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 為人棋子
歐陽鳳抬眸愣愣地看著白澤,心中猶如波浪翻湧,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什麽好。
兩人就這樣默默對視了良久,知道白澤提醒她要快涼了,歐陽鳳才回過神來。
“怎的有兩碗藥?你生病了?”白澤指著那案幾問道。
歐陽鳳整理好心情,連忙解釋道:“我沒事,你不用擔心我,是乾坤局的奉公子和那個剛剛被擒的戰俘受傷了,我正要給他們送藥去呢。”
白澤一臉不解地看著歐陽鳳,疑惑道:“戰俘?是什麽戰俘,待遇竟然這樣高,勞你親自給他配藥。”
歐陽鳳羞澀一笑,隨即回應道:“這戰俘可怠慢不得,他是鄰朝國師的弟子,用處大著呢!”
話音剛落,歐陽鳳驚覺自己失言,不該泄露軍機。
白澤看出她的擔憂,嘴角牽出一絲笑意,安撫道:“你放心,我不會多嘴半句。”
歐陽鳳一想,白澤曾是徐玥手下第一先鋒,又和徐玥為生死兄弟,且他向來寡言沉穩,想必不會有事
於是點了點頭,忙和白澤道了別,趁湯藥涼之前,趕緊給受傷的那兩人送了過去。
夜間,因白澤與徐玥多日未見,少不得把酒言歡,直到深夜,徐玥才被鳳溪勒令回了自己的營帳休息。
而白澤在兩人走後,一雙醉眼漸漸清晰,燭火下,那張冰山般的臉,竟變得有些可怕。
待到夜深人靜時,營中雖然仍有防備,但白澤身份特殊,可以自由走動。
他悄聲來至歐陽鳳的賬前,見裏麵漆黑一片,駐足了一會兒,輕歎一聲又轉身離去。
今天拜訪,本非為了敘舊情,而是有更重要的任務。
白澤知道自己已經萬劫不複,不想再連累歐陽鳳,他隻希望,她能安好便罷。
白澤拳頭緊緊握住,忍著心中煎熬,最終還是往關押歐陽鳳的營帳走去。
翌日,徐玥從床上早早醒來,揉著發痛的頭喚人端來洗漱的器具。
可剛下床,就聽手下來報,戰俘陳岸不見了!
“什麽?!”徐玥大驚失色。
而匆匆趕來的鳳溪也正準備將這件事告訴徐玥。
“徐玥,白澤也不見了。”鳳溪一臉凝重地看著徐玥,徐玥的臉色慢慢變得沉重起來。
“看來,國師沒露麵,倒是派了他來。”鳳溪冷笑一聲,心中已經了然。
徐玥頭疼地望著昨夜未來得及收拾的酒盞,心中似被人潑了一盆冷水,冰冷地刺骨。
白澤,竟然背叛了他。
“這下怎麽辦,沒了陳岸,我們是見不到班固了。”鳳溪憂心道。
徐玥沉默良久,才緩緩開口道:“傳令下去,全營加強戒備,若有鬆懈者,斬立決。”
軍令如山,徐玥身為主帥,此時的聲音異常冷酷。
他這一生,最受不了的,就是背叛。
鳳溪從未見過徐玥這樣冷酷的模樣,知他定是因為白澤背叛,於是上前柔聲勸慰道:“許是另有隱情也說不定,你且放寬心些。”
徐玥正要說什麽,卻又聽一人上前通報,說歐陽鳳也不見了蹤影。
鳳溪一聽,來不及思索,連忙往歐陽鳳的帳中跑去。
等來到歐陽鳳的房間,鳳溪發現房間的東西散落一地,床上還有掙紮的痕跡。
“阿鳳是被人擄走的!”鳳溪沉聲說道。
“這個白澤,我真是錯看他了!”徐玥恨恨道。
鳳溪搖了搖頭,“不,劫走阿鳳的,也許是另一個人。”
徐玥順著鳳溪的目光看去,發現除了一地散落的藥材茶具,再無別的東西可尋。
鳳溪卻說道:“剛才守衛陳岸的人說,他們被人下了迷藥,而房間內確實找到了迷香。”
說著,鳳溪俯下身去,拾起地上碎了的茶盞,繼續說道:“而這營帳,卻散亂異常,並未有迷香的痕跡,這說明,來者是將阿鳳打暈帶走的。”
徐玥細細思索鳳溪的一番分析,點了點頭,發現確實如此。
“那人為何要擄走阿鳳?”徐玥不解道。歐陽鳳雖驕傲了些,但心地善良,並未有什麽仇家。
鳳溪若有所思地看著那散落一地的藥材,想說什麽,但又搖了搖頭。
徐玥見她這般,忙問道:“怎麽了?”
鳳溪臉色微白,望了徐玥一眼 說道:“沒事,許是我多想了。你快派人去找阿鳳,現在陳岸丟了不重要,重要的是阿鳳的性命。”
徐玥點了點頭,立刻下了命令,吩咐人去找歐陽鳳的下落。
見徐玥離去,鳳溪才鬆了一口氣,喃喃道:“但願我的猜想是錯的。”
此時,鄰國的密室裏。
白澤俯身跪在班固麵前,臉上依舊一副冰山模樣。
班固回頭,溫和地笑了笑,對著他說道:“我兒快些起來,這次將陳岸救回,你做的很好。”
白澤低頭不言,起身就要離去。
班固見他這般冷漠,知道他在怨自己,讓他去騙取徐玥的信任。
可戰士在即,哪容得下什麽兄弟手足之情,更何況,他是他的父親!
班固的聲音由之前的溫和瞬間變得冷酷起來,“你今日若是踏出這門,就別想讓歐陽鳳再活命。”
走至門前的白澤腳步一頓,忙回過頭來,不可思議地看著一臉陰詭的班固,“你把她怎麽了?”
班固冷聲一笑,“我知道你惦記她,就讓人將她從那邊的營帳中帶了過來。”
白澤一聽,心緒翻湧,臉色瞬間變得憤怒異常,“你若動她一根頭發,我不會放過你的!”
班固雖然生氣,卻並不把白澤的威脅放在心上,如今,他才是那執棋的人。
“你若乖乖聽我安排,我自會饒她性命,成全你倆。可你今日若是踏出這門,投奔敵營,別怪我不念父子之情!”
白澤苦笑一聲,“嗬,父子之情?你對我何曾有過?”
“我不過是你手中的一枚棋子罷了。你抓來歐陽鳳,不就是為了挾製我嗎?”
班固看著一臉悲痛的白澤,神情變幻莫測。
白澤最終還是低下了頭,對著班固一字一句道:“兒子願聽父親安排!”
班固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白澤抬頭急聲問道:“她還好嗎?我想見見她。”
班固卻轉身背對著說道:“等事成之後你們兩人再見吧。”
說完,班固揮袖而去。
白澤呆坐在地上,長年冷漠的臉,第一次露出了傷心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