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聽她的 ，沒錯
第一百七十六章：聽她的 ，沒錯
裴斯年一看，就抓到了重點，瞳孔和蕭淩天剛知道消息時一樣，急驟的縮了縮。
“畝產八千斤的糧食？大量可以保存的生薑？淩天，消息準確麽？”
“我何時撒過謊？更不會拿這些事情開玩笑，您準備好銀錢，明日便跟我去落霞村。”
說完，蕭淩天轉身離開了皇宮，披上暖氅，帶了小廝，出門搜羅京中各式各樣的小玩意一並帶回去給自己朝思暮念的丫頭。
異域傳過來的大娃套二娃，二娃套三娃，套無止境娃？
蘇啾啾肯定也喜歡，買買買，全都買！
蕭淩天嘴角快要揚上天了，可憐背後跟著的兩個小廝，被這些東西弄得腰都快斷咧連忙告饒道：
“公子，天色不早了，買的物件有很多了，咱們快回府吧！！不然老爺夫人要擔心了！！
蕭淩天往天上一看，不知何時日頭落山，天邊泛起一層暮色，又看了眼小廝懷裏的數十件東西，臉色微紅。
“咳，居然買了這麽多，先收手吧，剩下的以後再來撈，禮物總不能一次性給完，回府吧。”蕭淩天閑下來才發現自己逛了很久，腿腳酸累，抬手招來馬車，和小廝們一塊回府了，邊往院子走還邊哼著歌。
*
五天的時間轉瞬即過，蘇啾啾陪蘇三夫婦去城裏，安排人手把定製的桌子搬進麵館，然後一家子三個人，扛著大掃帚，拿著小抹布，裏裏外外灑掃擦洗一遍。
街上行行走走的人，忍不住朝鋪子上方看了一眼，招牌還沒來得及蒙上紅布，雕刻刷金漆呈現著幾個大字一一臭臭麵館。
好奇怪的名字，怎麽會有人開鋪子，說自家東西臭的？
“這鋪麵空置了這麽久，聽說每個月鋪租挺高的，賣臭臭麵？能賣的出去麽？”
“我聽說過臭臭麵，據說是官道上傳起來的美食，聞起來跟煮屎糞一樣，臭烘烘的，但吃起來，那真是人間美味……”
“老頭，你吃過屎糞？”
“自然沒有。”
“那你咋知道臭臭麵像屎的味道，嗬嗬，被你這麽一說，更沒人敢來這裏吃麵咯！”
圍觀的人嘰嘰喳喳閑聊著，擦完裏屋桌子的小蘇啾啾，拎著水桶走出來。
擰幹抹布的水，開始擦柱子上的灰塵，邊擦邊有禮貌的回答這些人。
“各位，沒吃過的東西，千萬不要輕易下定論，我們家的臭臭麵，可是育才書塾齊山長吃了，都豎大拇指稱讚的喏！齊山長是什麽人呀，那可是登過榜的舉人老爺！舉人老爺說好的吃食，怎麽可能不好吃？”
齊仲伯根本不知道，自己今日又被小丫頭當槍使了，坐在書塾裏一邊上課一邊打噴嚏，隱有要染上風寒的征兆。
這邊蘇啾啾的話引起了不小騷動，“丫頭，你該不會開玩笑吧，舉人老爺怎會吃這種粗鄙惡臭的食物？”
蘇啾啾聽完不開心了，扔下抹布，不耐反駁：
“一萬朵花長得每一片花瓣都不一樣，更何況各家的配方美食？
我們家臭臭麵的特點，就是聞起來臭，吃起來賊香，保準你吃了一次，天天都想吃！
瞧見我家的招牌沒有，是齊山長親筆題的字，說以後要天天來光顧我們臭臭麵館呢！”
“總之是真是假，煩請各位叔叔伯伯，等三日後我們臭臭麵館開業時來捧場親眼見見就知道了！”
蘇啾啾利用齊仲伯在鎮上的影響力，放肆的給麵館吸了一波眼球，打了一番宣傳，便親自去雜貨鋪挑選一些裝麵條的大海碗，還有若幹筷子和幾口用來熬田螺湯的大鍋，讓雜貨鋪的小二幫忙送回了麵館。
“唉喲，你這丫頭咋又破費，我們不是說了麽，用家裏舊的鍋熬湯……”王氏看著一堆鍋碗瓢盆，心裏急啊。
蘇啾啾擺擺手：“三伯娘，咱家又沒分屋誰花錢都一樣，況且不是說了嘛，臭臭麵館我占了四成，算是大東家呢，往店裏添置東西，也是給我自己添置。”
再說了，這些鍋碗瓢盆筷，攏共沒花到五兩銀子，對於她來說，簡直九牛一毛。
蘇啾啾不想在這些事情上瞎糾結，陪著王氏把碗筷洗一遍，過滾水消一消上頭看不見的髒東西，才鎖好門回家。
回到家的時候，王氏的娘家人來了，按輩分，蘇啾啾也得管王氏的娘家人，喊句舅舅，所以見到人的時候，蘇啾啾立馬喊起了舅舅，舅娘。
“誒，小啾兒，姐，我還以為你們今天要很晚才回來呢，咳，那什麽，你和姐夫之前吩咐我辦的事兒，辦好了，東西都在院裏水桶中，你們看看？”
王氏的弟弟王楊緊張地撓撓頭，指了指院子裏的幾個水桶，有些不自在。
為啥不自在，他怕給姐姐添麻煩。
收田螺這麽大的肥差事，王氏交給了娘家人來辦，無非是把掙錢的機會塞到娘家人手裏。
他擔心蘇老太太暗地裏責備姐姐，說姐姐搬婆家的東西貼補娘家……
乃至於從午時到現在，王楊都如坐針氈的，生怕蘇老太太給他不好的臉色。
現在姐姐回來了，趕忙把活兒交代清楚。
蘇啾啾走到院子裏的水桶邊，伸手進去撈，然後撈出來幾個福壽螺。
“王舅舅，這個叫福壽螺，吃了會對人身體不好噠，所以以後您收田螺的時候，要注意區分開來，這種福壽螺不能要，會出事的！”
王楊看了眼姐姐。
王氏笑嗬嗬說，“這些事情小啾兒比我們大人都懂，聽她的，準沒錯。”
王楊小雞啄米似的點頭，“行，小啾兒你說啥就是啥，水冷，你別碰了，我，我來把福壽螺挑出來……”
“好的，正好王舅舅你可以學一下，福壽螺和田螺之間的區別。
另外三伯娘，您給王舅舅拿二十兩銀子吧，留在他那裏方便收田螺，咱們家開店之後，田螺用量要很多的！”
蘇啾啾從王氏手裏接過銀子，遞給王楊又說：
“舅舅，你回去之後多找村裏人說說，就說我們家十文錢一斤收田螺，數量不限。這幾個桶頂多也才三十來斤吧？不夠，完全不夠。”
想要臭臭麵的味道鮮甜，必須得用大量的田螺熬湯。
王楊以為自己聽錯了，“小啾兒，你，你別嚇舅舅，要這麽多田螺，賣得完嗎……”
“對啊，全村人一塊去撈田螺的話，那你王舅舅豈不是沒賺頭了……？”王氏嘟囔。
他們麵攤在官道上，每天能賣出二十來碗臭臭麵，每日也不過要用三四斤田螺，現在這幾個桶裏，三十多斤呢，足夠了，蘇啾啾居然說還要。
“放心吧三伯娘，有齊山長的名頭在那裏，我相信咱們家的臭臭麵館，一定會一帆風順，生意興隆！
王舅舅您就放開手腳的收，要是賣不完咱們家自己吃，我也挺想吃三伯娘做的炒田螺……”
蘇啾啾不好意思的笑著，看到那麽多田螺，饞蟲都被勾起來了。
王氏樂了：“行，那三伯娘今晚就給你炒田螺吃！弟，你留下來吃了飯再回去吧。”
沒等王楊拒絕，王氏用篩子撈起大概五六斤田螺，過了鹽水用辣椒圈一催吐，田螺裏頭的砂子幹淨了，便坐在一旁夾田螺屁股。
王楊走進廚房，惴惴不安道：“姐，小啾兒給了我二十兩銀子，又把田螺的活兒交給我了，親家母和蘇啾啾爹娘不會有意見吧……”
問出了自己最擔憂的事。
王氏失笑，“想啥呢，我婆家沒那麽多彎彎繞繞，你盡管做好我和小啾兒交代的事情。
還有，出去仔細把福壽螺和田螺的區別認清楚，下次送來的田螺，一個福壽螺都不能有，知道了嗎！把這事兒辦好，你姐我才不會被戳脊梁骨。”
“我明白了姐。”王楊捏緊拳頭，“我會努力幹，不會辜負你和姐夫信任的！”
“你要謝就謝小啾兒吧，是她提議讓我做這個生意，讓你姐夫帶我回娘家通知的。千萬別有壓力，二房的娘家，也幫著看酒樓呢。”
王氏吐出一口濁氣，麵上盡是自在。
王楊知道姐姐不會因此被責備，才放心到院子裏，跟小啾兒學習福壽螺和田螺的區別。
三天後，因為家裏的臭臭麵館要開張，家裏這麽多人，一個都沒閑著。
齊齊坐上馬車去了城裏，坐不下的，索性掏錢包了盧大的牛車，一家人鎖門閉戶去了麵館。
“爺爺奶奶，咱家人口多，一輛馬車坐不完全部人，看來，咱還得再買一輛更大點的馬車呀！”
蘇啾啾快被擠成肉餅了，聲音清脆的喊著，而這話語盡數落入了旁人耳中，一傳十，十傳百的傳開了。
見蘇家陣勢浩蕩，更知道他們是去城裏忙麵館開業的，落霞村貓冬閑玩的村民們，一個個酸得不行。
蘇家這是走了什麽狗屎運，還嫌一輛馬車不夠，要買第二輛，偏生他們這些村裏人，一輛都沒有呢。
真是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他們咋就沒這等子運氣嘞？
來到麵館，一家十幾號人裏裏外外忙活，不會兒便把死角搞了個一幹二淨。
“三伯，你先把齊山長替我們寫的對聯貼上去吧，然後在外麵貼一張紙，寫清楚，臭臭麵館今日開張，進店大酬賓，原價八文錢一碗的臭臭麵，今日隻要五文錢。”
蘇啾啾心想雖然有齊仲伯這個舉人老爺的名頭在，但臭臭麵的美味，還有許多人不知道，隻有先把利潤讓出來，後麵才好割韭菜啊。
“小啾兒，你一下優惠了三文錢，咱們家這還有賺頭嗎？”
坐在一邊的蘇老太太幹涉了一句。
鋪租要錢，柴火要錢，原料也要錢，本來八文錢一碗的臭臭麵現在還給優惠，到五文錢一碗，恐怕忙一天下來，自家沒什麽好處可以撈吧？
“奶奶您相信我，也相信三伯娘的手藝吧，再者說，咱們就優惠一天，過時不候，明日還是正常價格售賣，賺錢肯定沒問題的。”蘇啾啾自信說道。
她想做的，是把利潤放出去，讓人覺得占便宜了，無論好不好吃，都來嚐嚐臭臭麵的味道。
隻要臭臭麵的味道被人熟知，定義成聞起來臭，吃起來香，他們家的生意就不愁了。
“咱家臭臭麵確實好吃，但……算了，生意是你們的，你們商量著辦吧，我和你爺爺看著就好。”
蘇老太太意識到自己幹涉得有些過多了，連忙打嘴，做到一旁，目光落在後廚。
見王氏把蘇啾啾說過的‘加菜’一一拾掇上來，將叉燒切成薄薄肉片，雞蛋做成鹵蛋或者用油炸成又鬆又綿的炸蛋，還有臘腸之類的……
想必真如蘇啾啾所預料，讓利打開了臭臭麵的名氣，進店的人多多少少會加上一份菜吧？
蘇老太太不說話了。
蘇三把蘇啾啾交代的事情做好，又去了一趟後廚，“媳婦兒，剛剛小啾兒說的讓利五文錢，咱們要不要再玩票大的？”
正在切叉燒的王氏抬眸看他：“大的？什麽大的？”
“前八位進店的食客，可以免費品嚐咱們家的臭臭麵，如何？”
蘇三是有意要把臭臭麵這門生意，做大做強的，蘇啾啾這段時間說的話，他都一一記在了腦子裏。
剛剛聽蘇啾啾講，說主要還是得讓城裏人，知道他們家臭臭麵的好，那他思來想去，覺得沒什麽比免費的東西，更能讓人心動了！
臭臭麵第一次聞起來的味道，確實一言難盡，開業第一天有沒有人願意掏著五文錢，又是另外一個問題了。
索性，免費讓他們吃！
不要錢的東西，就像路邊掉的銅錢，誰不想撿一份？
王氏微微一笑，“行！你是我男人，我聽你的，那咱們家麵館開業，前八位免費你把這事兒跟四弟妹說一聲，今天她幫咱管賬，別記差了，鬧笑話。”
丈夫想玩筆大膽的，她奉陪到底。
橫豎開業第一天五文錢一碗麵，八碗，才四十文錢，這筆損耗她承擔得起。
蘇三的意見得到支持，立馬樂滋滋告訴了家裏人，又主要詢問了蘇啾啾的意見。
她覺得可行，那肯定是可行的！
反正今天剛開業，蘇啾啾沒想著能賺多少銀子，麵館打響之後，後續還能陸陸續續加入一些菜，賺錢的機會還多著呢，不急於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