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戮風（二）

  夜風徐徐，雲隱左端地勢較高的森林籠罩在月色下，一片寂靜，站在邊緣往裡看，視線延伸，樹影綽綽，在夜色下顏色偏暗的樹木遮擋了其中的一切，讓視線無法看到裡面。


  纖細的足弓輕輕踏在草地上，發出輕微的簌簌聲，又被略略低微的蟲鳴和風聲蓋過了——其實在寂夜中，亦有低微的嘈雜。


  微風吹起女人略短的米色劉海，顯露出她額前的雲影護額，護額下是一張圓潤的冷傲臉龐，看起來美麗高貴，不帶情感。


  「那股氣息到這裡就消失了，是錯覺？」輕聲低喃，散在寂靜里，由木人秀眉輕挑，掃過周遭的一切。


  這夜看起來實際上很漂亮。


  她今夜完成了任務趕回雲影村，卻陡然察覺到一股陌生的氣息，一路跟到這裡氣息卻消失了——可以說，是把她引到了這裡。


  驀然間，草動了。


  土地破開，如鼴鼠出洞，一隻手從泥土中探出，扣住由木人的足踝。


  她的臉上出現片刻的驚慌，轉瞬便凝固了，一張張起爆符從身體各處浮現，發出耀眼的光芒。


  「爆！」


  不遠處，真正的由木人縴手合攏在一起，目光之中古井無波，這點伎倆都無法看破，便枉費她多年的刻苦修行了。


  數十張起爆符交疊爆炸，能量交疊在一起，層層疊加，所展現出來的威力不是一點半點，從由木人的分身處為起點，半球形的光團膨脹而開，硝煙環繞在周遭，眼看就要徹底爆發。


  可那個地方兀自出現一張血盆大口，臉皮拉扯，以極誇張的程度張開，卻是將那威力不俗的光球吞了下去，讓得不遠處的由木人愣了愣，不明白這是做什麼，縱然躲不開，也沒必要把起爆符吃下去吧？就不怕爆體而亡么？

  那張血盆大口在由木人的注視下緩緩恢復原狀，竟是來自一個少年，他吞下那光團后表情極為難看，吃了蒼蠅般眼角抽搐，有些滑稽。


  半晌，嘭的悶聲響起在他體內，想是那些起爆符的能量在他體內爆炸了，但他的身體卻未被炸成粉碎，只是詭異的隨著爆炸膨脹了一圈，很有韌性一般，又很快恢復，張開嘴，吐出一團黑乎乎的煙圈。


  由木人看到這樣的畫面，忍不住笑了，其實她平時是不假辭色的，也很少在陌生人面前露出這樣發自內心的笑容。


  少年往外吐著舌頭「呸呸呸」抱怨道：「媽的，蠢女人，你有毒吧？」


  由木人收斂了笑容，輕輕將雙臂抱在胸前，冷視少年道：「不是有毒，這是起爆符，你倒是厲害，居然沒把你炸死……為什麼把我引到這裡？」


  少年指尖微屈，其中彈出鋒銳如刀片的尖長利爪，毛茸茸的橘色耳朵和五條尾巴顯現，一瞬便從挺拔的少年變成了狼背蜂腰的凶獸，喋血凶戾！


  張年舔嘴道：「嘻嘻，你猜。」


  這樣的形態，狐尾，豎瞳，少年，由木人滿眼驚詫，彷彿一下辨認出了這人，卻不敢相信。


  「你難道是木葉的S級叛忍，那個年輕的天才九尾人柱力，殺了三代火影的孩子……果然如同傳聞一樣，釋放出尾獸形態后，居然是實體化，而非能量化。」由木人呢喃著將張年的事迹說了出來。


  「我的名號，已經傳遍大江南北了嗎？」張年聞言，有些興奮的問道，笑意濃濃。


  「到確實是這樣，不過我之所以了解你，是專門看過了你的資料。」由木人淡淡道。


  血腥味愈發重了，明明沒有血的，愕然的看著張年，由木人明白過來，血腥味是從張年身上的毛髮中散發出來的，上面沾滿了乾涸的血液。


  在與張年說話時，由木人似是反應了過來，想明白了什麼，感到不寒而慄。


  她盯著眼前的少年，回想方才少年那個不符合常理的舉動，忽然間想通了：「你剛才之所以強行把起爆符吞下，是因為不想讓起爆符爆炸的聲音引來雲影村的人……你難不成，想要在這裡殺了我嗎？混蛋。」


  「我還以為你一早就該知道了。」張年看看她：「胸大無腦啊……」


  夜，更涼了。


  巨大的虛影籠罩這片草地，幽藍的查克拉自由木人體內洶湧而出，在她的身後凝成半個猙獰的貓臉，黑色的獸紋流轉，彷彿實質。


  「小鬼，你太狂妄了，木葉三代火影的仇，就由我順手給報了吧，在這裡……宰了你！！」


  貓撲向狐狸，一圈無形的波紋盪開……殺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