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4 穆寒時,我不原諒你
溫柔一臉的不可置信,趕緊放下手裡的水杯,一路飛奔跑到穆寒時身邊。
她撐住膝蓋,大口大口喘著氣,還是覺得眼前閃閃發亮的旋轉檯有些不真實,溫柔抬頭看了眼穆寒時,聲音都有些卡殼了,「你……你搞定的?」
穆寒時挺享受她這種崇拜的小眼神,眉峰一挑,反問道:「不然還有誰?」
溫柔笑了兩聲,直起腰來摸摸下巴,有感而發地來了句,「金錢真是萬能的啊!」
穆寒時:「……」
這已經是今天第三次,他被溫柔噎得說不出話來了。
她以為自己是砸錢搞定的?
開什麼玩笑,他是看到公告牌上的運營時間,得知工作人員提前五分鐘關閉了設備,於是直接找了遊樂園負責人,上綱上線地和他講道理,最後把他給說服了。
負責人不但破例再延長半小時,還給他們免了這一次的費用。
自己明明是以理服人的好不好,能不提錢么?
多庸俗!
然而溫柔才沒空管這些,她已經被眼前流光溢彩的景象徹底迷住了,小臉揚得高高的,眼底像是流淌一泓璀璨的星河,美不勝收。
溫柔急不可耐地跑上去,拍了拍木馬結實的背,笑得又興奮又純粹,她回過頭,一見穆寒時還是站在原地,並沒有要動的意思,她問:「你不一起么?」
穆寒時微愣,看著眼前宛如童話般夢幻的旋轉木馬,一時間有些跨不開腿。
「過來!快過來啊!」
溫柔朝他用力地招手,興奮至極的模樣,讓穆寒時難以拒絕。
男人一步步踏上台階,溫柔受不了他的速度,徑直拉著他來到一匹木馬前,攤開手說,「喏,給你挑了匹白馬,帥吧?多符合你的氣質啊!」
穆寒時頓時失笑,卻又有些得意,「溫柔,在你眼裡我是王子嗎?」
溫柔白他一眼,毫不留情地擠兌回去,「你臉是有多大?騎白馬的不一定是王子,也可能是唐僧啊!」
「哦是么?原來你寧願嫁個和尚,也不願意嫁給王子?」
感覺到自己說不過,溫柔的惡霸本質立刻顯露了出來,磨著小虎牙朝他冷哼道,「小心我真的把你剃成光頭啊!」
穆寒時縱容地笑,將溫柔扶上馬背,然後自己長腿一掃,也騎了上去。
感覺到後背忽然貼上來一股熱源,溫柔立刻扭頭瞪著男人,不滿地說,「誒你……」
卻敵不過他滿眸的笑意,理所當然地來了句,「還是兩個人同乘一匹吧。」
「可是好擠啊!」
穆寒時柔聲哄著,「你將就一下。」
溫柔抓狂,這裡只有他們兩個人啊,相當於包場了為什麼要將就啊啊啊啊!
閃爍的燈光下,木馬開始旋轉。
風輕輕地吹著,溫柔的長發被捧起,有幾根飄到了穆寒時的臉上,撩得他有些癢。
從穆寒時的角度,只能看到溫柔的側臉,流轉的光線撒下來,將她白皙的肌膚鍍上了一層淺淺的粉,她應該是在笑著的,弧度翹得像彎月牙,異常好看。
她今天笑了很多次,但他卻不能肯定她是不是真的開心。
六年過去了,她早已不是曾經那個把什麼想法都寫在臉上的小女孩了。
但不管怎麼說,穆寒時還是想把這一刻好好地記錄下來,於是他拿出手機,輕拍了一下溫柔的肩膀,讓她回頭。
「恩?」
溫柔一看穆寒時這架勢,明顯是在拍自己,面對鏡頭,都不需要大腦的指令,她自動就擺好了pose,愛美的小女人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兒,連忙問:「你有沒有開美顏啊?」
「哈?」
老古董有些懵,一看就是沒聽懂,他的手指已經按下拍攝的小圓點,溫柔趕緊湊過去看,臉立刻就黑了,大聲控訴道,「唔啊,穆寒時你的拍照技術簡直渣到爆啊!太黑暗了吧!趕快刪掉刪掉!」
穆寒時被她損得有些不高興,冰著嗓音反駁,「怎麼了啊,我覺得很好看啊!」
「好看個鬼!你刪不刪?」
穆寒時堅決地搖頭。
「手機給我!」
溫柔作勢要去搶,穆寒時一下給舉得老高,她的手哪有他長啊,根本夠不到,溫柔氣得臉都脹紅了,身子不停地扭來扭去。
「好了好了你先坐好,別滑了!」
穆寒時摁住溫柔亂動的腰肢,有些擔心她掉下去。
「那你刪掉!」
穆寒時沒有辦法,只好在溫柔的眼皮底下把照片刪除了。
男人長長嘆了一聲,將手機收進口袋裡。
溫柔看他這麼失落的表情,又有些於心不忍,她伸手過去,把穆寒時的手機重新拿出來,然後撞了撞他的胳膊,讓她抬頭,「看好了啊,我來拍!」
溫柔打開前置攝像頭,找了個光線最好的角度。
為了顯臉小,她還刻意往穆寒時的懷裡縮了縮,男人有些受寵若驚,視線低垂落在她的身上,長長的眼睫輕顫,就像在看著一件價值連城的稀世珍寶。
「咔嚓」——畫面定格。
一張雙人照,就此誕生。
-
晚上八點半,遊樂園散場。
溫柔撐開雙臂,沿著路邊的小坡往上走,她的步態很輕鬆,甚至還頑皮地跳了兩下,「吃飽喝足,還玩得盡興,啊,人生圓滿了!」
穆寒時在下面牢牢地盯著她,分貝都變高了,「溫柔,你不要走到那上面去,太危險了!」
「啊?」溫柔不以為意,看了眼腳底下的花壇,還特意踩了兩下給他看,「又沒事,不高的!」
穆寒時薄唇緊抿地搖了搖頭,走過去朝她伸出手,不容抗拒地吐出兩個字,「下來。」
溫柔扁了扁嘴巴,他這麼緊張幹什麼呀,自己從前那麼高的樹爬上爬下,也沒見他露出過像今天的表情啊。
穆寒時的手又遞近了幾分,溫柔原本想要握上去,目光卻忽然觸到男人深不見底的眼神,她的心,沒有緣由地就一下子跳得很快。
——「溫柔,我有話要對你說。」
穆寒時仰頭望著她,下頜的曲線優雅到不行,喉結滾動吐出的這句話,卻讓溫柔猛倒地吸了一口涼氣。
她預感到了什麼似的,腦袋小幅度地搖晃著:不,不要說……自己不想聽……
然而穆寒時的聲音平靜而真摯地往下繼續著——
「那天晚上的事,我想鄭重地和你道歉。對不起,我做錯了,傷害到你,我很抱歉,我願意接受一切懲罰。溫柔,我是認真的。你可以……原諒我嗎?」
溫柔臉上的笑容已經褪得一乾二淨了,她居高臨下地看著穆寒時,看著男人近在眼前的那隻手,就好像,只要她握了上去,就代表著,她要原諒他。
身體里的血液一點一點冷了下去,溫柔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無奈地想:他終於,還是說了啊。
這番話,他應該已經準備了好多天了吧。
溫柔其實是知道的,穆寒時不會平白無故地主動示好,他約她出來,肯定是想和自己好好談一談的。
可是,如果他不要這麼較真就好了……
因為如果較真起來,她只會讓他不好過而已。
他後悔了,他做錯了,那都是他的事情,於她而言,她的心境不會有任何的改變。
過去的事,就應該讓它過去的。
她都已經把它埋在那麼深那麼深的地方了,他為什麼還要把它挖出來讓她再傷一次心?
自己可以放下,可以釋然,甚至可以遺忘,但為什麼要原諒?
愛是真的。
痛同樣也是真的。
你沒有真真切切體味過一次什麼叫做生不如死,就不要把原諒一個人的錯誤想得那樣輕易和簡單。
溫柔目不轉睛地盯著穆寒時,緩緩、緩緩地搖了搖頭,「我不要。」
她的聲音那麼輕,像是隨時會碎在風裡,卻又那麼重,鐵鎚一般,擊打在男人的心口,「我不懲罰你,但我也不會原諒你。穆寒時,我不原諒你……」
空氣中,好像有什麼東西徹底碎掉了。
穆寒時喉頭辛澀,一顆心,瞬間空蕩到了極點。
這一晚,他和溫柔輾轉了那麼多的地方,郊區的日本料理店、大學城的小吃街、遊樂場里的旋轉木馬,他們一直呆在一起,有說有笑,有玩有樂,像是從來不曾互相傷害過那樣。
而現在,穆寒時覺得,這一切不過是一個夢而已。
如今夢醒了,他們之間的關係,又重新回到了原點。
溫柔把話說完,將在夜風中翻飛的長發攏進手心,她從花壇上跳下,輕鬆落地。
穆寒時的手還僵在半空中,像尊冰雕一樣,一動也不動。
她拍了拍他的肩膀,輕輕說了一句,「回家吧。」
-
嚴峻被保釋出來之後,溫柔為了防止他不記教訓又去找穆寒時的麻煩,立刻將他安排進了恆景集團,幫自己收拾爛攤子去了。
父親生病入院已經快有兩個月,公司里亟待解決的大小事宜,恐怕已經堆積如山。
溫柔希望嚴峻的加入,能夠在最短的時間內一掃整個集團的頹勢,順便給那些不安分的董事們,一點顏色瞧瞧。
可她也隱隱有著擔心,因為空降兵是最容易「陣亡」的。
但是嚴峻沒有讓溫柔失望,幾個經過他手處理的大case都平穩投入了運營,前段時間鬧得沸沸揚揚的農民工拖欠款也已經全部補發到位。
公司的業績慢慢有了起色,股市回穩,內部浮動的人心也漸漸平息了下去。
溫柔全都看在眼裡,既感動又欣慰,她其實很想把哥哥的努力還有成果說給父親聽,但是卻被嚴峻本人嚴詞拒絕了。
從一開始他答應幫忙,就僅僅只是為了替溫柔分擔而已,溫如嚴要是知道了,嚴峻表示他會立刻走人。
溫柔拿哥哥沒轍,想到如果真告訴了父親,最後怕是兩邊都不會好過,她也就作罷了。
但是,嚴峻如果想在恆景站穩腳跟,既然眼下得不到父親的全力支持,那麼他至少要得到同行之間的肯定與賞識。
得找一個場合,讓哥哥結實更多的人才行。
溫柔正琢磨著怎樣幫嚴峻拓寬人脈,南城一年一度慈善宴會的邀請函就寄到了她的手上。
這是一場非常大型的活動,幾乎所有的名流大亨都會到場,利用這個機會給哥哥鋪路,真的是再好不過了。
臨進場前,溫柔站在嚴峻面前,一邊扯正他的領結,一邊提醒他,「哥,等下在會場上一定要活絡一點哦,就算見到看不慣的人,也要能忍則忍,切記,多個朋友多條路,少個敵人少件事!」
嚴峻哭笑不得,「柔柔,你哥我好歹從前也是個生意人,你至於把我當做小孩子一樣來教么?」
「反正你記得我說的就是了。」
溫柔提起裙擺,將邀請函遞給迎賓的侍者,然後領著嚴峻走了進去。
「誒呀,是冷少!」
由於嚴峻忽然提高了聲音,溫柔也跟著他一齊望了過去,就見冷斯城和五六個老總站在吸煙區,每人手裡一根雪茄,正談笑風生。
繚繞的煙氣里,男人一身正裝,腰背挺拔。
他確實鍾愛黑色,穿著也非常的好看,氣質接近中世紀古堡里的貴族,透出一股不見天日的頹廢感,卻美到近乎不真實的地步。
冷斯城今天帶了女伴來,是溫柔上回在冷宅見到過的——孫淼。
她今天將捲髮盤了起來,露出精緻的鎖骨和優美的脖頸,女人的身材是真的非常惹火,就算穿著這種樸素的曳地禮裙,也掩蓋不了她曼妙的曲線。
不過,看到這個人,溫柔還是有些尷尬的,因為她到現在都沒有記起來,她到底是誰,和自己有過什麼交集。
嚴峻拿了一杯酒,笑容滿面的,「我過去打個招呼啊!」
溫柔連忙拽住他,臉色不怎麼好看。
「柔柔?」
溫柔看著嚴峻,極其認真地對他說,「哥,我不想看到你和冷斯城混在一起。你聽我的,離他遠點。」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這個道理亘古不變。
如果可以,她希望在商場上,哥哥還是能夠和穆寒時多多親近,至少他的行事作風比較正派,就算賺不了大錢,但起碼不會吃虧。
「怎麼了呀?說得這麼嚴重?」嚴峻覺得溫柔有些大題小做了,他自認看人的眼光不會差,「柔柔,不是你說得嘛,多個朋友多條路!而且冷少人真的蠻好的,不能因為穆寒時和他不對盤,你就對他有偏見嘛!」
「我不是,哥,我……」
然而嚴峻已經完全聽不進去了,因為不遠處的冷斯城已經將視線投了過來,他揚起酒杯,朝嚴峻做了個碰杯的動作,嚴峻立刻會意地應了一聲,他安撫性地拍了拍溫柔的肩膀,然後朝冷斯城那邊大步走了過去。
溫柔無奈極了,她扶住額頭,輕輕地嘆了口氣。
等她抬起眼再看,面前忽然多出了一個人,孫淼對著她盈盈一笑,「溫醫生。」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耳朵比較敏感,溫柔總覺得這三個字聽著,有一股極濃的諷刺意味在裡頭。
「你好。」
溫柔朝她輕輕頷首,面上的郁色一閃而過。
大概是剛從吸煙區過來的緣故,孫淼的身上飄著一股濃重的煙味,溫柔一向討厭這個味道,於是不動聲色地往後退了一步。
「溫醫生,今天是和哥哥一起來的么?」
「嗯。」
孫淼晃了晃手中的紅酒杯,指著冷斯城對面的男人,又問:「是那一位么?」
「嗯。」
「溫醫生,還記得那天在冷宅對我說過的話么?」
溫柔被問得煩了,也不知道她問這些想要幹嘛,應付著點了點頭。
「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
然而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已經被孫淼不客氣地打斷,女人又是那種陰陽怪氣的調調,「溫醫生,你這是又換了一種手段,自己不出馬,派你哥哥去當信使么?」
溫柔面上浮起一層薄怒,聲音冷了幾分,「你在說什麼?」
「難道不是?剛才他們聊天的時候我就站在旁邊,我聽得一清二楚,你的那位哥哥好像不怎麼會藏事,話里話外,一直在撮合你和冷少。我在想,是不是恆景集團快要破產了?溫醫生急著攀上高枝,所以連臉皮都不要了?」
孫淼飲了一口紅酒,唇色更深,她就是要激怒溫柔,如果能引得她動手就更好了,這樣自己下一步的計劃能進行得更為順利。
然而,孫淼這種言辭上的侮辱,卻只換來溫柔不痛不癢的一笑。
她能不笑么?
這麼拙劣的激將法,自己怎麼會看不出來。
這裡不是冷宅,現在也不是只有她們兩個人在場,有些火發過一次,某些人還別有用心地要她發作第二次,她是性子火爆,但不是蠢,不會因為這種故意的挑釁而自亂陣腳。
「恆景最近還過得去,多謝孫小姐費心。至於我的臉皮嘛……」溫柔捏了捏自己吹彈可破的肌膚,故意湊近了給她看,輕眨眼睛道:「我想它應該還在的~」
說完,溫柔端著手裡的酒杯翩然轉過身。
孫淼氣得嘴都歪了,拳頭攥緊了又鬆開,她哪裡肯輕易就這樣讓她走,胸脯一挺,昂首就想往她身上撞去。
可溫柔卻像是腦袋後面長了眼睛似的,一個閃身,輕鬆躲開了。
然後她一把扣住孫淼的手腕,將孫淼前傾的身形扯回,牢牢釘在了地上!
溫柔唇角綻開一抹冷笑,壓低了聲音善意提醒道:「這裡人多口雜,孫小姐還是小心一些的好。」
溫柔自認,對這個幾次三番公然找她麻煩的女人,自己已經仁至義盡了。
沒辦法,誰叫今天參加的是慈善宴呢,她不想「殺生」。
可誰料,孫淼卻忽然將手腕抬高,連帶著嗓子也提了起來,「溫醫生,你……你放開我啊!」
溫柔沒有防備,給她叫得耳朵一疼,本能地別開了臉。
周圍的人聽到響動,紛紛往這邊投來視線,看到的就是溫柔緊緊鉗住孫淼手腕的手,以及後者一臉驚恐地想要逃脫,卻怎麼也動不了的樣子。
溫柔此刻鬆手,已經晚了,蹙眉間,孫淼又輕輕推了下她手裡的酒杯,紅酒立刻灑了一半出來。
已經意識到她想做什麼了,但溫柔這次沒有攔住,只能眼睜睜看著孫淼舉起手裡的酒杯,潑在了她自己的身上。
「啊——!!!」
孫淼的尖叫聲再一次刺透了空氣,她低下頭,看著已經被紅酒污染得一塌糊塗的純白色長裙,聲音抖得失了真:「溫醫生,你……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溫柔面無表情地眯了眯眼,很想回她一句——這話該我問你才對。
自己給自己潑髒水,然後栽贓在她身上,也是豁得出去!
溫柔一個字都不想說,只想離開,可人群漸漸聚了過來,她走不掉。
孫淼一身狼狽,自然博得大家的同情,為首的幾個貴太太叫來侍應生,讓他去通知冷斯城他的女伴出了點狀況,然後問孫淼發生了什麼事。
「我……我不知道,我只是和溫醫生說了句——『你的禮裙真好看』,然後她就,她就……」
孫淼沒有再說下去,她委屈地看著溫柔,忽然像是發現了什麼一般睜大了眼睛,小心翼翼地問,「溫醫生,難道是因為我和你穿了相同款式的禮裙么?」
此言一出,眾人的視線紛紛掃向溫柔身上的純白色歐式長裙,也是極簡的風格,乍一看,的確是很相似,只是孫淼那件的後背部分是鏤空的,她穿起來更加吸睛罷了。
所以,這位溫家的大小姐,是因為嫉妒相同的裙子別人穿起來比她好看,才使壞潑酒的嗎?
心眼也忒小了吧。
現在毀的是一條裙子,這到了以後啊,說不定就直接把人的臉給毀了!
嘖嘖……看來以後見著她,得繞道走才行。
溫柔不知道自己的形象已經被臆測成了什麼鬼樣子,她只是覺得無語。
之所以挑這條裙子,完全是因為慈善宴她不想太花俏,特意拿了件又白又素的,而且還是好幾年前的舊款。
低調成她這樣的,也是沒誰了,可為什麼還是有人處心積慮想要讓她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