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牢獄之災
屋子裏暖意一點點上升著,身上的衣服已經被體溫烘幹。
上官語放下水杯好奇道:“還沒問你名字呢,恩人名字是?”
“唐曉寧,你呢?”唐曉寧捧著水杯的手不敢放下,她怕一鬆手溫暖就會消失。
曉寧,是根據她的性格取的名字嗎?
上官語歪著頭道:“上官語,語言的語。曉寧,你自己開的店嗎?真是女強人啊!”
“恩。”唐曉寧半靠在沙發上,一抬頭就能望著時鍾。
門外的天暗下來,對麵的燈已經亮了。
現在已經快八點了,現在要是不回去許安會擔心的吧。
可上官語怎麽辦?放任她回到那個充滿噩夢的家嗎?
唐曉寧於心不忍嘴道:“我要回家,你跟我一起嗎?”
“不要,我還是找同學擠一晚。今天的事情,多謝。”
上官語放下水杯,穿著仇然的西服瀟灑離開了。
她的無所畏懼和灑脫感染著唐曉寧,無論命運怎麽折磨都能一笑處之的人。唐曉寧是敬佩的,她也努力想要成為那樣的一個人。
可以肆意灑脫的過自己喜歡的生活,可以無謂於命運的曲折。
茶幾最下方擺著一把彩虹傘,唐曉寧拿著傘關了店門。
雨仍然下個不停,像個調皮的孩子在傘上跳躍著。帶著彩虹的傘下,是張帶著苦意的臉。腳踩過積水,濺著腳後跟。
家裏黑烏烏的,大致能看清家具的輪廓。聲音靜的可怕,時鍾滴答滴答的走著。她開始懷疑。今天和昨天那個才是現在,有些分不清楚。
摸黑上了樓梯洗澡睡覺,躺在床上閉著眼。她連燈都懶得打開,她不困。
累,累的不想動。
柔軟的床,一點點緩解著她的疲勞。
倦意包圍著她,太多心煩的事飛入腦內。迫使著她,除了睡覺別無他法。
這一夜她睡的很安穩,連噩夢都舍不得打擾。
她不知道的是,許安已經離開了,周管家也忙著自家的事情。
這幾天,她要自己苦撐著。今天堆積的問題,明天會變本加厲的找她討要。
可這些,她也不必全部知道。
安然入睡,比什麽都重要。
轟隆隆的閃著雷電,傾盆大雨的霹靂嘩啦的下著。每一滴雨珠像個冤魂,含冤而死。降落在世間,隻為尋仇。
它們忘了仇人是誰,卻記得恨,記得怨,記得受了太大的委屈。它們無孔不入,怨氣衝天的拍打著能拍打的一切。
伴隨著時而想起的電閃雷鳴,還真有些恐怖片的意味。
它們強壓著太陽,占領了它的寶座。為所欲為,肆無忌憚。
終於,這場戰爭結束了。
不,沒有結束。隻是,天亮了。
暗灰色的天,混淆著人們的認知。
傻傻分不清是早上還是下午,還好表上的數字可以證明。
唐曉寧在床上翻著身,朦朦朧朧的看著窗戶。天,好像亮了。今天的她,必須再定三百台古箏。
又要辛苦送貨師父,麻煩他們再搬一遍。意誌支撐她洗漱著,強打著精神來到換了衣服。聽著外麵的雨聲,拿了把傘出了門。
地上的積水更多了,她稍稍不注意一輛過往的車就能將衣服濺濕。這並不妨礙人們的生活節奏,已然急急忙忙。
人潮不停節奏的換著,唐曉寧一天能遇到不同形形色色的人。
他們都不喜歡說話,都喜歡擦肩而過的離開。
拿著鑰匙開了門,將傘撐著外麵抖幹雨水才進去。
店內依舊灰暗,她打開燈後才好了些。唐曉寧望著掛著牆上的表,八點五十。他們是不是還在睡覺?過會在訂貨,免得他們帶著困意還行途勞頓。
她坐在沙發上,隨意的翻著一本書。
書內大致講著古箏的起源和發現,以及一些簡單的使用方法。
這些都是許安為她置辦的,以及前台上的訂貨號碼。
唐曉寧很感謝生命裏能遇到這麽一個人,可以包容她,幫助她。
在她最不好的時候遇見了他,所有的優缺點他都看在眼裏。這樣的自己,他也沒嫌棄過。反而是她,不停的疏遠,不停的排斥。
不想欠他太多的東西,想還完之後能與他並肩的站著。
也想在他困難和不安的時候,可以如被他保護一樣,保護著他。讓他免受悲傷,煩憂以及孤獨和寂寞。
可能是她過於自不量力了,她連今天的生活都處理的一團糟。
拿什麽來保護他,談什麽守護他。不連累他被他人嘲笑,就謝天謝地了。
旁的啊,還是等以後擁有真正力量的時候再說吧。
唐曉寧放下書本,走到前台撥通了電話號碼。
交代好台數和型號,繼續等待著他們的到來。今天的沈七沒有來,他忙著簽約的事情吧。
雖然現在她也不懂什麽叫做簽約?為什麽被沈七看的那麽重。
不過,她尊重每個人的意願,尊重他們的喜好。沈七,他值得更好的舞台。
他的音樂,他的文字都是唐曉寧所喜歡的。
她也相信,所有的努力付出,都會有相應的回報等候著。汗水和淚水夾雜著流過的,不會隻是流過而已。
羨慕那些可以擁有奮不顧身夢想的人,他們不用言語或行動就已經在人群中發了光。
卡車師父按照昨天的命令繼續指揮著,他進了門拿著pos機遞給唐曉寧。
唐曉寧摸著口袋,沒有,茶幾上沒有。
眼神有些黯淡,莫不是丟了?還是在家裏?今早換衣服的時候摸過了,沒有卡。
送貨師傅手一伸,所有的人都停了看向他們。
唐曉寧回想著昨天做了什麽,可能會丟落在哪裏?送貨師傅也不強求,吩咐著兩人將古箏又搬回車上。
他收走pos機道:“我們是貨到收款,既然錢沒帶在身上就算了。下次吧,我們也就多辛苦一次。”
“辛苦了。”唐曉寧滿是歉意道。
她不知道送貨師傅是什麽時候走的,隻是將這裏到處都翻了一遍。
前台的抽屜裏和上麵的東西,茶幾上的所有。
口袋的裏裏外外,她急的臉冒著汗。
神形恍惚的坐在沙發上,是昨天幫上官語的時候掉路上還是扔在家裏?
在路上的話很有可能早被人撿走,或者扔進垃圾到了不知名的地方。
還是在家裏?學校那邊還催著要古箏,而現在她已沒有錢可以預支了。
她縮在沙發上,自責擔憂著。
這可怎麽辦呢?
歎氣也沒用,埋怨也沒用。學校定不會善罷甘休,她也一時想不出解決的辦法。
這裏認識的人,也就三三兩兩。
許安和周管家一直沒有見到,小蘭去同學家了,沈七也忙著他的事情。
她能依靠的,除了她本人沒有別人。
時間悄無聲息的走著,它的一分一秒都壓迫著唐曉寧,都在質問著唐曉寧。
她的腦子裏從蒙圈,到逐漸清醒。
耳邊響起了那個女老師說的警告,她不知道迎接自己的是什麽?
是她過分輕信了別人,才導致現在的局麵。
若是重新再來一次,她覺得還是會做一樣的選擇。她的被騙不是偶然,是必然的結果。善良無度,信任無度是她的問題。
唐曉寧靠在沙發上,死灰的望著頭頂上的天花板。
她,還真不是一般的沒用。
此刻就像犯了死罪的人,期盼儈子手給個痛快。
等待死亡是一件極其殘忍的事情。而對現在的唐曉寧來說,就是如此。
盡管她不斷的想要融進這個社會,可好像社會並不怎麽歡迎她。不停的給著她難堪,嘲笑她的愚蠢。
她坐在沙發著,眼神渙散。可能在她已分不出日夜的差別時,唯有時鍾的指向才能證明。
突然湧出了一頓穿著製服的人,闖進古箏店內將她架著進了警車。
他們動作太快,快到唐曉寧根本沒有時間反應。
等她回過神來,已坐在警局的審問間裏。
警察叔叔用台燈照著她的臉,燈光刺眼的她下意識躲開。
她還不知道事情為什麽會成了這番田地?
警察叔叔卻不想再給她時間了,他鬆了手裏捏著燈。
“姓名,年齡,家庭住址,戶口所在。”警察叔叔拿著記錄筆邊寫邊問著。
唐曉寧不知怎麽回答,她一無所知。
警察看著不配合的唐曉寧,眉頭微蹙著道:“我也真是活久見,你說你要騙就好好騙。幹嘛自找死路,還回去要錢。人呐,最忌諱貪得無厭。”
“我沒有。”唐曉寧無力的反駁著。
警察大叔冷笑著,用筆敲著桌子道:“那你說,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她將事情的先因後果明明白白都告訴這位大叔,看著他在小本上一五一十的記著。
他起身拿出學校那邊給的證據,推到唐曉寧麵前道:“你怎麽這麽輕易的相信他?”
“可能覺得他是命苦的人,和我同病相憐。下意識,相信。”唐曉寧實話實說道。
警察大叔已經將手裏的筆放下,認真給她普及著人性的知識。
“這世間上啊,不是好人臉上都寫著好的字。往往那些看著老實巴交,再三保證的人,都可能一把將你推到風尖上。世道亂,人心雜的。小姑娘,你還是太年輕啊。”
“我相信這世間不隻有冷漠和無情,不過是我倒黴正巧碰到他們。”
唐曉寧嘴角泛著慘淡的微笑,似是也在同情自己。
事情的大概警察也清楚了,他起身道:“希望你永遠保持這種心態吧,不過在事情沒有查清楚之前,你還不能離開這裏。”
唐曉寧看著他將門關了,趴在桌上輕笑著。
最差也不過如此了,她還有什麽好擔憂的。
本來提高的心,也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