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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7:知道面前的人是誰嗎?

  沈尋本來是想等段長風一走,她立馬就逃,可是腳一著地,確實還有點疼痛,這麼遠的路,如果走回去,說不定天都亮了,那腳也廢了,主要的是,自己方向感很差,從來就是不知道東西南北,躺在床上想一下該怎麼辦,可想著想著就睡著了。


  這姑娘真夠沒心沒肺的,老虎嘴邊兒都能睡得昏天黑地,可能在她的潛意識裡,始終覺得和段長風在一起,是安全的。


  第二天一大早,她醒來的時候居然在自己的房間,她驚慌是錯的坐起,四周看看,沒錯啊,是她的房間。


  昨晚不是做夢吧,天吶,手腕上還戴著那串,晶瑩剔透的手串,現在她覺得頭都大了,段長風如果想把她怎麼樣,那真是太容易了,算了,算了,不想了,人生無望,生無可戀。


  起床梳洗之後,就去了老哥的書房,現在還是閉門思過的時候,要低調,哪怕裝裝樣子給別人看,那也得定時去老哥書房學習啊。


  清晨,涼風微微吹來,一顆顆晶瑩透亮的露珠順著葉子滑下來,歡快地跳躍著。


  紫竹林,一塊寬廣的草地上,兩個同樣高大挺拔的男子,在切磋著武藝。


  鍾鉉來的時候,就看到這樣的景象,他安靜的立在一旁,不敢打擾。


  片刻,段長風跳出圈子,活動了一下筋骨,整個人更加丰神俊秀,光彩照人,神氣內斂,鍾鉉跟了他那麼多年,還是不受控制地,被他家爺晃就晃。


  他抬眼掃了一眼鍾鉉,鍾鉉連忙走了過來,恭敬地鞠了一個躬說:「爺,剛剛宮裡來人,說皇上馬上來府上。」


  段長風淡淡地「嗯」了一聲,轉頭看向秦焰說:「一起去?」


  秦焰立馬露出抗拒的神情說:「我可不喜歡和朝廷打交道,當然除了你。」朝廷最大的官,那是能不見就不見。


  段長風輕笑了一聲說:「我並不是讓你去和朝廷打交道,我是讓你幫我確定一件事情,或者說是幫我一個忙。」


  秦焰蹙了蹙眉頭嘀咕說:「又讓我幫忙,你說你,都麻煩我多少次了?」咱倆明明是兄弟,啥時候變成你的僕人了,讓我幫我就得幫啊。


  段長風睥睨地斜視了他一眼,那神情就是,麻煩你,是你的榮幸,這個世上沒有幾個人,是我想去麻煩的,「馬棚里有馬。」


  段長風轉身,不在看他。


  「喂,我答應了嗎?」秦焰對著他的背影吼叫,發現他沒理,這求人辦事,還這麼牛叉閃閃的,可又不爭氣地道:「哎,你等等我,我還沒牽馬呢。」


  「秦堡主,馬已經給您牽來了。」鍾鉉說著,就把馬韁繩遞在他的手裡,他家爺剛說「一起去」的時候,他已經去牽馬了,他也知道,秦堡主肯定回去的。


  秦焰眼角抽了抽,這可真是四皇叔調教出來的人,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屬下,這話說的一點都不假,他伸手接過韁繩,一躍上馬,朝著段長風的方向追了出去。


  燕王府。


  段長風回到了府中的時候,皇上慕寒月,已經在府中等候了,見過禮,坐定,早有府里的丫環香茶和點心。


  慕寒月早早下朝,覺得在宮中煩悶,他也有些頭昏腦漲,想出來走走,想到幾天前找皇叔切磋了一下功夫,回去就覺得神清氣爽,今日又覺得胸口不適,可能是國事繁忙,急需出來放鬆放鬆,所以就又來了。


  他看了一眼皇叔身邊的年輕人,氣度不凡,忍不住問了一句:「這位是?」


  「皇上,這位臣的一位好友,秦公子,精通各門派的功夫,並且都達到爐火純青的地步,臣是自愧不如,所以皇上如果和他切磋武藝,一定會受益匪淺的。」段長風說,他當然不會說出秦焰的身份,因為江湖上的幫派,除非效勞於朝廷,不然就是和朝廷對立,所以朝中的官員很少有人會結識江湖人士。


  「皇上,四皇叔真是太抬舉在下了,哪有他說的那麼好,只不過是皮毛而已,精通談不上,天下武功博大精深,有些人一輩子研究一種功夫,也不見得能精通。」秦焰十分謙虛地說,謙虛是美德,你看我就是這麼低調。


  慕寒月當然知道,皇叔很少會稱讚別人,他能開口稱讚,那肯定是差不了,於是就說,「秦公子不必客氣,我皇叔說你精通,絕對就不會是皮毛,說的朕手都有些癢了,那就請秦公子指教一二了。」


  「這……?」秦焰露出為難之色,你在皇上眼裡,就是一個草民,你敢和皇上動手,那可是滅九族的罪啊,雖然有四皇叔撐腰,他還是猶豫了:「草民實在不敢!」


  「恕你無罪。」慕寒月頎長的身軀,站了起來,「放心吧,比武場上,我可不是皇上。」


  「那草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如果有冒犯皇上的地方,還請皇上不要跟草民一般見識。」秦焰也站了起來,並且一揖到底,口氣很恭敬,但是人卻是神態自若,絲毫也不見慌亂。


  慕寒月邁著穩健的步子,出了大廳的門。


  秦焰和段長風相互對視了一眼,所有的深意都在眼底,之後也都站起身跟了出去。


  練武場上,慕寒月脫了外衣,只穿了一件貼身衣物,拉好了姿勢。


  秦焰當然不敢用全力,每個招式都不敢用老,可進可退,收放自如。


  半晌之後,慕寒月的衣服漸漸被汗濕,貼身衣物勾勒出健壯的身軀,段長風抬手,雙方停了下來,早有侍女,拿了乾淨的帛巾幫慕寒月擦拭著汗水。


  「秦公子果然是好功夫。」慕寒月開口稱讚道。


  「皇上謬讚了,草民如何敢當啊,皇上日理萬機,還練就了一身好武藝,草民才是佩服之極啊。」秦焰在江湖上也是受人敬仰,無論是哪個門派,見了他也得尊稱一聲秦堡主,著草民草民的,說得實在是讓人不爽,他一向狂放,這完全是給四皇叔面子,不然他早就尥蹶子了。


  慕寒月休息了片刻,因宮中還有些奏摺要批閱,所以就離開了燕王府,回去宮中。


  送走了慕寒月,段長風輕掃了秦焰一眼,兩人重新坐下來,他問:「怎麼樣,可看出什麼來了了?」


  秦焰嘆了一口氣喝了一口水,沖著燕王府的侍女,眨眨眼,挑挑眉,一副發情的神情,害的侍女臉紅的不敢抬頭。


  段長風蹙了蹙眉,輕輕敲了敲桌子。


  秦焰才回魂,說:「我可都是看你的面子,你可知道別人找我看病,那可是千金難求的,哪像到現在給人看病,居然卑躬屈膝到泥土裡。」


  段長風皺了皺眉頭,這小子,其實是個熱心腸,就是最太碎,說:「是難為你了,你想讓我怎麼謝你,只要我能辦到,我必定竭盡全力。」


  秦焰立馬笑的玩味,並且還一副奸計得逞的謎之笑,說:「真想謝我,也不難,明日請那個妞,親自幫我斟兩杯酒,如果能下廚做兩個菜,就更好了。」看,她的面子夠大吧。


  段長風捏了捏眉心,這個無聊的男人,真夠難纏的,他無奈地嘆一口氣說:「別的。」


  「除了這個,別的對我來說,都沒有興趣。」秦焰嘴角上揚,在他看來段長風就是小氣,這好像八輩子沒見過姑娘一樣,這藏著掖著的。


  「這個有些難,因為她不聽我的。」段長風雲淡風輕地說,又優雅地舉杯喝了一口茶。


  秦焰張了張嘴,半天沒合上,這還有不買當今四皇叔的賬的,就算沒告訴她真實身份,這麼一個俊美絕倫,矜貴高雅男人,那女孩子還不是輕易被迷倒,可現在看來被迷倒的是面前這個男人,你看看他,人家不聽他的,他還好像很得意很幸福的樣子,賤賤的。


  秦焰鄙視的扯了扯嘴角,這所謂一物降一物,就是這個道理,算了,看他也沒本事指使人家姑娘做事。


  「據我觀察皇上的神情,還有剛剛和他交手時,摸了他的脈搏,確實如你所料,他可能中了一種慢性毒藥。」


  段長風一驚,險些打翻了手裡的杯子,「你可看出是什麼毒了,可有法子解。」


  他上次和皇上比武,就覺得他脈相有些混亂,皇上還說提不起精神,他就有所懷疑,當今皇上正值身強力壯,精力旺盛時期,怎麼可能會出現這種狀況,看來自己的懷疑是對的。


  秦焰懶散地地摸了摸下巴,勾了勾嘴角,一副慢條斯理,懶洋洋的樣子,沉吟了半天也沒出聲。


  段長風都快急冒火了,如果皇帝出了事,再被有心人趁機作亂,就算他有手腕穩住局勢,那天下萬民必定也會因此受戰亂之苦,皇上是他侄子,他當然不希望他出事,所以一著急,就站起身說:「我改天一定會讓阿尋敬你幾杯酒。」


  秦焰輕咳了一聲,阿尋,這個名字也是與眾不同啊,看來四皇叔尋尋覓覓,還真尋對了人,於是咧開嘴笑了,說:「你放心吧,皇上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不過也出現了苗頭,我想,他這一段時間是不是經常出現胸悶,頭痛,頭暈,煩躁等癥狀?」


  「沒錯。」段長風說,太醫也沒有發現是什麼病,只當是皇上太過勞累了,「這是什麼毒?」


  「如果我推測的不差,應該是馬錢子,毒藥毒藥,用好了就是葯,用壞了就是毒,中毒久了就會胸部脹悶,全身發緊,然後全身筋肌收縮,對聽、視、味、感覺等過度敏感,繼而發生驚厥癥狀,最後呼吸紊亂,直窒息而死。」秦焰如數家珍,他的醫術確實天下少有。


  「一定是皇上身邊的人,你幫我配一副葯,我一定會把那個下毒的人揪出來。」段長風眯了眯眼睛,眼神冷峭,顯得寒氣逼人,敢打皇上的主意人,就是和他作對,和他作對的人,從來都不會有好下場。


  「三天後,我把葯送到府上。」秦焰嘆了一口氣,你都不問我這毒可不可解,就直接讓我配解藥,好像我無所不能一樣,唉,沒法子,誰讓我真的是無所不能呢,又說:「等你成親的時候一定要多請我喝幾杯。」


  段長風又寡淡地掃了他一眼,秦焰白了他一眼,你看看這人,用過人就翻臉,你好歹也等我把解藥配好在翻臉呀。


  郊外,陽光明媚,涼風習習,端的是個好天氣啊。


  「姐姐,你搗鼓了半天,這是弄的什麼風箏啊?」蓮翹看著越飛越高的,不知道什麼玩意兒的東西說:「人家的風箏,要麼是燕子,要麼是蝴蝶,至少也是個蜻蜓啊,沒聽說雞會飛的。」


  沈尋躺在草地上,翹起二郎腿,頭枕著的胳膊,嘴裡叼根狗尾巴草,小丫頭,只長頭髮不長腦子,「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什麼雞會飛,叫飛機,飛機可不是每個人都能買的起的,你那些燕子呀蝴蝶呀,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好不好,天上地下的區別。」我這多高大上,你再投兩次胎都不一定能見到。


  蓮翹一臉的迷惑,她活了這麼大,還沒聽說過,不知道姐姐哪來的這些奇奇怪怪的思想。


  「再說了雞怎麼不會飛,不會飛那來的雞飛狗跳這個詞兒。」沈尋嚼了嚼嘴裡的草說。


  蓮翹又是一臉茫然,和姐姐在一起,越來越覺得自己有點傻了,跟不上她的節奏。


  「姐姐,是你要來放風箏的,你躺在那裡睡大覺,讓我一個人在這兒跑。」蓮翹撅著小嘴,一臉不悅說,她都在草地跑了幾圈了,眼看那個什麼飛機越飛越高,她實在跑不動了,拉著繩子氣喘噓噓的小範圍跑動,還不斷晃動著手裡的繩子。


  沈尋長長嘆了一口氣,說:「你哪隻眼看我是在睡大覺,我現在在思考人生,你要透過現象看本質,哎,真是燕雀安知鴻鵠之志,和你這隻知道吃,只知道睡,然後滿身肥肉的小丫頭,沒什麼共同語言。」我這是為你著想,你咋不明白我這當姐姐的一片苦心呢。


  蓮翹嘟起嘴,哼了一聲,那隻眼?兩隻眼都看你在睡大覺,誰說人家滿身肥肉,多珠圓玉潤,多鮮嫩啊。


  沈尋看到小丫頭一臉不爽,也笑出了聲,那麼圓鼓鼓,肥嘟嘟的,怪不得叫蓮翹,看那前凸后翹的,害得她手都癢了,都想去摸一把。


  再看看,她這個所謂的小姐,面黃肌瘦,自封太平公主,現在都快十七了,大姨媽都沒來,這是嚴重的營養不良啊。


  想到這兒她就忍不住問了一句:「翹翹,你大姨媽什麼時候來的?」


  「大姨媽?我沒有大姨媽呀,我從小被賣到府上,連娘是什麼樣子都不記得了。」蓮翹疑惑,說的後面又有些委屈的癟癟嘴。


  難道不叫大姨媽,到這裡改名了?「二姨媽?」


  「二姨媽也沒有。」蓮翹十臉的懵逼,在聊天兒怎麼聊到姨媽上面兒。


  唉,溝通障礙,沈尋拍了拍額頭,想找個能愉快聊天的人,咋就那麼難呢。


  「不好了,不好了,姐姐,風箏的繩子斷了,風箏飛到那棵樹上去了。」蓮翹跺了跺腳,看著那個風箏一頭扎在了濃密的樹葉里。


  沈尋吐了嘴裡的狗尾巴草,拍拍屁股站了起來,走了過去,看著那棵高聳入雲的參天古木,她挑挑眉,把裙擺一甩,塞在腰裡,就要縱身而起。


  蓮翹一把拉住,滿臉擔憂地說:「姐姐,太危險了。」這一拉,還把她拉了個趔趄,果然胖子有力氣。


  「那你上去,把它拿下來。」


  沈尋皺皺眉,本來只是隨便說說,那想,蓮翹膽怯的抬抬頭,看了看樹上,又看了看旁邊的姐姐,小聲地說了一個字:「哦!我去!」居然答應了。


  沈尋詫異地望了她一眼,「算了算了,你在樹下等我。」


  「不行,你和我偷跑出來,萬一你傷了,我怎麼跟夫人交代。」蓮翹伸手擋了她一下,沈尋腳腕處一疼,擦,腳扭傷,現在還在恢復期,不能激烈運動。


  其實爬個樹也沒什麼,誰小的時候,沒爬過樹,於是就說:

  「不用怕,如果掉下來,我在下面接著你,一看你就是缺少運動,你看看小肚腩都出來了。」


  「我去!」蓮翹雄赳赳氣昂昂起來,本來就是,和小姐出來,有什麼危險的事,肯定要自己擋在前面了,為小姐赴湯蹈火,也是無線光榮。


  她豪氣干雲地脫了鞋子,雙手抱著樹,費力的往上爬,沈尋看她簡直像個肉蟲子,慢慢的向上蠕動,搖了搖頭,以後真的讓她多爬爬樹,燃燒吧,脂肪。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蓮翹滿身是汗,額頭上,鼻子上也布滿了細密的汗珠,差一點,她一手攀著樹枝,一手去夠風箏,真的差一點,這時腿也哆嗦,手也哆嗦起來,再看下面,真是路悠悠,人也悠悠。


  她身體向前一傾,抓到了,心中一喜,激動的喊了聲「姐姐。」


  心中一放鬆,腳下一滑,雙手抓空,「啊」了一聲,整個人垂直落了下來,風箏動了動,也隨著她落下去之後,慢慢悠悠落了下來,真成了飛在風中的紙飛機了。


  我擦,真是笨死了,沈尋一陣驚愕,顧不得腳疼,連忙一躍而起,伸手去接,這垂直落體,加上地球引力,你大爺,不要這麼重好不好。


  沈尋只覺得一股大力,狠狠地向她砸了過來,胸口一悶,撲通,倒地,幸虧腳底下是草地,不然真的被她砸死,可繞是如此,後背和大地親密接吻,疼痛難忍。


  她咧了咧嘴,痛得「斯斯」出聲,這麼重,簡直像個肉蛋,該減肥了,大姐,自己身上要是有點肉,摔倒的時候能有個緩衝,也不會這麼痛,這回去一定要增肥。


  蓮翹一直沒敢睜眼,半晌才把眼掀開一條縫,「姐姐我沒事兒,我沒摔著啊。」她發現自己安然無恙,臉上掩飾不住的歡呼雀躍,樂歪了嘴。


  「你沒事兒,我有事兒,沒被你砸死,快被你壓死了。」沈尋扯著嘴角,這腰都快斷了吧,昨天腳受傷,現在腰又受傷,可別癱瘓了。


  蓮翹這時才發現,自己還在姐姐身上躺著呢,連忙滾了下來,大叫道:「啊,你有沒有事,趕緊讓我看看。」


  「哎呦!」沈尋皺了皺眉頭,為什麼受傷的總是我?她扶著腰,扭動了一下,還好,能動,她伸手點了一下蓮翹的額頭說:「笨死了,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傢伙。」


  蓮翹嘟著嘴,一副可憐兮兮的小模樣,「對不起啦,你摔到哪裡了,我來幫你揉揉,幫你看看嚴不嚴重,咱趕緊回去吧,找大夫。」


  沈尋在蓮翹的攙扶下,站了起來,活動了一下,發現沒事兒,應該沒傷到筋骨,皮外傷,小意思。


  看到躺在路中間的那架飛機,這可是兩條人命換來的啊。


  此時,不遠處傳來一陣馬蹄聲,由遠而近,為首的是一位俊美異常的年輕人,駿馬英姿分外引人注目,這人不是別人,就是剛剛從燕王府出來的慕寒月。


  沈尋抬眼望了一下,又看看遠處落在路上的那風箏,一驚,想去撿,又怕被馬踩了,眼看著馬就要飛奔過來,她站在路邊,揮著手,大喊:「停一下,停一下。」


  可是馬速依然沒減,已經來快來到飛機的位置了,這些人也太目中無人,沈尋快速又向路中間靠近幾步,揮舞著手,心想這下該停了吧,為首的馬,揚起一片灰塵,讓她狠狠呼入了幾口霧霾,馬蹄又毫不留情地,踩在她那個用兩條命換回來的風箏上,被踩進塵土裡,支離破碎。


  而馬的主人渾然不覺,只是淡淡的掃了她一眼,又策馬奔騰,媽的,連個道歉都不會說,沈尋大怒,掏出桃花鏢打了出去,一個饅頭都能引發血案,我這可比饅頭貴重多了。


  馬長嘶了一聲,揚起前蹄,如果不是馬的主人,技術比較嫻熟,險些被掀了下去。


  「吁!」慕寒月緊勒馬韁繩,有些奇怪的回身,看著路邊氣那呼呼的小姑娘,他眯了眯眼,有意思!

  而他身邊的人,此時個個凶神惡煞,竟然把慕寒月圍在中間,生怕他會遇到什麼不測。


  「大膽,你是什麼人,竟敢對爺如此無禮。」其中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滿臉怒氣用手指著她大吼道。


  沈尋心裡把這群人鄙視了一番,一群大老爺們,看到我這麼軟萌的小妹子,居然這麼防備,中間那個男人難道是紙糊的燈籠么,風吹吹,就壞了?還爺,爺的,年紀輕輕讓人家喊爺真的好嗎?

  這時只聽慕寒月,說了一句:「退下!」聲音居然很好聽,很有磁性。


  「爺!」幾個男人看上去有些擔憂,不願退下,又不得不退下,又不敢退的太遠。


  慕寒月目光一凜,掃了他們一眼,其他人連忙恭敬地退開一點,一副嚴陣以待,隨時準備大打出手的樣子。


  切!沈尋扯了扯嘴角,又是一個標準的富二代,好像別人都想打劫他一樣,虛張聲勢,浮誇!

  「姑娘,不知有何時指教?」慕寒月挑了挑英挺的眉,目光也不自覺地變得深沉,看著面前這個女孩兒,覺得很有趣兒。


  沈尋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輕咳了一聲,這架飛機花了快整整一個上午才做成,又用兩條人命換來的,無比的貴重,現在居然被馬踩得粉碎,還有他那個隨從,說話還牛逼哄哄的,不知道小爺一向吃軟不吃硬嗎,誰怕誰,你是富二代,老子還是官二代呢,所以她說話的口氣就沒有那麼好。


  「你不長眼睛啊?看著兩隻眼睛炯炯有神的,難道是個瞎子?沒看到弄壞了我的東西嗎?」


  沈尋看上去懶懶散散的,還用手拍了拍嘴巴大大的打了一個哈欠,眼睛也是隨意地掃了他一眼,好像面前這個花美男不存在一樣。


  慕寒月眉梢眼底儘是玩味,有些清峻的眸子,定定的盯著她看,忍不住嘴角輕勾,這姑娘確實與眾不同,別的女孩這樣被一個男人盯著看,早就羞怯的臉紅心跳,不敢抬頭了,你看她還挑釁的和你對視,不但不臉紅,不膽怯,還理直氣壯。


  蓮翹看著面前如此英俊的男人,早就羞得抬不起頭了。


  「野丫頭,你好大的膽子,敢這樣和我們爺說話。」幾位隨從又開始摩肩擦掌,怒不可遏。


  慕寒月冷冷的警告了他們一眼,為首的男人才閉了嘴。


  「姑娘,真是對不住了,那你說該怎麼辦?」


  慕寒月心裡沒有來的輕鬆自在,在南晉每個人都對他俯首稱臣,討好他的人並不在少數,他無論說什麼好像都是對的,但是又有幾個人是真心的,有的人計忌憚他的權勢,有的人想得的好處,真真假假,他也已經習慣了。


  可這個姑娘,肆無忌憚的對他破口大罵,讓他覺得從沒有過的新奇。


  「怎麼辦?好辦呀,陪錢。」本來想好好的敲詐他一把,不過看來這位公子還算禮貌的份兒上,饒過你算了。


  慕寒月狹長的眸子眯了眯,他從來沒有帶錢的習慣,又回身看了看旁邊的侍衛。


  幾個人面面相覷,陪皇上是去燕王府又不是逛街,誰會帶錢呀。


  沈尋如寶石般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轉,看著這幾個人,錦衣華服,不像是窮人,會不帶錢?逗誰吶?

  慕寒月跳下馬,旁邊的幾個侍衛也都跟著提心弔膽起來,皇上出宮他們就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一絲一毫的閃失都不能有,不然他們都得被滅九族,這姑娘來歷不明,不知道是什麼人,會不會對皇上不利。


  為首的隨從,捏了捏腰間的長劍,隨時準備出手。


  沈尋看他們神情緊繃的樣子,起了玩心,故意一抬手,幾個人心中一頓,緊跟著圍了上來,她邪氣地笑了一聲,伸出小拇指掏了掏耳朵,又在嘴邊吹了吹,挑釁的看著面前的一群人,我就是掏耳朵,看把你們嚇到。


  慕寒月眉目舒展,覺得面前這個女孩子有趣兒得很,他伸手解下自己腰間的玉佩,口氣也十分的溫和說:


  「不知道你那個東西值多少兩銀子,先拿這個玉佩抵押,改日你可以拿這個玉佩找我兌換銀子,隨便多少兩都行。」


  說著,伸出手拉過沈尋的手,並把那個玉佩放在她手上。


  沈尋眼皮歡快的跳動了一下,這……,一看這個玉佩就是價值不菲,他萬一前腳送給自己,後腳報官,那自己這虧不就吃大了。


  「誰知道是不是真的。」沈尋又給他扔了回去。


  為首的隨從,看到皇上給她玉佩時,就錯愕不已,皇上身上這塊玉佩價值連成,豈能隨隨便便送給野丫頭,可皇上今天也太奇怪了,哪有閒情逸緻,還這麼有耐心和一個黃毛丫頭在這兒閑扯。


  看到沈尋把玉佩扔了回來,他大怒呵斥道:「你知道面前的人是誰嗎?」


  沈尋掃了他一眼,年紀輕輕,火氣這麼旺盛,看來是該吃藥了,她開口說:「我面前,不是這匹馬嗎?」哪有人?


  她一邊說的,一邊還拍了拍馬頭,馬好像也不待見她,揚了揚頭,對著她噴了一個響鼻,去,沈尋屏住呼吸,小畜生,你漱過口么,味這麼大。


  「你簡直是不知道天高地厚。」那個年輕的隨從,說著就要抽出劍。


  沈尋輕輕一抬手,說了句「慢」,文化人都是講道理的,何必一言不合就開打呢。


  「我不但知道天有多高,還知道地有多厚,更知道天上有多少顆星星。」


  眾人又是一陣驚奇,難道她不知道這個詞是什麼意思嗎?真的以為人家問你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呢,智商只理解到表面的意思,少根筋。


  「天有九十九萬八千九百九十七點六光年高,地呢,就有十六萬八千四百五十六點七七千米厚。」沈尋一本正經地說,不信你們去量去,說完,一仰頭,冷哼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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