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開放式生產
第二天凌晨三點半陳凱就起床了，天都還只是蒙蒙亮，他就一路小跑著來到了譚婆子豆腐坊。
店裡燈火通明，只見譚婆子正一個人推著個大石磨，這石磨白天都是用一個大帘子隔開的，所以陳凱也是第一次見到。
石磨直徑差不多一米左右，少說也有百十來斤，也不知道譚婆子一個大媽平時是怎麼推的。
看到陳凱來了，譚婆子並沒停下來，只是吩咐他說：「陳凱你來的正好，先幫我打兩桶水來，不要自來水，後門有個井眼，搖一搖就能出水。」
「哦，知道了。」第一天上班自然要表現的勤快點，陳凱也不多說什麼，直接就拿起桶開始行動。
後門外果然有個手搖式水泵，這種水泵陳凱還是以前在農村老家見過，握住手柄使勁往下搖就能出水。
明明有自來水，譚婆子就是不用，難怪她們家生意這麼好，陳凱在心裡嘀咕著。
正所謂『豆腐是水，閻王是鬼』，水的質量決定著豆腐的質量，江城的自來水大多是直接抽的河水過濾消毒而成，用來做豆腐自然是不如井水。
提著水進屋的時候，陳凱突然想起了功夫片的經典橋段，上山學藝的主角通常也都是從挑水做起，就是不知道自己能從這裡學到什麼。
水打好后，譚婆子這才從石磨上下來，只見她長舒一口氣后說：「好了，陳凱你來推磨吧，要是推累了就歇會。」
陳凱試著推了推石磨，沒想到這石磨比他想象的還要重，才推了幾圈，他就敗下陣來。
自己一個大小夥子，居然還不如人家譚婆子，真是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再次推起石磨，陳凱這次使出了吃奶的勁，但是才過了幾分鐘，他就覺得石磨越來越沉了。
不行，絕對不能放棄！
想想在家拚命幹活的父母，你現在多出一分力，他們就少吃一分苦！
想想上輩子悲催的人生，你現在多流一滴汗，將來就少流一滴淚！
為了父母，也是為了自己，一定要堅持到底！
抱這這樣的信念，陳凱一步一步走的越來越堅定，隨著石磨緩緩的轉動，潔白的豆漿也潺潺流出……
譚婆子看到這一切，不禁也對他另眼相看，現在能吃這種苦的年輕人真的已經不多了，這孩子將來一定有出息。
……
轉眼已經過去了一周，陳凱的生活也越來越充實，每天大清早去豆腐店打工，完了正好回學校上課，晚自習放學后和室友玩一會，9點半準時睡覺。
雖然磨豆腐很是辛苦，但是經過這幾天的時間他也慢慢習慣了，除了身體鍛煉的越來越結實，最大的改變還是精神面貌上的，大石磨彷彿磨去了他的稜角，現在的他看起來鋒芒畢露。
「阿姨，咱們為什麼要拉個帘子把後面隔起來，直接讓顧客看到咱們做豆腐的過程不好嗎？」
這天陳凱推著石磨說。
「傻孩子，老婆子就這麼點手藝，都被人看到了以後還怎麼做生意？」
「這怕什麼啊，反正都是辛苦活誰願意干就讓他干好了。」
老手藝人果然都喜歡留一手，其實就算是求人家做，還不知道有沒有人樂意呢。
他這話好像說到譚婆子心坎里了，只見譚婆子不住點頭：「那倒也是，現在的人都想輕輕鬆鬆賺大錢，我這點手藝人家自然看不上，不過咱們自己做自己的，幹嘛非要讓別人看到呢。」
這就是觀念問題了，後世好多烤鴨店、蛋糕房都特意做成開放式的用來招攬顧客，但是在這個時代確實挺稀罕。
「就是要讓他們看看咱們磨豆腐有多幸苦，這樣他們掏錢才掏的心甘情願，再說阿姨您這豆腐做的這麼講究，人家看到了吃的也放心。」
陳凱一邊做思想工作，一邊拍拍馬屁。
好話人人愛聽，譚婆子聽他這麼說心裡也美滋滋的，於是她笑著說：「好吧，這事就聽你的，你這孩子就是主意多，以後要是做生意肯定能發大財。」
關於發財這事陳凱其實也想過，自己好歹是重生到這個時代的，對於一些重大的事件當然有印象，如果想要從中牟利也不是不可能，但是如果自己真這麼幹了那跟上輩子又有什麼區別？再次重生又有什麼意義？
再說自己還接著個史上最艱巨的任務呢，也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完成。
對了，自己這幾天幫忙做了那麼多豆腐，怎麼不見收穫幸福指數呢？
「系統，你說這是怎麼回事啊？」
系統冰冷的女聲回答道：「對不起，您製作豆腐的參與度太低，無法生成幸福之種，因此收集不到幸福指數。」
原來是這麼回事，不過這也挺合理的，要是沒這要求的話自己撒把鹽到江里，那幸福指數還不立刻爆表。
看來還是要找機會多做點美食給別人吃，不然這任務到死都完成不了啊。
磨了幾個小時的豆腐，陳凱的工作也基本完成，話說這是開放豆腐的製作的第一天，很多顧客都特別好奇，有不少人還圍觀了半天，本來他們店裡地方就不大，這樣一來就有點人滿為患了。
不過湊熱鬧是人們的天性，不知不覺中譚婆子的豆腐店外面竟然排起了隊伍。
「阿姨，你一個人忙的過來嗎？要不我今天晚點走。」看到買豆腐的人太多，陳凱有點不放心。
誰知譚婆子卻不領情：「沒事，你趕緊回學校吧，上學最重要那可耽誤不得。」
沒辦法，陳凱也只能收拾東西準備回去。
正當他準備出門的時候，譚婆子卻一把叫住他：「陳凱，你順便把這昨天沒賣完的豆腐扔了吧。」
經過這幾天的接觸，陳凱也摸清了譚婆子的性格，按說賣豆腐應該是做多少賣多少，因為豆腐很容易變質，所以通常豆腐的產量要比銷量少那麼點。
但是譚婆子這人心軟，她最怕人家來買豆腐卻空手而歸，因此她總是額外多做點，就這樣有時候店裡就會剩下點豆腐。
提著發黃的豆腐從店裡出來，陳凱看到排隊人的似乎越來越多了。
說不定在自己的啟發下，譚婆子的豆腐店可以提前火起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