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她是最好的
第95章 她是最好的
體育賽事裏,通常被判犯規的選手總是覺得自己是冤枉的,他們哭鬧,謾罵,甚至有一些衝動的當場就想爬上裁判或者評審席暴揍裁判一頓替自己找回公道,最後在回家再來一篇聲淚俱下的動態發動一場史詩級網暴,這是常有的事。
於犯規罰下的運動員之中有的人是真的因為裁判方不長眼或者有失公允而受到不公平待遇,令人惋惜——參考某年世界杯,聽說某位裁判最後被槍殺,很難說那到底是誰的錯。
但在這些吃盡了裁判不公平判決的苦的人身後,多多少少又有那麽一兩個確實被罰的並不冤枉卻非要渾水摸魚。
俗話說得好,不會有冤枉你的人更清楚你有多冤枉。
而此時此刻,在飄雪的山上,薑冉看著氣焰囂張地推開阻攔的工作人員,怒氣衝衝衝著她這邊衝過來的涼鶴,她坐在那一動不動,甚至還有閑心戳了戳慫慫:“她過來了,看著很生氣,至於嗎?一個普通的比賽,今年這種比賽應該很多,下次再來不就行了?”
涼鶴像龍卷風似的碾壓一切來到她麵前時,她還揣著手身子往向慫慫那邊傾斜著,一副很榮幸圍觀吃瓜自己惹出來的熱鬧的氣氛——
她心裏像明鏡似的。
並且把不理解寫在臉上。
涼鶴衝過來,抬腳狠狠揣在桌子上——
原本好好擺著的桌子被踹歪,桌子邊緣磕碰到薑冉得腰!
若不是這會兒桌子是放在雪地上的,恐怕能發出很大聲尖銳刺耳的摩擦音!
腰被輕輕撞了下,也不疼,然而薑冉湊到慫慫那邊的身子一僵,感覺到周圍的人“唰”地一下全部看過來了……
這才稍微有些不愉快地微微眯起眼。
她是無所謂看看熱鬧,但是被人當猴耍看,那很沒必要。
內心有些不讚同涼鶴這麽不冷靜,但她坐著的姿勢沒有變化,隻是轉過頭看著隔著桌子站立的小姑娘——
這時候無數工作人員衝了上來,想要拉她,但卻被她尖叫一聲“別碰我”又猛地縮回手。
另外一個工作人員比較剛也比較嚴肅,似乎是覺得她這個拍桌子的行為非常不尊重人——四舍五入那就收不尊重比賽舉辦官方,他壓低了嗓子:“這位選手,你這是什麽意思?所有的賽事結果決定都是經過了幾道審核與投票的,不是薑冉一個人能夠決定的,你不服可以比賽完之後再跟官方反應,而不是在這大吵大鬧!”
涼鶴覺得他很荒謬:“薑冉薑冉薑冉——這名字掛在嘴邊是有錢從天上掉下來?否則你們怎麽都像是念經似的非要念叨著戀戀不忘!還反應呢!比賽都比完了我再去反應什麽用!”
那工作人員也覺得涼鶴很荒謬:“你現在擱這鬧一樣沒用,甚至會影響你個人在我們雪場的信譽度!”
涼鶴笑了:“好啊,影響就影響,你覺得我在乎麽,這破地方我還不打算再來了呢你威脅誰啊!辦個比賽成什麽樣子,坐在評審席上就可以公報私仇的比賽,扯什麽公正!”
薑冉等了那麽久,耐著性子等自己的戲份出現在該出現的句式裏,終於,這兩人吵半天,好不容易撇開無意義的攻擊,想起來帶上她。
她慢吞吞從鼻腔裏發出一聲聲音,等爭吵中的兩人雙雙轉過頭望向她,她才坐直了一些:“不好意思,打個岔——‘公報私仇‘怎麽解釋啊?”
她不問還好,一問涼鶴就氣死了:“不是公報私仇又是什麽呢!承認吧!我早就看著那個犯規判決是你的主意了,有意思嗎!你對我有意見可以直接說,罵我也行,廣州那會兒是我多管閑事,多說多做以至於說錯話,惹得你們所有人包括阿團都不高興了,但是這事兒都過去多久了!”
薑冉:“?”
薑冉:“……”
認真地想了想廣州發生了什麽——
好不容易想起了迅速往北皎身上攀爬、最後趴在他肩膀嚎啕大哭的小胖墩……
薑冉點點頭:“確實,你不說我都忘記了。”
像是公雞打鳴似的尖銳笑了聲,涼鶴像是根本不信她的話:“裝什麽?你對我有意見可以說,而不是拿著公信力的雞毛當令箭,這樣傳出去也不好聽吧?你這樣胡作非為,別讓職業隊因此覺得選了你是他們的錯——”
薑冉突然毫無預兆抬手,“啪”地一下突然拍在桌子上!
比涼鶴剛才那一腳踹桌子更響,所有人都嚇得背後一麻!
她順勢站起來,評審台本來就是在偏高的位置,於是在涼鶴看來,女人瞬間如海灣裏的怪獸變得舉高臨下,身體投下的陰影籠罩了她……
薑冉俯身望著她,語氣還算平靜:“你說我就說我,扯什麽職業隊?”
聶辛雖然嘴巴碎又婆媽,但是對自己的隊員是真好。
一心想要出成績,交際上也不懂應酬,所以哪怕有能力這麽些年也一直待在省隊沒往上去——
但是說實在的雖然天天跟他吵架,大家都挺喜歡他的,更加不願意他代表的省隊在外人的嘴巴裏提起時,那語氣像是”你們領隊眼瞎啊啥破爛都撿”,這多少就有點觸碰底線。
薑冉不樂意聽這個,涼鶴卻以為戳中了她心虛的點,冷笑一聲,轉身向工作人員說:“看見了嗎,你們比賽就請這樣的評審帶人氣,還自詡什麽非官方最正規的賽事騙我們報名……結果呢,評審席上坐著的都什麽貨色?!”
她猛地一指薑冉——
“昨天還在跟我們一起滑的大眾業餘滑手,隨便批了個職業皮就能來對我們指手畫腳啦?!”
她手伸得筆直,指著薑冉的鼻尖。
薑冉卻不慣著她,工作人員是男的不方便碰她,她可方便。
“不好意思,我還真能。”
伴隨著女人冷漠的嗓音在暫時安靜的周遭響起,涼鶴的手指剛剛指起來的一瞬間,就感覺到巨大的打擊力“啪”地拍了下她的手!
她一聲吃痛,差點兒沒站穩!
猛地縮回手,她震驚地瞪圓了眼像是難以置信薑冉居然真的敢動手,她猛地回頭瞪著她——
薑冉麵無表情地看著她:“小姑娘,你媽沒有教過你不要隨便用手指別人嗎?”
涼鶴漲紅了臉,像是手背打疼了,她捂著手微微側身,衝評審席上低頭冷眼盯著她的女人低低喊:“我也想過和你好好相處的!”
“不好意思,我也不認識你?”薑冉說,“好好相處什麽啊還好好相處——”
打敗綠茶的方式就是,如果懶得加入他們並動腦費心思以更高段位的茶味勝過他們……
那就用勤勞的雙手直接掀翻茶幾?
畢竟演個屁。
不夠閑的。
薑冉極其奇怪這人為什麽要用“姐姐我二房隻想安心守著相公過日子”的戲劇腔跟她講話,她自己不嫌丟人她還嫌——
那麽多人看著,傳出去又成了什麽樣!
她擺擺手,示意工作人員她真的懶得跟這人廢話,評判結果是經過層層審核、簽字的,現在塵埃落定,留著這人廢什麽話?
得了薑冉一個眼神,那個工作人員仿佛來了無限的勇氣,伸手拽了一把涼鶴:“走吧!別叭叭了,像什麽話!看不上咱們比賽您還在這胡攪蠻纏個什麽勁,獎杯搬你家得了唄!”
涼鶴被他拽的踉蹌了步,雙眼發紅回頭瞪薑冉:“你別得意,你以為就我質疑你今天為什麽、憑什麽能坐在這嗎!大把人有這個疑慮!別太把當自己當回事了,什麽都想要的人,當心最後什麽都得不到!”
那工作人員看著想捂涼鶴的嘴。
“別捂。”薑冉冷冷地說,“讓她繼續說呀!”
“你以為你是什麽東西!”涼鶴怕不是都失去了理智,說話口不擇言,“你不過就是個職業隊想宣傳平行大回轉項目到深入大眾滑行的一個宣傳品!”
昨天這隻是一個想法——
今日在對方平靜而冷漠的嘲諷中,卻被她當做事實喊了出來。
周圍人們瞬間交頭接耳,竊竊私語的聲音從四麵八方響起。
薑冉甚至沒有露出驚訝或者是受到侮辱的表情。
在旁邊的慫慫開始撈袖子準備爬過桌子幹架的時候,她隻是彎了彎唇角,說:“幻想不錯。”
她像是聽了個笑話,涼鶴反而被她這副鎮定的表情氣壞了。
一雙顏色偏淺、圓圓的瞳眸死死地盯著她。
“知道你滑的確實好,但那也是軟鞋、大眾滑行範疇,但比賽就該專業的來——現在我質疑你的專業性,有什麽不對嗎?”
今天裁判席上鎮守的,都是有過大型賽事經驗、甚至有未來北京冬奧會的賽事主理裁判。
評審席上坐著的,也都是真正的各省平行大回轉專業運動員。
薑冉的普通滑行滑的再好,沒資格就是沒資格!
涼鶴理直氣壯,充滿了挑釁地望著她。
奇怪的是,薑冉卻從始至終沒表現出一點兒被冒犯,甚至在她更多的質疑後,她身邊那個原本看上去很生氣的隊友也突然不生氣了——
“雖然我覺得被說兩句就證明自己挺掉價的。”
年輕的女人平緩而溫和的聲音響起。
“但是你這質疑完黑龍江省隊擇選隊員的公平性後,又質疑雪場邀請評審的資質審核不過關,這道德綁架確實讓我……”
她想了想。
“非常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在緩緩落下的細小顆粒雪子中,女人的聲音成為了此時現場唯一的聲音,以至於她的聲音不大,卻能夠讓所有人聽清。
在場沒有任何一個人——包括涼鶴在內——覺得她是真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隻見眾目睽睽之下,女人偏了偏頭,柔軟的長卷發從她肩頭滑落,她微笑著問:“那請問,我應該怎麽證明呢?”
……
山上。
原本還想讓北皎勸架那人,艱難地爬下山後,這會兒又手腳並用、氣喘籲籲地爬上了山。
“打、打聽到了,可能接下來會有表演賽!”
他辛苦地和黑發年輕人報告。
後者聞言,“啊”了聲,抬起手撓了撓自己的下顎,滿臉平靜得仿佛置身於外——
他確實是。
從始至終,北皎都始終蹲在原地未動,全程隻在涼鶴手指快戳到薑冉的鼻尖時微微蹙了下眉……
隻是他屁股剛抬起來。
涼鶴的手已經被無情扇飛。
……這就讓北皎很羨慕,他想這麽幹很久了。
涼鶴從剛認識那會兒就話很多又活潑,最近總在他麵前晃,偶爾還會動手動腳拉一下或者拽一下——
他就很煩。
有時候想推開她又不敢,是因為生怕自己一抬手沒控製住手段把她手扇斷了,人家惱羞成怒讓他賠醫藥費說不定還會上所有她擁有社交賬號的媒體上掛他牆頭……
薑冉幹這一切就顯得理所當然——
首先,她是女的。
其次,圈內眾所周知,薑冉高高在上,又作又凶,誰敢用手指她的那一刻,提前就該有凡人達到不了的覺悟。
“所以誰表演賽?”北皎望著半山腰對峙中的兩名女人,“薑冉麽?”
他已經努力控製自己的語氣聽上去像是個公允的路人,尤其是喊她名字的時候,很難不帶上撒嬌的鼻音——
畢竟按照以往全名喊她的時候通常都沒什麽好事等著她,先撒嬌保命原則總是沒錯,他都習慣了。
“是薑冉。”
“那不是挺好?”
“好哪了?”
“昨天在酒吧,你們不是糾結薑冉到底合不合適掛著省隊牌子招搖過市,一直討論了快大半個小時麽?”北皎掀了掀眼皮子,“所以現在正好。”
“啊?”
“是騾子還是馬,拉出來溜溜就知道了。”
北皎微微側過頭,衝著站在自己身後的眾人笑了笑,無公害無汙染的一個笑容,語氣溫柔,“然後你們就可以都心服口服地閉上嘴啦!”
說完,他不小心發現周圍有點安靜,檢討了下也覺得自己的發言攻擊性較強、站隊過於明顯。
“當然,也有可能是她尊嚴掃地。”
在周遭人無語的目光下,他於事無補地補充了句。
……
本來就是接近午餐時間,女子組的比賽有剩下的一部分需要中午午休後完成。
要說賽事方有什麽覺得自己做的不足的,就是他們有些後悔,其實今天應該讓女子的比賽放在前麵,這樣下午再比男子組,至少大老爺們體重大、身高高,比較壓的住刃,沒那麽容易被爛雪顛飛。
現在出了這麽一岔子,那有錯也不能承認了啊,他們隻好硬著頭皮宣布女子組剩下的比賽下午舉行——
上午午飯前,多了一場表演賽。
站在山頂,薑冉接過了慫慫遞給她的她的小黃鞋和競速板。
在她五米開外的地方,涼鶴抱著胳膊冷眼旁觀,顯然沒覺得她就算換上了這些裝備又能有什麽驚天動地的大造化。
而薑冉穿好了腳下的裝備,戴上頭盔與雪鏡,她轉過頭衝著涼鶴笑了笑,淡道:“僅此一次,否則人人都要我表演,我不得累死?”
“滑好這次再說吧,”涼鶴冷笑一聲,“別半路被顛飛。”
薑冉懶得跟她廢話。
【現在是加時表演賽環節,作為早上比賽暫時告一段落的句號。】
【我們可以看到站在藍道上的是原本坐在評審席的評審員之一,來自黑龍江省單板滑雪平行大回轉項目女子組職業隊員……同時她在大眾技術滑行也有相當的影響力。】
【嗯,全國唯二雙雪板讚助滑手,這無疑是來自讚助商對於這名滑手的肯定。】
此時主持人直接用的“滑手”,而非圈內習慣性的“女滑手”,足以證明這名選手在實力上早已不需要摘出性別說事——
她是最好的。
就是最好的。
薑冉衝著裁判席打了個手勢,表示自己準備好了。
【現在她即將出發。】
【她雙手壓在出發杆上了,好的,那麽讓我們準備——】
伴隨著電子音一聲巨響,薑冉的表演賽開始了。
競技板因為追求速度,細長、板腰窄,固定器也不是傳統固定器的穿法……
所以它滑起來,除了有雪板板刃切雪的巨大動靜,還會伴隨著每一次的換刃加重控板,發出“哢”“哢”特別清脆的聲音。
人們也是先聽見這象征著力量、巨大的聲響,然後才看見在雪花飄落的靜謐中,一抹身影如離弦之箭——
快到幾乎重影,從每一個圍觀者麵前掠過!
她真的快,每一個換刃,動作幹淨利索,與人們記憶中她的滑行姿態發生了改變,此時她雙腿極彎,身體前傾於板頭,死死地壓著刃,繃住重心——
被糟蹋了一個上午的爛雪對她來說根本什麽也不算。
她的板刃深深切入雪麵,任何的溝壑對她也仿佛並不存在!
在她自己揚起的雪塵中,她無數次穿過如天幕從天而降的雪花!
【路線完美。】
【我聽見裁判席那邊有裁判發出讚揚的聲音。】
薑冉絲毫不受外界的影響,此時此刻穿上滑雪板,她眼中隻有前方那擺放整齊間隔嚴謹的一個個旗門——
她身體極靠杆,幾次肩膀就要撞到杆!
但是她沒有,顯然這些路線是她事先就選好了的賽道,她的滑行從容而穩健!
【現在我們的薑冉選手已經進入了倒數三個旗門,二個,一個——】
在主持人難得拔高的聲音中,女人完美地繞過了最後一個旗門,衝過了重點線!
【終點!】
與此同時,終點計時器停止計時,在彎著腰的女人慢吞吞打橫雪板刹車並直起腰時,主持人第一時間念響了終點計時器的數字——
【52,31S!】
現場陷入短暫的沉默,隨後炸開討論紛紛——
【我覺得挺快了!所以這算快嗎!】
【肉眼看,算。】
【我操薑冉啥時候硬鞋玩的這麽溜啊啊啊啊啊啊救命!還有她不會的嗎!】
【我平時也不看比賽,有沒有人告訴我這個52,31S是個什麽情況啊!我覺得主持人宣布成績的時候用的是感歎號!】
【廢話當然快啊!剛才男子組第一名才他媽六十幾秒,這直接五字打頭靠前了!數學幼兒園沒畢業嗎!】
【但是她用的硬鞋啊?快點應該的!】
【別的不說,我覺得她這樣的程度加入個省訓練隊完全沒毛病,咱們又不是什麽冰雪強國,犯得著吹毛求疵麽!】
……
一時間,眾說紛紜。
吃瓜群眾幾乎都不知道這個成績到底怎麽定位——
正如討論聲,有些人光是覺得薑冉挺快了,有些茫然不知道到底是個什麽概念,快是多快?
如果算慢又是慢了多少?
他們就知道今天初賽男子組第一名滑的64,21S,薑冉比他快了將近十二秒——
但是她確實用的是硬鞋和競技板啊!
“哈!所以我說了!也就那樣!”
山頂上,涼鶴說,“你們不知道吧,北京冬奧會作為訓練場地才剛剛開放過訓練,根據平行大回轉項目的最新數據,女子平均成績應該在43S左右才能挺過第一輪資格賽!52,31S!放在冬奧會,資格賽前七十都進不去!得意什麽!”
在一堆竊竊私語中,她的聲音尖銳而清晰,在一群壓根不知道平行大回轉在冬奧會這種級別的比賽上到底是個什麽情況眾人好不容易聽見了一些數據相關的實錘,頓時有些恍惚,心想:哦,43S啊,那53S是有點差了。
有人不服地嘟囔了句:“可那是冬奧會,平行大回轉最高級賽事之一了,她隻是個省隊隊員,要求她那麽多做什麽——”
這樣的反駁並沒有起到多少正麵作用。
“都職業運動員了,差距不應該那麽大的,你見過哪個短距離競技運動成績上省隊和國家隊一個項目上能差10S的!都是差個幾秒就算倆世界的人了!這怎麽能叫要求多呢?”
“是啊是啊!”
正當人們心中各自有所惦記,突然從人群後,有個略微低磁的男聲響起——
“你們是不是有病?還是數學不好?北京冬奧會賽道長560米,今天的賽道長660米,多出來那100米的賽道、將近十個旗門是不算了還是怎麽的?”
一時間,山頂眾人安靜異常。
三秒後,有人掰著手指簡單算了下數學題,突然恍然大悟。
掰著手指數平均速度作對比的那人才先是“我操”了聲,感慨一句“那這53S誰他媽不得說一句牛逼”,又下意識回頭找剛才是誰一語點醒所有人——
然而此時山頂人頭攢攢,那人一聲不客氣的薄涼嘲諷後不再出聲,深藏功與名。
完全不知道在說話的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