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消息準確嗎?
第一百七十五章:消息準確嗎?
“我眼裏自然是有你的,那現在麵臨的不是咱家的大計麽,鐵栓,我知道你怪我提議和蘇家一齊種薑,但生薑是咱家今年唯一的收成,你心裏可以賭氣,但別拿家裏的作物開玩笑。
要是找的生薑買家不靠譜,他們一家今年甚至明年都得喝西北風,忘了前段時間,村裏林阿婆被活活餓死的事情了?就是因為家裏的糧食,都被騙走了。”
王嫂子打心眼裏,還是想再等等的,畢竟直覺告訴她,蘇家是有大機遇了,跟著做,不說吃肉,肉羹總能喝一碗的。
李鐵栓甩開王嫂子拉住自己的手,指著她鼻子罵道,
“就是因為你們這些女人心腸軟,才會導致現在這個下場,王氏,你要是再敢阻止我賣薑,我就休了你。”
一點也不客氣的話,休妻這個字眼,李鐵栓幾乎想都沒想過。
王嫂子一時間淚水蒙了眼,張張嘴要繼續勸,可又怕被休掉,隻好抽泣著坐在院子裏洗衣服。
李鐵栓跑了出去,半天後,滿麵春風地跑回家,跟王嫂子吩咐。
“誌江哥說咱家的地裏產出多少薑,他都按兩文錢一斤收,有多少要多少。王氏,明天你叫上兩個兒子,我去通知老宅那邊的人,明天開始挖薑!”
現在雖然下雪,可沒到那種冷得刺骨的份上,盡早幹完活,盡早躺著貓冬等待過年。
誌江哥?劉誌江?杏林村那個劉誌江?
王嫂子等李鐵栓去老宅找人之後,立馬拿了兩個雞蛋,往蘇家走去,想問問李氏對劉誌江這人的評價如何,李氏也是杏林村出來的。
可剛走到蘇家門口,王嫂子又苦笑著折返回家。
蘇老太太勸了又勸,讓她在等等,到時候蘇家、村長家還有他們家,三家一齊收薑,找幫工還能便宜些。
現在自家猴急要提前收薑,她咋還有臉為這事兒,去找蘇家人呢?
於是王嫂子回家了,濕著眼眶給兒子納鞋底,至於薑地裏的事兒,她不管了,也插不上話,李鐵栓才是一家之主,但繞是如此,王嫂子還是惴惴難安。
王嫂子家要收薑的事情,蘇老太太聽劉氏說完後,沉默了一陣子,又繼續幹手裏納新年新鞋的事情。
“要收就收吧,橫豎保存薑的法子,已經私下告訴王氏了,按照法子保存,一時半陣也不會壞掉。”
他們家都打算等買主找到了,再抓緊挖這樣挖出來的薑,又新鮮又漂亮,三家的打包一塊賣,好脫手些,現在王嫂子家說找到了買主,那就自個行動唄。
各有各的緣法,她又不是聖母,管不著這麽多。
“老大媳婦,你給我穿個線,年紀大了,眼睛愈來愈不好使。”
蘇老太太說完把王嫂子家收薑的事情翻篇了。
蘇啾啾揉著惺忪的睡眼,走到廚房拿牙刷洗漱,見三伯娘蹲在灶邊拿張紙在做記號。
她走過去,探了眼紙上的鬼畫符,問道:“三伯娘,您愁什麽呐?”
“小啾兒醒了啊,瞎,三伯娘沒幹啥,在折騰生意上的事情呢,咱家在鋪子裏頭賣臭臭麵,要是生意不好,不是純純浪費銀錢麽。”
王氏最擔心的,還是成本和盈利問題碗臭臭麵才賣八文錢,館子鋪租每月卻要五兩銀子。
蘇啾啾微微一笑,“三伯娘,您要對自己的手藝有信心。”
王氏拉著板凳坐到蘇啾啾麵前,把頭撐在膝蓋上,悻悻然問道,“小啾兒,你真覺得三伯娘這生意不會虧麽?”
丫頭可是家裏的福星,她說的事情,絕對能辦得成。
但蘇啾啾可沒那麽大自信,想了半響隻說:
“三伯娘您手藝這麽好,絕對沒問題的。”
“行!那我也不糾結了!不過咱麵館得多幾個花樣,小啾兒,我見你那天讓我做的薯條薯塊味道都挺不錯,我能放到咱家麵館賣麽?
另外你奶奶說了,馬鈴薯是你那十幾列菜畦種出來的,要用的話問你。”
蘇啾啾笑著說:“三伯娘您盡管拿去賣吧!我不要錢,一家子您也別提錢不錢的事兒,我不愛聽哦。”
“你這孩子……成,那三伯娘不客氣了啊,我跟你奶奶、四嬸嬸也商量好了,咱家麵館的進賬,四成給你自己保管當嫁妝,兩成入公中,剩下三成是我跟你三伯的。”王氏說。
“都好,您們做主就行啦!”這時蘇啾啾也把晨起的衛生洗漱好了。
咕嚕著一口水,衝去用鹽巴刷牙留下的鹹味兒,邊漱口邊說:“對了三伯娘,您和三伯今天是要進城裏,給麵館置桌子麽?”
“對啊,咋的,你想去?”王氏瞧侄女兒這模樣,便知道她的想法。“那你抓緊吃朝飯,我們一會出發了。”
“好!”
吃過飯,蘇啾啾和三房夫婦坐著馬車,進了鎮上,第一時間去了木工作坊,定製了十套專門的桌椅。
桌椅上方,還按照蘇啾啾的要求,刻上了她畫的標誌,碗上邊還爬著奇形怪狀的螺狀紋路。
王氏不解,為啥要每套桌椅多花一百文錢刻這玩意兒。
蘇啾啾解釋道:“三伯娘,這樣以後咱們麵館開第二家、第三家的時候,有這些標誌在,就可以借第一家麵館的東風和口碑了!”
“什麽口碑東風的,我咋不明白呐?”王氏就知道,味道好,來的客人就多。
還從來沒想過這些亂七八糟,口碑不口碑的事情。
蘇三沒好氣說:“咱們是粗人,不如小啾兒心思靈活,有見識,聽咱家小啾兒的準沒錯!”
可謂是無腦吹了。
桌子標誌雕刻的事情還是很容易的,但想要雕得一樣大小,還得費點功夫。
蘇啾啾和蘇三夫婦一共找了六個木匠,讓他們通力合作,盡快把桌子給他們弄出來,爭取早日開張。
“小姑娘,掌櫃,掌櫃娘子,您們放心吧,給咱們五天時間,保準把桌椅給你們弄得漂漂亮亮,五天後親自送到麵館給你們。”木匠頭子說道。
蘇啾啾又想到了一個事兒,交代道:“對了,木漆味道大,不要刷木漆,簡單刷點熟桐油好了。”
“老朽記下了。”木匠答應道。
出了木工作坊,蘇三夫婦還雲裏霧裏的。
“小啾兒,你還懂木工活兒呢,熟桐油都知道?”蘇三驚歎道,王氏已經佩服得說不出話了。
蘇啾啾笑了笑,找了個借口:“我是聽淩天哥哥說的。”
“原來是這樣,嗬嗬,媳婦兒你瞧,咱們就想不通這一層。”蘇三與有榮焉地衝王氏說。
王氏附和讚同,“是啊是啊,家有小啾兒,如有一老。”
“三伯娘,您這是說我長得像小老太婆嗎?”蘇啾啾不高興了。
王氏連忙改口,“是三伯娘嘴笨,我給你道歉,小啾兒,對不住哦……”
“沒事沒事,咱們快些回家吧。”
一家三人定好招牌,桌椅,王氏和蘇三也心係原材料的事情,需得回娘家找人幫襯,讓娘家靠譜知根底的人,幫忙供應田螺。
蘇啾啾吃過午飯,便背上藥簍,往空間裏裝了在鎮上買的肉食,悄悄上山采藥喂老虎喂狼。
京城那邊,蕭淩天坐在窗邊,看著皚皚大雪,被冷風吹得急咳數聲,岑管家要關窗戶,蕭淩天不讓。
正好這時,一隻信鷹從天上俯衝而下,氣勢磅礴,落在了他的麵前。
蕭淩天打開,仔細探看其中內容,發現上麵寫的,是他吩咐記錄的蘇啾啾的日常。
“岑叔!備車!我要進宮!”蕭淩天目光一利,滿臉嚴肅的往外走去。
岑管家捧著喂鷹的食盆,滿臉懵逼,“公子,這天兒要下大雪了……”
“速去。”
蕭淩天從來沒有那麽嚴肅過,所以岑管家立即知道有大事,沒再問,不消片刻便準備好馬車。
金鑾殿。
“啟稟聖上,袁淳在疆州自立為王,撼動我朝國本,我朝十萬大軍向疆州而上。但疆州乃極北之地,愈靠近,半數之上的將士根本無法承受如此寒冷,再這樣下去,數萬將士恐有性命之憂!
還請聖上下令,讓我軍折返駐紮,他日再行論斷。”
身穿銀色鎧甲的裴斯年嚴肅稟告著。
極北之地,是袁淳的故鄉,他的心腹部下都出自疆州,早已適應了疆州的寒冷,在那邊,雲朝十萬大軍,未必是叛賊五千軍力的對手。
“退兵是不可能退兵的,朕這輩子都不可能退兵。”他好不容易當上了皇帝,就遇到這事。
袁淳那混賬敢拿刀架在九五之尊的脖子上,挾天子令諸侯謀反,便要承擔起所有代價。
所以裴斯年救駕,將袁淳打得落花流水退守疆州之後,他便趁熱打鐵讓裴斯年調遣了十萬將士壓向疆州。
準備把袁紹這逆賊生擒,受活別之刑,沒曾想這幫吃國糧的將士一個個都那麽沒用還沒開打呢,就被凍得屁滾尿流瑟瑟發抖,這不是打他的臉嗎!
不退,堅決不退!
戶部侍郎也忙站出來,揪心稟告:
“聖上三思啊,裴將軍所言甚是,袁淳離去之前,將國庫掠走了一半,攻討叛賊一事尚需時日,不可操之過急啊!!!”
將士怕冷,又沒糧草和更多的寒衣,上戰場不就等於死麽?
皇帝猛地站起,瞪大雙眼:“你說什麽?什麽東西被掠了?”
“國庫被掠了丨”
“國庫被誰掠了???”
“袁淳掠了咱們朝廷的國庫!!聖上,咱沒錢打仗了!”
戶部侍郎心力交瘁地解釋,皇帝抓起案上的果盤,猛地朝戶部侍郎腳邊扔去,應聲而碎。
“沒用的東西,要你這個戶部侍郎有何用,連個國庫都看不穩。”
戶部侍郎嚇得麵容慘白,躲在裴斯年身後,“裴將軍救下官啊。”
裴斯年臉色也極其難看,要不是皇帝突然昏迷,太子不知所蹤,哪裏會讓這昏庸的三皇子當皇帝,他恨不能讓之前新帝立刻醒過來,而不是這個動輒拿臣子出氣,耍孩子脾氣的新帝!
“聖上,袁淳之事,需急,但也不可急,若我們將士的命都沒了,拿什麽和袁淳鬥爭!?所以,微臣請您三思。”
“混賬,朕是皇帝,朕要什麽你們就得給我什麽,現在,朕命令帶兵,把疆州給朕攻下來!”
新帝氣得跳腳,這一個兩個都想氣死他,“朕要你生擒袁淳,把他的妻女全部抓到聯的麵前,聯要他們全家受盡折磨而死!”
“聖上一一”
“簫公子,簫公子,皇上正在和裴將軍議事,您不能進去,不可以……”老太監阻止著。
麵色冷峻的蕭淩天走進了金鑾殿,旁若無人的樣子,令新帝更加憤怒。
“沒得到朕的宣召,蕭淩天你居然敢擅闖金鑾殿!來人,將這狂悖的小子,給朕拖出去斬了!”
“皇上斬我之前,不妨聽我說完,我有法子,可以助我朝攻打叛賊。”蕭淩天俊逸的臉上麵無表情。
裴斯年抓住他:“不要胡說!”
如今商議的是暫時退兵,等入夏後再一舉攻入北方疆州,而不是繼續迎難而上。
“如今我朝百廢待興,叛賊那邊當然也是一樣潰不成軍,現在迎擊是最好的時候。”
入夏?阿!黃花菜都歇了,還打什麽打,距離入夏還要七八個月,那時雲朝確實已經重新穩固了。
可叛賊自立的東安國,自然也和王朝一樣休養生息,有了再戰之力,與其給他們反應的機會,倒不如一舉進攻。
新帝聽到蕭淩天這番話,樂不思蜀,蹲在皇位上一點形象都不要,“快,說說!你要是真能助朕生擒袁淳,朕封你做侯爺!”
蕭淩天垂著頭藏好眼底厭惡,“我可以解決糧食不足、將士向北進軍抵禦不住寒冷的問題,其餘的,還是由裴將軍做決定。”
“可以,可以,隻要你們幫朕雪恥,朕便許你們做這雲朝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當之無愧的第一家族!”新帝滿意極了。
蕭淩天冷笑,“那臣告辭了。”
說完給裴斯年使了一個眼色,率先離開金鑾殿。
“微臣告退。”裴斯年麵色發沉說了一聲,急急追出去。
裴斯年不在,戶部侍郎更不敢在這多呆,連忙告辭離去。
“淩天,你在金鑾殿中胡亂說什麽,可知這些話,會帶來怎樣的後果!”
“自然知道,裴將軍先看完這封信。”蕭淩天將處理過的信件遞過去,隱藏了蘇啾啾的生活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