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七章
黑暗裏, 兩人同時出手。
李望舒雖然跟福滿學過幾招防身術,但基本都需要出其不意,才有得手的可能。
可陳妄本就會武功。
而且在察覺到床上有人時, 陳妄便快準狠出手了。
是以李望舒的簪子, 還沒碰到陳妄時, 已先一步,被陳妄攥住了手腕。
陳妄翻身過來, 反壓住李望舒。
他一把攥住李望舒的胳膊,一把掐住她的脖頸, 厲喝道:“誰派你來的?”
陳妄起了殺心。
李望舒差點被掐的斷了氣,不過好在,她聽出了這是陳妄的聲音。
“太、太子殿下, 是, 是我。”
李望舒艱難開口。
“李望舒?”
陳妄皺眉。
“是,是我。”
雖然是李望舒的聲音,但陳妄還是不放心, 俯身湊近又看了看。
確定是李望舒後,陳妄這才鬆手。
李望舒頓時咳的震天響。
陳妄麵露嫌棄。
他一把撩開紗幔, 下床將殿裏的燈籠點起來。
李望舒咳了好一會兒, 才覺得舒服些。
一抬頭,見陳妄活閻王似的立在床邊,她立刻嚇的抱膝蜷縮在一起。剛才被掐住脖子的那一瞬間, 李望舒察覺到,陳妄是真的想殺了她的。
“太太太子殿下, 你, 你怎麽在這兒?”
陳妄盯著李望舒, 滿臉譏諷。
“你睡著孤的床, 問孤怎麽在這兒?”
李望舒一愣。
這是陳妄的寢殿?!
“我我我不知道,這裏是你的寢殿,是康管事帶來的。”
陳妄看見李望舒在這裏時,第一反應,是他們之間那層窗戶紙捅破了,李望舒便上趕著來自薦枕席了。
可見李望舒拚命解釋的樣子,陳妄這才意識到,李望舒可能是真的被康平給坑了。
陳妄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怒聲道:“給孤滾進來!”
康平守在殿外。
聽到陳妄叫人時,還愣了一下。
殿下這進去還不到一刻鍾,沒這麽快吧?
但他還是立刻推開殿門,滿臉喜氣進去。
“殿下,可是要……”水字還沒說出口,一個茶盞猛地飛過來,在康平腳下碎開。
康平嚇了一跳。
陳妄指著他的鼻子,怒不可遏罵道:“你把李望舒弄來做什麽?”
康平被嚇懵了。
他下意識道:“不是殿下您要望舒公主侍寢的嗎?”
李望舒也愣住了。
她不可置信看向陳妄。
陳妄這麽狗膽包天的,居然還想讓她侍寢?!
陳妄都要被氣的厥過去了。
“孤什麽時候說,要李望舒侍寢了?”
“殿下讓奴才帶望舒公主下去沐浴,不是讓望舒公主侍寢的意思嗎?!”
陳妄都想找個刀,把康平的腦袋切開,看看裏麵裝的是什麽了。
“孤讓你帶她下去沐浴,是因為她身上的濕衣,弄髒了孤的地毯!”
哈?!
康平小小的眼睛,大大的疑惑。
看見陳妄隨時都能噴火的架勢,康平這才意識到,自己這次拍馬屁,拍到馬蹄子上了。
康平立刻跪地請罪。
“奴才該死,奴才誤解了殿下的意思,奴才該死!”
說完,砰砰砰衝陳妄磕了好幾個頭。
那聲音,聽的李望舒都覺得疼。
陳妄單手扶額,目光似刀,恨不得在康平身上戳好幾個窟窿。
可不看僧麵看佛麵。
好歹康平是劉翁的幹兒子,陳妄也不能因為這點事,就要了他的命。
陳妄忍著怒氣,道:“明日回東宮後,自己去領罰,滾!”
康平如蒙大赦,立刻起身退出去了。
李望舒見狀,也忙道:“殿下,那我也先下去了。”
陳妄看見她就一肚子火氣。
不耐煩揮手道:“滾滾滾滾!”
李望舒麻溜走了。
她出去時,康平正在外麵,用帕子抹汗。
看見李望舒後,康平忙過來賠罪。
“望舒公主,真是對不住,是奴才連累您了。”
李望舒十分想說,吃一塹長一智,下一次別再自作主張了,不然會害人害己的。
可看見康平額前的紅腫時,李望舒終是將這些話忍了,她搖搖頭,問:“可否勞煩康管事給我重新安排個住處?”
“好的好的,望舒公主您隨奴才來。”
康平將李望舒安排到了偏殿裏。
這裏雖然簡陋,但勝在住的安心。
康平將李望舒安置妥當後,便行禮退出去了。
李望舒躺在床上,抬手剛碰到脖頸,便疼的嘶了一聲。
剛才就差那麽一點,她就死在陳妄手裏了。
現在想起來,李望舒都覺得後怕。不過這傷也不算白受。
經過今夜的事,李望舒愈發確定,陳妄是真的不近女色。且他對自己,也沒有那個心思。
那在回國前這段時間,她就是安全的了。
“呼——”
李望舒鬆了口氣,眼下她是徹底放心了,便擁著被子,沉沉睡了過去。
這廂李望舒是好眠了,可陳妄臉卻黑成了鍋底。
康平將李望舒安置妥當,再回來時,那內侍一見到他,麵色焦急跑過來。
“管事,你去哪裏了啊!殿下叫你呢!”
康平一聽這話,忙快步進去。
陳妄麵色陰鬱坐在桌邊,旁邊有兩個內侍,正在更換床褥被子。
康平上前道:“殿下,您找奴才?”
陳妄橫了康平一眼:“你剛去哪兒了?”
“回殿下的話,奴才剛才去安置望舒公主了。”
“安置李望舒?”
陳妄聞言,抬眸掃了康平一眼。
隻這一眼,康平便覺得要壞事。
果不其然,接下來,他就聽陳妄涼颼颼道:“你對她比對孤都盡心,既然這樣,回頭,你就去她宮裏伺候吧。”
康平冷汗瞬間就下來了。
他撲通一下就跪了下去。
“殿下。奴才六歲就跟著殿下了,殿下明鑒,奴才對殿下,絕無二心啊!”
陳妄倒不懷疑,康平對他有二心。
隻是如今,康平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了,竟然還敢偷偷將人塞到他殿裏來,不給他一點教訓,他是不會長記性的。
康平急急解釋:“隻是因為,望舒公主是第一個,能近殿下身的女子,奴才這才對她殷切了些,殿下恕罪,奴才以後再也不敢了。”
陳妄沒說話,隻是冷漠坐著,轉動著手中的扳指。
鋪床的內侍,眼觀鼻鼻關心,麻溜將床鋪好後,來到陳妄麵前。
“殿下,床已經重新鋪好了。”
陳妄麵無表情嗯了聲。
兩個內侍,立刻識趣退下了。
陳妄起身往裏走,剛走到床邊時,他頭也不回道:“孤要睡了,要跪跪外麵去。”
康平立刻出去跪外麵了。
被夜裏的寒風一吹,康平亢奮了一晚上的那顆心,這才冷靜下來。
旋即,他抬手抽了自己一巴掌,自罵道:“叫你蠢!一高興就忘記東南西北了是不是?”
陳妄的逆鱗,便是女子上他的床。
今夜他竟然糊塗到,將李望舒送上了陳妄的床榻,這不是老壽星上吊,找死呢嗎?!
康平跪在院子裏思過,陳妄已經打算就寢了。
剛走到床邊時,驀的覺得腳下一鉻,陳妄彎腰,從地上拾起一物來。
是先前,李望舒要殺他的那隻簪子。
陳妄嗤笑了一聲:“不自量力。”
話落,手一揚,那簪子便飛到了桌子上。
折騰了半晚上,陳妄躺下,剛睡著沒一會兒,便聽康平叫魂似的道:“殿下,該起了,您得去向陛下請安,還得安排回程事宜。”
陳妄眼神陰鬱的想殺人。
可到底還是從床上坐起來了,康平一瘸一拐的,指揮著內侍進殿伺候。
自被冊封為太子之後,陳妄便鮮少有起床氣了。
可昨晚他剛躺下,沒眯一會兒,就又被叫醒來之後,陳妄的起床氣就來了,他問起了罪魁禍首:“李望舒人呢?”
康平答:“回殿下,望舒公主在偏殿呢。”
“把她給孤叫過來。”
康平一愣,現在?!這才寅時剛過啊!
可經過昨晚的教訓,康平再不敢輕易開口了。
他忙讓內侍去叫李望舒。
李望舒幾乎是飄著進來的。
她昨天淋了雨,剛睡下沒一會兒,就開始頭疼打噴嚏,好不容易捱過了最難受的時候,正要睡時,有內侍卻急匆匆來報,說陳妄要見她。
李望舒隻得拖著病體前來。
就見一群內侍,圍著陳妄,穿衣戴冠穿靴,個個有條不紊。
這天還沒亮呢,陳妄這個狗東西又要幹什麽?!
李望舒強忍著暈眩,問:“不知殿下找望舒來,是有什麽事?”
陳妄這才掀起他金貴的眼皮,掃了李望舒一眼。
就見李望舒麵色蒼白,眼底烏青濃鬱,她用帕子捂著口鼻,不住打著噴嚏,眼裏迅速有紅暈浮了上來。
見李望舒這樣,陳妄的起床氣,瞬間消了大半。
他問:“怎麽?生病啦?”
“多謝殿下關心,不……阿嚏……”
李望舒揉了揉鼻尖,賠笑道:“不礙事。”
心裏卻在暗罵:這天還沒亮呢!你有話趕緊說,本公主還等著回去睡覺呢!
可陳妄偏不。
他道:“不礙事就好。”
說完,陳妄站起身,大喇喇伸手,讓內侍替他係腰帶。
李望舒站在那裏。
她等了又等,可陳妄就跟沒看見她這個大活人一樣,自顧自讓內侍替他穿戴。
到最後,李望舒實在忍不了了。
“太子殿下,你找我來,究竟所為何事啊?”
“沒事就不能找你來了?”
陳妄反問,一雙丹鳳眼裏,滿滿的皆是戲謔。
李望舒瞬間懂了。
這是陳妄又不想做人了!
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李望舒咬著嘴裏的軟肉,擠出一抹笑來:“不是。”
心裏卻早已把陳妄大卸八塊了。
“李望舒。”
陳妄冷不丁喊她。
“你是不是在心裏罵孤呢?”
“怎麽會呢?”李望舒搓牙假笑。
我在心裏殺狗呢!
陳妄將李望舒的心思看的門兒清。
可他不在乎,在心裏罵就罵唄,反正憋屈的是李望舒,又不是他。
李望舒最開始,心裏還在罵陳妄。
可罵著罵著,她站著都快要睡著時,突然就聽到陳妄道:“孤這裏不缺門神。”
李望舒一個激靈醒了。
就見陳妄已經穿戴整齊,往外走,李望舒以為,自己終於能回去補覺時,就聽陳妄又道:“送她回去。”
陳妄,你是一輩子不想做人,隻想當狗了是不是?
本公主告訴你,狗都沒有像你這麽欺負人的,你這個……在心裏罵到一半時,李望舒突然愣了下,轉頭問身邊的內侍:“陳……太子殿下,剛才說什麽?”
李望舒被折騰的夠嗆,一時沒反應過來。
內侍道:“殿下說,讓人送您回去。”
“哦。”李望舒當即裹緊披風,就朝外麵衝。
眼下天快亮了,正是各處換崗的時辰。
再加上有東宮的宮人在,李望舒一路暢通無阻回了冬青苑。
抱玉和福滿一宿沒睡。
看見李望舒回來時,兩人急急跑過來:“公主。”
行宮各處都是緊挨著的,李望舒怕他們這邊的動靜,吵醒了其他人,便衝他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壓低聲音道:“先進去再說。”
抱玉扶著李望舒進屋內。
福滿忙倒了熱茶來,一盅熱茶下肚,李望舒才覺得,身體暖和了些。
“公主,陳國太子有沒有為難您?”
抱玉今日來了葵水,疼的下不來床,李望舒便沒讓她跟著自己,隻帶了福滿。可最後,卻是東宮的人來說,李望舒今夜宿在那邊,不回來了。
要不是來的人說,讓李望舒讓他過來的,抱玉和福滿,能當場殺到東宮去。
“陳妄沒為難我,那件事也圓滿解決了。”
李望舒又喝了盅熱茶,才道:“此事說來話長,等會兒我們便要回宮了,你們先收拾東西,回去我再同你們細說。”
抱玉和福滿聽李望舒這麽說,便都沒再問了。
福滿去收拾東西,抱玉則服侍李望舒又換了身衣裳。待他們收拾妥當時,剛好有人來通知她們,準備要出發了。
李望舒帶著抱玉和福滿,一同朝馬車走去。
路上碰巧遇見了戚紅纓和柳依依。
戚紅纓見李望舒麵色不佳,不由道:“你臉色不好,生病了?”
說著,指尖嫻熟搭上了李望舒的腕間。
柳依依滿臉好奇。
“哎,紅纓姐姐,你還會診脈啊!你好厲害啊!還有什麽,是你不會的嗎?”
短短三天,柳依依儼然已經成了,戚紅纓的衷心擁護者。
“在軍營裏,有跟軍醫學過。”
戚紅纓答完,又衝李望舒道:“你身體剛痊愈,眼下又染了風寒,一旦成氣候了,會很麻煩。這樣,你先上馬車,我找太醫給你拿藥去。”
說完,不等李望舒開口,戚紅纓便轉身快步走了。
柳依依湊過來,滿臉崇拜道:“望舒公主,我覺得,紅纓姐姐好厲害呀,她要是個男子,我一定要嫁給她。”
李望舒被柳依依的話逗笑了。
不過憑心而論,戚紅纓這人,確實很好,她雖灑脫不羈,但對人卻是赤誠以待。她們雖隻剛認識不久,但上次她被六皇子刁難時,戚紅纓二話沒說,就挺身相救了。這次發現自己生病了,她也當即去幫她拿藥了。
她真的是個很好很好的人呀。
“哎,容容。”
李望舒回過神來,就見柳依依拚命向前麵揮手。
李望舒轉頭。
隻看到薑容容倉促上馬車的背影。
柳依依嘟囔道:“容容也不知道怎麽了,先前我去找她想跟她說,我帶了雙陸來,回程我們四個人坐,可以打雙陸玩。可被她的侍女攔住了,說容容還沒起呢!剛才我叫她,她也不理我。望舒公主,你說,是不是因為,我這兩天老追著紅纓姐姐,容容她生我的氣了呀?”
柳依依嬌軟純良,不自覺就想讓人寵著她。
那些糟心事,李望舒不想讓她知道,便道:“或許是她身體不舒服吧,身體不舒服的人,需要靜養的,你就別過去打擾她了。”
“哦,好吧。”
柳依依又問:“那你要跟我和紅纓姐姐坐一輛馬車麽?我們三個打雙陸呀?”
“咳咳咳咳……”
李望舒苦笑道:“我這樣,就算了吧。”
待陳帝登上禦輦後,一行人順著官道,往皇宮回。
李望舒昨晚一宿沒睡好,剛上馬車,就窩進榻上補覺了。
中途被抱玉叫醒過一回,是戚紅纓將藥送來了,李望舒喝完之後,又睡過去了。
馬車一路搖搖晃晃進了華京,又進了陳國皇宮。
“公主,到了,我們該下馬車了。”
抱玉將李望舒喚醒。
李望舒迷迷瞪瞪坐起來,醒了會兒神,才被抱玉扶下馬車。
今日是個豔陽天,甫一下來,李望舒就被太陽刺的眯了下眼睛。
她們主仆三人徑自回了月嫦宮。
李望舒目標明確往床上撲去,抱玉和福滿則收拾起殿中來。
因為喝藥及時,李望舒睡一覺醒來,便覺身上鬆快了不少,抱玉進來給她送粥時,又打聽起昨夜她在東宮的事。
李望舒便悉數告訴她了。
“這不成,公主,您是金枝玉葉,怎麽能委屈給陳國太子做側妃呢!”
“別慌,這隻是權宜之計而已。”
李望舒安撫抱玉:“而且就是說說而已,等兩國盟約到期,我們就回李國了,別怕啊!”
他們這廂正說著,福滿從外麵進來。
他掏出一封信,遞給李望舒:“公主,這是四公主給您的信。”
皇姐的信?!
李望舒忙坐起來,接過信,三下五除二拆開,一目十行掃過去。
抱玉耐心等在旁邊。
待李望舒看完之後,才問:“公主,四公主在信上怎麽說?”
“皇姐說,融春歡的事,她會查的。還說母皇如今越來越器重她了,將許多事都交給她辦了,她會從中周旋,讓我們六月平安歸國。”
一聽到這個消息,抱玉和福滿頓時喜笑顏開。
他們國主膝下子女雖多,但遲遲沒立皇太女。
如今聽四公主那意思,女皇陛下既然越來越器重她了,那是不是意味著,女皇陛下有意立四公主為皇太女呢?
李國四公主是李望舒的親姐姐。
若她被立為皇太女了,那李望舒六月歸國,便是板上釘釘的事了。
“太好了!太好了!”
抱玉和福滿欣喜異常,李望舒的心情,也因為這封信,突然變得好了起來。
眼下她和陳妄之間的事,已經有了解決之法,也不用擔心六皇子,再來騷擾她了。
而四公主這封信,也給她吃了一顆定心丸,隻要她能堅持到六月,那她就可以回國了。
許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亦或者是戚紅纓的藥給的及時,李望舒這次的風寒,很快就好了。
而在她風寒好的第三天,福滿又帶來了兩個大消息。
第一個消息,是薑容容被六皇子納做側妃了。
“什麽?!”
抱玉聽到這個消息,差點打翻了茶碗。
若在之前,抱玉或許還會同情薑容容。
但自從知道,在行宮時,薑容容幫六皇子設計李望舒時,抱玉頓時就對她好感全無了。
聽到這個消息時,抱玉隻覺狠狠出了一口惡氣。
“活該!這就叫害人終害己!”
李望舒微微蹙眉。
她覺得,這事有些不對勁兒。
六皇子那人,強取豪奪的事幹了不少。
可他從來不會對那些姑娘負責,這次怎麽會突然納了薑容容做側妃?
李望舒問:“最近幾日,宮中可有關於六皇子的什麽傳言?”
抱玉一聽這話,生怕李望舒心軟。
她忙道:“公主,您可不能心軟啊!”
心軟麽?她為什麽要心軟?
薑容容是她在陳國,交到的第一個朋友,她性子懦弱,李望舒不怪她。可她千不該萬不該,為虎作倀,試圖幫六皇子來害她。
若非陳妄突然插了一腳。
那麽那晚,被六皇子抓去的人,就是她了。
一個人可以善良。
但不能善良到沒有底線。
李望舒看向福滿。
福滿撓了撓頭:“關於六皇子的傳言,也沒什麽特別的,就是聽說,好像咱們從行宮回來的第二天,六皇子不知犯了什麽錯,陳帝直接下令將他杖則三十,罰俸半年了。”
陳帝一向偏愛六皇子。
平常連重話都鮮少說,這次卻下令杖則他,看來問題就出在,六皇子犯的錯上了。
不過這些事,與她無關。
李望舒也不想費力打聽,便拿了個果子,在手上扔著,又問:“還有一個消息,是什麽?”
“哦,今晨太後下旨,為太子殿下和戚紅纓賜婚了。”
“吧嗒——”
李望舒手中的果子掉到了地上。
不過也是意料之中的。
短暫的驚訝過後,李望舒又恢複如常了,她道:“嗯,知道了,你下去吧。”
福滿出去了。
抱玉有些不放心李望舒:“公主……”
“我答應陳妄,做他的側妃,就是個權宜之計,又不會真的去給他做側妃,他跟誰成婚,都跟我沒關係的。”李望舒打斷抱玉的話。
抱玉見她不像是在撒謊,這才鬆了口氣,轉身走了。
等到殿內隻剩下她一個人時,李望舒哀怨歎了口氣。
陳妄娶誰,她都不在乎,隻是為什麽要是戚紅纓呢!戚紅纓武功好,性子又爽利,她還想跟她做朋友呢,現在這麽一整,她們以後,還怎麽做朋友呢!
“唉——”
李望舒歎了口氣,幽怨的想。
眼下這個時候,為什麽不是在李國呢!
在李國,從來沒有兩個女子,會因為一個男人而絕交翻臉的。
一個原因是李國男子多,另外一個原因則是,在李國女子眼裏,男人是排在最末端的,比他重要的東西多得去了。
可是在陳國卻不一樣。
陳國女子需要依附男子生存,為了一個男子,親姐妹反目成仇的事,李望舒親眼見過。
“唉——”
李望舒正要繼續歎氣時,她突然想起來:不對啊!她已經跟陳妄商定好了,在他娶戚紅纓之前,不讓戚紅纓知道,他們兩個人之間關係的。
那便意味著,在她離開陳國之前,她跟戚紅纓,還是能做朋友的。
這樣一想,李望舒頓時又開心起來了。
可讓李望舒怎麽都沒想到的是,太後賜婚的這天夜裏,天剛擦黑,東宮的內侍,就來月嫦宮了。
那內侍道:“我們殿下,讓奴才來接望舒公主過去。”
福滿和抱玉,一聽這話,頓時齊齊變了臉色。
上次李望舒不是說,她已經穩住陳妄了嗎?這大晚上的,陳妄怎麽還派人來接她啊!
“公主?”抱玉和福滿,齊齊看向李望舒。
李望舒也怔了下。
不過她也沒多想,隻以為陳妄又閑的無聊,不想當人了。
安撫完福滿和抱玉後,李望舒便一臉單純的,跟著東宮的人去了。
李望舒:姐妹比男人重要。
陳妄:你過來,我們今晚深入交流一下。
作者有話說:
李望舒:姐妹比男人重要。
陳妄:你過來,我們今晚深入交流一下。
ps:7號要上夾子,6號就隻更這個肥章啦,7號的更新放在晚上十一點,到時候應該也是個大肥章,明天再來捉蟲,晚安吖