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我僅僅是認識你而已。
而之後的事,是沈尋所不知道的,古代呀,信息流傳的沒那麼快。
李公子抱頭鼠竄之後,看著自己被打的鼻青臉腫,咽不下這口氣,去報了官,而官府派兵來月滿西樓帶走了段長風。
當時段長風已經喝的醉眼迷離,有些搖搖晃晃,他一向狂傲,加上又喝醉了酒,怎麼可能會把這個小小的中尉府放在眼裡。
不但辱罵了朝廷命官,還大聲喧嚷說,連今皇上也不敢把他怎麼樣,還把公堂攪得一塌糊塗,大搖大擺的走了,而中尉大人又是一個中正耿直,循規蹈距死心眼兒的人,居然敢有人不把皇上放在眼裡,這還得了,當即寫了奏摺,立馬進宮,參了這一個狂妄的傢伙一本。
第二天,有個男人被人從蘇美兒的房間帶走,他不但喝的酩酊大醉,還衣冠不整,這次可不是到中尉府,而是直接被帶上了金鑾殿。
見了皇帝他不但不行禮,還直接坐在,大殿上喝起了酒。
慕寒月簡直不敢相信,聽中尉上奏說,有個傢伙辱罵皇上,他想看看是誰這麼大膽,結果這一看還真把他嚇了一跳。
滿朝文武都不由得搖頭嘆息,這燕王看來真的是醉了,這喝醉酒的人就容易胡言亂語。
而慕寒月看到平時恭謙有禮,沉穩冷靜的四皇叔,如今醉態可掬,還被人從風月場所拉出來,眠花宿柳,還因為爭風吃醋把人給打傷了,這簡直是豈有此理!
「燕王,聽說你昨天是在月滿西樓過的夜?」慕寒月從九龍御案后,沿台階走了下來,腳步輕快,掀動著明黃的袍角,來到他面前:「嗯?四皇叔?」他把四皇叔這幾個字說的很重,眼神也有些鋒銳。
而所謂的四皇叔,一副懶洋洋的樣子,輕笑出聲:「皇上這朝中官員逛窯子的可不止我一個,皇上日理萬機,還管臣的私生活?」他醉意飛上眉梢,兩眼迷離,說著又揚起手裡的酒壺猛喝幾口。
慕寒月大怒,冷笑一聲:「來人,把四皇叔的酒壺奪下來。」
滿朝文武也覺得四皇叔太無理了,看來真的是醉的不輕,可你也不能到了金鑾殿還喝呀?皇上的威嚴豈能侵犯,簡直是目中無皇上,確實,你看,他眼都閉上了。
「皇叔,你是朝廷重臣,一向上,也潔身自好,那種煙花之地,是你這種身份的人應該去的嗎?」慕寒月搖搖頭,你要去就去,還那麼高調,非得弄得人盡皆知,現在都鬧得朝堂上來了,你讓朕的臉往哪裡放?
四皇叔輕輕嗤笑的一下,拍了拍額頭,一副懶散的樣子,「皇上,男人愛美女,這是一種本能,你是沒見過那個女子,傾國傾城,勾魂攝魄,我保證如果皇上見了……」
「你給我住口!」慕寒月大怒,你這什麼意思,還想讓皇上也跟著你去逛窯子,還叔侄睡一個女人,你你,他氣的手都有些顫抖了。
「皇上,哈哈,不是……我酒後妄言,我敢說你……後宮的娘娘,沒有一個比得上她的……」四皇叔還打了一個酒嗝,雙目緊閉,口齒也開始不清了,還一臉陶醉。
滿朝文武議論紛紛啊,這四皇叔也真敢說,喝到大醉,在朝堂上已經是大忌的,還敢說出如此以下犯上的話,看來這酒真的不是好東西,不然以四皇叔的為人,怎麼會說出這種大逆不道的話。
逛窯子不但逛的旗鼓喧天,還逛到金鑾殿上來,還大言不慚的跟皇上討論窯姐兒,你你你!我的天吶!你看成功的把皇上的臉都氣綠了,不,這會兒又白了。
「慕衍塵,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拿一個青樓女子比朕後宮的娘娘,你真是膽大妄為,覺得朕不敢治你的罪嗎?」慕寒月勃然大怒,氣的渾身顫抖,用手指著他說。
你想約皇上去逛窯子,也偷偷的說嘛,你這麼當著眾大臣的面說,皇上去還是不去?萬一他想去,你這麼一說,他都不好意思去了,他能不生氣嗎?萬一他不想去,那不更生氣?
而四皇叔昏昏欲睡,躺在大殿上,還嘀咕了一句,「好吵。」一看就是昨晚事辦多了。
又把一群大臣驚得目瞪狗呆,呆若木雞啊!
「來人,把他拉下去,打四十大板,給他醒醒酒。」慕寒月眉梢眼底儘是若隱若現的戾氣。
這時一個德高望重的大臣走了上來,說:「皇上,只怕燕王打不得,皇上您忘了,您之前說過,燕王和別人不同,不能加兵刃於身,不能對他動刑,也有見君不拜的特權。」
他這麼一說,慕寒月心中更是怒不可遏,對,是說過這話,慕衍塵,你就仗著這些,居然敢藐視朝堂,藐視朕。
現在已經不是逛窯子不逛窯子的問題了,是你壓根兒就沒把朕放在眼裡的問題,他冷哼一聲,轉身走到御座后,喝了一口水才算把心中的怒氣壓了下去。
他斜瞅了一眼,旁邊臉色鐵青的沈敬堯,問道:「敬堯,你認為該如何?」
沈敬堯神情有些冷漠的看了一眼大殿上的四皇叔,走上來,恭敬的時候:「皇上,臣不敢妄言,但是燕王的所做所為,確實有傷國家顏面,臣的妹妹剛被指婚,可……,臣不好說!」說是不好說,但還是聽出他口氣中的怒氣。
朝中大臣,這時都有些同情的看著沈敬堯,是啊,自己未來的妹夫去逛窯子,任誰心裡都不好受,現在邊疆戰事將起,正是重用沈敬堯的時候,如果皇上不把這件事處理好,只怕會傷了沈少將軍的心,有幾個耿直的大臣都捏了一把汗。
哎,我說四皇叔啊四皇叔,你逛個風月場所,也沒什麼,可你非得逛的驚天動地,現在恐怕滿朝文武盡知,這低頭不見抬頭見的,沈少將軍的臉,也都被丟盡了。
四皇叔罰不得,此時也要給沈少將軍一個交待,最主要的是他要出心裡的這口悶氣。
慕寒月閉著眼睛,拍了拍頭:「燕王藐視朝堂,恃功而驕,行為不檢,嶺南近日乾旱,穀物所收無幾,民眾疾苦,朕,感同身受,明日辰時之前,即刻離京,前去賑災,不得有誤,退朝!」
慕寒月長袖一揮,轉身邁步離開。
大臣們又都捏了一把汗,何時看到皇上如此動怒過,不過這嶺南,眾人都知道是苦寒之地,年年都會發生,天災人禍,說是讓燕王去賑災,其實也就是發配過去,恐怕也只有這個辦法了。
哦,不對這早朝盡討論四皇叔呢,這奏摺都沒呈上去呢,皇上就走了,這,好尷尬呀!
眾人都看沈敬堯面上的表情,他神情木然勉強笑了笑,掃了一眼地上的四皇叔,嘆了一口氣出了大殿。
而齊王眯了眯眼睛,眼底精光乍現,可也還是看不懂。
後來聽說四皇是被人抬回去的,回去之後酒都沒醒,第二天酒醒之後才知道頂撞了皇上,後悔不已,可事已成定局,也於事無補。
沈尋這兩天情緒不是很高,老是莫名其妙的發獃,但是無論在誰面前,她都沒有表現出太多的負面情緒,可內心並沒有表面上那麼平靜,並不是說她愛段長風愛的無法自拔,而是覺得自己像傻子一樣被愚弄,被欺騙,她更多的是氣憤,最好是一輩子不要見到他,如果見到,絕對要和他決裂。
沈敬堯這段時間忙的腳不沾地,幾乎都沒有回過府,想和他談談心事,也見不著他的人影。
這日她難得能安靜下來,靜靜的坐在院中的花園裡,看著滿園蒼翠,差紫嫣紅,她會心的笑了,她是誰?她就是那個樂天派,肚大如籮,天大的事,都可以微微一笑置之腦後的沈尋呀。
你看花兒這麼紅,天這麼藍,陽光明媚,怎麼能讓烏雲眯著眼,她心裡一輕,這詞兒用了太好,可說話間,烏雲密布,天陰且沉,我去,我擦,他娘還起風了。
「姐姐,你看快下雨了,我們還是回房間吧。」蓮翹謹慎地看了她一眼,雖然姐姐沒什麼變化,但總覺得好像哪裡變了,說不上來。
眼看就要狂風驟雨,沈尋站起來努努嘴張開雙臂:「讓暴風雨來的更猛烈些吧!」
擦,等了半天,一滴雨也沒下,浪費小爺的表情,我這多麼莊嚴肅穆的神情啊。
「那我回房給你拿件衣服披上?」蓮翹說。
「去吧去吧。」沈尋看了她一扭一扭的小翹臀,色迷迷的笑了,那小屁股摸著手感還是不錯的。
蓮翹剛剛走後,忽然有個什麼東西,準確無誤的落在了沈尋面前的桌子上,你大爺的,敢在小爺面前搞事情,抬頭張望,也沒看見是誰打來的。
她拿起了那個東西,原來是一個紙團兒,有些好奇,你說這古代落後吧,要是現代有什麼事兒,直接發個信息,還不容易出錯,這紙團兒,說不定是有什麼重大秘密,被誤扔的自己桌子上了,這要是是什麼不能讓外人看到的機密,這讓自己無意中給看到了,那得給自己帶來多大危害呀。
實在按耐不住心底的好奇,四下瞅瞅,沒人,打開看了一下,你媽,差點沒氣背過氣去。
段長風那個超級大SB,還敢跟自己鴻雁傳書,你大爺的,是不是非得讓小爺給你點顏色看看,你才死心啊?
她心裡有一陣的發悶,咬了咬嫣紅的唇瓣,不去!把紙片撕碎扔在花園中,一陣冷風吹過,她忍不住打了個寒噤,回去睡覺。
這連翹拿的衣服還沒出門兒呢,就看到姐姐回來了,抿著唇,默不作聲,倒頭就睡。
一片茂林蒼翠間,環抱之處有一間小亭子,旁邊是清澈見底的小溪,溪水中,一塊一塊的鵝卵石,若隱若現,這裡山明水秀,確實是約會的好地方。
亭子這裡站著一個穿天藍色錦袍的年輕男人,微微鎖著眉頭,負手而立,時不時的向遠處張望。
「鍾鉉,信送到了嗎?」他淡淡開口,狹長的眸子忍不住眯了眯。
「爺,送到了,等沈小姐看了信之後,屬下才回來的。」鍾鉉恭恭敬敬地立在一旁,開口說。
看爺的神情有些緊繃,他又忍不住開口說:「會不會是沈小姐,不知道這個地方?」
「她知道。」
男子篤定的口氣,她怎麼可能不知道,那天晚上,他們一起回來,發現了這個地方,當時他提出如果想見她,就約在這裡見面,他在信上明明有說清楚的,難道是她有什麼事兒給耽誤了。
他緊抿著薄唇,下巴的線條更顯的堅毅,從來沒有這麼等過人,這種著急,焦慮不是身在其中的人是無法體會的。
「爺,時間不早了,皇上的聖旨上說要在辰時之前離京,只怕現在辰時已經到了。」鍾鉉也跟著焦急萬分。
「不急,再等等。」說是不急,他心裡已經開始六神無主,臉色不太好,沉默片刻,「你在這兒等我,我過去看看。」
「爺!」鍾鉉有些急躁,皇命難違,如果過了時辰,那也是欺君之罪。
他剛邁出去腳步,只見不遠處的叢林間的小石子路上,走來一個纖細俏麗的身影,身後還跟著一個隨從。
他心中一陣狂喜,邁開長腿幾步跨了過去。
「尋兒。」才兩天沒見,覺得像有兩年沒見她一樣,自那夜和她情意綿綿的相處之後,他發現自己更想她了,她終究是來了,雖然有點晚,能來就好。
沈尋看著面前的段長風,依然是那麼神采奕奕,容光煥發,她扯了下嘴角,不由的兒冷笑一聲,而身旁的李瑜,這時卻深深地鞠了一躬,恭敬的說了一聲:「參見四爺。」
沈尋不悅地瞪他一眼,卑躬屈膝。
「免禮!」段長風淡淡地說了一句,他有些好奇,尋兒為什麼要帶他來?他還淡淡的掃了李瑜一眼,眼神在警告他迴避。
李瑜下意識的退了一步,剛想轉身離開,手卻突然被沈尋拉住,他的手一頓,想抽回卻被沈尋死死的抓住。
段長風本來就覺得她神色不對,這時只覺的心中一窒,笑容僵在臉上,臉色慢慢的沉了下來。
而沈尋還那麼有情緒的看著他,理直氣壯的當著他的面,拉著別人的男人的手。
他的視線垂在相握的那兩雙手上,眼神變得暗沉,警告的意味十足。
李瑜有些心裡發怵,特別是四爺那陰冷的眼神,讓他心虛的不得了,他知道三小姐,拉自己的手是故意給四爺看的,他用力抽出自己的手,鞠了一個躬,連忙退了出去。
「尋兒,你能給我解釋一下嗎?」段長風口氣不是很好,可以感受得到,他時刻在壓制自己的脾氣。
他這麼一個高高在上的男人,脾氣自然不會太好,如果阿尋不是他喜歡的人,他都懶得多說一個字。
沈尋被他看的有些心虛,特別是他探究的眼神,像要把人看透一樣,後來又突然想到,他佳人在懷,對著一對大波垂涎三尺,指定早就把持不住,把人家上了,也爽了,這會兒還這樣看自己,你他媽有毛病啊。
她斜了斜嘴角,冷冷的笑了一聲,淡然地掃了他一眼。
就這個平平靜靜的眼神,簡直把段長風逼瘋了,當著自己的面,和別的男人親親我我,還能這麼坦然的面對自己,還真的把自己當作不存在是嗎?還是在她心裡,根本就沒有一絲一毫自己的位置。
看她小臉是冷冷的,連眼神都不帶一絲感情,和平時的嘻嘻哈哈,簡直是判若兩人,看自己也好像是看一個陌生人。
「尋兒,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段長風多會察言觀色,以沈尋的脾氣,如果不是發生什麼事,她絕對不會是這個樣子,他口氣不自覺軟了下來。
「哼,出門只帶一個隨從啊,這怎麼好辦事兒?」沈尋怒視了他一眼,冷笑了一聲。
段長風怔了怔,聽她口氣中帶著嘲諷,一時沒明白過來,什麼好不好辦事兒的,「你在說什麼?你也知道我要走了,就不要這樣冷冰冰的對我,好嗎?」
他語氣中帶著討好,手也不自覺地放在她的肩膀上,目光一瞬不瞬地凝視著她。
「段公子,我本來不想來,又怕你在這等,耽誤了你上路,我來了,面我見了,現在你可以走了。」沈尋說完不準備再看他一眼,轉身就要離開。
段長風心裡一陣悶痛,她喊自己段公子,伸手扯住了她的胳膊,他實在想不明白,才兩天而已,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讓她和自己像陌生人一樣,拒人千里。
他的視線落在沈尋臉上,微微眯了眯眼睛,是不是對她太放縱了,她才敢這麼無視自己。
沈尋看他居然還敢瞪自己,就想著他和那個十分有料的女人,可能夜夜魚水之歡,如狼似虎,既如此又何必招惹自己。
她心裡湧上一股酸澀難忍的味道,連呼吸都有些不暢了,你還敢這樣看我,她心裡賭一口氣,「李瑜,我們走!」
不遠處的李瑜,聽到聲音,剛走過來兩步,就看到四爺陰沉了一張臉,都快能擰出墨汁來了,他邁出的步子又收了回去。
「阿尋,你非得要在我走的時候和我賭氣嗎?有什麼事你可以告訴我,我覺得,我們之間沒有什麼不可以說的。」他精緻的五官更加清冷逼人,嗓音也透著冷峭,可他真的已經很控制了,如果她不是阿尋,他早就暴跳如雷了。
沈尋聽他口氣不是很好,突然覺得自己很委屈,心裡執拗的因子在膨脹,狠狠的瞪著他,她也很生氣自己的氣,你和他不是那種關係,他愛幹嘛幹嘛,和你有關係?你氣什麼呀?對,不氣,無所謂。
她笑了一下,盡量使自己看起來很正常,可說出來的話,聽起來就有些不正常:「我賭氣?我們什麼關係?我賭氣,我僅僅是認識你而已,和你賭不著氣的。」
說著她又淡然一笑:「你今天要離開京都是吧,那好,祝你一路順風,後會有期。」心裡又加了一句,後會無期。
段長風逼近一步,居高臨下地審視著她,認識而已?他心裡像被什麼東西狠狠撞擊一下一樣,心尖兒一陣刺痛,又一陣酸澀開始膨脹,覺得連呼吸都是酸的。
「你和我僅僅是認識?你知道我們一起干過什麼嗎?我親過你,也摸過你,你醉酒的時候,還扯過我的腰帶,你還看過我洗澡,我們還同床共枕過,僅僅是認識嗎?」
段長風低沉的聲音,說的咬牙切齒,平時能很好掌控自己情緒的男人,泰山崩於頂,不動聲色千軍萬馬前談笑風生,這時有些怒火中燒!阿尋那句話太傷他了,他覺得胸臆間有一股情緒在不受控制的橫衝直撞,他努力剋制,實在想不明白,幾天沒見她,怎麼惹到她了,讓她對自己有這麼大的情緒。
「你說什麼?」沈尋徹底不淡定了,他媽沒有蛋,如果有蛋,肯定很蛋疼,什麼自己扯他的腰帶,他還摸過自己?我怎麼不知道,「我沒有!」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沒有什麼?」段長風蹙了蹙眉,抬起她的下顎,目光凝視著她的眼睛,那雙眼睛依然清澈,靈動,可裡面全是冰冷的。
「段長風,你……」沈尋有些惱了,摸過自己,什麼時候?難道是上次醉酒的時候,她蛋都快碎了,「你不要說上次是你幫我換的衣服?」
段長風本來一腔怒火,這時被她這麼一瞪,怒氣消失無形,勾了勾嘴角,「你知道你做了什麼嗎?你主動解我的腰帶,還在我身上煽風點火,你知道我幫你換了衣服之後,整整在冷水裡,泡了兩個時辰,你還敢說我們僅僅認識?」
「你!」沈尋怒視著她,開口罵道:「你無恥!」
「我知道。」段長風邪笑了一下,好像被說無恥是很光榮的一件事一樣。
「段長風!」沈尋氣的胸口一起一伏,幾乎說不出話。
「尋兒,我在呢!」他伸手撥弄了一下她鬢角的長發。
「你是騙我的對不對?」沈尋覺得這個虧吃的太大了,她平時嘴是欠點兒,人也活潑一點兒,可她骨子裡還是很保守的人。
「我沒騙你,真的有。」段長風眸光更加幽深,磁性的嗓音,越發低沉。
「段長風,我不認識你!」沈尋打開他的手,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塊兒了。
段長風看她眼圈有些發紅,心一下子就軟了,「尋兒,我只是想告訴你,我們不是陌生人,我不覺得我們之間有什麼是不可以說的。」
沈尋沉澱了一下情緒,忽然笑了「被你摸了又如何,我以前都說過,在我朝女孩子被你睡了,都不一定是你的,僅僅摸過而已。」她冷冷的,掃了他一眼,掙扎了一下,把臉偏向一邊。
她就是覺得心裡悶了一口氣,無論如何也不想好好跟他說話,你既然那麼喜歡睡蘇美兒,就去睡好了。
你個不要臉的富家子弟,恨不得把所有,有點姿色的女人,都摟在懷裡,你想玩,可惜找錯了人。
段長風聽了她這句話,就算涵養再好,也偽裝不了平靜,他只覺得心底升起一股涼意,剛松下來的神情變得沉肅,眼光也變得陰冷,還有胸口鈍痛鈍痛的。
他在沈尋面前一向都是隨和的,嬉皮笑臉的,第一次見到他這種樣子,寒氣逼人,一股強大的壓力,讓沈尋心中有些發怵,但是退縮不是她的本性。
「你不用這樣看著我,你以為我會怕你?」
沈尋推了他一把,手剛碰到他的胸口,就被他強健有力的大掌一把抓住,並按在胸口:「阿尋,我知道你不怕我,我也從來沒想讓你怕過我,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我的心意如何,難道你不明白?」
沈尋用力抽出自己,笑的非常寡淡,像看到陌生人一樣說:「我明不明白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明白就好了,況且我就是一個沒心沒肺的人,如何能揣測得出你的心意。」
段長風心中一沉,有些挫敗,只覺得心裡一陣抽痛,像有一張無形的網,直達心底越網越緊。
他有些無力地垂下雙手,再開口時,聲音有些顫抖,可他不死心,深呼了一口氣,又握緊她的手說:「阿尋,你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不要讓我摸不著頭腦,如果我做錯了什麼,你可以告訴我。」
沈尋看到眉梢眼底的疼痛,有些不忍,可有想到,剛把自己送回家,就去找蘇美兒,夜裡還留宿在哪裡,她就不舒服,可又不想指責他,因為覺得和他沒到那一步,自己也沒有權利指責他。
「段長風,無論你做什麼都是你的權利,和我沒有任何關係,我也不想說太多,或許之前我做過什麼讓你產生誤會。」沈尋勁量讓自己的口氣聽起來沒有任何負面情緒,「但是我想說,我只把你當朋友,我們兩個並不合適在一起,對不起,是我的問題,再見!一路平安!」
沈尋說完決絕地轉身,不想再看他一眼,因為她說出這句話,心裡也很痛,眼睛還有些發澀,「李瑜,我們回去!」她喊了一聲,頭也沒回。
段長風邁開沉重的步子追出去兩步,看她決絕冷漠的背影,他心涼了,有些頹廢的站在那裡。
沈尋身影一頓停了下來,又轉身回來,段長風一陣驚喜,一股不明的情愫,在體內急速流轉,他知道那叫激動,就在他以為,她回心轉意的時候,她說出來的話更刺痛了他。
「我忘了,這是你的糖人,還有你的手串,還給你!」沈尋從懷裡摸出這兩件東西伸到他面前。
段長風看著她手裡的東西,有些呆若木雞,抬眼看著她木然的小臉,他已經形容不出自己心裡的感覺,只覺得手腳有些冰冷,臉色也變得有些蒼白。
沈尋看他半天沒有要接過去的意思,不想再面對他,狠狠地把東西扔在他身上。
那個手串落在地上,滾在石縫裡,而那個糖人,從段長風的衣服上,彈了一下落在地上,摔的四分五裂。
沈尋看了一眼,心裡也是一陣難過,也覺得自己有些過分,可她又不願意承認自己錯了,轉身邁開步子,頭也不回的離開。
「阿尋!你一定要讓我走的不安心嗎?」段長風有些無力的喊了她一句,看著地上碎成片的糖人,破碎的,像他此刻的心情一樣。
他突然意識到什麼,又快步追了上去,可是沈尋已經上馬,只留下了一個身影。
「爺,時間真的到了。」鍾鉉催促到。
這時天空更加陰沉,轉瞬間就飄起了雨絲,聽說下雨天適合傷心,看來一點都不錯。
雨越下越大,打濕了衣服,他渾然不覺,只是獃獃地站在那裡,心痛的像抽離一樣,嬌艷欲滴的唇,說出的話就像刀子一樣,準確無誤地刺在他心底最柔軟處。
鍾鉉從來沒見過爺,這麼失魂落魄過,看著天空的雨,連忙走過來說:「爺,到馬車裡避一下雨吧。」
段長風神情冷漠,像沒聽見一樣,鍾鉉看他全身濕透,實在是於心不忍,但是又沒辦法,只得陪他一起淋雨,唉,忍不住嘆了口氣。
不知道過了多久,段長風才回過神,淡淡的說了句:「走吧!」
阿尋,等我回來的時候,我不管發生了什麼,也不管你願不願意,我一定會把你娶進府,再也不允許有隔閡,馬車瞬間消失在雨幕中。
「三小姐,剛剛那位是……」他還沒說完,就被打斷。
「不要再提起那個人,無論他是誰,和我沒有任何關係。」沈尋悻悻地淋著雨騎馬前行。
李瑜沒辦法,只得把自己的衣服脫下來幫她擋住,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