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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管不了

  第94章 管不了


    七十萬個讚,他是一個個點開看了有沒有她還是怎麽著!

    有病啊!

    薑冉捏著那紙條僵在原地很久,想把他叫回來借他口袋裏的打火機把這晦氣的東西當著他的麵燒個一幹二淨。


    在她放空時,慫慫因為好奇伸腦袋看了眼紙條上的內容,盯著“師父父”三個字沉默了很久,她才沒忍住,指了指紙條:“誰能拒絕一個會用疊字的公狗腰少年人呢?”


    薑冉麵無表情地撕碎了紙條塞進垃圾桶裏。


    慫慫小尾巴似的跟在她身後:“我還以為他是冷酷型的。”


    “不。”薑冉用真正冷酷的聲音說,“他很會撒嬌。”


    慫慫用難以置信的目光再次打量了下不遠處的黑發年輕人——此時後者已經回到了自己的朋友們身邊,隨便找了個角落裏靠著,他也不說話,但是接下來每一個發言的人,都會在講話的過程中,下意識轉過頭瞥他一眼。


    這種不經意間的小動作,很容易就透露出人群中誰才是核心人物。


    而慫慫品出了“反差萌”活生生存在於世間的味道。


    “他為什麽叫你師父?”


    “因為兩年前,我發了不該發的慈悲善心,”薑冉說,“撿了條流浪犬回家,給他吃給他喝,教他怎麽穿滑雪鞋,確認主動腿,手拉手帶他推坡——”


    然後被他咬了一口……


    哦不對。


    是很他媽多口。


    “他滑雪你教的啊?”慫慫愣了愣,“昨天我看了他別的滑行視頻,正經的,您別說,滑挺好的還?我還琢磨誰教的呢有點東西。”


    薑冉為自己因此感到一絲絲驕傲而不恥。


    她有些煩躁地微微蹙眉,將耳邊的碎發綰至耳後,“嗯”了聲便不再作答。


    ……


    準備工作做好,評審先坐著纜車上了山,很快比賽就準備開始了。


    今天展開的是平行大回轉項目的男子組和女子組的預選賽。


    根據資料顯示,北京冬奧會大回轉場地高度為2029米,賽場寬40米,長560米,賽道坡度為15,3°。


    而本次比賽,難為雪場真的找到了差不多的雪道配置,場地高2050米,無風有雪,風向適宜,賽場寬38米,長660米,雪道坡度15,5°。


    比賽賽道甚至搬來了專業儀器設備,設有兩個賽道中間計時器,以準確記錄參賽選手的比賽時長。


    也就是說本次比賽除了賽道長度,幾乎完全比照北京冬奧會賽道標準。


    裁判席上,薑冉的身子歪了歪,對身邊的慫慫說:“你帶了板和鞋嗎,比賽完趁著沒事咱們試試?”


    慫慫:“是想看看自己和冬奧會水平差多遠,然後被打擊到一蹶不振嗎,萬一我比他們慢了一分鍾怎麽辦?”


    薑冉:“你用手滑也不能比他們差了一分鍾啊,你看看山上那些——”


    兩人同時抬頭看向不遠處幾十米外的山頂,此時選手們陸陸續續到達,先比賽的是男子組的選手,因為比賽人多,這次使用了計時淘汰製度,二百來號人一塊兒按照計時排位,用時最短的前三十二名進入下一輪比賽。


    此時此刻,山上烏泱泱地站了一地的人。


    薑冉還是一眼看到了北皎。


    他帶著他的紅樹站在雪道靠邊的位置,這會兒那塊172cm的超長紅樹被他立起來插在雪道旁,他手肘搭在固定器上,像是沒骨頭似的靠在板上,正跟身邊的人聊天。


    此時好像是感覺到了什麽,他說話的語速似乎變得越來越慢,然後幹脆停了下,轉過頭精準地看了過來。


    兩人視線對視。


    北皎上下打量了她一圈,又看似波瀾不驚地把頭擰開了。


    薑冉正一頭霧水,這時候手機響了。


    是邱年給她發來信息。


    【年年:……土狗讓你別盯著他看,一會兒他緊張會摔的。】


    薑冉:“……”


    【是誰的冉冉鴨:我他媽難道不是評審嗎!你告訴他,老娘坐在這喝西北風難道是來親自大自然的嗎!老娘就是來盯著他們所有人看的!】


    【年年:……】


    【年年:以下來自我個人意見——請你把他從黑名單裏放出來好嗎,通信技術這麽發達的2021年,我一個遠在吉林的人,為什麽要給在通化同一個雪場同一個山頭的兩個人傳話?】


    薑冉氣哼哼地把手機揣回口袋。


    薑冉:“你看看山上那些人,哪個有你滑的好,還不是勇敢地站在這裏?”


    她把上一句沒說完的話說完,盡管在過去的五分鍾她已經做了很多事,完成了無數次眼神交流。


    慫慫沒計較她長達五分鍾的掉線,很快接過了話題:“你怎麽知道他們滑的沒我好!你這是歧視!”


    “因為我和你是隊友,”薑冉麵無表情,“而我的徒弟正站在山上等著參加比賽,然後被我們指指點點、吹毛求疵。”


    “哪來的‘們‘,隻有你!隻有你!對我們女婿好點兒!”


    “為什麽要用韓國老太太指責女兒虐待老公時胳膊肘朝外拐的語氣,你都不知道來龍去脈!萬一我才是那個天天被關在家裏給他洗襪子過得很委屈的人呢?”


    “……洗襪子?”


    “對啊?”


    “你不會覺得隊裏所有人——包括聶辛都開始叫你豌豆公主僅僅是因為你長得好看吧?”


    “……”


    慫慫唇角抽了抽,擺擺手,懶得跟毫無自知之明還要瞎艸賣慘人設的女人計較這些。


    兩人閑聊說廢話期間,比賽很快就開始了,因為有專業的計時器和監控,薑冉他們這些評審在預選賽的作用就是盯著選手有沒有明顯的犯規舉動——


    因為平行大回轉比賽都是雙賽道同時進行,大家都是在規定的範圍內高速滑行,所以此時規矩地在自己的賽道上完成比賽很重要……


    跟融創時的業餘水友賽不同,融創雪道太窄,偶爾兩名滑手前後距離吃得緊,會有後麵的滑手被前麵的人的板尾呲出來的雪影響的情況,這都正常。


    但正規比賽賽道寬接近四十米,這還要滑著滑著影響別人,不判犯規都對不起體育競技精神。


    薑冉把選手們的簽到表拖來麵前,翻了翻,發現北皎就排在第二組。


    這一輪和他一起滑的也是個挺厲害的老刻滑滑手,身上帶著OGASAKA的雪板讚助,出身於一個國內的老牌俱樂部,算是那個俱樂部的高層。


    薑冉指尖敲了敲報名表,心中還算滿意——


    就跟跑馬拉鬆前麵有個領跑的總是比自己跑來的好些,同理比如短跑、速滑等這種短線爆發型競技,如果光看比賽時長而非單場比賽淘汰製,與高手分到一個組,有個人在旁邊帶帶速度,發揮通常能比和菜狗甚至是自己悶頭滑拿到更好的成績。


    第一組很快結束了比賽,兩人滑得都不是很快,稍微快一點的那人用時92,38S,差不多一分半鍾。


    薑冉手握圓珠筆,輕點了點麵前的選手名單在兩個選手名字後麵登記上時間。


    餘光就看見北皎抱著他的紅樹出現在右邊賽道,伸了個頭看了眼,然後把雪板扔到了自己的腳下。


    因為是比較正規的比賽,請來的也是正規賽事的裁判,所以解說也偏向能直接在電視台直播的風格——


    廢話少,大驚小怪的驚呼也小,更不會堂而皇之聊選手八卦。


    中規中矩地介紹了參賽選手的姓名,來自於什麽地方,用的什麽雪板參賽,兩名主持人用平緩的語氣簡單對比了下兩名選手——


    【這一組選手實力應該是中等偏上的,左左邊紅色賽道的速星,來自日本OGASAKA品牌讚助滑手;右邊的是最近人氣比較高、刻滑圈內幾乎人人覺得是天才的新星北皎。】


    【對,這名選手風格我很喜歡,聽說他對於滑雪這項極限運動的態度很嚴謹,在追捧中能腳踏實地,穩紮穩打……那麽他的上限隻會比現在更高。】


    【速星也是老牌滑手了,這麽多年始終堅持在推廣冰雪運動的一線。……好的,現在我們可以看見兩位選手已經各就各位。】


    【讓我們拭目以待他們今日是不是能在通化市獲得突破個人的最好成績。】


    兩主持人的聲音甚至沒有什麽起伏——


    像極了國際賽事中解說別的國家運動員動作完成度時應有的公正與平和。


    但還是有人被搞到了心態。


    薑冉原本想平常心對待,然而在主持人介紹完了北皎之後,她發現自己沒來由地也跟著緊張起來,心跳都快了好幾拍……


    就跟上了年紀的老掌門,七老八十站都站不穩,倚著門,倔強一路護送背著劍的小徒弟頭一回獨自出師門下山闖蕩江湖,她隻能將他送到山門門口,而光下山路上就有一路的豺狼虎豹!


    她逐漸焦慮。


    看著北皎調整雪鏡,她心想現在才調雪鏡早幹嘛去了!

    看著北皎拉扯雪服,她心想什麽時候了還在折騰你的雪服!


    護臉呢!護臉也不帶!

    固定器怎麽穿上了就壓那一下就站起來了,確定壓緊了嗎?多壓幾下,滑著滑著鬆了怎麽辦!

    她的焦慮氣氛影響到了慫慫,慫慫伸腦袋:“你現在看上去想衝上山給他穿鞋。”


    “他太不當回事了!”薑冉暴躁地說,“要不想參加就別來,來了丟人現眼做什麽!”


    “……他還沒開始比就丟人現眼了?”慫慫說,“你以後當媽了你家小孩不得被你逼得跳樓嗎?”


    “……”


    薑冉深呼吸一口氣,突然想起被北皎剛才還他媽和她隔空撒嬌不讓她看他,猶豫了下,她雙手用力捂著臉真的撇過頭不敢看他——


    “我現在比自己比賽還緊張。”


    她崩潰地說。


    “這也太真情實感了,”慫慫感慨,“你的愛好沉重喲,師父父。”


    ……


    慫慫語落,與此同時,在電子計時器響起的一瞬間,左右紅藍兩道的選手同時出發!


    在過了第一個旗門時,他們完全的並駕齊驅,相較於上一組,兩個人的速度明顯快很多!

    【哦,這一組是很快。】


    【相比之下,速星的路線要好一些。】


    【現在他們已經通過了第三個旗門——】


    薑冉她們這些評審作息在整個賽道偏上的位置,基本第四個旗門就能滑到他們麵前,轉瞬間,她就看見穿著二號馬甲的北皎衝到了自己的跟前!

    “哇,可以啊!我隊女婿!”慫慫很活潑地高舉雙手歡呼。


    別隊的滑手運動員一臉懵逼地轉過頭看她,薑冉根本沒心思去捂她的嘴,她就死死地盯著北皎滑過的劃痕——


    “可以個屁!路線差的要死!”


    如果此時此刻有俯視鳥攬圖,就可以清楚地看見,在左邊的賽道,速星選手不僅速度快,壓的穩,他的滑行軌道刻痕是一個接著一個很圓的半圓形圓弧,順暢地根據個人能力極限貼著旗門往下的;


    但在右邊,相比起左邊一個個對稱且圓潤的弧,北皎腳下的刻痕,雖然也差不多近距離的貼杆,但是他的彎不圓也不對稱,特別是前刃換後刃的時候——


    這不是強迫症要去觀察他的劃痕。


    當他出現前換後的彎型扁的情況,就說明他在出彎階段又習慣性地蹬板了!

    也就是明明一個前刃還沒走完,他自己因為某種他自己才知道的心理覺得控製不住,下意識地強行蹬板結束了前刃,去換後刃!

    薑冉手裏的圓珠筆戳戳麵前表格上北皎的名字,在旁邊慫慫的歡呼與彩虹屁中,麵無表情地預言:“他再過三個旗門必被落下。”


    就好像要驗證她的話——


    剛過兩個旗門,北皎因為強行蹬板次數太多,速度逐漸有些失控,到下一個旗門前,如果他再不控板就會飛出去!


    他不得不將原本貼杆滑的弧線畫得大了些,也就是這一個杆的耽擱,原本和他並駕齊驅的速星瞬間比他快了幫個旗門距離!


    【我們可以看見,速星領先了!】


    【應該是北皎臨時調整了下路線,導致落後了半個旗門……還行,反正這不是組內淘汰製,問題也不算大。】


    【現在兩名選手馬上就要經過終點——】


    【速星先過線,讓我們看看計時器,68,31S,很可以了!】


    【與此同時右邊賽道的北皎選手也過了終點,70,66S,對於新生代滑手來說,也算是一個相當不錯的成績,我個人認為這兩個成績進入下一輪比賽應該不成問題?】


    【讓我們祝賀兩位選手。】


    “……祝賀個屁!”薑冉把手中的圓珠筆一甩,麵沉如水,“一個蹬板擰板的毛病改了三年改不過來,滑的什麽東西!這要是JSBA的專業比賽,光姿態分和路線分我就給他扣光!零分!”


    慫慫被旁邊暴躁的女人嚇得眨巴了下眼,想說從你的態度來看你可能是分手之後就放養人家了,那沒爹沒娘的自己滑一個毛病不就隨隨便便形成肌肉記憶了嘛你那麽氣幹嘛——


    可是她不敢說。


    “哎呀,你是真的嚴格。”慫慫表現出了她的外號本質,很慫地說,“往好了想,比第一組快了二十幾秒呢,還要什麽自行車!”


    ……


    很快,接近中午的時候,男子組的幾百個人首輪預選賽結束,因為後麵還有不少滑SAJ的非傳統競速選手出現,最終排名北皎排12位,順利進入下一輪比賽。


    拿到排位結果,薑冉唇角翹了翹,又飛快地放下。


    嫌棄地抖了抖手中的下一輪比賽選手名單,她鼻孔朝天地說:“這比賽水平差了點意思。”


    “算了吧,我都看見你笑了,姐姐。”慫慫擺擺手,“什麽比賽水平不差,冬奧會啊?”


    “他那蹬板的毛病改了起碼能進步3S,排名起碼再往前個兩名!”


    “‘高考一分能壓死幾千人‘——真懷念啊,這上了年紀的班主任的語氣。”


    慫慫一把搶過選手名單,在評審確認簽名的地方龍飛鳳舞地簽上了自己的名字……再定眼一看,上方薑冉早就一筆一劃簽了名。


    對這個口是心非的女人翻了個大白眼,慫慫把表格遞交給隔壁遼寧省隊的一個男隊員。


    接下來就是女子主的比賽,有工作人員上來發了新的選手姓名名單,薑冉隨便掃了兩眼,看見了涼鶴的名字。


    ——哦,還是有熟人的嘛。


    薑冉的目光毫無波瀾地從這個名字上略過,壓根沒把這號人放心上。


    誰知道意外還是出現了。


    涼鶴那一組在中間不前不後的位置,到她們的時候其實雪已經不是那麽的好了,前麵JSBA的選手們□□過得雪道全是深深地刻痕,而這種雪道對於非著重高速,在整個換刃過程中依靠重心轉移控製路線的SAJ選手來說並不是那麽公平——


    但是這種不公平,哪怕放在冬奧會上都是存在的:從某一刻開始,雪道上某一色道的選手接二連三地在某一個旗門附近打滑、飛出、漏旗門。


    這難道是因為玄學嗎?

    當然不是。


    其實就是和雪道的雪況有關係。


    而放最高規模賽事也不帶給你比賽一輪就上壓雪機壓一輪雪的,這種非體育局舉辦、隻是比較正規的大型賽事,怎麽可能給你這個待遇呢?


    所以到涼鶴上時,薑冉眼睜睜看著她擱自己麵前被一個雪包顛起來,路線偏移直接過了中線,把她隔壁紅色雪道的一個Gray讚助的女滑手瞎了一跳,對方一個急刹車差點兒摔出去,好在站穩了,惡狠狠地掃了涼鶴一眼,她這才重新起速滑走——


    薑冉手中的圓珠筆“喀嚓”摁下,麵無表情地說:“藍道犯規,取消資格,這把紅道重賽吧……倒黴不倒黴呀,早上我在Gray的滑手群裏讓她吃兩個雞蛋一根油條討個彩頭還給我摳問號呢,呸!傻姑娘!”


    她隨手在麵前的表格上登記上自己的處理意見,然後龍飛鳳舞地在“主張意見人”處簽下了了自己的尊姓大名——


    而她的聲音仿佛一錘定音,原本還有點發愣的評審席上眾人如夢初醒,紛紛“哦哦是犯規”,在接過薑冉寫過東西的表格後,低頭在“同意處理意見”上打勾。


    他們的表格很快就被遞交裁判組。


    裁判組一陣討論後,大概是同意了她的意見,於是那個評審組意見板最後兜兜轉轉來到了涼鶴的手上。


    隔著很遠,薑冉先是聽見女聲震驚地大喊——


    “我犯規?!”


    又憤怒地咆哮。


    “怎麽可能我又沒碰著隔壁雪道的!”


    她看過去,就看見正在和工作人員battle的涼鶴,懶洋洋地掏了掏耳朵,她轉頭對慫慫說,“怎麽就不可能呢?倔強。”


    語氣冷酷又無情,像極了殺伐果決的女魔頭。


    她這時候還有閑情和慫慫他們說說風涼話,直到她聽見山上有人喊她的名字,她條件反射地麵癱著臉轉過去,就看見涼鶴指著山下:“薑冉?!她憑什麽!半年前她不過也是和我們一樣的業餘滑手,今天隨便掛個省職業隊的名額就能坐在那衝我們指手畫腳了!我再問一次!她憑什麽!!!?”


    那嗓門,空曠的半個雪山山頭都能聽見。


    頭頂樹梢上,一隻鬆鼠大概都被瞎了一跳,“蹬”地一下躥飛在樹梢,樹梢上的積雪“嘩啦啦”掉落下來,還有一顆鬆果飛出來砸在了薑冉的腦袋上。


    薑冉:“……”


    薑冉茫然地問:“鬆鼠被嚇得午餐都不要了。”


    慫慫“噗”地捂著嘴笑出聲。


    而不遠處,涼鶴已經夾著那個意見板氣勢洶洶地衝了過來,

    薑冉在桌子下麵踢了慫慫一腳:“別笑了,趕緊的,給本公主護駕。”


    ……


    山上,男隊的人原本就都沒走,待在旁邊看女隊的比賽。


    一群人坐在樹下,一個人伸長了脖子看了看不遠處的騷動,嘟囔了聲“涼鶴”,猶豫了下回過頭,看了看身後正趴在防護網,勾著頭往下看熱鬧的黑發年輕人。


    “北哥?”


    趴在網上的人“嗯”了聲,懶洋洋地轉過頭:“怎麽了?”


    “你不去管管嗎?涼鶴和薑冉杠起來了——”


    他的邏輯很天真也很清晰,薑冉是誰啊,先不說她在圈子裏的人脈和地位,就那個性格,涼鶴和她對線那不是找死嗎?

    雖然涼鶴昨天才被北皎懟過,但是好歹他們認識也算是一個交友圈的,雖然她自找的,也不能讓外人欺負了去啊!


    他話語一落,就聽見北皎嗤笑了聲,他微微眯起眼,黑色的眼彎成好看的弧度,露出一個好看的笑臉。


    下巴放在防護網上,他鹹魚似的掛在網上,慢悠悠地蕩了蕩。


    “管什麽?”他輕飄飄地說,“我可管不了啊,別拉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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