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第147章
「再來一次。」
冬天的天到底還是亮的早,外面的天蒙蒙亮的時候,姜冉藏在被窩裡,從高貴的白天鵝變成了鴕鳥,拚命地刨著坑往被子里的躲。
聽到「再來一次」的「再」字,她就像得了應激似的下意識抖了抖,哼哼唧唧地發出崩潰的嗚咽,但是還沒等她藏好,就被一把掀開被窩扒拉了出來。
皮膚一接觸空氣,她一下子背部的皮都緊了,「別碰我了,你這個變態,已經夠多了——」
她已經不知道自己在胡言亂語什麼,也許這會兒短視頻app,「姜冉」大名相關的熱搜還在高高飄蕩……人們並不知道被他們誇獎了一天一夜、男人看了都甘拜下風的姐姐,這會兒抱著枕頭,鼻尖挺紅,眼角被生理性的眼淚染濕,她吸著鼻子發出可憐的啜泣聲。
身後的人覆蓋在她的背上,輕咬她的耳尖,就這一點點兒動作卻充滿了暗示性,她劇烈地顫抖起來。
「別慫,姜冉。」北皎聲音帶著笑,嗓音沙啞地說,「被需要吃中藥調理的人弄成這樣,很丟人的。」
他陰陽怪氣。
且洋洋得意。
在她一系列的條件反射的躲避中,徹底地找回了場子。
他的手落在她的肩上,就被她顫抖著一頓噼里啪啦的亂拍,他手背都被拍紅了,卻依然沒鬆開她——
在白嫩細膩的腰間留下一道指印的紅痕,他將她翻了個身。
她順勢抬腳就去蹬他,卻被他捉住腳踝往肩上一放……她這會兒渾身軟綿得像是麵條,還想用腳去踩他的臉。
北皎笑著捉住她的腳親吻她的腳底,支起上身,如同最高級的屠夫面對待宰的羔羊,他相當有耐心,一點兒不著急繼續攻城略地,而是讓自己的陰影將她籠罩起來。
床頭有一盞開著的落地燈,燈罩下昏黃的光這是室內唯一的光源,好像房間里的一切都被渡上了一層橙黃色的光,溫暖沉靜的室內與室外飄落的雪花形成明亮的色彩對比。
這盞燈原本姜冉也是不讓開的,但是不知道這狗崽子伴隨著年齡越來越大那個變態程度也越來越收不住,他非要開著燈,全程垂眸,貪戀地看她臉上或者身上每一絲一毫的變化……
而此時此刻,光亮照在她潔白無瑕的小腹上,隱約可見的腹肌線條上被燈光照出了幾道清晰的陰影,猶如聖光籠罩。
本應該平坦的小腹此時此刻微微隆起,皮膚上掛著汗珠,伴隨著她輕微的呼吸,汗珠顫抖。
他溫暖的大手覆蓋上去,掌心有汗,黏膩的感覺讓她不高興地微微蹙眉,「幹什麼?」
他手掌輕輕壓著她隆起的小腹,她暴躁的聲音戛然而止,立刻哼唧了一聲。
就看著那張漂亮英俊到天上有、地下無的臉湊了過來,蹭蹭她的小腹:「鼓起來了,像真的懷孕了一樣,好厲害。」
他用下巴壓在她的腹部,頭髮都汗濕了,一些碎發被汗液打濕貼在額頭上,一雙漆黑的瞳眸黑洞洞地望著她,只是眼中閃爍著完全的佔有慾與興奮的光芒。
那句「好厲害」顯然是誇獎他自己——
畢竟這鼓起來的物理現象是得虧了他辛苦耕耘的結果。
姜冉連翻白眼的力氣都沒有了,就看著他的腦袋挪啊挪,最後一路往上湊到了她的唇邊……
這個惡魔一樣的傢伙這會兒還要跟她撒嬌:「親。」
他正處於饜足飽食后需要心靈慰藉的階段,一雙平日里生人莫近的冷漠雙眼此時柔軟的不像話,瘋狂地用下巴蹭她的頸窩,那薄唇唇瓣就在她唇邊——
平日里顏色偏淡的唇瓣染上嫣紅。
姜冉當然知道這一親下去怕不是又要開啟新的征途,但她現在像是一匹即將要被跑死的老馬,渾身上下就剩一口氣了。
她把頭撇開:「不親了,不親了,我跟你道歉,吃什麼中藥啊我才是該吃藥的那個,治腦子或者啞巴葯——」
他被她逗得發出甜蜜的笑。
笑的她一身雞皮疙瘩起來。
她伸手推開他的狗頭:「北皎,你不能就這樣把雪圈新升起的新星做死在異國他鄉奧運村的床上——」
她恨啊。
恨平行大迴轉就這一個項目,比完就收工了,像公園選手搞不好偶爾一個人還要參加兩到三個項目,比如大跳台之外再友情參與下u型池或者坡面障礙追逐什麼的……
她完事了,就算被淦死在奧運村也不會有人管她的。
嗚。
她幾乎要被自己可憐得流下眼淚,可是有人會來管她嗎,沒有。
他伸出一隻手,掰過她汗津津的臉,親掉她鼻尖上的細汗:「困了?」
「困——唔……」
他咬住她的唇,她張開雙臂抱著他的脖子,含糊不清地跟他求饒,連本帶利將這十年欺負他的道歉都說完了,「真的不要了,我好累,上午還比賽了,現在腦子嗡嗡的——求求你了,阿皎,好阿皎——」
他嗤嗤地笑,聽她柔軟的聲音跟自己討饒,親吻她的耳垂,那結實的手臂就撐在她的腦袋一側,「叫什麼?」
「……老公?」她眨巴著眼,「讓我睡覺好不好,老公,再做我就要哭給你看啦!」
在全國人民的眼中,這個能用滑雪板的板刃切開地球表面的蠻狠女人。
在大部分雪圈人眼中,這個十幾年前就能把國內98男滑手支配的瑟瑟發抖的女滑手……
關鍵的時候,她也可以很嗲。
她說她要哭了。
北皎側了側臉:「哭?真的嗎?」
姜冉以為他的良心回來了,拚命地點頭。
沒想到下一秒,這條狗拉著她的雙手固定在頭頂上,在她獃滯的那一秒湊上來在她微張的唇瓣上響亮地親了一下:「好像還沒見過,真的有點期待。」
窗外無情的鵝毛大雪壓根就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試圖跟說翻臉就翻臉的老天爺討價還價的,都是天真又爛漫的白痴行為。
這一夜,大雪覆蓋了整個奧運村,每一個角落,都被堆積了厚厚的積雪……用一句中國的古話,瑞雪兆豐年,這大概又是一個要豐收的好兆頭。
……
趕在農曆新年之前,姜冉準備乘坐專機回國。
專機上還有後來又拿了一塊金牌的單崇,把那天的新仇舊恨全部算到了他的頭上,在候機時趁著單崇跟他老婆打視頻,姜冉湊過去跟小姐姐sayhi,然後大著嗓門像個惡毒女配似的問,「崇仔,給你老婆買鑽戒了沒,男人,光動嘴皮子可不行。」
姜冉話剛落,視頻那邊的小姑娘就捂著嘴咯咯笑,一張白嫩的小臉蛋雙眼彎的跟月牙似的,是個不折不扣的小甜妹。
哪怕她閨女都上要上小學了。
「嘖嘖嘖,阿崇仔啊,你這他媽難道就沒有一點犯罪的感覺?」
姜冉也不是完全不認識單崇的媳婦兒衛枝,20年的雪季初,那會兒她剛棄養成功,把家犬變野狗,那會兒北皎還在廣州準備期末考試,她去崇禮山頂雪場玩了一會兒。
她是那會兒遇見衛枝的,講來也好笑,就跟她樣的愛徒狗崽子看見公園跳台就走不動道一樣,公園跳台奧運冠軍的媳婦兒一心就想玩刻滑……
姜冉遇見那天衛枝跟著趙克煙那個渣男上課呢,因為姜冉懟了倆坐纜車摻兌的沙雕,對她崇拜的不要不要的。
當時姜冉還不知道這小姑娘是誰,把她當高中生了,從兜里掏了兩顆糖給她,還手賤地拽了拽人家頭盔上套著的頭套兔耳朵,小姑娘甜兮兮地說,「小姐姐,我二十三了」。
單崇怎麼下得去手啊!
姜冉擠著單崇非要跟別人家的媳婦兒視頻聊天,還很有相聊甚歡的意思。
聊的開心了把自己帶的一盒巧克力塞單崇的滑雪包里了,一邊回頭跟視頻里的小姑娘說:「給你糖,給你糖……」
「你能不能別像個變態似的,我女兒見了你都能用四國語言喊阿姨了。」單崇說,「你在這哄我媳婦兒吃糖?」
姜冉還想跟衛枝再聊兩句,比如試圖忽悠她把公園板徹底撅了當柴燒——
單崇忍無可忍,喊來了北皎。
這會兒北皎忙完退稅的事,剛過安檢,手裡還在核對一大堆的清單和清點退回來的歐元現金,走到姜冉的跟前,抬了抬眼皮子問:「幹什麼呢?」
姜冉還沒來得及講話,單崇先說:「勾引別人家媳婦兒。」
北皎挑眉。
單崇:「把她弄走。」
北皎揮舞了下手中的一沓鈔票現金。
姜冉的視線下意識地跟著鈔票跑。
「不是還要買護膚品?」
「買啊。」她懶洋洋地回答。
「剛才在外面你怎麼說的,你先進來選,然後我退稅拿錢過來結賬。」
「對啊。」
「那現在你在這磨蹭什麼?」
「你管我,過安檢站累了腰疼休息下不行嗎?」
姜冉這幾天對北皎不太有好臉色,耐心和愛心都在晚上抱著他的脖子喊「老公」「哥哥」等一系列難以啟齒的稱呼中消磨掉了。
這會兒不情不願地站起來,還沒站穩,腰就落入鐵臂似的胳膊里,她沒站穩,肩撞到了他的肩,轉頭微微仰著臉瞪他。
他倒是沒事的人一般,也不怕她凶,滿臉淡然地說:「不是腰疼?」
說著揉揉她的腰。
姜冉這幾天對他的觸碰都快有了應激反應,這會兒被揉一下腰都軟了,緊張地看了看四周,「大庭廣眾之下,你注意點!」
北皎輕笑一聲:「關心你也不行?」
「你別放屁了,你不關心我,你愛的不是我也不是我的滑雪技術,你現在只是貪戀我的肉體——」
北皎沉默地看了她一會兒。
而後微微眯起眼,換了一個音量,壓低聲音用只有他們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是不是還沒被操乖?」
「……」
乖。
怎麼不乖。
她是不想在飛機上上演【飛機洗手間rmvb】的。
頭一歪靠在他肩膀上:「買護膚品,王佳明剛才還問我小姑娘都用什麼,我順手給他帶幾瓶讓他借花獻佛。」
說著拉了拉他的衣袖,「老公,退稅人多不多,排隊累不累?」
北皎沒搭她的話,轉頭對單崇點點頭,示意「麻煩精我帶走了」,後者面無表情:「感激不盡。」
……
第二天,一行人順利回歸廣州。
接機人群聲勢浩大,姜冉戴著墨鏡和漁夫帽,身著大衣,被保安護著往前走時第一次感受到頂流明星的快樂,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年二十九,一行人去了一趟公墓。
南方的某些地區有過年掃墓的習俗,姜冉給親媽和親外公、親奶奶上了香,然後拎著手裡的橄欖枝花環去了林霜的墓。
橄欖枝花環是那會兒在米蘭冬奧會落地時接機送的那個,拿到之後姜冉就找了個盆把它泡上了,泡了半個月雖然有點兒狀態沒那麼好但是還是翠綠的。
放在墓碑上剛剛好。
姜冉點了打火機,把當年那張印著芬蘭郵局郵戳印的明信片燒掉了,一邊燒一邊碎碎念:「我做到了啊,幾十年後再見面你可別嘀咕我——」
說著一頓,想起了那日決賽,排行成績出現的一瞬間天空降落的鵝毛大雪。
她笑了笑,眉眼彎起,「哦,反正你也已經看到了。」
寒風吹過。
廣州的冬天再冷不會下雪。
可是全世界會下雪的地方有那麼多,所以只要沒有忘記,那麼和想念的人總有一天會在某地相遇。
……
過完年之後雪季也就差不多結束了。
三月中旬,全國各地的雪場陸續發出了雪季結束、雪場暫停營業的公告,朋友圈伴隨著一則則官方公告的發出,屍橫遍野,哀嚎一片。
人們再不情願,也只能乖乖收拾行李回到各大融創冰箱。
冷靜了一個冬天的廣州融創大冰箱再次變得熱鬧起來。
因為我國滑雪隊伍無論是單板還是隔壁雙板都在今年米蘭冬奧會創下一堆新紀錄,驚喜不斷中,今年的廣州融創猶如下餃子一般,纜車前排隊排到崩潰。
下午姜冉拖拖拉拉抱著她的bc滑雪板進冰箱時,看了眼排隊的隊伍就想往後退——
但是一想到她的狗三分鐘前給她發微信「山頂等你」,她琢磨自己要是打退堂鼓很難說不會被他抓著把柄又跟她討債……
說實話,她最近都有點怕了他了。
深呼吸一口氣,拉起護臉,她捂得嚴嚴實實地混在一堆雪友中,因為人太多了,難免跟陌生人一塊兒坐一個纜車。
跟姜冉一起的是一個年輕小姐姐,兩人不約而同低頭看對方的固定器角度,在看見雙雙的一順后,抬頭相視一笑。
姜冉捂得太嚴實,渾身上下就露出個鼻尖,小姐姐沒認出她,扒著纜車護欄往下看,還扯扯姜冉的袖子讓她一起看——
不知道啥玩意這麼好看,姜冉好奇地伸頭看了眼,這就看見她老公擱雪道上孔雀開屏。
大概是在山頂等她等太久覺得冷了還是不耐煩了,他往山下滑,後面跟著個阿團。
一身黑色衛衣的年輕男人外面套了件白色的衝鋒夾克,伴隨著他一路刻下,雪塵飛舞之間,他跳了個180°,變反腳滑行——
在固定器還是右腳前的情況下,反腳他也能滑,照樣摸著雪,手一揚,腳一蹬,高速躍起讓他的行進軌道完全平行與滾落線……
一個反腳的900°,伴隨著他雪板「啪」地落在地上,還搓了個180°。
他身後才初中生的阿團,跟著師父一模一樣的滑,蹦了個720°。
那動靜,前後纜車上的人全伸頭看。
「皎神。」姜冉聽見小姐姐說,「這整個廣融能一順900°的就那幾個,啊啊啊啊,真的帥,可惜他老人家英年早婚,好男人果然不在市面流通——」
小姐姐縮回腦袋,「但他卓越的滑雪技術還是讓我想跟他約課。」
姜冉笑了笑,「約吧,他最近閑得很,你趕緊的還不用排隊。」
她這是上纜車第一次說話。
小姐姐聽她聲音有點耳熟,愣了下,忽然眯起眼湊過來,透過滑雪鏡拚命地看鏡片后的雙眼,又低頭看了看她的bc滑雪板——
沉默了下。
「冉姐嗎?」
「……是我噯。」
在姜冉這聲「噯」中,小姐姐抓起了她的手,想了想覺得自己過於孟浪又放開了她的手,茫然又震驚的失語十幾秒后,她碎碎念:「我要出活了,媽媽我有出息了,我跟能蹦1080°的奧運冠軍一趟纜車了,這趟下去540°必然隨隨便便——」
姜冉的手又落到了她的手上。
「我就是因為看了您的視頻才學刻滑的,嗚嗚嗚嗚嗚!冉姐,看著那些臭男人在您的支配下瑟瑟發抖我覺得自己得到了看爽文才有的快樂!」
「好的好的,加油努力?」
「您要滑一輩子嗷,我希望天天在廣融看見您,哪怕只是遠遠地看著,我就會覺得很幸福!」
這日漫風的台詞都出現了。
姜冉不點頭怕自己都下不去纜車。
然後她發現有些玩意真的就是flag,很快她就變成了食言而肥的那個人。
……
下午一塊兒滑了幾個小時,在姜冉極近嫌棄的pua中,北皎的1080°勉強算是成型,阿團的900°也有了落地搓雪的後續,出活指日可待。
勉強算是出了活,北皎的態度很好,在儲物櫃那親自伺候姜冉脫了雪鞋,然後肩膀挨著肩膀,在她身邊蹭了半天。
直到他被一通電話拎回實驗室加班,走之前叫來了邱年替他盯梢不讓姜冉亂跑。
邱年都特碼快生了,還要被他指揮。
李星楠沒給他狗頭擰下來,屬實是這些年培養出了一丟丟的兄弟情。
於是當北皎到了實驗室給姜冉打視頻,她已經坐在西餐廳喝熱巧克力,邱年很奇怪這條狗最近怎麼這麼粘人,以前他也沒看的那麼緊。
姜冉也不知道,只覺得說不定是因為她突然名聲大噪,他有點兒緊張怕她被綁架——
這問題姜冉當面問了北皎,那邊的人正用實驗室的飲水機泡泡麵,叼著塑料叉子一臉茫然,想了想說:「不知道。」
看樣子是真的不知道。
這時候她還沒想到這玩意和小動物的應激性又能扯上點兒關係。
放了手機,邱年奇怪地撐著下巴盯著她:「我突然想到了李星楠養的狗,那條他從小把屎把尿養大的阿拉斯加奶黃包你還記得不,以前可黏他了——」
姜冉:「啊?」
邱年說:「自從我懷孕,李星楠就沒上床睡過,主要是他一靠近,奶黃包就呲牙凶他,跟尼瑪有了什麼深仇大恨似的……它現在天天枕著我的肚子睡,李星楠睡了好久沙發了,正預謀把它打包塞回東北。」
姜冉:「……你想說什麼?」
邱年:「現在的狗哥和奶黃包不像嗎?」
姜冉茫然:「他沒咬你們任何一個人吧——也沒呲牙。」
邱年抬手打了她一下,像是煩她說話不正經:「我是說那副護犢子護得跟眼珠子似的狀態!狀態!」
姜冉一臉放鬆:「想法太多。」
邱年捧著臉,另一隻手扒拉姜冉的鑽戒,「要麼就是他越來越愛你了,嘖嘖嘖,結婚那麼多年了老公還願意送大鑽戒——」
「他現在完完全全只是貪戀我的身體,」姜冉做了個作嘔的表情,「還越來越愛我,嘔——」
剛開始就是個擬聲詞。
做到後面她忽然嗓子眼一顧涌,突然真的有點噁心,抬手捂著嘴打了個干嗝兒,她眨眨掛著生理性逼出來眼淚珠子的眼——
心想,還好那條狗不在,否則真看見她提起他就犯噁心,晚上不定怎麼發瘋呢!
她正真心后怕,那邊邱年捧著臉望著她,「你們最近還戴套嗎?」
姜冉一口水吐回杯子里。
自己噁心地推開招來服務員換了個新杯子。
「那就是沒有咯?」邱年說,「別那麼純情啊,一會兒吃完飯我陪你去買個試紙或者驗孕棒。」
「買那個幹什麼,不買。」
邱年看著服務生放下的全新一杯冰水:「你這月親戚來了嗎?還喝冰水?上回不是這幾天?」
「沒準過,」姜冉說,「而且我去了一趟歐洲,倒時差,更亂了——反正不買。」
邱年盯著她的臉,看她面色紅潤,估計是臊得人都不好了,半晌才說:「……那我把奶黃包借你養兩天,你看看它黏不黏你?」
她這麼說,還真這麼幹了。
當天晚上李星楠就牽著那條一百二十多斤的狗送到了她家門口,那張面癱的臉上難得出現了歡喜的表情。
「拿好,」把狗牽引繩往姜冉手裡一塞,「還不還都行,我明年這時候再來拿都可以。」
奶黃包是只淺灰色灰桃阿拉斯加,不認生,狗到了姜冉手上立刻就靠著它坐穩了。
北皎這會兒也剛到家,聽見動靜,伸了個頭,先看見李星楠,一低頭看見姜冉手裡牽著得巨大的毛絨生物,他挑眉:「幹什麼?棄養小動物?」
他還在替奶黃包打抱不平,後者已經往姜冉身上一靠,沖他「嗚」地呲牙。
北皎:「?」
李星楠轉頭問姜冉:「你也懷孕了?」
姜冉:「………………沒有!!!!!」
北皎:「喊那麼大聲幹什麼?」
北皎又轉過頭看李星楠:「怎麼了你這狗因為邱年懷孕從此厭男了?要不要帶它去看心理醫生啊?」
他還在幸災樂禍。
姜冉懶得聽他們倆廢話,帶著狗回到客廳沙發,摁了下看了一半的綜藝,綜藝剛開始播放,她剛安然躺平——
奶黃包跟著跳上了沙發。
小腹上一沉,那巨大的狗腦袋就壓在了她的身上,大狗心滿意足地嘆了口氣,一雙狗的星星眼就這樣一瞬不瞬地看著姜冉,很是深情。
姜冉:「……」
北皎原本站在玄關,正以專業角度和李星楠討論邱年預產包里還該放點什麼,聞聲回過頭,一看到沙發上的情景,蹙眉:「幹什麼?那是我的位置。」
好了。
姜冉面無表情地想——
現在我也是擁有兩條狗的人了,簡直人生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