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想白吃白喝
第一百七十七章：想白吃白喝
小啾兒讚道：“三伯好聰明，能想出這個好辦法，我同意。”
“爹，娘，您們的意見呢？”蘇三小心翼翼的看著蘇老頭和蘇老太太。
夫妻倆搖搖頭，“你們夫妻的生意，自己決定便好，我們沒意見。”
“那我就到外麵喊兩嗓子，嘿嘿！”蘇三把汗巾往肩上一搭，跑出去吆喝起來。
一聽到新開的，連舉人老爺都讚過的臭臭麵館，開業第一天前八位進店的食客，能夠享受免費品嚐的優惠，被田螺湯熏得退避三舍的圍觀群眾們，很快就有人心動了。
花五文錢吃這麽臭的玩意兒，不值當。
可便宜沒好貨，更何況不要錢的，萬一那麽臭的東西吃壞了肚子，算誰的？
見行動的人又歇下來了，蘇三著急，蘇啾啾卻淡定，
“各位叔伯，隻有八個免費吃麵的名額哦，想要嚐嚐我們蘇家特色臭臭麵的各位，可得趕快了，機不再失，失不再來！”
“丫頭，前八位進麵館的，真的不收錢？還有，要是吃壞肚子算誰的？”
外麵站著的人一聞到田螺湯的滋味，唉喲，那叫一個心驚膽跳，可不得問清楚了，再進去嚐嚐傳說中舉人老爺都喜歡的麵條嗎？
蘇啾啾點點頭，
“不收錢。要是因為我們店裏的吃食問題，導致客官身體不爽利，去醫館瞧身體的所有花費，我們全包。”
就在門外的人還在猶豫時，一個彪形大漢突然出現在門口，跟蘇啾啾打了個招呼，
“丫頭，咱們又見麵了啊！”
蘇啾啾眼前一亮，“您是龍龍龍……二爺！”
龍二笑著道，“叫什麽二爺，叫二叔就好！我說怎麽有熟悉的味道飄到鏢局呢，尋味兒過來一瞧，還真是你們家。咋的，前八位進店不收錢，我是第幾位？”
蘇啾啾豎起一根手指，“龍二叔您是第一位哦！”
“巧得很，叔就喜歡做第一，給我來一碗臭臭麵。”
龍二衝後廚的王氏說道，坐在最門口的位置上。
蘇啾啾很快接手，將王氏手裏的托盤端起來，把麵送到龍二麵前，麵上還有切成片兒的臘腸、炸蛋和昨晚剛做好的叉燒肉片。
“龍二叔，您是我們家的老顧客了，我三伯娘說，送您幾樣加菜嚐嚐，以後多來照顧我們家生意。”
蘇啾啾的話，讓龍二心裏熨帖極了。
點點頭，拿起筷子毫不猶豫吃了起來，說話嗓門也大，“你們家的臭臭麵味道一絕，不吃你家的臭臭麵，簡直白活一輩子！”
不知道說給蘇家人聽，還是說給外麵人聽的，反正看龍二大快朵頤的樣子，不少人咽了咽口水，總覺得空氣裏的田螺湯味道，沒這麽臭了。
“反正不要錢，進去嚐一嚐再說，難吃的話，大不了吐了以後再別來就是。”
門外的人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嘰嘰喳喳說著話，走進了麵館。
眼看著門外的人都要擠進來，蘇大數夠其餘七位食客後，立馬上前伸手將人攔住。
“各位，八個免費品嚐臭臭麵的名額已經滿了，若要進來品嚐，便得收費了，五文錢一碗，加菜另外算，這點咱要說清楚，省得待會掰扯。”
“哎呀，大兄弟，不就五文錢的事情麽，難吃我們也不會賴賬的！”
一個老書生模樣的男人直接推開蘇三走進來，朝王氏喊了一聲，要一碗麵。
其他人想要試一試臭臭麵滋味的人，也趕緊往麵館裏麵走，緊隨其後，可偏偏就在大家要進門的時候，一個布衣荊釵，打扮普通的婦人站在了蘇三的麵前，笑嗬嗬的衝著他喊了句。
“大兄弟。”
“這位嫂子有什麽事情嗎，吃麵條的話請往裏邊……”
蘇三微微鞠躬，牢牢將蘇啾啾說的話記在心裏，大家來麵館吃東西，享受的就是服務，千萬不能態度惡劣。
婦人搖搖手道：“吃麵條不著急，是這樣的，我想請你通融通融。那什麽，前麵八位都是男人，一股腦就鑽進去了，我一個女人怎麽能跟男人擠在一處呢？這才沒趕上前麵八位免費品嚐的……”
蘇三挑了挑眉頭，不明白婦人是什麽意思，“大嫂子您這話說得我聽不懂。”
婦人跺跺腳，“哎呀，我是想讓你通融通融，看在我一個窮苦人帶著孩子來吃麵的份上，給我們母子倆免費，如果你們家麵條好吃的話，我以後經常來，多多給你們介紹顧客，如何？”
“……”
懂了，想白吃白喝的。
蘇三連忙把頭晃得跟撥浪鼓一樣，
“大嫂子，俗話說國有國法，行有行規，我們這小店也有小店的規矩，說好是前八位，那就是前八位，您要實在想吃，就掏五文錢，有這麽大碗，夠你們母子倆吃了。”
女人胃口小，孩子也大不到哪裏去，他們家的三兩臭臭麵，滿滿當當一海碗，還有田螺肉和青菜配菜之類的，夠吃了。
婦人被蘇三不客氣的拒絕，周圍的人不由對她指指點點，她立馬覺得站不穩腳了，罵道：
“你們家這破店欺負人是不是啊，不就一碗麵麽，瞧瞧這小氣勁兒，還想做生意呢，顧客是爹娘的說法沒聽過啊，免費讓我們娘倆吃一碗麵咋了，當是你們店行善積德也不行嗎？”
話說得非常理所當然，蘇啾啾從店裏麵走出來，水目輕輕一眨，站到蘇三和婦人麵前。
“嬸嬸，您看見那家酒樓了麽？仙客來，咱鎮上最大的酒樓，聽說有宮宴廚師，您想讓人日行一善給您免費吃東西，不該來我們這兒，該去大酒樓，禍禍他們。”
蘇啾啾笑眯眯的說道。
“你這死丫頭說的什麽話，什麽叫禍禍，我是來誠心吃東西的，居然把我往外趕？各位父老鄉親快看看呀，
這勞什子臭臭麵館欺負人了啊！看不起女人，看不起窮人，大家都不要來他們家吃東西啊！”婦人墩身坐在麵館門口，一把鼻涕一把淚，擰出來，抹在做門檻的木條上。
蘇啾啾見了隻覺得惡心，這是打算賴在她們麵館了？
既然如此，那別怪她不客氣！
蘇啾啾抬頭望著後廚不知該站哪兒的長輩們，招了招手。
“大伯二伯，您們過來一下，將這鬧事的嬸嬸，請到街邊去，別影響咱家做生意。”
蘇大和蘇二上來，架著婦人的手往外走。
婦人嚇得大喊，“非禮啦！非禮啦！”
“嬸嬸，您別喊了，是不是非禮大家都看著，告到官府我們也不怕。今日是開張第一天，和氣生財，不想跟你計較，但你若不識趣兒，別怪我下你臉子！”蘇啾啾重聲說道。
婦人還想說點什麽，這個時候，龍二已經把吃醋後麵吃完了，從荷包裏掏出一把銅錢，咣當放在櫃台王氏的麵前，他沒占便宜，況且還給他加了那麽多菜，味道又好，分量又足。
“蘇啾啾，你家新推出的配菜當真是美味尤其是那個叉燒肉，下次來我還要加菜，一份才四文錢，簡直跟白撿的一樣。”龍二抹抹嘴，美滋滋地說道。
蘇啾啾抓起櫃台上的銅錢塞回龍二的手裏。
“龍二叔，說好是免費，那必須免費，剛剛我三伯都說啦，店有店規，您可不能讓咱們壞規矩，惹笑話。”指向大快朵頤的客人們，蘇啾啾提醒著。
龍二沒有推辭蘇啾啾塞回來的錢，爽快道：
“行，我就喜歡講規矩的，你們晚上幾點關門，二叔晚上還來吃你家的臭臭麵。”
“酉時末才關門。”蘇啾啾算算時間，按照她的算法，一個時辰等於兩個‘小時辰’，一天有二十四個小時，酉時未相當於每天第十八個小時左右，挺晚才關門的。
所以龍二和鏢局裏的漢子，想來麵館吃晚飯也可以，晚飯的節骨眼，家裏人還打算推出小炒來著。
龍二了然，寒暄幾句往門外走，偏生這個時候，被蘇大蘇二請出去的婦人又衝過來喊滿嘴非禮的堵在門口，龍二煩不勝煩，大手直接將她推到一邊。
“從吃麵的時候就見你在這嚷嚷，別是誰家請來鬧事的托兒吧!
告訴你，蘇家臭臭麵館是我們鎮遠鏢局罩著的，回去告訴聘你來的狗雜碎，再鬧事，爺把他卵子都給剪咯！”
龍二是粗人，說話也粗，嗓門又大，一句話震得婦人哭都不敢哭了，忙擦了擦臉上被噴的口水，灰溜溜跑開。
嘖嘖，真是專挑軟的柿子捏，他們家好說歹說，嘴皮子磨破了不願意走，龍二叔的嗓門一吼。
跑了。
婦人被龍二嚇得麵色慘白拐進巷子裏，揪出手帕擦臉，邊擦邊抱怨。
“你這給的什麽活計，丟了臉麵不說，還要被人噴口水，奶奶的，老娘這輩子沒見過這麽凶悍的男人，跟殺神似的。他說了，你要是再找事兒，把你卵子剪了，沒卵子就剪你爹的！”
錢小花被這番沒羞臊的話，激得臉都紅了，“他好不要臉。”
“那是他的事兒，姑娘，你交代的事我做完了，說好的二十文錢，該給我了吧？”婦人伸手。
錢小花不情不願，從荷包裏掏出自己好不容易攢的二十個銅板，不甘心看著愈來愈多人排隊的麵館，抹了把眼淚。
“蘇啾啾，你到底走了啥狗屎運，怎麽去哪都有人幫你，討厭死了！”
“啊！”錢小花一個不留神，被凍得硬邦邦的狗屎絆倒了，氣得當場哭了起來。
麵館裏，愈來愈多的客人對臭臭麵讚不絕口，離開的時候，具是給蘇家人豎起了大拇指。
“你們家這麵條，聞起來臭，吃起來味道真是好極了，下次我一定要帶家裏孩子媳婦過來吃，隻可惜啊，麵館裏的桌椅擺得太少了，想快點吃，得和人拚桌。”
蘇啾啾向來是個主意多的，立馬道：
“客人您要是喜歡的話，可以差人過來告知一嗓子，我們店裏還有索喚業務的，能把臭臭麵送到您家裏，保證熱騰騰，麵也沒坨。”
“索喚是……？”聽著話的人沒明白。
蘇啾啾拍拍腦袋，這詞兒是京城那邊的酒樓，都流行這樣，大戶人家差小廝到酒樓吩咐一聲，酒樓便將吃食送到家裏，叫做索喚。
但這邊應該不時興，蘇啾啾遂把索喚的意思跟店內的人說了一遍。
眾人聞言，立馬樂滋滋地說，“那這索喚還真是個好東西，天氣太冷了，沒幾個人樂意出門。”
“對啊，若非衝著舉人老爺的名頭，我都不想來呢，丫頭，你說的舉人老爺什麽時候來啊？該不會騙咱們的吧？”
蘇啾啾當然不騙人，齊仲伯跟她約好了，說等放了課過來，現在還沒放課呢。
“舉人老爺來不來，咱家的臭臭麵，味道還是不變的，叔伯您就憑著心說一句，臭臭麵好不好吃？”
“好吃，但……”
“沒有但是，來麵館吃東西，講究一個正宗，難道舉人老爺來了，麵條能鍍金邊呀？”
蘇啾啾說完，才補上一句，“齊山長肯定回來的，但現在大早上，還沒到午時放課呢，想見舉人老爺的，再等等吧。”
說完去忙了，大家覺得蘇啾啾說的話確實有幾分道理。
臭臭麵好吃，這是毋庸置疑的事實，且一吃就讓人上癮，連空氣中的味兒，都不覺得難聞了。
反而像是，人間美味，於是便不在齊仲伯來不來的問題上糾結，專心吃麵。
客人一撥又一撥的來，午間，齊仲伯帶著來了麵館，蘇啾啾給他安排了靠門口的位置，端了份加鹵蛋的臭臭麵上來。
“齊山長，你看起來精神不大好的樣子，不要加辣了，吃碗麵把這甜水喝了，保證你的風寒好起來。蘇啾啾貼心說。
齊仲伯詫異，“你還看得出來我染了風寒？”
“嗯嗯！”要哪能看不出來？
蘇啾啾說：“山長你繼續吃麵吧，我去忙了，這份麵條算我請你噠，不用給錢。”
這麽好？齊仲伯受寵若驚，下一瞬高興地吃起了臭臭麵。
麵過半碗，忽然身邊有人喊了起來。
真的是齊舉人，沒想到蘇啾啾小丫頭說的是真話，舉人老爺都愛吃她家的麵！
活招牌啊這是。
“我得帶家裏孩子過來吃臭臭麵，沒準吃著吃著，也考上舉人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