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番外52
第405章:番外52
血腥的視頻仍舊在繼續著,任念念的胃裏又是一陣翻湧,被她給硬生生的壓了下去。
大概是見她遲遲的不動筷子,陸遲嘖了一聲,皮笑肉不笑的說道:“任小姐這樣子可不行,我還想和你再探討探討怎麽對待叛徒,你這隨便看看就吐成這樣兒,這要是真到了現場,還不得胃都給吐出來?嘖,你一女人,要是手腕不夠強硬,怎麽服眾。”
他這看似是在教任念念,實則是在敲打她。
任念念擠出了一個虛弱的微笑來,夾起了菜吃了起來,說道:“陸少說得是。”
她吞咽得極為困難,但陸遲不放下筷子,她也沒放下。好不容易等到陸遲放下筷子,她才跟著放下了筷子。
這會兒坐著如酷刑一般,她是希望陸遲快點兒離開的。但卻沒有,陸遲燃起了一支煙來,皮笑肉不笑的說道:“既然任小姐那麽狠不下心,你那繼母,就交給我處理吧?正好可以讓任小姐好好學學這些手段。”
他還在這事兒上耗上了,任念念抿緊了唇,懨懨的說道:“家務事,就不勞煩陸少了。”
陸遲唔了一聲,還要說什麽,但他的手機響了起來。
他那電話應該是不方便當著任念念接,他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後便站了起來,直接便往外邊兒走去。
她這一出去就遲遲的沒再進來,任念念坐了好會兒不見人來,起身去問侍應生時才知道他早已經走了。
她這下渾身都鬆懈了下來,撲到了洗手間,將剛才吃下去的東西都吐了個一幹二淨。胃裏的東西雖是都吐幹淨了,但那血腥仍是讓她不適,她喝了好幾杯水,這才往外邊兒去了。
她的臉色並不好,司機看到她嚇了一大跳,問道:“您沒事吧?”
任念念搖搖頭,說了句沒事。她渾身脫力,並不想說話。稍稍的頓了頓,說道:“先回去。”
前邊兒的司機應了一句是,發動了車子。
一路上任念念一句話都沒有說,甚至克製著自己什麽都不去想。刻意的去忽略那些血腥的畫麵。但越是不去想,那一幕幕的像是幽靈一般直往腦子裏鑽,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兒,將惡心都壓了下去。
待到到了地兒司機停下車,任念念睜開了眼睛來。她剛要下車,想起她那繼母來,動作又頓了下來,開口問道:“她是怎麽落到陸遲的手裏的?”
她並不是要保全她,相反,她對她十分的厭惡。保全她,不過是不想讓陸遲看笑話。
司機恭恭敬敬的回答:“說是在旅社裏被抓出來的。”
任念念點點頭,往宅子裏看了看,又問道:“她現在在哪兒?”問完之後她閉了閉眼,不待司機回答,她就繼續說道:“將她送出白城。告訴她,如果再回來,發生任何事兒後果自負。”
如果她以前還擔心她會死纏爛打,那麽經過陸遲的事兒,她未必會再有膽子。
司機應了一句是。
任念念點點頭,正要下車時像是想起了什麽,開口說道:“先緩緩,過幾天再送出去。”
她是擔心陸遲這時候還是盯著的。
司機再次的應了是,任念念這下沒有再說話,下了車。
她回去任天行已經睡下了,胃裏難受得厲害,她去藥箱裏翻了藥吃下,這才上了樓。她是睡不著的,就在窗邊站著。
想起今天陸遲的敲打來,她是有些心驚的。她克製著自己什麽都不去想,在床上躺了下來。
時間過得快極了,一晃就到了秋天。任天行的身體已經慢慢的好了起來,大抵是在宅子裏呆得太久,他打算出去胡叔的老家住上幾周。任念念本是要陪著他一起過去的,但被他拒絕了。他讓她呆在這邊兒忙他的,他同胡叔他們過去就行。
他同他們在一起任念念沒什麽不放心的,幫著收拾了東西,然後送了他們離開。
他走後宅子裏陡然間就冷清了下來,任念念是有些不習慣的。她這段時間很少想起於安河,但這下突然閑下來,思念便如潮水一般的湧來。
任念念沒有再在家裏呆著,起身開了車去找齊青,約他出來喝酒。
她看起來心事重重的,但齊青卻什麽都沒有問。隻是陪著她喝著酒。這一夜任念念喝得醉醺醺的。
像是下了什麽決定似的,頭天晚上才醉過,第二天她的精神倒是極好,給齊青發了一短信,買了票便往青禾市去了。
白城秋老虎的餘威仍在,但青禾市卻是綿綿不絕的陰雨天。她過來時隻帶了薄薄的外套,出了機場便打了一個響亮的噴嚏。
她這下也不去阿斐那邊了,直接打了車去了於安河現在的宅子。
在摁了門鈴後愛意見到她是挺驚訝的,大概是沒想到她會突然出現。
任念念是一貫嬉皮笑臉的樣子,問道:“您想我了嗎?”
阿姨讓她進也不是,不讓她進也不是。最後還是大著膽子的放了她進來,低低的說道:“於先生在客廳裏。”
雖是將人給放進來了,但阿姨是惴惴不安的,生怕於安河會怪罪。
兩人一前一後的往宅子裏邊兒走,到了門口,任念念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客廳裏翻看著報紙的於安河。一段時間未見,他像是未有任何變化。身上是黑色的外套,仍舊是冷冷清清的。
任念念就那麽看著,於安河像是有所感應似的,太頭朝著這邊看了過來。
看見任念念他臉上的表情並未有任何的驚訝,反倒是眉頭微微的皺了起來。不過並未訓斥阿姨。
任念念見他的眉頭皺起來是惴惴不安的,慢吞吞碎布往裏走著,悻悻的叫道:“於先生。”
她還想給他一個驚喜,沒想到他卻半點兒反應也沒有。
於安河的麵容冷淡,視線很快回到了報紙上,淡淡的問道:“你怎麽過來了?”
他的語氣裏聽不出滿或是不滿。
任念念摸了摸鼻子,說道:“不是馬上就要到中秋節了嗎,我過來看看您。”
兩人說著話時阿姨送上了茶來,任念念就跟犯錯的小學生似的低著頭,沒敢去碰那茶。
她昨晚到現在都沒吃過東西,肚子在這時候不爭氣的咕咕的叫了起來。
於安河不置可否,淡淡的說道:“去讓阿姨給你弄點兒吃的。”
任念念是給點兒顏色就能開染坊的人,脆生生的應了一句是,一蹦一跳的去找阿姨弄吃的去了。
這時候早已經過了飯點兒,阿姨給她煮了紫菜蝦米小餛飩,任念念餓壞了,吃了一大碗。在吃時不往極為真誠的問於安河:“很好吃,您要來點兒嗎?”
這邊的餃子都是素菜餃子,她是無肉不歡的人,吃得卻是無比的香。比起這段時間的味同嚼蠟,味蕾在此刻像是才複原過來似的。
於安河是經過大風大浪的人,對她如此的厚臉皮連眉頭也不皺一下,淡淡的說道:“謝謝,不用。”
任念念是有些兒訕訕的,這下埋頭吃了起來。
於安河對於阿姨放她進來雖是沒有責怪,但也沒有同她說任何話。任念念臉皮再怎麽厚,但還是不太自在的,討好的看著於安河,問道:“晚上能不能叫阿於姐他們過來一起吃飯?”
有宋於他們在,她好歹沒那麽尷尬。
於安河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麽似的,沒有回話。隔了會兒才抬頭看了她一眼,淡淡的問道:“你打算什麽時候回去?”
任念念的臉馬上就垮了下來,悻悻的說道:“很快就回去了。”
大抵是聽到她說會很快回去的緣故,於安河沒有再說什麽,轉而對阿姨吩咐道:“給小姐打電話,告訴她任小姐在這邊,讓她帶著小寶過來吃飯。”
他一口一個任小姐,完全像是對陌生人似的。
任念念來時是想過也許進不來這宅子的,現在這樣兒顯然已超出了她的預料。她倒是並不覺得有什麽,歡天喜地的去了廚房那邊準備了起來。
廚房裏很快傳來了任念念和阿姨說話的聲音,她每次來都一樣,明明隻是一個人而已,宅子裏卻像是在短短的時間就變得有生氣起來。
於安河停留在報紙上的注意力被分散,一時坐著沒有動。好會兒才繼續看起了報紙來。
明明才下飛機沒多久,任念念像是不知道累似的,沒多時就給於安河熬了梨湯過來,說是秋天幹燥容易上火,梨湯能潤肺。
她是一本正經的樣兒,仿佛這些日子以來從未離開過似的。於安河看著那梨湯,客氣而又疏離的說了句謝謝。
任念念倒是不受打擊,沒多時又從廚房裏端出了一碟子點心來。
她在這兒倒是十分的歡快,一直在廚房裏忙碌著。於安河以前下午時都要去書房坐坐或是去房間裏小憩片刻的,但不知道為什麽,今天卻在客廳裏一直坐著。
宋於和小家夥來得很快,五點就過來了。小家夥一進門連舅舅也不要了,一口一個小姑姑小姑姑的叫著,往廚房裏去了。
任念念早給小家夥準備了小點心,一邊兒給小家夥喂著一邊兒問他味道怎麽樣。
小家夥猛的點頭,眼巴巴的說道:“小姑姑,你答應給我做的蛐蛐籠子呢?”
任念念急匆匆的過來,壓根就忘記這事兒了。但她半點兒也不尷尬,正經八百的說道:“我們要學會自己動手,所以等下我們一起做。”
聽到能自己做小家夥更是興奮得很,抱著她撒嬌著說道:“小姑姑你最好了。”
宋於看著倆人膩歪忍不住的笑了起來,趕倆人去外邊兒玩,自己則是幫著阿姨開始炒起了菜來。
任念念倒是挺精明的,於安河不搭理她但不可能不搭理小家夥,這下就帶著小家夥到客廳裏去玩兒。客廳裏很快就傳出了小家夥的歡聲笑語。
宋於往客廳裏看了一眼,見小家夥正要倆人陪著玩遊戲臉上露出了笑容來,悄聲的問阿姨:“這次於先生沒說不見任小姐嗎?”
阿姨倒是沒瞞著她,將自己私自放了任念念進來的事兒說了。並說於安河沒有說讓任念念離開之類的話。
宋於鬆了口氣兒,微笑著點點頭。
這頓晚餐吃得十分的歡快,小家夥和任念念說著話,一直咯咯的笑個不停。
於安河幾乎不怎麽說話,但也未讓倆人食不言寢不語。
唐續今晚加班,一頓飯吃完,小家夥便念念不舍的同任念念告別,說明天再過來。
送走了宋於和小家夥,宅子裏陡然安靜了下來。阿姨收拾廚房去了,客廳裏就隻有任念念和於安河兩個人。
任念念是想找點兒話來說的,但見於安河一直翻看著手邊的書,於是摸了摸鼻子繼續坐著。
那麽幹坐著是無聊的,她百無聊賴的看起了茶杯上冒出來的嫋嫋熱氣,發起了呆來。
發了會兒呆,她又側頭看起了於安河來。大概是因為燈光的緣故,他側臉的線條柔和。任念念甚至能想象得到他笑起來時的樣兒,她忍不住的露出了一個傻笑來。
她的傻笑還未收起來,於安河就側頭看了過來,她一臉的傻笑正好撞進了他的眼裏。
任念念的臉皮一向後,若無其事的別開了臉,真誠的問道:“您下棋嗎?要不要下一局棋?”
她這棋藝,竟然還想同他下棋。於安河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他不說話任念念就當他是答應了,屁顛屁顛的站起來,去拿棋去了。她很快將棋子拿了出來,然後眼巴巴的看向了於安河。
於安河放下了手中的書,開始同任念念下起了棋來。
雖是在下棋,但任念念的心思卻並不在棋上。一雙眼睛盯著於安河的手看,他的手指修長骨節分明,因為長期握槍的緣故,手指上帶著老繭。
她這走神是走得有些厲害的,棋子落得亂七八糟的。於安河瞥了瞥她,沒說話。
她原本就不是於安河的對手,更別提說還走神了。三下兩下的於安河就將她殺了個落花流水。
她做出了一副惋惜的樣兒來,表示還要來一次。
於安河看了她一眼,說出了今晚同她說的第一句話:“你確定你是想下棋嗎?”
任念念咳了一聲,說道:“是。”稍稍的頓了頓,她接著說道:“也想看看您。這不是挺長時間沒見了嘛。”
她就跟一小流氓似的,嬉皮笑臉的。這話說出來半點兒也不臉紅,接著說道:“您還不睡吧?再來一局。”
於安河的動作微微的僵了僵,還沒說話,任念念又湊過了一張臉來,嬉皮笑臉的看著他,問道:“您有想過我嗎?”
她的一雙眼睛烏溜溜的,眨巴著看著他。
於安河看了她一眼,移開了視線,淡淡的說道:“沒有。”
任念念像孩子似的扁了扁嘴,說道:“說想我了會怎麽樣?怎麽連哄哄人都不會?”她是小聲的咕噥的,沒敢說給於安河聽。
於安河也不知道聽沒聽清,沒說話兒。但還是又和任念念來了一局。這一局任念念仍舊是心不在焉的,於安河伸手在桌上敲了敲,她才回過神來。
眼看著敗局已定,她站了起來,說道:“口有些渴,我想喝杯果汁,您喝嗎?”
她這事兒倒是多得很。
於安河瞥了她一眼,說道:“不喝。”
“那您等等。”她說著一溜煙的鑽進了廚房裏去了。
她半點兒也不著急,確實是去榨果汁的。於安河雖說不要,但她還是給他端了一杯出來,就跟在自己家裏似的對於安河說道:“這是山上的果汁榨的,可好喝了,您試試看。”
於安河沒有搭理她。
這一局下了她是不好意思再讓於安河和她下的,以至於她的事兒變得極多,一會兒又要吃點心,又起身去了廚房。
於安河這一晚倒是非常的有忍耐力,看著她無數次的廚房客廳的跑著,也不揭穿她。
但無論她跑廚房多少次,棋局該結束還是得結束。她輸得比上次更是難看。她是悻悻的,收起了棋子來。
她是還想再找點兒消遣的,奈何這邊沒有任何可消遣的。絞盡腦汁的想了想,她又問道:“您要不要晚會兒牌?”
這下於安河想也不想的拒絕:“不玩。”
他的語氣裏完全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任念念悻悻的閉上了嘴。
於安河看了看時間,起身就要回房。他站起來,任念念也跟著站了起來,眼巴巴的看著他。
於安河的眉頭微微的皺了皺,說道:“你可以去找阿姨一起玩。”
她哪裏是想玩牌,明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於安河肯搭理她她又滿血複活,興致勃勃的問道:“您是要去書房嗎?有沒有什麽是我能幫忙的?”
於安河哪裏還看不出她的小心思來,想也不想的說道:“沒有。”
他說完之後也不再搭理她了,直接就往書房那邊走去。留下任念念悻悻的站在客廳裏,小聲的嘟囔道:“木頭人。”
可不,她那麽殷勤竟然都還能假裝看不見,可不是木頭人。
任念念是有些沒精打采的,站了會兒後往外邊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