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我們成親吧

  第109章 我們成親吧

  　　這世間的緣分很古怪。


  　　許良辰不曾想過，他還會與甘露重逢。


  　　他更不曾想過，昔日在他麵前瑟瑟發抖的大丫鬟，會搖身一變，成了他的嫂子。


  　　遇到阿景之後，他的生活平淡溫馨，每天都很有趣，他總想著要把她養的白白胖胖的，好欺負她。


  　　當她占據了他的整個生命，他就無暇去想她以外的事情。


  　　她是瑣碎日常的點點滴滴，盈滿了他內心所有的空洞。


  　　然而，甘露那雙含著恐懼的眸子，卻在一瞬間勾起了他的回憶，讓他想起自己在雨國大開殺戒的一幕幕，也想起前塵種種。


  　　他不想麵對的過去，血淋淋的、重新在他麵前鋪開。


  　　阿景輕輕歎氣。


  　　當年參與計劃的雨國人，都已化作黃土。


  　　許良辰已經把應該做的事情都做完。


  　　但這一樁事，在他的心裏一直都沒有結束。


  　　許良辰立在窗前，背對著阿景，望著街道繁華。


  　　如果良言還活著，他可以去街對麵買一串糖葫蘆吃，他十四歲了，母親想管都管不住他了。


  　　許良辰：“阿景，我不想失去他。”


  　　他寧願自己就是罪魁禍首，寧願許良言還殘留一絲對自己的恨意在人間。


  　　如果承認一切都已經結束，那麽，同樣的，他也必須承認許良言已經完成了最後的願望、永遠地離去了。


  　　他舍不得。


  　　那是他唯一的弟弟。


  　　阿景心裏空落落的。


  　　他心裏的痛，她都明白。


  　　但是，於她而言，比起已逝之人，許良辰更重要。


  　　她必須讓他割舍，她不要他一生為此所困。


  　　她上前兩步，握住了許良辰的手，忽而聽見他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阿景，我失去他了。”


  　　他終究還是承認了。


  　　這一聲歎息，多少執念，多少怒火，多少仇恨，都隨風而去，隻餘下無邊惆悵，伴著夕陽的餘光灑落在他寂寞的眉宇間。


  　　阿景輕輕地靠在他的肩上。


  　　除此之外，她又能為他做些什麽呢？


  　　許良言的離去，讓每一個人都嚐遍了苦楚。


  　　現在她知道許雲澤正值盛年，卻有那麽多白發的原因，也知道樓雪含笑如仙子，心中卻有諸多算計的原因。


  　　甘露隻是誤入此局的旁觀者，卻也戴上冷淡的麵具，將滿心的懼怕掩藏起來。


  　　諸多苦楚，多番算計，滿心恐懼，皆是因為命運無情，沒有道理可講。


  　　阿景鬆開許良辰的手，握著他的肩膀，將他的身子轉過來，直視他憔悴狼狽的麵容。


  　　她微笑著，替他撩開亂發，替他整理衣襟，重新擦拭他的淚漬。


  　　而後，她緩緩地，在他的身前雙膝跪下。


  　　許良辰呆呆地望著她。


  　　她握住他的一雙手，抬頭仰望他。


  　　“許良辰，我們成親吧。”


  　　一絲無措從他的眼中劃過。


  　　女兒的膝下，也有黃金，也有滿地的珍珠和寶石。


  　　阿景把她的尊嚴給他了。


  　　“許良辰，我們再成親一次。這一次，我要和你光明正大地在一起，我要讓天下所有人都知道你屬於我。往後餘生，我會保護你的。”


  　　她不會讓他再流淚。


  　　許良辰雙眸幹澀，已經流不出淚水，黯淡的眸光微微閃爍，在落日餘暉中重新浮現光明。


  　　他回握她的手，亦緩緩跪下，在她的額上落下輕吻，眼神莊重。


  　　“好，我們成婚。”


  　　阿景堅定地看著她的少年。


  　　也許，他們還會經曆磨難，會受到挫折、受到傷害。


  　　但他的這顆心，她會好好守護的。


  　　……


  　　夕陽完全落下，暗色的房間裏，阿景拿開了許良辰的手，摸了摸肚子。


  　　“一天沒吃飯了，我好餓。”


  　　她把目光轉向木桌上的托盤。


  　　碗裏的粥從早放到晚，一點湯汁都沒有了。


  　　縱然如此，她還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許良辰輕笑一聲，在她的臉蛋上捏了一下，“饞瘋了？不許打它的主意。”


  　　“想吃什麽，夫君給你做。”


  　　“烤雞！烤乳豬！”


  　　“……眼巴巴地等著這些慢菜，餓不死你！等著，我先讓夥計給你送些點心來，馬上就幫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