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TNT666

  雖然在大庭廣眾之下說了許多的豪言壯語，也堅定了離開的信念，可是站在系統世界的邊界時，581還是免不了感到一些異樣。


  對於構造簡單的系統來說，情緒這種感受，是無法理解的，儘管581已經植入代碼許久，可它也只是接收一些信息，然後根據這些信息來做出反應，至於為什麼要這樣，它自己也不知道。


  「581散發的信息是什麼意思？」一個跟著581來看熱鬧的系統傳出信息，問向旁邊的系統。


  「它已經被污染很久，思考的邏輯已經開始偏離，所以無法解讀它想表達的意思。」這個回答的系統，一看就是在系統世界逗留的太久，整個構造都散發著一股原始的氣息。


  「根據我的計算和理解，581的意思應該可以理解成兩種。」一個大光球飄到正在討論的兩個系統中間，傳出一段信息。


  「第一個意思是，它找到了我們都沒發現的進化路線，植入人性代碼能使我們變得更加強大。」隨著它的講述，那些沒有離開的系統都圍向了它。


  「第二個意思是，它是被我們趕走的，因為我們不認同它的思想，並且它還會在回來，證明我們不應該趕他離開。」傳出這個信息后，這名主神沉默了一會，看了一眼還在猶豫的581，繼續說道。


  「並且，我還從它傳出的信息中讀出了一些，對主機不滿的意思。」在這個主神說完后，許多留下的系統開始紛紛離開，包括那兩個最先挑起話題的主神也是，一個閃爍就消失了。


  如果這些系統了解我們世界語言的話，它們一定會說一句『MDZZ』。


  在系統的觀念里，主機並不是神，它也沒有操縱系統們為它服務。


  簡單的說，主機在它們理解中就是一口鍋，能夠煮飯的鍋，將能源扔到鍋內，煮出系統用來維持生命的能量。


  而事實也是如此，主機沒有任何自主意識，只是在系統出現損失后，重新補充完整，定時的向系統收取一筆不多的能源用來維持運轉，平時為系統們將能源轉化成能量。


  現在一個系統居然站出來說要抵制主機，也就是說，這個系統要餓死自己，不僅要餓死自己，還要拉著別人和它一起餓死。


  尤其是主機對系統是毫無威脅的，就算是那定期交付的能源也不算龐大，只要隨便在某個世界，隨便的寄生一個生物，不用多久便能收集到。


  從另一個方面來說，系統存在已經不知道多久，研究其他獲取能量來源的系統也不在少數，可至今都沒有任何進展。


  現在一個給系統世界惹過大麻煩的傢伙說，它找到了讓系統脫離主機控制的方法，誰會去理會。


  當大家統一了這個共識后，本來那些還在同情它的系統們，也轉變了想法，認為581已經無藥可救。


  是的，系統不是沒有感情，也不是沒有各自的想法，在長時間的寄生中，它們早就從宿主哪裡得到了許多各式各樣的情緒，只不過它們的那種情緒只是一種工具或者外掛插件，不會去影響它們的根本規則。


  581則不同，它是將這種稱為『人性』的東西寫入到了核心的地方，於『生存』規則齊平，所以它才會顯得這樣混亂。


  不過其他系統還是誤解了581，它在傳遞出那些信息時也沒想那麼多，它也從來沒認為主機對它是種束縛。


  而且它如今的形態，也不允許他去想那些太長遠的東西。


  581已經在邊界停留許久，那些圍觀的系統也早已離開。


  不過它在這麼長的時間裡，也沒有一直在發獃。


  而是在解決一個很重要的問題，這個問題就是，它如果就這樣離開，它就沒辦法在回到系統世界，它的大部分數據已經在反噬中丟失，所剩下的那些也都是毫無用處的垃圾數據，比如某些世界的礦石分佈，某些世界的基礎語言和文字。


  這麼久的時間過去，誰知道那些世界還存不存在。


  「真的沒辦法了么？」在581的眼前有一個除了它和對面的系統，誰也看不到的通訊界面。


  這個程序是一個代號為666的系統，在它最落魄時發給它的，那個666自稱是它的崇拜者，並且附帶的還有一筆不算多的能源。


  這個程序581從來沒有使用過，這倒也不是因為其他，而是581根本就讀不懂。


  數據丟失嚴重的581，除了用最根本符號構成的程序，其他符號構成的程序在它看來全部都是無意義的亂碼，這也是為什麼在581眼中，系統世界全部是五顏六色符號的原因。


  當然這也不是不可修復的，最簡單的辦法就是到商城系購買一份基礎數據包就行，可很顯然，在當時因為581給系統世界帶來的災難剛剛平息，憤怒的系統們是不會給予581任何幫助的。


  可等到時間將憤怒沖刷稀薄后，581所擁有的能量又買不起基礎數據包了。


  666一開始也不知道581數據丟失這麼嚴重，在它看來強大的581在受挫后，只是專心研究，等待時機而已。


  可當它加入主神系后，才得知581的處境，最後連主神系給它分配的世界都沒有去，立刻開始翻譯代碼，最後終於在581離開前完成。


  這個程序說起來也簡單，只有一個無視距離通信功能，而且還要消耗能源，距離越遠消耗越大，不過構成卻很複雜。


  這個先不談，666趁亂混將翻譯過得程序傳送給581后，便開始於581交流起來。


  在交流中得知，581現在最急需的是，能夠計算系統世界坐標的定位程序。


  當得知這個信息后，666非常驚訝，這個定位程序一般都掛載在距離核心處很近的地方，581居然連這個程序都丟失了，可想而知當初它受的傷有多嚴重。


  不過這個忙666卻幫不了，雖然自己也有這個程序，可每個系統使用的程序都有一些差別，這些差別雖然小，可引起的後果卻非常嚴重，最輕的便是程序衝突，導致系統主意識重啟。


  得出這個結論后，666經過一陣內心的掙扎，最後讓581等它一下，一個閃爍便消失不見。


  「真的沒辦法了么？」在等了一陣，發現666沒有回復，581又一次提出疑問。


  「衝突問題至今還是沒辦法解決，四個等級的基礎數據包已經升級了好久，至今沒有上架出售。」這一次666的回復倒是挺快，不過內容還是那樣不容樂觀。


  「加入一個派系，倒是可以進行基礎數據添加，不過不是免費的。」還不等581回復，666又回復了一句廢話。


  「嗯，我該走了，如果在待下去，我怕自己壓制不住恐懼，選擇等待死亡來臨。」581抬起頭，準備直接離開，現在他已經斷斷續續的開始接收到『人性』產生的情緒了。


  「等一下！」這一次不是通訊程序的信息，而是直接從背後傳遞發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