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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聽說

  唐曉寧的心因為經曆過挫折傷痛,而不斷堅固起來。


  從某種角度來說,也算是間接的使得她成長起來。不過這種成長,不是每個人都想要的。可唐曉寧沒有選擇,就像是對於她的人生來說。被自己所謂的父親,隨意勾畫。


  也不知他到底期望的是什麽?

  一個女警官帶著她去了另一個房間,裏麵有七八個女人。


  順手扔給她一件囚服,她這是被關起來了嗎?


  祖母,你說天上的大牢和這裏的有什麽區別?

  她抱著衣服坐在女警察指定的床鋪上。幾個人圍城一個小圈,把她排除在外。


  唐曉寧半躺在床上,抱著衣服。望著窗戶外成暗黑色的天,雨水還是下個不停。


  門口站著的警察也換班休息去,房間的人目光都齊齊望著她。那眼神裏帶著陰狠的冷意,又像是看一個玩物一樣帶著些許的諷刺。


  嘩啦啦的雨水,映入耳中。


  落在她身上的全是各種拳打腳踢,她被幾個女的從床上拉下。


  額頭撞在牆上,她仿佛聞到了血腥的味道。是流血了嗎?可誰會在乎?


  誰都沒說一句話,腳和拳頭都揮在唐曉寧的身上。


  牆角內的她蜷縮著身子,咬著牙忍著身上的疼痛。


  她,除了沒用,還無能。


  頭發被撕扯的亂七八糟,身上的淤青也是一塊接著一塊。


  而這頓莫名其妙的暴打持續了整整半個小時,女人們才散了去。


  她們邊打邊謾罵著的話,她聽不懂也不想要懂。


  一個長得略微老氣的女人扶起唐曉寧,說話一股子的社會味:“這是這裏的規矩,大家都是這麽過來的。哎,沒嚇壞你吧。”


  唐曉寧紅著眼搖著頭,扶著牆慢慢站起來。


  對她而言,這些苦已經算不上什麽了。


  女人們沒說多諷刺的話,打完之後像是沒事人一樣組成堆聊著天。大抵在說,外麵的世界有多麽好吧。


  一個女警察打開門,看著衣服上滿是腳印的唐曉寧略帶著歉意道:“你,跟我走吧,你不屬於這個牢。”


  領頭的大姐頭將她床上的囚服扔在她的手裏,對著她揮手告別。


  無聲的感歎著這姑娘,還真是苦命。


  女警將她帶到一個單人房,推著她進去後,重新鎖好門離開了。


  唐曉寧躺在床上,緊緊抱著枕頭。她真希望這一覺睡個夠,永遠都不要醒來。


  這雨一下就是好幾天,似乎誰也沒注意到幸福街的古箏店關了幾天。


  許家的別墅內,也空蕩蕩的沒有人影。


  周管家在鄉下的醫院病床旁,顫抖著不敢觸摸床上的老女人。


  不敢相信,她竟然會瞞著自己這麽久。


  要不是心血來潮想要來看看她,看看這個小家。或許他都不會發現,或許他下次來的時候就已經見不到她的身影了。


  老太婆,你可真狠心。


  醫生拿著本子立在兩位老人的身後,可能真相總是殘忍的吧。老婆婆托著他們不要告訴他,誰料的他臨了臨了回來一趟。


  周管家看著病床上的老婆婆慢慢睜開眼睛,她的嘴角還泛著淺淺的微笑。


  可能是老了,一笑,兩道眉毛擰成兩條細線。


  她略帶責備的目光,含糊不清的說著:“你個死家夥,怎麽就回來了。我啊,早都做好了,不見你的準備。”


  周管家這兩天頭發都白了一半,皺紋早已布滿了他的臉。


  他哽咽了半天,才說出一句話:“你,想吃什麽?我去做。”


  “我感覺我快要不行了,你陪我說說話。”


  老婆婆在床上摸索著,周管家伸出手緊緊的握著她。


  周管家想責備卻舍不得的拍著她的手背苦笑道:“好,你想說什麽。我聽著呢。”


  “你說,我們家女兒會適合什麽樣的男人。你可得好好替我把把關,別我不在了讓她再受欺負。咱們家園子裏的樹該結果了,回頭摘幾個帶給她吃。這丫頭啊,小時候就喜歡吃。”


  “還有啊,咱家那貓啊幾天不喂,估摸著都跑了。這小沒良心的東西,虧我養它半輩子。老頭子啊,你怎麽有不說話了。”


  老婆婆聽著半天沒人回應,手心的溫暖提醒著她,她不是一個人。


  周管家用手蹭過她說話是嘴角的泡沫,笑道:“恩,你渴了嗎?我去給你打點水。”


  “去吧,去吧。快點回來。”


  老婆婆望著起身離開房門的身影,嘴裏嘮叨著。


  周管家手裏握著暖壺走到接水的地方,淚眼婆娑。


  以為再賺幾年,留夠了養老錢就可以和她一起到處看看。現在錢賺夠了,她卻在慢慢消失。可能她在懲罰我,懲罰我這麽多年都沒有好好陪伴著她。


  他接滿水提著暖壺,擦幹淚水朝著病房走去。


  病床上的老婆婆已經躺在床上似是睡著了,周管家將暖壺放在桌子上。


  坐在她的身旁,手握著她的手。感受著她的體溫在一點一點的流逝著,他驚恐的看著旁邊的心電圖變成一片直線。


  眼眶再也承載不了淚水的重量,他頭埋在老婆婆的懷裏。


  這一刻,之前所有的堅強都化為烏有,所有的悲傷都被釋放了。


  空蕩蕩的走廊上,回應著老人的抽噎的哭聲。


  沒有人為這流逝的真情而歎息,他們都忙著追趕明天。


  隻有逝者在感受著這份傷痛,品嚐著悲傷孤獨的寂苦。


  聽說,地上每一個人的消失,天上都會有一顆星隕落。


  這一夜,連天都注定是個不眠夜。


  夜盡可能過的漫長,想讓那些疲憊的人多睡一會。太陽將之前的雨水都趕跑,留大地一片幹燥。


  蟬鳴鳥啼,無限循環。


  沈七還是在自己出道的新專輯忙碌,將自己之前寫的歌中選出幾首具有代表性的。俞遠將它們包裝,準備後期發布的工作。(專輯名:自作多情。)

  唐曉寧還在監獄裏蹲著,警察偶爾會讓她出來坐坐錄個口供什麽的。


  案件還在調查著,身上的淤青,碰起來還是會痛。


  她在等警察還一個公道,一天一天的等著。


  從希望到失望,孤獨包圍著她喘不過氣。


  而處理完公事的許安,已站在家門口。打開門,沒有人迎接。曉寧不在就算了,周叔人呢?還有小蘭。


  他將東西放回房間,肚子空空不知曉寧吃了沒有?

  現在這個點,她應該在店裏。


  許安洗個澡換了件衣服出了門,開著車穿過人潮擁擠的街道來到古箏店門口。


  坐在車裏看著緊關著的大門,除了家和古箏店她還會去哪裏呢?

  許安下了車,走到酒吧門口。


  裏麵也沒有她的身影,她去哪了?


  連她最愛的歌手不在了,曉寧你是準備好了要離開我了嗎?


  許安按著佐瑟的手機號道:“佐瑟,幫我找個人。唐曉寧,你那天見過的。”


  “你們不是一直在一起嗎?怎麽,把人家搞生氣了?”


  佐瑟舉著酒杯,手裏輕搖著杯子晃動著酒。


  許安走回車裏,靠在椅背上道:“我剛出差回來,發現人不見了。她一個人在這裏人生地不熟的,幫我找找。”


  “得,你都發話了我能不照辦嗎。有消息了,我扣你。”


  許安掛了手機,打著方向盤在這所城市裏尋找著。害怕她受欺負,害怕她無助找不到回家的路,害怕她餓著肚子流浪在城市裏。


  人山人海中,要找到一個人何其不易。


  他擔心的加著車速,希望在某一個街角可以看到她的身影。


  每一次失望就多一分擔憂,隻得期望佐瑟比他先一步找到。


  大街小巷裏放著的歌雜亂的拚在一起,擾的許安的心煩意亂。他將車停在古箏店門口,將頭埋在方向盤。


  他抬起頭,下了車開了古箏店的門。坐在沙發上,回想著她可能去的地方。


  靠在沙發上,看到店內的攝像頭心血來潮打開電腦看著近日的監控。


  當他看到幾個警察將唐曉寧架走的時候,心咯噔一聲。


  警局?


  許安急忙鎖了門,開車來到警察局。


  警察大叔看著許安氣勢衝衝的來,問著他道:“先生,有什麽可以幫助你的?”


  “唐曉寧是不是在這裏。”許安直奔主題道。


  他不想在沒用的交談上浪費過多的時間,大叔解釋著當時事情的情況。說事情還沒有弄清楚,唐曉寧一時半刻出不去。


  還說著警局有警局的規定,雖然他也相信唐曉寧是無辜的之類的廢話。


  唐曉寧本人,還窩在牢房裏穿著囚服。


  她試著重新用著術法,對著窗戶上的鐵柱勾動著。


  “啪~”


  唐曉寧以為是鐵柱斷了,沒想到卻迎來的是一個無比溫暖的擁抱。


  對方抱的太緊讓唐曉寧都無法呼吸,熟悉的溫暖讓她開始懷疑自己是否在做夢。


  還以為,這麽久他嫌棄她了。


  警察敲著門不解風情道:“唐小姐可以離開了。”


  許安這才鬆開懷抱,眼尖的看著她胳膊上的淤青。


  他皺著眉道:“走,我們回家。”


  “恩。”唐曉寧不敢看他臉上的表情,隻能木納著回應。


  兩人坐在車上,駕駛車的人手止不住顫抖。


  這些天,她到底經曆了什麽?

  舊傷未好,又添新傷。


  車內放著以往的音樂,古木吉他的聲音在車裏圍繞。


  唐曉寧側著臉,望著他臉上暴著青筋。


  他是在生我的氣嗎?


  也是,我這麽笨。連開個店都做不好,還要讓他替我收拾著爛攤子。道歉和感謝的話,堵在嗓子眼裏發不出。


  他一定是氣極了,否則他不會一句話也不願理她。


  明明好好的一切,讓她說打翻就打翻。唐曉寧,你怎麽這麽沒用。


  可她想說的話,他是不是也不想聽。


  車外來回變換的風景,她無暇觀賞。怕自己惹得他不開心,惹的他心情不悅。


  沉默良久的許安,停在古箏店門口望著前方道:“曉寧。”


  “恩。”唐曉寧抿著嘴聽著,等待著暴風雨的來襲。


  “你餓了嗎?我去給你買早點。”


  唐曉寧還沒回答,許安下車進了早餐店。都是她不好,他的氣不知何時才能消。


  她坐在車裏,望著他孤獨的背影。坐如針氈,想要起身卻動彈不得。


  直到許安拿著早點回到車裏,唐曉寧手裏是他給的早點,卻一口也不想吃。


  許安啟動車子,朝著家的方向駛去。車內的旋律映著唐曉寧的心情,矛盾且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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