,將暮池摔在了地上。
“砰——”的一聲。
那聲音不算小,剛剛就算被孔桉那樣逼迫都不動的季景言聽到聲響,猛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暮池被摔在地上,打了個滾,便重新站了起來。
——這點小傷對於暮池來說倒不算什麽,既然打算下一下孔桉的降頭,總不能什麽都不付出的。
隻是她沒想到,反正目的也達到了,暮池心裏暗爽,這差不多守衛也該來抓她了,她該撤了!
隻是暮池從沒有想到,季景言會在這個時候叫她的名字。
“小白!”
暮池準備逃走的身形一愣,反應過來的時候,天旋地轉,她就被抱進了雪鬆香氣的懷裏。
是季景言身上的味道。
暮池不知道季景言是如何從她的叫聲中就判斷出她是誰來的,甚至不知道,季景言分明什麽都看不到,是如何將她抱進懷裏的。
她的爪子上還沾著各種酒漬,就連柔順的皮毛上也都是黏膩的糖漬,季景言這家夥不是有潔癖嗎?
為什麽還這麽毫無顧忌地把她抱起來?
“把它給我抓起來!”
孔桉動了怒,大吼著讓姍姍來遲的守衛去抓暮池。
暮池見狀,急忙從季景言的懷裏掙脫。
——開什麽玩笑,如果讓孔桉知道她跟季景言認識,季景言可就危險了!
不遠處的婁靖嘉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他完全沒想到季景言居然會當場去認一隻闖禍的貓!
“景言!你認錯了!”
婁靖嘉隻好這麽說,想要為季景言開脫。
暮池掙紮著從季景言的懷裏跳出來,一瘸一拐地衝出人群,慌慌張張地逃走了。
婁靖嘉看著小白越跑越遠,這才鬆了口氣。
一群守衛見狀,急忙追了出去。
婁靖嘉這才看向季景言,發現他抿著唇,神情冷峻。
完了,季景言生氣了。
這邊孔桉當真是發怒了,在宮宴上失了儀,謝容暄借故大發雷霆,又聲稱自己大病未愈,讓李允將他攙扶了下去。
這接風宴至此,算是不歡而散。
經此一晚,至少宴會上的官員都明白,陛下如今生了孔桉親王的氣,至少明麵上是不可能與孔桉往來的,也算是削了孔桉的一番銳氣。
宮宴散後,孔桉的臉色十分不好,都是那隻貓壞了他的事,他非要把它找出來,扒了它的皮!
婁靖嘉跟著季景言走在官道上。
他跟在季景言身後,一句話不敢說。
季景言走在最前麵,甚至不要人領路,隻是直直地往前走。
婁靖嘉擔心季景言摔倒,想要上前扶一下,卻被季景言毫不留情地甩開。
季景言停了下來,神情冷沉。
婁靖嘉知道季景言生氣了,也不敢說話,站在原地,一副聽訓的表情。
月色冷寂,落在男子淡色的衣袍上,如同染了一層淡淡的霜雪。
“你為什麽要把小白拉進來!?”
婁靖嘉認識季景言這麽多年,似乎是第一次看到季景言這麽生氣。
他冷著聲音,薄唇緊抿,麵如刀刻。
婁靖嘉撓了撓頭,打著哈哈:“國師大人別這麽大火氣嘛,小白它不會有事的。”
“什麽叫不會有事!?”季景言聲音又高了幾分,氣都有些喘不勻了,“你剛剛沒看到她被孔桉摔在地上了嗎?”
婁靖嘉有些理虧地挑挑眉:“隻是一點小傷而已,再說了,小白歸根結底隻是一隻貓而已。”
“‘隻是’一隻貓而已!?”季景言咳了幾聲,氣得發抖,“什麽叫做隻是一隻貓而已?”
季景言說完,不願再跟婁靖嘉交流,轉身繼續往前走。
官道是長長的一條路,還算好走,隻是過了官道之後,皇宮裏四通八達,季景言一個人是不可能走出去的。
婁靖嘉想要上前去扶,但看季景言的樣子……
好像還沒有消氣。
“喵~”
就在這時,一道輕輕淺淺的聲音響起,季景言便停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