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女大不中留
太子那人雖然看著優柔寡斷，但手段絕不比任何人差，若是落到太子手上，她便真的完了。
這也才是讓她不顧一切的作為，不然，她對鳴哥哥還未有情深到能夠生死相隨。
月丞相也是頭痛這個問題，“我當初若是不與太子交惡，如今倒也不會出這個問題了。”
想起當初不再與太子往來是因為麵前的小女兒，月丞相看月清的目光不由古怪起來，不過倒也沒有怪上月清。
若不是太子多番給臉不要臉，他為太子費盡心思，太子卻納月清為側妃都要推脫再三，他也是不會下那個決定的。
月清到底良心沒有全部泯盡，自然還是心存愧疚的，“父親，都怪女兒，要是女兒當初能聽父親的話。相府現在也不至於陷入這般危難的境地了。”
月清並未哭出聲來，在宮中住的這段時日，她也是學到了一些的。哭出了聲，那便是潑婦似的哭法，隻有眼眶慢慢地紅著，直到浸透了底，這淚珠卻是不能流淌出來的。
月丞相看到自己心愛的女兒這副模樣，自是心疼不已，就算方才心頭有輕微的責怪此刻也早已掠下心頭，“傻丫頭，我怎麽會怪你，眼下我們要做的便是明哲保身，太子那，興許能給我一分麵子。”
他到底也輔佐了太子那麽多年，不說鞠躬盡瘁，也是盡了力的，他不相信太子就真能冷酷到不看以往的半分情麵。
月清心下不由更為擔憂，太子或許真會看在父親以往的情分上饒過他。但太子那人也最是小肚雞腸，被她算計的那一把，父親為她求情也是絕對沒用的。
而到時候在相府和她，父親不用權衡都定然會選擇相府，不行！她一定不能，也不會做棄子！
月清這回聲色是早就潤好的，本想著是不用的，現在倒也派上了用場，“本來女兒是不願說的，不想給父親徒添煩惱。可是太子當日其實那般羞辱女兒也就罷了，還說父親隻是他的奴才，是沒有資格和他提要求，讓我更不要妄想嫁給他，他哪怕娶個青樓女子也不會對我動半分心思的。”
月清說到最後小聲啼哭起來，一雙玉手又迅速擦去了眼淚，而眼淚卻是無止盡一般地落，讓月清根本緩不過來。
月丞相聽了月清這番話早已是大怒，月清這不想讓他擔憂的模樣讓他欣慰之時這氣也不由更盛。
不過能夠走到相位，月丞相也不是個輕率之人，“月清，該低頭的時候隻能低下去。”
月丞相的神情已然恢複了平淡，忍辱負重又如何？這是要爬上高位必須犧牲的。
月清見她都添油加醋這麽些了，月丞相卻還是無動於衷，咬咬牙卻是道：“隻是太子並非好人，他當日其實還說了些話，說他就算娶我也隻會把我當成一個玩物。相府不過是他的一個助力，沒了相府，他照樣可以達到自己的目的。”
月丞相這次卻是未曾盡數聽信，帶著一絲狐疑地看向月清，“太子真是這麽對你說的？”
太子雖然在心智上不如五皇子和三皇子，卻也絕對不是這麽個沉不住氣的人，與月清說些這樣分明的話，就不怕他與他離了心？
除非太子那時已經打定主意要舍棄相府。
看著月丞相顯露懷疑的眸色，月清一時也是慌了，惱自己過於急切說出的話都未動過腦袋，“父親還是怪月清吧，若不是月清當時聽太子說隻把父親當作個奴才，氣急了頂撞太子幾句，不然想必太子也是不會這樣說的。”
月丞相見女兒是護著自己，雖然女兒辦壞了事，但一片孝心，他自然不忍再怪，“太子這幾年行事越加狂妄了，若是不壓壓，也遲早壞事。”
月清見月丞相眉頭緊皺，知道自己還是有機會的，“父親，義母和鳴哥哥計劃的那些，要是真落到鳴哥哥身上，皇上一定不會放過鳴哥哥的，到時候父親也就沒人再能靠著，相府豈不是孤立無援了。”
月丞相一時確認有些欣慰，從前女兒雖然聰慧，倒很少從大局考慮，他總覺得女兒多了幾分小家子氣。隻是自己這些年忙於政事，也沒有午後得時間能夠板正她，現在看來，將女兒送了一趟宮，這回來眼光果然是看得長遠了。
“此事你不必太過憂心，皇帝身骨尚還康健，五皇子倒了，太子還有三皇子做對手，太子就是再愚蠢，也不會自負到連為父主動請和還要拒絕。”
月清卻沒有月丞相這般樂觀，此事說來容易辦起來卻著實難，哪怕太子能夠就此暫時放過父親。但皇上那怎麽可能會毫無波動，“父親既然知道皇上身體康健，就也該知道這天下還是皇上的。”
月清帶著說教的語氣讓月丞相微微一愣，不過也未有不悅，隻當是女兒年紀還小遇事尚沉不住氣，“為父在朝中這麽多年，皇上不會趕盡殺絕的。”
月清連連搖頭，“父親，這可不是小事，您覺得皇上會相信父親您在這其中沒有出力？”
月丞相的臉色也一下沉了下來，不過自然不是對月清，這也正是他擔心之處，五皇子這計劃他也是知情的，其中更是摻了大把力，想要撇清關係也沒那麽容易。
月丞相不斷歎氣，“莫非真是天要亡我月府！”
月清看到月丞相不如先前鎮定，反倒慌亂的心也平靜下來，“父親已經叛過太子一次了，太子未必會再相信父親，而三皇子那。恕女兒說句不敬的話，父親難道是想所有皇子都助到？就是父親想，三皇子那邊也隻會引起猜疑。”
月丞相看向月清的目光卻是越加怪異，“那你覺得應當如何？”
月清淡淡道：“一主侍到底。”
月丞相不由蹙眉，“你是讓為父還是站在五皇子這邊？”月丞相心中頭一次生出女大不中留的念頭，又想起何三先前的反應，不禁搖了搖頭，卻是對月清有些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