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第二三章 痕迹
對於紀劍雲的問題,聶冷蕊淡淡地點了一下頭:「我了解我師兄,他可能為了我什麼事情都幹得出來。就像,瞎二為了三娘,什麼事情都幹得出來一樣。我猜,他之所以答應幫助朱雄英去除那顆痣,就是因為他打算好了,是他要讓韓羽誤認這孩子為韓林兒的孩子,讓韓羽窮盡一生都養育一個仇人的孩子。有朝一日,看到你們有了感情,他再講真相大白於天下,讓他生不如死。」
這個推斷真是太震撼了,出乎了大家的想象。鄢詩奇就極其反對,說道:「不對,呂四先生絕對不是你所說的那種人。他是我爺爺的朋友,絕對是好人。」
聽到這句話,聶冷蕊冷靜地繼續揭露事情的真相:「可惜,他還沒有來得及說出真相,便被韋朝宗給殺了。不對,應該說是被千塵給殺了。我現在說出來,也不是為了讓你們知道真相。我今天將這些話說出來,我也是要讓這姓韓的老東西生不如死,讓他知道年輕時作惡的後果。」
江一閑也一下子沉默了,很顯然,他對現在的這個局面有過預見。他只是嘆著氣,看著眼前一群傻了眼的人。
鄢詩奇還是不死人,因為她知道如果這一切是真的,對紀劍雲意味著什麼。這一切都太殘忍了。她說道:「怪不得你這樣說,原來也不過為自己的師兄報仇而已。你又有什麼證據來證明這一切。」
聶冷蕊指著紀劍雲說道:「證據就在他身上。雖然,我的師兄易容重塑之術冠絕天下,無人能敵。但是,只要存在過變回留下痕迹。我猜,你的胸前應該有有這樣的痕迹。你自己看吧。」
紀劍雲高興地笑了,在他的印象里,是沒有所謂的痕迹的。他立刻解開了上衣,說道:「聶前輩,您這次真的錯了。我身上並沒有您所謂的痕迹。」
他著急地都忘記了在場還有鄢詩奇和韓月馨兩個姑娘。
聶冷蕊卻一點兒也不介意,她走了過去,想再次證明自己的推測是正確的。果然,她看到了師兄手術時候留下的那個特殊疤痕,用手指了指:「紀教主,這便是證據。這是一般手術都會留下的疤痕,不過是醫術一般的明顯一些,而師兄能做到基本注意不到。不過,你要不信我,你可以隨便江湖找一個游醫問一問都可以得到答案。」
還問什麼,紀劍雲這才忽然發現自己的胸前有一處極淺極淺的疤痕,只是他從來沒有注意而已。他大吃了一驚,失魂落魄在愣在那裡——張無忌前輩的話不可信,余縹緲所謂養母的信不可信,但是這個發現卻是可信的。他無可否認了。他冷靜了下來,明白了他命運的悲哀。
余縹緲這時候也愣在那裡,問道:「難道我的胎記是假的不成?」
聶冷蕊說道:「種一顆痣對我的師兄來說,就太容易了。當然可以造假。你才是真正韓林兒的兒子,而紀教主才是朱雄英。這太好玩了。師兄,我佩服你呀,竟然設計出這樣的棋局,讓仇人相濡以沫,這太有意思了。」
韓月馨心中五味雜陳,因為她恨自己的父親,恨他在她和她的母親最需要他的時候來開了她們。但是,現在她知道了他拋棄妻女去撫養的一個孩子竟然是他最痛恨人的孩子,他應該是生不如死的。她覺得自己應該高興,卻又高興不起來。雖然,這樣韓羽就會同意他和余縹緲的婚事。她忽然覺得這世間的事情好詭計。
而張天來也為這一切的逆轉而驚愕,因為,他曾經還覺得那個似孩子一般的呂四先生是個特別善良的人,卻沒有想到他設計了如此歹毒的一個計劃。
更意外的是,紀劍雲一下子由原來朱姓皇族的仇人變成了朱姓皇族,而且是帝位的強有力爭奪者,一時間難以接受。當然,他也知道現在比他更難過的人,肯定是紀劍雲——剛剛建立的身份,現在又瞬間分崩離析。而且,這一切成真的話,他明白藍依依絕對不會輕易再回到他身邊了,且極其有可能成為他不共戴天的仇人。
他清了清嗓子,說開玩笑似得說道:「小哥,恭喜你,你現在是皇子了。」
紀劍雲知道他的好意,但是卻無論如何輕鬆不起來。
他對著他們說道:「對不起,我想一個人靜一靜,誰也不要打擾我,好嗎?」沒等回答,卻一個人走掉了。
余縹緲其實也一樣的心情,說道:「月馨,我也想一個人靜一靜,你在這裡等我。我看能否追上三弟,找他聊一聊現在的這種局面。我想,以前是仇人的時候尚且和朱允炆情投意合,現在他更應該會考慮目前的情況。他一定會想辦法去應對的。」
而紀劍雲一個人施展出輕功,拚命地走起了起來。他走了不知道多遠,也不知道是什麼方向,他只是一味地走下來,走下去。他真得有些累了,累得不想休息,不想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