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 傷心決裂
白澤雙眼無神地坐在地上,往日的沉穩自持漸漸崩塌,心內宛若萬千蟻蟲咬噬。
他本想此次救出陳岸之後,便向父親請辭,再不參與戰事。千算萬算卻沒算到,父親竟然將目光放在了歐陽鳳的身上,以此來要挾他。
他自認足夠克製自己的感情,卻還是在班固麵前露出了馬腳,父親何等聰明,又怎會看不出歐陽鳳是他放在心上的人!
白澤正懊悔著,卻聽身後響起了腳步聲。他收斂了神色,起身看向門口,卻見一個小廝迎門而入。
“少主子,主人讓我帶您去見歐陽姑娘一麵。”
白澤聽到這句話,瞳孔驟然一縮,抓著那小廝的衣領氣息急促地低吼道:“快帶我去!”
那小廝被白澤這番樣子嚇了一跳,忙不迭地為他帶路,七轉八轉,來到了一座別院。
看來父親未曾虧待她,白澤看著這別院典雅清靜,略微心安了幾分。
“少主子,主人有令,您隻能和那姑娘見一刻鍾,一刻鍾後,必須出來。”小廝突然一聲,喚回了白澤的心神。
“他竟如此心狠?”白澤憤憤道,卻暗自留意這別院布局。
小小四方院落,裏外皆有重兵把守,戒備異常森嚴。白澤暗暗著急,想著隻能日後再找機會就歐陽鳳出去。
“好了,你退下吧。”說完,白澤徑直走進了別院。
停至門前,另有人拿出鑰匙打開了房門,白澤連忙走了進去。
剛進房間,白澤就看到了床上的歐陽鳳,蒼白的臉上竟沒有半分血色,再一看,發現她左臂上纏著層層紗布。
白澤連忙上前,心疼道:“你受傷了?”
床上的人緩緩睜開了眼睛,歐陽鳳這才看清,來者正是白澤。
“你滾,你給我滾開!”歐陽鳳一雙赤目瞪著白澤,眼神中盡是傷心絕望。
從她被班固擄來,便知曉了一切,她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白澤竟然為了班固背叛了徐玥,往日兄弟之情全然不顧。更可恨的是,他竟然利用她送藥的機會,知道了關押陳岸的地方並將其劫走。
她愛了這麽久的人,竟然會利用她對他的感情。
想到這裏,歐陽鳳忍不住流下了淚,對著白澤喊道:“白澤,我真是看錯你了!”
白澤聽到這話,隻覺如鯁在喉,萬千言辭竟不知如何同她開口解釋。
歐陽鳳此時不想見他,可白澤卻端著一旁的藥碗坐至她床邊,眼中盡是憐惜愧疚,“是父親傷的你?”
歐陽鳳狠狠地瞪著他,往日的情意再也不見,此刻全部化作了恨意,她猛地一抬手,就將白澤手中的藥碗打翻。
門外響起了聲音,提醒白澤該走了。
白澤萬分為難,心中盡是悔恨,“你就這樣恨我?”
歐陽鳳看著白澤,淒然一笑,語氣間充滿了悲涼絕望,“從你利用我的那一刻,你便親手葬送了我對你的所有心意。白澤,我不會原諒你的!此生,你我,是一輩子的仇人了!”
白澤難以置信地看著歐陽鳳,心裏驀地一涼,仿佛墜入萬丈深淵。
她是那樣驕傲的人,說過的話絕不反悔,可是他多想告訴她,他的心裏隻有她一個。
白澤正想開口,歐陽鳳卻將身子一轉,蒙上了被子再不肯看他一眼。
白澤見她這樣恨自己,多說無益,隻說了句,“你等我,我會讓你相信!”
說完,便走出了房間。
隻是,他不知道,身後的人,早已淚流滿麵。
“見了她了?”白澤剛回到自己的房間,就看到了班固正坐在椅上等自己。
白澤看著班固,心中怒意翻湧,卻隻能極力忍耐,上前質問班固,“她是怎麽受傷的?”
班固放下手中的白玉茶盞,悠悠道:“那丫頭性子挺烈,醒來一見被軟禁,竟和守衛拚了起來,一胳膊擋在了那刀上。你的眼光不錯,我倒挺喜歡這丫頭!”
班固這話說得悠閑自得,頗有一副慈父模樣,可在白澤的耳中,除了加重他的心痛,便是難以抑製的憤怒。
可是現在,他能做的,便是保全歐陽鳳的性命。他決不允許她再出任何意外。
白澤眸色一深,隨即對著班固低聲說道:“父親,如今戰事在即,孩兒願帶兵抗敵,為父親大業出力。”
班固聽了,立刻笑了起來,頗為滿意地對白澤說道:“好,這才是為父的好兒子!你也放心,等你凱旋,我便親自為你和那丫頭主持婚事!”
白澤在底下握緊了拳頭,但麵上卻不改色,語氣依舊恭謹道:“多謝父親!”
說完,班固笑著離開了房間,而白澤盯著他離去的背影,原本溫和的臉色突然變得陰沉寒冷。
班固來房中等他,以歐陽鳳的性命來要挾,不就是為了逼他說出這句話麽。
可他與徐玥多年兄弟之情,又怎能輕易斷送?
如今他被人掣肘,切不可再走錯一步,以免墜入深淵,萬劫不複。
而這邊,營帳中,鳳溪正坐在桌前研究著蘇牧的那本陣法圖。
現在沒了俘虜,而敵軍伺機而動,她必須要熟讀這本陣法,以免處於被動。
“看得這麽認真,還吃不吃飯了?”奉天一的聲音傳來,鳳溪終於抬起了頭。
“哎,就算你想打贏這場仗,也不用如此拚命吧,整整一上午,你都沒有出營帳,坐在這裏一動不動,再這樣下去,還沒開戰,你就倒了。”
奉天一嘮嘮叨叨說了一堆,將參湯端至鳳溪麵前,眼中盡是心疼。
鳳溪揉了揉發痛的脖頸,這一上午雖然坐的渾身酸痛,但收獲不少,那些陣法奇妙精絕,看的她一時忘了時間。
“你的傷好了?怎麽這麽快就出來了?”鳳溪抬頭對著奉天一關切道。
奉天一聳了聳肩,語氣頗為無奈,“那女軍醫沒了下落,你和徐玥又都躲在各自營帳不出來,我都快悶死了!”
鳳溪看著奉天一,神情帶著幾分落寞,“你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