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豪言壯語

  主機所在房間的外側，被系統的幾大流派呈環狀分割。


  距離主機最近的是維護系統世界的商城系，它們也是當今系統世界最強、擁有系統數量最多的一系。商城系的系統在其他世界收集能源的同時也在這裡和其他系統進行交易，交易的內容也是五花八門，從各類世界的情報，到各個世界的特產，偶爾還有一些『優秀宿主』出售。


  再往外則是主神系，它們將自己的地盤如同蜂窩一樣，分割成了一個個規則的小空間，雖然那些空間里並沒有多少系統（主神）居住，它們一般都會在密集世界的間隙內創建自己的小空間，好用來以最快的速度吸納輪迴者，可他們還是樂此不疲的在系統世界為自己開一片領地。


  第三環是助手系的地盤，這個沒什麼好說的，他們雖說排在第三，可由於大部分系統都沒有興趣編輯一個子系統在這裡駐守，所以他們的地盤也是最小的。


  接著便是很大一片虛無的光環系，也不知他們是把自己化成了規則的原因，還是其他什麼關係，光環系的系統很多都是沒有自己思維的，而且它們的記憶力還特別的差，除了定期給主機繳納能源換取能量外，幾乎不予其他系統來往。


  最後的一環是強化系，也是武力值最強的一系。它們許多都是將自己的宿主改造成了擁有強大武力的半傀儡，所以它們給自己的定位便是守衛系統世界，除去外出收集能源的外，其他系統則輪流的守衛在系統世界最外圍。


  至於CXX581所在的自由系嘛，它們可是自稱自由的，怎麼可能會長時間在系統世界呆著，所以它們只在在商城系的地盤租借了一個辦事處，由自由系系統輪流看管，其他系統則全部跑去收集能源和玩耍去了。


  這個系統世界里，建築是沒有固定形態和實體的，它們更像是一種概念，當你獲得那棟建築的代碼時也就能『知道』了，不過這也不是絕對的，起碼主機的房間是具有實體，而還有一個有實體的便是自由系的辦事處了。


  現在，581就是站在了這個辦事處的門口。


  這個辦事處的外觀是根據主機房所改建的，外表十分簡單。如果一個人類在此的話一定會感覺很熟悉，因為它的樣子簡直和一間公共廁所一樣，左邊是內部人員進出門，一扇不知什麼材料的門緊閉著，右邊是外部人員辦事處，倒是沒有門阻攔，中間則是一塊不透明茶色玻璃櫥窗。


  581拿著代表自己身份的符號，到了櫥窗處，堅定信念后，將符號在櫥窗玻璃上一按，一陣流光閃過，左側內部人員進出的門就消失不見了。


  「要不還是離開系統世界，去收集能源吧。」想到一會就要進去，做一件一輩子都沒做過的事後，581緊張的連身體都快要維持不住了，可一想到，如果離開系統世界被上一位宿主發現，以自己現在的狀態是一定逃不掉的，如果被抓到的話……


  一想到這裡，581體內的『生存』規則便開始顫動，莫名的恐懼感讓昔日的王者不敢動彈。


  自從581給自己添加了一段『人性』的代碼后，向這類情緒一直都在影響著它，可儘管這樣，以前的它也從未想過去除這段代碼。


  又一次堅定了信念，581邁開步伐走進了門內。


  屋內的情形和外面的樣子截然不同，在581一踏進們后還以為自己到了人類初級文明世界，可還未等繼續欣賞一下眼前熙熙攘攘的大都市，就在下一瞬便化作綠色的草原，又一眨眼就變成了空無一物的虛空。


  「果然變化了很多啊，記得上一次來這裡的時候，這裡簡直就像監獄。」望著眼前的虛空，581喃喃自語的說道。


  「序號CXX581，說出你的來意，否則，請離開。」不知從哪裡來的信息被581讀取。


  果然，自己還是這麼不受歡迎啊，那自己的要求恐怕不會被接受，581一邊想著。


  不過，既然來了，581還是打算試一下的。


  「我想申請能源資助。」猶豫了一會，581還是將這個讓自己感到羞恥的要求說了出來。


  581以前可是自由系裡最強最富有的系統，如今卻淪落到要申請救援的地步，在說出這句話後人性代碼中一些程序又開始活躍起來，如果是以前的581或許會很享受這種律動，可如今這種律動只會讓它感到痛苦。


  「每一位自由系系統都有資格在困難時申請資助，但……」這位值守的系統並沒有猶豫，第一時間便回復道。


  「我已經說過無數次，人性的去除密碼我已經在反噬中丟失。」還未等它將但後面的信息傳出，581就打斷了它的話。


  「CXX581在未剔除異種代碼前，始終對主機構成威脅，根據自由系全體系統決定，不提供任何幫助。」冷漠的信息再一次出現，被讀取，將581最後的希望磨滅。


  沒辦法，只能去尋找下一個宿主收集能源了，如果不能按時交納能源，自己剩餘能量恐怕已經維持不了多久，可又一想到系統世界外面還有一個恨自己恨到要死的生物，581那屬於人性的程序又一次悸動起來。


  「序號CXX581，說出你的來意，否則，請離開。」值守的系統打斷了581的思緒，重複起它的第一句話。


  離開自由系辦事處，581構造的這個身體開始閃爍，好像會隨時炸開。


  「有意思了。」一隻五彩斑斕的巨鳥，站在自由系辦事處的對面，在巨鳥的雙眼處，兩個商城系系統十分期待的看著581，其中一個系統發出一段信息。


  「原始構造啊，不知道581是什麼樣的。」另一個系統回應道。


  「它死的時候就知道了。」


  「快了，快了……」


  「它會不會選擇尋找下一個宿主。」


  「不會，它被污染了。」


  一個奇怪的信息被人性代碼捕捉，581抬起頭看向對面，除了無意義的符號在飄蕩，沒法發現任何不同，不過581知道，有其他系統在關注著自己。


  自從丟失大部分信息后，在其他生物看來，581已經是雙目失明，就連繫統世界的表面都看不清楚，一眼望去，一切都是無意義的字元。


  這些都是無關緊要的，現在除了離開系統世界外只有等死一條路。


  抬起頭，望向這個奇幻世界的天空。


  「你們等著，我還會回來的。」


  「那時候你們都會知道，人性，才是我們所要追求的。」


  「我當初的決定，是正確。」


  語畢，581的身體不再閃爍，內心不再掙扎。


  還有選擇么？

  出去，還有可能活著。


  在這裡，只有死路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