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原來你真的是月染
蘇牧看著眼前這個不斷喋喋不休抱怨著的月染,忽然有些恍惚,麵前的她與多年前月染那張稚嫩的臉重合在了一起,雖然知道這一切都太荒謬了,但是這莫名的熟悉感和陣法圖又怎麽解釋呢?想到這些,蘇牧情不自禁地喚了一聲:“月染……”
月染聽到這句後微微瞪大了眼睛,一瞬間五味雜陳,自己有多久沒被人叫過“月染”了?當了這麽久的鳳溪公主,自己都快騙過了自己。
她眨眨眼睛,一動不動地看著蘇牧,“你怎麽知道我是月染?”
蘇牧突然笑了起來,眼睛卻有點濕潤,“原來你真的是月染啊。你還記得那本陣法圖麽?當年你不小心看到的時候,我很緊張地奪了過去,那時候你還說我怎麽這麽小氣。可是你知道嗎,這本陣法圖裏麵有著現今最強大的陣法,可以說誰得到它,誰就有可能得到天下。我師父當年硬要將這本陣法圖傳給我,我不想卷入政治鬥爭,因此一直將它小心收藏,直到那一次被你看到,這世上除了我,就隻有你看過了。”
月染愣了一會兒,說道:“所以,你就猜出我是月染了?”
蘇牧搖了搖頭,“這隻是最後使我認定的事,其實我之前就有所懷疑,因為你的性情在婚後大變,一點兒也不像是鳳溪公主,總給我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月染看著這個世界上唯一知道自己真實身份的人,一種不可言說的感情漫上心頭,就像是隻要還有人知道她沒有死,月染這個身份就還在世界上存在一樣。“蘇牧……你不覺得害怕嗎?我是月染,但卻是鳳溪的樣子。”
蘇牧搖搖頭,眼裏是一貫的溫柔笑意,“不害怕,我在等你解釋給我聽。不論你說什麽,我都信。”
月染於是就將自己病逝後卻莫名其妙魂穿到鳳溪公主身上的事跟他說了,她說自己再醒過來的時候就是鳳溪,至於這一切為什麽會發生,她也不知道,也許是老天爺也不想讓她這麽早死吧。
這一切實在是太匪夷所思,連月染自己也花了很長時間才能夠接受。更別提將這件事告訴別人了,所以當她把一切都告訴蘇牧之後,壓在她心裏許久的秘密像塊大石頭那般終於落了地,她感覺心裏一陣輕鬆。
蘇牧雖然也覺得很不可思議,但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他早年間跟隨師父遊曆四方,也見識過了不少奇聞異事,因此倒也沒有表現得很吃驚。
而另一邊,月清聽說了徐家的事,急得不顧父親不讓她出門的命令,一心想要去徐府看看徐玥怎麽樣了。聞訊趕來的月丞相看見女兒不顧下人的勸阻執意要出門尋徐玥的樣子,不禁心頭火氣,上前去親手攔住了月清。
“你這個不孝女,你想氣死我是不是?”他指著月清的鼻子破口大罵。
月清跪下來拉著月丞相的褲腳,哭著道:“爹爹,你就讓女兒去吧,我隻要在門外遠遠地看他一眼就好了。”
月丞相看著月清如此卑微,心裏又是心疼又是生氣,恨鐵不成鋼地說:“你這又是何必!徐家氣數已盡,我勸你還是早日斷了這個念頭吧!現在,正是扳倒徐家來挽回太子信任的好時機。月清啊,你要記住,太子才是你日後唯一的夫君,不要再犯傻了。”
說完,便命令下人看好小姐,鎖好房門,沒有他的命令,不許再讓小姐踏出家門一步。
月清聽了父親的話頹然地坐到了地上,房間裏隻剩下她壓抑的抽泣聲。
接下來的幾天,月丞相果然抓緊一切機會彈劾徐家。說他們包庇罪臣班固的兒子是意圖不軌,有通敵叛國之嫌疑。與此同時,五皇子也在一旁添油加醋,說太子和徐玥這麽巧就一起逮捕到了匪首,這事未免太巧了一些,或許他們在私下暗中連接,想要逼宮。
但實際上,太子之所以知道匪首老巢的具體位置還是五皇子一手安排的。當時,鳳澤鳴命寒夜密切關注徐府動態,寒夜殺了徐府一個不起眼的小丫鬟,然後易容成她的樣子,在徐府裏探查消息。那一日,正是她偷偷在門外聽到了徐玥準備晚上前去剿滅匪徒的消息,回去稟告鳳澤鳴,鳳澤鳴於是派人將這個消息寫在一張紙上,用飛鏢釘在了太子府的大門上。
結果果然不出他所料,鳳澤杉好大喜功,當夜便領了人前去和徐玥搶功勞。如今正巧讓鳳澤鳴抓住了這個把柄,將他和徐玥聯係起來,讓皇上起疑心。
皇上年歲已高,原本就對退位這種事心存戒心,即使立了鳳澤杉為太子,心裏也不是百分百信任他的。更何況,他還一直忌憚著徐玥的赫赫軍工和手握軍權,一直想找辦法削弱徐玥的軍權,但是卻找不到借口。
三皇子雖然盡力在朝堂之上為徐家說好話,直言徐家乃是世代忠臣,並且在這件案子中出力最多,皇上如今如此對待徐家,實在讓人感到寒心。但卻遭到以月丞相為首的太子黨和五皇子的黨派的雙重攻擊。
更何況,就算皇上相信徐家是清白的,也不會放過這大好的削弱徐家權力的機會。說到底,皇上就是怕徐家功高蓋主,會威脅到他的皇位。因此,就算不是這件事,下次一樣會找另一個借口找徐家的麻煩。
徐玥算是看明白了這一點,因此他也不急著自證清白,也勸三皇子不用再為他據理力爭,反正一切都是無用功。倒不如先順了皇上的意,再慢慢韜光養晦,東山再起,還可以避免樹大招風,將太子和五皇子的炮火暫時從徐家挪開。
於是,對外徐玥裝作一副一蹶不振的樣子,日日流連於酒肆之中,經常喝個爛醉,也不再帶兵練武,整個人都消沉頹廢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