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這是愛她的代價!
安若文早早的就到了辦公室,認真的在聽錄音,他想給班上上最後一節課。木容凝眉深思,然後在紙上寫下了什麼。
鈴響,木容像往常一樣去扶他的胳膊,他輕輕地推開了,她繼續,他仍然推開,並丟下一句話:「以後我總要學會一個人去走的。」她放手,沒有說話。
木容跟在安若文後面,看著他在前面深一腳淺一腳的走著,有好幾次,就在她以為他要摔倒,想要上前搭一把的時候,他總能及時的穩住自己的身軀,然後繼續向前。
直到安若文走進了高二(1)班,木容才噓了一口氣。
木容才上課沒一會兒,就感覺自己虛弱的很,額上有細密的汗珠,她一直撐著,可是越來越無力,終於她眼前一黑,人事不知,暈倒在講台上。
安若文這邊正在上課,只聽得隔壁教室一篇嘈雜聲,在嘈雜聲中,所有人都只叫著三個字:「木老師,木老師……」
他的臉色頓時血色全無,他不顧一切的沖向門外,可是教室的講台是有台階的,他腳下一空,重重的摔在地上。
張校長此刻正坐在辦公室里,思考著什麼。昨天對於他來說是難忘的一天,他活了這把年紀,竟然被兩個小輩感動的一塌糊塗,他在腦海中回顧著昨天的事情。
先是昨天早上,安若文找到了他。
「張校長,我想辭職。」安若文開門見山的說道,那樣子更像是宣布著一個決定。
張校長不解,當初安若文是多麼希望能夠任教,如今卻說出這句話,實在讓人費解。「為什麼?」最終他還是問了出來。
安若文抿著嘴唇,沒有說話。
張校長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問他:「你是為了木老師?」
安若文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只悠悠的說了句:「請答應我!」
「安老師」張校長有點可惜,想當初安若文也是學校一絕對的人才,如今已是這幅光景,他緩緩的說道:「學校不是已經決定將你調去教其他班級,木老師也將換一間辦公室嗎?你真的沒必要辭職啊。」
「那樣還是在一個學校,還是難堵悠悠之口,我沒什麼,只是木容是個女孩子,她美好的前途不能葬送在我的手上。只有我離開,她才能恢復正常的生活。」
「你真的是為了她?」張校長不敢相信在他眼中一直驕傲自負的安若文,居然會為了一個女孩,這樣犧牲自己。
沉默了一會,安若文開口,聲音夾雜著濃濃的無奈:「這是愛她的代價!」
下午快要放學的時候,木容又找到他。
「張校長,您能幫我個忙嗎?」這是木容第一次請他幫忙,她不確定他是否會答應她的請求。
張校長看著她,小小的臉蛋紅撲撲的,顯然是剛從哪個地方跑過來的,那樣子很是可愛。直覺告訴他木容所謂的幫忙絕對和安若文有關。他不慌不忙的開口:「說說看!」
木容慢慢的說道:「我們學校不是要安排一個老師到貧困偏遠地區支教半年嗎?能不能安排我去?」
張校長睜大眼睛看著她,感覺像是不認識她似的:「你說什麼?你主動請願去貧困偏遠支教?」
木容點點頭!
「這不是意氣用事的」張校長正色道:「你那麼年輕,沒有經歷過什麼,支教的苦你能吃得下來嗎?」
「我行的」木容急急地開口:「校長,請您相信我!我一定會堅持下來,不會讓您丟臉的。」
「你是為了安老師?」他問了木容和安若文同樣的問題,雖然心裡有了答案,但他還是問出了口。
木容的臉上染上一層紅霞,校長如此直白的問她,讓她有點害羞,都不知道該怎麼去回答?
張校長已經從她的表情中更加肯定了自己心中的答案。
「可是安老師早上已經向我提出辭職了。」
「不可以」木容情難自控,聲音稍微大了一點:「您知道他不可以沒有這份工作的。我去支教,我和他就不會再見面,所以的問題都解決了,不是嗎?」
張校長的靈魂為之震撼,安若文和木容都堅持離開,目的卻是相同的,就是為了對方不受傷害。如果安若文是個健康的人,他和木容應該是讓人羨慕的一對吧,又何須像現在這般苦苦掙扎?安若文自知給不了木容幸福,為了她的前途和安寧的生活,甘願推出。而木容則是堅持著心中的那份念想,甘願用自己的離開成全安若文的生活。
這樣乾淨純粹的感情怎能不讓人動容?
張校長從抽屜里拿出一張表格遞給木容:「這是去支教的申請表,你回去填一下,寒假之後要去報到。你們班的課我讓人暫代,半年後你回來,就是高三(1)班的班主任。你的辦公室暫時保留,一切等你回來之後再決定,希望那時會是另一番光景,希望我的決定能夠幫助到你,木容,加油!」
木容揚了揚手中的表格,笑了:「我會的,張校長,謝謝您!」
想到這,張校長起身,向木容和安若文的辦公室走去。
安若文在教室摔倒后,學生將他送回了辦公室。膝蓋上破了皮,鑽心的疼痛,他堅持不肯去醫務室上藥。身體上的疼痛遠沒有心裡上的擔心讓他難受。他的腦海中被那一聲又一聲的「木老師」攪得不得安寧。木容發生什麼事了?
門外傳來了腳步聲,他激動地站了起來,激動地喊了聲:「木容!」膝蓋吃痛,又頹然的坐下。
「安老師,你怎麼了?」張校長走進辦公室,看到的就是安若文那無比狼狽的樣子。
「張校長?」安若文有些許的失望。
「是我!」張校長也沒有再問他什麼,而是直接進入主題:「安老師,學校希望你能繼續待下去,你的教學成果還是有目共睹的,至於你所擔心的問題也得到解決了,木容木老師將會去偏遠貧困地區支教半年,半年內她不會回來。」
「偏遠貧困地區支教?」安若文希望是自己聽錯了。
張校長微微「嗯」了一聲,算作回答。
安若文有些怒意:「這樣的安排合理嗎?她一個姑娘家,為什麼要安排她去支教?再說她還是高二的班主任,再過半年就是高三了,卻在這個時候安排她離開,而且還是半年,這是對學生負責的表現嗎?」
安若文並沒有因為面前站著的是校長而說的客氣一點,張校長也已經習慣了,或許這就是安若文的風格,他沒有生氣,而是沉吟著說道:「安老師,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你所說的問題我也很清楚。但這是木老師自己申請的,並且她很堅持,我沒理由不同意。」
「什麼?」安若文搖搖頭,不願相信。
「我只是來告訴你,不要辭職,好好工作,別辜負了木容的一片心意,我能說的也只有這麼多了。」
「唉!」張校長嘆了口氣,離開了。
安若文就像一尊佛像一樣一動不動的坐著,因呼吸而起伏的胸膛證明他還活著。
木陽走進來,他毫無知覺。
「安老師,我是木陽,您怎麼樣了?」木陽想看看他的傷勢,看他失神的樣子,又不好打擾,思考之下,還是開了口。
「木陽」安若文在空氣中摸了一會,抓到他的手,急急地問道:「木容怎麼樣了?她今天在課堂上是怎麼回事?」
安若文力度有點大,握疼了木陽,木陽小心的將手從安若文的手中抽出,聲音中有明顯的顫抖:「姐姐……姐姐她還好,安老師你不要擔心。」
「木陽,你在抖?」安若文聽到他聲音的怪異:「木容到底怎麼樣了?告訴我!」
木陽深吸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的聲音鎮定再鎮定,他用聽起來比較輕鬆的語氣說道:「安老師,姐姐真沒事,醫生說她身體太虛了,需要好好休息。她春節之後要去報道支教,所以這一個月,她不會再來學校,要留在家裡好好休養,學校已經批准了,我們班主任已經找人臨時替上了。」
安若文的神色稍微鬆弛了一點,認真的說道:「木陽,有什麼情況,一定告訴我,好嗎?」
木陽艱難的「嗯」了一聲。
木陽將幾本磁帶放到安若文手裡:「安老師,這是我姐給你錄的高二下半年和高三全年的課本錄音,她讓我拿給你。」
安若文緊緊的握著磁帶:「為什麼連高三的也錄了?」
木陽輕描淡寫的應了句:「她順便一起錄了吧。」
然後木陽又從袋子里拿出一個鼓鼓的信封,放到安若文手上:「還有這個,姐姐讓我一定要交給你。」
安若文摸了摸信封,眉頭深皺:「這是什麼?」
「這是你每個月給姐姐的吃飯錢,她一分不差的全裝在裡面,現在托我如數奉還。」
安若文手一推,微怒:「木陽,請再帶給她。」
木陽為難:「安老師,您別為難我好嗎?姐姐決定的事情我不敢擅自改變,她的脾氣你是知道的。再說就你吃的那些飯,哪用得著這麼多錢,我姐她怎麼可能會收?」
安若文自言自語的說了句:「為什麼她連這點機會都不給我?」
忽然,木陽傷感的說了句:「安老師,您會永遠記得我姐嗎?不論她在哪裡?」
安若文沒做多想,肯定的說了句:「會」
木陽笑了,苦澀的笑了!
林亦舒看著薄天擎越來越黑的臉,其實是有些害怕的。別看她整天大大咧咧沒心沒肺,遇到薄天擎這種高冷的人群還是沒有很好的應對方法,不夠她轉而一想,為什麼要怕他?
薄天擎是凶,可她林亦舒也沒欠了他不是嗎?
本來還想著要和他解釋一下,現在她忽然改了主意,她才不要在他面前氣短一截。
於是她裝著膽子,雙手叉腰,昂首挺胸,一臉大無畏地說道,「喂,你看著我幹嘛?你還不快走,我男朋友都被你氣跑了!」
說完還瞪瞪眼睛,彷彿在說,我才不拍你!
她知道薄天擎不好惹,氣勢上雖然擺得足足的,內心裡還是有些發虛,不知道薄天擎這個陰晴不定的傢伙會怎樣對自己,可話已經出口,收不回來,還是得硬著頭皮,保持這副架勢。
一秒,兩秒,林亦舒感覺自己仰著頭看他,脖子都有些微微發酸了。
這傢伙,到底想要怎樣?
薄天擎眯著眼睛直直盯住林亦舒的不羈的小臉兒,臉色一點一點沉下來,黑的像是能滴下來墨。
林亦舒心裡哀嚎一聲,忐忑地等待著薄天擎下一步的動作。
說話,就他這副樣子,怎麼看怎麼像老虎在捕獵前的蓄勢待發,自己這隻小白兔,就等著被咬斷脖子吧。
林亦舒甚至在兩人視線對峙時,順便瞟了一下薄天擎的背後,妄圖給自己找一條逃跑的路徑。
還沒等她有進一步的動作,眼前這個男人搶先一步有了動作。
他雙手將她禁錮在自己的身體和牆壁之間,俯視著她,薄唇輕啟,宣告主權:「是么?要不要我提醒你一下,誰才是你的男人?」
說著還有意識無意識的瞥了一眼卧室內的床,在被單下面還有一抹殷紅!
「你……」林亦舒聽了這話,立刻敗下陣來。剛才還高高揚起的腦袋,頃刻間垂到了胸前,小臉更是不受控制的紅了。
那白裡透紅的樣子像晚霞染過的天邊,落在薄天擎的眼裡,說不出來的欲拒還休之態,許久沒為女人悸動的心,忽然漏掉了一拍,帶他緩過神來,就是不受控制的心跳加速,像是要衝出胸膛,跳到這個可人兒面前。
她怎麼會這麼美,眼鏡美,鼻子美,豐盈的小腫唇嘟嘟著,更是讓人心波蕩漾。
自制力一向很好的他,竟然情不自禁地低下了頭,像是被魔力吸引,唇瓣不由控制的又像林亦舒靠近了點。
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薄天擎似乎已經感受到哪溫熱的兩片是都多麼馨香甜美。
然而,林亦舒可不是乖乖待擒的小白兔,眼看著薄天擎要吻上自己,她暗暗咬了咬牙,瞅準時機,說時遲,那時快,她上前一步,毫不客氣,結結實實就一口咬在薄天擎的唇上了!
「嘶——」薄天擎倒抽一口涼氣,下意思的捂住自己的嘴。
用手指摸了摸,這女人真下的去嘴,薄天擎一雙性感迷人的唇,活生生被她咬出血跡來了!
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
薄天擎滿眼怒色的看著林亦舒,她,她居然敢咬他?
沒錯,這個海城無人敢動的薄天擎就是被眼前這個小丫頭片子給咬了。
林亦舒也是沒有辦法,薄天擎一說這話她就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情,明明知道她是未經人事,他卻和她不依不饒,不死不休的來了三次。
現在薄天擎又有不純的動機,可以被林亦舒忽略的身體某處的疼痛又向她襲來了,她很痛苦的皺了一下眉頭,薄天擎看到她的樣子,很彆扭的問了聲:「你怎麼了?」
他知道這個時候似乎應該很溫柔的問她,但是他從來就沒有做過這種柔情的事,所以一開口就是這樣彆扭了。
林亦舒這種事情怎麼好和他說,悶悶的說了句:「你快點走,我要有事了!」
林亦舒扶著腰很不舒服的樣子好像讓薄天擎有些明白了:「還痛?」他不解,怎麼到現在還痛!
林亦舒推開他,自己一步一步的向著卧室走,薄天擎看著她走的艱難,直接橫抱起她,林亦舒大驚,蹦著跳著要下來,害怕極了薄天擎又要干禽獸的事情。
薄天擎嘴唇微抿:「不痛了?」
林亦舒果然又齜牙咧嘴了一下,薄天擎好笑,但是還是輕輕的說:「我不動你,只是將你放到床上而已。」
林亦舒果然就不動了,而薄天擎也說到做到,只是將她輕輕的放到了床上,慢慢的安撫著她,竟也真的將她哄睡著了。
林亦舒睡著之後,薄天擎才慢慢的退出了林亦舒的家,他其實也說不清楚自己這麼理性的人怎麼會幹出這麼不理性的事,尤其是剛才看到林亦舒的「男朋友」的時候,他竟然很不舒服,不知道這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吃醋?
他下到樓下的時候,意外看到了剛才去林亦舒家的陌生男人,他頓時火氣上來,上去就封住人家的衣領:「你怎麼還不走?」
剛才他不是已經氣呼呼的離開了嗎?怎麼現在還在這?他是不是在等著自己離開還上去找林亦舒?
陌生男子也不知道怎麼就撞見了,看見薄天擎的氣勢,嚇得頓時就軟了下來:「我馬上就走,我馬上就走!」
「以後別讓我在這看到你,不允許你再來找她,聽到沒有?」薄天擎一邊鬆開他,一邊厲聲警告他。
「保證不來,保證不來!」讓他來他也不來啊,他就是個拖好不好!
薄天擎這才稍微緩和了點,不過一想似乎不大對勁,這傢伙剛才在樓上還大喊大叫的,不像現在這麼慫,怎麼現在一點也不像個男人?
陌生男人才跑開一點,薄天擎又喊了一聲:「回來!」
陌生男人又戰戰兢兢的回來,不知道薄天擎這尊又要幹嘛,早知道他剛才拿了錢之後就應該立馬走開的,不應該在這逗留的。
薄天擎雙眼逼視他,似是要將他看穿一樣:「說,你到底是誰!」
聲音中氣十足,嚇得陌生男人身軀一震,嚇得將一切都老老實實的交代了。
薄天擎眯了眼睛,易冬辰,剛捉弄我,他向來是不欠債的,既然他易冬辰送了自己這麼一份大禮,他自然是要還回去了。
易冬辰坐在木子的車上,只要想著薄天擎可能有的表情,就按捺不住的笑意,木子覺得他有時候冷靜的讓人髮指,有時候又幼稚讓人想哭,真是多面額性格!
「你不用上班?還跟著我回來做什麼?」木子問,真的不知道他怎麼想的,現在居然有時間和她在這墨跡。
「拜太太所賜,我快要下崗了!」易冬辰說的哀怨,但是在他的眼神中看不到一點哀怨的意思。
「你下崗了也是活該!」就他這個工作態度,不下崗才怪!
木子剛下車就迎面走來一個很是帥氣的男人,手捧了一大束花,妖妖嬈嬈的紅玫瑰配著香水百合,甜膩地讓人喘不過氣。
木子從不喜歡這樣艷麗的花束,準備繞過去,但是這帥氣的男人顯然是走向她的。
果然帥氣男人將花塞到木子的手裡:「木子,又見到你了,真好!」
木子不明所以:「先生,你認錯人了,我並不認識你!」
帥氣男人笑的爽朗:「你不認識我沒關係,我早就仰慕木小姐您了,聽聞木小姐目前是單身狀態,請給我一個追求你的機會!」
他的態度極為誠懇,眼神極為真誠,讓木子恍惚都有一種錯覺,她真的認識眼前的這個人。
可是她似乎忽略了易冬辰,只見易冬辰一把拉過木子,周身都瀰漫著危險的氣息,言語中也很是不客氣:「誰告訴你她現在是單身的,她已婚,她是易太太,而我是她的丈夫,現在請你帶著你這不上檔次的花給我從哪來,滾哪裡去!」
易冬辰已經在相當的隱忍了,要不是木子在旁邊,他肯定就揍得他滿地找牙了,竟然敢覬覦他的太太!
沒想到帥氣男人一點也不怕他:「你就是那個讓她痛讓她傷讓她失去孩子遠走他鄉的所謂的丈夫?不好意思,如果這樣也能算的上丈夫的話,我想我比你更夠格!你既然不愛她,那麼就請你讓位,不要阻止別人來愛她。」
易冬辰怒吼,簡直是生氣到幾點,快要爆炸了:「誰說我不愛她,誰他媽說我不愛她!」
木子覺得甚是無聊,由著他們倆莫名的吵鬧,自己繞到一邊走開了,順便將花扔進了垃圾桶。
帥氣的男人看見木子離開了,似乎並不熱心迎戰了,而是鳴鼓收兵,揚長而去了。
易冬辰正覺得奇怪呢,剛才還雄赳赳氣昂昂的,讓他如臨大敵一般,怎麼現在就撤兵了?
不過不管怎麼說,只要他走了,就好!他正準備上樓,跟上木子的腳步,手機突然叮的一聲響,是薄天擎的信息:來而不往非禮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