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她一定是我們的女兒
第一百九十五章：她一定是我們的女兒
“北棠川，我相信，那孩子一定是我們的女兒，我有這個直覺。”
蘇雅站在門外，不走，也不敢沒經過蘇啾啾同意踏足蘇家半步，隻是摸摸扶著牆流眼淚，看著鬧哄哄的蘇家。
北棠川欲言又止，“我們的孩子怎麽會是個女兒？咳，我是意思是，雅兒，現如今這家因為徐氏臨盆已經鬧得不可開交，咱們貿然進去不是個事兒，先去城裏落腳，再另尋定奪吧。”
蘇雅看著北棠川，最終還是點了點頭，不過她邊走邊冷笑著說：
“我知你北棠家族子嗣衰弱，重男輕女嚴重，可我也勸你不要忘了，若蘇啾啾確是我們的骨肉，那她便是北棠家唯一的嫡係骨血。
至於你們抱回來的那個孩子……我不多說，若不願把名利地位還給我的孩子，那別怪我禦獸族聖女心狠手辣。”
說完蘇雅上了車，不知對馬兒說了什麽，隻見馬兒仿佛有靈性一般，驅車而去。
“雅兒！等等我！”北棠川看著絕塵而去的豪華馬車，歎了口氣，再回頭看看蘇家院裏有條不紊主持大局的丫頭，倒是有幾分北棠家族血脈的氣性，年紀輕輕便可獨當一麵了。
但，怎是個女兒身呢？
算了！
找機會再確定一番吧，或許當年蘇雅生的……是個兒子也未嚐可知。
蘇啾啾這個時候可顧不上其他人是怎麽想的，她正忙著安排蘇迎草生孩子的事情，但她和男人都不可以進產房，所以她隻能拉著王氏反複叮囑。
“王奶奶，迎草姐姐若是有什麽不對的地方，您可千千萬千萬要叫我進去，不許礙著什麽規矩，人命最重要，四條命都在裏邊了，您一定要照顧好他們呀！”
女人生孩子猶如身在鬼門關，闖過這一遭才算豁然開朗。
她隻想要保護蘇迎草從，不想守什麽不能進產房的規矩。
“放心吧，你說的話我都記住了，到時候迎草有好沒歹的，我定會知會你，你也別著急，橫豎大夫都在咧！”
王氏往灶裏麵添了一把柴，見裏頭水滾了，連忙舀起來端到產房備用。
她雖不是穩婆，卻生過那麽幾個孩子了，對此事可謂早有經驗。
非說難的話，那隻能說蘇迎草苦就苦在第一胎便懷了三胞，生的時候多多少少要遭點罪。
夜半時分，一聲慘叫劃破了沉寂的夜晚村裏不少人都亮起了燈籠。
蘇啾啾聽到尖叫聲，立刻甩開陪著自己的蕭淩天和弟弟們，衝回房拿了空間裏早就準備好的參片，還準備了一小罐沒有稀釋過的空間靈水。
“不行，我必須進去看看。”蘇啾啾拿著東西便往產房裏闖。
雖然很擔心女兒的安危，可蘇三還是一把撈住了她，“你現在進去不合適，裏麵有你奶奶她們，不會出事的，一定不會……”
說罷蘇三把蘇啾啾遞給站立一旁的蕭淩天讓他看穩妥，自己則在外頭，把紙糊的窗戳了個洞，往裏看，嘴上碎碎念：“一定不要有事，一定不要有事……”
“啊……”
“三叔，還是讓我進去吧，我大小也算是個大夫，管不了這麽多了。”蘇啾啾推開蕭淩天，苦口婆心。
雖然大夫還有華唯一都在，但他們都是男人，動手查看起來，肯定有不方便之處。
蘇啾啾這樣說著，咬咬牙，趁蘇三窺看產房情況的時候，一股腦推開門鑽了進去。
蘇啾啾進去後，給蘇迎草含了參片，喝了空間靈水，但肚子裏麵三個孩子跟憋了似的，一點動靜也沒有，無論蘇迎草如何用力，都不肯出來。
蘇老太太擦擦眼淚，走出去，“老大，去迎草婆家，叫親家和她相公過來，迎草想見見他們。”
“噯，娘，我這就套馬過去。”蘇大聽到這話心一沉，知道蘇迎草這次恐怕凶多吉少了。
見蘇大套馬往蘇迎草娘家奔過去，一些看熱鬧的人明白是幾個情況了，那些看熱鬧的人，有幾個忍不住開口說起了風涼話。
“不就是生個孩子嗎？哪個女人沒生過啊，至於叫得跟殺豬似的，吵死人了，疼點就疼點唄，真是個矯情婆娘，依我說該休了。”
人群裏，村裏出了名的懶漢李鐵成抱怨著，還打了個困倦的哈欠。
聽到這句話，眾人齊刷刷朝李鐵成看去，這李鐵成，是李鐵栓的親兄弟。
李鐵成的婆娘趙氏不冷不熱的附和道：
“就是，不曉得還以為是哪個大戶人家的夫人生金疙瘩咧，叫成這樣，不是擾民嘛！”
“蘇家的，能不能把你們家婆娘嘴堵上，娘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李鐵成故意找茬罵咧咧地抱怨著。
“李鐵成，你他娘要是再敢嗶嗶一句，老子挖坑把你埋了信不信！”
蘇三蹭蹭走了出來，指著李鐵成的鼻子要打，“你家丫頭沒生過娃，你家丫頭沒疼得死去活來過？畜生，堵你自個兒耳朵去！”
李鐵成冷嗤一聲，沒理會蘇三的威脅，要是蘇三敢打，那他立刻就去官府報案，看誰怕誰。
“蘇三叔，不用跟他說這麽多。”
蕭淩天這時候走了過來，不過沒有生氣，而是勸蘇三回到產房門口，萬一有什麽需要的話，可以第一時間知道。
蘇三還是知道孰輕孰重的，哼了一聲立刻跑到產房門口，隔著門安慰蘇迎草，答應她這個那個……
蕭淩天沒有給李鐵成遞去半個眼神，而是悲憫的看著趙氏。
“你，你這小子看我幹什麽？”
趙氏和李鐵成夫婦倆，典型的欺軟怕硬，雖然知道蘇家賺了不少錢，但怎麽說蘇家也就是個不上台麵的鄉下泥腿子行戶。
可蕭淩天不同，他是大戶人家的公子。
所以被蕭淩天這般一看，趙氏有點心虛，底氣不足了。
蕭淩天搖著頭笑了笑，“沒什麽，就是替大嬸你悲哀罷了，不知道這麽些年，大嬸是如何過日子的。”
蕭淩天的話說得棱模兩可，不少人都沒反應過來。
“什麽意思！你把話說清楚，我日子過得可好了！”趙氏挺胸抬頭道。
“是麽？你生孩子的時候，亦是被用物件堵住了嘴巴，喊都喊不出來？
你為他生兒育女時疼得死去活來，這位大叔是在產房門口陪著，還是在酒桌上劃拳、亦或者回了家倒頭大睡？”
蕭淩天聞著李鐵成身上的酒氣，就知道這是個什麽樣的人，登時搖頭，把道理給趙氏說了一遍。
再不濟，蘇迎草是有全家人護著疼著的，趙氏攤上這麽個丈夫，能有什麽？
無盡的委屈罷了。
剛剛還在那裏附和丈夫，覺得他說話有理的趙氏，立即沒話可回嘴兒了，而是轉頭看了一眼李鐵成，恨恨地擠開人群落荒而逃。
她承認，蕭淩天這一番話，說到她心坎兒裏了，她給李鐵成生了四個孩子的時候，李鐵成都在幹嘛？
哪一次不是跟狐朋狗友喝酒狎妓，說她身懷大肚沒法子伺候他休息。
再不然便是回到床上休息，嫌吵讓婆婆那手帕將她嘴給堵上，美其名日怕她太疼咬到舌頭……
李大成這窩囊廢，女人生孩子本就在鬼門關裏，真是做爺們輕鬆死了，一點不懂女人有多累！
蕭淩天看著李鐵成孤立無援，撓撓頭去追趙氏爭辯的樣子，嘴角輕輕一勾，眼神冰冷冷地掃在看熱鬧的人身上。
“諸位，誰家都有生孩子的時候，蘇家確實掙了點錢，但你們眼紅歸眼紅，趁著人家生孩子的時候落井下石，並非良策，我勸你們把事情想清楚了再做。
畢竟來年還要伸手問蘇家要薑苗，今日留一線，日後好開口啊……”
蕭淩天說完，隨後走進了院子裏，關上門，吩咐容鳴把守好，誰要是再敢說風涼話，就把對方舌頭割了。
容鳴領命，站在蘇家牆頭上，虎視眈眈看著外頭的村民。
眾人被容鳴這般監視著，覺得一點意思也沒有，加上他們確實不懷好意過來，想看看三胞胎是怎麽難產的，所以此時很心虛地攀談著，灰溜溜跑了。
屋裏麵，蘇老太太都看不過眼了，“小啾兒，不早了，你一個小姑娘還是別在這種地方逗留，快快走吧，等迎草有消息了，奶奶第一時間跟你說。”
蘇啾啾搖搖頭，“奶奶，我在這裏守著，我是醫者，不怕血腥的。唔……穩婆奶，女子臨盆要宮口全開才好生養，迎草姐宮口開了嗎？”
小啾兒問道。
“啥？”穩婆哪裏知道小啾兒說的是什麽意思，這蘇家也夠怪的，讓一個丫頭在這候著盯著。
蘇啾啾知道一言半語跟穩婆說不清楚，來不及解釋了，直接把頭湊過去查看了一下蘇迎草的情況。
“唉喲，你這丫頭，幹啥呢，咋能盯著產婦看呢，這怎了得，趕快出去！”
穩婆被蘇啾啾突如其來的行為嚇了一大跳，又見蘇啾啾這般探看，像是在研究什麽器物樣，整個人又尷尬又無奈，忙揮揮手讓蘇老太太把人帶出去，別耽擱蘇迎草生產。
“穩婆奶，這是我娘，凡事兒我得親眼看著才放心，迎草姐這時候還沒開完宮口呢，您就讓她用力，怪不得嚷嚷著難產，這樣會活活把她累死的！”
蘇迎草的宮口才開了三指，這時候在用力，也沒辦法把孩子生下來，隻能再等等，等開到十指的時候就能生了。
蘇啾啾坐在床邊，往蘇迎草嘴裏塞了一塊參片，擦擦她汗涔涔的額頭，“迎草姐，您信我嗎？”
“信！我不信你還能信準……啊！”蘇迎草一陣用力，疼得眼淚簌簌往下掉。
蘇啾啾從旁邊拿了一個枕頭墊在蘇迎草的身下，然後摸著她的肚子。
“信我，那咱就等等再生，等時機到了我叫您用力，您再用力。奶奶，能去煮一碗麵條過來嗎？多放幾個雞蛋。”
“小啾兒，你這……”雖然小啾兒是個小福娃娃，但女子臨盆一事，就算是福娃娃，也沒法幹預啊。
古往今來，女人不都是這樣生孩子的，怎的還有什麽，指不指的說法？
“奶奶，是這樣的，女人生娃不能一看到羊水破了、肚子疼了就開始用力，得用手去摸，開到什麽十指的時候，就可以發動了，我也不懂，總之我娘親必須吃飽、忍疼，攢足力氣再發動。”
現在發動，不過是白費功夫。
別到時候不僅孩子沒生下來，血還流得愈來愈多，連大人都保不住，這便是如今生孩子為何這麽多難產的原因，完全是宮口沒開夠，孩子出不來，羊水又流光了……
孩子可不就室息了，一屍兩命麽？
“真是歪理，我當接生婆幾十年了，在我手裏出生的孩子，沒有一千那也有九百，都是這麽過來的，不發力，等著孩子在肚中窩死？蘇老太太，你可別胡來啊！”
穩婆聽著蘇啾啾這番話，恨不能把她攆出去，同時在心裏暗歎：
這丫頭居然還讓產婦忍著不生，這不是要蘇迎草的命麽？
穩婆揮揮手，沒眼看蘇啾啾那張俏皮的小臉：“蘇老太，快快將丫頭片子打發出去，別影響接生。”
“奶奶，您信我，再這樣沒規矩的用力，迎草姐出的血隻會更多，到時候就算孩子生下來了，恐怕會止不住血……”蘇啾啾希冀的看著蘇老太太。
“我得跟老三商量一下！順便問問外頭候著的大夫。”
蘇老太太不肯拿蘇迎草的命開玩笑，但也不相信小啾兒是個胡來的人，於是讓蘇迎草穩住，快步跑了出去。
“娘，您怎麽出來了，迎草咋這麽長時間沒動靜，也沒聽見孩子哭……”蘇三一邊擔心著閨女，一邊又擔心自己那三個同胎的外孫子。
“老三，如今迎草生不出來，蘇啾啾說是指頭沒開夠，讓我做一大碗雞蛋麵，先給迎草吃進去攢力氣，等到那指頭開夠了，再發動。
這話是小啾兒提出來的，我願意相信，但到底迎草是你的女兒，娘要問清楚你，是要按照穩婆的意思繼續發力，還是聽小啾兒的，再等等？”
蘇老太太語氣沉重無比，肩上仿佛擔了千鈞巨物。
蘇三想都不想，“當然聽小啾兒的，娘，就按她的方法來，或者您再問問迎草是什麽想法，反正我信小啾兒！”
“迎草也信，那我就這麽跟穩婆說了。”蘇老太太憂心忡忡地走進去，和穩婆說了自家的決定。
還是信蘇啾啾的，再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