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還剩下三回

  第104章 還剩下三回


    夜風徐徐,寒意森森。


    阿景衣著單薄,卻一點都不冷。


    她被緊緊擁著,屬於許良辰的溫度源源不斷地傳遞給她,將她的心捂得滾燙。


    一絲曖昧的輕笑從許良辰的喉間溢出,他故意用粗糙沙啞的聲音同她說話。


    “小丫頭,你怎麽這麽快就屈服了?怎麽不再掙紮兩下?就這麽依了我,豈不是叫人笑話你沒骨氣?”


    “你要是嫌四回太多,可以跟我這個淫賊討價還價。咱們可以再戰,一切都好商量。”


    其實,阿景一把推開他,嘴裏喊他“淫賊”的時候,他內心還小小期待了一下。


    他還以為,小丫頭懂他,會配合他來點小情趣,和他演一場夜鬥淫賊的戲。


    不料,這個小懶蛋,一點毅力都沒有,不過陪他演了片刻,就回歸了她愛撒嬌的本性,拚命地往他的懷裏鑽。


    阿景哼了一聲,在黑暗中摸索著,一雙小手捧著他的臉,踮腳吻住他的唇角。


    再往下,軟軟的唇印在他的下巴上。


    她故意軟聲媚語:“好哥哥,你就這麽遊刃有餘?”


    語氣中,帶著些不悅。


    分別許久,他難道不想她嗎?


    這家夥心思真歪,好不容易見麵,竟還戀戀不舍地指望她陪他演戲。


    明明,她已經情思難耐,隻想和他靜靜地擁抱。


    許良辰呼吸一緊,俯下身,將薄唇湊到她的耳邊,“方才,我聽你出聲,似乎是想喊謝同舟給你幫忙?他就住在隔壁?”


    阿景不知他為何要轉移話題,乖乖地答:“師父住在左邊那間房,師兄住在右邊那間。”


    “那、我們可得小聲點才行……”


    許良辰又是曖昧一笑,在一片黑暗中準確地找到她的唇,溫柔地吻了上去。


    阿景不高興地躲開他,哼哼唧唧地不願意就範。


    是不是分開的時間久了,感情就淡了?


    她怎麽感覺,許良辰心裏光想著那事?

    這家夥嘴巴這麽不老實,不和她說說貼心話,卻隻說些挑逗的話……


    她越想越委屈,軟綿綿的一巴掌拍在許良辰的臉上,卻觸到了他眼角的濕潤。


    阿景的心馬上就軟了,身子也跟著軟了,順從地靠在他的懷裏,任他欺負。


    她心疼地歎息一聲,故作冷靜地笑話他。


    “阿辰,你快十八歲了,還這麽哭鼻子,你好丟人呀。”


    “嗬……誰更丟人還難說呢。”


    許良辰一把將她抱起來,兩個人從寒冷的夜色滾進了溫暖的被窩。


    他再度封住她的唇,不再給她言語的機會。


    漫漫長夜,阿景隻壓低聲音求了一句“哥哥,饒我”,便再也沒有說過其他的話。


    眼看著天快要亮了,許良辰才替她清理幹淨,將她摟進懷裏。


    阿景以為她終於可以睡覺了,誰知他雙眼一閉,口中還喃喃說著:“你欠我四回,今夜抵消了一回,還剩下三回。”


    她懶懶地在他胸口畫圈,“你胡說,你耍賴,這四回我都依你了,已經不欠了。”


    一碼歸一碼,以後的恩愛歸以後的恩愛,現在的賬要現在算。


    許良辰強詞奪理道:“小丫頭片子懂什麽?一回指的就是一夜,總歸你是欠著我的。”


    新婚之夜就把她以前欠的那些賬一筆勾銷了,現在他可不得想方設法地討些好處?


    阿景眯著眼睛,打了個哈欠,懶懶道:“還有許多正經事要辦,哪有那麽多時間玩樂?”


    春宵很好,他們兩個是習武之人,身體也很好,偏偏良夜太短。


    照他這麽折騰,有再多的時間都要荒廢,睡覺都不夠,更別提做正事了。


    許良辰的大掌輕柔地在她身上拍著。


    “昨夜之事,我都聽見了。你隻管安心,師哥會幫你處理好的。”


    阿景實在困極,他又來哄睡,腦子雖然還在轉,嘴巴卻張不開了,隻輕吟一聲。


    “嗯。”


    許良辰也困極了,閉著眼睛,也不管她是不是聽得見,懶洋洋地繼續說:“以後你看見景業,就不要喊他‘業哥’了,你隨我喊他‘兄長’便可。”


    她昨夜喊他“哥哥”,嬌聲輕吟,好聽的緊。


    這個稱呼他得獨占。


    阿景皺眉。


    他既來哄她,就別來吵她,真煩。


    但她還是強撐著“嗯”了一聲,陷入沉沉的夢鄉。


    ——


    一覺醒來,已經是午飯時間。


    許良辰既然按捺不住來見她,自然不可能偷偷摸摸地溜走,讓她一個人支支吾吾地跑到師父麵前扯謊說什麽不小心睡過頭了。


    他準備厚著臉皮加入這個師徒大家族。


    於是,阿景像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低著頭跟在許良辰的身後,畏畏縮縮地走進了飯堂。


    她怕師父說她心誌不堅。


    早上,謝同舟敲過阿景的房門,沒有得到回應,回頭就告訴苦霖,那房裏有兩個人的氣息。


    因此,苦霖心裏早就有數了。


    眼下看見大徒兒笑眯眯地出現在他的眼前,他到底還是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很快,他就露出無奈的微笑,“坐吧。”


    許良辰得逞,回頭得意地看著阿景,略一挑眉,意氣風發。


    這副幼稚的模樣,真叫她又愛又恨,讓她忍不住臉紅心跳。


    四人在飯桌上將事情攤開說清楚,許良辰站起來,活動了一下筋骨,張口便是:“那個姓鳳的還在不在邊境,我去把他拆成八塊。”


    聽他們的描述,鳳無憂就是半年前在帝都搭訕他的鳳眼男子。


    這麽喜歡搭訕,果然不懷好意。


    就是因為他雇傭了那幾個強盜辦事,他們才會順勢盯上阿景。


    昨夜,他站在門外偷聽,本以為阿景會苦惱該怎麽處置那些人,沒想到,她竟如此果斷,審問後,將他們都處理幹淨了。


    他知道她本心無情,卻還是不喜歡她雙手沾血。


    這種肮髒的事情,他來幹就好。


    他的丫頭沒必要招惹這些不愉快。


    苦霖輕輕搖頭,許良辰便乖乖坐下。


    “不論有刺客進入黎國的消息是否屬實,還是小心為上。為師也會幫忙遞消息,讓各方都警惕些。辰兒,今年,你不必回雪雲崖,回家去吧,你好好保護侯爺和夫人。”


    小的時候,辰兒忙於練功,零散才回去幾次。


    後來,他心有鬱結,總是不願意回家。


    現在有景兒陪著他,想來,他應該是願意回帝都的。


    許良辰心裏很抗拒,但還是點了點頭。


    世事多變,上次他走得急,什麽都沒有安排。


    是時候回去一趟,給侯府動動土,挖密道、建密室,再整頓一下人手,以備不時之需。


    許良辰殷勤地給苦霖的杯子裏添上清水,“師父和師弟也跟我一起回帝都吧,咱們都是一家人,正好有個機會一大家子一起吃團圓飯。”


    師父已經被他暗地裏變成了嶽父,他態度還是要放端正的。


    苦霖搖頭,“為師若去帝都,隻怕小皇帝要坐不住了。”


    曆代崖主,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是被各國忌憚的存在。


    阿景仰慕地看著他。


    這便是強者的雲淡風輕?


    已經二十五歲的一朝天子,在他眼中隻是一個“小”皇帝……


    許良辰一本正經地撒嬌,說:“師父,徒兒想你可以多陪陪我和阿景。”


    他特意強調“阿景”,亦是一種小小的試探。


    這一點小事,總不至於觸犯師父所謂的“禁忌”吧?


    苦霖沉吟片刻,並沒有應允。


    見狀,阿景也跟著說:“師父聲名赫赫,您去帝都,定能鎮住那些壞人。”


    苦霖仍有幾分猶豫,目光一轉,看向謝同舟。


    “同舟,你想不想去你大師兄家裏湊個熱鬧?”


    謝同舟忙著吃肉,話題突然轉移到他的身上,他便加快了咀嚼的速度,正色道:“師父讓我去,我就去,師父不讓我去,我就不去。”


    許良辰在他光潔的額頭上敲了一下,“師父要是讓你打家劫舍,你也去?”


    謝同舟想了想,認真地回答他的打趣,道:“那我就把師父關起來,免得他老糊塗了去外麵害人。”


    許良辰和阿景皆是心裏一涼,隨後都笑了起來。


    這孩子有些怪,心中沒有正義,卻單純地維護著正義,不知他是怎麽長到這麽大的……


    經過許良辰和阿景的輪番撒嬌,苦霖到底還是應允了。


    師徒四人去帝都一事,便算是定了下來。


    出發之前,許良辰花了些時間,在附近各處都轉了轉,想碰碰運氣。


    要是能找到鳳無憂,就趁早殺了,省的生出事端。


    結果,並無所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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